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佛教对性欲的态度
简析佛教对性欲的态度
尹 立
从一般观点看,佛教认为性欲是修行解脱的大敌,如果性欲不断,非但不能超脱轮回,三界中的欲界也无法出离,故佛教基本五戒规定:佛徒应持“不淫戒”——出家不淫,在家不邪淫。《大智度论》卷四十六对此解释说:“淫欲虽不恼众生,心系缚故为大罪,以是故戒律中淫欲为初。”性欲对于佛教修炼的影响,《楞严经》中说的最为直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沙石,欲其成饭,经百千劫,秖名热沙。何以故?此非饭本,石沙成故。”又曰:“以淫身求佛妙果,纵得妙悟,皆是淫根,根本成淫,轮转三途,必不能出,”甚至会落入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受十善戒经》则广宣淫欲之过患,直斥淫欲“普为一切诸罪根本”。显然,佛教对“性欲”问题投入了极大关注。
佛教何以如此重视性欲问题?这与它对生命的认识有关。《圆觉经》曰:“诸世界一切种性,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即所有的生命形式,都是由淫欲而产生。具体到人类,性欲正是其投生为男女的内在动力。《阿毘达磨大毘婆沙论》卷七十详细描述了由性欲推动个人投生的全部过程。首先,当“父及母俱起淫贪而共合会”时,处于“中有”状态的生命体由于宿世与此二人的因缘,见到父母交合的情状,便“于父于母爱恚二心展转现起”。将生为男者,乃由于“中有”
“于母起爱于父起恚,作如是念:若彼丈夫离此处者,我当与此女人交会。作是念已,颠倒想生,见彼丈夫远离此处,寻自见与女人和合。父母交会精血出时,便谓父精是自所有,见已生喜而便迷闷,以迷闷故中有粗重,既粗重已便入母胎,自见己身在母右胁向脊蹲坐。尔时中有诸蕴便灭,生有蕴生,名结生已。”生为女者,乃因“中有”。
“于父起爱于母起恚,作如是念:若彼女人离此处者,我当与此丈夫交会。作是念已颠倒想生,见彼女人远离此处,寻自见与丈夫和合。父母交会精血出时,便谓母血是自所有,见已生喜而便迷闷,以迷闷故中有粗重,既粗重已便入母胎,自见己身在母左胁向腹蹲坐。尔时中有诸蕴便灭,生有蕴生,名结生已。”
可见,没有“性”的动力,便没有人的延续;不生而为人,当然也就没有人的烦恼。非但人是如此,其它“诸有情类”,亦“多起如是颠倒想已而入母胎”[1],故《楞严经》说:“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以断除生死轮回烦恼为目的的佛徒要汲汲于先灭除性欲了。
以上仅就佛教对待性欲的一般态度而言,综观佛教发展各个阶段,对性欲的具体态度又有不同。
小乘佛教“禁欲论”
应该说,原始佛教采取的禁欲思想构成了三系佛法的基本态度[2],但相对于大乘和密乘而言,小乘佛教表现出更简单、明确,更形式化的禁欲观念。为求达到即生超越个人痛苦,视淫欲为修行解脱的大敌,通过严格的戒律禁欲而至彻底消灭性欲,乃小乘佛教的一贯做法[3]。《增壹阿含经》卷五云:“贪淫之所染,众生堕恶趣;当勤舍贪欲,便成阿那含”
而且,根据早期佛典,淫欲除了是人类投胎轮回的动力之外,它作为内在的根基或源泉,结合其它诸多因缘,还给世间带来各种痛苦。《佛说苦阴因事经》云:
众生因淫故,至增上淫故,母共子诤,子共母诤;父共子诤,子共父诤;兄共妹诤,妹共兄诤;彼共斗诤。母说子非,子说母非;父说子非,子说父非;兄说妹非,妹说兄非。况人人耶。
众生因淫故,至增上淫故,着铠至执弓箭,着皮铠持极利刀,诣极高城而欲伐之。彼于中或吹贝,或击鼓,或举声唤呼,或以铁椎,或以钺,或以戟,或以利轮,或以箭相射,或下乱石,或以弩,或以消铜注之,于中死死苦。
众生因淫故,至增上淫故,作身苦行口意苦行。彼时若得患病苦,卧在座上,卧在荫中,身有痛,极苦痛不乐,命欲断。
淫欲给个人、社会带来的苦难,可谓恐怖之极,而且,“其有淫者,亦欲自杀,亦欲杀人”[4],最终会将人类毁灭。“惟观无淫,心安体正”[5],才可免除以上痛苦,保全自他。故从佛法整体角度,小乘佛教将禁欲问题提到了一个特别的高度。《中阿含经业相应品·师子经》中载,佛陀称“我为断贪淫故而说法、律”。《佛般泥洹经卷上》又称早期佛教的基本经典四部《阿含经》中,“佛以众生淫泆无度”,专“作一阿含”。禁欲——断除性欲,成为小乘佛教要解决的基本问题之一。
小乘为断除淫欲(包括邪淫),创造了很多方法,最常用的是不净观。所谓“女人如画瓶,渧渧浓血流;瓶满复淋漏,不净盈于外;……当自灭诸爱,一心观不净;服饮于甘露,住大涅槃城”[6]。不净观作为佛教修行的二甘露门之一,乃佛徒对治淫欲的基本方法,广传于三系佛教。《清净道论》总结有十种不净观——人死后相继出现的“膨胀相、青瘀相、脓烂相、断坏相、食残相、散乱相、斩斫离散相、血涂相、虫聚相、骸骨相为十不净”。修此不净观的人,对于所观不净相的“颜色、性别、形状、方位、空间、界限、关节、孔隙、凹部、凸部与周围等相,他得深深的习取,善能把握,善能确定;他对于那些相既善习取、把握及确定之后,置念不忘,内摄诸根,意不外向……他经行时当于不净相作意而经行,坐时亦当于不净相作意而打坐”,渐次获得喜意、轻安,“因轻安而生乐,由乐而生心定”,进入初禅,降伏淫欲。
不净观的各种修法在诸多佛教经论中都有详细记载,兹不赘论。另外,利用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愿望,深察淫欲的过患,持不淫(不邪淫)戒的殊胜功德,通过比较,最终放弃对淫欲(邪淫)的渴求,也是佛教常用的一种方法。《中阿含晡利多品·持斋经》云:
多闻圣弟子作是思惟:邪淫者必受恶报,现世及后世。若我邪淫者,便当自害,亦诬谤他。天及诸智梵行者道说我戒,诸方悉当闻我恶名,身坏命终,必至恶处,生地狱中。如是邪淫者受此恶报,现世及后世。我今宁可依离邪淫、断邪淫耶。便依离邪淫、断邪淫。如是多闻圣弟子依离邪淫、断邪淫也。
相对于邪淫者“淫报妻妇,增益奸邪”[7]的结局,宣扬“不淫色者人不犯妻,所在化生莲华之中”[8],则令人充满了渴望和欣喜。这正是《杂阿含经》所说的“邪淫对以喜心”的方法。无论早期晚期,佛教大力宣传禁欲思想,都对断除性欲的好处百说不厌。就修行而言,只有“持心持身不造淫欲,持眼不视淫色,持耳不听淫声,持鼻不嗅淫香,持舌不触淫舌”,才可“名为具足智,能行八正路”[9]。就成就而言,“不淫净身心,喻如莲花不着尘垢,成须陀洹道、斯陀含道、阿那含道、阿罗汉道、辟支佛道。无上大道,皆从不淫清净故得”[10]。所有这些对治方法的最终目的,不外是要彻底断除性欲,达到《中阿含梵志品·梵波罗延经》所说“彼诸淫欲法,不行乃至梦”的程度,在人的意识和无意识层面完全消灭性欲要求。
大乘佛教“欲空论”
大乘佛教依然继承早期的禁欲思想,高倡性欲的过患,广宣不淫之功德,为大乘修行奠定基础。《受十善戒经》总结出持不淫戒的五种利益和淫欲的十种害处,称“淫为极重无索系缚,譬如老象溺五欲泥”,诸佛菩萨持不淫戒“得五功德,身形清净常生莲花,身净无垢心亦淡泊,是故诸佛说不淫戒”。
但与小乘的“析空观”见地不同,大乘佛教以“一实相印”涵盖“三法印”,超出理性思辨的“析空”,进入直觉的“体空”,荡除一切有无、常断、生死、轮回涅槃的两边对立,达到究竟的“空性”见。对性欲的认识过程,同样是沿着由“析空”到“体空”的理路,彻底觉察性欲之“空”,而发展出大乘佛教对性欲问题的独到见解和态度。
在早期佛典的分析中,性欲由五蕴构成,非我、我所,无常苦空,但因喜乐贪求,缠缚六识,不得解脱。知此真相,不受不入,便可解除束缚,灭除性欲。《佛说阿那律八念经》云:
何谓习谛?谓淫心乐喜而生恩爱,志在贪欲令复有漏,众行滋盛以著自缚。所谓爱者,眼爱色,耳爱声,鼻爱香,舌爱味,身爱细滑,心爱所欲,但观其常乐在,望安以为利。呼言是我有,以著自缚。从是故,色受想行识五阴爱盛,见常贪乐,谓是我有,以著自缚。所谓色者,精神所受,地气水气火气风气变化为形。以所爱著,令眼识色,耳识声,鼻识香,舌识味,身识细滑,意识法著。信为习谛。何谓尽谛?不受不入,爱尽无余,缚著已解。如慧见者,不复有一切故。世间人无所见,五阴所著。计数已尽,爱缚都解,已从慧见,非常、苦、空、非身,故断。是为尽谛。
大乘以小乘对性欲的分析为基础,直观五蕴不实,淫性本空,进入更上一层境界。《放光般若经》卷十云:“世尊,波罗蜜无淫?答言:淫不可见故。” “譬如虚空,亦不淫法,亦不无淫”[11]。具体到实践中,“云何菩萨离淫怒痴?佛言:不复见淫怒痴形故”[12]。 “若有菩萨于淫怒痴断者,则是其相”,“能解深般若波罗蜜者,淫怒痴像则为已断也”[13]。举例说,“譬如化人,无淫怒痴,亦无五阴行”[14],察其本末,皆不可得,只是“因其名字而兴立此”。性欲乃假立的名相,本际决定是空。针对早期佛教认为只有在形式上严格戒淫离欲才能解脱的观点,大乘以为乃佛陀应机说法,非是究竟言教。《维摩诘所说经》解释说:“佛为增上慢人,说离淫怒痴为解脱耳;若无增上慢者,佛说淫怒痴性即是解脱。”这样就将大乘彻底的性欲本空观点与小乘的禁欲思想完全融合起来。
既然性欲本空,唯有假名,大乘菩萨在生活中对性欲采取的态度便是不取不舍,“无淫怒痴,亦不离淫怒痴”[15]。《放光般若经卷第二》云:菩萨“于淫欲痴亦不合亦不散,……是为菩萨意性广大而清净。”进一步,菩萨还应“善入众事,……亦善于淫怒痴,亦善无淫怒痴”,目的在于“已自降伏淫欲之剑,恚痴之刺,复为他人降淫怒痴”。[16]在此过程中,菩萨虽示现淫欲之相,实则并无烦恼。《放光般若經》卷十六云:菩萨“虽有淫怒痴,为凡夫身作耗,非为是绪”。如此,才算“行般若波罗蜜,念般若波罗蜜,入般若波罗蜜之德”[17],体现真正的大乘般若智慧。
大乘菩萨深观淫性本空,在欲离欲的典型人物便是经典中记载的维摩诘居士。《维摩诘所说经》称他“虽处居家不著三界,示有妻子常修梵行,现有眷属常乐远离”,既可“入诸淫舍示欲之过”,又可“现作淫女,引诸好色者,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道”,智慧功德远在小乘罗汉之上,为诸佛赞叹,只有历世为诸佛之师的文殊菩萨智慧才可与之相当。
另一面,也出现了新的问题:虽然有这样一个菩萨行的典范,但在大乘显教经典中,除了理则上的说明,对如何具体行持“贪淫即解脱”的究竟空观,却语焉不详,只有到了以修行方便见长的密教中才得到详细说明。
密乘佛教“用欲论”
佛教晚期,密法兴盛,但在基础阶段,离欲去爱观点仍没有变,并采用了许多原始佛教视为禁忌的修行方法帮助佛徒灭除性欲,如密咒、药物、神力襄助等。《七佛八菩萨所说大陀罗尼神咒经》卷一称“有咒名乌苏咤(晋言除淫)”,“是咒能令失心者还得正念,灭淫欲火,心得清凉”,乃文殊师利菩萨为“拔济诸众生,除其淫欲本”而宣说,六时读诵,则“其心泰然,无复淫欲”。《陀罗尼杂集》卷六称有“淫戒五神:贞洁、无欲、净洁、无染、荡涤”,守护持不淫戒者。另有“四天上遣神名弥栗头菩提萨(汉言善觉)”[18],专主淫欲。在《佛说金毗罗童子威德经》中还提到了一种以宗教方式制作的药物,“若人多淫者,取药与服七日,永不淫也”。这些方法属于有相瑜伽,承袭了早期佛教对性欲的“对治”态度,为更高阶段的密法修行奠定基础。
到晚期密教无上瑜伽,始出现体现大乘佛教“即淫欲而妙道”彻底空观思想的修行方法——双运道。双运道以一切法自性本无染净、一切二相平等无异而行悲智双运,方便般若不二。在密乘中,所谓大悲、方便专指通过触发性欲而引生之俱生大乐,故又称乐空不二。《教授穗论》云:“方便谓无缘大悲,饶益众生俱生大乐为性。” 《集密五次第论》解释说,大乘密教与显教所见空性智慧并无差别,“然乐方便,则有大差殊”。显教未说菩提果乐之方便,其能解空性心“未发起俱生大乐”,故“无咒道最胜要义”,缺乏普渡众生之力量与手段。密乘的无上瑜伽中,性欲不仅不再是修行的障碍,作为与生俱来的原始生命能量,反成为达到无上菩提的必需条件。在激发起原始性欲而产生的大乐中,以般若智慧观察贪淫之性本空,转淫欲为菩提,转执着男女的原始生命能量为救渡众生的能力和手段,达乐空不二,方便智慧不二,方可圆满自觉觉他之道。《大乘要道密集》说:“此密乘是转位道,即以五害烦恼为正而成正觉,亦于此处无上菩提作增胜道。”并称“若修习人依斯要门而修习者,无始至今所积恶业悉皆消灭,一切福慧速得圆满,一切障碍悉能回遣,一切成就尽皆克获”。
利用男女性欲作为修行增上的手段,细观佛教经论,应该说由来已久,甚至在早期佛教中已初露端倪。《大毘婆沙论·二十二根处》云:
男根女根复有二事为增上缘:一者染着,二者清净……若有具此二根,彼受非威仪,能起五逆断善根,灭一切善种子,破坏一切善根。此不成男性不成男、无形二形不能作尔所恶。清净者,若具此二根,彼受具足戒威仪,能起定威仪、无漏威仪,除欲界结色界结,得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果、辟支佛果、佛果。此不成男性不成男、无形二形不能发尔所功德。是谓男根女根二事为增上缘。
但何以具男女二根才能成就修行果位,论中无详细说明。密乘的修行将此理论进一步发展,并贯彻到实践中,一以摆脱性欲束缚,二以转生菩提智慧,形成无上瑜伽的双运道。《喜乐金刚帐本续》云:“以楔而出楔,以垢中除垢……若有贪欲情,以欲中调伏。此例禅定者,正教邪不解。”
双运道以大乘性欲本空,转贪淫为菩提的高妙理论为基础,是改造身心的一套复杂完备的实践操作体系。《依吉祥上乐轮方便智慧双运道玄义卷》载,双运欲乐定的修习有五阶段:一、“先须清净明母”,即要求行双运道的女方具备一定的修行基础。二、观想自身与手印[19]皆同佛身,念诵佛的心咒。三、将男女生殖器观空后,于空中观想男女生殖器为咒字和青色五股密杵(男)、红色八叶莲花(女)。四、发愿为现证俱生智道及究竟菩提而与手印共行双运道。五、依于五大要点而行双运。行持双运道的具体要点是:1、先以各种方法促使欲火旺盛,令明点[20]下降;2、任持明点,产生四喜;3、返回明点,不令漏失;4、气散全身,免生疾患;5、不坏护持,免失菩提,免生患难。据称,依此过程修习,气入中脉,便可获得乐空不二的觉受,菩提心坚固,身体发生相应变化,出现各种神通。
性欲作为生命的原始能量,在密教双运欲乐修行中的确得到了很好利用,但它又是一把双刃剑,倘若依傍此门非理而行,则会产生巨大危害。《令明体性要门》形容此法的危险云:“狮子跳处,驴跳必死;有福成甘露,无福乃为毒。”故历来密教视双运道为果乘甚深密法,对修行者的条件要求甚严,非器勿传。无上密法的三昧耶重戒,如不得男女贪爱、必须安住空性等,主要是为保护双运欲乐不落入邪道而制定。
以上只是探讨了传统佛教对待性欲的态度,在现代,性欲这个对人类所有宗教都棘手而重要的问题,也已成为许多佛教徒遇到的基本困扰之一。一方面,禁欲对某些人产生了生理、心理上的压抑,严重者甚至出现变态,如脾气极度暴躁、性欲错乱等;另一面,利用性欲修行的双运道对行持者条件要求很高,一般人无法达到,而社会上广传双运道的人,大都偏入邪路,沦为淫乱之徒。如果说历史上佛教曾经成功地解决了人类的性欲问题,那么现在的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从历史上可以看出,传统佛教利用特有的禅观思维方式,的确在一个广阔久远的时空背景下探讨了“性”对人的作用,考察了出生前的性原因和出生后的性欲断灭问题,进而利用性欲修道。在古老农耕或游牧生产方式下,简单的生活带来的烦恼稀微,人们心态相对淳朴而稳定,易于进入禅定,可利用禅定带来的觉醒度的提高、专注力的增强观察生命现象、分析性欲感受,进而摆脱性欲的缠缚。因此传统佛教的性欲理论已足够当时佛教徒在实践中认识性与生命的关系,并由此得到解脱。
随着生产方式的进步,生活方式日益丰富多彩,人们的欲望被大大激发出来,心态变得躁动不安。浮躁的心态使人们难以深入禅定,更谈不上以禅定的专注力和觉照力洞视性欲与生命的关系。故力图单纯凭借佛教传统修炼方式和理论,断除性欲困扰,实现生命的超越,对现代生活方式下的人来说,实在有些困难。目前大多数佛教徒修炼中遇到的性的困扰,与其归咎于所谓修炼者的“根器”,不如说是传统修炼方式和理论与现代生活方式之间差异带来的问题。
从另一个角度看,虽然工业社会的生活、生产方式使人们的定力普遍下降,但人类掌握的各种知识却与日俱增,理解力大为提高。虽然这些知识不是佛教所说的出世间智慧,但如果善加利用,便会成为趋向解脱的有利工具。就性欲问题而言,虽然当现代人无法以禅定摆脱性的困扰,可否利用已获得性学的知识,通过合适的方法,详细体认性的各种欲望形式,明了性的实质,从而淡化性的执着,最终不再被性欲奴役呢?例如,佛教认为人因淫欲而投胎,性是生为人的根本动力,那么,出生后这种推动人投生的力量按照因果等流的法则依然会被保留下来。既然如此,它是以何种方式对人出生后的生活起作用,又如何对人性格的发展带来影响?如果这种力量在童年期受挫,那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传统佛理论没有就以上内容进行仔细研究。与现代精神分析学知识相配合,或可作出详尽解释。对此需另文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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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正藏》27册1248页
[2] 不邪淫虽非禁欲,但持此戒只能获得与外道共享之人天果报,非是佛教独有境界;完全禁欲而至解脱,才是佛教特色;不邪淫在佛教中是为进一步达到不淫做的准备。
[3]小乘佛教以戒为师,戒律严格细致,淫欲之戒更是如此。经载“以七种淫欲名戒不净:一者虽断淫欲而以染心受女人洗浴按摩;二以染心闻女人香共语戏笑;三以染心目共相视;四虽有障碍,以染心闻女人音声;五先共女人语笑,后虽相离忆念不舍;六自限尔所时断淫欲,然后当作;七期生天上受天女乐及后身富乐,是故断淫欲。是名不净。离此七事名戒清”。——《十住毗婆沙论卷第十六·护戒品第四》
[4]《大正藏》1册849页
[5]《大正藏》1册181页
[6]《大正藏》24册1027页
[7]《大正藏》2册511页
[8]《大正藏》2册507页
[9]《大正藏》24册1027页
[10]《大正藏》24册1027页
[11]《大正藏》8册32页
[12]《大正藏》8册28页
[13]《大正藏》8册82页
[14]《大正藏》8册128页
[15]《大正藏》8册33页
[16]《大正藏》8册45页
[17]《大正藏》8册112页
[18]《大正藏》21册502页
[19] 指行双运的女方。
[20] 人身中生命能量的凝聚体,此处专指父精母血形成的红白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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