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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生死学中的生命治疗观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王 惠 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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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生死学中的生命治疗观-
  以藏传佛教“道次第思想”为主的省察
  王 惠 雯
  华梵大学人文教育研究中心
  
  提 要
  “生命治疗”的概念,主要是从藏传佛教道次第思想的内涵所衍生的思考,“治疗”的意义系由传统的“修学”实践方式转化而来。当其置立在佛教生死学思考的角度下,可以形成“知死而后生”的一套实践理论,此即本文所谓的“生命治疗观”。本文探究的课题含括道次第思想中实践理论的诠释,并以此为基础,透显佛教生死智慧的内涵。除了对佛教生死学研究的理论建构进行反省外,亦拟与心理学之意义治疗学说,或儒道的生死学说略作对观,期能为“佛教生命治疗观”的独特性加以定位,提供未来在生命教育、临终关怀等应用发展上,可资参考的基础模式。
  关键词:佛教生死学、《菩提道次第广论》、道次第思想、生命治疗、藏传佛教
  一、前言
  本文尝试从藏传佛教道次第思想的观点,提出有关“生命治疗”概念的省察,进而思索安立生命与实践的价值的开显方法,如何能够在藏传佛教道次第思想中获得启发。主要探讨的课题为:启发生死智慧是如何可能,及其生命实践的动力根源如何掌握的问题。
  现代生死学的研究,即尝试透过追问、回应生死问题的方式,进而衡定其间关系,并尝试与各学科研究领域展开对话,期能开显人生在世的生死智慧与生命态度。1而佛教经历两千五百多年的发展,虽有大、小乘各种思想、宗派的发展,但其生命观的内涵则大抵相同。2
  本文拟关注“超克生命困境、开显生命价值”的课题,置于“生命治疗观”的脉络下加以探究。试图以藏传佛教“道次第”(基于宗喀巴《菩提道次第广论》的思想)为主轴,就其综摄大(显密)乘、小乘思想而提出的“实践”观点(基于“通达一切经教无违”的方法论),找到具体而微的出发点,期能藉此安立生命治疗的意义与思考生命实践的次第方法。
  以下所进行的探讨,首先,基于佛教生死学理论的研究范畴为背景,以诠定道次第思想的理解进路,3再就道次第思想内涵中,修学的主要内容与次第方法的特性加以诠释,以进一步诠解“生命治疗观”的意义与实践内涵,并透过与其他思想的相关理论之简单对照,说明其所具有的特色。
  二、立基于“佛教生死学”的研究背景
  (一)佛教的终极关怀与基础义理
  佛教对生死现象的著心观察,即是为了强调解脱轮回的实践。安立轮回的概念或是建立种种实修的法门,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消解“轮回之因”-业、惑与烦恼。而实践的关键起点,即在于面对“生、死”的课题。
  对佛教来说,轮回始终是“生命”的问题,而“死亡”只是其间出现不同生命状态的临界点,亦即生死系一体之两面。若要超克生死问题,亦须自生命的实践著手。4因此,实践“解脱”即是轮回的解脱,而实践目的之“涅槃、成佛”,即是对反于轮回“流转”的状态,并不是要取消轮回的实体,或是在轮回之外另立一个实体境。就如同“去我执(无我)”并不是指有一个自性实体之“我”被取消,而是去除有关于“我”的错误认知或执著。
  如此一来,消解轮回问题即是要对生死现象产生“如实知见”。然而因有无明之故,证成此一正见的方式,则有待于无明颠倒的克服,必须把握生命“当下”的修学实践。因此,生死智慧的启发与实践即是透过生命本身的特质所成,但同时亦需经由陶练的修学历程以对治无明烦恼等,所以具有“治疗”的意涵。
  (二)佛教生死学的定义与研究意义
  佛教生死学主要探究的课题即是生死智慧的实践,其内容包含佛教式的生命观与死亡观。广义而言,可从其世界观、宇宙观、形上观(存有论、人性论、佛性论)、伦理观中,对于生死现象与本质的论述,提出一套佛教的价值判断或理论架构,说明、解决生死问题,包括:社会生死问题、5科际整合下的生死关怀等。
  狭义而言,则扣紧其宗教性的解脱观,对于生前死后之生命所依循理则之探究,就其特有的终极关怀、终极目标与解脱进路等,6说明其实践理论之思想内涵。无论广义或狭义,皆有其诠释发展,与理论建构、反省的内涵。
  其研究的意义,在于将佛教的生死信念等,以及生死抉择原则与基础理论等加以廓清,有助于生死智慧的养成,以及获取人间性之实践,开创人生意义与创造种种美善之价值。7因此,佛教生死学的研究目的,仍是归向人生实践理论的反省。其研究成果则含括了科际整合的应用发展。
  然而,如同伦理学的研究方法可以区分描述的、规范的、后设的伦理学研究,8佛教生死学的研究亦有其不同的发展方向。目前在佛教教界与学界所见的发展颇为多元,9相较于其他宗教的生死学,10佛教似乎提出更多规范式的明确实践准则与依据,并不只是提出一套终极理念的思考而已。
  在经典中透过描述式的方式,可见其内容丰富的阐释,11目的在开显积极、自觉的生死智慧。其进路大致如下:首先清楚指出生死轮回的现象(生老病死、无常等),并进一步探究其原因(业、惑、烦恼),再强调透过戒定慧三学之实修,进而从轮回中解脱,证成佛果。其间的实践历程即在成满福慧二资粮、断障证智、去除二执之缚,面对生死流转的方式即是当知“取、舍之道”。
  至于规范与伦理的意涵,经历代论师的思辩发展,诸如:业果道理、缘起与空性、福德与智慧、生死与涅槃等等,则有更为丰硕的成果。然而,如同阿底峡入藏之后,请教宝贤译师“如何而修”各大经论教授的问题一般,我们皆需面对“如何启动实践”的疑惑。也因而必须遵循一种“后设”的观点,对于佛教的义理加以探究,追问或统整佛陀教示的内在理路,及其通往实践目的之间的进路是如何开展的。
  佛教生死学的课题,并不只局限于“死后生命”的称说与论断,或是说明如何生、如何死的看法,或是论辩抽象的道理;更重要的是实践意涵的显发,亦即能够“彻见”轮回生死之本质,进而“提升”生命的价值。因此,在轮回中淬取心要的起点,即是为了开显出生命的意义。
  (三)生死智慧的养成与实践
  生死智慧的养成与实践的起点,是否需要预设某些观念的成立,才能具有准据,进而取得实践之必要性?12在大、小乘的佛教中,发展了许许多多的概念,藉由“知苦、了苦”而学法。在《增一阿含》中,世尊提到“欲得免死者,当思惟四法本”:
  一切行无常,...一切行苦,...一切法无我,...灭尽为涅槃...。如是,诸比丘!当共思惟此四法本。所以然者,便脱生老病死忧愁苦恼-此是苦之元本。如是诸比丘!当求方便成此四法,如是,诸比丘!当作是学。13
  思惟四法本,进而能离苦。此外,在生命的老病死的流转现象中,要学习逆流的方法,甚至要把握当下(少壮、无病、有寿),预作防护,超越生命的困境:14
  是故,诸比丘!设有少壮,当求不老,至涅槃界。虽有无病,当求方便,使不有病。虽有寿命,当求方便,使不命终。如是,诸比丘!当如是学。
  “生死苦”是世尊和比丘们(闻法众生)沟通的共同话题,藉此可感的现象,能引发思惟,透过世尊之“劝学”,众生进而能超越苦恼的困境,趋向涅槃止息烦恼之乐。据此分析,可发现其中隐含对于众生希求“离苦得乐”的观察,亦即上述说法要有所发用,必建立在此一概念基础上。此外,对众生来说,“求方便”及“如是学”则是进一步的任务。是否能接受引导而开启实践之起点,尚需世尊的其他指引。
  在《杂阿含经》中,波斯匿王祖母命终,世尊告慰而开示:
  一切众生类,有命终归死,各随业所趣,善恶果自受。恶业堕地狱,为善上升天;修习胜妙道,漏尽般涅槃。如来及缘觉,佛声闻弟子,会当舍身命,何况俗凡夫!15
  此中提到“业”及“善恶果”、死后投生处等概念。在生死过程中,随业流转,为善或为恶,有其相应之果报。但仍可有不同的选择,即是藉由修学胜妙之道,可使烦恼漏尽,而获证涅槃之乐。而佛陀即是能究竟生死际的觉者:
  天、...人与非人等,悉由烦恼生。如是烦恼漏,一切我已舍,已破、已磨灭。...我虽生世间,不为世间著。历劫常选择,纯苦无暂乐,一切有为行,悉皆生灭故。离垢不倾动,已拔诸剑刺,究竟生死际,故名为佛陀。16
  一切有为行,都将生灭。在轮回中虽为了乐而寻觅方法,却发现只是纯苦。17唯有成佛,不著于世间,如莲出水中未著水,才是面对轮回生死的究竟选择。上述即是佛在阿含经教中所示的生死智慧。
  另在《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讨论菩萨摩诃萨之希有难得:
  菩萨摩诃萨之希虽复现入四种静虑、四无色定寂静安乐,历观其中所起种种微妙寂静殊胜功德,而不味著,还入欲界。方便善巧依欲界身,精勤修学布施净戒安忍精进静虑般若波罗蜜多,...,精勤修学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种智,精勤修学分别预流一来不还阿罗汉果独觉菩提诸善巧智,精勤修学一切菩萨摩诃萨行,精勤修学诸佛无上正等菩提,亦劝有情修诸善法。如是等事甚为希有。18
  大菩萨能证诸定胜用而不离染,如同见珍宝而受用时非极耽染,受用已舍而无恋,因此虽未离染,但能不贪著。也因而能在欲界中依欲界身而精勤修学种种法要,直至成就佛果。
  大乘佛教的教化对象,是具有菩萨种姓者,面对禅悦之乐,以及欲界轮回的种种现象,能不味著乐、具有方便善巧,19而把握机会(虽则尚未离染)20精勤修学、实践成佛之法要。因此,对大乘者来说,学定而不入灭尽定,或学空而不证空,即是具有“智不堕轮回,悲不住涅槃”的生死智慧。
  透过上述的探讨,可以发现大、小乘的教法,各有其安立、设教的侧重点;但都是为了能令实践者层层超上,掌握生命之菁华。无论是断除烦恼或是利他证成佛果,皆须令生命有所导向-智慧的开显。生命实践之所以可能,外缘需依师、依教、依助伴(能令佛法住世的三条件,即三宝),内因则要具“意乐”,加上实际修学各种所需之法类,对于生死轮回现象能善作思择等,如此方能使生命的价值、品质获得提升。如同透过(身心)医疗使生命获得痊愈、健康一般。
  在藏传佛教的道次第教法中,《广论》如同一本操作手册,从“实修与实践”所需的考量,将教法依次第汇整成一套完整的方法,被推举为佛法心要中的心要。内容虽广为思辨、综摄各经论典籍的义理,与抉择实修之法要与次第,但其强调立基于此世当下的生命以建立生死智慧,从“念死无常”的课题开始思惟,进而开启“修学”的“生命治疗”实践疗程,可谓是“未知死,焉知生”的最佳写照。其将大小乘教法编成“三士道思想”,虽沿袭自印度诸大论师的思想基础,但成为《广论》这本教科书,次第俨然,内容环环相扣,特别掌握了教、学心理,能使学习者具备良好基础,进可广阅诸大经论,不致深感浩瀚无入手处;退则至少掌握修学的要领。
  以下即从《广论》中的菩提道次第思想,诠释其内涵义理。
  三、道次第思想的内容
  (一)传承、教法特色与主要内容
  宗喀巴的道次第思想,主要传承自印度二大论师龙树与无著论著中,有关成佛之道的次第之法。广义的“道次第”即是将一切经论典籍的内容编集成简明的修持仪规。21传到西藏则首属阿底峡尊者的《菩提道灯论》,其后则有各派的道次第教授。22修学“道次第”可以具备四种殊胜:通达一切经教无违、一切佛语皆教授、善解佛之密意、息除谤法罪业。23其中《菩提道次第广论》即是摄集各大经典内容,从“依止善知识”的道前基础开始,直至止观双运的次第教授之法。24
  基本上,道次第的内容即是“三士道”。三士道是由凡夫渐趋成佛所当修学的道之次第,生命治疗的开展,即是藉此而展开。道次第之法,在印度论师自龙树以降,无著、圣天、月称等论著中皆主张“道”有次第、次第引导方式,25从增上生之道渐趋决定胜之道,以及对应于不同根器之行者施予不同教诫,或是善巧安立先后所修的内容等。
  由于动机(意乐)不同而可判分下、中、上三种士夫。由于三士夫对于生命意义的认知与希求有别,以致需要面对的课题(法类)有不同的偏重。由于动机会引发实践行动的特性,因此上士夫修学共中、下士道的法类,仍属大乘法。而下、中士夫虽修大乘法类,仍入小乘数。此即意谓:三士夫的动机(意乐)是三士道之实践的关键本质。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26凡夫(乐著现世安乐)若能思维“恶趣之苦”,一旦生起“希求后世安乐”之心,即是具有下士夫的动机,而成为下士夫。当下士夫修学下士道之法类,一旦生起“厌离轮回之苦、乐的希求解脱轮回之出离心”,即是具有中士夫的动机而成为中士夫。当中士夫修学中士道之法类,一旦生起“希求利他而成佛的菩提心”,即可成为上士夫,进而修学上士道之法类(显、密乘之六度、生圆二次第等)。
  另于后二度特别修学止观(奢摩他、毗钵舍那)。在奢摩他以下是方便分,包括福德资粮,依世俗谛之广大道次第;以及发起三种殊胜慧,是般若分(智慧分),包括智慧资粮,依胜义谛之甚深道次第。而且必须要具足智慧与方便二分才能成就菩提(成佛果位)。《广论》亦提到:由于入密乘可快速圆满二资粮,所以在以共道净心(相续)之后,应趣入密乘。密乘以三昧耶及诸律仪为道之根本,所以对于依止善知识之法更趋珍重。27
  《广论》所述主要内容在于“如何正以教授引导学徒之次第”,其系以“讲说之理”而开展的次第教授。因此,闻法者先于道之总体发起决定解,进而于三士道正取心要:28共下士道的修学主题,包括念死无常、三恶趣苦、皈依三宝、深信业果;共中士道包括思惟苦谛、集谛、十二缘起之理、遣除邪执、进趋解脱正道;上士道包括修学发心次第、受持仪轨、学菩萨行、六度四摄、特别修学后二度。
  (二)道次第的修学方法
  修学《广论》道次第的方式,包括加行、正行、结行及座间修之法。其中加行六法系依金洲大师所传,29正修之法含止住修及思择修,30结行应以所集福善回向。一日可有四座修习,并需避免过急或太缓之过失。座间为防止所修行相所缘散逸,应当广阅有关开示该法(如:依止善知识)之经论,或是积资净障、励力守护律仪、修清净相等。另又当具四种资粮以引发止观:密护根门、正知而行、饮食知量、精勤修学睡眠瑜伽。31
  实修的重点,在《广论》的道次第思想中,提到出离心、菩提心、空性正见的养成及具备,是修学菩提道的核心内涵。32因而强调一套激励发心与证悟空性的实践方法,即成为《广论》的基调。
  在《广论》中,所谓的“修”33是指:安止修与思择修,34此系闻思修之“修”,和一般我们所以为的“禅修”或“修行”不同。35
  在《掌中解脱》(菩提道次第略论释)中详述思择修的作法:
  正行中以一科为基础,在此之上道次第体性决定、数量决定、次第决定后,确定此科中有此所缘、如此讲释、此教理、此典故、此口诀,而后修习。36
  道次第诸所缘类,一直到奢摩他(止)之前,都是以思择修作为主要的修习法。安止修即是在所缘上不作任何思择,唯有持守正念,护所缘境。透过思择的方式,能对治、抑制与其相反的颠倒知见。37由于需要对治“知见”上之颠倒,因而思择修相当重要,透过观修,当能使心力猛利恒常,否则无法消除其违逆品:
  如何者思择修耶?...如于知识修习净信,及修暇满义大难得...谓于此等,须能令心猛利,恒常改变其意。38
  亦即改变观念,有待于思择修,才能对治贪嗔之心。
  至于安止修则是要令心能住于一所缘,“为令如欲,堪能住故。”39修止时,若数数观察,则住心不生,因此须运用止住修。止观章中提到,若要成就奢摩他:
  成就无分别定心,于所缘不余散者,义为令心于善所缘成就堪能如欲而住,此复系心于一所缘即能安住,欲令起时须于无边善所缘境,如欲而转,如通利沟引诸流水。故成止后,更须修集缘如所有及尽所有妙慧、施心、戒心、忍辱、精进、净信及厌离等无边众善,灭无边失。若唯安住一所缘境者,是未了知修止之义,不能增长广大善行。40
  修止能遣除对于所缘境(无常业果、菩提心、无我慧等)之散乱过失。若所缘无散乱,则所修众善皆有大力。未得止前,所修之善皆悉微劣。41由此可见,运用上述二法修学道次第必须做到适时、适性的调整。
  《广论》中提到:有人以为在引生定之前,若观修众多所缘将导致定品之障。宗喀巴则认为:如将金银施以火烧、水洗的具慧工匠,能打造“如欲而转堪能成办”的巧饰器具,对于烦恼法等以观慧数数修习,而起厌离,如同火烧以净其垢;修习白净业果及菩提心等,以观察慧数数修习功德,令心润泽,即是如水洗金,以心趣向白净法。如是观修即可做为成办无分别定的胜方便。42
  此外,亦有将修持道次第的心态,含摄为:目标放远、心胸开阔、情绪放松。43修行的目标,即在于了解业果道理、出离心、菩提心、空性正见,而趋向成佛果位。区分为三士而引导的修学,有二种意义:一为催伏增上我慢,一为广益上中下心。44若是为具上善根者开示共道,若生下下可导上上,45应知“修共同中、下心者,即是生起真菩提心所有方便”46,因此将共中下士道视为上士道之支分,或是前行。47
  由此可见,道次第的教授即是一套次第疗法,针对修学实践过程中的过患,提出防护之法,并透过体系建立的方式,将生命的意义渐次提升与开显。和藏传佛教知名的密法“中阴度亡法”相较,48前者强调立基于此世当下的生命以建立生死智慧;后者较偏重于为死亡做充份准备的观修方式。
  四、生命治疗意义的开显
  (一)生命治疗的定义
  佛陀充份理解了生命有何特质。补特伽罗(的生命)能理解教法、具备欲心所、是能造业的主体,当这些特质获得开显即可提升生命的价值,甚至达最高的成佛一切种智之境地。但另一方面,这些特质亦有可能被误用,所以,必须运用治疗或对治的方式予以还原。“生命治疗”即是在上述观点下成立的,并非预设有一“病态的生命实体”,进而要给予全然的治愈或改头换面。强调修学的方法以变化无明,可谓生命治疗的核心内涵。
  道次第的生命治疗,旨在说明如何在“死亡无常”尚未来临之前,渐次使生命价值获得升华,以趋向成佛之终极价值的展现;在此努力之下,虽则当世尚无法证得成佛解脱之果位,但自然能对死亡无惧。在临终命难之时,亦不会生忧悔心,如此则可避免投生恶趣之因,这是在生前可以把握的实践准则。此属于显乘之菩提道的实修原则。而密乘佛法则指引了关于面临死亡时可进行的一套实践方法。49由于密法的实践或讨论有其严谨的条件要求,目前不拟于此探究。
  (二)生命治疗的方法
  生命为何需要治疗、如何治疗、由谁治疗、何时治疗、何处治疗、治疗什么?
  从成佛解脱的大前提来看,属佛教徒的宗教实践,目标为出世解脱,因而生命治疗即是以对治“成佛的逆品”为主。若是为一般人提供面对生死问题时,则可描述佛教对于世间生死现象的观察,包括佛典中提到生前死后的历程等,其生命治疗的模式则是提供一套生死信念。若是从一期生命应当如何把握以及建立价值的立场来说,即属于生命实践的教化方便,因而其生命治疗的本质内涵即是将修道的内容提出系统性的指引,提供一套可把握的实践方法与原则。
  道次第的生命治疗法的出发点,基本上属于后者;但仍可推向前述二者的应用与发展。例如:当修学者能把握此一当下生命的珍贵性之后,可以生生世世朝向成佛之路迈进,终至成佛。当然,此必须基于佛教徒所怀持的对于成佛的信念,因而可进向实践各大经论中所有关于成佛的实践。而这原本即是《广论》道次第教授的主要目标。但对于他者,一般尚未成为佛教徒的人来说,50基于利他心,亦可分享佛教的生死信念,协助其显发觉性。51
  大体而言,“治疗”内涵所涉及的分析,除了可有上述的意义外,尚可包括:施者、受者、方法、目的(发挥生命功能的极致),或指进行治疗所需的内外条件、各阶段的效果、状态的差异(对于形成原因的认知与掌握、提出有效解决方法的实证基础)、施用方法的有效性等等。因此,必须考量的部份则包括:“施者”所具备的条件、能力、运用的方法与技巧、掌握的资源,“受者”原本所具有的条件因素、施用所及之处、治疗过程的配合与反应、对治愈的期望或抱持的想法等等。
  其中,最重要的思考应当是:对于“治愈是如何可能的”探究,一方面要了解基于上述种种因缘条件的组合、作用,因而会有千差万别的情况(实践成果)。另一方面,则要充份掌握治疗的关键因素-施、受者的动机,对于治疗方法的把握与运用。动机是实践之所以能够开展的起点,对于治疗的需求是否有所自觉,更是最重要的触发点。
  (三)生命治疗观的诠解
  对于生命实相的把握与了知,是佛教生死学中生命治疗的根本目的。对道次第思想来说,闻思修是使生命治疗完成根本目的的关键方法。
  在《广论》中,提到修学前听闻教法的前行准备工夫,强调闻法的学习者,要具六想,即是:“自是病者”、“师是医者”、“教是药品”、“修是疗病”、“如来是善士”、“正法令久住”。52由此说法可以进一步分析其对于生命治疗观的看法。
  《广论》引述《本生论》中提到闻法之益:53$/R.- 0- 3J.- 0- M- %/- /.- GA- (/,闻法如同“不伤害的治忧苦疾病之药”,所谓“广学佛法能对无明烦恼的一切疾病起作用”。54不伤害意即不会在治愈时引发副作用。此外,“听闻随转修心要,少力即脱生死城”,55亦即听闻后以修行为心要,不须费力即由生之城中得解脱。
  首先,将自己受到三毒烦恼等惑病、过失所苦,感到痛恼等,应当了知其是病、己是病者。其次,将善知识视为医生,如同身病而求善医,若得会遇而感欢喜听其教言。教诫如同药品,其重要性在于可依之而治病。法要教授及引导等,必须珍视执持、不能忘失。
  修行则如同疗病的过程:(1)要亲服医药,须“修习”师之教授而摧伏三毒之病;否则终究只是积存药单而已。(2)须“殷重”努力服药,不可稍服即止,要视己如罹重病,仅服一、二次药,无法痊愈。对于所学之教,应如流水不断般,以观察慧而正思惟。对于善知识之教,于应取舍处,当如实行持。透过闻、知,而将之融入实修中。实修又如取甘蔗味之“义”,而不应耽著于蔗皮之“言”,须不放逸而思惟“义”。
  (四)道次第“生命治疗观”的特性
  道次第思想所透显的生命治疗之关键,实系于一己之态度、动机意乐,以及闻思修实践的进程演练。然而,其他宗教或相关的学说之主张,不也是如此?除了论述的观念角度与修学方法有别外,如何能够展现其独特性,方使此一“治疗观”有其特殊的定位。
  为了能够诠释道次第“生命治疗观”之特性,以下尝试透过简单的对比方式,说明其与儒家、道家、基督宗教,56意义治疗学及佛教心理学等不同的学说之间的差异性。57
  傅伟勋提到:传统的终极关怀即对生死问题的凝视与关注,面对死亡的挑战,以宗教、道德的精神力量予以超克,而获安身立命(永生或涅槃解脱、彻破生死)。58
  实存主体之超世俗之终极关怀,必然触发生命终极意义之探索,进而有终极真实的自我发现与肯认,随之定立终极目标,随之而有终极承担或终极献身。...终极真实乃是超世俗之精神性或宗教性所以形成的原本根据或理据。...对于终极真实的主体性心性体认,是保证能在精神上超克死亡,彻底解决生死问题的王牌(大乘佛学的佛心佛性)。59
  所谓超世俗的终极关怀,是宗教式的出发点。其中对于终极真实的“主体性心性体认”是解决生死问题的关键。此一抽象式的概念分析,似可放在各家不同思想脉络中,做为思索的起点模式。
  对儒家来说,生死的道理和“天、命”有关,但人在世间所能掌握的是“道德实践主体”的充扩与发展,因而当德性可以配天,则是生命治疗的进程。所以,存天理、去人欲等成为儒家生命实践的课题。对道家来说,“道”是最高的实有,体道即是面对生死困境的方法,成为真人而后有真知,顺应自然即是其实践原则。两家的心性体认,一从主体、一从道体,虽则皆强调道德实践,但其所相应开展的方法原则并不相同。前者的治疗观,即特重在肯认自己心性中的道德感,发而为圣者;后者则是体道之无为,故特重天地万物与我并生为一的体悟,进而去除机巧之心,使一己消融于道中。
  对基督宗教来说,生死的道理系于创造者。但人类始祖因“罪”而使后世皆负“原罪”;实践“恕罪”的行为,在死后可以生天,否则即因不悔改之心而下地狱。其治疗观的重点即在于:以己为罪人,服从诫命进而悔改,获得宽恕与赐福。基督宗教强调有一超越的精神主体与意志,因而体认该超越者与一己有内在关系,是心性体认的重点,藉此所进行的生命治疗意义始获开显。
  傅朗克的意义治疗法之应用旨趣,即在旁助人人重新发现自我实存的本然性自由,依此自由可重新探索一度迷失的生命意义。60在既定的境遇中采取个人态度的能力,即最终极的自由。而意义并不只是价值观的呈现而已,在追寻意义的过程中亦是在“创造意义”。因此,其治疗观即是开显意义创造的自由。而方法则是透过探问实存主体“存活下去”的意义。此学说并不预设一套生死的道理,虽则其能“以多元开放的观点探索涉及宗教性或高度精神性的终极意义”。61此一疗法,即是尝试在开显生命试炼的自由自在、自然自如。一方面接受既定的境遇(被决定),但又发展自由抉择的可能性(积极、提升、自由)。
  根据郑金德对于佛教心理学的研究,62发现:
  佛教心理学的治疗基础,其乃回应人类受苦的原因及如何摆脱受苦的问题,佛教哲学与心理学有种治疗的取向(Therapy Oriented),前者提供解决知识的困惑,后者提供情感扰乱之治疗。63
  此说明苦受,包括知、情、意方面的困扰,其进行解决的方式即是“治疗”。64大抵而言,即是指对无明烦恼的治疗。治疗的过程透过戒、定、慧三学所开展,65治疗的目的,佛教哲学提供人类在意识型态上迷失与知识上困惑的启示。在心理学上,则提供受欲望束缚的焦虑痛苦寻求出路的解决方法。其关心整体人类的困境问题,指出痛苦的根源在于欲求与无明。66而当前病态都市的人类处境,亦是由于缺乏正知观念所导致:
  现代社会缺乏内在目标以指导个体生命,使不真实的生命格调腐蚀心灵。缺乏真正认识及自我导向使人成为外导型的病态,为逃避内在空虚,所以走向别人,但结果是两头空,这就是病态都市的人类处境。67
  从上述的说明可以发现:强调了解原型主要是为了从中获得释放与解脱,68并不是要去寻找被扭曲的本性。若有原型,佛教要说的是“我执”的普遍性。从中解脱的方法,可以有种种法门。解脱即是体现生命自由的可能性,亦即个体能够透过自抉、克己、价值的选择,进而彻悟生命(获得治愈.解脱)。
  上述各种说法和道次第的“生命治疗观”的不同之处,即在于对于生死问题的回应方式,以及指出治疗的目的之后,是否运用明确的内容、方法次第,做为一套生命实践(治疗)的指标。这套方法原则及指标,并不会“因人之理解不同而有所差异”,只有达成“量”与否的差别。69因而在实修指引方面,在闻法之后,即是进入自我实践的历程;并不是盲修瞎练,任意抓持一个概念,予以相似的理解,然后即开始自以为是的修持。
  或许有人会质疑:面对现代社会病理的现象,道次第的生命治疗观,如何解决现代人的心理困境?《广论》有提出诸如治疗焦虑或忧郁,或是精神问题的明确方法吗?如果答案只是主张“对于我执的超克”,岂不太模糊了?
  《广论》当然不是一部为了解决现代问题而完成的论著,即便其能启发我们也是因为我们能够承继其内涵、理念而加以诠释之故。因此,站在面对当下时代问题的我们,才能够形成具体的回应。每一位《广论》的诠释者都必须基于对其思想的掌握,理解、思考并咀嚼其核心菁华,加上对于此世当前人文处境的关怀,才能给予创造式的继承与发展。而发现了“无明烦恼”,但尚未能加以克服,未尝不是一种进入菩提道的出发起点或契机。对于临终的病人来说,若能知其意乐何属,则可运用下、中、上士道的修行法类,令其获得相应的修学成就。
  七、结语
  宗喀巴的道次第思想主要是扣紧“在世存有性”(人身难得)、会遇佛法的机缘(依止善知识)、能认知与了悟佛法(正念与正知),因观念正确,自然就能正确选择(充份条件),但仍需意志力之抉择(必要条件,动机与意乐的发起)。所以,道次第思想所透显的生命治疗之关键,实在于一己之态度,以及闻思修的实践。
  道次第思想所开发的生死智慧,最重要的是基于“念死无常”的生命治疗观。因为观修“念死无常”,所以能够积极面对生命必会终结的现实,不再醉生梦死,所以能充份自由选择、提升生命的品质、开显生命的价值。此可对比医学传统的医疗观:虽极力超克死亡问题,但却自然地遗忘或视而不见地忽视死亡的可能性,并无法对“死”进行本质性的思考。因而往往只能医身不医心,无法协助病人获得更多的选择自由,更遑论能令其实现生命品质与尊严。
  对于轮回生灭变化的无常现象,若能采取理性的态度面对,自然引发积极正向的人生观。面对挫折时,上焉者能安然(甚或欣然)接受,因而有余裕冷静思考不同的对策;次者,虽则不希望遭逢无常的打击,透过理性反思后,亦能加以接受。若执常而完全不能了解生命“无常”,将无从可能“接受”。此外,因怀持“无常”的心理准备,较无“执常”之滞碍,易生转化之智慧,不致囿限于固化或制式的想法中,因而无法掌握缘起法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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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其思想探究的观点,包括了对以下的概念进行种种思辨与反省,例如:“未知生,焉知死”或“生死一如”、“生死自然”、“死而后生”、“事死如生”、“生死即涅槃”、“念死无常”、“死如灯灭”等等。上述各种说法的提出,其背后皆有一套相应的信念或理解,能引导其面对生命的行为态度。
  2 虽则禅宗有“生死即涅槃”等强调大彻大悟做为大乘佛教解脱论的真髓所在,似乎并不适于“治疗”的概念。但事实上并不冲突,因为迷悟有别,其间实践方法的运用,亦可以“治疗”名之。
  3 若不先做如此的诠定,观念的理解与诠释将不易有所聚焦。
  4 此种说法,虽属老生常谈,但有意藉此澄清,并对反于将佛教视作“死人的宗教”之误解。
  5 参见周平、林文源撰,<科技建构、生死政治与生死分界的空性>,《南华通识学报》第2期,93年9月,页95-119。其中论及从傅科思想与佛教空性思想结合的社会批判,特别是对于生死问题由身到心的转化历程之哲学反思。
  6 参见傅伟勋,《学问的生命与生命的学问》,页323。其中提到:宗教的构成要素包括有开创人格、基本圣典、终极关怀、终极真实、终极目标、终极目标、终极承担或献身、解脱进路、世界观、人生观、精神共同体。
  7 本文以下之相关论述主要参酌傅伟勋,前揭书,页327-8。傅教授依其“生命十大层面与价值取向”,提出对于现代生死学建构之原理原则的看法。其主要立基于“心性体认本位”的角度,以死后生命的外在保证做为第二义,以及对有关死亡抉择的问题,不予以统一性的回答。至于透过科学与哲学的批判,旁助宗教的理论深化与实践纯化;以及旁助他人在临终阶段保持死亡尊严的临终关怀,尚未在本文的论述中予以阐释外,其余有关提出生死信念、强调立基于此世生命以建立生死智慧,以及设法早日培养具有日常实践意义的生死智慧而得以安身立命等,则和本文所思考的“生命治疗”意义的安立可以相融通。
  8 参见黄庆明,《伦理学》。
  9 如基于经典义理的诠释与应用等,而发展“临终关怀”的觉性照顾;或是教界提出生死信念的建立,协助个体面对死亡无常的来临。亦有从藏传佛教密法的观点,阐释死后生命的学习与发展契机,进而反观当下的生命意义的开展与抉择。
  10 基督宗教亦强调启发灵性的“终极关怀”,或儒家强调的道德主体之挺立的生命实践,或道家以“道”的体证化解生死的焦虑等。
  11 在《阿含经》等典籍中,可见当时佛陀所说的各种教示,如:“流转生死,经历苦恼...当厌患生死”。“生死不可乐,知涅槃为乐”。“以本无放逸,乐住远离,修行精勤。谓无智灭而智生,闇坏而明成,无明灭而明生,谓生死智作证明达”。“因集故,苦集;因灭故,苦灭”。“断诸爱欲,永离有结,正意解脱,究竟苦边”。
  12 如“原罪”、“上帝”、“性善”、“性恶”等概念在中、外哲学上,做为道德实践之基础。或如康德在《实践理性理性批判》中主张“上帝、世界、灵魂”的存在,做为道德实践的保证。
  13 引文参见大正2,p.668c。
  14 引文参见大正2,p.608c。
  15 参见大正2,p.335c。
  16 参见大正2,p.28b。
  17 苦有苦苦、坏苦及行苦,其体性是苦,乐亦会转成苦,一切普遍皆苦。此是在轮回中所遭遇的种种现象之本质。
  18 参见大正8,p.1056b-1057a。
  19 能具有方便善巧,是指诸大菩萨勤求无上正等菩提,却舍胜地身还生欲界,受欲界种种杂秽下劣之身,能起胜作意的方便善巧:“虽观色蕴常、无常性都不可得,及观受想行识蕴常、无常性亦不可得,而不弃舍一切智智。”参见《大般若经》,大正8,p.1057a-1059c。
  20 染,在佛教中系指无明(惑)之“烦恼垢”。大菩萨未离染,但能依所修学转化内心而克服三毒之贪等,并积极学法与劝化有情修学善法。或许即是“留惑润生”之意。
  21 参见华锐.罗桑嘉措释译,《释译本》“前言”,页8-9。此书系译者参酌《广论.四家注》及补正原法尊译本中的缺漏之处,以白话文方式译出之作品。
  22 包括卓陇巴的《圣教次第》及冈波巴的《解脱庄严宝论》等。
  23 参见宗喀巴,《菩提道次第广论》(以下简称《广论》,法尊法师译,台北:福智之声,民90年。)页8-14。
  24 因个人学力所限,本文拟以《广论》为本,再略微参酌其他藏地所传道次第思想,做为引述、思考依据之内容。
  25 《广论》,页73-4。
  26 参见《广论》,页66-7。书中引述阿底峡尊者之《菩提道灯论》对于三士夫的定义。另指出在《瑜伽师地论》、《俱舍论》中亦提到三士的判分原则。
  27 《广论》,页71。
  28 在《广论》中的三士道,主要是针对“上士夫”(大乘行者)所开示之法,而下、中士道次第修心之法,仍属共法而应修。
  29 在藏地有温萨巴大师所编纂之《加行六法.贤士颈饰》易携便读的法本,亦有格鲁派历代传承之注疏讲授,以及传统共修之唱诵法。笔者有幸曾获色拉寺邦布拉学院 堪布昂念仁波切有关上述仪轨修法之亲传完整教授。
  30 在《广论》中,“修”指数数于善所缘,令心安住,将护修习所缘行相。如以依止善知识为所缘而进行思择修:思惟依止之益与不依止之过等渐次达发起诚敬而修。(页45-6)
  31 有关详细修学内容、意乐、方法,参见《广论》页47-52。
  32 此可参见《三主要道》颂文及注释。
  33 参见黄奕彦,<菩提道次第的修学方法论>,发表于“全国藏传佛教会议”,2001年11月4日。所谓的“修”,即闻思修的“修”,藏文作 (((( 或 (((((,亦可 译为修习或串习。...以善所缘作为对象,反覆再三、专注于善所缘而修习。藉由反覆修习的方式,对自己的内心有自主力,能随意愿而转入于善所缘。...修习的目的可分为两 方面说:一是转变观念、意乐,其次是对实践的道理获得定解。
  34 参见《广论》,页55:“如是修道有思择修及不思择止修二种”。
  35 参见傅伟勋,页126。文中提到:在汉传佛教明代憨山大师之《梦游集》中:“迷之则生死始,悟之则轮回息”,强调了悟自心。“以此心为一切圣凡十界依正之根本也。全悟此心,则为至圣大乘,少悟即为二乘,不悟即为凡夫”。禅宗以之为明性见性之法门,亦有谓为“生死智慧”或是“生死即涅槃”的佛教解脱论之真髓。
  36 第三世墀江仁波切笔录,仁钦曲札译,《掌中解脱-道次第二十四天教授》(台北:白法螺基金会,2000),页22。
  37 同注33。
  38 参见《广论》,页55。
  39 同上注。
  40 参见《广论》,页342-3。
  41 参见《广论》,页342。
  42 参见《广论》,页56-7。
  43 参见《释译本》,页11。此系根据噶当派祖师之教言。
  44 《广论》,页72-3。
  45 《广论》,页73。
  46 《广论》,页69。
  47 《广论》,页68。
  48 有关藏传密法的“中阴度亡”,四大教派各有不同的传承典籍与教授。以格鲁派所修学者为例,有无上瑜伽本尊法之“三身治道”,以及“剖瓦法(弥陀净土之牵识法)”等。或是那若六法之一的中有瑜伽法。参见索南才让,《西藏密教史》(北京:中国社科出版社,1988年)。
  49 详尽内容可参阅拉谛仁波切,《超越生死》。或是文末参考书目所附,达赖喇嘛的相关著作。
  50 《广论》中提到“皈依”的概念,可以做为“佛教徒”的判准。在达赖喇嘛的《迈向解脱》一书中,亦对于分判佛教徒与否,提出反省的批判。
  51 例如:对于安宁病房(缓和病房)中的癌末病人,提供信念的分享与参考,若能立基于道次第内容的原则,则易启发其意乐辗转增上,此即觉性之开显。
  52 以下所释,参考法尊法师译本《广论》内容,页17-20。
  53 参见eJ-4S%-#- 0?- 2l3?, L%- (2- =3-   54 参见华锐.罗桑嘉措释译,《菩提道次第广论》,页14。以下简称《释译本》(甘肃:藏学研究所译者自印,2000年)。
  55 参见法尊法师译,页16;藏文P.21+14~5。
  56 此处所进行的比较,基本上只是粗略的比对,未来有心人士可以再加以发展。本文于此,仅期能理解各家有关:终极关怀(实在、目标),(治疗的)实践方法等,说明“治愈如何可能”的观点进行省思。
  57 以下所引述的观点,多半取自傅伟勋,前揭书的部份看法,以及郑金德《现代佛教原理》一书中的评述。
  58 参见傅伟勋,前揭书,页270。
  59 同上注,页271。
  60 同上注,页116。
  61 同上注,页124-5。
  62 严格地说,应当是指佛教回应西方现代心理治疗学的发展,所进行的对照式之思考。其中所提示的内容,多属佛教基本教理。然此种说法,正可以说明佛教的一套“治疗观”。
  63 参见郑金德,页196-7。
  64 同上注,页204。佛教心理学的治疗观是透过分析动机(心意识的作用)与苦受等,进而指出幸福之道。其不只是用以医治心理疾病患者,亦可用于解除心理上的冲突与不安。
  65 同上注,页203。除苦及破除无明烦恼的束缚,必须经由认知能力的改善(见),而感官的欲求又影响认知能力。离欲的方式并不是对于感官的弱化,而是加以训练,使其发展、改善和净化。
  66 同上注,页231-2。
  67 同上注235-6。
  68 此“原型”概念套用荣格的说法,archetypes是指集体潜意识,人类天生具有的一种复杂心理状态,透过祖先文化代代相传的观念或经验,存留在个体的潜意识中。其具有遗传的特质,承传情绪的经验。(参见郑金德,页209)但佛教对此概念的回应是可视其为“我执”。事实上,荣格提到的集体潜意识是人格的三种成份之一,包括:自我概念、英雄、神与生、死概念等。
  69 《广论》提出“量”的概念,包括:透过思惟而得定解即是“成量”,以及生起三士意乐的判别标准为何等。在《广论》中说诸士意乐之量,于各法类亦有其应有之体验觉受。如亲近善知识部份,须再再思惟善知识种种德相,以至于生起清净信;思惟善知识过去及将来对自己所作恩德,以至于发起真诚恭敬。参见注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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