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宋代看话禅及其思想特质”

赖永海教授的 论文,
　　读“宋代看话禅及其思想特质”
　　印镜/冥想相谈研究院
　　首先, 我很高兴评论赖永海教授的文章. 金镇戊博士在韩国介绍这位教授后, 我们在国内已经很熟悉了。特别, 由于我的专业跟‘宋代看话禅’这个主题深切得有关, 我十分关注而读了。在敦煌窟里很多的禅籍被发见以后, 在过去100年时间, 我们的学界专心致志主要研究禅宗传记历史, 而获得了很大的成果。可是, 相对来看, 这种情况产生了疏忽对宋?元代的后期禅宗研究的结果。
　　不过, 在这个开会上我们大家一起论议这个方面的问题, 我个人觉得很有幸运。从中国禅宗的巨示角度上看, 我在这篇文章里发现了两个方面的特点: 中国禅宗的前后期之划分和宋代看话禅的特质. 我也对于这特点很同意和满意了。但是, 关于禅宗史部分的几个观点, 我的想法与赖教授的见解很大差别, 要提如下5个问题。
　　一. 关于教外别传和不立文字的禅思想的形成时期问题。
　　赖教授主张, 教外别传和不立文字的禅思想是宋?元代以前的禅宗前期思想。
　　可是, 我认为,教外别传和不立文字的禅思想不是由禅宗前期而形成的, 而是由禅宗后期的宋代形成的。教外别传的禅思想, 一方面, 是在内由北宋临济宗批评禅教一致的禅思想而形成的, 一方面, 是在外由牵制华严宗和天台宗而起始的。这两个方面强烈影响到教外别传的禅思想。(印镜, 2000, ‘蒙山德异与高丽后期禅思想研究’, 佛日出版社, p.168.). 高丽天台宗创始者义天批评了北宋禅宗. “今禅与古禅很大不同. 古禅靠教入禅, 而今禅离教说禅(‘佛祖统纪’卷14, 高丽义天僧统条, p.223下).”
　　在日本学界上也有这种观点。譬如, 柳田圣山在‘初期禅宗史书の研究’(东京: 禅文化研究所, 昭和41, p.462)说, “禅宗的主题 ‘教外别传, 不立文字, 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散在唐代资料, 可是从宋代开始出现了完整的四句。顿悟禅法所显现的‘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的术语出现在黄檗希运(?-850)的‘宛陵录’(续藏经119, 832上)或‘传心法要’(大正藏48, 384上), ‘教外别传’的术语可以看得在‘祖堂集’第六的石霜和尚(807-888)章, 雪峰义存(822-908)的‘雪峰语录’(续藏经119, 475)和法眼的‘宗门十规论’ 等等.”
　　又是, 在‘宋代禅宗史の研究’(东京: 大东出版社, 昭和62?, p.119), 关于其历史的背景性格, 石井修道认为, 在北宋1004年编纂的‘景德传灯录’“由禅教一致思想到教外别传思想, 禅思想史变化的过程当中成立了(教外别传和不立文字的禅思想)”。
　　二. 公案和公案禅的成立时期是何时?
　　赖教授说, 公案和公案禅在马祖和黄檗的时代已非常盛行了。他引用黄檗希运的“若是丈夫汉, 须看个公案”的句, 以提示自己看法的根据。不过, 我找不到了从现存的黄檗法语的‘传心法要’或‘宛陵录’里的法门内容。
　　我认为, 公案的形态出现的时期成立了在唐代马祖以后, 而把古人的公案运用于学禅的方法的公案禅, 也就是在宋代成立的。(印镜, 2005, “公案禅与看话禅”, ‘哲学思想’21). 又是, 唐代已经存在公案的形态, 但公案的术语还没流行包含特定的思想史的意味。例如, 赵州虽然有问答狗子无佛性话, 但是没说过把问答它本身或其中只‘无’一个字整天只看。唐代的禅问答就是说公案, 才宋代开始把公案活用于修行方法之一。
　　叁. 文字禅的术语合不合适把禅宗历史记述的术语的问题。
　　赖教授说, 在宋代公案集盛行, 以士大夫为主, 对公案的论议活泼进行, 公案是通过义理或文字而理解的接近方法, 我们叫‘文字禅’. 这点我已了解了。
　　可是, 我认为, ‘文字禅’这个术语为表现宋代禅宗史的现实, 是太大的概念。文字禅如何时代会存在的表现样式。由于公案这术语就是宋代正式出现了, 而文字禅就是对公案工夫方式之一的问题, 所以, 为了反映宋代当时的禅宗界特殊情况, 我觉得, 却更合适选择‘公案禅’这术语。
　　譬如, 大慧宗杲彻底批评公案的工夫方式。众所周知, 他烧毁了他师傅着述的‘碧岩录’, 而且描写了公案的工夫方式就是障碍达到穷极的道的拉圾, 所以必须要烧掉的杂读。(‘大慧语录’, 大正臧48, 892下). 他强调, 疑心的不是公案, 是从话头来要引起的。宋代思想史这样进行的角度上看, 看话禅批评的对象, 不是‘文字禅’, 而是‘公案禅’, 我觉得这句话是更具体的、更合适的描写。
　　四. 从禅定和智慧的观点看‘看话禅’的性格。
　　赖教授最后主张 <看话禅的盛兴、流行, 则使中国禅宗自宋?元后更加走向非理性主义的道路>。一般来讲, 理性就是与感性相对的概念。佛教的概念上看, 感性有关克服散乱心的禅定, 而理性有关醒悟迷惑的智慧。由于所谓 ‘非理性的’不是理性的, 被解释所谓‘感性的’的意思, 所以, 我看来, 赖教授认为看话禅是禅定比智慧更重视的修行论。
　　赖教授也认定, 看话禅的性格就是把从疑心到豁然大悟强调的修行论。因此大慧是否批评默照禅? 看话禅是否彻底强调智慧的修行论? 这样理解是否更正确的? 这不是非理性主义的倾向却与默照禅同一的禅定修行吗? 我认为, 赖教授觉得看话禅是追求禅定主义或静寂的修行论, 那么, 这样的看法就是对看话禅的性格, 弄错理解的。赖教授对这一点怎么想?
　　五. 现在中国看话禅流行的程度怎么样?
　　在韩国佛教, 看话禅占有很高的位置。今天中国由于迅速的经济成长, 所以社会全般带来了很大的变化。这样的时势下, 我想听, 关于中国现代佛教的役割, 看话禅如何占有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