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信任 多方的支持——记赵朴老与真禅法师

赵朴老对各省级佛教协会和各大寺院的工作是十分关心的，特别重视的。对各地取得的成绩和进步，他都由衷的高兴，并给予热情关怀和鼓励。上海是朴老多年从事慈善救济和佛教工作之地，早在1954年12月朴老即担任上海市佛教协会会长，他对该市佛教协会和会长真禅法师自然关爱有加。朴老这种信任和支持下级工作的精神与作风,我深有所感,且倍加敬佩。

一、两封表彰信

1991年入夏以来，全国部分省、市、自治区遭受严重水灾，亿万灾民倍受涝渍之苦，迫切需要救济。赵朴老对此十分焦急，立即主持佛协办公会议，研究赈灾问题。朴老说：“现在全国水灾十分严重，仅安徽、江苏两省受灾人口就有7500多万，经济损失达160多亿元。我会闻此消息，无不感同身受，寝食难安。为表示对灾区群众的关爱之心，我意会里首先捐助人民币10万元，并向全国佛教界发出通知，呼吁开展救灾工作。”与会者一致同意赵朴老的讲话，立即向灾区人民捐助10万人民币，并于同年7月11日以中国佛教协会的名义向各省、市、自治区佛教协会和各大寺院发出赈灾“紧急呼吁书”。“号召各地佛教协会立即行动起来，奉献爱心，捐款捐物，帮助灾区群众解除苦难。”“呼吁书”发出后，赵朴老担心发信太慢，又指示给上海、广东、江苏、福建等重点省、市佛教协会打电话，告其立即动员赈灾。

各地接到中国佛教协会的电话通知和“紧急呼吁书”后，立即展开了赈灾活动。从反馈的材料看，上海的真禅法师行动最快。该市于7月16日在玉佛寺召开了动员大会，真禅法师动员说：“祖国各地遭受特大洪水灾害，近百年所罕见。”“号召佛教界四众弟子积极损款捐物，支援灾区人民。”会上真禅法师、明晹法师和各大寺院带头捐款，赈灾活动立即开展起来。

为进一步掀起救灾高潮，真禅法师还积极组织书画义卖赈灾活动，并动员说：“佛教界举办书画义卖，是为了支援灾区人民，希望佛教界广大同仁，发扬佛陀人溺已溺的慈悲精神、踊跃认购字画，以此功德奉献拳拳爱心。”为深入发动赈灾，真禅法师还在玉佛寺举办“祈祷世界和平、国泰民安”的水陆大法会上动员说：“我们举办水陆法会、不要忘记还有上千万人深受水灾之苦，我们应发菩提心，救苦救难，急国家之所急，想灾区人民之所想，继续搞好赈灾活动。”

上海市佛教协会在真禅法师的领导和积极带动下，通过一系列赈灾活动，共捐助灾区人民币100多万元，棉被1000多床，为赈灾工作做出了很大贡献，受到了各界的好评。赵朴老得知后，非常高兴，对真禅法师这种认真负责、雷厉风行、用多种形式做好赈灾工作的精神大为赞赏。并于9月16日给真禅法师写了表彰信。信中说：“得知法师身体力行，率上海市佛教界为全国范围内的特大洪涝灾害尽心尽力，捐款总数居全国各省市佛教协会之冠，以实际行动向社会各界表明，佛教徒对两个文明建设是有不可磨灭的功绩的。这不但使灾区群众得解燃眉之急，更体现出佛教救世济民利乐有情之旨，座下功德无量，无任欢喜赞叹！”还说：“我会将通过《法音》及有关宣传媒体对救灾工作有突出贡献者进行报道，以彰功绩。”

赵朴老热情洋溢的信，对真禅法师和上海市佛教协会的赈灾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鼓励。在表彰信的激励下，该市佛协的赈灾工作又进一步掀起高潮，取得了更大成绩。赵朴老高兴地于9月26日又亲笔给真禅法师写了第二封表彰信。信中说：“真禅法师道席：上海佛教界救灾热情甚高，既是财施，亦是无畏施，护国护民，亦是护法，无任欢喜赞叹。”“今年灾情特重”、“尚希诸善知识继续发心救助耳。”

赵朴老的信，充分体现了佛教“不为个人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扶贫济世”的佛陀精神，这不仅极大的激励了该市佛协和真禅法师出色地完成了是年的赈灾工作，还指导和鼓励上海市佛协出色地做了其他社会慈善事业，有力地体现了佛教救世济民利乐有情的宗旨。为关怀残疾儿童，上海儿童福利院设立“真禅法师残疾儿童福利基金”，年年进行资助；多次向社会福利事业捐款、捐物；大力扶助贫困儿童，创办真禅学校；出任儿童福利院名誉院长，为儿童福利事业倾注了毕生心血；多次为敬老院及灾区捐款、捐物；支持希望工程、资助社会办学等等。多年来，仅真禅法师和上海玉佛寺就捐助人民币上千万元，受到社会各界的好评，多次赠予锦旗、奖状和捐赠证书。赵朴老1995年底在谈及这一问题时曾说：“佛教救助贫困的慈悲精神，是人道主义精神的体现，对社会形成‘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有难同当，相亲相爱’的社会风尚，使社会变得更文明、更美好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佛教徒应该注意做好这一工作，在这方面上海的真禅法师做得是很好的，他一直重视这项工作。”赵朴老对真禅法师再次进行了表彰。

二、欣喜的赞扬

熟悉赵朴老的人都知道，他办事是特别认真的，效率是很高的。不管是本会的事情，还是外单位或他人求办的事情，只要当时能办的即立即办，从不马虎或无故拖延。真禅法师的办事作风，酷似赵朴老，并曾受到过他老人家的赞扬。

1994年9月11日，传印法师在江西庐山东林寺升座，为表示对这一著名道场的重视和对传印法师荣任方丈的祝贺与关怀，会里研究决定并报赵朴老同意，决定赠送传印法师的贺礼有：绣花祖衣一件，黄縐海青一件，玛瑙佛珠一串，木雕如意一把，说法拂尘一只等。由于时间很紧，上海工艺好，经商定这些礼品决定请真禅法师帮助制做。当我电告真禅法师时，他二话没说，便高兴地答应了。当时我和有关同志均担心，真禅法师工作这么忙，时间这么紧，这些礼品制做工艺又很细，到时能不能制做出来有些不放心。但真禅法师对此特别重视，立即找人研究，并指定专人负责制做，没想到很快就把这些贺礼制做好了。而且工艺精细、价钱便宜，大家看了赞不绝口。当向朴老报告后，老人家高兴地赞扬说：“真禅法师的办事能力是很强的，在法师当中是比较突出的。他既有办事的灵活性，又有办事的原则性，而且扎实、认真，办事速度快，效率高，是很难得的，我们应该学习真禅法师这种工作精神和作风。现在我会各部室要做的工作很多，各级佛教协会要做的工作也很多，工作量很大。会里和各级佛教协会有许多该作的工作还未做，或者做了还未做好。有些该调查研究的问题未调查，对问题心中无数；有不少该解决的政策问题未解决；有的佛协、寺院或佛教院校工作做得很好，也有很好的经验，尚未认真总结推广；在加强自身建设、外事工作以及机关工作上，也有很多工作做得还不够。我们应该有真禅法师的工作精神，他这么大年岁，身体又不好，还那么认真、勤奋，是不容易的，值得学习和赞扬的。”

三、举荐开封相国寺方丈

多年来，赵朴老对真禅法师的工作是满意的，对其是信任的。1992年11月，河南开封相国寺归还佛教界，赵朴老果断地举荐真禅法师担任大相国寺首任方丈。

相国寺经过朴老多年的努力和争取，将该寺和百余名干部、职工统交佛教界管理。其矛盾、问题和经济上的困难是很多的。在决定真禅法师出任该寺方丈时赵朴老曾和我说：“真禅法师工作认真、有经验、有魄力，办法多，请他当方丈最合适，寺院能搞好。”后让我持他老人家的亲笔信，于是年7月22日赴上海请真禅法师并商谈相国寺有关问题。我到沪后，上海持续高温，真禅法师由于过度劳累，心脏不好、血压高（高压240，低压120），正在住院。当我到医院看望他时，法师正在打吊针。他看了朴老的信，听了我的讲述后，沉思片刻无奈地说：“我的身体不大好，年岁大，工作又多，相国寺又很复杂，从我内心说是不愿意兼任该寺方丈的。但想到朴老这么大年岁，费了这么多心血，奋斗了多少年才把该寺收回来，朴老这样为佛教呕心沥血的工作，我不好再讲什么，只有听朴老的安排和决定，我尽力吧！”因怕影响法师养病，我未同他谈工作上的问题就告辞了。

真禅法师对朴老交办的事情历来是抓得很紧的。为做好相国寺的接收和以后的工作，他病未好就出院了。出院后就同我商谈相国寺一个又一个问题。诸如他何时去相国寺？相国寺今后建立什么样的管理体制？寺院僧人应有多少？寺院僧俗工作人员如何搞好团结？寺院班子如何建立？准备何时举行方丈升座？以及今后寺院的建设、职工和僧人的待遇等等，真禅法师想得十分细致周到，且对一些较大的原则问题，态度又很明确。比如，当真禅法师看了河南宗教部门关于相国寺移交佛教界管理的行文中，曾写到“建立相国寺民主管理委员会、主任由真禅法师担任、第一副主任由干部担任”、下设的“行政管理处由行政人员组成”、“待条件成熟后由僧人管理”等内容时，真禅法师明确表示：“寺院领导班子的名称应按中国佛教协会寺院管理办法办，叫‘相国寺寺务委员会’，不叫‘相国寺民主管理委员会’。”当谈到领导班子组成时，真禅法师坚定地说：“‘相国寺寺务委员会’是该寺的权力机构，委员会的主任、第一副主任以及下设的行政管理处主任、第一副主任均应由僧人担任，这些机构的副职可选少量表现好的居士担任，但也不亦过多。寺院的领导班子应充分体现僧人当家作主的权力，体现僧人的意愿，这才符合宗教政策，符合赵朴老的指示，寺院才能搞好。”当谈到寺院“民管会”是个过渡时，真禅法师说：“寺院的方丈不是终身的，我搞几年后将来还得交河南地方僧人，开始就要打好基础，不能把寺院搞成干部、僧人共同管理，如那样僧人纯属陪衬根本无权，寺院也搞不好”。还讲：“说寺管会是个过渡，那什么时间过渡完？开始这样搞以后很难扭转，我不能开这个头。我既当方丈，就要按宗教政策和朴老的意见办，请领导上考虑我的意见。”

研究中，真禅法师对这些原则性问题讲得很明确，反映出法师既有很高的思想水平，又有很高的政策水平，原则性是很强的。当我把真禅法师的意见向赵朴老汇报后，老人家高兴地说：“真禅法师讲得很好，说明我们选真禅法师担任相国寺方丈选对了。解决相国寺的问题，非原则问题可以迁就，但对原则问题我们不能让步，一定要维护佛教界的权益，要按照国家的宗教政策办事。我同意真禅法师的意见，请代我向他问好，让他注意保重。”

当我把真禅法师的意见，同河南宗教部门的领导讲述后，他们说：“真禅法师讲得有道理，原起草的文件也可以修改，相国寺的班子问题不是实质问题，关键是如何把相国寺搞好。我们既然请真禅法师担任方丈，就要采纳人家的意见，再说朴老也同意这么办。”他们还说：“听了真禅法师的意见，感到法师很有水平，政策性很强，办事果断、明确，威望也高，请他担任相国寺方丈最合适不过了。看来赵朴老选真禅法师担任相国寺方丈是费了很多心血的，我们感谢赵朴老，今后一定尽全力支持真禅法师的工作。”

1992年11月初，相国寺隆重举行佛像开光、迎奉藏经、真禅方丈升座典礼法会。赵朴老在百忙中参加了大会，并作了重要讲话，勉励真禅法师再接再厉，把大相国寺建设好。真禅法师没有辜负赵朴老的期望，在他主持相国寺工作的三年中，狠抓了学风和道德建设，对寺院进行了兴建和维修，共耗资2500多万元（均为自筹），使该寺焕然一新，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新气象，受到社会各界的普遍赞扬。

在该寺一派大好形式下，为培养年轻僧人，真禅法师于1995年2月向朴老写信提出辞去相国寺方丈。信中说：“随着年岁的增长，身力愈来愈深感难支，诚恐辜负朴老的重托”、“为培养年轻法师，请求赵会长准允我把相国寺住持辞去，不胜盼祷之至。”赵朴老阅后和我说：“真禅法师主持相国寺工作成绩很大，工作是出色的，为以后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为培养年轻人，照顾他的身体，应同意他的请求，并告其注意休息，工作不宜太累。”赵朴老短短数语，充分肯定了法师在相国寺的工作，作了很高评价，并对法师给予了热情关怀。

四、有求必应赠墨宝

多年来，赵朴老对真禅法师的关怀和支持是多方面的。就拿上海市佛教协会所在地玉佛寺来说吧，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20多年中，赵朴老对该寺给予了多方关怀。真禅法师93年春在中佛协汇报时曾说：“赵朴老对玉佛寺的发展和建设给予了很大支持。玉佛寺的每一点成就与进步，无不凝聚着朴老的心血。朴老曾多次说，玉佛寺在上海佛教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千万要珍惜这所寺院并将其建成一座模范丛林。” 真禅法师还说：“朴老每次来上海视察佛教工作，玉佛寺是他必到之地。每次来他先到大雄宝殿礼佛，再上玉佛楼瞻礼玉佛，后听工作汇报。” 真禅法师说：“玉佛寺曾多次请朴老题字，朴老工作这么繁忙，身体又不好，但每次求墨宝，老人家都有求必应。如，玉佛寺藏经楼的匾额是请朴老题写的；般若丈室门前抱柱上的楹联也是请朴老题写的；1982年，玉佛寺举行100周年纪念法会，朴老又特地题写了‘颂词’,表示祝贺。词中写到：“解放以还，修葺日新；普摄善信，广接嘉宾；时节因缘，不可思议；饶益有情，威光无极；举拂有教，瞻庭有禅；愿众精进，珍兹百年。’对玉佛寺的弘法活动给予了充分肯定和勉励。”真禅法师最后说：“朴老对上海佛教事业及对本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支持，是举不胜举的，难以言述的，永生不忘的！”

赵朴老对真禅法师是这样热情地关怀和支持，对年轻的法师也同样如此。记得早在1997年下半年上海市佛教协会换届前夕，市宗教局的领导想把几位优秀的年轻法师提为市佛协副会长或秘书长，因意见不一来中国佛协汇报。当我向赵朴老汇报这一情况时，朴老表示：“上海对几位优秀的年轻法师应该大胆提拔，让年轻法师挑重担，锻炼他们成长。”朴老还说：“真禅法师在世时，也有这个想法，他在95年初提出辞去相国寺方丈之职，就考虑到培养年轻法师问题。年轻法师是中国佛教未来的希望，对他们不能求全责备，要热情扶持。”

赵朴老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当1998年觉醒法师、慧明法师被选为上海市佛协副会长、照诚法师选为秘书长不久，我因事赴上海出差，临行前朴老关切地交待我说：“上海市佛协换届新选的几位年轻法师都是很好的，你这次到上海要看看他们，对他们的工作给予支持，并转告他们严格要求，努力学修，好好工作，把上海佛教工作搞得更好。”寥寥数语，表现出赵朴老对年轻法师的深切关怀与殷切期望。

真禅法师于1995年12月圆寂后，觉醒法师担任上海市佛协第一副会长（现为会长）、玉佛寺方丈，他和慧明法师、照诚法师等几位年轻法师做佛协领导工作后，工作勤奋，修持认真，要求严格，始终和他们的老一辈明旸法师、真禅法师一样，按照赵朴老的指示和重托，把上海市佛教界的工作搞得更加出色。赵朴老和真禅法师在九泉之下会感到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