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佛教导航>> 五明研究>> 佛学杂论>>正文内容

黄檗的骂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人关注  打印  转发  投稿

黄檗的骂
  僧问洞山:“如何是佛?”
  洞山云:“麻三斤。”
  麻三斤,秤一秤。更织他一织,作成布,或搓他一搓,作成绳。这就是生活。
  旭日东升,急急而上。明月东上,一刹时升。出入青空,普照大地,不分昼夜,顿成古今。太阳起来了,我们就起来。明月出来了,我们踯躅着。同样我们起来了,太阳也就升起了。我们踯躅着,明月也跟来了。有感即应,大感大应,小感小应,善感善应,一切决不能轻轻触着。在生活上,搏免必须用狮子之力,何曾有一事可以轻,可以随便,可以马虎?因之生活的迟钝,就是生活的沉重,就是生活的庄严,就是生活的华贵!
  生活原是笨重的,只不过,
  “展事投机见洞山,跛鳖盲龟入空谷。”(雪窦颂)
  大智是从大愚里来,大巧是从大拙里来。而大机大用也正是从列机用里生出的。蛛丝尽管轻巧,麻三斤尽管笨重,但在人间展事投机,洞山之意在麻,麻之意便是佛意。跛了的鳖,行得多远?盲了的龟,看见什么?空空的行,空空的见,自只有空空的归宿,那就是一个空谷。只有轻巧的,才会入於空谷。只有跛了盲了的,才会自以为轻巧。
  生活原是粗冷的,只不过,
  “花簇簇,锦簇簇,南方竹兮北方木。”(雪窦颂)
  南山之竹,英姿挺,北山之木,亮节清风。更何况又向花簇簇间出数尖,并於锦簇簇中露筋骨。此等事,人只见其潇潇洒洒,堂堂皇皇,又见其花花绿绿,十色五光。殊不知当竹为笋,笋才出土,土复是砾时,岂非甚粗?当木为苗,苗须越冬,冬复是雪时,岂非甚冷?只有厌粗怕冷,未能出土越冬的,才会不识三春,不知锦绣。
  生活原是辛酸酸的,只不过,
  “因思长尘陆大夫,解道含笑不合哭。咦!”(雪窦颂)
  据载:“陆亘大夫,作宣州观察使,参南泉。泉迁化,亘闻丧入寺,不祭,却呵呵大笑。”院主云:“先师与大夫有师资之义,何不哭?”大夫云:“道得即哭。”院主无语,亘大哭云:“苍天苍天,先师去世远矣。”后来长庆闻云:“大夫合笑不合哭。”要知人生会只是辛酸的工作。但善其生者即所以善其死。生命可爱,人间可亲。工作的意义是酬谢,是振答。因之生活就不能不是辛酸的。酬谢好了,便是笑。振答好了,便不合哭。对生活而言,要来就来,要去就去,因之要生就生,要死就死。要不沾滞才是生活,挣泥带水就不是生活。生活的辛酸,正是生命的净化。生命的净化,就是不拖泥带水,就是不沾滞。到这里自只有合笑不合哭。到这里死是什么呢?你尽可“咦”的一声自己作主。只自己能够生作主,死作主就是圣佛。
  本上所述,麻三斤,就是生活,就是佛。生活是迟钝,是笨重,是粗冷,是辛酸。佛是“殿里底”,是“三十二相”,是“杖竹山下竹筋鞭”,但迟钝、笨重、粗冷、辛酸,就是殿里底;就是三十二相,就是杖竹山下竹筋鞭。於此,便要说一说黄檗的骂。
  有生活,就不能不有骂。误解了生活,要骂。歪曲了生活,要骂。生活的误解是迷。生活的正确是悟。生活的歪曲是魔,生活的正途是道。但生活的本身一则是一张白纸,可以题诗,可以作画,可以制曲,可以参禅。黄檗禅师有一次对众宣示道:
  “汝等诸人,尽是童酒糟汉。恁么行脚,何处有今日,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
  在我国唐朝的时候,人家爱骂人作“童酒糟汉”。凡是这样骂人的,人家多唤作“黄檗骂”。
  生活不能糊涂,生活更不能胡混。童酒糟汉,既糊涂,又胡混,挨排过日,过去的已经早早过去未来的会是茫茫未来。只今日是过去了,还是未曾来?当你童酒糟说声今日时,何处会有今日,何事会有今日?大家都生活着,谁会知道生活?谁能知道生活?既然生活都不会给人知道,都不能给人知道,那就是分明在那样一个辉煌的大唐国度里,不也是没有了禅师么?
  但黄檗实在是一位禅师,他身长七尺,额上长着一个圆珠,他会谈坐禅,是出乎天性。
  有一次黄檗在天台游玩,路上遇到一个僧人,他和这僧人谈笑起来,竟像是多年的相识朋友。他把这们人定睛细看,看出这僧人目光身人,相貌甚是奇异。於是两人一道走着。刚好溪水暴涨着,阻挡了行进。於是黄檗把手杖插起来,把头笠拿下来,就站在那里。那僧人却要拉着他一同渡过暴涨的溪水。黄檗说:“就请你渡去吧。”那僧人立即掀起衣裳,在水波之上,像走平地似的走去了,还回头说道:“渡来渡你。”黄檗便咄骂着:
  “这自了汉,吾早知捏怪,当砍汝胫。”
  於是那僧人听了,也就叹道:“真大乘法器。”说完这话就不见了。
  对童酒糟汉,黄檗要咄骂着。对这在水波上行走的,黄檗也咄骂着。这因为生活是清明的事,又是平常的事。
  溪水暴涨,一会儿就会过去的,就等一等,站立一会儿,让暴涨的溪水自去自消吧。在水波上,渡过暴涨的溪水,那是非常的事,那也是失常的事。未能架桥或摆渡,让人人都可过去,而只能一人独自波上行走,如履平地,那是奇特的事,那也是自了的事。失常不是生活,自了不是好汉。而以此诱人同渡,便同妖怪。故不以此有动於衷,自属上乘。
  黄檗初到百丈禅师处,百丈就问他道:
  “巍巍堂堂从什么处来?”
  黄檗云:“巍巍堂堂,从岭中来。”
  百丈云:“来为何事?”
  黄檗云:“不为别事。”
  巍巍堂堂是不平凡。“不平凡”自然是崎岖不平的岭中来。既是从崎岖不平的岭中来,来了就是平地,那还会为了别事么?生活是巍巍堂堂的事,生活也是平平常常的事。能到了平平常常,就是行过了巍巍堂堂。
  第二日,黄檗便向百丈禅师辞行要走。
  “什么处去?”百丈问。
  “江西礼拜马大师去。”黄檗答。
  “马大师已迁化去也。”百丈说。
  “某甲特地去礼拜,福缘浅薄,不及一见,未审平日有何言句?愿闻举示。”黄檗说。
  於是百丈便把自己参见马祖的一段事说给黄檗听,他说:
  “马祖见我来,便竖起拂子。我问云:‘即此用,离此用?'宜遂挂拂子於禅床角。良久,祖 却问我:‘汝已后鼓两片皮,如何为人?'我取拂子,竖起。祖云:‘即此用,离此用?'我将拂子挂禅床角。祖振威一喝,我当时直得三日耳聋。”
  黄檗听了百丈如此叙述,便不知不觉地悚吐出舌头。以后黄檗的骂,实实是由於他的师父百丈禅师所述的这喝。
  行过了巍巍堂堂,就到达了平平常常,到达了平平常常,就须得振威奋发。这时要心存万古,气吞云霓,指呼人天,掌握命脉,始是生活的本领。即此用,此是说法。搁下来,大声喝,这是自处。只是说法,如何为人?必须大喝,始是为己。这才是生活的道理。必须有生活的本领,始能骂人。必须有生活的道理,始会骂人。骂是什么?那是:
  “凛凛孤风不自夸,端居寰海定龙蛇。”(雪窦颂)
  有时候孤峰之顶,独立自如。有时候闹市之中,横身自在,凛凛孤风,谦谦令德,如有人来,一入我们,即知是龙是蛇,并能擒虎兕。所谓“定龙蛇兮眼何正?擒虎兕兮机不全。”(雪窦句),这定龙蛇之眼一瞪、就是骂。这擒虎兕之机一挥,就是骂,骂可让生活的误解,归於正解。骂可使生活的歪曲,归於正途。这让迷成司,让魔成道的,是骂。这能骂会骂的就是师。
  黄檗不仅能骂会骂,而且是能以掌打人,又善以掌打人。据续咸通传中载:
  唐宪宗有二子,一曰穆宗,一曰宣宗。宣宗乃大中也。年十三,少而敏黠。常爱跏趺坐。穆宗在位时,因早罢朝,大中乃戏登龙床,作揖群臣势。大臣见而谓之心风。乃奏穆宗,穆宗见而抚叹曰:“我弟乃吾宗英胄也。”穆宗於长庆四年晏驾。有三子,曰敬宗、文宗、武宗。敬宗继父位二年,内臣谋易之。文宗继位一十四年。武宗即位,常唤大中作痴奴。一日武宗恨大中戏登父位,遂打杀至后苑中。以不洁灌而复更。遂潜逃至香严闲和尚会下。后剃度为沙弥。未受具戒。后与志闲游方到庐山,因志闲题瀑布诗云:“穿云透石不辞劳,地远方知出处高。”闲吟此两句伫思久之,欲钓他语脉看如何。大中续云:“溪漳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闲方知不是寻常人,乃默而识之。后到盐官会中,请大中作书记。黄檗在彼作首座。檗一日,礼佛次,大中见而问曰:“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众求,礼拜当何所求?”檗云:“不著佛求,不著法求,不著众求,常礼如是。”大中云:“用礼何为?”檗便掌,大中云:“大粗生!”檗云:“这里是什么所在?说粗说细。”檗又掌。
  在生活的礼拜里,说“用礼何为?”就须要以掌去打。在生活地殿堂里,说粗说细,就须要再以掌去打。天子不是痴奴,不会招来这种掌,但未经招来这种掌,痴奴也难成天子。雪窦於此续颂云:
  “大中天子曾轾触,三主薪遭弄爪牙。”
  黄檗就这样用他的骂以至他的掌,完成了自己,也完成了人们。
  当黄檗骂人作童酒糟汉,说“大唐国里无禅师”的时候,有一个僧人就出来说道:
  “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
  黄檗这才说明着:
  “不道无禅,只是无师。”
  在一个智慧的国度里,禅根是普遍的,生活是普遍的。只是谁去掘发着呢?谁去指点着呢?谁去骂着呢?以至谁去掌着呢?徒有禅根,不去发掘,反而会成功着没有了心,没有了灵。徒有生活,未经点化,也更会变成了没有骨骼。这是惨重的。原本是一个辉煌的智慧的国度,却充塞着没有心没有灵没有骨骼的人民,此乃求禅而不求师之过。求禅无禅,而求师则有师。匡徒领众,是要作生活。生活的本身就是佛,就是禅。挑水砍柴,莫非妙道。只是无师,所以便俗。而有师则有骂,以至有掌有喝,这才能向上转去。
  只不过徒骂徒喝,也会尽有花枪。据载:
  睦州问僧近离甚处?僧便喝。州云:“老僧被汝一喝。”僧又喝。州云:“三喝四喝后作么生?”僧无语。州便打云:“这掠虚头汉。”
  大家都在生活里,还要问离甚处么?僧之一喝,喝得甚是。但大家都陷入生活里,头出头没,无由超脱,这还得了吗?因之再喝,就有问题。三喝四喝,喝个什么?这分明是玩弄光景,不识生活。连生活都不识,就须痛打了。喝里面,尽有花枪。骂里面,也尽有花。不是真心人,不是真实汉,骂人喝人,只是骂己喝己。生活是道的本根,生活是道的本体。离开生活,就没有了路径,就没有了入门,就没有了道。生活是道体,只生活得真实,就有体。只生活得通达,就是道。这里没有虚头,这里不是光景。掠着虚头,玩弄光景,就失掉了生活的本体,就离开了生活的本根。这是惨痛的事。在这里就要截断它。
  黄檗在裴休为相国时,被封为断际禅师。黄檗的骂,不是禅道,而是师道。
  黄檗与裴相国为方外友。裴镇守宛陵时,曾请他到那里,把自己禅的著作给他看。他入在座上,看也不看。过了很久,就问道:
  “会么?”
  “不会。”裴休答。
  “若便恁么会得,犹较此子,若他形於纸墨,何处更有吾宗?”黄檗说。
  从书本上体认着一切,或从文字上体认着一切,是远不如从生活上体认着一切的。只生活上的体认,是最真切的体认。裴休於黄檗之意,有所领会,便颂赞他,说道:
  “自从大士传心印,额有圆珠七尺身,挂锡十年栖蜀水,浮杯今日渡洛滨。八千龙象随高步,万里香花结胜因。拟欲师事为弟子,不知将法付何人?”
  黄檗看了裴相国这首颂诗,也全没有喜色,只说道:
  “心如大海无边际,中吐红莲养病身。自有一双无事手,不曾只揖等闲人。”
  其实黄檗的骂,也只不过是要人归於生活,体认生活。他的传心弟子,即临济禅师於大愚禅师处,忽然对其师,三度打出他的事情,大悟彻悟说道:
  “黄檗佛法无多子。”
  这话是说得很好的。所谓“无多子”,就是上说的那末一点点。这即是黄檗的骂。

没有相关内容

欢迎投稿:lianxiwo@fjdh.cn


            在线投稿

------------------------------ 权 益 申 明 -----------------------------
1.所有在佛教导航转载的第三方来源稿件,均符合国家相关法律/政策、各级佛教主管部门规定以及和谐社会公序良俗,除了注明其来源和原始作者外,佛教导航会高度重视和尊重其原始来源的知识产权和著作权诉求。但是,佛教导航不对其关键事实的真实性负责,读者如有疑问请自行核实。另外,佛教导航对其观点的正确性持有审慎和保留态度,同时欢迎读者对第三方来源稿件的观点正确性提出批评;
2.佛教导航欢迎广大读者踊跃投稿,佛教导航将优先发布高质量的稿件,如果有必要,在不破坏关键事实和中心思想的前提下,佛教导航将会对原始稿件做适当润色和修饰,并主动联系作者确认修改稿后,才会正式发布。如果作者希望披露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个人简单背景资料,佛教导航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3.文章来源注明“佛教导航”的文章,为本站编辑组原创文章,其版权归佛教导航所有。欢迎非营利性电子刊物、网站转载,但须清楚注明来源“佛教导航”或作者“佛教导航”。
上一篇:七种施因缘
下一篇:黄檗名僧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