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和尚圆寂年份浅见

布袋和尚圆寂年份浅见
　　作者：夏明仁
　　唐末，明州奉化出了个布袋和尚，名契此，号长汀子。传说他是弥勒佛的化身。但现在所见史书都没有他出生年月的记载，而对于他究竟圆寂于何年也众说不一，主要有“天复中”、“贞明二年”、“贞明三年”等几种说法。本文试以对一些史料的分析为基础，就布袋和尚的圆寂年份谈谈粗浅的看法。
　　一是“天复中”之说。这一说法主要见于北宋初年(988年)赞宁所著《宋高僧传》。此书卷二十一《唐明州奉化县契此传》中记载说：“释契此者，……号为长汀子布袋师也。……以天复中终于奉川，乡邑共埋之。”①天复是唐昭宗李晔的年号，也是五代十国中前蜀王建的年号。二者起于同一年，即公元901年。昭宗止于天复四年（904年），王建延续使用至天复七年（907年）。若按赞宁所说 “以天复中终于奉川”，布袋和尚的示灭时间约在公元901到907年之间。这与布袋和尚在世时间相比，似乎提早了许多。因此也有人以为，“天复”为“天福”之误。查《中国历史年代简表》，天福乃后晋高祖石敬瑭之年号，共用6年，即936－942年。若以这段时间为布袋和尚圆寂的年份，又似乎晚了二十多年，与史料不符。这种说法，时间跨度太大，很难确定布袋和尚圆寂的具体年份，是不足取的。
　　二是“贞明二年”之说。持这一说法的不少，主要有北宋道原的《景德传灯录》、南宋志磐的《佛祖统记》、元代念常的《佛祖历代通载》、元代觉岸的《释氏稽古略》等。为便于对照，摘引原文如下：
　　道原的《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七“布袋和尚传”原文是：“梁贞明二年丙子三月，师（按：指布袋和尚）将示灭，于岳林寺东廊下，端坐磐石而说偈，……偈毕，安然而化。”②
　　志磐的《佛祖统记》卷四十二原文是：“贞明……二年……，四明奉化布袋和尚于岳林寺东廊坐磐石上而化。葬于封山。”③
　　元代念常的《佛祖历代通载》卷十七 “布袋和尚传”沿袭《景德传灯录》，明确记述“贞明二年丙子三月”示灭。④
　　元代觉岸的《释氏稽古略》卷三更进一步明确布袋和尚于“贞明二年三月三日”坐化。⑤
　　上述史料所载的贞明二年即公元916年，农历为丙子年。“丙子三月”也就是公元916年的农历三月。贞明为后梁末帝朱 的年号。
　　三是“贞明三年”之说。元代昙噩《明州定应大师布袋和尚传》和明代广如《布袋和尚后序》皆说布袋和尚于五代后梁贞明三年（公元917年）于奉化岳林寺东廊下示灭。清雍正《浙江通志》卷一百九十九有“布袋和尚传”，转引自《明州三佛传》，记述布袋和尚于“贞明三年示寂于岳林寺，建塔封山之原。”⑥现存奉化市档案馆清代所编的《岳林寺志》记载：“僖宗时有僧游寓，常携布袋乞食，人称为欢喜和尚，自号长汀子。至贞明三年坐东廊磐石说偈而逝。”布袋和尚圆寂于贞明三年，不仅为多种史书所载，而且新中国成立后出版的一些大型工具书和地方志也较多地采用了这种说法。比如《辞海》和《奉化市志》就采用了贞明三年之说。《辞海》“布袋和尚”条下注：“布袋和尚（？-917） 五代时僧人。名契此，明州奉化（今属浙江）人。……后梁贞明三年（公元917年）圆寂。”⑦《奉化市志》“人物传”里是这样记载的：“布袋和尚（？-917年），名契此，幼孤，……自号长汀子，出家岳林寺。……917年（后梁贞明三年）农历三月三日，布袋和尚坐岳林寺东廊石上，作《辞世偈》……偈毕圆寂。葬城北里许之封山。”⑧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我们发现了奉化长汀村村民张嘉国保存的民国五年重修的《长汀张氏宗谱》，记载布袋和尚于“梁贞明三年坐岳林东廊磐石上说偈而逝，后藏身于封山佛塔亭。”⑨《张氏宗谱》不仅对布袋和尚圆寂的年份表述得很肯定，而且对埋骨地点封山佛塔亭也表述得十分清楚，使人感到更具可信性。过去的一些文章几乎没有利用《张氏宗谱》进行考证。由此看来，后人大都倾向布袋和尚圆寂于贞明三年（公元917年）这种说法。
　　综上所述，虽然“贞明二年”和“贞明三年”二说并存，但笔者认为贞明三年是布袋和尚圆寂之年这一观点较为确切可信。首先是史书上有很多记载，证明布袋和尚圆寂于贞明三年，这并不是平白无故，毫无根据的。其次是《辞海》作为学术研究的结晶是当今非常有参考价值的工具书，它采用此说有很强的说服力。三是《岳林寺志》、《奉化市志》和《长汀张氏宗谱》作为地方志及家谱，对布袋和尚的圆寂年份的表述可信性相对比其他志书更强。奉化长汀村传说是布袋和尚的出身之地，岳林寺则是布袋和尚圆寂的地方，是弥勒根本道场，它们的取舍也许更加接近历史的真实。而《奉化市志》沿用前志的史实，也不会是不经过广泛调查、旁征博引、深思熟虑的。据此，笔者主张今后在表述布袋和尚圆寂年份时，统一用后梁贞明三年（公元917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执和麻烦。
　　今年是布袋和尚圆寂1090周年纪念日。到2017年将是布袋和尚圆寂1100周年纪念日。为了纪念布袋和尚、弘扬弥勒精神，奉化重建弥勒根本道场岳林寺和布袋和尚埋骨的锦屏山中塔佛塔亭，在雪窦山建造露天弥勒大佛，同时积极开展弥勒文化研究，这些都是很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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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①-⑥转引自白化文 李鼎霞《“布袋和尚”与“布袋”》一文，见《布袋和尚与弥勒文化》(何劲松主编 宗教文化出版社 2003年4月第一版)第9页至第13页
　　⑦《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9年版)第434 页
　　⑧《奉化市志》(中华书局1994年版) 第864页
　　⑨《奉川长汀张氏宗谱》(民国五年重修)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