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迦:杌人集(2)
释智光,字无隐,优云人,不详其氏族。初出家时居燕都法云寺。志业敏慧,苦心向学,内外典籍,罔不研玩。
元至正中,班的答白天竺遨游上都,栖止法云。智光得亲仪节,昕夕请益,聆声通意,渐达梵音,遂为人室弟子。有明肇轫,定鼎金陵。师弟连翩,望京朝请。太祖嘉其勤劳,召询便殿。答问之际,见智光语通梵汉,命译班的答所携经典。筑庵钟山,给具供张,颇示优崇。智光乃即其《四众弟子菩萨戒》译为汉文,词简理明,众所推服。甲子春,与其徒惠便奉使西域。过独木绳,至桥尼己辣梵天竺诸国,宣传圣化,众皆感慕。已而谒麻曷菩提上师,传金刚鬘坛场四十二会,礼地涌浮图,其国起敬,以为非常人。遂并西番乌思藏,相随人贡。比还,居未久,重渡流沙,更历西竺。复率其众来朝。太宗嘉之,慰劳备至。与论三藏,领会深奥,嗟叹久之。乙酉,擢僧录左阐教。仁宗嗣位,宠赐封号,赐金印、冠服并孔雀销金盖幡、及金银器物、几案、舆马之属,靡不毕具。更广能仁寺居之。宣德初元,加号西天佛子。智光于经藏之蕴,旁达深探。所译显密经义,具尽幽微。更有《心经》、《八支了义真实名经》、《仁王护国经》、《大白伞盖经》,今不传。宣德十年六月十三日示寂。其徒请留偈,乃曰:“大乘法门,无法可说。”众复恳之,始扬言曰:“空空大觉中,永断去来纵。实体全无相,含虚寂照同。”俨然而化。荼毗骨皆金色,舍利盈掬。弟子进其遗像,御制赞云:“托生东齐,习法西天。立志坚刚,秉戒专笃。行口毗尼,情彻般若。澄明自然,恬澹潇酒。事我祖宗,越历四朝。使车万里,有勋有劳。敷陈秘妙,玉音褒扬。日星垂曜,寿康圆寂。智炳几先,灵消旷海,月皎中天。”
白衣大悲五印陀罗尼一卷
佛顶心观世音菩萨大陀罗尼经一卷
佛说金轮佛顶大威德炽盛光如来陀罗尼一卷
佛说消灾吉祥陀罗尼一卷
佛说天地神咒镇宅八阳经一卷
真禅内印顿证虚凝法界金刚智经三卷(明宣德三年沈度写本)
吉祥上乐中围修证仪一卷
右七部九卷并是失译今见在。
清爱新觉罗氏都顺天,自世祖顺治元年甲申,至逊帝宣统三年辛亥,相承九帝,二百六十七年,缁素五人,所出经论九部九卷。
居士工布查布(四部四卷)
沙门嘎r、楚萨木丹达尔吉(一部一卷)
沙门穆丹达尔吉(一部一卷)
沙门阿旺札什(二部二卷)
沙门额尔德尼(一部一卷)
沙门琢瓓珞瓒(七部卷数未详)
药师七佛供养仪轨如意王经一卷
佛说弥勒菩萨发愿偈一卷
佛说造像量度经一卷
造像量度经续补一卷
右四部四卷今见在。
居士工布查布,乃乌朱穆秦部落人。深通五明,精习三密。通西土语,世宗以为西番学总管,兼内阁掌译番文仪宾。乾隆元年任修大藏。从弘教三藏广智法王受密集曼荼罗尺寸。又值禅定寺崇梵静觉国师喇嘛琢球珞瓒来朝,从受《量度经》,因译解之。
极乐愿文一卷
右一部一卷今见在。
嘎卜楚萨木丹达尔吉为清字经馆行走、福枯寺达喇嘛。译集一部一卷。
释迦佛赞一卷
右一部一卷今见在。
穆丹达尔吉为内廷清字经馆行走、唐古特学教习、阐福寺副达喇嘛。译集一部一卷。
修药师仪轨布坛法一卷
白救度佛母赞一卷
右二部二卷今见在。
沙门阿旺札什为北京净住寺住持,特授盛京宝胜寺掌印喇嘛。译经集二部二卷。
白伞盖仪轨经注一卷(满汉蒙藏四体文合刻)
右一部一卷今见在。
班禅额尔德尼于乾隆四十五年纂《威德金刚怖畏佛成就法汇易知观诵仪轨文殊慧严大宝聚经》一卷。
吉祥轮戒明王上乐五位尊俱成就仪轨经
金刚怖畏明王三尊成就仪轨宝箧经
威德金刚怖畏本尊独勇成就仪轨胜魔幢经
金刚三业秘密大教王经
无量寿坛城仪轨经
毗卢坛城仪轨经
右六部未详卷数,今缺本。
沙门琢球珞瓒为临洮禅定寺大喇嘛,号崇梵静觉国师。入都居慈度寺。乾隆庚辰秋示寂。
卷 三
三论师遗说考绪言
第一节 绪 说
佛教之内,三论宗是以《中论》、《百论》、《十二门论》为宗主,以鸠摩罗什为开祖,但是实际在中国古代只有三论师而无三论宗的名称。因为在南北朝的时候,僧侣各习专经。往往博采群家,独立己见,在义解上、修行上都无一定不变的传统。同是三论师,而所有解释互有不同。当时三论师的学派先后大概可以分成五派:第一是“关中旧解”,就是姚秦罗什学说以及亲承罗什诸弟子,如僧肇、道融、僧睿等的学说。第二是“龙光学派”,就是罗什弟子竺道生所立的新解。第三是“摄山学派”,又称古三论师,就是梁朝高丽道朗移居摄山次第传授于僧铨、法朗等。第四是“渭滨学派”,就是北周时在关内一带所传流的三论师说,如静霭、道安之流。第五是“嘉祥学派”,又称新三论师,就是隋朝法朗的弟子吉藏的学说。那第一派是最初而纯粹的三论师,在三论之外以《般若》、《维摩》二经为根本。这一派的著作现在存有罗什答慧远的《大乘义章》、《维摩经注》、《肇论》等。第二派是以《仁王般若经》为根本而旁及《涅槃》。第三派是于三论外兼取《涅架》、《华严》为根本,这一派的著作现存有慧均的《四论玄义》。第四派是以《大智度论》与三论并重,甚或过之;经以《涅槃》为主。第五派嘉祥的学说有三次变迁:最初是受摄山的传承,见解仍存古三论师的面目;其后受天台宗的影响,思想为之一变;晚年由江南到长安,又独立一格,多半与古三论师不同。所以嘉祥对于《维摩》、《法华》各有三部注疏,可以见出他思想变迁的经过。到唐朝以后学三论的多半参学禅宗的牛头宗,无有独立的标帜了。现在佛教中所指的三论宗是由于日本僧人到中国从吉藏大师学去而建立传统的学派,所以嘉祥的著作现在存世的还有二十多部。而日本的三论宗也只是新三论宗,所有立义不足以代表整个的三论师学说。
第二节 关中旧解
三论宗的成立是由于鸠摩罗什大师。罗什初学小乘,后学世间俗典,最后始学大乘。他学大乘是由《中论》、《百论》、《十二门论》人手,所以他的学派也以此三论为主。在中国传大乘空宗的推罗什为第一人,所以在中国大乘空论便叫作三论宗。为明嘹三论宗的历史起见,须先研究《罗什大师传》。从这传里可以知道罗什最初学小乘的次弟是《毗昙》、《杂藏》、《中阿含》、《长阿含》、《阿毗昙》。这第一《毗昙》是《舍利弗毗昙》,第二《阿毗昙》是《毗婆沙》。第二步学世典的次序是《韦陀舍多论》、《四韦陀典》、《五明诸论》。最后学大乘的次序是由《阿褥达经》为发心,于是研究《中论》、《百论》、《十二门论》、《放光般若》,而广诵大乘经论。至于讲解:小乘讲过《转法轮经》,大乘讲过《德女问经》,到中国后注解《维摩》,又著了一部《宝相论》以及《答远公问》。
至于罗什大师弟子旧来有十哲、四圣之说。但是可以称为正统者应以僧契、慧观、僧睿、僧肇、道融、昙影、道恒、道标为主。四圣之中的竺道生以及十哲中的慧严、慧睿的思想便有了变迁了,是古三论师的滥觞,而不是关中旧解的本来面目。
正统之中又以僧肇为第一。因为僧肇依从罗什最久,罗什在凉州时僧肇便去求学了。他的著作有《肇论》、《维摩经》序、《长阿含》序、《百论》序、《维摩经注》。佚失的有《丈六即真论》,名字见于《出三藏记集》。他的学说可由《肇论》中看出来。《肇论》是由四篇论文集成的:一、《物不迁论》,二、《不真空论》,三、《般若无知论》,四、《涅槃无名论》。前二论是说有为法的空无相,后二论是说无为法的空无相。又《不真空论》是说物质的幻假,宇宙是空虚,也就是说苦谛空。《物不迁论》是说时间的幻假、人生的空虚,也就是说集谛空。《般若无知论》是说真智的不生,也就是说道谛空。《涅架无名论》是说极果的不生,也就是说灭谛空。现在流通的《宝藏论》,这书古人未曾提起,晚唐以后才有人引用,真伪似乎还待考。
其次便是僧睿。睿有《大品》仙、品》《法华》《思益》《维摩》《自在王》《禅经》《智论》《中论》《十二门论》诸序凡十篇,都收在《出三藏记集》里。僧睿本是道安法师的弟子,后来又从罗什学。其次是道融。他的教化最广,在彭城讲说,来问道的千余人。著作也多,传中说:“著《法华》《大品》《金光明》《十地》《维摩》等疏,并行于世。”但是现在只有《维摩疏》,是收在《维摩集解》里。其他有著作的是道影,有《法华疏》四卷,并注《中论》,可惜都不传了。慧观有《十喻序赞》、《法华宗要序》、《修行地不净观经序》,道恒的《释驳论》及《百行箴》,道标有《舍利弗毗昙序》及《吊王乔文》。但是现在只有《释驳论》收在《弘明集》里,《法华宗要序》、《修行地不净观经序》、《舍利弗毗昙序》收在《出三藏记集》里。慧观传中又说著《辨宗论》。现在《广弘明集》中有谢灵运《辨论宗》一篇,传中所说大概是写错名字了。又有昙无成,讲《涅架大品》,著《实相论》、《明渐论》。
第三节龙光学派
竺道生本是竺法汰的弟子,先人庐山七年,后同慧睿、慧严到长安从罗什学。回到建康,住在龙光寺。立“善不受报,顿悟成佛”义。又著《二谛论》、《法身无色论》、《佛无净土论》、《应有缘论》。因为说《涅架经》阐提人皆得成佛,被大众摈除。到吴的虎丘,又到庐山,不久便示寂了。又有《维摩经疏》,《高僧传》说是“显畅新异”。又有《诸经义疏》。现在有《法华疏》二卷。《维摩疏》收在《维摩集解》里,《方等泥洹义疏》收在《涅架经集解》里有一部分。在《道生传》中述当时人的评论说:“生、睿发天真,严、观洼流得。”“慧义彭亨进,寇渊于嘿塞。”又《慧观传》中述时人称曰:“通情则生、融上首,精难则观、肇第一。”这都是三论宗的名人。慧睿曾与慧观改治昙无谶翻译《大般涅架经》,便是现在所称的“《南本涅架》”;又有《喻疑》一篇。慧严又著《无生灭论》及《老子略注》,现在不传了。慧严慧观既与道生同从罗什,所以见解大半相近。
罗什曾撰《实相论》,又答慧远王稚远所问多半是发明真相,可见罗什的学派本来注重在实相法性,观法性的理智即是般若。而道生的学说,就他所作论文题上看来,是侧重于佛性以及佛果,即是就凡圣因果位上来明实相。这是显然与罗什的学说差别的。他的最相厚的同学是慧睿,慧睿曾经西游天竺,所以道生的学说或者是受慧睿所得于天竺的另一派的影响。慧睿本人的才情不及道生,所以不得直接发扬而需要道生来昌明了。
道生的弟子有道猷、僧瑾、宝林等人,宝林著《涅架记》,注《异宗论》、《檄魔文》等。林的弟子法宝著《金刚后心论》。道猷有《胜鬘经疏》,他的弟子道慈删成两卷,现在都不传了。道生的学说在当时引起很大的震动。他本人是因为他的新学说而被摈出建业,后来宋文帝、谢灵运又都来讨论他的学说而得到最后的胜利。
第四节 摄山学派
在日本相传三论宗的传承是道生、昙济、道朗、僧诠、法朗、吉藏等六代相传。但是在《高僧传》中说:道朗是法度的弟子。
法度,黄龙人。少出家,游学北土,备综众经,而专以苦节成务。宋末游京师,高士齐郡明僧绍隐居琅琊之摄山,挹度清真,待以师友之敬。及亡,舍所居山为楼霞精舍,请度居之。度常愿生安养。齐永元二年卒于山中,春秋六十四。度弟子僧朗继踵先师,复纲山寺。朗本辽东人,为性广学,思力该普。凡厥经律,皆能解说,《华严》《三论》最所命家。今上梁武深见器重,敕诸义士受业于山。
道生是元嘉十一年卒(434)。法度到江南是宋末。大约在道生卒后四十年,在京师及摄山住了约二十年。昙济的名字虽见于《高僧传》中,称其著述七家论。但未曾说他是道生的弟子。又是宋时人,未必与法度相见。可见得摄山一派未必出于道生。假定是道生的统系,而昙济是道生的弟子,那昙济、道朗之间一定脱了法度,以及法度上的一代。
僧诠的事迹,在《续高僧传》中无有特别的记载,只附见于法朗、慧布的传里。在《慧布传》中说:承摄山止观寺僧诠法师大华海岳,声誉远闻,乃往从之听闻三论。
在《法朗传》中说:
于此山止观寺僧诠法师餐学《智度》《中》、《百》、《十二门
论》并《华严》、《大品》等经。
又说:
初摄山僧诠受业朗公,玄旨所明,唯存中观。自非心会析理,何能契此清言。而顿迹幽林,禅味相得。及后四公往赴,三业资承。爰初誓不涉言,及久乃为敷演。故诠公命曰:“此法精妙,识者能行,无使出房,辄有开示。故经云‘计我见者莫说此经,深乐法者不为多说’,良由乐病有以不何徒行。”朗等奉旨无敢言厝。及诠化往,四公放言。各擅威容,俱禀神略。勇居禅众;辨住长千,朗在兴皇,布仍摄岭。禅门宏敞、慧新、遐讨皆莫高于朗焉。然辩公胜业清明,定慧两举,故其讲唱兼存禅众。抑亦诠公之笃厉也。然其义体与朗达。故使兴皇座中排斥中假之诮。
由此可知道朗精于《华严》三论;僧诠精于《华严》、三论外兼及《大品》、《智论》。诠公弟子法朗一生讲《华严》、《大品》、四论各二十余遍。慧勇于《华严》、《大品》、四论外又讲《涅架》、《方等》、《大集》、《法华》、《思益》等经。至于慧布,只在摄山为同门讲四论、《大品》、《涅架》,所以慧璿曾到摄山听讲。至于出山,只是与人论义而未曾讲说。传中说到北方见可禅师后写章疏六驮,急还江表,请朗公讲说而自无一言。他与思禅师论大义连彻日夜,又与邈禅师论义,连绵往还三日不绝。他的弟子慧觉是受他的付嘱专受《智论》的,法轮最盛,讲《大品》、《涅架》、《华严》四论等二十余部遍数甚多,共辨的事迹不详,但在他弟子慧因传中说:造长干辩法师,禀学三论。而慧因一生所讲的也只《大品》、三论。
朗公的弟子虽有多人,而以明法师为第一。在《法敏传》中说:
人茅山听明法师三论,明即兴皇之遗属也。初朗公将化,通召门人,言在后事。今自举处,皆不中意。以所举者并门学有声,言令目属。朗曰:“如吾所举乃明公乎。”……公曰:“大众听!今问论中十科深义。初未尝言而明已解,可一一叙之。”既叙之后大众惬伏。
法敏一生所讲的是《华严》、《涅架》、《法华》三论。传中说神人赞叹他讲四部大经功德难量。
综集摄山一派所讲的是四论、四经为主。四论是《中论》、《百论》、《十二门论》、《智论》。四经是《华严》、《涅架》、《大品》、《法华》。
法朗弟子中又有真观法师。传中说:
往兴皇听摩诃衍,质疑明难,唐突玄门。朗公精通,绰然复
加脂粉。吾出讲八年,无一问至此。能使妙义开神,真吾师矣。
仍从北面,数载研寻。……辩、勇二师,当途上将,频事折关,亟
经重席。……天台智者,名行绝伦。先世因缘,敦猷莫逆。年腊
既齐,为法兄弟。
由此可知天台与三论宗的关系。古三论师的宗旨是在天台宗中保存一部气味的,所以智者大师弟子灌顶曾作《真观法师传》。
明法师既是兴皇法朗的继承者,他后来住在茅山。后来法融从茅山炅法师学三论。按时代考定,炅法师应当是明法师的弟子。在《法融传》中说:
遂入茅山依炅法师,剃除周罗,服勤讲道。炅誉动江海,德诱几神,妙理真鉴,无所遗憾。
融纵神挹酌,情有所缘。……炅师三论之匠依志而业。
在中国禅宗相传法融是禅宗四祖道信的弟子,又是牛头宗的开祖。但是他的学说实是三论,并且是《高僧传》中所载僧瑗的师。
听常乐寺聪法师三论,甚深无相,疑滞豁除,方便解脱。昭然独悟,因智从心证,遂诣江宁融禅师求学心法。
此后的三论宗的传承未能详细考证。澄观法师乾元中诣金陵玄壁法师,传关河三论。大历七年往剡溪,从成都慧量法师覆寻三论。释光瑶尝撰《肇论注》三卷而从会禅师悟道。释好直撰《肇论注》三卷。传中说他“凡百经律论疏钞嗜其腴润。一旦芒履,策杖诣洪州禅门,洞达心要”。可见唐代三论所以不盛的缘故,是由于牛头以三论而人禅。所以三论法师在晚代归人禅宗了。
第五节 渭滨学派
在北齐、北周的时候,北方的三论师是与江南摄山派对抗的。这一派的学说是宗四论,四论之中又以《大智度论》为主。经中是以《涅槃》为宗极第一。静蔼法师从景法师听《大智度论》,居住在终南山。传中说:“于《大智》、《中》、《百》、《十二门》等四论最为投心所崇。”静蔼的弟子有道判普安。《普安传》中说:“晚投蔼法师,通明三藏,常业《华严》。”传中并且叙述他因诵《华严》而得的灵感。道判的弟子空藏。在《空藏传》中说:“钦重经论,日诵万言,前后总计三百余卷,三论、《涅架》探穷岩穴。”
与静蔼同时的有道安。传中说:
性无常师,闻道而至………崇尚《涅粲》,以为遗决之教。
博通《智论》,用资宏道之基。故周世渭滨盛扬二部,更互谈诲,
无替四时。
安公的同学慧携,弟子宝贵、慧影都附见在《道安传》中。慧影有《大智度论疏》二十四卷,现在不全了,只存七卷。在日本《东域传灯目录》内载影师还有《中论疏》二卷、《百论疏》一卷、《十二门论疏》一卷,都不传了。当时传《大智度论》的还有宝袭。他是僧休的弟子,而僧休称为雍州三藏,又偏以《智度》为主,当然也是渭滨同系。传中说:
后听经偏以《智度》写宗………开皇十六年敕补写《大论》
众生。于通法寺四时讲化,方远总集……有弟子昙恭明洪,皆善
《大论》。
同时又有法彦,也是偏以《大论》驰美而同写《大论》众主的。嘉祥著作中所举北土摩诃衍师之说,应当也是属于这一学派的。
第六节 嘉祥学派
释吉藏本是安息人,而自祖世移居南海。他本人却是生在金陵。七岁从兴皇道朗法师出家。朗是摄山的传承。道朗在太建十三年卒,那时吉藏三十三岁了。道朗死后,他便到会稽,住在嘉祥寺。在《国清百录》里有吉藏请智者讲经的信,但是智者未允许。第二年智者圆寂,吉藏却到了天台从灌顶研究。不久便到长安去。这时他的学说受天台宗影响而改变了,在长安偏于坐禅,颇有独悟。所以他晚年的学说又独立一格。在他传中说:“造二十五尊像,舍房安置,自处卑室。昏晓相依,竭诚礼忏。又别置普贤菩萨像帐设如前,躬对坐禅,观实相理。镇累年纪,不替于终。”他的著述现在流传的约有二十余部,除《三论疏》外,《维摩》、《法华》各有三部注解,可见他对于这二经是特别重视的。从三部注解里也可以看出他学说变迁的经过。他晚年主义往往不以古三论师为然,所以不能算摄山的正统。但是三论宗的流传是由于大盛于日本,而传于日本的最初是他的弟子慧灌。灌是高丽人,日本推古天皇三十三年到日本,大弘三论宗。他的弟子福亮、智藏。福亮、智藏本是父子而且是中国吴人。在日本从智灌大师学,后来又到唐朝从嘉祥受学。智藏的弟子道慈又于日本文武天皇大宝元年人唐,从嘉祥的法孙元康研究三论,元正天皇养北二年返国。慧灌、智藏、道慈是日本三论宗的三个宗传。在中国的传承上这嘉祥弟子中是以智颤为第一,继续在嘉祥寺讲说三论。其次是硕法师,有《中论疏》十一卷,现在佚失了,有《三论游义》一卷存世。他的弟子元康是在《宋高僧传》中所记在初唐唯一的三论法师。元康有《肇论注》二卷,现尚存在。就日本《传灯目录》中载有《中论疏》六卷、《十二门论疏》二卷、《百论疏》三卷、《三十六门门势》一卷,今都佚失了。
卷 四
订正两京新记
订正两京新记序
癸酉之岁,因研究唐代佛教史迹,偶阅《两京新记》,见其所载,南北东西,凌乱无次,且有数处文字不能通顺者。乃取《长安志》一一比对,始知此书原是唐人卷子,前后错简,展转传抄,以及改刻方册,遂致颠倒,难可得其痕迹。于是往复诵持,一字一句,梳比而详校审思,卒得复其本来面目。据《长安志》,朱雀街西凡五街五十五坊,其次如左。
朱雀街西第一街九坊 立政坊 敦化坊 丰乐坊 安业坊 祟业坊 永达坊 道德坊 光行坊 延作坊
朱雀街西第二街九坊 太平坊 通义坊 兴化坊 崇德坊 怀贞坊 宜义坊 安丰坊 昌明坊 安乐坊
朱雀街西第三街十三坊 修德坊 辅兴坊 颁政坊布政坊 延寿坊 光德坊 ,延康坊 崇贤坊 延福坊
永安坊 敦义坊 大通坊 大安坊
朱雀雀街西第四街十一坊及西市 安定坊 体祥坊 金城坊 醴泉坊 西市 怀远坊 长寿坊 嘉会坊 永平坊 通轨坊 归义坊 昭行坊
朱雀街西第五街十三坊 修真坊 普宁坊 义宁坊居德坊 群贤坊 怀德坊 崇化坊 丰邑坊 待贤坊
永和坊 常安坊 和平坊 永阳坊
而今之传本《两京新记》,以第一街之永达坊至第三街之修德坊,误置在第四街西市之下;又以第四街之长受、嘉会、永平三坊,误置在第五街群贤坊之下;又以第五街怀德、祟化、丰邑三坊,误置在最末永阳坊之下。是原卷尝断为八节,无识者任意连接,失其次序。今取此八节别为安排,则一一与《长安志》合。且东西街坊,井然不紊。千年孤本,一旦复共旧观,诚大快事。《粤雅堂丛书》中曾翻刻此书,亦疑其末章文字不顺,以意改易。故与佚存丛书本不同。然无公据,反更错乱。今将八节起讫,记之于左,并就所知约略附注若干则,不敢云考证也。
“成当往及经毕”至“制度华丽”(自第十页第十三行至第十二页第十二行)
“京城之壮观”至“次南曰”(自第一页第二行到第十页第九行)
“长受坊西南隅”至“倾心供养”(自第十六页第六行至第十七页第六行)
“马武太后移住”至“东门之口直”(自第十二页第十二行至第十六页第六行)
“口心尼寺”至“芦勋所立也”(自第十七页第七行至第十八页第六行)
“十字街西之北”至“恶其如此设便”(自第十九页第十一行至第二十页第十一行)
“口口之先问”至“僧智兴口口口口口口口”(自第十八页第六行至第十九页第十行)
“云三途六趣”至“街之十三坊”(自第二十页第十一行至卷末)
右所记页数行均依佚存本云。甲戌仲秋,周叔迦识。
两京新记卷第三
(前缺)成当往及经毕,开元四年八十一卒。给事中裴子余为其碑文,左卫长史郭谦光八分书之。
次南曰永远坊。次南曰道德坊。
隋有澄虚观,武德中废。
次南曰光行坊。次南回延祚坊。
坊南街抵京城之南。
右朱雀街西九坊。
朱雀街西第二街北,当皇城南面之含光门。街西从北,第一日太平坊。西南隅,温国寺;
景龙九年,炀帝为温主立,寺内净土院为京城之最妙。
西门之北,定水寺;
隋开皇十年,荆州撼二总管上明公杨纪为禅师慧能所立。
东南隅,舒王口名宅。
今为户部尚书尹思贞居之。
次南曰通义坊。西南隅,兴圣尼寺。
高祖潜龙旧宅,武德元年以为通义宫。六年,高祖临幸,大宴群臣,引见邻里父老,须赐有差。贞观元年立为寺。高祖寝堂今见在。景云二年,寝堂前枯柿树忽更生枝条,郁茂如故。有敕封植焉。
次南曰兴化坊。西南隅,空观寺;
隋开皇七年,右卫大将军驸马都尉洵阳公元孝矩宅立。
西门之北,今邠王守礼宅。
宅南隔街有邻王府。
次南曰崇德坊。西南隅,崇圣寺;
隋仁寿元年,秦孝王俊舍宅所立。
东北隅,证果尼寺。
隋开皇二年立。
次南曰怀真坊。西南隅,御史大夫乐思晦宅。次南曰宣义坊。次南曰丰安坊。次南曰昌明坊。次南曰安乐坊。坊南街抵京城之南面。
右朱雀街西第二街九坊。
朱雀街西之第三街,即皇城西之第一街。
南出安化门,北出芳林门人苑。
街西从北,第一日循德坊。西北隅,与福寺。
本左领军大将军彭国公王君廓宅,贞观八年,太宗为穆皇后宝氏追福立,制度华丽,京城之壮观。寺内有碑,面文,贺兰敏之写《金刚经》;阴文,寺僧怀仁集王羲之书写《太宗圣教序》及高宗《述圣记》,为时所重。
次南曰辅兴坊。东南隅,金仙女官观; ,
景云二年,睿宗第八女西城公主及第九女昌宗公主并出家,为立二观。改西城为金仙,昌宗为玉真,乃以公主汤沐邑为二观之口,制度造为京城之华丽口。
西南隅,玉真女官观。
本工部尚书莘国公寿诞宅,武太后时以其地为崇先府。景云二年,为玉真公主立为观,事源物制与金仙同。此二观南街东当皇城之安福门,西出京城之开远门,车马往来,宴为繁会。而二观门楼绮榭,耸对通衢,西土夷夏自远而至者,入城遥望,窅若天中。
次南曰颁政坊。南门之东,龙兴寺;
贞观五年,太子承乾所立。西北隅本隋之慧云寺,旧有佛殿,今见在,有郑法轮之书迹。
十字街东之北,建法尼寺;
隋开皇三年,坊人田通所立。隋文帝初移都,便出寺额一百枚,于朝堂下制云:“有能修造,任便取之”。通孤贫孑然,唯有环堵之室,乃发愤诣阙,请额而还,置于所居,柴门瓮雕,上穿下漏。时陈临贺王叔教母与邻居,又舍宅以足之,其寺口渐营建也。
十字街北之东,澄空尼寺;
本工部尚书段纶之祖庙,贞片观十七年立为真空寺,武太后改为澄空寺。
西北隅,大崇福观。
本杨士宅,咸亨中为太平公主立。有道士刘宝概者,京兆三原人,善讲论,为时所重,垂拱中卒,御史中丞李嗣真临吊,哭赋诗申意。
次南曰布政坊。西门之南,法海寺。
本隋江陵总管清水公贺校华宅,开皇七年,为口沙门法海舍宅,奏立为寺,因以法海为名。咸亨元年,寺内有英禅师口口见鬼,寺主沙门惠简尝日晚见二人,行不践地,人英房中。惠简怪而问之。英曰:“向秦庄襄王遣人传语,饥虚甚久,以师大慈,从师乞一殆,并从者三百许人,勿辞劳费也。吾已报云,后日晚食当来,专相候也。”惠简便以酒脯助一之。至时,秦王果至,侍从甚众,贵贱罗列。食甚急,谓英曰:“弟子不食八十年矣。”英问其故,答曰:“吾生时未有佛法,地下见责功德,吾但以放赦矜恤应之。以福薄,受罪未了。受此一殆,更口年矣。”因指坐上人曰:“此是白起,此是王翦,为杀人多,受罪未了。”又指一人,云是陈轸,为多虚诈,亦受罪未了。英曰:“王何不从索食,自受饥窘?”答曰:“慈心人少,且余人又不相见,吾贵人,又不可妄作祸崇,所以然也。”因指酒脯曰:“寺主将来耶?深有所愧。”临去,谓英曰:“甚愧,禅师,弟子有物在,即这相偿。城东通化门尖冢,是弟子墓,俗人不知,妄云吕不卫彖。”英曰:“往遭赤眉发掘,何得更有物在?”鬼曰:“贼将粗物去,好者深藏取不得,今见在。”英曰:“贫道出家,无用物处,必莫将来。”言讫,揖谢而去。
北门之东,济法寺。
隋开皇二年,沙门法藏所立。
十字街东之北,明觉尼寺。
本隋御史大夫裴蕴宅,开皇中,太保河间王弘立为寺。开皇七年,铸钟,未击自鸣,散骑常侍元行冲以赞其事焉。
东北隅,右金吾卫;西南隅,胡袄祠。
武德四年所立。西域胡天神,佛经所谓摩首罗也。
次南曰延寿坊。南门之西,懿德寺。
隋开皇六年,刑部尚书万安公李圆通所立。神龙元年,中宗为懿德太子追福,重加饰为。禅院内有大石臼,重五百斤,隋末鄂县人开法通自终南社来。法通少出家,初极怯劣,同侣轻之。乃发愤,乞愿壮健,昼夜不舍。后因昼寐树下,涎沫流出三升。其母惊,遽呼觉。通曰:“忽梦大人遗三驮饬,使通啖之。适啖一驮,驮,便惊悟耳。”自尔健壮特异,试举大木石,不以为困。此寺僧行戡,本称臂力。通遂窃其袈娑,举堂柱以压之。行戡望见惊异,尽力莫能取之。通乃徐举柱以取,众大骇。通力兼百人,时人咸服,以为神力。
次南曰光德坊,东南隅,京兆府廨。
后魏武光四年置。府内廨次宇,隋开皇中制度,其后随事改作。开元元年,孟温礼为京兆尹,奏以赃赎钱修理缮缉焉。
西南隅,胜光寺。
本隋幽州总管燕荣宅。寺西院有昼行僧及园花,贞观初,中口令王定所写,为京城所重。
十字街东之北,慈悲寺。
武德元年高祖为沙门昙献所立。初,昙献属隋末饥馑,常以赈给贫乏为事,故以慈悲为名。
次南曰延康坊。西南隅,西明寺。
本隋尚书令越国公杨素宅,大业中,素子玄感诛后没官。武德初,为万春公主宅。贞观中,赐濮恭王。恭王死后,官市立寺。寺内有杨素旧井,玄感被诛,家人以金报井,后人窥见,钩汲无所获。今寺众谓之灵井,在僧厨院内。初,杨素用事隋朝,奢侈过度,制造珍异,资货储积。有美姬,本陈太子舍人徐德言妻,即陈主叔宝之妹。才色冠代,在陈封乐昌公主。初与德言夫妻情义甚厚,迨陈氏将亡,德言垂泣谓妻曰:“今国破家亡,必不相保,以子才色,必人帝王贵人家。我若死,幸无相忘。若生,亦可不复相见矣。虽然,共为一信。”乃击破一镜,合于正月望日市中货之,若存,当留志之,可I\生死。及灭陈,其妻果为隋军所没,隋文以赐素,深为素所宠嬖,为营别院,恣其所欲。陈氏后令阉奴,望日赍破镜诣市,务令高价,果值德言。德言随价便酬,引奴归家,垂涕以告其故,并取己片镜合之,及寄其妻题诗云:“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妲娥影,空馀明月辉。”陈氏得镜见诗,悲怆流泪,因不能饮食。素怪其惨悴,而问其故。具以事告。素潜然为之改容,使召德言,还其妻,并衣衾悉与之。陈氏临行,素邀令作诗叙别,因辞不免,乃为绝句曰:“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时人哀陈氏之流落,而以素为宽惠焉。
东南隅,静法寺。
隋开皇十年,右武侯大将军陈国公宝机立。西院中有木浮阁,机弟斑为母成安公主立,高一百五十尺,皆伐机园梨木充用焉。
次南曰崇贤坊。十字街北之西大觉寺。
开皇三年,文帝医人周子祭所立。子祭家代方术,深为隋主所重。其地本祭之佛堂也。
西门之南,法明尼寺。
开皇八年,长安富商王道宾舍宅所立。
次南曰延福坊。西南隅,纪国寺。
开皇六年,献皇后为母纪国夫人崔氏所立也。
东南隅,郯王府。
旧新都寺废,今为郯王府。
次南曰永安坊。次南曰敦义坊。次南曰大通坊。次南曰大安坊。
坊南街抵京城之东面。
右皇城西之十三坊。
朱雀街西之第四街,即皇城第三街。街西从北,第一曰安定坊。东南隅,千福寺。
本章怀太子宅,咸亨四年,舍宅立为寺。
西南隅,福林寺。
武德元年所立。
东北隅,五通观。
隋开皇八年,为道士焦子顺所立。子顺能驱使鬼神,受诸符录预告隋文受命之应。及即位,授上开府永安公徐州刺史,固辞。常咨谋军国,每出卧,帝恐其往还疲顿,今选近于此立观,仍以五通为名焉。
次南曰休祥坊。东北隅,崇福寺。
本开府仪同三司观国公杨恭仁宅。咸亨元年,以武皇后外氏故宅立之。
东南隅,万善尼寺。
周宣帝大象二年立。开皇二年,度周氏皇后嫔御以下千余人为尼以处也。
寺西,昭成寺。
先天二年,为昭成皇后立为昭成寺。
次南曰金城坊。
本汉博望苑之地,移都,割以为坊。百姓分地板筑,土中见金,欲取便,以事上闻。隋文曰:“此朕之金城之化。”因以金城为坊名。
北门有汉戾园,
即戾太子史良娣墓,宣帝改葬于此,其地本曰亭。
园东南,汉博望苑。
汉武帝为戾太子立,本口门外道之东也。
东南隅,开善尼寺。
隋开皇中宫人陈宣华、蔡容华二人所立。
西南隅,会昌寺。
义宁元年,义师人关。太宗屯兵于此。武德元年,因立此寺。
十字街之东,南乐善寺。
开皇六年,尉迟迥孙大师为其祖所立焉。
次南日醴泉坊。
开皇初筑此坊,忽闻金石之声,因掘得甘泉七所,饮者疾愈,因以名坊及寺焉。
西南隅,三洞女官观。
隋开皇七年所立也。
观北,,妙胜尼寺。
开皇三年周平原公主所立。
十字街北之西,醴泉寺。
初,隋文置此醴泉监,以甘泉水供御。开皇十三年,废监立寺焉。
十字街南之东,波斯胡寺。
仪夙二年,波斯王毕路斯奏请,于此置波斯寺。
西北隅,祓祠。次南曰西市。
隋曰利人市,南北尽两坊之地,隶太府寺。市内店肆,如东市之制。市署前有大衣行杂糅货卖之所,记言反说,不可解识。市西北有沟池,以为放生之所,池则有佛堂,皆沙门法成所造。市署前有市令载敏碑,蒲州司兵徐彦伯为其文也。
次南曰怀远坊。东南隅,大云经寺。
开皇四年,文帝为沙门法经所立。
寺内有二浮阁,东西相值。
隋文帝立,塔内有郑法伦田僧亮杨契丹画迹,及巧工韩伯通所作佛像,故以三绝为名。
十字街东之北,功德尼寺。
隋开皇七年,周宣帝女细腰公主所立,武德中移于此。
次南曰长受坊。西南隅,长安县廨。
去府六里。
南门之东,永泰寺。
神龙中,中宗为永泰公主追福所立。寺内东精舍有隋中大夫郑法士画释迦灭度之变,左口廊有胜王库真李雅画圣僧之迹也。
北门之东,大法寺。
武德中,左光禄大夫口远所立焉。
十字街西之北,祟义寺。
武德二年,桂阳公主为驸马赵慈景所立焉。
次南曰嘉会坊。西南隅,兖义寺。
本隋大保吴武公尉迟刚宅。初,刚兄回置妙象寺于故都城中,移都后,刚舍宅复立于此,改名衮义寺。故殿堂口宇并故都旧寺之材木。
十字街西之北,灵安寺。
武德三年,高祖为卫怀王玄霸所立。
次南曰永平坊。东门之 宣化尼寺。
隋开皇五年,周昌乐公主及驸马都尉尉迟安舍宅立寺,为金刚上人雍法雅所制,颇有灵迹,有一尼常倾心供养焉。武太后移住东都,至坊北,隅有牛住不行,牵口益重,其尼拜咒便动。至都,置于天堂供养,后天堂灾,因是尽灭。
次南曰通轨坊。次南曰归义坊,全一坊,隋蜀王秀宅。
隋文帝以京城南面阔远,恐竟虚废,乃使诸子并于南郭立第。时秀有宠,封土殷富,起第最华。今周围旧迹见在。秀死后,口宫今为家令寺园。
次南曰昭行坊。
坊南街抵京城之南面。
右皇城西之第二街之十一坊及西市。
朱雀街西第五街,即皇城西第三街。街西从北,第一日修真坊。
今坊之南门门扉,即周之太庙门板也。
坊内有汉灵台。
汉平帝元始四年所立,望云物之所。今余址高五尺,周围一百二十步。
次南曰普宁坊。
南街西出通开远门。
坊西街,有汉大学余址。
其地本长安故城南安门之外焉。
次东,汉辟雍。
汉元始四年所立。
东南隅,东明观。
明庆元年孝敬升储所立。规度口西明之制,长廊广殿,图画雕刻,道家馆舍无以为比。观内有道士冯黄庭碑。又有道士巴西李荣碑,永乐李正己为其文也。
十字街东之北,灵化寺。
隋开皇二年,沙门善告所立。其地本告之宅。讲堂口有古冢,不详姓名,高五丈,僧徒射暮挎人,仪仗伟然,乘白马、著白挎褶翼泛甚众。或有垦掘冢土,多见灾异焉。
西北隅,祓祠。次南曰义宁坊。南门之东,化度寺。
随左仆射齐国公高颖宅,开皇三年颖舍宅奏立为寺。时有沙门信行自山东来,颖立院以处之,乃撰《三阶集》三十余卷,大率以精苦忍辱为宗,言人有三等,贤愚中庸,今并教之。故以三阶为名。其化颇行,故为化度寺。寺内有无尽藏院,即信行所立,京城施舍,后渐崇盛。贞观之后,钱帛金绣,积聚不可胜计,常使名僧监藏。藏内所供之伽蓝,时常修理,不使稍有晦色。燕、凉、蜀、赵,咸来取给,每日所出亦难胜数。或有举便,亦不作文约,但往,至期还送而己。贞观中,有裴玄智,戒行修谨,人寺洒扫十数年间,寺内徒众以其行无玷缺,使守此藏。后密盗黄金,以前后所积过多,故寺众莫之知也。口便不还,众惊观其寝房,内题诗云:“将军遣狼口放置狗前头自非阿罗汉谁能免作偷。”竟不知所。武太后移此藏于东都福先寺,天下物口遂不复集,乃还移旧所。开元元年敕今毁除,所有钱帛供京城诸寺修缉毁坏,其事遂废。
西北隅,积善尼寺;
隋开皇十二年,左仆射高颖妻贺拔氏所立。其地本贺拔氏之别第。
十字街东之北,波斯胡寺。次南曰居德坊。
南街西出通金光门。坊内有隋依法宝岸凝观寺。大业中口,时凝观寺有僧法庆,口口口口纾像未成恭死。时宝昌寺僧大智同日亦卒。三日口口去见官曹室殿上有一口口若王者,见法庆在前,有一像忽来为殿上人曰:“庆口我口口,何乃令死?”便检之簿,云:“庆食书而命未终,殿上口口口给荷叶以终其年。”言讫而忽失所在,大智便苏。众异之,乃往凝观寺问,庆时亦苏,说口口问遂不复能。令每日朝进荷叶,而拔齐时进八口知口终身周流,请乞以成其口口今见在光天寺。又渭南人单道琮,永徽中因病风,愈后日所具食,不复经口,但啖土饮水,以终其身。时人谓口人口也。
东南隅,光天寺。
口口口汉园邱余址,光天元年改为光天寺。
西北隅,普口寺;
开皇七年,突厥开府仪同三司鲜于遵义舍宅立寺。传口口磨帝,西域胡人,善咒术,常咒枯杨使生枝叶。
南门之西,奉恩寺。
本将军尉迟乐宅,神龙二年立为寺也。
次南曰群贤坊。东门之南,直口口心尼寺。
开皇八年,宦者仪同宋祥舍宅所立也。
十字街东之北,真化尼寺。
开皇十年,冀州刺史冯腊舍宅所立。
东南隅,中宗昭容上官氏宅。
今为南阳县主所居之。
次南曰怀德坊。
口门之东,旧有富商郑凤炽宅。凤炽肩高背曲,形似骆驼,时人号为郑骆驼。其家巨富,金玉资货不可胜计,常与朝贵游往,因是势倾朝市,邸店田宅遍满海内。其众男女婢仆口口玉食,服用器物皆尽一时之口。常嫁女娶妇,口请朝士拜常宾客数百人众,皆愕然不知热是口妇。又尝谒见口高祖,请市终南山,山中每树口绢一疋,自云:“山树虽尽,而臣绢未竭。”事虽不行,终为贵贱之所惊。后犯事流瓜州,会赦还。及卒后,子渐以穷迫。又有富商王元宝者,年老,好戏谑,出入市里,为人所知。时人以有钱为元宝字,因呼钱为王老焉。
西南隅,罗汉寺。
开皇六年,雍州牧楚公豆卢勋所立也。
十字街西之北,辨才寺。
本郑孝王亮隋代旧宅,亮子司空淮安王神通以开皇十年为沙门智疑立此寺于群贤坊,以智疑辨才不滞,因名寺焉。武德二年移于此。
东门之北,慧日寺。
开皇六年立。本富商张通宅,舍而立寺。通妻陶氏,常于西市鬻饭,精而价贱,时人呼为陶寺。寺内有九层浮图,一百五十尺,贞观三年沙门道口所立。
次南曰崇化坊。东南隅,龙兴观。
贞观五年,太子承乾有疾,敕道士秦英祈祷获愈,遂立此观。垂拱中,有道士成玄英,长于言论,著《口老》数部,行于时也。
东门之北,经行寺。
本长安令屈突盖宅,开皇十年,邑人张绪市所立焉。
西南隅,净乐尼寺。
隋开皇六年所立。
次南曰丰邑坊。
南街西通口平门。此坊多假赁方相送丧之具。武德中有一人姓房,好自矜阀阈,朝延衣冠皆认以为近属。有一人恶其如此,设法口口之。先问周、隋间房氏知名曰,皆云是从祖、从叔。次曰:“丰邑公相与公远近?”亦云是族叔。其人大笑曰:“公是方相侄儿,只可吓鬼,何为诳人?”自是大愧,遂不敢诳矣。
东北隅,净虚观。
开皇七年,隋文帝为道士口吕所立。吕却壳练气,故以净虚为名。
次南曰待贤坊。
此坊隋初立天下诸州朝集使邸,故以待贤名之。
东北隅,会圣观。
开皇七年,隋文帝为秦王孝后所立。
口南曰涪和坊。东南隅,隐太子庙。次南日常安坊。东南隅,章怀太子庙。
神龙中所立也。
次南曰和平坊。
坊内南北街之东,筑大庄严寺;街西口,总持寺。
次南曰阳坊。
坊西南即京城之西南隅也。
半己东,大庄严寺;
隋初口口口三年为献后立为禅定寺。宇文恺以京城西有昆明池,地势微下,乃奏于此建木浮图,高三百三十仞,周匝百二十步。寺内复殿重廊,天下伽蓝之盛,莫与为比。大业末,此寺有僧智兴,口口口口口口口云:“三途六趣,闻此解脱。”时仲冬寒烈,掌中凝口口口告倦后寺僧三果有元住待贤坊,因从炀帝南幸,忽成梦其妻,曰:“五至彭城不达,病死,生于地狱,艰苦备尝。今日初闻禅定寺智兴师鸣钟,响彻地狱,同受苦者一时解免。今得托生,思报其恩,口具绢与之。”妻觉,不信,又梦如初。妻辞以家贫,无所得绢。答曰:“有吏枉得绢三十疋,不合得用。今吾将来置于后林,与是足矣。”妻惊觉,持火照床,果有绢三十疋。遂发衷持绢送寺,数日而凶问至。武德元年改为庄严寺。
半己西,大总持寺。
隋大业元年,炀帝为父文帝立。初名禅定寺,制度与庄严同,亦有木浮图,高下与西浮图不异。武德元年,改为总持寺。今庄严、总持,即隋文献后宫中之号。二寺门额并少詹事殷令名所书。《竹林传》云:“隋代所赐,至今俨然。”
右皇城西第三街之十三坊。
题两京新记后
唐韦述撰《两京新记》五卷,《宋史·艺文志》所著录。予偶得古抄本一册,乃其第三卷,而首已缺数纸焉。卷尾题云,写金泽文库本,则是书之流播此间久矣。但其不完,殊为可惜。己彼中撰著援引此书者绝罕,唯宋程大昌《雍录》、明郎瑛《七修类稿》。尝一及之,而其他无见也。则疑其佚于彼焉。及读清人朱彝尊《书熙宁长安志后》,云:“《东西京记》,世无完书。”乃识其书虽存而非完本矣。安知彼之所佚,非我之所存乎?呜呼!唐代遗书传世者罕,断简剩策,固在可珍。况两京当时之盛,亦可因以概见。则在好古者尤宜所珍尚者焉。抑且睹只羽片鳞,可想见龙凤之姿也。己未秋八月小尽日天瀑识。
卷 五
释字通
《宋高僧传》翻译篇论云:“译字译音,例有四名。一译字不译音,如陀罗尼是。二译音不译字,如佛胸前卍字是。三音字俱译,即诸经律中纯华言是。四音字俱不译,如经题上阒 ”二字是”。其中初句,译字不译音。流传假借,或失其本,作释字通。
佛 《说文》:“见不审。从人弗声,敷勿切。”《玉篇》:“孚勿切,仿佛也。又符弗切,又音弼。”《广韵迄部》、《牟子》曰:“汉明帝梦神人,身有日光,飞在殿前。”以问群臣。傅毅对曰:“天竺有佛,将其神也。”《学记》曰:“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符弗切。”《类篇》:“芳未切,仿佛见不是也。又方未切,形似也。又薄宓切,佛仡勇壮。又敷勿切。《说文》‘见不审也’。又符勿切,一日戾也。又薄没切。文一,重音五。”
考:诸书佛字下皆未注出梵音原义,唯《广韵》引《牟子》,言西域有佛。亦未言所以名佛之故。考《牟子》曰:“佛者,谥号也,犹名三皇神、五帝圣也。”又曰:“佛之言觉也。”此言最审。盖天竺语具足应云佛陀,即是觉者之通称。所觉之法曰菩提,能觉之人曰佛陀,一音之转也。
梵 《说文林部》无此字。大徐增曰:“出自西域释书。未详意义。扶泛切。”《玉篇》:“扶风、扶泛二切。木得风貌。”《广韵东部》:“木得风貌。又防泛切。”又《梵部》:“梵声,扶泛切。”《类篇》:“梵、梵,符风切。风行木上曰梵,或作梵梵,又方冯切。厚叶弱枝善摇。梵,又扶泛切。西域种号,出浮图书。文二,重音二。”
考:梵者,天竺语。具足应云勃口摩。旧略云梵摩,或云梵。谓天之最高者而造成此世界者也。义云离欲、或清净、或寂静。是故印度之言语曰梵言。乐曰梵乐。言者皆梵天之遗法也。梵天之苗裔而行寂静之法者曰梵志。或婆罗门。即勃口摩之转语也。
僧 《说文》无此字。大徐所增人部十八字,此其一也。云:“浮屠道人,从人会声。”《玉篇》:“悉层切,师僧也。”《广韵·登部》:“沙门也,梵音云僧伽,苏增切。”《类篇》:“慈陵切,僧后不平也。又思登切,浮图道人。文一,重音一。”
考:各书皆云僧即沙门。或浮图道人。此误也。《四十二章经》云:“剃除须发而为沙门。”又云:“辞亲出家,识心达本,解无为法,名曰沙门。”盖古印度出家者,统称为沙门。义云勤劳。谓修一切敬苦行故。或云止息,止息诸不善故。又云听闻,闻习诸智业故。佛法中出家者云比丘。义云乞士。亦云破烦恼。亦云怖魔。其有比丘修远离行,树下独处,终日一食者,但名比丘。若和合聚居,若羯磨时三人以上,方名僧伽,即是众也,或云和合义,是故古译皆云僧众。其后略去众字,而比丘皆曰僧,此实非是。
禅 《说文》:“祭天也从示单声,时战切。”《玉篇》:“市战切,祭名,又市然切,静也。”《广韵·仙部》:“静也。又市战切,又散部。圭禅。又禅护传受。”《类篇》:“时连切,静也,浮图说也。又时战切。说文祭天也。”
考:《玉篇》、《广韵》所言静者,即是梵文译字之义。故《类篇》云:“浮图说也。凡平等持心专注一境,统名曰三摩地。或略云三昧。即是定也。其有心定一境而遍观审知,名曰禅那。或略云禅,义云静虑。静即定也,虑即慧也。在昔诸三昧中,唯色界诸定谓之禅,以思虑遍强故。大乘法中,为显定慧均等义故。六度之中,定度不曰三昧而曰禅那。于是一切定亦统谓之禅。或曰,禅者从因名。谓诸定皆是思惟修故。三昧从果名,谓诸定皆心体寂静故也。”
忏 《说文》无此字。《玉篇》:“楚鉴切,自陈悔也,释典忏悔。”《广韵·鉴部》:“自陈悔也。楚鉴切。”《类篇》:“义鉴切悔也。文一。”
考:忏者,字书无此字。译人义作梵文忏摩之略。凡触误前人,欲乞欢喜,皆谓之忏摩。口说云忏摩。意是忍,谓请恕罪也。其发露先恶以明悔过者,梵云提舍那,或云阿钵底钵喇底提舍那。义云说罪。今以对佛陈过,乞佛欢喜。故假借亦名忏,非西土之本义也。
魔 《说文·鬼部》无此字。大徐增云:“鬼也。从鬼麻声,莫波切。”《玉篇》:“莫何切。魔鬼也。”《广韵·戈部》:“鬼魔。”《类篇》:“眉波切。鬼也。文一。”
考:魔者字书无此字。乃译人义作。梵文魔罗之略。凡大力鬼神能夺命者,谓之魔罗。是故凡有扰乱身心,障碍善法,破坏胜事,夺人慧命,故亦谓之魔罗也。
承仕按:此土初译止作磨,后乃加鬼作魔。详见《到汉微言》。
偈 《说文》无此字。《玉篇》:“近烈切,武貌。时云,伯兮偈兮。又,其例切,偈句也。”《字林考逸》:“邱竭反,健也。”《广韵·霁部》:“偈句,其憩切。又薜部,武也。”《类篇》:“去例切,息也。又其例切,武貌。又居谒切,偈偈用力貌。又其谒切。又何葛切。又丘杰切。”《博雅》:“疾也,又巨列切。文一,重音六。”
考:《玉篇》、《广韵》所云偈句,即是梵文译字之义。具足应云偈陀。或云伽佗。此有二种:一凡若文若诗满三十二字为一偈陀。此外国数经之法。又名首卢偈伽,即是偈句之义也。二四言歌颂,或三言乃至八言。满四句己,谓之一偈佗,即是偈颂之义也。
尼 《尔雅·释诂》:“尼,定也。”《说文》:“从后近之,从尸匕声,女夷切。”《玉篇》:“奴启女饥二切,安也、止也、和也、息也。’’《广韵·脂部》:“和也,女夷切。”《类篇》:“女夷切。”说文从后近之。徐锴曰:“妮也,又延知切,平也,又乃礼切。”《尔雅》:“定也,又尼质切,止也。文一,重音三。”
考:诸书皆不言女子出家谓之尼。盖梵文本无此字也。梵文字有男声、女声、非男非女声之别。凡男声而转作女声用者,则字末加翳声以表之。故男子出家名曰比丘。女子出家则曰比丘尼。近事男曰优婆塞。近事女曰优婆夷。而华言相习简略。省去比丘而单称曰尼。
迦 《说文》无此字。《玉篇》:“古牙、居伽二切。释迦如来,佛谥也。《林考逸》:“丁各反,又竹格反,山名也。”《广韵·戈部》:“释迦出释典。居伽,又音迦。又麻部。汉复姓有迦叶氏。又居伽切。”《类篇》:“迦迦,居迦切,迦互全不得行也。或从迦,又并居牙切。迦又居迓切,迦栎木如蒺藜,上下相距。迦又下买切,邂或从加。文二。重音三。”
考:迦字梵文,有声而无义。乃四十九字母之一。《玉篇》云:“佛谥也。”三释迦牟尼生于是族。姓曰释迦,名曰牟尼,非谥也。《字林》所谓山名不知何所指。印度有迦耶山,在菩提道场之旁,佛尝于此说法。又有迦罗陀山,在世界之中,七金山之一。《广韵》所言复姓,乃天竺氏族,不应云汉复姓也。唐时有泾原大将试太常卿迦华济。应是天竺人仕于唐者也。
伽 《说文》无此字。《玉篇》:“求迦切。伽蓝也。,’又《后汉》云:“伽倍国,在莎车西。”《广韵·戈部》:“伽蓝,求迦切。,’《类篇》:“求迦切,伽倍国名。文一。”
考:伽字梵文有声而无义。为四十九字母之一。《玉篇》、《广韵》所云伽蓝,即是僧寺。然梵语原名僧伽蓝摩。僧伽谓众,蓝摩谓园。华言简略,合云僧蓝。今习称伽蓝,殊失其例。于人则称僧,于园则称伽。淆混之失甚也。
昙 《说文》无此字。大徐增曰:“云布也,从日,云会意,徒含切。”《广韵·覃部》云:“云布。”《玉篇》:“徒含切,黑云貌。”《类篇》:“徒南切,云布谓之昙文一。”
考:昙者,梵文昙摩之省。亦作昙无。义云法也。东晋六朝诸僧多喜称昙某。如昙影、昙迁之流。尝有一人之名而昙法二字互用者。从梵音则曰昙某,从华义则曰法某,其实一也。然除人名外,独用昙字者甚少。 ,
檀 《说文》云:“木也。从木亶声,从乾切。”《广韵·寒部》:“木名,亦州名。春秋时及战国并为燕地,汉属渔阳郡,隋置檀州,取白檀县为名。又姓。太公为灌坛宰。后氏焉。”《礼记》:“鲁有檀弓。”今檀城在瑕丘,瑕丘属山阳,鲁改山阳为高平郡。檀氏望在高平也。《玉篇》:“达丹切,香名。”《类篇》:“唐干切。”《说文》:“木也,亦州名。又姓,又时战切,阙。人名。”《春秋传》:“有口人檀。文一,重音一。”
考:檀者,梵语檀那之省,义云布施也。《说文》所谓檀木也者。乔木之一种。江淮河朔山中皆有之。有黄白二种而不香。质坚宜作杵椿之用。《玉篇》所谓檀香名者,乃香木之一种,出海南昆仑等国。或曰以其木似檀,故名檀。或曰梵名旃檀,省故名檀。旃者名乐,檀者名施,此木香能除疾身安,故名施乐。有黄白赤紫诸种。坚重清香而白檀尤良也。
释 《说文》:“解也,从采,采取其分别物也。从幸,赏职切。”《广韵·昔部》:“舍也、解也、散也、消也、废也、服也。又姓,施双切,十六。”《玉篇》:“式亦切。废也、解也、除也。”《类篇》:“赏职切,解也,从采,取其分别物也。文一。”
考:《广韵》所谓又姓者,即梵文释迦之省也。初汉魏两晋之际,西域人来华。各以其国籍为姓。康居之人则姓康,月支之人则姓支。天竺之人则姓竺,安息之人则姓安。龟兹之人以其王姓白故,皆称白某。白亦作帛。比丘则又从其师之姓以为姓。如法护,月支人,则称支法护。以事天竺高座为师,故又称竺法护。到东晋道安以为沙门依师为姓,姓各不同。大师之本,莫尊释迦,乃以释命氏。盖释迦即迦维罗卫国王族之姓。释迦牟尼如来以其国王子出家成道,故释迦其姓,义云能;牟尼其名,义云仁也。道安既与昙摩难提出《增一阿含经》。果云四河人海,无复河名。四姓为沙门,当称释种。既悬与经符,遂为永式。
呗 《说文》无此字。《广韵·夫部》:“梵音。”《玉篇》:“薄卖切,梵单也。”《类篇》:“薄迈切。西域谓诵曰呗。文一。”
考:呗者,梵语呗匿之省,谓言说之词也。即是吟咏讽诵,统谓之呗。非必有管玄金石也。是故《类篇》云,西域谓诵曰呗。然梵音重复,汉语单奇。若依文宣读,谓之转经。若用彼梵单,咏斯汉译,则号梵呗。故《高僧传》云,其间起掷荡举,平折放杀,游飞却转,反叠娇弄。动韵则揄靡弗穷,张喉则变能无尽。盖其抑扬曲折,存乎其人。非如歌赞音律,有所准绳也。
刹,《说文》无此字。大徐增曰:“柱也,从刀未详,杀省声,初辖切。”《广韵·黠部》:“刹,柱也,初辖切。”《玉篇》:“初八切,柱也。’,《类篇》:“初辖切。”《说文》:“柱也,刹或作刹文二。”
考:汉魏之世,寺即塔也,塔即刹也。《魏书·释老志》云:“自洛中构白马寺,盛饰佛图,书迹甚妙,为四方式。凡宫塔制度,犹依天竺旧状而重构之。从一级至三五七九。世人相承谓之浮图。,’盖名之曰寺者,假借之称。汉时官府皆称寺。塔者,庙也。坟也。有身骨舍利则曰塔。无舍利身骨则曰浮图。塔身之上,中坚轮竿,次著相轮。轮数或一乃至十三,竿头安置舍利。其有不作塔身,仅造相轮,则名计都。每级出四檐以为轮。是故中国所谓塔者,皆计都也。轮竿亦名刹竿。故中国之塔,亦得名刹。刹者,国土之义,梵语刹摩。或刹多罗之省。以舍利即佛法身。故刹竿即佛国土。是以惟佛及圣果得用之。凡夫之塔,塔身之上,平头而己。无轮盖也。以此竿名刹竿。故《广韵》等皆以刹即柱义,其实非也。
竺 《说文》无此字。《广韵·屋部》:“天竺国名。又姓,出东莞。后汉拟阳侯竺晏,本姓竹,报怨有仇。以谓始名贤,不改其族,乃加二字。以存夷齐,而移于琅邪莒县也。又冬毒切,厚也,俗作空。”《玉篇》:“丁沃切,厚也。又音竹。”《类篇·二部》:“冬毒切,厚也,通作笃。又张六切,天竺西域国名,亦姓。文一,重音一。”
考:竺者,天竺之省,印度之古称也。或称身笃、身毒、贤豆,皆音之转也。印度者,月也。其国三垂大海,北背雪山,北广南狭,形如半月。《西域记》云:“其土贤圣继轨,导凡御物,如月照临也。”《广韵》云:“又姓者,应有二派。其一如所说从竹姓出。其二。汉世天竺人侨寓中华者,子孙皆姓竺也。”
劫 《说文》云:“人欲去,以力胁止,曰劫。或曰,以力止去曰劫。居怯切。’’《广韵·业部》:“强取也。”《玉篇》:“居业切。强取也。”《类篇》:“讫业切。”《说文》:“人欲去以力胁止,曰劫。一日,以力止去曰劫。又极业切,说文踬也。文一,重音一。”
考:劫者,梵语劫波之省,义云长时。以此时量长远。不可以年岁计也。劫量有大小之殊。大劫满时,世间成壤,有水风火灾之异。小劫漏时,人寿增减,有疾疫饥馑刀兵之难。是故劫亦假借作灾难之义。实非劫波之本意也。
塔 《说文》无此字。大徐增云:“西域浮屠也。从土苔声,盖切。”《广韵盍部》:“浮图。”《玉篇》:“他盍切,字书物堕声。”《说文》云:“西域浮屠也。”《类篇》:“托合切,物堕声,或从沓踏,又达合切,累土也。文二重音一。”
考:塔者,梵语塔婆或宰堵波之省。《说文》、《广韵》皆云“浮图者”,义实有别。有身骨舍利名“塔”,无者名“支提浮图”。“塔婆”此云“冢也”、“聚相也”。“支提浮图”此云“庙也”、“净处也”。
钵 《说文》无此字。《广韵·末部》,钵器也,亦作盖。颜师古《注汉书》曰:“盔食器也。”《玉篇》:“铺末切,器也。”《类篇》:“北末切,食器,文一。” .
考:钵者,梵语钵多罗之省,比丘之饭器也。有泥铁二种。不得用木。义云应器。以体量色三皆应法故。或曰堪受供者之所用,故名应器。《广韵》云亦作盔者。《说文》云,盔,食器也。盂属。则中国旧称,其制不与钵同也。
莂 《说文》无此字。《广韵·薜部》:“种溉移莳也。”《玉篇》:“彼列切,种概移栽莳。”《类篇》:“笔别切,移时也,文一。”
考:佛说弟子富来作佛之事。名日记蓟。亦日记别。得蒙此记,名曰受记。亦名受决、受莉、受别。智者《法华文句》云:“记是记事,莂是了蓟。”嘉祥《法华义疏》云:“记者决也。莉义亦然。盖取移凡人圣,如花移时,必定秀实之意。梵语和伽罗那也。或曰茄。颂曰偈。文曰蓟。盖误以记作偈。因附会之。无本可据也。”
行 《说文》云:“人之步趋也。从街从彳”。《广韵·庚部》:“行,行步也。适也、往也、去也。又姓。周有大行令官,其后氏焉。户庚切。又唐部,行伍也、列也,户郎切。又宕部。行次第。户浪切。又映部。行景迹,又事也。言也,下更切。”《玉篇》:“下庚切。”《说文》:“人之步趋也。又胡冈切,行位也。又胡孟切,行迹也。又乎浪切,次第也。”《论语》:“子路行行如也。”刚强之貌。《类篇》:“户庚切,又寒刚切,列也。二十五人为行。又呼监切。衔或作行。又下浪切,一日行行刚强貌。又下孟切,言迹也。又下朗切,文一,重音五。”
考:行者,梵云三斯哿哕。谓安置建立成就齐备之意也。《大智度论》卷三十六云:“一切有为法名为行。”《俱舍论》九云:“宿诸业名行。”又云“思即是行”,又云“行以业为性”。盖正取《广韵》景迹事言之旨。故一切经中行字皆应读下更切。或曰造作迁流名行。亦可读如字。
识 《说文》:“常也,一曰知也,从言,哉声。”《广韵·职部》同:“赏职切。又志部。识标识。见礼本音式。”《玉篇》:“时力切,知也。始志切,记也。”《类篇》:“志识,职吏切。”《说文》:“记志也,或作识。识又昌志切,记也。又式吏切。又设职切。”《说文》:“常也,一日知也。亦姓。文二,重音三。”
考:识,梵云,韦枳娘。枳娘曰知韦者,分辨也。是故有了别理会甄辨识知之意。《俱舍论》卷九云,于谙境事了别名识。
名 《说文》:“自命也。从口,从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见,故以口自名。”《广韵·清部》:“名字。”《春秋说题》曰:“名,成也、大也、功也、号也。”《说文》曰:“自命也。从夕、口。夕者,冥不相见,故以口自名也。又姓。”《左传》楚大夫彭名之后,武并切。《玉篇》:“弥成切,号也。”《类篇》:“弥并切。”《说文》:“自,命也。从口从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见,故以口自名。又忙经切,志也。又弥正切,目诸物也。文一,重音二。” ,
考:名者,梵云那么。呼召之义。引申之,有随义、归义、作想之义。盖随彼音声归赴于境,呼召色等,表诠诸法,是谓之名也。于是归敬依投于佛法者,亦称那么佛,那么法,那么僧也。旧作南无。
色 《说文》:“颜,气也,从人众。”《广韵·职部》:“色颜色,所力切。”《玉篇》:“师力切,米色也,又人颜容也。”《类篇》:“颜,气也。从人从丹,古文作口。所力切。文二。”
考:色者,梵云噜皤,即形貌范模之谓也。《俱舍论》卷八云:“色者是变碍义,或示现义,以质碍故而有变坏。是故法蕴亦色蕴摄,说无表色等也。
入 《说文》:“内也。象从上俱下也。”《广韵·缉部》:“人得也、内也、纳也。人执切。”《玉篇》:“如立切。出人也、纳也、进也,《类篇》:“内也,象从上俱下也。人汁切。文一。”
考:人者,梵云阿耶他南。为坐位住处及承举之义。然耶他南者,意云奋勉。阿者意云向也,及也,迄也,是故旧译作人。取进纳之义。新译作处,取住处之意。谓以根与尘相互顺人也。
触 《说文》:“抵也,从角蜀声。”《广韵·沃部》:“触突也,尺玉切。”《玉篇》:“昌烛切,抵也,据也。”《类篇》:“触角,枢玉切。”《说文》:“抵也,古作解,书作粗触。又昌句切。文二重音一。”
考:触者,梵云斯波萨,谓抚摩感触也。旧译作更乐,亦作思望。《阴持人经》云:“相会更生,是为思望相。”《成唯识论》云:“根境识更相随顺,触依彼生,令彼和合,分别变异,是为触也。”
受 《说文》:“相付也,从受,舟省声。”《广韵·有部》:“容纳也,承也,盛也,得也,继也。殖酉切。”《玉篇》:“时酉切。容纳也、承也、盛也、相付也、得也。”《类篇》:“受,腕,是酉切。”《说文》:“相,付也,一日承也。从受舟省声。古作腕。受又后到切,姓也。又刀号切,又大到切。文二,重音三。”
考:受者,梵云韦他那,谓发现取得也。旧译作痛。《阴持人经》云:“更觉是为痛相。”《成唯识论》云:“受谓领纳违顺俱非境相为性。”
爱 《说文》:“惠也。从心先声。”《广韵·代部》:“爱怜也。”《说文》:“作爱,行貌。鸟代切。”《玉篇》:“乌代切,仁也。”《说文》作爱,《类篇》:“爱,悉,终场于代切。”《说文》:“惠也,或作爱,古作惩。通作悉。文三。”
考:爱者,梵文云提斯拿。谓好欲贪婪也。《阴持人经》云:“发往是为爱相。”《楞严经》云:“同想成爱,异想成嗔。盖以想同故,贪染耽著于是乎生也。”《说文》:“爱,作雹而非爱。”《广韵》、《玉篇》皆云作爱,是据形言,不以义也。
卷 六
水月光阁漫笔
僧 服
今世沙门皆衣缁,住持则衣黄,礼拜披袈娑则皆赤色。考之佛制,以天竺气候暑热,唯许蓄三衣,统名袈娑。即是赤色,亦云不正色,以天竺习俗尚白而贱赤故。又是草名,(疑即茜草)以此草染衣成赤色故。是故汉世沙门皆衣赤。《牟子理惑论》云:“沙门衣赤衣。”《魏书·释老志》云:“汉世沙门皆衣赤衣。后乃易以杂色。盖佛制染衣,惟取壤色。以期离垢。而汉以火德王,俗尚赤,非出世之宜,乃改以缁。故宋文帝以僧慧琳参朝政,孔顗谓之黑衣宰相。顾欢《夷夏论》亦云“剪发缁衣”。至北周时,谶云“黑衣人当赝天位”。太祖既人关中,更名黑皂以当之。朝章野服,咸悉尚黑,而令僧衣黄。以从纬谶,事见《广弘明集》卷六。然赤、黄、缁之外,亦有白衣者。《酉阳杂俎》云:“北朝僧尼有白色法服,青布袈娑。”《七修类稿》言:“胜国时禅僧衣褐,讲僧衣赤,瑜伽僧衣葱白。元文帝宠爱忻笑隐,赐黄衣。其徒遂皆衣黄。”欧阳原元《题僧墨菊》诗,有“苾萏茑原是黑衣郎,当代深仁始赐黄”之句。然黄衣实不始于元也。
药 烟
今之鸦片烟,远在数千年前,印度即已有之。唐义净三藏译《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十云:“缘在王舍城时,具寿毕邻陀婆差从出家后,常婴疾病。”有同梵行者来问曰:“大德,起居轻利、安乐行否?”答言:“具寿,我常病苦,宁有安乐?”问言:“何苦?”答言:“患嗽”。问:“比服何药?”答:“曾吸药烟,得蒙瘳损。…‘大德今何不服?”答曰:“佛未听服。”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有病者听吸烟治病。”苾刍不解,安药火上,直尔吸烟,烟不人口。佛言:“可以两碗相合,底上穿孔,于中著火,置药吸之。”事犹未好。佛言:“应可作笛”。彼以竹作,此还有过。佛言:“不应用竹,可将铁作。”彼作太短。佛言:“勿令太短。”彼作太长。佛言:“不应太长,可长十二指。勿令尖利,亦勿粗恶。置碗孔上,以口吸烟。”彼既用了,随处弃掷。佛言:“不应辄弃,可作小袋盛举。”彼置于地。佛言:“不应置地令坏,应挂象牙枕上。”或笼竿上,铁便生垢。佛言:“应以酥油涂拭。”后于用时洗拭辛苦。佛言:“不应水洗,应置火中烧以取净。”然义净唐时人,《一切有部律》最后出,其所述杂事,他律所无,疑后人所增。要之,隋唐以前,印度已有药烟可定也。
落 花
唐道宣《续高僧传》卷四十云:“世有法事,号曰落花。通引皂素,开大施门,打刹唱举,拘撤泉贝,别请设座,广说施缘。或建立塔寺,或缮造僧务。随物赞祝,其纷若花。士女观听,掷钱如雨。至如解发百数数,别异词陈,愿若星罗,结句皆合韵,声无暂停,语无重述。斯实利口之钴奇,一期之赴捷也。”考今世所传善导大师之《般舟三昧行道赞》一卷,《净土法事赞》二卷,疑即落花之流。其赞或五言或七言,每上句末,众和“愿往生”三字;下句末,众和“无量乐”三字。亦有每句皆和“往生乐”者。请观音赞则和“散华乐”。如此则今世之莲花落,即唐代落花之变作欤?
佛曲食曲
唐南卓《羯鼓录》载宫曲二十三调,商曲五十调,角曲十五调,佛曲十调,食曲三十三调。然一切诸曲,不出五声。佛曲者,五声之调用于佛事者耳。不应于诸宫之外,别立佛曲之科也。特佛曲多依梵胡声韵,南卓或不能知其调,故总谓之佛曲。又“食曲”之名,不见他书。虽汉、晋有食举之曲,为天子食时所奏,与南氏所载曲名不符。如悉迦牟尼、阿弥陀之类,皆佛曲中之商调,胡名乞食调,见于陈阳《乐书》。则食曲殆乞食曲之误数?
古今僧数
北魏自孝武灭法之后,文成复兴,建塔度僧。至孝文太和元年,四方诸寺六千四百七十八所,僧尼七万七千二百五十八人。至宣武延昌年中,天下僧尼寺舍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七所。至孝静兴和四年,魏境有寺三万所,僧尼二百万人(百字应是十字之误)。唐武宗废浮屠法,天下毁寺四千六百,兰若四万,籍僧尼为民二十六万五千人。周世宗废天下佛寺三千三百三十六。宋真宗时,僧三十九万七千六百十五人,尼六万一千二百四十人。仁宗时,僧三千八万五千五百二十人,尼四万八千七百四十人。神宗时,僧二十二万六百六十人,尼三万四千三十人。高宗时,僧二十万人。元世宗时,僧尼二十一万三千一百四十八人,寺院四万二千三百十八区。
僧人诗集
古今释子能诗之有专集者,唐之《寒山拾得诗》、释皎然之《杼山集》十卷、释齐己之《白莲集》十卷、释贯休之《禅月集》卷二十六、大宋释契嵩之《镡津集》卷二十二、释重显之《祖英集》二卷。释道潜之《参寥子集》十二卷、释惠洪之《石门文字禅》三十卷、释文炯之《潜山集》卷十二、释居简之《北磵集》十卷、释道灿之《柳塘外集》四卷、释斯植之《采芝集》二卷、释永颐之《云泉诗集》一卷、一元释元英之《白云集》三卷、释善住之《谷响集》三卷、释圆益之《牧潜集》七卷、释大沂之《蒲室集》十五卷、释大圭之《梦观集》五卷、释至仁之《澹居稿》、未详释惟则之《师子林别槀》未详、释明本之《净土诗》一卷、《梅花百咏》一卷、释行端之《寒拾里人稿》未详、释祖铭之《古鼎外集》、释益禅师之《栯堂山居诗》未详、释宗衍之《碧山集》未详、释祖柏之《不系舟集》未详、释本诚之《凝始子稿》未详、释子贤之《一愚集》未详、明释妙声之《东皋集》三卷、释宗泐之《全室外集》九卷、释克新之《雪卢集》未详、释德祥之《桐屿集》四卷、《元释集》一卷、释睿略之《松月集》一卷、释方泽之《冬溪集》二卷、释洪恩之《雪浪集》二卷、释斯学之《幻华集》二卷、释大善之《西溪百咏》二卷、释清琪之《石屋山居诗》一卷、释德清之《梦游诗集》三卷、《释雪江集》未详、《释鲁山集》未详、《释半峰集》未详、《释同石集》未详、清释本书之《直木堂诗集》七卷、释元美景璟《玉堂诗集》十卷、释通复之《冬缺诗钞》六卷、释通门之《残齐别集》十四卷、释谌性之《变树轩诗钞》一卷、释敏赝之《香域内外集》十二卷、释如乾之《敲空遗响》十二卷、释子之总集,则有《唐四僧诗》、《唐僧宏秀集》、《宋九僧诗》、《两宋高僧诗选》、《释文纪》、《古今禅藻集》。专集之出于辑佚者,则有晋《支遁集》、《释道安集》、释慧远之《庐山集》。能诗文而不以诗文称者,则元释真觉有诗二卷,明释真可有诗五卷,释智旭有诗四卷,清释元来有诗二卷,释元贤有诗二卷。
四声出于梵音
天竺字母凡有四十九,其中声母三十有五,韵母十有四。刘宋释慧睿白天竺还,作《十四音训叙》,即其记声明之作也。然天竺韵母实有十六,其末二韵,但为标记,故不列入韵数。此二标记即去、入二声。前十四韵,实仅七韵,各有上平之分,故成十四。然天竺以上声为本,平为引声,去声于字上标以圆点,入声于字右标以二点。近世梵音已不复有人声,盖因时代而变迁,犹之中国北方无人声也。以唐人译音考之可证,如“阿”字有阿上、阿引、暗、恶四音等是也。
十二属
以十二属配岁月之十二支,汉王充《论衡》已载之。梁沈炯为十二属诗,则梁时此说不仅为阴阳数术之用,且普遍于文士思想之中。盖亦受佛教之化欤?十二属之说,见于《大集经》中,为北凉昙无谶所译。宋齐之代,江东西蜀所盛行之典籍也。其说曰:“阎浮提外,南方海中,有琉璃山,名之为潮。高二十由旬,具种种宝。其山有窟,名种种色,是昔菩萨所住之处,纵广一由旬,高六由旬。有一毒蛇,在中而住,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曰无死,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马,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曰善住,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羊,修声闻慈。其山树神,名曰无胜。有罗刹女,名曰善行。各有五百眷属围绕。是二女人常共供养如是三兽。善男子,阎浮提外,西方海中,有颇梨山,高二十由旬。其山有窟,名曰上色,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有一弥猴,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曰誓愿,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鸡,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曰法床,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犬,修声闻慈。中有火神,有罗刹女,名曰眼见,各有五百眷属围绕。是二女人常共供养是三鸟兽。善男子,阎浮提外,北方海中,有一银山,名菩提月,高二十由旬。中有一窟,名曰金刚,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猪,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香功德,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鼠,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高功德,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牛,修声闻慈。山有风神,名曰动风。有罗刹女,名曰天护。各有五百眷属围绕。是二女人常共供养如是三兽。善男子,阎浮提外,东方海中,有一金山,名功德相,高二十由旬。中有一窟,名曰明星,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有一师子,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曰净道,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兔,修声闻慈。复有一窟,名曰喜乐,纵广高下亦复如是,亦是菩萨昔所住处。中有一龙,修声闻慈。山有水神,名曰水天。有罗刹女,名修惭愧。各有五百眷属围绕。是二女人常共供养如是三兽。是十二兽,昼夜常行阎浮提内。人天恭敬,功德成就,已于诸佛发深重愿。一日一夜,常令一兽游行教化,余十一兽安住修慈。周而复始。七月一日,鼠初游行,以声闻乘教化一切鼠身众生,令离恶业,劝修善业。如是次第,至十三日鼠复还行。如是乃至尽十二月,至十二岁,亦复如是。常为调伏诸众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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