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迦叶尊者回忆录》
《大迦叶尊者回忆录》
——我追随布大(佛陀)四十二年的回忆
释迦摩尼后半生的真实传记
人的生命是永恒的,永远地在宇宙中转生轮回着。带着肉体的这一生,只不过是永恒生命不断轮回中的一世而已,是生命永远的旅程中的一个驿站、一个时空点。而人的自我本性储藏着转生轮回中所获得的一切智慧和经验,自性是人人皆具的智慧和慈悲的宝藏。只要去除我执和私欲,让自己的心时时刻刻、在在处处坚持不自欺的标准,保持常乐我净的安祥状态,并以这样的心态来思想、学习、工作和生活,那么每一个人都会活得心安无愧、幸福圆满。
布大(Buddha,汉译“佛陀”)时常教诲人们,人的幸福,唯有心安而后可得,而唯有发露每个人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和根本慈悲,才能得到真正的心安。
慈悲是止恶扬善的伟大力量,它是最伟大的神通。人经离执、去执而到达无执的境界后,才能发露自己内在的圆满智慧和纯粹无杂的慈悲心,这种境界就称为涅磐。涅磐,是寂静的意思,也就是心不再发露由我执引起的阴暗心念的状态。当人的阴暗念头越少,由阴暗念头引起的阴暗行为也就越少,我执也就越弱,我执越弱,人便会离执,进而去执,最终达到完全无执的境界,这时候,人才会得到真正的心安。
布大所说的“八正道”,是人能够发露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和真正慈悲的唯一途径。这种心安的实态与幸福的根源,不仅使人明白人生的目的和生命的意义,还能够令人完成今世生而为人来修正自己偏颇个性的使命,完全活在人生的责任和义务之中。惟有如此,人才能体验到生的欢喜。
但愿您能从本书中看到生活在众生当中的布大的身影,沐浴布大救济众生的慈悲甘露。
八 正 道
公元前619年的八月十五日(农历),在古印度东南方麻嘎拉国的乌尔贝腊森林西端,靠近尼莲禅河的一棵菩提树下,卡比拉城的太子国拉玛·悉大尔腊(现译乔达摩·悉达多)大彻大悟了。他经过了将近六年的访道苦修,一无所成,于是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彻底地找出一个人能真正获得心安幸福的道路。然而,究竟一个人怎样才能获得真正的心安幸福呢?是物质享受吗?他本人是一位太子,物质享受够多的了,可是为何无法获得长期的心安、满足呢?那么是否要靠种种苦修才能得到呢?
当时的印度有非非教,是尊火为神的宗教,整天在烧火祭拜;还有佳以那教,主张不杀生、不吃荤;婆罗门教,专门研究吠陀经,以理论见长,很喜欢争辩;利牙腊教,专事苦行,整天赤裸着身体烤火,或躺在玫瑰茎堆上,让刺刺伤身体,忍受痛苦,以求灵魂的解脱;瑜珈术,以禅定冥想为为最高修炼内容。其他还有许多宗教和修行方法,其中比较大的宗教就有四十种以上,国拉玛·悉大尔腊太子都一一求教过了,六年当中,没有一种让他能获得真正的心安,能令他诚服。
于是,他就坐在乌尔贝腊森林的菩提树下,要自己以大自然为师,去发现真正能够达到心安的正确捷径。
他决定如果不能彻悟,就不再离开树下座位,因此捡了很多芒果及树枝,准备了水等,要做一次生死的冥想,以期大彻大悟。
他要把自己活到今天三十五岁的一切,彻底地进行反省。但是要反省自己往日的生活,必须有一个标准来衡量其正确与否,到底用什么标准呢?
他想:人是生活在这个大宇宙中的,比起心中有许多葛藤的人类来说,大自然的一切就比较纯真。太阳无偿地普照着地上界的万事万物,并没有要求万事万物回报它;水是万事万物不可或缺的,而水总是向下流,又能够维持其水平状态,恒河带着泥沙默默地流向大海,最后污泥沉到海底,自己却依然清净……。人是否也应该像大自然的这一切一样没有私心,彼此相扶相助呢?是否也要保持这种无我的状态呢?人之所以痛苦,是否都因逞一己之私而来?如果把私心除去,是否也可以像大自然的万生万象一样相扶相助、相辅相成,从而造福人群呢?
人痛苦的原因,是否出于不顾他人只为自己着想呢?只为自己着想,是偏执、是极端。那如果不为自己着想只为他人着想呢?牺牲自己,没有自己,这样的人生是否也是极端呢?怎样才能两全其美,自己好的同时,他人也获得好处?不只为自己,也不只为别人,是否有双赢互利的办法?太阳无私的给地上界阳光,才显得它的可贵啊!它是否因此而损失了?没有!千古以来,它一直散发出光和热,没有休止;而水呢?恒河的水被阳光蒸发,变成云雨滋育地上界,又回到恒河,这样地轮回,永无休止!
那么,人是否应不执着一己的立场,也不只站在别人的立场,去除人我之分,而相扶相助、相辅相成呢?不存一点私心,不只为自己,也不只为他人,站在绝对客观的“咖拉士巴”(中道)立场,就能合乎大自然的法则吗?
于是,国拉玛·悉大尔腊太子找到了反省自己人生经历的是非标准,那就是客观的立场——“咖拉士巴”(中道)。
没有私心,不只为己;没有人我之分,也不只为别人牺牲自己。在相扶相助、相辅相成中,舍去人我的两个极端立场,没有人我之分,完全合乎大自然的法则,人、我、自然万物三者合为一体,人与人之间就不会有相侵相害的事情发生了。这样的话,心里就会平静了。
如此以中道来衡量自己的过去及万生万物的时候,人就会发觉自己的很多偏私的实际情况了。
太子国拉玛·悉大尔腊以中道为标准,在反省自己的人生经历中,彻悟到八条追求心安幸福的正确捷径(即八正道)。
他以中道为标准,花了整整二十一个晚上持续不断的反省,终于在八月十五的清晨大彻大悟,悟明了宇宙人生的真相和法则,从而“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发露了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于是,卡必拉城的国拉玛·悉大尔腊太子成为了布大(佛陀,彻悟宇宙法则而到达宇宙即我境界的人),也成为了“阿波娄开依迭·秀巴腊”(观自在,到达观通三世、无所不知境界的人)。然后,布大就把他彻悟的宇宙法则中,可供每个人实践并获致心安幸福的方法,归纳为“察知得很正确”(正见)、“思考得很正确”(正思维)、“说得很正确”(正语)、“工作得很正确”(正业)、“活得很正确”(正命)、“奋励得很正确”(正精进)、“愿望得很正确”(正愿)、“安定得很正确”(正定)八条正确的捷径。
这是人类来到地球四亿年以来,地球上出现唯一能使人“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发露了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的方法——八正道的由来。由于布大出身夏古瓦·浦投腊(释迦族),所以就被称为夏古瓦·穆尼·布大(释迦牟尼佛,即布大是释迦族的奇珍之意)。
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摩诃般若波罗蜜多)
布大三十九岁开始,时常告诉人们:
“一个人要获得真正的幸福,一定要将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发露出来。为什么呢?因为人的真正幸福,一定要以心安为基础。人世间的事情,在原因与结果之间都存在着缘,缘是使因变成果的一股推动力。如果不明白缘的道理,人就会产生被命运作弄的感觉,甚至悲观失望。只要将缘搞清楚,人就会知道未发生的事情。因为人生的一切遭遇都是结果,都是有前因的。原因一定要靠缘来推动,才能变成果。了解了缘,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了解了缘,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是不好的因,就要靠好的缘来避免这种恶因变成果报,这样去做,人生的前途就不会再有痛苦的结果了。”
布大就这样把人能安心的基本条件,归结于明白“缘”这一件事中。
布大又说:“要探寻缘,只有发露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并使用她。你们看污泥里的莲花,不管生长在多么肮脏的沼池里,不仅能开出一尘不染的圣洁花朵,而且连它的叶子都不染污泥。人也是一样,人的身体有很多肮脏的排泄物,但那只是肉体而已,人还有一颗一尘不染的真正的心,再坏的人也无法欺骗自己的这颗本心,她才是一个人真正的自己,她就是一个人的本来面目,毫无瑕疵、圣洁永恒,她就是‘麻哈巴尼亚’。人必须时时发露无法欺骗自己的那颗本心,使她成为自己的主人翁。”
布大有一次在麻嘎拉国的首都腊佳谷利哈(王舍城)说法的时候,就特别强调这一点:“不要烦恼,不要担心,最会乱人心的莫过于烦恼、担心。人所以会烦恼、担心,就是他不晓得自己的伟大,人都会成为‘秀巴拉’(达到观通三世境界之人,即观自在者)的。人是要让自己的生命成熟才生到地上界来的,人要怎样才能变得成熟呢?唯一的办法就是‘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发露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
布大接着说:“我在乌尔贝腊森林大彻大悟,所悟到的实际状况,就是‘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麻哈巴尼亚’人人皆有,所以你们要遵从我所说的去实践,不要依赖什么形式去修行,只要在日常生活当中,时时发露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这就是皈依我了!”
因此,当时许多印度人就把“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称为“巴沙体·布大”(皈依佛,即遵从布大的教诲去实践的意思)。
咖拉士巴(中道)
布大四十九岁的夏天,在弥嘎拉亚(鹿野苑)的芒果林说法的时候,说到“塔尔玛”(法,即宇宙法则)的真义。
布大说:“十四年来,我已在十二个国家(当时印度共有大小十六个国家)说过法。我所说的,并不是我自己发明的,而是本来就存在于‘麻哈·看体’(大宇宙)中的‘塔尔玛’(法,即宇宙法则)。这是我的‘麻哈巴尼亚’的内涵。你们不要小看自己,不要以为‘秀巴拉’是特殊人物的专利,人人都能成为‘秀巴拉’的,人人都有‘布大·葩拉迪开义’(佛性,即成佛的可能性)。只要你们将我所说的好好地去实践,真正地去做,就一定能够达到‘秀巴拉’的境界。现在我来谈‘塔尔玛’。”
于是,布大就说起他三十五岁的秋天,在乌尔贝腊森林大彻大悟的情形:“当时我在丕葩拉树(菩提树)下,决定如果不开悟,我就不再站起来。坐到第四天的清晨,天刚亮不久,突然我听到一个女孩的歌声。那一首歌我在卡比拉城(布大的家乡)也常听侍女们在唱,我也会唱,但我出家以来六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想起这首歌。歌词是这样的:
弦啊弦,发出好琴音。
太紧了,音僵;
太松了,音懒;
不紧不松,音美妙。
太紧了,音僵;
太松了,音懒;
刚好,刚好,音美妙,
刚好,刚好,音美妙。
当时这歌声让我愣住了,我想:六年来我枉费光阴了,为什么还在执着于非开悟不可的极端想法呢?大错特错了!这首歌,六年来我为什么没有想起过?——是啊!什么都要刚刚好,那不就是没有执着的状态吗?那不就是‘巴沙体·塔尔玛’(皈依法,即遵照宇宙法则去实践的意思)吗?大宇宙中本来就存在着这‘刚刚好’的道理啊,这样太阳才不会和其他星球相碰撞,适得其所,适运其力而不冲突,这不就是大宇宙的‘丕阿夏’(调和)吗?啊!调和啊调和,这就是‘咖拉士巴’(中道,即不偏不倚、无挂无碍、适得其用而毫无所执的状态)啦!啊!我终于悟到‘塔尔玛’了。”
布大彻悟宇宙法则的根本——“中道”了。而后,在他说法四十五年的漫长岁月里,贯串着他说法内容的就是“中道”。
杰大贝那的雨声(祗园精舍的雨声)
西拉巴苏帝(舍卫城,寇沙拉国的首都)的富翁思拉大捐献的杰大贝那(祗园精舍),由麻哈·蒙嘎拉那(大目犍连尊者)和亚萨督建完工后,布大在四十四岁那年的春天从贝尔贝那(竹林精舍,在麻嘎拉国的那兰拉附近)迁移到祗园精舍居住,而竹林精舍由夏利·普投拉(舍利弗)暂为管理,并继续帮布大说法。
布大对祗园精舍的环境非常满意,开始在那里说法。当时卡西国的巴拉蒙(婆罗门)教师巴巴里的十七位男女弟子也尊布大为师,跟随布大来到祗园精舍。巴巴里的女弟子迈托勒亚(即俗称的弥勒菩萨,她在天上界的境界是如来,称为米娄库如来,是女身)就担任祗园精舍的管事,一方面向女众说法,一方面带领比丘尼负责后勤工作。
布大到达祗园精舍的第一场说法,就是说“夏巴拉利·投”(察知得很正确,即“正见”)。
布大对弟子们说:“人所处的环境,有很多的事情会令人不满意和烦恼。人与人之间,都互相猜疑、提防、排斥,只看到对方的过失与缺点,所以都戴着假面生活。其实,像现在外面下着大雨,哗啦啦的雨声听起来有时候会让人心烦,觉得很吵闹。但是如果你们的心,能够很调和的话,雨声自自然然就变成‘卡拉波士帕’(菩萨界的颂歌)了。”
当时在座的麻哈·卡夏巴(摩诃迦叶)、麻哈·蒙嘎拉那(大目犍连尊者)、麻哈·那阿玛等诸大弟子,都随着布大的话把心调和起来,果然,大家把心一调和,雨声就变成菩萨界的颂歌那样美妙了。
布大接着说:“雨声就像这样会随着一个人的心境而听起来不一样。当你们心情高兴的时候,外面再吵,你们也不会觉得吵闹;你们心情不好的时候,人家对你轻声细语,你也会觉得很讨厌。同样是声音,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产生呢?这是因为你们不明白声音的本质。声音本身,并没有好听、难听,它是大宇宙中的一种韵律,像风一样,没有丝毫要损伤万生万象的私心,不是要让你们难受才大声或小声,它只是自然的韵律,谈不上善恶、美丑。好听、难听,只是感受它的人的心态不同而已,也就是说,听雨声是否讨厌,和雨声本身毫无关系。问题的症结,在自己的心态,而不在声音。人间的一切都是这样的。”
布大接着问弟子:“乌巴恰(舍利弗的哥哥),你说说看,大宇宙中的万生万物之间,是互相喜爱、容纳的还是互相讨厌、排斥的?”
乌巴恰本来是婆罗门教中的杰出人物,精通贝大经(吠陀经),可是经常会问布大很唐突的问题,例如人为什么只活七、八十岁,而不多活三、五百岁等。他突然被布大点到,那个坏习惯又显露了。他回答布大说:“布大,我想,它们是互相喜欢而又互相排斥的。花开得漂亮会引来蝴蝶,蝴蝶飞来采了花蜜后就不理睬花了,这就是互相喜欢又互相排斥。”
布大说:“乌巴恰啊!你每餐吃完后,是否继续端着你的钵呢?”
乌巴恰说:“没有啊,布大。我吃完饭后都会把钵洗干净,然后装进囊里。”
布大说:“那么当你把钵装进你的囊里,你是在排斥钵呢还是不需要它了?”
乌巴恰说:“布大,我没有排斥它……。”他说到这里,发觉自己又闹出笑话,话说不下去了,只好垂着头坐下。
布大说:“乌巴恰啊!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这就是人生苦恼的原因啊!没有把显露在你人生中的每一件事情的真正原因察知清楚,才会造成你这样尴尬,让你心里难受。不能把人生一切遭遇的原因和真相察知清楚,是人生之苦的起点啊!比丘、比丘尼们,你们明白了吗?”
布大接着说:“其实大宇宙间的一切现象都是互相包容和喜爱的。根据它的需要互相包容和喜爱,同时呢又不执着于这种状态。再相亲的两个人,也无法天天在一起;我们吃下去的食物,也不会呆在我们胃里一直不动。因需要而相辅相成、因喜欢而相扶相助,同时又不执着于当时的人、事、物,不停顿在某一种固定的状态,这就是宇宙中的诸行无常(一切皆在运动变化中而不中止)啊!一个人如果明白了诸行无常的道理,就不会执迷了,就能很清晰地察知自己人生一切遭遇的原因。将自己人生途中所遭遇的一切原因,都能够很清晰地察知,就叫做‘夏巴拉利·投’(正见)。”
那天晚餐后,布大又对诸大弟子说:“正见,是一个人要发露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的首要方法。如果把自己人生遭遇的原因,很清晰地察知清楚,就可以将自己今后的人生不好的遭遇防患于未然了。这是寻求真正心安的第一条正确捷径。”
心 的 太 阳
布大在祗园精舍居住了将近四个月,有一天下午要为西拉巴苏帝(舍卫城)的商人说法。商人们聚集在讲堂里席地而坐,召集这一百五十位商人的是阿沙季和麻哈·蒙嘎拉那(大目犍连尊者)两位比丘。祗园精舍的讲堂是四方形的,一边长约四十公尺。坐在第一排的有麻哈·那阿玛、麻哈·卡夏巴(摩诃迦叶)、寇士达尼亚、阿沙季和麻哈·蒙嘎拉那等大弟子。
布大说:“名与利是最容易使人迷惑的。名之可贵,可贵在众望所归,以及能将自己的善行扩展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使人人都能因为做一个好人、因为各自的善行而获得心安的生活。因此,名望不是自己去追求得到的,是因为自己的善行,因为自己堂堂正正、无愧于天地的做人,而获得大众的敬佩和向往自己的言行,自自然然地将心归向自己,所获得的威望。名望是因为大众敬佩而赋予他的,当一个人的思想言行能够感化大众的时候,大众自然会效仿他去实行。这个时候,一个人的善行所传遍的地方,就是他名望所及的地方。这样才是真正的名望,绝不是靠执着追求得到的,它是自己善行的回音。这一点请诸位要很清晰地搞清楚。”
布大接着说:“利,就必须更加注意了。诸位都是以经商为业、谋利为生的。生意这两个字,就是要给予生机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的经商谋利,是为了要给别人生机,在给予别人生机当中,获取自己的生机。这一点请诸位要很清晰地明白。绝不要变成只为自己的生机、利益,而不顾他人、剥削他人,这样就失去做生意的意义了。如果诸位是这样做的话,就是在种下恶因,将来会收获恶果的。别人也不会长期继续任你们剥削下去的。社会的可贵,在于相扶相助、相辅相成,社会绝对不是为了相互侵害而存在的。不要拿绳子勒紧自己的脖子,不要拿枷锁绑住自己的四肢,人不是为此而生到地上界(现象界)来的!人之所以生到地上界来,是为了在相扶相助、相辅相成中,努力修正自己的业(偏颇的个性)。一个家庭中的兄弟姐妹,也是为这个目的存在的;亲戚、朋友、师生等人间的许多人事关系,都是基于这个目的而存在的。所以请诸位千万不要把自己孤立起来,活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人所生存的世界只是宇宙的一小部分而已,人也是宇宙中的一份子,而且是宇宙中最主要的份子。所以人才有成为‘秀巴拉’(达到观通三世境界之人,即观自在者)的可能,人才会变成‘巴乎拉芒’(梵天,即大菩萨以上境界的光的天使)。请诸位多多珍重自己内心的智慧和慈悲,这是我们生而为人的目的。人是为了完成生命的觉醒与圆满,而永远地在我们的老家(魂的故里)‘思普拉阿腊’(天上界)和这个地上界之间往来,以形成宇宙的法则——‘沙姆·沙腊’(转生轮回)的。”
“诸位如果明白了真正的名望和利益的意义,你们就会真正地发挥你们的才能,去服务人群、帮助大众。能够明白自己谋生工作的存在意义,一个人就能在谋利当中赢取名望了。像这样,谋利本身若能等同于行善行为,那么名望就自然会返归其身的。这是人间获取真正名利的捷径,惟有这样才符合宇宙法则。当一个人活在宇宙法则中的时候,真正的心安幸福就已经来到家中了。”
布大环视着这一群舍卫城商人中的顶尖人物,以很有力的口气说:“你们是否想过,当你们在剥削人家的时候,被剥削的人家里,孩子正在啼哭,父母妻儿正在饿肚……,你们想到没有?为什么没想到?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只想自己,只想自己获利、快活。下雨天是看不到太阳的,同样的,当你们让人家呻吟、流泪的时候,你们心中的太阳已被他们的呻吟和泪水掩盖了!请诸位牢记住我这句话,不要让别人呻吟、流泪,他们的呻吟和眼泪就是失去你们自己心中太阳的原因。心中的太阳一失,一个人就没有心安幸福可言了。所谓心中的太阳,就是转生轮回中永远不变的你们的‘力密卡’(真正的自己),而幸福就存在于你们的‘力密卡’中。”
每当布大向利欲熏心或心怀恶意之人说法的时候,他的言魂中就发出很强烈的光,射进听众心中。当时坐在第一排的诸大弟子,都能以心眼看得很清楚这种强烈的光。因此,当时的印度人把它叫作“蓬·托利阿”(狮子吼)。从布大五十七岁的秋天起,每当他在“蓬·托利阿”的时候,在他周围四“由佳那”(由旬,即步行一天的行程)的地方,就会发生地震。
布大接着说:“人的所作所为,都是由他的心念形成的。当你们在经营事业的时候,你们的工作只是你们的心念内容形式化了而已。当你们能够明白我刚才所说的名和利的真正意义,并去实践的话,就等于你们的心念在净化了。如果你们表现出来的是善行,那么你们作为行善动力的心念,就一定是慈悲了。通过自己的行为来找出自己所发露的心念,一个人就能找到自己所作所为的根源。这样时时约束自己的心念不趋于邪恶,心魔就不起了。很多沙楼门(沙门,非佛陀僧团的出家修行者)之所以会遭遇魔难,是自己的心魔招感麻拉阿(魔,即死后展开地狱生活的人)所致。”
最后,布大微笑着对大家说:“诸位!请大家从自己的所作所为,去发现你们言行的原因和心念的状态吧。当你们的心念保持着阳光普照时的那种太阳的光和热——怜悯、同情、关心的时候,你们的周遭一定没有呻吟和眼泪,一定只有欢笑,只有欣欣向荣而已!这个时候,你们就会明白真正的心安幸福是什么了。这就是求心安的第一条正确捷径‘夏巴拉利·投’(正见)啊!”
舍卫城的商人们,有的因感到内疚而潸然泪下,有的感激布大指明迷途而号啕大哭。啊!“布大·卡塔利·库拉巴士布”(佛度有缘人)!诸弟子的脸颊也都垂挂泪珠,和布大所发出的满堂的光,相为映亮。
帕地开伊·阿卡萨·塔尔玛(因果法则)
布大四十九岁那年,印度北部战乱纷纷。西北部的寇沙拉国屡战屡败,为了鼓舞士气,用许多女修楼拉(奴隶)去慰问库夏托利亚(武士),而且给武士很多特权,如让他们白吃、白拿商店货物等,使得首都舍卫城的商人怨声载道,有的关门大吉,有的迁居到南方国家去,其中跑到东北部的巴吉国首都贝萨里的人最多,甚至有的跑到东南方的麻嘎拉国的商城那兰拉去。
当时布大正带着六百名弟子,从舍卫城到他的家乡卡比拉城去,想要奉劝父王秀都·拉那不要参与战争,秀都·拉那国王虽然仁慈,但迫于情势,正处在被动无奈境地。布大走到伦比尼(蓝毗尼,卡比拉城西南方,布大出生之地),重踏自己出生之地,想起母后玛亚·谢开伊亚(摩耶夫人)因生自己而去世,感慨万千。于是布大和弟子们在芒果树下稍作憩息,找一个适当位置开始沙玛呀(三昧,或译三摩耶、三摩地,即光子体可随意脱离肉体的意思)了。
麻哈·蒙嘎拉那(大目犍连尊者)、麻哈·卡夏巴(摩诃迦叶)、麻哈·那阿玛等大弟子环绕布大而坐,也各自开始冥想。黄昏后的天空乌云密布,好像快要下雨了,可是布大并没有留意这些,只是静静地冥想。
麻哈·那阿玛轻轻睁开眼睛,看到黑暗的四周静得出奇。他想:“怎么今天四周特别寂静?”惯于露宿的布大桑嘎(佛陀僧伽,即佛陀的团体)也很少遇到这么寂静的入夜时分。于是,麻哈·那阿玛独自在心里嘀咕,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麻哈·蒙嘎拉那的心眼,突然看到巴互拉满(梵天,即大菩萨以上境界的光的天使)阿蒙站在布大旁边。他想:这位巴乎拉芒的驾临,一定有所指示,而且和现在出奇的安静肯定有关系。于是就调和心境,想看个究竟。
巴乎拉芒阿蒙静静地站在布大身旁,大约过了五分钟,布大才睁开眼睛,开始和阿蒙说话。
布大说:“阿蒙,谢谢你的驾临,我知道我的做法是没有结果的,可是我不忍心看着人们流离失所,远离家乡另谋生计。人与人之间应该是相扶相助的,不能为了鼓舞士气而置百姓于不顾,所以我才想去请父王助一臂之力。”
阿蒙微笑着说:“布大,你的慈悲心我很清楚,但这不是塔尔玛(法、宇宙法则)的内涵。虽然帕沙卡帕国王的做法是违背天理的,但法的内涵是有其因果法则的。人所遭遇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的。如果你的慈悲可以救得了任何人,那么是否宇宙中的法则就失去了其万古不变的本质和规律了呢?不可能这样的!你的慈悲就是宇宙法则的表现,既然如此,怎么可以和这种法则有所出入呢?”
布大感慨地说:“这我当然明白,但我总是不忍心见人受难而不救?”
阿蒙说:“布大,可救的唯有人的心啊。舍卫城的许多商人平时只顾自己剥削穷人,才会有今天的果报;很多女奴隶也是忘记了自己降生人间的目的,受环境影响,心中充满怨恨、无奈,才招来这种果报的。即使你想救这些受战乱之害的人们,也将无法遂愿的。”
阿蒙流着眼泪一句一句慢慢地说着。他和布大的对话,周围的几位大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麻哈·卡夏巴在心里想:“大宇宙间的因果法则,连布大也无法挽救。阿蒙的及时驾临,并非为了告诉布大这个道理。这个道理布大怎么会不晓得?阿蒙是不忍心布大为了‘开以拉巴’(众生)伤心才来阻止的。有时候真会令人怀疑:慈悲的力量比‘阿巴司开以’(罪孽)要小?其实在大公无私的因果法则之下,种下的苦因,就必须自己承受苦果,这样才不拖累别人,才是佛天的慈悲啊!”
阿蒙轻轻地向麻哈·卡夏巴点点头,微笑着说:“卡夏巴啊,你想的是对的。可是你所想的内容,比布大所想的浅显多了。法是慈悲的,不过法的慈悲,是慈悲在大公无私、绝对的公正不阿。布大的慈悲,是希望因果法则的范围更为缩小。换句话说,布大的慈悲是要使人们所遭受的恶果,止于最低限度。”
布大环视着弟子们说:“刚才,你们中有几位看到我和阿蒙的对话了,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既然有这个机缘,我就说给你们听吧。”
随着布大的声音,梵天阿蒙的影子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很强的光。这位时常驾临和布大沟通的梵天,又回到天上界去了。
众弟子静听着布大的教诲。夜已来临,刚才密布的乌云已经散开,夜空有几颗星闪烁着,但是没有月亮。
布大说:“比丘们,大宇宙间的因果法则,就是佛天的慈悲。多年的战乱,使人们生活在不安与动荡之中。于是,人们的心里充满了很多‘泊叟勃’(阴暗、黑暗)的心念(如不满、愤怒、嫉妒、贪婪等等)。种下了这种恶因,就要自己去承受这种恶果,这种因果循环只发生在每个人自己身上,这是刚才梵天阿蒙所强调的。而我是想改变这种果报,让它止于最小,并且想用另一个‘沙季’(光明、幸福、吉祥)的因所造成的善果,来抵消人们遭受恶果的程度。因此,我的这种慈悲并没有和法冲突。阿蒙只是来告诉我,人们所种的恶因,已大到不能用这种方法来挽救。一粒种子必有一个果实,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原因变成结果,可弥补和挽救的办法,就是种另一个善因来收获一个善果,让此善果产生在先前要遭受恶果的人身上,这就是我常说的‘巴士部’(缘)啊。”
布大这样一说明,麻哈·卡夏巴才明白刚才阿蒙对他所说的话,他想:“难怪这位伟大的梵天说我的想法浅显了,实际上布大的慈悲与法的慈悲原本就是一体的啊!”
麻哈·那阿玛很恭敬地请问布大:“布大,如果要显露宇宙间因果法则的慈悲,要怎么样去做才最明显呢?”
布大点头微笑,然后仰望天空,慢慢地伸出右手,指着天上一颗最大的星星说:“那阿玛啊,你看那颗星,为什么比其他星星大呢?”
麻哈·那阿玛回答布大说:“布大,因为那颗星射过来的光,比其他星星多。”
布大笑着对麻哈·那阿玛说:“是啊,是因为那颗星射过来的光多啊。”
布大接着对弟子们说:“当一个人所种的原因是光明的话,结果当然也是光明的。因为所含的光越多,结果放出来的光也越多。比丘们啊,要彰显法的慈悲,只有时时种下光明的心念,通过因果法则所形成的结果,当然就只有‘沙季’(光明、幸福、吉祥)了。这不就是显露出法的慈悲了吗?比丘们啊,今晚虽然多跑这一趟,但是让你们有机缘明白这个道理也是值得的。请你们记住这个道理,并努力在心田时时种下‘沙季’(光明、幸福、吉祥)的心念,这样在你们的人生路途上所要收获的就都是‘沙季’(光明、幸福、吉祥)的结果了。这就是求心安的第二条正确捷径‘夏巴拉里·阿帕达’(思考得很正确,即正思维)。”
乌云尽散,满天的星星闪烁中,麻哈·蒙嘎拉那和麻哈·卡夏巴看到梵天阿蒙站在夜空,向他们点头微笑。
心 湖
库西那嘎拉(麻拉国北部的小城,布大逝世之地)的冬天气候最温和,从黑以莫拉亚·沙卡拉(盖雪山,即今喜马拉雅山)吹下的凉风让人觉得很舒服。这里是前往季别度(西藏)的必经之路,虽然没有舍卫城的繁华,但也自有一种小城的味道。
快到年底了,当时的印度并不像我们中国一到年底大家都忙着过年,当时的印度最热闹的季节是五月和十一月,因为在这两个月里,各种宗教的祭拜特别兴旺,其中以非非教和卡拉嘎教最热闹。非非教就是拜火教,他们的祭坛有两米高,燃烧着木柴,供信徒们祭拜;卡拉嘎教以绕城游行为主要仪式,像现在的化装游行一样,每队有百人以上,一游行就是三、四个小时,同时吟唱着一种低沉音调的歌,边走边敲响各种器具。老百姓们都停下工作,整天在观看,或供养他们各种食物。
从十一月八日开始的宗教祭典,历时二十一天后,到十二月初结束,但库西那嘎拉附近,还会留下许多这种宗教仪式的痕迹。
库西那嘎拉西郊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刚好在苹果林旁边,向北望去,可看到许多山丘,鸟叫声特别清脆。布大带了将近四百位弟子,昨夜来到这个池塘边休息。
树林中很多老人在炼瑜珈,或在冥想,也有巴拉蒙(婆罗门)教徒围成圆圈在听教师讲解教义。
有的沙楼门(沙门,非佛陀僧团的出家修行者)看到是布大桑伽(佛陀僧团),就靠近布大和比丘们(布大亲自为佛陀僧团的出家人取名为比丘、比丘尼,以区别当时非佛陀僧团出家人的称呼——沙门,当时的印度有一句话叫做“西大·比卡里”,意思是倒掉心中不要的东西,诸如烦恼、伤心等等,而跟随布大出家的人就是为了倒掉心中的污垢、去除烦恼,所以布大根据“比卡里”把跟随他出家的人称为比丘、比丘尼)的周围,欲聆听布大的说法。自从布大五十岁以后,这种现象就越来越多了。起先抱着怀疑和轻蔑态度的以婆罗门为主的各教派,看到布大十几年来到处说法,解决了许多老百姓的实际困难,医好了很多病人的顽症,他们开始对佛陀僧团另眼相看了。
布大经常告诫弟子们说:“人人都有一颗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大宇宙中只有自己这颗不能被欺骗的心最可靠,只要能时时将这颗不能被欺骗的心,作为自己人生旅途的向导,一个人就必定会心安幸福的。不要因为人家以轻蔑的眼光看你、以怀疑的态度对你,你就想向他们解释,想要他们了解你所知的宇宙法则,事实并不那么容易。更要记住,不要争论,争论的目的在赢别人,赢别人的结果,你所获得的只是‘卡波西恰’(增上慢)而已。增上慢并不会令你们获得心安幸福,只会得到一时的空欢喜。空欢喜,是心安幸福的内容吗?真正的幸福唯有心安才能达到。”
半个月前,麻哈·蒙嘎拉那(大目犍连尊者)到舍卫城说法的时候,和一位婆罗门教师辩论。等回到祗园精舍后,布大以慈祥的目光看着他说:“寇利达(麻哈·蒙嘎拉那的本名)啊,你和人家争辩虽然赢了,你的心是否比以前更安祥了呢?”
麻哈·蒙嘎拉那垂着头轻声地回答布大说:“没有,布大。我一辩赢,心里涌上的只是懊悔。明明晓得争论只增强自己的执着,可是一碰到对方发出荒唐的问话,我就控制不住急着想让他知道真正的宇宙法则,因此就争辩起来了。”
布大安慰他说:“寇利达啊,不要执着于输赢。输了,心里难受;赢了,一场空欢喜,让内心无端起一阵风波,这样离开安祥已经很远了。你那样喜欢赢人家,怎么不让真正的你获得真正的胜利呢?真正的你,就是你那颗光明的不能被欺骗的本心啊。当真正的你获得胜利的时候,你听到人家的话不符合宇宙法则时,你光明的本心,就会发出光芒来可怜对方、同情对方。这样,你的心一定只有一片安祥。这个时候,寇利达啊,你就是真正的胜利者,因为你已经战胜了自己。”
从垂着头的麻哈·蒙嘎拉那的眼角,滴下点点泪珠,落在脚前的地上。
麻哈·卡夏巴的心眼看到布大的后光已罩住整个苹果林,尤其是布大背后的麻哈·西开依拉显得更加光亮,这是布大要开始说法的前兆。
布大睁开眼睛,发出伟大智慧的光芒,环视了弟子们和弟子周围三五成群的沙门,频频点头。
跟随布大不久的麻哈·卡佳那(摩诃迦旃延),坐在麻哈·卡夏巴和阿沙季后面,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布大的一举一动。因为对他来说,布大是母亲的救命恩人。麻哈·卡佳那的母亲把他经营的油店的一桶油不小心点着了,烧伤了全身,胸部伤得特别严重。当时印度最有名的神医给巴又远在麻嘎拉国的乌尔贝拉,远水救不到近火。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布大带着麻哈·卡夏巴和麻哈·那阿玛两位大弟子来了,只用了一杯茶的工夫,布大以伟大的力量,治愈了他母亲的全身烧伤。因此麻哈·卡佳那无比感戴布大的大恩大德,把油店让给堂弟经营,在母亲十二万分的赞许下,拜布大为师,跟随了布大。
布大开口了:“‘夏帕拉拉!夏帕拉拉!’(可慰!可慰!这是布大对弟子们说法,每当有沙门或其他宗教徒、修行者来旁听时,布大一开始说法就会这样说。)诸位,请看看我背后的池塘,凉风拂过,水面会起很多细细的波纹,等北风吹来时,水面的波纹会变得很大,而当风和日丽时,水面就像明镜那样一波不起。人的心就是一片湖泊、一面池塘,心里没有风雨的时候,像明镜那样平静、安祥。平静、安祥的湖水并非就是死水,其中依然活跃着生命。水的生命是维持水平的动力,水面没有波纹、浪花的时候,心湖的水维持其水平的动力正是最大的时候。心湖的水,维持其水平的动力最大,就是你们的那颗不能被欺骗的心显现最大力量的状态,也就是你们最接近自己在天上界时候的状态,那就是你们的‘麻哈·巴尼亚’(摩诃般若)啊。‘麻哈·巴尼亚’就是要长期地维持你们的心湖平静、安祥的状态,才会显露出来。换句话说,如果你们要想获得‘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即发露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的话,唯有将你们的心湖,保持一段时间不起波浪,才有可能。心湖不起波浪,同时又有维持水平的动力,就是说你们的心不起‘婆叟波’(黑暗)的心念,而显现法的本质——慈悲和同情。不起波浪,并不是不要思考、不要产生心念。大宇宙中的万生万物都是‘夏瓦拉·卡尔玛亚’(诸行无常,即一切皆在运动发展之中而不停止)的啊!一个人不思考、不产生心念,那就和宇宙法则、自然规律冲突,就和内在的慈悲、同情冲突,这样哪里还会有幸福可言呢?当然心就不安了。”
“布大今天所说的,实在是太可贵了。跟随布大已经十一年,虽然其中有将近四年在外帮助布大向大众说法,可是一回到僧团,大部分的时间我都跟随在布大身边,然而从未遇到像今天这样难得的言魂。不仅布大说法的内容可贵,从布大全身发出的以及其言魂射入听众心里的光芒之多,太难得、太可贵了。这是否另有原因呢?” 麻哈·卡夏巴独自在心里这样想着。
布大接着说:“诸位!请珍重你们的心湖,那是你们真正的自己。让你们的心湖时时符合法,以其本具的慈悲,来产生你们所有的心念。这样,你们的心湖不仅有维持水平的动力,而且能使它不起波浪,如同一面明镜。如果你们真的这样做,你们就会‘麻哈·巴尼亚·巴拉米大’(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即发露自己内在的伟大智慧)。这就是‘夏巴拉利·阿帕达’(正思,即思考得很正确),是一个人求真正心安的第二条正确捷径了。”
这个时候,几位大弟子的心眼,看到布大的背后站着两位‘巴乎拉芒’(佛天,光的天使),那正是伟大的阿蒙和摩西。天上也站满诸如来、菩萨,而飘荡在空中的,是‘卡拉波士巴’(菩萨界的颂歌)。
布大说完,慢慢地站起来,转向麻哈·西开依拉,望着映光的水面。麻哈·卡夏巴静静地走到布大的右侧,看到布大凝视着水面,好像有无限的感慨。
麻哈·卡夏巴轻声地请问布大说:“布大,自从我在那兰拉郊外的菩提树下蒙您收为弟子后,我没有……”
布大转过身来,面向着麻哈·卡夏巴,也轻声地说:“亚那啊,你刚才心里想的,我都知道。库西那嘎拉对我来说,是很值得留恋的。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的话。”
麻哈·卡夏巴的心里,涌上一丝莫名的酸楚。后来,库西那嘎拉也变成麻哈·卡夏巴最值得留恋的地方。不,不仅是留恋,而是伤心、遗憾。因为二十九年后的这一天,布大就在他今天说法的这个位置‘尼尔巴阿那’(涅磐)了,而那时候,麻哈·卡夏巴却在巴吉国(当时印度六大国之一,位于东北方)的首都贝萨里说法,未能奉侍在布大身旁。这对麻哈·卡夏巴来说,岂止是“千古恨”!
多情善感的阿难
阿努普利森林(在巴吉国首都贝萨里的西北方)的夏天很热,尤其是四月到六月期间,风雨很少,虽然森林茂密,仍然让人感到很闷热和难受。
这是布大五十四岁那年四月上旬的事情,从祗园精舍出发后,布大一面说法,一面救治患疟疾、霍乱等疾病的人。布大桑伽(佛陀僧团)约四百人,在布大的带领下,经过五个月,才来到巴吉国(当时印度东北部的大国)的阿努普利森林。这一次布大是应巴吉国的肯因·塔拉巴国王的邀请,前往其首都贝萨里说法。
中午刚过,佛陀僧团在阿努普利森林西端的河边休息,这一条河叫萨嘎里·帕拉沙巴,从西北向东南流入贡噶·沙巴(恒河),同时也成为巴吉国和麻拉国的边界。
这天天气特别闷热,又是中午时分,很多比丘都到河边盛水。当时比丘们都带有一张鹿皮,如手帕大小,四四方方的,用来过滤河水,然后盛在自己携带的竹筒里,以备口渴时饮用。
阿难(布大的堂弟)特地为布大过滤了一钵水,端到布大面前,很恭敬地供上布大。布大静静地看着阿难端来的水,面露微笑,告诉坐在周围的弟子们说:“大家一定都口渴了,天气这么热,你们怎么不先喝呢?阿难啊,先分给夏利·普投拉(舍利弗)等大比丘们喝吧。”
阿难最怕的是夏利·普投拉和麻哈·卡夏巴两位长辈,因为他们二位的年龄都大阿难很多,夏利·普投拉大阿难二十三岁,麻哈·卡夏巴大阿难十岁,而且夏利·普投拉一直把阿难当做儿辈来管教他,麻哈·卡夏巴则是佛陀僧团中律己最严的一位。
去年八月,麻哈·卡夏巴代布大先来贝萨里见肯因·塔拉巴国王,傍晚路过阿努普利森林时,突然被四名手持刀棒的非非教(拜火的宗教)教徒团团围住,这时麻哈·卡夏巴大发神通,在一瞬间就使他们的武器掉落地上,吓得四人大惊失色、仓皇逃跑。当时前往祗园精舍迎接麻哈·卡夏巴的两位巴吉国大臣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麻哈·卡夏巴动都没动,只是闭了一下眼睛而已。回到贝萨里后就把这件事告诉肯因·塔拉巴国王,因此这位国王很器重麻哈·卡夏巴,种下了后来麻哈·卡夏巴在贝萨里断断续续住了将近十一年的因。
麻哈·卡夏巴很疼爱阿难,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因为阿难一直随侍在布大身边,麻哈·卡夏巴从心里感激阿难照顾自己的恩师,所以对阿难有着特别的期望,期望他的心境快速地进步。可是阿难跟随布大将近七年了,“麻哈·巴尼亚”(摩诃般若,即人人本具的伟大智慧)仍没发露,因此麻哈·卡夏巴一有机会就和阿难单独相处,鼓励他、启发他,也声色俱厉地训斥过他。
阿难听到布大要他把水先端给夏利·普投拉等大比丘喝,眼光就悄悄地移到夏利·普投拉身上,看见麻哈·卡夏巴正好坐在夏利·普投拉左面,于是心里就开始紧张起来,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位长辈都面无表情、目光如电地注视着他所拿的钵,这让他越发慌张了。
这个时候,常跟随麻哈·卡夏巴的甘·达巴,赶紧从后面跑出来接过阿难的钵,替紧张的阿难解围。
布大微笑着说:“甘·达巴啊,你急什么呀?这场戏还没演完呢,你看麻哈·卡夏巴和夏利·普投拉的脸!”
甘·达巴由于刚才坐在后面,只看到阿难的窘态,却没看到麻哈·卡夏巴和夏利·普投拉的脸,现在布大一提醒,才看这两位长辈的脸。甘·达巴因过去世和麻哈·卡夏巴有很深的缘分,所以一方面受麻哈·卡夏巴的教诲,一方面得到布大的喜爱而常给他加光,因此他的心境进步很快,不仅摩诃般若已开始发露,同时心眼也在开启。他看到这二位长辈的后面,都站着三位分身,晓得他们的“亚帕拉”(光子体,即化身)不在,知道事态很严重,现在轮到手里端着阿难水钵的他紧张起来。
就在甘·达巴不知所措的时候,夏利·普投拉笑了起来:“甘·达巴啊,你在发什么呆?快把钵放在地上。”
甘·达巴依言把钵放在地上,偷偷地看麻哈·卡夏巴,麻哈·卡夏巴正向他微笑着。
布大笑着说:“你们都坐下吧,戏已经演完了。”
比丘们都围绕布大旁边坐下来。
布大接着说:“乌巴帝萨(夏利·普投拉的本名)啊,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大家听一听吧。”
夏利·普投拉向布大一合掌,就对比丘们述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刚才这片树林中,有六个麻拉阿·拉阿僵(魔王)在窥伺我们,都是阿思拉(阿修罗)界的。当阿难把水过滤在钵中,端来供奉布大的时候,其中的两个魔王进入了这钵水中,布大轻易地就把它们封在钵里,让它们无法逃走,可是其他四个魔王不肯善罢甘休,继续想冲进钵里,既想救走它们的同伴,又想继续呆在钵中加害布大,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因此,布大叫阿难把水先给我们喝,正是在暗示我和卡夏巴把其他四个魔王封住,以免长期呆在这个森林里害人。所以我和卡夏巴立即出去,一个人抓住两个魔王,将他们封在黑以莫拉亚·沙卡拉(雪山,即今喜马拉雅山)西麓人无法到达的地方。我和卡夏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甘·达巴在发呆。”
大家听了夏利·普投拉的解释,才明白真相。
布大微笑着对阿难说:“阿难啊,你是一位很多情善感的人。你是我的堂弟,从小我对你就很清楚。你不象你的哥哥勒巴·拉达(提婆达多),又好强,又多疑善妒,你的心是非常纯洁、天真的。但正是你的多情善感,使你被这种本来是优点的性格害了。乌巴帝萨(夏利·普投拉的本名)和亚那(麻哈·卡夏巴的本名)都很疼爱你的,但你总无法体会他们两位的真心。他们一说你,你就以为他们在指责你,在找你的麻烦,这是很不对的。阿难啊,你要好好地努力,当你看到、听到任何事物的时候,你都要仔细地想一想它的真相是什么,同时还要以你的‘力密卡’(真正的自己、善我)中永远含藏的‘塔尔玛’(宇宙法则)的‘开依拉卡’(本质、普遍性),来作为你思考的准则。这就是说,当你在仔细思考的时候,必须用法的本质作为你的准则,来寻找你所遇到事物与其同质的东西。”
阿难在心里咀嚼着布大充满慈悲的每一句话,眼睛湿湿的,胸膛好像鼓起一样东西,热热的,说不出多舒畅的那种滋味。
布大继续他的话:“阿难啊,现在你心中鼓起的,正是你的‘力密卡’(真正的自己、善我)啊!以后当你遇到与法的本质同类同质的东西,你就会有这种感觉的。可是你一定要保持像现在听我说话时的心境,才会产生这种感受的。如果没有这种安祥的心态,就是你被五官迷惑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的‘力密卡’(真正的自己、善我)就被埋没在心底。这样的话,你的心中哪里还会有宇宙的法则?更谈不上以法的本质作为准则了。阿难啊,你明白了吗?”
布大以慈祥的目光凝视着阿难的胸膛,在看阿难的心念动态。
阿难说:“布大,您是否在教我,当我碰到任何事物的时候,都要用藏在我‘力密卡’(真正的自己、善我)中的宇宙法则之本质,来衡量并寻找出和法的本质同类同质的内容,然后,只选取这种内容,而不与法的本质同类同质的内容,就不取用,把它当作没有遇到一样看待呢?”
布大的脸上挂满满意、欣慰的笑容,称赞阿难说:“阿难啊阿难,你明白了,你真的明白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然后,布大就对比丘们说:“诸位都听到我刚才和阿难的对话了吧?你们要好好地实践我刚才所说的话。无论你们听到什么话、碰到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努力寻找对方的话或态度、行为中,和你们的‘力密卡’(真正的自己、善我)中的宇宙法则之本质,相同性质、相同种类的东西,来取用做你们的心念内容,不相同性质、不同类的,你们就当作没有遇到,保持你们的心境和真的没有遇到一样的状态。这样的话,你们就不会再造出苦因了。并且也唯有这样,你们的‘力密卡’才会时时刻刻主宰你们的心,使你们的‘麻哈·巴尼亚’(摩诃般若,即人人本具的伟大智慧),早日或继续不断地发露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大家都忘记酷暑的难受,细细地咀嚼着布大的金玉良言。
阿难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仰望着布大的慈容,慢慢地将视线移到刚才装水的钵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看麻哈·卡夏巴和夏利·普投拉,看到他们两位长辈,正向着他颔首微笑,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舒畅!
布大看到这种情景,眼睛也湿湿的,轻轻地叫了一声:“阿难!”
阿难忍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坐在阿难旁边的甘·达巴赶紧递给阿难一方手帕,两眼也渗出泪水,说不出话来。
布大面向大家说:“比丘们啊,真正的幸福,唯有心安而后可得。幸福不是荣华,不是富贵,更不存在于得失输赢之中。幸福在你们心中的‘塔尔玛’里,在‘麻哈·看体’(大宇宙)的‘塔尔玛’里,而‘塔尔玛’的‘开依拉卡’(宇宙法则的本质)就是慈悲啊!从万生万象中,去体会慈悲吧,去采撷慈悲吧!这才是‘夏巴拉里·阿巴达’(思考得很正确,即正思)的真谛啊。比丘们,请你们要好好地去实践这第二条求得真正心安的正确捷径吧。”
布大看了阿难端来的那钵水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到麻哈·卡夏巴的脸上。麻哈·卡夏巴立即站起来,走到钵的旁边,从钵的正上方,用右手食指隔空一指,随着将手指倒转过来指向上方,而后,恭恭敬敬地将那钵水,端到布大面前,恭请布大饮用。布大喝了一半,就将钵递给麻哈·卡夏巴。
麻哈·卡夏巴接过钵,走回原来的位子坐下,笑着对夏利·普投拉说:“夏利·普投拉啊,请你喝吧,不必客气,这里有的是水。”
夏利·普投拉豪迈地笑着说:“卡夏巴,我看你的‘巴沙巴拉里’(神通)近来恢复很多了(神通是在天上界原有的力量,所以说恢复)。刚才你只用手指一指,就把那两个被布大封住的魔王,交给玛里·卡拉巴萨(摩利支天,诸天善神中最高级的一种)去处理了,难怪布大很器重你。”
麻哈·卡夏巴很谦虚地回答说:“夏利·普投拉啊,那是布大帮我忙的呀。”
夏利·普投拉接过钵,把水喝完,牵着麻哈·卡夏巴的手,一起站起来,走到阿难旁边,又牵起阿难,三个人慢慢地往河边走去。
布大以慈祥的目光,看着三位爱徒的背影,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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