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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丹增活佛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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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丹增活佛
  霖子
  丹增、大李和我,我们相处了一年多时间。大李是位藏医,是我的同事,而且还是我的隔壁邻居,。他是位半藏半汉的混血儿,他的父亲是位解放西藏时进藏的四川汉族军人,娶了由农奴解放过来的藏族姑娘。丹增是康巴藏族,是大李的一个远方亲戚;所以丹增只要来拉萨,就住到大李这里。人们常说丹增是活佛,而我对活佛的概念很模糊,况且从丹增的形体外貌到五观长相再到言谈举止,分明就是一个干练的藏族男子,与我认识的其他藏族人并无异样。因此,我只当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异族兄弟,一位可以让我随时吐诉苦闷、烦恼并逗我开心的对象,哪怕是我们俩人单独交谈到深夜,他也从来不会有男人的野性与非分之想。我敬重他,信赖他,也有些依赖他。
  还是在我刚到拉萨时,朋友们向我描述了拉萨的一些“现状”, “见到头上缠红头绳的彪悍男子一定要躲开,他们性格直率豪爽,脾气也很暴躁,一句话说不对,没准就干起来。前几天,两个藏族人打架,一个就把另一个捅死了。”我听得毛骨悚然,于是上街的时候,一看到头上有红头绳饰物的男子走来,就紧张得要命,远远地躲开。一次到八角街购物,为了躲开头上缠红头绳的,却一头撞进了转经老人的怀里,差点踩着磕长头匍匐在地的信徒,引来了周围人的取笑。有朋友与我出去,还故意拿“看扎红头绳的来了”的话唬我,害得我经常尴尬无比。
  认识丹增纯属偶然。在我刚来拉萨、还未对西藏有充分了解的时候,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布达拉宫一一这座让我神往已久、也是最吸引我来到西藏的宫殿。这天,我提前约了朋友相伴, 自己一大早起床,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来到布达拉宫门前,朋友早己等候在那里,知我还没吃早饭,就随手在小摊上买了瓶酸奶递给我喝。那时内地还很少有人喝酸奶吃奶酪之类得食品, 我对这种东西还有些吃不惯,但介于朋友的热情,我又不好意思悖僧众及其面,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未经过深加工的酸奶,有一种浓烈的羊膻味,直逼我的喉咙与鼻孔,并在我的胃内翻江倒海。好在神奇的布达拉宫对我的吸引力太强了,我不顾一切地,小心翼翼地攀登着布达拉宫的每一个台阶。那天的布达拉宫没有导游,也没有解说员,只是散见一些外籍游客,非常认真地拍照,并神秘地交流着,还有很多穿着藏族服装的男女老幼。
  我们盲从地跟着藏民们挪动,观赏着各个大殿里高不可及的金佛,精美绝伦的壁挂和昏昏暗暗的长明灯,尽量体会着每幅壁挂所展示的故事,以及博大精深的佛教藏文化,其实我们对它的寓意和理念一窍不通。不知不觉,顺着排着长长队伍的人流,我们来到了白宫、一个似乎很庄严的门槛前,大概是什么高僧居住的地方吧。大家都在那里静静地等候,我也兴高采烈地站在其中。我看到,有一位身披紫红色呢袍的喇嘛,提着一个精致的黄灿灿的铜壶,向人们手中倒什么东西,那些藏族阿妈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在手心,急切地喝下去,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幸福和满足的表情,便从他们的脸上漾了出去。我好奇地问他们, “喝的是什么”?谁也没人回答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很快轮到我了,我也学着藏族人谦逊的样子,小心地伸出双手,喇嘛满脸庄严地将一种深黄色的透明液体,从他的铜壶中缓缓流人我的手心我双手捧在脸前,吸人口中,由于吸力过猛,我竟没品尝出它的味道,它就滑溜地流进我的喉咙。我也正想象其它藏人一样作出幸福和满足的样子,只听背后的友人说了一句“喝不管啥都往嘴里喝,那是老喇嘛的尿口”咯噔,我的喉咙处好像卡了鸡毛一样难受,上不来下不去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于是,早上那些难喝的酸奶又在胃里不安分起来。,活跃的只想往我的喉咙上跳,我强忍着上来下去的胃内容物踉踉跄跄地四处寻找能让我呕吐的地方,可刚离开那个大厅,这些东西便肆无忌惮地从我的口中脱涌而出,呈喷射状,喷出好远。
  此时的我,被这强烈的胃内容物和精神刺激,折腾得魂不守舍,一个劲地吐着。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路径的藏人,像躲瘟疫似的躲开我,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但从他们厌恶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恨不得扑上来揍我一顿,正在我十分难为情地向人们道歉的时候,一位身穿牛仔服、留着长头发、眼睛凹凹、鼻梁高高、皮肤黑黑、藏族特征非常明显的小伙子走过来,向周围的人们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人们渐渐的离去。他微笑着向我走来, “你病了吗?”我支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第一次来拉萨吧”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并致歉,他宽厚地笑了笑说, “没什么。今天有高僧为信教群众祈祷摸顶,信教人朝拜菩萨和高僧以求一生平安、幸福、一生积德行善,来世投胎仙界或人间。你们是进来的早,在晚些就不让游人进来了。’’我急切的问, “那边喇嘛给喝的是什么?”老喇嘛的尿吗?” :不是,老喇嘛的尿哪能让这么多人喝啊”。 “那我们刚才喝的是什么?” “是藏红花水,藏红花本身也是一种药。高僧将很多自己炼造的藏药和水兑在一起给信教者就成了圣水和圣药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友人的恶作剧害得我苦不堪言,差点引起民族纠纷。据说,这天,有病的藏民来布达拉宫,为了求得圣药治病或防病或超度,清早换上自认为干净的衣服,不吃诸如韭菜、大蒜之类带有刺激类的食物表示对神灵的尊重,、根本不让污浊的东西带进宫殿。所以我在那里呕吐,自然很是气愤了。骂人的语言也是很恶毒,只是我听不懂,所以没发生冲突。
  丹僧就是在素味平生的情况下面替我解了围,并作了我们一天的导游。
  丹僧为我们作向导真可谓风流倜傥,妙语连珠,潇洒自如。举手抬足、一笑一颦间,无不流露出藏族人特有的智慧。在他的讲解中我知道了格萨尔王的神奇故事,知道了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的爱情史话,知道了藏传佛教的神秘与博大精深。同时他也问及了我的工作单位,以及援藏情况。当他听说我在疗养院工作并住在疗养院时,兴奋的手舞足蹈, “你是不是住在小二楼的那位神医?”我好笑的说, “我是什么神医,我只是一个援藏的中国针灸医生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嘎啦(嘎啦:是藏族人对有文化人的尊称),我听大李说过,他隔壁来了位内地援藏大学生,年轻漂亮,简直是位神医一针就把一位就要死的人扎的站了起来。嘎啦你了不起啊……”丹僧兴奋的与无论次,用半藏半汉:的普通话,赞美着他道听途说来的这位神医的形象。我的朋友也乘机为我吹嘘了一番。丹僧便对我越发赞叹有加,并露出一种神秘的敬仰之情。我觉得甚是好笑,其实就是在我刚来不久,一位来疗养院休假的老干部,突然心绞痛发作,四肢清冷,口唇发紫,大汉淋漓,喘促不安,几乎晕厥,就在大家手忙脚乱准备送医院的时候,我为了争取时间,就在他的内观、膻中、神门、天池等穴运作快速捻转提插法,不到半小时病人的症状就得到了援解。过后又给他调以琥珀、麝香、三七、血碣、沉香等诸味中药制成散剂,定期服用,老干部不到一个月基本恢复,并出院回家。就这个病人,由于身分的不同,疗养院上下领导以及同事们都非常重视与谨慎,我也为自己捏了把汗,想不到祖国传统的中医理论,竟神奇般地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这下,我的名气在疗养院和许多藏族领导中间传开了,以为我是长着三头六臂的活神仙呢,马上给我重新安排了住处,并配备了当时西藏最先进、最方便的造饭工具和取暖设备。
  自从布达拉宫结识丹僧之后,我便经常能再走廊里见到他的身影。我们的小二楼住着四户,一上楼梯分成东西两边,东西各住两户,我住最西边, “苗红根正的老党员”大李住我隔壁,我每天出进都要经过大李的房间,是不是领导有意安排,我不得其知。。
  大李和丹僧同年同月出生,大约二十七八岁吧。大李是位多才多艺的混血儿,唱歌,藏语汉语都非常流利,而且嗓音高旷圆润,每天清早一出门他都要在走廊里唱上几句,从不重复,好像在告诉人们,他起床了;跳舞,大李的踢踏舞也是一绝,那时有一个做“燕舞”音响广告,每天出来“燕舞、燕舞一齐舞来一起唱”折腾半天,我们都笑他跳的比大李差远了;大李吉他弹得音准节强,动作优美,情感投入。据说他的未婚妻跟一个印度商人跑了,所以他忧郁的眼睛里经常流露出一种无奈与伤感。
  其实丹增、大李我们成了好朋友,所以没事就在一起做饭、吃饭、唱歌、看大李表演他的吉他舞。现在想来,那时也没什么“青歌赛”、 “超男超女赛”什么的,要是现在的大李,依然年轻如初,我想冠军一定非他莫属。大李不愧是川人川菜的后裔,他还是很好的美食家和烹饪大师,为了节食减肥,我都不让他做饭了。 ”
  我和大李,还有另外两个年轻的医生轮流值班,每人一周。这几天是大李值班,丹增有好长时间没来拉萨。下午下班,我便早早回到宿舍·,听藏语磁带,练习一些口语。 “嘣、嘣、嘣”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啊,丹增”我惊叫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不见,还真有点想你呢,昨天梦见你来了,你还真的就来了”。 “是啊知道你想我,就来看你了”,丹增也幽默地跟我开玩笑,还扮了个鬼脸,我们都高兴地哈哈大笑。
  “怎么,听磁带学藏语啊,放着这么好的老师不学,瞧不起我们啊”。“不是不是”我忙着解释着。 “别解释了,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出去走走,顺便我’给你补藏语”。
  我们沿着小路向拉萨河走去,蔚蓝如洗的天空,飘着一朵如棉似锻的白云,火红的夕阳给大地洒下一片金色的阳光。对面的树林里,许多藏族人搭着一座座白色的帐篷,穿着节日的盛装,有的手捧哈达载歌载舞,有的席地而坐喝酒饮茶。远处有一位其貌不扬的僧侣再给众人讲授佛法,不断有人上来叩拜、祈佛。和煦的阳光被人们切割着、缠绕着,那种宽松自如的场面,让我很是感动。
  “真美”我不由的赞叹了一句。
  “是啊,藏族人有‘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习俗。神灵附于山,就有了神山,神灵附于湖,就有了神湖,神灵附于人,则有了亦人亦神的‘活佛’。活佛,顾名思义就是生活在人世间的佛。藏语称活佛为‘朱古’或‘仁波切’,意为化身。活佛,是藏传佛教特有的人文现象,也是西藏宗教文化历史特定的产物。”
  “看到了吗,刚才坐在中间的那位,就是仁波切”。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话题便转到了丹增身上。 “嗳,听说你是活佛,我怎么看你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发问。
  丹增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我们一直往前走着,我知道我不该提这样的问题。突然,丹增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长长叹了,口气“唉”, 我看到丹增黑黑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嘴角抽搐着,甚至浑身都在颤抖,我害怕极了,蹦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着“丹增,对不起,我不该冒昧地向你提起这个问题。刚才的话我收回,你千万别难过旷”我像做错事的孩子,在丹增面前忏悔着。丹增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掉在我的脸上。
  我们来到了拉萨河畔,夕阳将河水染的血红,女人和孩子们在河里洗澡。我们坐在河畔上,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美丽的景色。过了很久,丹增才从痛苦的回忆中缓和过来, “其实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愿意回忆那段非人的生活,也无法确认自己的身份……”丹增再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并向我讲述了他苦难离奇的人生经历。
  丹增是康巴藏族,也是头上有红头绳饰物的那个藏区。七岁的时候被寺院选作转世活佛,并受到良好的藏文化教育,可好景不长,就在他刚刚接受第一次高僧的宗密灌顶和加持、而他的仁波切身份还未被正式确认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开始。丹增再次陷人了痛苦的回忆中“师傅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造反派乱棍打死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喊着‘革命有理,造反有功。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将师傅活活打死,将寺院的佛像砸碎、壁画铲掉却躲在密室不敢出来。我有罪啊,我愧对师傅……”此时的丹增早已泣不成声,双手垂打着自己的头颅,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发拽下来才解恨。我被丹增的一切感染着,全身发麻,抖成一块,好像我就是那个躲在一边偷看的孩子,眼见得自己的亲人被棍打死。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所能承受得了的吗?生命所承受之重,对一个成长中的孩子的一生都会投下朋影,他将怎样影响他的一生啊。突然,丹增举起双手仰天长啸, “师傅,你惩罚我吧,老天都不会原谅我的。”然后念念有词地说什么“菩萨有一法能断诸恶道苦,谓与昼夜常念思维观察善法。”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佛法还是什么,更听不懂他用藏语是念经还是忏悔。大约过了将近一小时,丹增才从他近乎封闭式的喃喃自语中缓和下来,接着讲述他以后的故事。
  “从寺院逃出以后,我便成了成千上万流浪儿中的一个,从昌都一路沿街乞讨来四川。你知道吗?我原来并不叫丹增的,是帕巴拉氏的,只是为了隐瞒我的真实身份才改了名字。在这十年中,我当过乞丐,修过公路,挖过山洞。眼见得山顶滑坡将一个个强壮的劳力砸成肉酱,有的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十年啊,这对一个仁波切来说,是多么重要的黄金时间啊,他们从小·被送到藏传佛教最权威的学经寺院学习,举行密宗灌顶,按照密宗修行次第传授4年的密宗经典和礼仪。而我这十年能幸免于难,全是菩萨保佑我啊……”
  “那你现在呢?”我问。 “我现在是曼然巴格西,也就是某位学僧在藏传佛教各大寺院医学院长期研习藏医学而获得的一种格西学位或藏医学位。由于医学院所学理论知识极为广泛深入,而且还要经常进行在野外采药等实践,故其研习时间相对极长。另外我要重新修建整理我们的寺院,将流失在外的众僧邀请回来。这段时间经常来拉萨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奔波”。
  “瞧,天上的流星,你看到了吗?又不知道什么圆寂了”,丹增象个孩子似的喊着。这是我才发现,周围宁静的只有拉萨河水缓缓流淌的声音。午夜的高原,那深邃高远的天空,竟是那么神秘和安详。大地的呼吸,又是这样的让人释然和震颤。
  自从那天交谈后,我便再没有见到过丹增,几经打听,谁也没有他的消息,就连大李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直到我离开拉萨,丹增究竟是在云游,还是在什么地方研究他神奇的藏医药文化,我不得而知。然而,丹增那种人神之间的复杂性格,传奇坎坷的人生经历,深深地吸引着我。丹增是我永远解不开的迷。
  摘自:《五台山文苑》200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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