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茶一味:戒忍法师说茶

　　普陀山的全山方丈戒忍法师，我们一直久闻其名，因为他不但精通佛学，对茶道也很有研究。前一阵子，乘法师来杭参加省“两会”的机会，我们对他进行了专访，倾听他对茶与禅的理解与感悟。
茶文化要好好弘扬
　　当我们说明来意后，戒忍法师慢慢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希望我们的杂志能好好的弘扬茶文化。“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戒忍法师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喝茶，能使人身体健康、思想健康、心灵健康，能净化人的心灵。”法师的这个思想贯穿了后面谈话的始终。戒忍法师说刘枫主席提倡“茶为国饮”，这是相当正确的，而且是科学论证的结果。中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茶是饮料，现在是，将来也是。茶最初是作为一种药，一种神药被我们远古的祖先所使用的。茶，可以清心明目，可以排毒养颜，它本身就是一种药。同时，法师也谈到了对现代科技手段的一些担忧。
茶叶的加工不要太复杂,最传统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东西
　　“科技发达是好的”，戒忍法师首先肯定了科学技术对社会发展的积极作用，“但是，它也有坏的影响。”法师给我们举了一个例子，他说“现在油都不敢吃了”。“过去的油都是在木桶里榨出来的，没有污染，原汁原味。现在的油，化学的东西一放，这里面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接着，法师又给我们讲了他小时候的故事。“在我小的时候，家乡的荷塘里有很多莲子。空闲的时候，我们那里的人都会去采莲子，一天大概能剥五六斤，然后拿去卖，赚点钱贴补家用。现在的莲子都不用手剥了，市场上有些莲子不是铅超标，就是汞超标，莲子被加工得又白又好看。这样的莲子我是不会要的，莲皮红的也不要，没有加工的就要。”“茶叶的加工也是一样的，”法师喝了一口茶，话锋转向了茶叶，“茶叶到了采摘季节，茶农们采下来，在铁锅里翻炒，烘干，取一些放在茶杯里，用度的水泡开，一杯清香四溢的茶就出来了。喝茶，倒茶，要浅，我们古人讲‘浅茶满酒’，就是这个意思。茶本身不是用来解渴的，而是人的一种保健需要。茶不宜多喝，古人也不提倡多喝。
陆羽与茶的故事
　　“在我们佛教里面，有关于陆羽的传说。陆羽写了《茶经》,他无父无母无弟子,也无处考察其出生地。传说中,陆羽乃王母娘娘的茶童,是给王母娘娘泡茶的。他后来被王母娘娘贬下人间。天目山有个老和尚，在水边捡到一个婴儿，时值雨天，以南方人的方言‘落雨’为义，便给婴儿取名‘陆羽’，把他养大成人，成为一代茶圣。”
　　“茶不是产品，是神品。佛教里有茶来源的各种各样传说。有一种传说是这样的：以前有个师傅生活在山里，他只喝山泉水。有很多文人墨客都是他的朋友。一代代的文人墨客与他交往，他却从不老去。有一次，一个文人墨客的后代就问他，你为什么这么长寿？这个法师就告诉他，是他喝的水让他长寿的。水源上，有一片茶树林，茶叶一直是浸在水里的。所以他喝的水里就含有茶叶里那些有益人体健康的成分。于是人们发现，喝茶可以长寿，可以调节一个人的心情，转变一个人的性格。”法师在这里已经谈到了茶与人的境界的关系，在后面的谈话中，他进一步阐发了这一思想。
人的最高境界是秀
　　“人的精气神，最后一个结果，就是突变为‘秀’。佛教里，就是成佛了；道教里，就是成仙了。世界上最地道的就是一个‘秀’字，比如我们讲‘山清水秀’。我们该经常说一个人长的很‘秀’气。喝茶能让人达到‘秀’的目的，喝茶能排毒，能明目，能使人年轻。中国字都是有出处的，‘秀’，《正字通》解为‘禾吐华也’，是清丽、优异的意思。‘秀’其实就是和谐，就是平衡，不好不坏最好。因而茶是仁慈和谐的象征。
修身养性，上善若水
　　“禅，讲的是修身养性。老子讲‘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意思是说，最高境界的善行就象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水是以柔克刚，处处能生存；生命若水，便能生生不息，永不枯竭。一个人的行为如果能做到如水一样，善于自处而甘于下地；心境养到像水一样，善于容纳百川的深沉与渊博；行为修到同水一样能助长万物的生命；说话学到如潮水一样准则有信；立身处世做到像水一样持平正衡；担当做事像水一样调剂融合；把握机会，及时而动，做到像水一样随着动荡的趋势而动荡，跟着静止的状况而安详澄止；再配合最基本的原则，与物无争，与世不争，那便是永无过患而安然处顺，犹如天地之道。似乎至私而起无私了。茶用水调和，能使人向善，使你知道做人的道理。做领导的，尤其要悟到这一点。”
沏茶去开悟
　　“我们讲沏茶、品茶，但不能用喝茶。喝为生理需要，沏和品是禅，是悟。茶需要人去悟，才有境界。茶可以帮助人达到那种境界，人需要明白茶的功能。‘苦尽甘来’，可以概括出品茶的基本过程。茶的好坏最直接的感受是苦或者甜，第一泡必苦。茶水入口后，先不喝，调与舌底，再咽下，两分钟后，舌底便能感觉出甜味来。茶境界极高，可磨练人的意志。
　　“茶应自己泡，人在泡茶与品茶中感悟人生的过程，生命轮回，犹如茶之好坏冷热，别人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这就是所谓冷暖自知。茶的保存也很重要，需密封，保持干燥，最好放在专门的冰箱里；茶叶一旦保存得不好，就变成了废茶。人也是这样，保持应有的品行很重要；若不然，就是废人了。世上没有绝对高的人，千万别把自己当成是永恒的。像周瑜和孔明，孔明没气死自己，而是周瑜把自己气死了，那时因为周瑜没有很好的认识自己。茶可以交朋友，茶很淡，朋友之谊淡如水，像管仲和鲍叔这样的友谊是很值得提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