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扣冰古佛
寻访扣冰古佛
记得十余年前初来武夷山的时候,时常路经闹市的扣冰巷。那是一条不起眼的狭长小巷。与其说是小巷,不如说是一条把几栋房子连接起来的通道。两旁耷拉着密集的青砖瓦房,偶有青苔爬上潮湿的墙壁,显得几分破落。单从地名的字面和目睹的景况看,无论如何遐想,你都无法把它与一个人名联系起来。
后来从事旅游业的积习让我做了几番探询,才得知这是为纪念唐末五代时一个本土的神僧扣冰古佛翁藻光而命名的。这个古老的小城还用一种同样古老的集会来纪念这个武夷山人引以为傲的和尚,那就是每年二月廿一举办的蜡烛会。可是,古朴的扣冰巷已被改造成了繁华的扣冰街,所幸名字得以传承,但“扣冰”的本义将可能更快地被日渐的繁华和喧嚣所湮没。就象现在一年一度的蜡烛会,实际上已经成为农副产品交易会,尽管这样升平的景象也许是扣冰古佛乐意看到的,但纪念的形式和意义已荡然无存。城市就是这样只能用最无奈的办法来纪念曾经为它缔造辉煌的子民们。传统的民间文化也正是这样被现代的物质文明不断地刷新,不断地蚕食鲸吞,直至最后的阵亡。
皈依佛门,坠入了佛教文化的迷津后,始有机会对扣冰古佛更深入的了解。《五灯会元》、《高僧传》、《指月录》、《神僧传》、《建州弘释录》等重要的大藏经史传都用一定的篇幅记载扣冰古佛的事迹。
作为可以与朱熹、柳永相提并论的本土人物,扣冰古佛并没有得到相当的礼遇。在人们大打“朱熹牌”、“柳永牌”的时候,在人们举办朱子文化节、柳永研讨会的时候,在人们争抢朱熹故里、借鉴柳永生命方式的时候,扣冰古佛依然被闲置在历史的光影中。同样是在八闽这块蓝天下,同样是在五代前后被推上神坛,同样是影响甚众的民间信仰,两位女神的命运却大不一样。不用说妈祖每年都有一次规模仅次于黄帝陵的祭拜仪式,就是临水夫人陈靖姑文化旅游节也被仓山和古田争来抢去的举办。但曾经当过闽王国师,并被五位皇帝六次敕封的扣冰古佛的名字却始终没有被提起过。这位曾为武夷山乃至闽北民众祈雨旸、驱瘟疫、御寇贼,曾被百姓奉为再生父母的神僧,将要被这些百姓的后裔们淡忘,淡出他们的视野,淡出他们的谈资。一名神圣的心灵行者——翁藻光,他的故事、他的身影正渐行渐远而渐消。
每每和武夷山佛教协会会长泽道法师在天心永乐禅寺谈起这些,都深有同感,几次都以一声叹息来结束这样沉重的对话。今年正月有幸陪同泽道师傅走访五夫开善寺遗址,师徒一行无不为开善寺深厚的文化底蕴所叹止。宋代时那里是朱熹与道谦禅师、圆悟禅师焚香沦茗“援佛入儒”而成就理学的地方,朱熹曾在那里拜谒“看活禅”祖师大慧宗杲禅师,可谓大儒名贤云集,高僧大德辈出。管中犹可窥豹,这样一个几乎被世人所遗忘的废墟尚有这么辉煌的历史,更何况天心永乐禅寺、瑞岩寺这样曾与“天台、曹溪并峙”并受皇帝敕封的禅林呢?
有感于斯,泽道法师发心挖掘整理武夷山佛教文化,从编著《扣冰古佛传》入手。为了文化的传承,也为了忘却的纪念。
五月间,泽道师傅带领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寻访扣冰古佛之旅。我们先以古传为依据,按图索骥,依照古佛出家——受戒——参学——悟道——弘法——济世——圆寂的线索,我们做出了“武夷山——福州鼓山——福清黄檗山——闽候雪峰山——南平——建瓯——建阳——浦城——上饶鹅湖山”的寻访路线。
一开始我们手头只有一本雕版印刷的文言文版本《辟支古佛传》。该传是明清时乡贤为纪念扣冰古佛所撰,本来语句就颇为龃龉,再加上几经重刊,错漏不少,区区一万二千字,错别字不下二百个,甚至有诸多用词不当导致意思全然相反之处,给句读和阅读带来极大的困难。为了验证史实,我们师徒一行带上摄像器材、录音设备,多次深入扣冰古佛出生地吴屯,走向田间地头,深入民间,体验民风民情,征集故事史料,影印谱谍经忏。
在武夷山,我们先后参访拜谒了岚谷清潭寺、广福寺、三渡桃枝寺(永丰寺)、吴屯东山寺、排下佛母庵、瑞岩寺、将军岩、慧苑、虎啸岩天成禅院、莲花峰妙莲寺、天心永乐禅寺。这些寺院或是古佛出家地,或为古佛修行处,或为古佛开悟之处,或为古佛弘法道场,有的只剩废墟,有的破败不堪,有的正在修复,有的已得重光。盈虚自有数,兴废总关情,我们在感叹中甑别,在感悟中梳理。古佛的形象在我们对历史的触摸中渐渐显影。
如同坐上时光机,古佛把我们拉进了或古或今的悠悠岁月,也把我们带进了或此或彼的茫茫关山。五月下旬,循着古佛参禅悟道的心路,我们走出武夷山,踏上了古佛杖锡云游的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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