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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世修持 进入涅槃——谈《近与远》中的佛教教义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何劲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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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涉及《近与远》人物出世修持,从世俗的痛苦中逐渐解脱出来,最后进入涅梁境地。在小说中,迈尔斯准确地把握了佛学思想。
  【关键词】迈尔斯·阿马尔佛教涅梁入静
  朴图分类号]B948坟献标识码]A坟章编号]1008一4142一(2002)01一083一06
  宗教与艺术的关系源远流长,最早在欧洲和阿拉伯的历史上,曾以新旧约《圣经》为蓝本,产生过影响深远的宗教文学。在我国现存辉煌的敦煌壁画,就是在佛教影响下创作的。恩格斯说“只是由于一切宗教的内容是以人为本原,所以这些宗教在某一点上还有些理由受到人的尊重。……只有意识到这一点,才能使宗教的历史,特别是中世纪宗教的历史,不致被全盘否定。”①可以看出,这便是宗教精神与艺术精神的相通之处。小说与宗教的关系也是密不可分的,“小说家在其创作中有必要体现出一种宗教精神时,……而只是对小说的理想内涵作出强调,……”②这里指的是涉及宗教内容“理想内涵”的小说。但是完全用宗教思想创作的小说却为数不多,迈尔斯的小说《近与远》则用佛教教义刻划人物从出家学佛成长的全过程,这对于人们对佛学的了解和小说艺术的认识,恐怕是有一定意义的。本文就小说中的佛教人物作一些探讨。
  英国著名诗人兼小说家LH迈尔斯(LH Myers,1881一1944)《近与远》1929年发表,《贾利王子》1931年问世,四年后《根与花》和《拉贾.阿玛尔》出版。这四部曲取名为《近与远》,其背景是16世纪的印度“这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这不仅是因为它的久远,它的博大,还因为它的神秘,它的深邃”。③小说主要涉及精神上的超然性和社会平等问题。
  拉贾.阿玛尔,《近与远》的主要人物之一,是佛教徒,而他的妻子则是基督徒。评迈尔斯作品的人都认为,他俩对人世既否定又肯定,这表明东西方对人世看法的差异。但没有人注意到迈尔斯对佛教传统本身的论述。在分析人物拉贾.阿玛尔的性格与人生观中,小说家阐释佛学从而揭示他对东方独特思维模式的认识与评价。
  在强调“自律”不要“利他主义”时,小说中,阿玛尔被描绘成佛教早期,即“小渡舟”小乘派的信徒。“小乘断见思惑,悟‘我空’,证偏空真理,破烦恼阵,出分段生死。”④这说明一种“独特有效的解脱方式”,且象征“出世自律这种终结的道路”。迈尔斯清楚地表明,在尘世活动中,阿玛尔着手准备“隐居者的黄色长袍及讨饭的碗”。作为小乘者,他对人生的态度打上了佛教的色彩。佛陀是“印度迎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太子,……成道后称为释迎牟尼。”⑤他说过“只要人被无知束缚,就会长期受苦”。他认为无知是“最沉重的精神枷锁之一”。他也似乎觉得“尘世生活浅薄,无内容,更无色彩”。哈瑞.坎.阿玛尔的态度与人生是非常对立的。“……与你在一起,……整个人生是引向毁灭的一种邪恶。”虽然那像似对佛教的一种反驳,然而那不无涉及佛教早期教义:“人生与邪恶分不开。”
  阿玛尔自己的邪恶观是佛教小乘派典型的看法。他说:“邪恶源于无知和妄想。”他进一步说明:“欲火与愤恨附在身上所产生的妄想遭到毁灭时便燃烧不起来。”佛教传统中的邪恶或苦难的原因可以追溯到无知、欲望,并将其消灭便是进入涅架。“涅架者,体是寂灭,无为安乐;我心既是真心,妄想则断;妄想断故,则具正念;正念具故,寂照智生;寂照智生故,穷达法性;穷达法性故,则得涅架。故知守本真心,是涅架之根本。”⑥这一切皆使阿玛尔对人生持不偏不倚的观点:“因纵欲造成的苦恼,怨恨及无知而犯错误便不会取得天国的荣耀。”阿玛尔的这一回答反驳了哈瑞.坎的看法,称为对人生的否定,不过确实反映了佛教的特点:“放弃生存的决心”,引起哈瑞.坎尖锐批评:“……否定人生不等于解脱。”但解脱是阿玛尔人生的基调。他的心不仅仅从人世间收回了,如西塔所感到的那样,可是他却受到一种压抑的强烈愿望所支配,从而“舍弃世俗的情感”,“入寺院修行”。
  除了揭示早期佛教的人生态度外,迈尔斯也表现了佛教对爱的看法。阿玛尔认为爱束缚人类生存,这是痛苦的。他说:“人类的情感是一切枷锁中最难摆脱的。”佛教中摆脱侄桔的方法就是摆脱情感。阿玛尔如果认为爱是情感的一种主要形式,即“涅架的白色光圈到达之前那逐渐消失的是最后瑕疵”。他着重指出:“涅架中没有爱存在的一席之地。”这明显地暗示,否定人生的看法不是佛教的目的。目的是到达涅架。持这种观点,阿玛尔竭力清除这种爱的念头,按哈瑞坎的说法,是生存的念头的同义词:“我们活着是为了爱”;在他看来,“爱是内心的一种欲望”。但是,作为佛教徒的阿玛尔完全了解,欲望是忧愁与痛苦之源,且只有其完全毁灭,才能在精神上彻底解脱。这样,阿玛尔的整个观点近乎于他所探索的本质是涅架,而不是情感。情感,他的宗教天命观认为,是以无知为基础的。
  在对待阿玛尔的涅架观时,迈尔斯说明了他对佛学的理解十分准确。阿玛尔讲述涅架早期的地方是在格卡尔营地附近的湖泊。看见那平静的湖触动了他精神上最深处的弦,他对静静的湖作了形象化的描绘“精神上显得活跃状况下的一幅画”。他表达了能到达11所有欲望终结的宁静“的一种愿望。这是佛教早期准则的回音,即专心关注涅架的心灵到了“欲望的熄灭”。阿玛尔所寻求的涅架是一种宁静又无欲望的状态,也是一种依恋与渴望中断的状态,更是一种从世俗的枷锁中解脱出来的状态,因为佛学中,生存被认为是对欲望的依赖。涅架一词的字面含义是:“熄灭”或“破灭”,如同一种火焰。既然佛教不信灵魂,死去的便是欲望或激情。从这种意义上讲,佛教的涅架是“转化过程的停止”。因此,从否定上来看,涅架是对情感和无知的破坏,是从忧伤中解脱出来,也是从转化过程的侄桔中解脱出来。这是迈尔斯表述得十分优美的,如“最后的一丁点冰,没有它,就一无所有”。对冰的形象化描写恰恰说成是肉体生命的温暖完全不存在。更富有诗意的是,把它描绘成“用钻石点缀的寒冷静谧的黑夜!不是到处有暴力和偷窃丛林中的黑夜;不是生命中血液中复发的红黑色;不是大海永不停息的兰黑色;而是高处的黑色—涅架。”这是涅架的一幅优美的动态画。
  “寒冷静谧的黑夜”很有意思,指的是否定状态,摆脱了‘暴力’和‘焦躁’。这更接近早期佛教所认为的涅架的观点。在他们看来,“涅架只是精神上处于安定状态,一种永恒的祈福,这种祈福是大大高于欢乐,大大高于短暂人世间的忧伤。”
  涅架画上增添恰如其分的东西是迈尔斯提供的背景以唤起从容安祥这样的感情。阿玛尔刚好在黎明后乘船穿过湖面。他从‘船’上下来到了达尼亚尔营地。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林栖期是他生命历程中极为重要的阶段,是生命价值升华的体现”⑦。他转身面对高山,太阳虚幻闪光的奇观使他神情爽快,他的思想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他用符咒召唤出山峰,涅架的顶点。这阻止阿玛尔对达尼瓦尔王子‘暴力’和‘焦躁’方式的厌恶,因而给他开辟了通向自律静谧的安全之路。
  再说,‘船’的形象引出来传达小乘派教义的含义,这含义“提供了一条渡船穿过浪涛翻滚湍急的河,抵达解脱的遥远彼岸”。这条船象征般若。《金刚络六祖口诀》说:“般若是梵语,唐言智慧。智者不起愚心,智者有其方便。智是慧体,慧是智用。体若有慧,用智不愚。若无慧,用愚无智。”乘这条船“人可走”。迈尔斯所暗示的是,阿玛尔心想涅梁,登上了苦炼之舟穿过了无知与欲望的江水到达超然智慧之彼岸,这就是解脱,但是虔诚的朝圣者在愚昧无知的指引下,抵达精神上无知的营地,那里潜藏着欲望与死亡。龙树菩萨是禅宗、密宗、天台、华严、三论、净土等诸宗的祖师,他在《十住毗婆沙论》里说:“佛法有无量门,如世间道,有难有易,陆道步行则苦,水道乘则乐。”阿玛尔没有分享无般若的体验,并拒绝成为这个人世间的成员。
  佛教不承认有人性的神。阿玛尔寻求的是,空的真实。《三千有门颂》说:“不思议假非偏假,此假本具一切法,真空不空非但空,圆中圆满非但中。”在同史密斯的谈话过程中,他推心置腹地说:“如果说有造物主的话,我会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空没有说话声,也没有呼吸声,但我入了空便安心了。”与空和谐一致的这种心境用来说明人成佛的特点,因为佛学中实在的自我不存在,或者说极终世间中的无限也不存在。如同印度教中的其他形式中我们所找到的那样。在阿玛尔探索涅架中,小说家清楚地看到了清除个性的毅力,进入无的混沌中。可是,佛学中的智慧和自知的顶峰上自我会消失吗?这一问题使研究佛学的评论家和学者都感到迷惑不解。通过塑造哈瑞坎这个人物,迈尔斯好像肯定了这一观点。“智慧、自知和自我消失是一码事。”但佛学的这一观点既不混乱又不会遭到曲解,它是以涅梁观为基础,可以从佛学的原始经文中找到依据。从道德上讲,涅架是没有情感色彩的,从心理上而论,它是个性或转化过程的解脱。
  实际上,涅梁有正反两面。涅梁从反面讲是无知、情感和痛苦的解脱,而正面讲则是智慧和同情的获得。这两面迈尔斯极其熟悉,他对否定佛教持谨慎态度。阿玛尔从人世间隐退:“他避开她(西塔)因为人世间注定了善确实不可能实现;只能以禁欲、戒酒与自我克制,以终极涅架朴实形象的朦胧形式来暗示善。”
  迈尔斯指出:佛教的缺点是没有积极地实现这人世间的善,消极地强调个性在涅架的空中蜕变。它缺乏人世间公认的哈瑞·坎的乐观顽强精神。在早期佛教中,要到达涅架是要超越痛苦与邪恶。通过对哈瑞.坎这个人物的描绘,迈尔斯批驳了这一看法:“痛苦与邪恶若是个性中固有的话,那么幸福与善良没有个性则是难以置信的。幸福的真正条件必须是个性不能压抑而要升华、加强与发展。”这是迈尔斯对涅梁消极的回答:没有自我压抑而是自我升华与自我发展。
  迈尔斯对早期佛教教义理解非常深刻,因而他不仅对其消极的东西能作出正确判断,而且也能用优美的语言和比喻手法去描绘积极的体验。对阿玛尔参加朝圣者队伍前夕心态的描绘证明他细致入微的观察与理解。《维什勒斯水池》第6、7章(第一部)中,作者通过对人物形象的刻划表现了对佛教教义十分精妙的评价。他所描绘的是阿玛尔内心痛苦的折磨和外在情感的纠葛中心灵上的解脱。
  第6章的开头描写风暴席卷城堡上空,“遮住了太阳”。这是西塔到印度以来看见的所有风暴中最壮观的一幕。“电闪雷鸣,狂风吹打着城堡,一片混乱景象,……风暴持续了一整夜,黎明时分空气清新宜人。”这一象征预示阿玛尔情况的变化。若自然界发生了一场风暴,那么他的心灵深处也发生了一场风暴,这场风暴完全遮住了他对人生本能反应的热情。风暴过后显示“空气清新宜人”时黎明的到来,这隐含着阿玛尔身上智慧黎明的开始,这种智慧黎明能使他作出最后的决择。一种对西塔似乎是暴风般壮观的决择,风暴的停止象征着阿玛尔严酷的终结。“他的严酷消失了,而他具有了新的温柔,好像并非不幸福。”这种仁慈遭到西塔的误解,她对东方精神上的东西格格不入,她想“从自己分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她从阿玛尔私人侍者那里了解到夜间主人失踪后的第二天才醒悟过来。他加入了朝圣者的行列,在温柔的外表下有多么奇特的内心痛苦啊!
  阿玛尔自我克制的表现似突然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然而可根据佛教小乘派习俗来加以解释。它是修炼入静所产生精神上智慧或认识的结果。恰如早期佛学经文所说,“静中生慧”。道元大师的《坐禅仪》说:“学般若菩萨,当起大悲心,发弘誓愿,精修三味,广度众生,不为一身独求解脱。”智慧或认识引起分离,又导致社会生活的超然存在。阿玛尔的静中修炼所得的是独自的体验;它包含着对他的心态的一种分析;在明白了痛苦的起因时,它引起了十分清醒的认识,而他被提升到生存的新层次。阿玛尔所体会到新的欢乐则是他内心痛苦折磨的解脱,这种痛苦折磨使他承受了将近两个月之久。第7章所讲的痛苦折磨本身表现出“耻辱感”是因为他对自己实际隐蔽的东西视而不见的缘故。他不理解的两月一直是“焦躁不安”的时期,是“在黑暗中摸索”的时期,是怀疑的时期,是痛苦与祈祷的时期,更是“他魔鬼缠身”的时期。风暴被描绘成“一道黑暗的墙高耸入天空;天上电闪雷鸣”。这象征着内心紧张的天上突然出现直觉的闪光,天空突然出现的闪光象征他内心紧张,其深切低沉的忧郁,“像一千把利剑同时发出的喀嚓声”。狂风暴雨大作时,“他默念神启示的道理”。由于沉思默想,他达到了一种自我认识的境地。突然他理解到自己痛苦的根源:骄傲。阿玛尔精神上瞬间的启示使自己看清事物的真相,这时他才安下心来。
  由于内心紧张得到缓解,阿玛尔坚定地得出了最后结论,认为“必须疏远人世”。风暴的比喻更近乎于佛学文本中致命洪灾的比喻,必须有序地停下来为涅梁开道。他上升到了“妒忌、愤恨、骄傲那些风暴的上空”时,便感到安详极了。他觉得自己东摸摸西摸摸消磨时间做些可做可不做的事,这样他体验到生存的新水平,这里他己经“使自己同世俗分开了,而且在宁静更高的层面上无忧无虑”。它是一种无情感、宁静和清醒认识的状态。且它同小乘派佛教的主要目标是完全一致的:“自我净化,更高的悟性,清醒的认识,彻底的冷静,完全的解脱及难言的静谧。”
  因此,在描绘阿玛尔新的态度和深刻的自我认识的过程中,迈尔斯表现了他对佛教早期传统的认识到了相当的高度。这是佛陀所宣讲的教义,迈尔斯使用了“感情敛心默祷”的技巧将教义运用到阿玛尔的具体情况中。愁苦的情感成了谨小慎微之物;在沉思默念的过程中,阿玛尔审视了愤恨的缘由,他发现骄傲与‘ha恨同妒忌交织在一起,是自己愁苦的根源。他的涅架是从骄傲及自私自利的冲动中彻底解脱出来。他认识到自己过去行为的起因时,他自己就更加解脱了。他一直说话做事“小心谨慎”。这必然给他带来解脱的智慧。因此,骄傲就消除了,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平静似水。这充分说明迈尔斯对佛教中入静的作用理解入木三分。在双目失明以前,阿玛尔全身心地入静修炼。《梵网经心地品》说:“一切有心者,皆应摄佛戒,众生受佛戒,即入诸佛位。”“入静修炼是为了清除第5戒”,前四戒是妄想、怀疑、贪婪及纵欲。“它们防碍人们净化心灵。拉贾阿玛尔己解决前四戒,可是最后一道枷锁,即怨恨,他不可能摆脱。达尼亚和阿玛尔在营地相会,小猫事件及阿玛尔对达尼亚邪恶的反应是对怨恨明显。是阿玛尔王子的傲慢与愤恨,在面对邪恶与敌意中表现出来的。在他身上苦恼占了上风,他作为头目,有人说他对邪恶势力作出了强烈的反应,可是作为佛教徒具体地入静修炼,从而净化影响他精神提升的瑕疵,这一表现说明他在摆脱自己性格中怨恨侄桔的失败。用外在力量促使他转向内心世界去小心深入地找出这种表现产生的根源是非常必要的。也许根据这次事件发生的情况,小说家也似暗示使用的是直觉而不是感情,是很难加以表现的,如同人世里有具体的宗教活动一般。
  迈尔斯要表现的佛教沉思默想的另一重要特点是沉思默想导致入定和静谧中的幻觉。《大乘心地观经》说:“汝等凡夫,不观自自,是故漂流生死海中。”又说:“能观心者,究竟解脱,不能观者,永处缠缚。”阿玛尔的入静则是内心的别有韵致的入静。他入定看见了“在凌晨第一道阳光下闪闪发光中荒原湿润的面孔”。“凌晨第一道阳光”象征着智慧黎明之光。“荒原湿润的面孔”意味着完全平静的心态。《涅架经》说:“能观心性,名为上定。”他的幻想是11新生事物的默示“,特别是喜马拉雅山峰耸入满天星斗夜空的幻像。阿玛尔脑海中己经呈现出一种类似的幻想,同时给达尼亚营地弥补上”夜晚山峰的幻像……点缀钻石般寂静黑夜,高山的黑夜—涅梁”。涅架的理念本身是极其含极又崇高的,因此,迈尔斯将其贴切地描绘成“喜马拉雅山中一座山峰的天使”。这样一种幻觉给阿玛尔带来了平静。这就是迈尔斯如何描绘一位佛教徒的平静心态:“他的肉体也许在炎热的荒原中流汗”,可是他的神在喜马拉雅山中的一座峰上“星光照耀的寒冷天气中出游”。这表示他超凡脱俗的形象多么美啊!同时展现的印度背景又非常逼真。但这一切读起来并非象与神秘意识不可或缺的体验。相反,它似如巧妙地又戏剧性地处理这件事,这是作者从自己对佛教研究中所提炼出来的。他并未放弃对意识衡量的新标准。同时恰如其分地对待佛学中空的神秘性。所以《中论》说:“诸法不自生,亦从不他生,不共不无因,是故知无生。”比如,他不止一次使用这些用语:“一座山峰的天使”,“星光照耀的寒冷天气”,“冰顶”,与涅架息息相关,反映了作者把对涅架学究性的记叙变成了诗情画意的描绘那种娴熟技巧。同时,他创造性使用佛学语言成功地刻划了阿玛尔这个人物独特的心态。
  迈尔斯对佛教的理解从他对被阿玛尔意识到的涅架的幻像的表现中得到了进一步加强。一听见朝圣者的吟颂声,阿玛尔迎来“长时间想象的瞬间”从而消失在朝圣者的人群中。为了追求涅架的真实性,他随时准备超越社会生活。他给西塔写信,信中表达告别爱情,没有陷入世俗的观念中去。这是超脱的瞬间,胜利的瞬间,纯粹是从东方精神意义上讲的。“整个人类的生活……在他看来是混沌的,灰暗的”,这简直令人厌倦。这是冷静思考的开端,对世俗生活中诱惑的中止,为通向涅梁开辟道路。迈尔斯用阿玛尔所说的话象征性对此加以表达。阿玛尔将它称为“指引他进入涅梁美好光明前景的隧道”。这意思是只要我们对幻想与无知的感官世界,一种交织着欲望与骄傲的世界闭眼不见,我们便可达到涅梁。阿玛尔尽管失去了外视,可他进入了内视,一种在人世与淡漠之上的升华状态。这种超凡脱俗的形式可能对那些生活在现实中的人来讲象奇怪得很,但它是典型东方式的。
  我们可以看出迈尔斯表现佛学的深刻内涵,己为小说高潮瞬间的到来作了铺垫,这发生在阿玛尔从人世中解脱之前。整体上看,谈到阿玛尔的态度和反应,从中可以发现,它们并非是偶尔发生的孤立因素,而构成了一种模式,实际上是一种微妙而又扩散的模式,这揭示了一个佛教徒人物的成长过程,尤其是他获得与人和物的一种“内在距离”。阿玛尔的成长似模拟佛教的“崇高八道”,它经小说家的手提升成了一种模式,一种非常复杂且巧妙地同小说的构思巧妙地交织在一起的模式,因而它使人不容易识别。
  崇高八重道的组成是“正确的观点,正确的决心,正确的言语,正确的行为,正确的生活,正确的努力,正确的思考和正确的专注”,拉贾.阿玛尔的“正确的观点”是根据他对生活与爱情的态度来加以记叙。他“正确的决心”表现在他乐于超越一切世俗的情感和邪念。可是他一味指责阿克巴为未经开化人时并不显示他具有“正确的言语”。这一切都源于邪恶和傲慢。他所表现出傲慢的“根子是种族、文化与智力的优越感”。以佛学标准来严格判断,虽然他在面对达尼亚尔王子邪恶表现被煽动起来,可是他诉诸暴力的决心仍不是“正确的行为”,因为佛教规劝:“要让人用非愤怒(温柔)去战胜愤怒,要让人用善去战胜恶,……要让人力戒内心的愤葱”。但是,阿玛尔“正确的努力”去克服傲慢与邪念,去克服内心的愤葱与言语流露的愤葱。他进行“正确的思考”必然会取得成功,而且以“正确的专注”来表达内心的平静。他“完全冷静,且沉静的心中洋溢着淡淡的喜悦”。这是全神敛心默祷,标志着崇高八重道的顶点。如《圆觉经》说:“知是空华,既无轮转。
  因此,迈尔斯所表现的比佛教生活观更多更广;它是沿着崇高八重道前进的一种佛教精神。除了“正确的生活”外,其他七戒己完全融入全神敛心默祷的过程中。大概小说家以为没有必要将“正确的生活”加在阿玛尔的景况中了,因为小说家把他当成一位崇高严肃的宗教精神的统治者,维大伯哈国的头头来加以介绍。不管怎样,阿玛尔性格的心灵深处,十分清晰,且富有想像力,从中可以窥视一个佛教徒的思维模式,对佛教徒的描述不仅仅是说教,表达佛教教义,而且是以一种生活方式来加以再现的,可以肯定地说,小说家对佛学的理解是正确而又深刻的。
  然而,十分清楚地看出,迈尔斯对涅梁及佛教精神文化的探讨是建立在他博览群书的基础上的,他虽然用术语来描述阿玛尔寻求涅的所思所想中并不算太成功,可是他在表达自己的生活哲理中所使用语言的种种瞬间则紧紧地把握住了佛教徒所走过的心路历程,且在不断加深认识的过程中,“对人世诱惑的断然拒绝”佛陀的这一淳淳教诲是表达得非常有力的:“生活的力量与欲望迷住我的不是引诱而是靠神的启示才能理解的道理。
  最后,“佛教文明不仅将印度文明推到一个新的高峰,而且还跨出国界,成为照亮世界的一盏神灯。”⑧迈尔斯对佛学的论述既表现了同情之心又是极其严肃谨慎的。在塑造阿玛尔的过程中,他运用生存力这一象征就佛教否定人世与生活的意向提出问题。如他所暗示的那样,阿玛尔信仰的宗教中表示的不足之处,是宗教使他从积极生活场景中后退,不过,他非常同情阿玛尔的尴尬处境。沉溺于西方传统的人很难理解种东方奇异冷漠的性格。这是迈尔斯通过西塔的反应来加以暗示的,西塔在给自己上了年纪的袱姆的一封信中解释拉贾.阿玛尔事件时说:“他处于不是昏迷之中而是无限超然之中”。但是,迈尔斯意识到踏上信佛之路是艰难的,要经过思想反复的矛盾斗争。因而他怀着同情心评述说:“她(西塔)确实对他精神上的焦虑不甚了了。”这证明小说家对的人行为微妙动机的理解是准确的,同时也表明他熟知佛教入定默念的本质,即不是被动地沉思出神或自我超越而是一种内心激烈的变化或自我本质的改变。在处理佛教外国传统的同时,他不仅再现了佛教原有的精神,且一丝不苟地评价佛教,牢牢地有分寸地把握住佛教的实质。
  参考文献:
  【1]妈克斯恩格斯全集》第一卷)第651页,人民出版社,1973。
  【2]徐贷,仆说形态学》第295页,杭州大学出版社,1992。
  【3]赵伯乐,泳恒涅类》第3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
  【4]徐恒志,般若花》第348页,开封市河南佛学社,1995。
  【5]战德克,觉海慈航》第1页,福建薄田广化寺,1995。
  【6]第五祖弘忍禅师,最上乘论》第25页,南华禅寺,1998。
  【7]赵伯乐泳恒涅类》第145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
  【8]赵伯乐泳恒涅类》第9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2002第1期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2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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