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曹洞宗与台湾佛教僧侣的互动(1)
日本曹洞宗与台湾佛教僧侣的互动
释慧严
中华佛学学报第 11 期
1998.7月出版
中华佛学研究所发行
页119~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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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此论文是笔者于《中华佛学学报》第十期发表的〈西来庵事件前
后台湾佛教的动向〉之后,继续以曹洞宗为中心,来探讨它与台湾佛
教僧侣的 互动关系。在此论文中笔者以台南开元寺传芳师(包括本
圆师在内)、基 隆月眉山灵泉寺善慧师、以及苗栗大湖法云寺觉力
师为主,来了解当时所 谓台湾佛教三大派,与日本佛教的互动关系
。在此需要先申明的,是此论 文在时代来说,是设定在明治 28 年
(1895)到昭和 10 年(1935)之间,理 由是开元寺派早已在大正
6 年 4 月之后,转归属临济宗,且觉力师于昭和 8 年 (1933)6
月圆寂;还有善慧师的人生舞台,也远离台湾转向福建、东南亚 的
缘故。
如拙文〈西来庵事件前后台湾佛教的动向〉所述,曹洞宗僧侣来
台布教的初期,与台湾佛教寺院缔结了本末的关系,因此能有效地使
用当地的佛教资源。之后,虽因政府政策的调整,曹洞宗与台湾寺庙
的本末关系产生了变化,但却也促使曹洞宗僧侣在台开始觅地建寺,
开拓自己的资源。虽是如此,在整个大环境中,曹洞宗在台的势力,
仍然是凌驾于其他宗派,加上本土的佛教僧侣受戒的道场,如佐佐木
珍龙《从军实历梦游谈》所调查的,有“福建省的鼓山涌泉寺、怡山
长庆寺,其他有天童山、天台山、补陀山”(页 92)。其中,以赴
鼓山涌泉寺者占大多数,而鼓山涌泉寺是为中国曹洞宗的道场。或许
是属同一法脉,同时也因日本曹洞宗来台,较他宗取得天时之便,曹
洞宗与台湾佛教僧侣或斋友的互动,对日后台湾佛教的发展有何影响
,是值得吾人研究探讨的课题。
关键词:1.沈本圆师 2.江善慧师 3.林觉力师 4.台南开元寺
5.台湾佛教中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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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此论文是笔者于《中华佛学学报》第十期发表的〈西来庵事件前
后台湾佛教的动向〉之后,继续以曹洞宗为中心,来探讨它与台湾佛
教僧侣的互动关系。在此论文中笔者以台南开元寺传芳师(包括本圆
师在内)、基隆月眉山灵泉寺善慧师、以及苗栗大湖法云寺觉力师为
主,来了解当时所谓台湾佛教三大派,与日本佛教的互动关系。在此
需要先申明的,是此论文在时代来说,是设定在明治 28 年(1895)
到昭和 10 年(1935)之间,理由是开元寺派早已在大正 6 年 4 月
之后,转归属临济宗,且觉力师于昭和 8 年(1933)6 月圆寂;还
有善慧师的人生舞台,也远离台湾转向福建、东南亚的缘故。
如拙文〈西来庵事件前后台湾佛教的动向〉所述,[1]曹洞宗僧
侣来台布教的初期,与台湾佛教寺院缔结了本末的关系,因此能有效
地使用当地的佛教资源。之后,虽因政府政策的调整,曹洞宗与台湾
寺庙的本末关系产生了变化,但却也促使曹洞宗僧侣在台开始觅地建
寺,开拓自己的资源。虽是如此,在整个大环境中,曹洞宗在台的势
力,仍然是凌驾于其他宗派,加上本土的佛教僧侣受戒的道场,如佐
佐木珍龙《从军实历梦游谈》(以下简称《梦游谈》)所调查的,有
“福建省的鼓山涌泉寺、怡山长庆寺,其他有天童山、天台山、补陀
山”(页 92)。其中,以赴鼓山涌泉寺者占大多数,而鼓山涌泉寺
是为中国曹洞宗的道场。 [2] 或许是属同一法脉,同时也因日本曹
洞宗来台,较他宗取得天时之便,曹洞宗与台湾佛教僧侣或斋友的互
动,对日后台湾佛教的发展有何影响,是值得吾人研究探讨的课题。
一、开元寺与曹洞宗
台湾僧侣与曹洞宗在台布教师的交往,或参与布教事业的,在明
治三十年代,有史料可考的,有艋舺龙山寺的悦修师、普义师、开元
寺的宝山常青师、台中的东性师等。此中,除了宝山常青外,都是因
辅助布教而出名的。悦修师曾经是龙山寺的住持,[3] 普义师是来自
福州的僧侣,后被曹洞宗任为关渡宫的住持,[4] 两人都 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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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见拙文〈西来庵事件前后台湾佛教的动向──以曹洞宗为中心──〉
(《中华佛学学报》第 10 期,页 279 ~页 310。台北:中华佛
学研究所,民国 86 年 7 月。
[2]详见上揭学报第9期,页226~页238,拙文〈明末清初闽台佛教的
互动〉,民国 85 年7 月。
[3]《曹洞宗宗报》(以下简称《宗报》)22号,页16下。明治30年
11月15日。
[4]《宗报》18号,页16上。明治30年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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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珍龙作翻译的。而东性师,则是帮助台中县布教师长田观禅等
,从事街头布教的人。东性师可说是一位稍具有文字修养及佛学素养
的人,他经常辅助长田师布教,代之解答当地知识人对佛学的疑题,
是曹洞宗在台中地区扩展迅速的功臣之一。以明治 37 年(1904)为
限,曹洞宗在台中,就拥有日本人信徒 103 人,台湾人信徒 1417
人,[5] 如此的发展,不得不归功于日台布教师的携手合作。
至于宝山常青师,是当时开元寺的住持,因受若生国荣布教师的
任命,为凤山旧城观音亭的副住寺。他仗著这种关系,每年两次来此
收租息,但对观音亭又没尽照顾之责,因而引发寺庙管理人及信徒的
不满,将此诉之于县厅。曹洞宗布教师芳川雄悟及陆钺岩对此诉讼事
件,给与宝山常青不少的助力,又看宝山常青师身著黑色绢布的法服
,披挂来自两本山贯首所赐的安陀衣,[6] 就可想像宝山常青师仗势
凌人的样子,同时也可看出曹洞宗重视开元寺的态度。在明治 41 年
( 1908 ) 10 月 24 日,因台湾南北纵贯铁路通车,大本山管长石
川素童即大圆玄致禅师,随闲院宫殿下来台观礼。[7] 之后,巡视曹
洞宗台湾各地的末寺,因此因缘,于 11 月 31 日抵达台南开元寺。
在其〈巡锡汇报〉中,提及“当时挂锡开元寺的僧侣有二十余名,悉
受本宗的得度,自称大日本曹洞宗僧”。[8] 又《梦游谈》中记载,
当佐佐木珍龙随南进军司令部到台南,后就与开元寺、竹溪寺、法华
寺、大天后宫、考寿院等缔结了本末关系,并得到台南县厅的承认(
页 100 ),时在明治 28 年( 1895 ), 住持是前述宝山常青师。
[9] 由此看来,自明治 28 年以来,开元寺即属于曹洞宗的末寺。其
住持自宝山常青以来, 可能依序是玄精法通(明治 36 年, 西元
1903 年任职)、[10] 永定师(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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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宗报》181号,页7上~页8上。明治37年7月1日。
[6]《宗报》15号,页15~页16。明治30年8月1日。
《宗报》16号,页16。明治30年8月15日。
《宗报》20号,页15上。明治30年10月15日。
[7]《宗报》293号,页10上。明治42年3月1日。
《宗报》312号,页66。明治42年12月1日。
[8]参考注1,又《宗报》293号,页10上。明治42年3月1日。
[9]《台湾教报》卷1,页21,大日本台湾佛教会。明治29年11月25日。
[10]玄精师(1875~1921),姓蔡名漳,盐水港布袋嘴(新营郡)人,
出生于光绪元年( 1875 ).... 明治 36 年任开元寺住持....
,适受朴仔脚(朴子)邓平暴动事件的诬累,但依藤田厅长(台
南县厅)及原田(泰能)曹洞宗布教师的尽力,才得以无事。明
治 42 年( 1909 )游日本,更转泉州海印寺,以大正 10 年(
1921 ) 2 月 11 日四十岁示寂(曾景来《台湾宗教?迷信陋习
》页 333 ~页 334,〈开元寺物语〉,台湾宗教研究会。 昭和
13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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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不详)、[11]传芳师(1913~1918在职)、[12]成圆师(任职年
代不详)[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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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日。
玄精上人,字法通。.... 二十一岁时(1895),感台湾改
隶之役,归依龙华,礼信和堂黄普宗先生为引证师,后投台南开
元寺圆顶,礼传芳清公为师,寻往鼓山涌泉寺受戒。.... 明治
36 年癸卯( 1903)就开元寺住职之任(《南瀛佛教》 9 之 8
,页 30,郑卓云氏〈台湾开元禅寺沙门列传〉,昭和 6 年 9
月 15 日。
[11]上揭曾景来氏书,页330云:
如此极为隆盛的开元禅寺,帝国领台时,云水四散,寺产也
因匪贼的缘故,丧失大半,其后更出现了卖寺产的僧侣,寺产也
就愈来愈少了,但是幸而明治 36 年出现了叫玄精和尚者中兴之
,经永定和尚到现住持(昭和 13 年、西元 1938)魏得圆师的
时代,增筑堂塔,修备内外等,顿时成为壮丽的大丛林。
《慈恩拾穗》页177〈义敏上人行化记〉(高雄宏法寺,民国65
年11月20日)云:
光绪 29 年(1903)方丈玄精和尚发起重修开元寺,永定和尚(
1877 ~ 1939)襄理其事,遂恢复旧观,法灯重辉....。永定上
人(俗名林蕃薯),驻锡本山行化卅余载,于民国 28 年岁次己
卯(1939)6 月 8 日(农历 4 月 21 日)示寂于本山超峰寺。
前揭郑卓云氏文(《南瀛佛教》9之9,页20,昭和6年10月15日)
云:
永定禅师字宏净,姓林,俗名蕃薯,元台湾台南厅西港堡塭仔内
庄蚶寮人氏。生前清光绪丁丑年(3 年、1877 年),性温良忠
厚。明治 29 年丙申(1896),归依龙华持斋,礼林料先生为引
证师,明治 31 年戊戌(1898)出家圆顶,礼义敏上人为师,住
台南开元寺,勤谨服务,历监院兼住持职。明治 36 年(1903)
,辞退该寺住持,改兼岗山超峰寺住职。在开元禅寺帮玄精上人
重修大雄宝殿,功绩颇著,工毕往来岗山整理超峰寺,后遂住山
计划开辟丛林,更创有龙湖庵其志亦远大也。
前揭郑卓云文(《南瀛佛教》9之8,页20)云:
玄精上人....明治36年癸卯(1903),就开元寺住职之任,时寺
宅圮坏,清景荒凉,乃矢志与永定监院,协力重修三宝殿,大众
一时群集,而重兴宗风。
由以上史料,不能确认永定师任开元寺住持的年代?依曾景来氏
的说法,他是继玄精师之后,任开元寺住持的,但依郑卓云氏的
说法,则是在玄精师之前。如此二种的说法,可能先后为江灿腾
氏(《 20 世纪台湾佛教的转型与发展》页 132 采郑氏说)及
陈圣璋氏(〈福州鼓山涌泉寺与台湾佛教寺院之关系〉──《福
田杂志》 108 期采郑氏说)所接受似的。但 1898 年才出家的
他,在 1903 年就从当时拥有小丛林之称的开元寺辞退住持之职
,似乎有点不太自然。又根据《超峰寺传承史》永定师与其师义
敏师云游初到超峰寺是在 1905 年,1907 年入超峰寺。又根据
大正 7 年(1918)立的〈重修超峰寺捐金并奉纳喜谢碑记〉及
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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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圆师(1921~1938年还在职吧!)[14]以上诸位住持在任期间,与
日本佛教宗派
────────
海源撰《重修台湾省通志》卷 3 住民志宗教篇之说,永定师离
开开元寺入超峰寺是在 1908 年。又中国厦门南普陀寺慧云师在
〈大冈山龙湖庵万年簿序〉中,谈及“龙湖庵建于明治 42 年(
1909 )春, 时永定上人卓锡超峰寺未久(《南瀛佛教》 14 之
3,页 54 ),由此可见 1908 年入超峰寺说是可信的。而 1909
年玄精师虽摆脱了邓平事件的牵累,却也因此远游日本,再转入
福建泉州,可能直到他圆寂( 1921 ),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台湾
。又从传芳师在 1913 年才任住持来看,可能永定师在玄精师不
在台湾的这段时间( 1909 ~ 1913 ),是以监院的身份代理住
持,而不是真正升任过任持之职吧!
[12]传芳师(1855~1918)字清源号布闻,生于咸丰乙卯年(5年,
1855 年)2 月 15 日,俗姓陈,名春木,台湾台南府上横街(石
门脚)人。.... 尝遇开元寺,闻荣芳和尚谈出世法,于言下有省
,觉人生无常,遂萌出家想。于光绪辛己年(7 年、1881 年)(
当二十七岁新婚 4 月)说妻谅解。携荣芳和尚介绍手牍,投福州
鼓山涌泉寺,礼维修上人出家,得戒于怡山复翁老和尚,隐舍利
窟修禅? 道行圆满,游兴化,历住泉州崇福、承天二寺,然后复
往涌泉。迨大正 2 年(1913)癸丑应开元成圆监院之请,归台湾
,就当寺住职之任。...每慨台地佛教之不振,乃携成圆、本
圆两监院,诣台北临济护国禅寺,访长谷慈圆老师,谋内台佛教
联络,以图同舟共济,阐扬临济宗风。.... 大正 6 年丁己(
1917)与长谷慈圆师、丸井文学士、航苇渡华。.... 参诣京都妙
心寺临济本山,?访元鲁大国师,听示禅宗法要,蒙赐大藏经文
全部。.... 翌大正 7 年(戊午年,1918)4 月 22 日在开元寺
示寂,世寿六十有四岁(郑氏前揭文──《南瀛佛教》 9 之 8,
页 31,昭和 6 年 9 月 15 日)。
[13]《南瀛佛教会会报》2之4〈杂报?理事异动〉云:
外台南市三分子开元寺住职魏得圆氏、高雄州凤山郡蔡遇氏于6月
25 日,亦依嘱为本会理事。台南市开元寺前住职郑成圆氏,自创
立本会以来,于会务功绩不(甚少)。然因其旅行中,久而不返
,于事务上徒有虚名而已。 故去 6 月 25 日解嘱本会理事。
此刊会报是大正13年(1924)7月发行,且南瀛佛教会的成立是在
大正 10 年(1921)的缘故,将此资料对照上文,可以推测成圆
师任住职是在 1918 年 4 月传芳师示寂以后,又因魏得圆师是于
1921 年任住持,所以由监院身份升任住持的成圆师在任年代可推
测是在 1918 ~ 1921 年之间。
[14]得圆师(1882~1946),开元寺现任住职(时为1931),字印如
,魏姓,俗名单字松,本居台南州新营郡白河庄马稠后人,魏继
昌先生第四子也。.... 于明治已亥年(32 年,西元 1899 年)
归依龙华,矢志精修。.... 于明治 36 年己已(乙已?1905)圆
顶,礼玄精上人为师。翌年丙午(1906)渡中国登福州鼓山涌泉
寺受比丘戒,得戒于妙莲老方丈(1824 ~ 1907),住涌泉寺一
年。戊申(1908),转锡泉州崇福寺。明治己酉(42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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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可以说明在明治时代是一直隶属曹洞宗,但到了大正时代则
由曹洞宗移向临济宗,而其关键时刻,可能是传芳师在职的时代吧!
根据《台湾通志稿》卷2的记载:
光绪 3 3年(1907)大石坚童师时代,....是时基隆灵泉寺善
慧和尚、台北观音山本圆和尚、大湖观音山觉力和尚等皆归曹
洞宗。(页123)
又林德林氏〈台湾佛教新运动之先驱〉中云:
本岛改隶后.... 曹洞宗大本山台湾别院之布教方针,对本岛人
热心扩张教势。.... 纠合曹洞宗系之寺院──基隆 灵泉寺、
台北凌云寺、西云岩、苗栗法云寺、嘉义大仙岩、台南开元寺
等之住职、概入帝国僧籍,于兹基础坚实。.... 堪使其努力宣
传真正之圣教,是可谓一般本岛人如暗夜得明灯,亦乃日台间
同化之精神的立脚地,诚为庆幸之至。.... 于兹内地人及本岛
人信徒有志商榷,内台打成一团组织“台湾佛教青年会”。
(15)
上文说的台湾佛教青年会的成立,是在大正5年(1916)4月,因
总督府为庆祝始政二十周年,举办台湾劝业共进会,时以曹洞宗为中
心的台湾佛教界,为了能在该会期中,举办佛教演讲会的因缘,而于
该年六月成立的。由当时开元寺及其关系寺院凌云寺、西云岩还是隶
属曹洞宗来看,直到传芳师在任的最后二年,开元寺仍是属于曹洞宗
的关系寺院。但据注 12 郑卓云氏所撰传芳师传,可以知道他与临济
宗妙心寺派的长谷慈圆师于大正 6 年(1917),同丸井圭次郎,一起
参诣京都妙心寺,访元鲁大国师,并蒙赐一部大藏经。郑氏的这段撰
述,可从大正 8 年 6 月 10 日发行的《台南开元寺奉迎日皇牌位并
受戒大会纪念集》证真识〈晋京迎请大藏经序〉中说的内容,得到证
实。今将其内容揭述于下:
─────────
西元 1909 年)归台,住台南开元禅寺,历监院职。大正元年壬
子( 1912),莅台南水仙宫住职。五年丙辰( 1916),转为马
稠后住职,兼开元监院。大正 10 年辛酉(1921)桂月被选为开
元禅寺住职,转住开元袭任。.... 注重僧伽教育,企宗风之丕
振。(《南瀛佛教》九之九,页 20,上揭郑氏文,昭和 6 年
10 月 15 日)。
参考注11,曾景来氏文。
[15]《南瀛佛教》13之5,页29。昭和10年5月1日。此文后被收载于
《中国佛教史论集》台湾佛教篇,页 75 ~页 95,大乘文化出
版社,民国 68 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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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逢安东总督阁下及下村民政长官皆热心于宗教,殚真力以赞
成,所以北园僧侣传芳、成圆、本圆诸师,欲图日台佛教联络
,阐扬临济宗风化,导台岛人民共仰帝国皇恩。特与台北临济
寺主长谷慈圆师、丸井文学士杭苇西游,踏花东渡,不辞洋海
,遍历中华,迳访名山,视察宗教,飞锡于普陀洛伽,渡杯于
西湖灵隐,继而观光帝国,参诣京都,叩谒祖师莲塔,参拜桃
山御陵,幸遇谒见冈田文部大臣及柴田宗教局长,拜览天皇陛
下御园,参观贵族众议两院,更蒙妙心寺派元鲁大国师 下,
开示禅宗法要,赐大藏经文全部。今上天皇陛下御金牌一基,
临济祖师舍利塔一座,被下附七条金襕袈裟二领及安陀衣五肩
。即今多受本山恩泽,雅意提携,吾人何以能报,惟一身尽瘁
于宗教也。
此〈晋京迎请大藏经序〉是证真沙门,于丁己年(大正6年,西元
1917年)8月中浣(上浣?)6日所撰的。此文的内容,是在叙述当时
开元寺的住持传芳师、副寺监院成圆师及其同门师兄的本圆师,[16]
同台北镇南山临济护国禅寺的住持长谷慈圆师、[17] 丸井圭次郎氏
[18] 等同游中国的西湖灵隐寺、浙江普陀山等名山。到普陀山时,
也曾前往拜访太虚大师,可惜无缘相会,这是在 1917 年的 5、6 月
间吧![19] 之
───────────
[16]释成圆师〈偕传芳和尚长谷禅师本圆师兄晋京迎请天皇陛下尊牌
并大藏经回寺偶作〉:
袈裟贫衲渡扶桑,降附千函大法藏;
奉迎金牌安此寺,台民有庆祝皇王。(《台南开元寺奉迎日皇牌
位并受戒大会纪念集》,台南开元寺客堂事务所。大正 8 年 6
月 10 日)。
由此文可以知道本圆师与成圆师是同门师兄,也证明本圆师与开
元寺的法脉关系。
[17]长谷慈圆师即是融邦慈圆师,为临济宗妙心寺派台北镇南山临济
护国禅寺第二代住持。长谷师于大正3年(1914)6月上任,大正
6年(1917)12月卸任。(《高林玄宝大和尚鼎谈录》页31,乡
土?语?会,昭和37年10月20日)
由此史料可以知道长谷慈圆师来台,最迟应在大正3年6月,可是
林学周氏《台湾宗教沿革志》上篇作“民国 7 年 4 月(大正 7
年 4 月)日本妙心寺派本山特派大僧正长谷慈圆师来台驻锡....。
”(页 6 上)年代上可能有误。
[18]丸井氏生平事略请参考拙文〈西来庵事件前后台湾佛教的动向〉
(《中华佛学学报》第10期,页281~页282)。
[19]太虚大师《东瀛采真录》云:
(民国6年)其寺(台南开元寺)监院郑成圆,春夏间尝与台北
观音山凌云寺住职沈本圆,及临济宗台湾布教师兼镇南学林林长
长谷慈圆,同至普陀访予未遇(平装本《太虚大师全书》58,页
335)。
页126
后到日本京都拜谒妙心寺派的贯首元鲁大国师于妙心寺,并蒙赐大藏
经及大正天皇御金牌一基等。为此开元寺于 12 月 16 日举行奉安式
典,并且从 17 日起开受戒大会。 [20] 在当时这件事对开元寺及本
圆师来说,是何等的殊荣。但我们也可从这件事看出临济宗与曹洞宗
,为争取联络寺院而竞争激烈的情形。又从林学周氏 [21] 《台湾宗
教沿革志》(以下略称《沿革志》) [22] 卷上所云:
就中,尤其是曹洞临济两宗,本来乃属禅宗系统关系,于是对
本省人方面比较接触,所以曹洞即与基隆灵泉寺江善慧师、中
坜(苗栗?)法云寺林觉力师连络宗派;临济宗亦与台北观音
山凌云寺沈本圆师、台南开元寺陈传芳师互相连络起来,以后
两宗自然亦分两派,各依其宗旨,精诚诱导,宣扬教化,启发
宗风....。(页 6 上,台湾佛教道友会之组织)[23]
就以上史料看来,开元寺、凌云寺与临济宗妙心寺派的合作,主
要人物是沈本圆师及陈传芳师,而开元寺与本圆师由曹洞宗转向临济
宗,当是大正 6 年( 1917 ) 4 月以后的事。不过其转向的原因是
为何呢?其中之一是如本文注 23 江氏说的,临济宗与曹洞宗竞争的
结果。虽然二宗都是来自日本的佛教,但因为在日本,佛教宗派区分
是很清楚,且彼此也很竞争,因此在台湾,他们为争取当地的佛教资
源,[24] 而产生
───────
[20]见于《台南开元寺奉迎日皇牌位并受戒大会纪念集》中所附的奉
迎式及受戒大会照片上的标示日期。
[21]“又名林普易,是台大医院著名外科医生林天祐先生的尊翁。本
职是殖产局,专长在林业农事,但对佛教有异乎寻常的热心,是
反迷信的健将。”(江灿腾氏《 20 世纪台湾佛教的转型与发展
》页 56,净心文教基金会,1995 年 4 月 25 日) “讳希元,
戒名普易,自号退耕居士,台北县三重镇厚德里人。年十七,台
湾成为日本殖民地,投入农事试验场专攻农林;三年毕业派任殖
产局。 ”(《台湾宗教沿革志》, 台湾佛教月刊社, 1950 年
12 月)
[22]台湾佛教月刊社,1950年12月。
[23]江灿腾氏说:“临济宗妙心寺派也不甘示弱,由长谷慈圆约本圆
法师商议,想和曹洞宗一样,推行筹组‘台湾佛教道友会’和创
办‘镇南学林’。 此事说明最迟大正 5 年( 1916 )时,观音
山凌云禅寺的本圆法师,已成了临济宗妙心寺派合作的对象。”
(江氏前揭书页 41、及江氏《台湾佛教文化的新动向》页 68。
东大图书公司,民国 82 年 5 月)。 据以上江氏二书的说法,
最迟大正 5 年本圆师已成为临济宗妙心寺派的对象。 此说应是
错误的。
[24]请参考注18所揭的拙文。
页127
如此的结果,其实也不是很意外。加上合作的对象,在没有绝对约束
力的环境下,可能因某些不满因素的出现,本有的末寺,更换跑道,
成为另一宗派的末寺或联络寺院也就不稀奇了。在此我们可以参考以
下李添春氏的说法:
本校定名为台湾佛教中学林,其宗旨为本省人僧侣及斋友子弟,
教授佛教教义及普通学识,使其获得布教智识为目的而设。本科
并规定修业年限为三年及设定研究科,修业年限规定为一年。开
校创办费为日币六千元,其中三千元由大石老师向宗务院申请补
助,其余由善慧和尚、心源和尚、本圆和尚、黄玉阶先生、台南
开元寺五单位凑足。[25] 同年( 1916 ) 9 月 18 日向台湾总
督府申请建校许可。到同年 11 月 4 日由安东贞美总督指令 一
二三七七号准予设立。 民国 6 年 4 月 1 日开学,第一代校长
曹洞宗台湾别院院主大石老师、学监基隆月眉山开山善慧老和尚
,台北观音山凌云寺住持本圆和尚为副学监。本圆和尚因此事表
示不满,另起炉■,和台南开元寺改属临济宗派,创办镇南学林
,后来因经费困难,经营四年即告关闭。[26]
上述李氏之文,传达了当时台湾佛教界,无论是僧侣佛教或斋教,都
同心协力,与曹洞宗合作创办了台湾佛教中学林,但却也因此学林于
大正 6 年( 1917 ) 4 月 1 日诞生之后,因人事问题, 导致本圆
师及台南开元寺脱离曹洞宗,改隶属临济宗。不过为何本圆师及台南
开元寺对此人事,即善慧师为学监,他自己本身为副学监的人事会不
满呢?要了解此问题,可能需要从本圆师的生平经历,及与其有深厚
法缘关系的开元寺,此时在佛教界的地位来看才能知悉。
关于本圆师(1883~1947)的生平经历,已有江灿腾氏〈日据前
期台湾北部新佛教道场的崛起──基隆月眉山灵泉寺与台北观音山凌
云寺〉一文中“本圆法师与观音
─────────
[25]据曹洞宗《宗报》480号页95(《大正5年12月15日)报导,当时
台湾佛教中学林的筹备经费是日币一万元,在经宗务院充分讨论
后,给与三千元的补助(后追加到五千元),而以黄玉阶为主的
斋教团体负责筹措一千七百元,佛教团体则负责一千七百元,还
有荒井泰治氏为中心的日本人也负责一千七百元。故李氏文中所
谈到的,有关筹办台湾佛教中学林的创校经费可能有错误,不过
参考李氏文, 可以知道《宗报》 480 号中说的佛教团体,即是
指的善慧和尚、心源和尚、本圆和尚、台南开元寺。由于此时台
南开元寺的住持是传芳师,且本圆师是传芳师的法孙,与成圆师
是师兄弟,故本圆师与传芳师共进退,是自然的事。
[26]李添春氏〈台湾佛教史资料──上篇曹洞宗史〉(《台湾佛教》
25之1,页12上)。
页128
山凌云禅寺的崛起”的部分,[27]及阚正宗氏〈观音山凌云禅寺〉
[28]的研究。因此参考二文,但加入补正,
来作介绍。
本圆师,俗姓沈,故日治时代被称之为沈本圆师,基隆市人。
光绪9年(明治16年、西元1883年)出生。
1897年十五岁,依基隆清宁宫住持释元精为师。
1898年十六岁,善智师、妙密师回台于清宁宫弘法,本圆师与善
慧师在此同时就二师研习佛法。
1900年十八岁,出家于鼓山涌泉寺振光老和尚座下。[29]
1901年携弟子觉净师一时返台省母。
1902年又返鼓山。[30]
1908年自鼓山返台,[31]先后任圣王公庙(即基隆的奠济宫)[32]
及月眉山灵泉寺当家。
1909年为灵泉寺请鼓山圣恩师来台。[33]
────────
[27]《台湾佛教百年史之研究》,页147~页153,南天书局,1996年3月。
又《20世纪台湾佛教的转型与发起》,页33~页45。
[28]《菩提常青》第328、329期,民国84年11月10日及20日。
[29]阚正宗氏〈观音山凌云禅寺〉上(《菩提常青》328期,民国84 年
11月10日)。1900年8月依释元精师剃度(《台北洲下????寺
院要览》观音山凌云禅寺)。振光老和尚,应是振光古辉,是继古
月和尚之后,晋升为鼓山涌泉寺的方丈,在职年代是1906~1924
(详见拙文〈明末清初闽台佛教的互动〉──《中华佛学学报》
第9期页238,民国85年7月)。
[30]1902年,挂锡于鼓山涌泉寺禅堂。(前揭《寺院要览》)
[31]关于本圆师自鼓山返台的年代,尚有以下二种说法:阚正宗氏说
:民国前2年(1910) 自福州返台。江灿腾氏说:本圆法师是明
治44年(1911)3月回到台湾的。
依笔者的研究,二氏的说法是有误的。理由是本圆师于1910年继
宝海师之后为凌云禅寺的住持。在此之前,曾受善慧师之邀,在
灵泉寺三宝殿落成后,为该寺的当家,并由他出面邀请鼓山涌泉
寺的圣进师(应是圣恩,阚氏文作性进),来寺教立丛林行事法
节仪式及佛事道场唱诵,而圣恩师来台是在 1909 年,又灵泉寺
三宝殿是落成于 1908 年。 这一年的 11 月 6 日,曹洞宗管长
石川素童师,因来台之便,应善慧师之邀,在高岸布教师作向导
,兵头司令宫北副官曾■厅长陪同下,一行人到了灵泉寺上殿拈
香讽经(《宗报》 293 号页 13,明治 42 年 3 月 1 日)。由
此看来本圆师的返台,应在 1908 年才对。
[32]奠济宫是奉祀开漳圣王陈元光,属南漳州人的守护神(《台湾佛
教百年史之研究》页148)。
[33]见注 31。
页129
1910年11月任观音山凌云禅寺住持。[34]
1914年8月至1915年2月凌云禅寺第一次改建。[35]
1916年6月任台湾佛教青年会赞助员。[36]
1917年4月任台湾佛教中学林副学监。(见前揭李添春氏文)
1917年5、6月间,与开元寺住持传芳师、监院成圆师及镇南山护
国临济禅寺住持长谷慈圆、丸井圭次郎氏参访中国江南名刹,并
至普陀山访太虚大师,惜无缘相遇。[37]
1917年3月,被编入临济宗妙心寺派,并被任命为台湾布教使。[38]
1918年5月,任台湾佛教道友会干事,4月与长谷慈圆等创立镇南学林。[39]
1918年5月至1920年1月,凌云禅寺第二次改建。[40]
1920年补两本山西堂职,4月12日以指令第六六四○号,得到寺院许可证。[41]
──────────
[34]见注 31。
[35]《南瀛佛教》12之10,页42,昭和9年10月1日。
[36]《南瀛佛教》13之5,页30,前揭林德林氏文。
[37]见注 19。
[38]《台湾佛教名迹宝鉴》,昭和16年2月21日。
《寺院要览》
依至此的经历看来,3 月被任命为临济宗台湾布教使,似是早了
一些。
[39]《沿革志》卷上,页7上。
又江木生氏〈佛教各宗?台湾传来?变迁及现势〉(《台湾佛化
》一之一,一月号,页 15 下~页 16 上。台湾佛化青年会,昭
和 12 年 1 月 5 日。该文作者亦以〈内地佛教?台湾传来?其
现势〉为题, 刊载于《南瀛佛教》 15 之 2,页 15 ~页 20,
昭和 12 年 2 月 1 日)作大正 5 年说。 (李添春氏《台湾省
通志稿》卷 2 人民志宗教篇亦作大正 5 年说。)以上二说,显
然皆有误。
关于镇南学林的经营,江氏文说: “不幸因经营主体的佛教道友
会经济不如意,仅送出三届的毕业生,遂与曹洞宗台湾中学林合
并,至不得已废校。 .... 于此先因长谷慈圆师的圆寂,致使同
宗的各事业在事实上带来顿挫,几乎无再起的希望。 ”(页 16
上)。
事实上镇南学林在大正 11 年,即因台湾佛教道友会经济的困难
,不得不合并于台湾佛教中学林。而其经济产生困难的原因,则
是在于长谷慈圆的逝世(依《台湾大年表》长谷慈圆逝世于大正
7 年 12 月 4 日)。 由此看来,可以知道长谷慈圆师是位热心
于台日佛教界的融合,相互提携合作的人物。
[40]《南瀛佛教》12之10,页42,昭和9年10月1日。
[41]《寺院要览》观音山凌云禅寺。
页130
1921年4月4日,与江善慧师、陈火、黄监等以创立会员的身份,
协助文教局社寺课课长丸井圭次郎氏成立南瀛佛教会,并为该会的干
事。[42]
1923年11月11日,开授戒大会。[43]
─────────
[42]《南瀛佛教会会报》1之1,页19~页20,大正12年7月10日。
[43]《南瀛佛教会会报》2之2,页32,大正13年3月。关于凌云禅寺
传戒大会的实况,阚氏引《台北观音山凌云禅寺同戒录》云:
当时戒期仅一周,但来自全台的四众戒子有七百人之多。又该戒
期的羯磨和尚是鼓山涌泉寺的圣恩师;教授和尚则是首次来台的
圆瑛师;善慧师则任导戒师;永定师为授经师;其他的戒师还有
如开元寺的得圆师、竹溪寺的捷圆师,以及日本人铃木雪应师、
伊东大器师等。但《圆瑛大师法汇》卷 15 叶性礼氏〈圆瑛法师
事略〉(新印书局,民国 29 年初版)云:
十二年(1923)游化台湾时,往台南讲经,道经新竹州。....是
秋由台南回至泉州,遂同转道和尚,转物当家,三人发愿重兴开
元寺。 与上述内容相关的史料,有如下几种:
a.〈古刹重兴、桃运应瑞〉
福建泉州大开元寺.... 今则衰败益甚, 庭有蔓草,院无居僧
, 仅剩颓垣破壁, 不禁有今昔之感? 宁波圆瑛法师壬戍年(
1922 ),至星洲讲经,会晤转道和尚、转物当家, 三人有重
兴开元之愿...现圆瑛法师于去夏九月重九日到泉,带同工
匠勘察....。 (《南瀛佛教会会报》 3 之 2,页 42, 大正
14 年 3 月)
b.太虚大师〈泉州开元寺转道上人传〉云:
释海清一字转道,福建晋江县桐林乡人氏,俗姓黄,父依汲公
,母吕氏。 .... 圆瑛法师南来时,述及泉州开元寺为闽中一
大道场。嗣与转物师朝南海,晤瑛法师接待寺主,誓共兴开元
,旋回星洲。 而与瑛法师于 9 月 12 日进院。今开元寺由师
罄出其所积,焕然一新,请圆瑛法师宏法其中,并设慈儿院以
广行佛化。(《太虚大师全书》平装本 57,页154 ~页156)
c.泉州绅学谷界为挽留圆瑛法师代辞天童方丈函〉云:
去岁(大正 13 年,西元 1924 年)圆瑛法师、转道和尚、转
物当家,弘大愿力,共荷兴修,并欲创办慈儿院,百废俱举,
独任艰辛。 .... (《南瀛佛教会会报》 3 之 5,页 22,大
正 14 年 9 月)
d.《觉力禅师年谱》民国13年条:
圆瑛法师福建古田人,俗姓吴,十九岁礼兴化梅峰寺增西上人
出家,法名今悟,乃曹洞宗派。 .... 民国 12 年( 1923 )
,游化台湾,至台南讲经。 13 年应觉公之邀,莅新竹州于法
云寺开讲《楞严》。
页131
1925年11月1日至3日,与许林、林觉力师、江木生氏,代表台湾
佛教,出席于日本东京芝区增上寺召开的东亚佛教大会。[44]
1963年农历11月29日起,因凌云禅寺圆通宝殿即将落成,启建为
期 5 天的水陆法会,藉此祝贺天皇陛下御金牌十五周年, 并超
荐日支为国战死的英灵。[45]
1934年正月14日举行圆通宝殿落成典礼,得南瀛佛教会的会长代
理加村政治氏于式典上致辞。[46]
1934年9月,与江善慧师等一同出访暹罗、缅甸、印度。[47]
1946年4月,继江岳义南之后,任镇南山护国临济寺第十一代住持。[48]
1947年圆寂。
以上略述了本圆师的生平,[49]其次再来看当时开元寺在教界的地位。
谈到当时台湾
───────
以上史料,可作出如下的结论,亦即圆瑛法师于1923年到台湾,
且于该年秋天回到泉州,与转物、转道二师一起重兴闽中的一大
道场开元寺。此时的开元寺已衰败,几乎是院无居僧的状态。圆
瑛法师在台期间曾先后在台南开元寺、苗栗法云寺讲经,并且参
访了月眉山灵泉寺、台北观音山凌云禅寺、狮头山金刚寺。这从
《会报》 2 之 1 页 27 中的〈灵泉访旧〉、〈月眉山即景〉、
〈题观音山凌云禅寺〉,《会报》 2 之 3 页 24 ~页 25 的〈
游观音山〉、〈游狮山金刚寺〉诸诗文中可得窥知。至于《觉力
禅师年谱》中谈到的“十三年应觉公之邀,莅新竹州于法云寺开
讲楞严”及阚氏文中谈及“圆瑛法师在善慧法师的接待下,直到
隔年( 1924 )的 3 月才回到福建的泉州, 并任开元寺的住持
。”此二文中所作 13 年说,可能都有误。理由是以上所揭诗文
, 均发表于大正 13 年 1 月、3 月出版的《南瀛佛教会会报》
的缘故。
[44]《南瀛佛教会会报》4之2,页7,大正15年3月。
[45]陈如净师〈观音山凌云禅寺建水陆清醮(《南瀛佛教》11之12,
页 28,昭和 8 年 12 月 1 日)。 此文中,提及祝贺天皇陛下
御金牌十五周年一事,是指 1917 年 12 月 16 日开元寺举行大
正天皇御金牌奉安式。由此可知凌云禅寺与开元寺是一源,也可
以说凌云禅寺是属开元寺派。
[46]《南瀛佛教》12之2,页26~页27,昭和9年2月1日。
[47]《南瀛佛教》12之11,页45,昭和9年11月1日。
其相关诗文,先后发表于《南瀛佛教》13之1,页39(昭和10年
1月1日)及13之2,页 37(昭和10年2 月1 日)。
[48]林苏峰编《高林玄宝大和尚鼎谈录》页30。
[49]可参考拙文〈明末清初闽台佛教的互动〉(《中华佛学学报》第
9 期,页230~页231,中华佛学研究所,民国85年7月)。
页132
的教界,如以当时台湾人的僧侣佛教来作介绍的话,有本圆师派下、
善慧师派下、妙禅师派下、觉力师派下、得圆师派下、捷圆师派下、
义敏师派下等七派。 [50] 而如果进一步分析以上七派的关系,可以
将本圆师、得圆师、捷圆师、 义敏师归纳在一起, 称之为开元寺派
[51] 并不为过,同时也可以看出此开元寺派的力量。 在曾景来氏《
台湾宗教迷信陋习》中,记载著当时开元寺的信徒人数及其分布的
情形如下:
关于开元寺的信徒人数,依据二十年前的记录,台南厅下三万
人,阿(糸+侯)厅下三
────────
[50]郑卓云氏〈台湾佛教振兴策〉(《南瀛佛教会会报》3之2,页24
,大正14年3月)。
[51]a.匡宇氏〈台湾佛教史〉:
而观音山凌云寺派,实与台南开元寺、高雄超峰寺等同一派,
末派寺庙也不在少数(《中国佛教史论集八》台湾佛教篇,页
16 )。
b.日据时期的台湾佛教界四大门派,即月眉山派、凌云寺派、法
云寺派、高雄的大冈山派。
c.蓝吉富氏《台湾佛教名刹》序(台北:华宇出版社,1988):
同上。
d.瞿海源氏《重修台湾省通志》卷3住民志宗教篇:
台湾开元寺派:台南开元寺原为郑经时期已有之寺院,其历代
住持均由福建延聘过台之禅宗临济派高僧担任。至清同治年间
住持荣芳和尚,及光绪年间传芳和尚、玄精和尚(笔者:传芳
和尚任住持是在玄精师之后,且时代已进入大正即民国的年代
),大开开元寺枝叶。其传承字辈,根据鼓山涌泉寺之派诗“
能仁圣果、常演宽弘、惟传法印、证悟会融、坚持戒定、永纪
祖宗、心源广续、本觉昌隆”(笔者:《禅门日诵》依《佛祖
心灯》说此传承字辈,是临济下二十五世五台峨嵋普陀前寺续
演派的三十二字。 不过《卍续藏经》册 150,页 526 上《宗
教律诸家演派》中所作的三十二字,是将“心源广续、本觉昌
隆”,置于“能仁圣果”之前。)作为内号,而其外号则相应
于内号之法字辈以下的为“精圆净妙,定慧融通,光辉普照,
法应自如.... ”有名的门人如得圆、本圆、捷圆、 眼净、然
妙等。 .... 另外义敏和尚于开元寺出家,民前 4 年( 1908
)偕徒永定法师至高雄县阿莲乡岗山开创超峰寺(不是开创而
是中兴),而另演超峰寺派,其源亦属开元寺。(页 142 )
e.王进瑞氏〈台湾佛教各大派演字法系表〉云:
台南开元寺、台北凌云寺派下外字“精圆净妙、定慧融通; 光
辉普照、法应自如”此派外字号是在下字,如玄精、本圆、眼
净等等,又此派“精”字之内字,是临济下第五十九世“法”
,亦可称为传芳师派?。 (《慈恩拾穗》页 171,宏法寺,民
国 65 年 11 月 20 日)
根据以上的史料,可以整理出日治时代,尤其是大正的年代,凌
云寺派,义敏师均归属开元寺派,本圆、得圆、捷圆三师更是传
芳师派下的杰出弟子。
页133
万人、台中厅下一万人、台北厅下三千人、澎湖厅下四千人、
新竹厅下三千人、宜兰厅下二千人、台东厅下二千人、南投厅
下桃园厅下各一千人,合计为八万八千人,受到来自全岛各方
面相当的崇敬。(页 330 )
又当时该寺的僧侣人数有20多位(同上),[52]故有海外小丛林之称
,且其派下的寺院有 80余座。[53]
由以上本圆师的生平经历及开元寺在当时教界的地位来看,曹洞
宗入台以来,不用说,是很重视它,这从前述石川素童师来台时,特
前往开元寺一事也可窥知。但在临济宗与曹洞宗的相互竞争;传芳师
出自鼓山涌泉
二、月眉山灵泉寺与曹洞宗
有关月眉山灵泉寺与曹洞宗的互动,已有江灿腾氏〈日据前期台
湾北部新佛教道场的崛起〉[54]的研究,不过依拙见,其中尚有需要
商榷的地方,所以拙文将参考江氏文,再以相关的史料来作补正。
如江氏文所说月眉山灵泉寺,在当时台湾的教界来说,是属于新
兴的佛教道场,它位于基隆市大水窟庄四番地别名月眉山,即现在的
基隆市信义区智诚庄六六号,是基隆八景之一。 [55] 它与曹洞宗缔
结本末关系,应是始自善慧师的时代,再经德馨
────────
[52]曹洞宗《宗报》293号,页10上,记载亦同。
《台湾宗教调查报告书》卷1,页473亦云:如开元寺是有僧侣二
、三十人的斋粮,在往时有海外小丛林之名。
[53]阚正宗氏前揭文。
[54]此文先后收载于《20世纪台湾佛教的转型与发展》页2~页59;及
《台湾佛教百年史之研究》页127~页154。
[55]〈基隆灵泉寺佛殿改筑落庆式?于??祝词(《南瀛佛教》11 之
5,页31,昭和 8 年 5 月1 日)。
页134
师、德融师。因此拙文将透过对善慧师生平经历的了解,来探讨灵泉
寺与曹洞宗的互动关系。
善慧师(1881~1945)基隆市人,与善智师(1852~1906)被时
人誉之为“台疆二甘露门”。 [56] 谈到善智师,他也是基隆市草店
尾人,先是皈信龙华教,以代明宫源斋堂张太空普汉为引进师。光绪
17 年( 1891 ) 三十九岁时,决心到中国求法,遂与参妙师同往福
建鼓山涌泉禅寺受具足戒,礼景峰老和尚为师,内字是为常慧。光绪
24 年( 1898 ),与妙密师 [57] 相偕来台, 驻锡基隆市清宁宫弘
法。 不到一年,因信徒日益增多,遂发起建寺。但妙密师于明治 34
年( 1901 ) 7 月 27 日示寂, 因此在基隆建寺宏法度众的任务,
就落在善智师的身上了。之后,即明治 35 年( 1902 ),善智师引
善慧师、善性师等至鼓山涌泉寺,礼景峰和尚出家,受妙莲老和尚的
具足戒。回台之后,因大水窟的林来发氏愿献茶园一甲多地为建寺基
地, 由董事许梓桑氏等鉴定后,决定在此动工建寺,时间是明治 38
年( 1905 )。 但 39 年 9 月 23 日,善智师示寂,建寺之事,由
同门的师弟善慧师继承之。[58]
────────
[56]《台湾佛教名刹后部》页29。
[57]妙密师,应与鼓山涌泉寺第一一六代方丈妙莲(在职年代1854~
1892 ) -- 见前揭拙文(《中华佛学学报》第9期页237)同字辈。
《全台寺院斋堂名迹宝鉴》灵泉寺:作明治28年二师来台(国清
写真馆,昭和 7 年 11 月 29 日),此说可能有误。 前揭江氏
文作云:因为善智和妙密两人皆出生于对岸福建的鼓山涌泉寺,
且于明治 33 年( 1900 年)才来到基隆”(《台湾佛教百年史
之研究》页 129 )。以上江氏文,显然与事实有出入。
[58]李添春氏〈台湾佛教史资料上篇曹洞宗史〉(《台湾佛教25之1,
页4,民国60年11 月 30日)。
普河〈灵泉寺修建沿革〉云:该寺之设,当明治三十六年,善智
大师之代,而后善慧上人相继住持?(《南瀛佛教》11之4,页54
,昭和8年4月1日)
《一吼堂文集》(南洋吉隆坡观音阁碑记〉(《圆瑛法汇》15,
页11)云:
我鼓山善庆老和尚....迳至鼓山涌泉禅寺鹤峰老人一见器之,乃
为拔剃,字曰善庆,派名常月,禀尸罗于妙莲律师,得心印于古
月宗师,法派复月,得法后至槟城辅妙老人兴建鹤山极乐禅寺。
由上述〈阁碑记〉善庆师的事来看,他的字名、派名与善智师、
善慧师都相同,是善字辈与常字辈,在此尚不能证明景峰师与鹤
峰师是否同一人,但至少可以确定是同门且是同辈。同时值得注
目的,是善庆师的法派名是复月,此复字辈,显然是曹洞宗江西
寿昌派“耀古复腾今”的字号。
页135
善慧师与善智师一样,也是出身于基隆,且于光绪22年(1896)
,随其母皈依龙华教,拜基隆市代明宫源斋堂张太空普汉为引进
师。 [59] 光绪 28 年( 1902 )随善智师至鼓山涌泉寺礼景峰
和尚为师出家,法名常觉,别号露堂,受具足戒于妙莲和尚,并
于该年 8 月回台。[60] 光绪 31 年( 1905 )与善智师等发起
建寺,但翌年 9 月因善智师示寂, 兴建灵泉寺的重任,遂由善
慧师等扛起。 光绪 33 年( 1907 ),僧籍归属曹洞宗。 [61]
光绪 34 年( 1908 ) 10 月,佛殿竣工,举行菩萨安座开光典
礼,时大本山总持寺的贯首石川素童师,因台湾纵贯铁路通车,
他与真宗二派、净土、临济、日莲诸宗派管长受总督府的邀请而
来台。[62]11 月 6 日受善慧师的邀请来到灵泉寺,上殿拈香讽
经。 [63] 当天下午三点半,就抵达曹洞宗在基隆的末寺久宝寺
,主
─────────
[59]前揭李添春氏文,页5上。但江氏文作西元1900年。(前揭江氏
书,页130)
[60]前揭李添春氏文,页5上。《台湾佛教名刹后部》页29。
[61]《台湾省通志稿》卷2,页123。
《宗报》293号(明治42年3月1日出版)页13,记载石川素童师
巡锡台湾佛教的内容云:
明治41年11月6 日:十时因豫先有出自属于两本山末寺的本岛寺
院灵泉寺住持释善慧提出寄锡的祈愿,在高岸布教师的向导下,
兵头司令官北副官曾■厅长也同下,猊下伴著随员一同,各各乘
著轿而安发下处,走了特为灵泉寺开凿的山路一里多,来到山门
头,三十多名安居僧,具足威仪出迎。猊下立直上殿拈香讽经。
该寺是北部第一巨刹,为 35 年( 1902 )新建设,现住持释善
慧,年龄虽才二十七岁,学殖德望台湾僧侣中无可比伦的硕德,
夙为本岛人所皈依。....3 时 30 分抵达久宝寺,亲自主持开堂
的盛典。
由上述《宗报》 293 号的内容来看, 石川素童于 1908 年 11
月 6 日巡锡基隆久宝寺时, 回应善慧师的请求也到了灵泉寺,
而此时灵泉寺已隶属曹洞宗,为其末寺来看,李添春的说法应可
采用。 因此阚正宗氏说:“善慧师早在民国 5 年( 1916 )即
编入日本曹洞宗僧籍”(《菩提长青》 314 期)似是嫌太晚了
。 又江灿腾氏认为是在 1908 (《台湾佛教文化的新动向》页
56,东大图书公司,民国 82 年 5 月)也是晚了一些。
[62]《宗报》312号,页66。明治42年12月15日。
[63]见注44。依此,石川素童师巡锡灵泉寺并非如李添春氏在〈台湾
佛教史资料〉中说的“民前4年(1908)9 月佛殿竣工,举行菩萨
安座开光典礼。 .... 同年 10 月举行第一代住持晋山典礼,日
本曹洞宗大本山管长石川素童师(日本明治天皇敕赐大圆玄致师
),远路渡海莅临主寺,亲任善慧和尚为驻台布教师兼灵泉寺住
持,仪式中日合璧甚为隆重,叹未曾有。 ”(页 5 )又江灿腾
氏在《台湾佛教文化的新动向)页 56,也作同样的说法。 显然
地,江、李二氏的说法,似是有待商榷。
页136
持开堂的盛典。7 日下午 4 时 30 分,在曾(补 - 甫 + 尔 ) 厅长
、山内警务课长、高岸为范布教师、各宗布教师、灵泉寺善慧师及台
北别院信徒总代观音讲妇、会员等二百多位的送行下,从栈桥撘乘台
中丸回日本。 [64] 走笔至此,明显地可以看出灵泉寺与曹洞宗的联
系,是始自善慧师与大石坚童师( 1868 ~ 1934 )的时代。而彼此
的合作, 在大正 5 年( 1916 ) 6 月的台湾佛教青年会、 大正 6
年( 1917 ) 4 月 1 日正式开校的台湾佛教中学林 [65] 的相继成
立,更加密切起来。起初善慧师在台湾佛教中学林中,是担任学监的
职务, 在大正 9 年( 1920 )大石坚童师辞职东归后, [66] 于大
正 10 年( 1921 )元月 31 日,升任为林长(即校长),直到昭和
8 年( 1933 ) 12 月 15 日卸任, [67] 任职年代长达 12 年之久
。 [68] 在此段岁月里,曹洞宗台湾别院的院主,也由第七代的大石
坚童师,经第八代伊藤俊道师、第九代水上兴基师、第十代大野凤洲
师到第十一代的岛田弘舟师。 [69] 善慧师辞去林长之职,说是因为
他自身工作的关系, [70] 但从相关史料来分析,十二年的林长职务
任内,善慧师可能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辛劳及无力感。这从昭和 4
年( 1929 ),出现了中学林经营方针相左的事情,也就是中学林升
格的问题就可窥知。 据曾普信的〈就台湾中学林而言〉 [71] 一文
来看,当时中等学校的年限制度是五年制,而“台湾中学林”虽名之
为中学林,但仍是属三年制,故充其量只可说是一个高等小学校而已
。在总督府已认定中学林可升格为五年制的情形下,关系者莫不期待
学林当局主事者能积极争取。身为林长的善慧师在当时也强调说:“
台湾的文化和佛教今后之发达,在乎人材之养成,所以教育机构之完
备,就是目下最大的急务 ....。 ”不过如此的期望要能达成,不是
单靠林长善慧师一个人就可以的。从〈林德林氏复善
──────
[64]《宗报》 293 号,页 13 上。
[65] 有关台湾佛教中学林的成立
经纬及其沿革,可参考拙文〈西来庵事件前后台湾佛教的动向,
以曹洞宗为中心──〉(《中华佛学学报》第 10 期, 页 305
~页 307。中华佛学研究所,民国 86 年 7 月)。
[66]《南瀛佛教》12之3,页31。昭和9年3月1日。
[67]《南瀛佛教》12之1,页54〈新任中学林长〉。昭和9年正月1日。
[68]上揭李添春氏文(《台湾佛教》25之1,页7)作15年,应是误传。
[69]《曹洞宗海外开教传道史》页239。日本曹洞宗宗务厅,昭和55年
11月10日。
[70]前曹洞宗中学林林长江善慧和尚,因其一身上之都合,既而辞去
林长之职,其后任即由宗务院任命同学林监督兼别院主任岛田弘
舟氏为之兼任云(同注67)。
[71]《南瀛佛教》7之2,页89~页90。昭和4年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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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林长书〉[72]一文中,就可看出其问题的所在。林德林氏说:
回思台湾中学林之升格运动,系在三年前水上(兴基)老师出
愿(提出申请书)为创立者,幸蒙当局许可。 .... 至今,年
限已经过半数,尚未见甚么升格运动,而创立者仍悠悠坐视,
其用意如何?实令人难解.... 设使无何作急设法, 长此而往
,学林之绝命,否则本宗于台湾布教之灭亡期,可以挠足而待
。 如何乃尔, 尝观当时镇南学林之废校,其遗徒引续入本林
.... 目下依新教育令, 各官公私立学校著著升格,本学林若
依然株守.... 监督者或执事当局细袖手安闲而视, 至许可期
满了,政府认为升格无能,一但取消,其兮如哉 ......。
由上文可以知道,中学林的升格,需要中学林的监督即曹洞宗台
湾别院布教管理的协力。当时由于创立者水上兴基 [73] 好像不太热
衷的样子,使得升格一事,虽在昭和元年已获得升格许可,却迟迟毫
无进展。对此,林德林师说:
台湾中学林元系曹洞宗所创立,大本山补助,而台湾全岛佛教
后援而成者 ....。 今卒业第九回,应见隆盛为是!其不然者
,以我之管见有二大原因:一则监督者不太关心;一则对于岛
内各寺院教会冷淡太甚,否则全然无视,此与当初创设方针(
中略)全然违背。若论随世态之潮流,教育上取扱上(处理上
)等诸方法,不妨依时改革,方便开放。方针乃学林存立之生
命,焉可任意杜选?于是鄙意谓,将来欲为台湾布教管理者,
非独要求适任,且就任后,必先研究岛民之民情风俗及生活心
理,台湾布教事业,方才有望,其或不然,台湾之有别院,不
过是画饼充饥,有何必要?何则?盖台湾中学林,虽仅属宗门
教化上一种之附带事业而已。
由于中学林的成立,是如上文所说的,由曹洞宗台日佛教徒合力
促成的。但因它是属曹洞宗的事业,而曹洞宗在台事业的最高主导权
,是别院的院主也就是布教管理。所以布教管理的态度,是悠关曹洞
宗在台事业的发展,从林德林氏所述水上兴基的态度看来,他对曹洞
宗在台事业至少对中学林升格一事并不热衷是事实。因此中学林升格
一事,在善慧师林长任内,一直没有进展,而是到了岛田弘舟的时代
,也就是昭和 10 年( 1935 ) 3 月才好不容易达成,从该年 4 月
起,中学林改名为“台北中
───────
[72]同上注,页88。
[73]《宗教》252号,页20。昭和4年正月1日。
页138
学”,将三年制改为五年制,而且以前毕业的人可以免试编入第四学
年, 五年毕业后可进入各专科或高等学校就读,[74] 为中学林的学
生开启了更宽广的大门,但同时学校的经营方针也不得不改变创校时
的宗旨,召生的对象也不局限于僧侣及斋友子弟了。其结果,就如曾
达虚师在〈台湾佛教的一瞥〉中说的:[75]
今有十数年历史的教育机关,只有曹洞宗所办的曹洞宗中学林
一个所,此学林注重社会学,其学徒亦多是在家人。由此卒业
者而做僧伽生活的人,好像凤毛麟角的少,仅得千分之一、二
而已。于昭和九年间,台北临济宗亦创设一个专修道场,还继
续苦心经营,听说不大完善。其余像数年前月眉山灵泉寺、大
湖法云寺、火山大仙岩、台南开元寺等都有创设过佛学院。但
是因经济的不许,数个月间就断命了。现在像南瀛佛教会的讲
习会每年都有开过一两回的讲习,教徒因此也有可以得到一些
的法味,可算很希有的。
若依据曾达虚师的说法,及参考前揭曾普信氏文,可以知道,到
了昭和 10 年代时毕业生有数百名。此数百名学生分别就职于佛教界
、政治界、教育界,亦有留学于日本、中国的或继续升学进入大学就
读的。或许就诚如曾达虚师说的,中学林的毕业生中,维持僧侣身份
的并不多,可说是如凤毛麟角,这也是它较注重社会一般教育的缘故
。由此看来,这虽与当初结合台、日佛教界的力量而创立学校的旨趣
是有不同,但这可能也是关系到一所正规学校,其学生的来源、毕业
生出路等的问题,迫使中学林不得不转型的缘故。同时也凸显当时台
湾佛教僧侣与日本人佛教僧侣对教育事业看法的不同。
在中学林创校之际,因善慧师的邀请,于西元1917年10月19日来
台参加灵泉寺为三塔(中曰开山堂、左曰报恩、右曰普同)落成而启
建的水陆法会及宏法活动的太虚大师, [76] 在其《东瀛采真录》中
就谈及:
台北佛教中学林由日本曹洞宗两大本山与台湾曹洞宗众僧及诸
佛教信徒协同建设,于今年(民国 6 年、1917 )四月开学,
每年收学生二十五名,分本科、研究科二级。学林诸职,皆由
曹洞宗管长命令,林长即大本山台湾别院大石坚童师,善慧师
为学监。学生出家僧众与在家信徒分占其半,教授八人,曹洞
宗
────────
[74]《南瀛佛教》13之3,页30,〈中学林升格改称台北中学〉。昭和10年3月1日。
[75]《南瀛佛教》13之4,页17。昭和10年4月1日。
[76]〈太虚自传〉(《太虚大师全书》杂藏?文丛2)。
页139
日僧与台湾僧俗亦分占其半。[77]
根据上文,可以知道当时中学林的学生身份是僧俗各占其半。其中所
谓俗者,可能是指的斋教徒,可以说中学林本是为教育培养台湾僧侣
、斋教徒的人材而创立的。所以创校之初,被称为坊主(和尚)学校
,是所佛教主义的学校。 但历经岁月之后, 到了昭和 8 年( 1933
),送出了十四届二百多位毕业生于社会的中学林,在社会教育上的
地位,是有其一席之地,不过经营学校的方针,已偏离了佛教主义的
立场? 或许这一点,是当时参与中学林创校的台湾传统佛教僧侣所不
能接受的吧! [78] 同时也是灵泉寺的佛学院、法华寺的振南学院、
法云寺的佛学研究会、大仙岩的夏期佛教讲习会相继成立的原因吧!
可惜的,是这些教育机构皆维持的不久,不是几个月就是一年多就关
闭了。[79]
善慧师12年的中学林林长之职,对台湾佛教界的贡献,当不可不
予肯定。除此之外,在教育僧侣英才方面,他也极力配合南瀛佛教会
所举办的讲习会,关于这点,则容笔者留到南瀛佛教会的成立及其沿
革的部份,再加以详述。 大正 6 年( 1917 )在善慧师的事业而言
,不仅是有如上述的台湾佛教中学林的正式开校,而且也有他所住持
的灵泉寺三塔的兴建竣工。在此值得一提的,是为庆祝三塔的落成而
举行的水陆法会,及法会期间的佛学演讲活动。理由是主持该法会的
,有来自中国七塔寺前住持岐昌老和尚,即水月师及其徒灵意师;及
改革现代中国佛教的太虚大师。又有曹洞宗在台布教师斋藤道痴、熊
谷泰寿、井上俊英、新美俊逸等的参与的缘故。太虚大师是于 10 月
19 日抵达基隆, 受到德专师及久宝寺住职兼基隆布教师水野电幢的
欢迎。 [80] 根据太虚大师的〈东瀛采真录〉,可以知道此法会的盛
况,而我们可以藉由此盛况,来看善慧师与当时的政治、企业上二界
还有曹洞宗的关系。太虚大师叙述月眉山灵泉寺之法会如下:
按泉寺因三塔落成,故建大法会,二十八日起-即阴历 9 月 13
日-来山者恒盈千人。其会首有许乃兰、颜云年、张清汉、魏水
昌诸君。偕台湾名绅
───────
[77]《太虚大师全书》杂藏?文丛2。
[78]根源生氏〈台湾佛教?教育──并??中学林存在?意义──〉
(《南瀛佛教》11之 12,页11~页13。昭和8年12月1日)。
[79]曾景来氏〈创刊十周年?因?教界?变迁?回顾?〉(《南瀛佛
教》11之7,页15。昭和8年7月1日)。
[80]太虚〈东瀛采真录〉。
页140
巨商,逐月所修法事:一、迎圣讽经,二、秋季祭典,三、石
塔开幕,四、祝厘万寿,五、祠堂回向,六、设放水灯,七、
大施饿鬼,八、追荐国殇。台湾总督府以下诸官厅,时派员莅
会,华和文诸新闻,莫不称扬赞叹。岐师与予主持水陆坛,末
日同日本在台湾布教师数人,轮流说教。....
十三日(当指十一月而言),由日本四教授率全体学生(指中
学林的师生),亦来赴灵泉法会,善慧师绍介予三人,行见面
礼于佛殿,与教师交换名刺(名片)。 .... 二十日,法会圆
满,举行讨伐生番战死之战士祈祷礼,官吏及日本布教师到者
颇多。与天台宗布教师中泽慈愍、日莲宗布教师堀部行省、曹
洞宗台湾别院布教师富田禅宏等相叙。[81]
由上文看来,可以窥知当时灵泉寺的三塔落成典礼,确是盛大。从每
天有千人上山参加,企业界名人如许乃兰、颜云年等为会首、总督府
诸官厅官员的莅临、中国人法师的主坛、太虚、曹洞宗在台布教师的
轮流布教,就可知道此时的善慧师在政商二界的人脉,及与中国佛教
界的关系匪浅,而这也是灵泉寺日后能发展成日治时代台湾佛教界三
大派之一的动力。 [82] 在此笔者想预先提醒读者注意的,是太虚大
师此次的台湾游,能有机会看到台湾、日本的佛教,并且与日本佛教
僧侣接触。这对他的改革中国佛教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呢?这从太虚大
师在他自撰的〈太虚自传〉中说:“此游的成果,即证明了我所作的
整理僧伽制度论,如分宗组织等确与维新以来之日本佛教堪相印合,
而本原佛义,联成一体,则犹较胜日本一筹? ” [83] 就可明白。
话题再回到善慧师与曹洞宗的互动上,昭和8年(1933)4月13 日
, 是灵泉寺举行大雄宝殿改建 [84] 竣工的落成庆典,以及创寺 30
周年的记念式典的日子。此次的灵泉寺大雄宝殿改建的费用中,有来
自曹洞宗大本山的三千元补助款。[85] 又落成
───────
[81]同上注。
[82]“现在派下寺堂三十有余,信徒四千。”(〈灵泉寺沿革〉──
《南瀛佛教》12之 10,页42。昭和9 年 10 月 1 日)
[83]同注 80。
[84]自昭和4年起规划向总本山申请改建,昭和7年4月动工(《宗报》
763 号页 14,昭和 4 年 4 月 1 日,765 号页 18,昭和 4 年
5 月 1 日, 785 号页 13,昭和 5 年 3 月 1 日,806 号,页
5,昭和 6 年元月 15 日)。
《南瀛佛教》10之6,页40,林玠宗氏〈登基隆月眉山记〉云:“
于本年(昭和 7 年) 4 月间,重修大雄宝殿,改造更新。....
。”
[85]见注 84。《南瀛佛教》11之5,页52〈灵泉寺佛殿改筑落成式〉
,昭和8年5月1日。
同11之7,页88〈善慧和尚与编辑子书〉,昭和8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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