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是佛法根本

戒是佛法根本

徐清祥

--------------------------------------------------------------------------------

　　虚云一生戒行精严，非常重视戒律清规，晚年更把戒律提到佛法根本的高度。依照我的理解，他的提法有三层含意：一针对历史之弊，二针对解放初期僧团之混乱，三针对当时社会之环境。现分述之。

　　1 、针对历史之弊。

　　从历史上看，戒律既重要又复杂。《大涅槃经》记载阿难问佛陀，佛灭之后以何为师，佛说以戒为师。可见戒律对僧团的重要。戒律的重要性表现在二个方面：一修行。由戒止身口意三业造恶行而生定，由定而离贪欲而生意，由慧照见五蕴皆空而得解脱，佛教修行以戒为本；二僧团。戒律严格规定了佛、法、僧三宝的地位，以及出家众衣、食、住、行、坐、卧等日常行为规范，僧团就是根据这些清规戒律建立起来的，没有严格的戒律，就没有僧团生活和僧团组织。戒律是重要的，同时也是复杂的。部派佛教的分裂，就是源于戒律的分歧。大乘小乘的分裂同样与戒律的分歧有关。佛教传入中国后，由于中国的社会环境与自然环境与印度有较大差异，中国大乘佛学在戒律上没有依照大乘的菩萨戒，而是选择了小乘的《四分律》，以及疑伪的《梵网经》。唐宋以后，禅宗兴起成为中国佛教的主流。禅宗从如来禅发展到祖师禅后，以不立文字直指本心为标语，注重“契机”之顿悟。禅宗的创造不仅与破戒有关，而且与否定言教有关。六祖《坛经》说：“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六祖以后，神会的荷泽宗还主张依戒修行，藉教通宗，但这不是主流，主流是江南的洪州宗和石头宗，它们都是破戒和否定言教的。及其末流辟佛骂祖，行为乖妄，先哲重契机尚且有能见性者，后世就成了打人破戒二事。虚云痛切地指出：“佛法之败，败于传戒不如法。若传戒如法，僧尼又能严守戒律，则佛法不致如今之衰败。”他主张，传戒要恢复印度古制，以五年为期，不能像今天一些寺庙或7天或16天或54天，甚至1天，这样的传戒完全是走形式，是非法的(不如法)。

　　 2、针对当时僧团之混乱。

　　福建某法师的一封信很能说明问题，他说：“解放三年来，一般僧尼乱用民主，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他们不但开了荤，并且把寺中三千多万的款项都分了，各人自起炉灶，有的准备在寺内结婚。各人土改分得的土地也自己分开种，收获归自己，而三餐茶饭是吃常住的，现在已把粮食全部吃光了。有几个青年僧留起头发，穿上制服，住在寺里，吃寺里的饭，而开口闭口说佛教是迷信、封建、专制。其中有一个对糟蹋藏经的人说：“这些经典是数千年社会的遗毒，用剥削劳动人民的金钱印刷的，现在新时代来了，不要再用这种毒素来害人民，我们把它毁了有什么可惜?”这封信反映的是佛教基层的情况很有代表性。至于上层也很混乱。在中国佛协成立大会上，有教徒提出《梵网经》、《四分律》、《百丈清规》害死了许多青年，应当取消。又说大领衣是汉人俗服，不是僧服，应当改革，如其再穿就是保守封建制度。又说信教自由，僧娶尼嫁，饮酒食肉，都应自由，谁也不能管。对于佛教僧团内部的混乱状况，虚云在佛协大会上提出一个议案《汰除迷信外道渣滓，严戒律清规，以增大众的信仰》。他在议案中指出：“今后严行规定僧徒的资格定义，必须出家住院，服装划一，恪守戒律清规，方许称之为僧尼，方能享受僧尼之权利。”言外之意，就是把那些破戒不守清规的僧众等同于迷信外道渣滓，予以坚决汰除。

　　3、为了应世。

　　如前所述，在解放初期政治环境中，佛教遭受内外的指责，人民群众对佛教没有正确理解之态度，更缺乏正确的信仰。怎样才能改变这种情况呢?虚云认为，只有严格戒律清规，过高尚的道德生活才能增强大众的信仰。他说，古人修行，道德高尚，感动天龙鬼神，自然拥护。因为道德是世人最尊贵的。他认为，持戒的人，龙天拥护，魔外敬畏。破戒的人，鬼言大贼，扫其足迹，纵有多智禅定现前，亦落邪魔外道。虚云重视戒律的深意，是希望通过佛子持戒之德行来获得人民群众的拥护，为佛教的生存争取一个好的社会环境。

　　虚云一生重视戒律，认为用功办道首要持戒，戒是无上菩提之本。他一生无数次重复戒的重要性，临终之时，他还对身边弟子说，要保守住这一领大衣，只有一个字：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