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老为我题字
赵朴老为我题字
卢望明
请赵朴初老为我题字,还真能得到,这是我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然而,由于赵朴老的谦和和对后辈的激励关怀,竟然使我如愿以偿,至今想来还令我感动不已。
事情得从我为长江古开福寺创作100平米大型壁画《五百罗汉图》说起。
大学毕业后,我长期从事艺术教育和中国画创作,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美展并出国巡展,且于1982年被接纳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进入上世纪80年代后,国家实行改革开放,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艺术创作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多元并存的景象。面对扑面而来的新形势、新思潮,我一时恍兮惚兮,心旌莫定,艺术上的傍徨和生活上的困厄使我有心遁入空门。其时,长沙古开福寺正需要绘制大型壁画《五百罗汉图》,由于对作者的要求颇高,长期未聘到合适的人选,除艺术上的原因外,就是寺方经济困难,只能付给作者成本费和生活费,使许多操笔者望而却步。而我则不计报酬,于是很快便与该寺主持达成合作关系。
创作的激情来源于心性的契合和对艺术的追求。在古开福寺的四百多个朝晨夕暮中,我过着斋宝羹汤和禅房被衲的僧人生活,在暮鼓晨钟中闻经听偈,尘世的浮躁、烦恼悄然消失。面对100多平米的粉墙,我援笔遐思,展开宽广的想像空间,让五百人物各呈异态,众多动物竞展奇姿,构画出一个充满上古的空气和阳光的极乐世界。作品完成,即受到僧俗各界的赞誉和欢迎。其间,我还为其他一些寺庙创作了一些佛教艺术的作品。由于它们既有新意,又有古韵,同样受到外间的好评。
在这段创作生活中,我逐渐发现,佛教文化与中国的平民生活和民俗民情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用水墨绘画来阐释佛理并服务平民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和审美价值。从这个认知出发,我决心走一条与自己过去迥然不同的艺术道路,即:以禅入画,以画悟禅,采事迹于远古,发联想于当今。我把它称为现代佛禅画。
虽然我的创作方法仍然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但笔下的人物不再拘泥于士农工商,而是弥勒佛、布袋和尚、观音及罗汉等。此期间,我先后创作了五种不同版本的《五百罗汉图》,出版发行达十多万册。其他如《开门见山》、《不染一物》、《随缘即福》、《和为贵》、《大彻大悟》等数百种作品,也都很受人们欢迎,使我感到一种创作的欢欣和愉悦。
就在这时候,一些朋友鼓动我去求赵朴初老题字,以得到他老人家对我工作的肯定。我当时压根儿没有这种奢望,也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且不说赵老身居高位,难以攀求,就以他老人家已年过九旬,公务猬身,对于像我这种蛰居僻壤的小人物的私事,也无暇理顾啊。所以,我还是甘愿和往常一样,对赵朴老宁作高山仰止的景望,而不作异想天开的妄求。然而,朋友们却满怀信心,其中一个朋友还决心亲上京华去找赵老。
朋友们如此厚爱于我,我岂能太拂了他们的美意?于是我为他们准备了一些相关的个人资料,并将当时刚印出的折页长卷《五百罗汉图》和几幅佛禅画近作让他带往北京。
过了一些时日,朋友空手回来了,说事情有难度,资料和作品是递进去了,但无法见到赵老本人。我深知,但凡办事,太有心有意有求,未必能成功;只有无心无意无求,甚或有成功的可能。既然现在机缘不成熟,也就把这件事搁了下来。
又过了几个月,我又有了一些新作品,其中有一幅题名《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画的是百丈怀海禅师的故事,说禅师已九十四岁高龄,仍天天参加耕种劳作,众徒们怜其老迈,就把他的劳动工具藏了起来,不让老人下地,老人急了,就不吃饭,说:“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画面上,锄地的百丈怀海禅师形态安详,配上几棵大白菜,笔墨洒脱,自以为还不错,不妨寄给赵老看看。
又过了些时,北京传来喜讯:赵老给我题了字。据说,赵老在题字的时候,还笑着叨念了一句:“日月居士,谁赐给你这么大一个号啊……”
几天后,我捧读到赵老垂赐的墨宝。在一张长45cm、宽25cm的长幅上,赵老用他秀逸的笔致题道:“日月居士卢望明画佛”。墨迹鲜亮,钤印朱红。这是赵老对我莫大的鼓舞和鞭策,我捧读题字,激动不已,心想,我只有加倍努力,精心致学,才不辜负赵老对自己的鼓励。
十年过去了,赵老的题字一直悬挂在我的画室东墙,鼓舞和辉映我学习、创作。我虽然也已六十多岁,却不敢言老,仍然以“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为弘范,日日笔耕不止,不断地修练技艺和精神。无疑,是赵朴老的题字给了我奋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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