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岐派的成立
杨岐派的成立
蔡日新
杨岐派作为临济宗的正脉,它的成立时间却不似黄龙派那么快,但待到黄龙一派"人间四月芳菲尽"之日,而在杨岐禅却恰好是"山寺桃花始盛开"之时。我们上文中已经说了,杨岐派的正式成立,应当是在五祖法演门下的昭觉克勤禅师时期。到了克勤禅师时期,原来门人遍布湘赣的黄龙派却出现了江河日下的境况,而杨岐一派的弟子则广泛地分布于安徽的潜山、江苏的金陵、湖北的蕲州、四川与湘赣等地区。其中克勤门下的径山宗杲一系一直保持着一种兴旺的势头,直到元代还在盛传;而克勤门下的虎丘绍隆一系,再传至天童昙华,三传至密庵咸杰,遂形成了兴旺的气势,直至清代还在弘传。祗是这里基于笔者所讨论临济宗的历史年代下限为临济宗两派的分灯,因而对以下三代禅师不可能像前面的祖师那么作详细的探讨,祗能作一个粗线条的概述。
一、白云守端禅师及其禅法
在方会的门下,其弟子在灯录中有传记者仅四人,其中以白云守端与保宁仁勇为最著名。但其中真正承荷杨岐禅道统的者,还是白云守端禅师。
白云守端禅师出生于宋仁宗天圣三年(公元一0二五年),圆寂于宋神宗天宁五年(公元一0七二年),住世共四十八秋。守端俗姓葛,湖南省衡阳人,他的幼年颇事翰墨,到了成年时依茶陵郁和尚披剃,然后再投杨岐山方会门下参学的。关于守端在方会门下的悟道因缘,《五灯会元》卷十九及《白云守端禅师语录》(收录在《卍续藏经》一二0册中)中,均有记载。兹录如次:
(守端)往参杨歧。歧一日忽问:"受业师为谁?"师曰:茶陵郁和尚。"歧曰:"吾闻伊过桥遭撷有省,作偈甚奇,能记否?"师诵曰:"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歧笑而趋起,师愕然,通夕不寐。黎明,咨询之。适岁暮,歧曰:"汝见昨日打殴傩者么?"曰:"见。"歧曰:"汝一筹不及渠。"师复骇曰:"意旨如何?"歧曰:"渠爱人笑,汝怕人笑。"师大悟;"...
守端的悟道经历了三个重要得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他在茶陵郁禅师那里的受业,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禅法的人处。第二个阶段是他参见杨岐,遇上方会提撕他郁禅师的悟道偈:其实方会何尝不知道郁禅师的那首悟道偈,他祗是为了蠲除学人的知见所作的权宜启发而已),在守端诵茶陵偈,",之后却又遭到方会的取笑,这便激起了守端的疑情。事实上,如果守端还执着他原来在茶陵的宝惜,则并不会发现他自己的家珍,因而方会笑他没有自己的鼻孔,乃至造成他通宵不眠,等到天明就到方会那里去咨询。第三个阶段是守端的见道阶段,他原来在茶陵的修学,经方会一提撕之后,那些宝惜已经全部放下了。恰好在此时又遇上年底乡村的迎春赛会活动,方会倒匝势启发守端去观察那些表演傩戏者,从而指出他的不及(尚欠一筹见道)之处,再度激发起他的疑情。待到守端扣问其故时,方会的一句"渠爱人笑,汝怕人笑",便将他诵茶陵偈遭笑而不安的那个"心"给安下来了,使之获得了彻悟。
守端在悟道之后,曾出住过庐山的圆通寺与法华龙门、兴化海会等地寺院,接引了许多学人,其门下弟子在灯录中有传记者达五人,其中有五祖法演承嗣了临济正脉。
守端在禅法上承嗣方会。首先,他同样坚持始自临济以来的佛性本来具足、不假修持的传统禅学理念。他认为:"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因此,他曾这样开示学人
况诸人分上,各各自有正法眼藏。每日起来,是是非非,分南分北,种种施为,尽是正法眼藏之光影。此眼开时,乾坤大地,日月星辰,森罗万象,祗在面前,不见有毫厘之相。此眼未开时,尽在诸人眼睛里。今日已开者,不在此限。有未开者,山僧不惜手,为诸人开此正法眼藏看!"
守端的这一禅学思想,既是历代禅门祖师的共识,也是学人禅修的人道基始。因为,学人祗有确信自性本来具足,他绕有信心与勇气去蠲除心灵中的垢染,从而使自性彻见。与此同时,守端的这一禅学思想也与他人道时,亲炙茶陵和尚也密切相关:因为茶陵的悟道因缘正是在"今朝尘尽光生"时,"照破山河万朵"的。
另一方面,由于守端的悟道经历了以上三个阶段,他从初见道到自己彻了心疑的各个修学阶段,都有着深刻的亲身体验,所以他对于学人是否真正彻了,颇具有判别的道眼。他在开示学人时,曾经明确地指出:"大众须知,悟了遇人者,向十字街头与人相逢,却在千峰顶上握毛向千峰顶上相逢,却在十字街头握手。所以山僧尝有颂云:‘他人住处我不住,他人行处我不行。不是为人难共聚,大都缁素要分明。"'[361在守端这里,真正的彻悟者相逢,处在十字街头可以在千峰顶上(之人)握手,在千峰顶上相逢却又可以处在十字街头(的人)握手。这也就是意味着禅者的彻悟,不仅仅是要入得其中,而且还要出得其外,达到来去自在、无有挂碍的境地绕行。同时,这里的千峰顶上,在禅门中往往譬喻禅法的至境,而十字街头则往往比喻纷纭的世法,因而真正彻悟的禅师,他应该是既能登上千峰之顶,透脱自在同时又应当不昧失十字街头,具有无碍的方便与圆融。也因为守端在方会的开示下获得了这终身的受用,使得他明白了初人道的见一隙明,并不是终生大事的了却,而真正的彻悟者是"缁素分明"的,他是不会落人人家的窠臼的。
其次,守端对于方会的那段"百草树木作师子吼"的开示、对于祖师与楚圆的柱杖施法作风,也是如法继承并有所发挥的。在守端的眼里,"山河大地,水鸟树林,情与无情,今日尽向法华(当时守端住法华胜杖头上作大师子吼,演说摩诃大般若。"""他将乃师方会的开示与祖师楚圆的柱杖施教法门结合起来,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境地,而尽得二位大师之妙用。特别是对于方会"百草树木说法"思想的继承,在他这里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在开示学人时,也像当年的南阳慧忠禅师那样,援引了《华严经》中的这段偈子:"佛身充满于法界,普现一切群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常处此菩提座。"今查唐译《华严经》卷六,其中的确有"佛身充满于法界,普现一切众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恒处此菩提座"的颂语,而在晋译《华严》卷三则曰:"佛身充满诸法界,普现一切众生前;应受化器悉充满,佛故处此菩提座(一本作"树")",仅仅个别词语的差异。守端援引经教来开示学人,其目的无非是要使学人明白触目菩提的至理。因而他进一步解释说:"祗于一弹指闲,尽大地含生根机,一时应得周足,而未尝动着一毫头,便且唤作随缘赴感,而常处此座。"这显,然是对方会"一切法皆是佛法"所作的合理发挥。值得注意的是当年慧忠提出"无情有性"的禅学理论之后,在后来的的荆溪湛然也主此说,但马祖门下的大珠与百丈都对此说极力弹呵之。而到了宋代,百丈的儿孙也逐渐地融合其它宗门中的一切可取成分,从而支撑起如来的大家业来。
再次,守端也如乃师方会,他主张把禅修落实到日常的生活每一个细节之中,而且也还能坚持方会的那种清操。他在一次上堂时,先举出"四弘大愿",从正面开显佛法;然后又举他自己的"四愿":"饥来要吃饭,寒到即添衣,困时伸脚睡,热处爱风吹"",,,他这样说,无疑是将佛法落实到了日常生活的细节之中。其实,他的这一提法,正好与马祖"平常心是道"的旨趣相契合,也与方会的"长连床上,拈匙把箸"的旨意一脉相承。与此同时,守端对于方会的清操,也颇有继承,他在上堂时提示学人说"忌口自然诸病减,多情未免有时劳。贫居动便成违顺,落得清闲一味高。"在这里,忌口、寡情欲、清闲等作风,既是杨岐的家风,也在守端这里将之作为道统作了延伸。
最后,我们想回应上文来谈谈守端的宗风。我们在上文中就提出来了,临济禅发展至守端时,已经不再像中唐时期的百丈、大珠那样,坚持一家之见了,而逐渐地走上了圆融众派之长的道路。实质上,这一作风早在方会时便已经体现出来了,而到了守端这里,他更为直接地提出了"但愿春风齐着力,一时吹人我门来"[41]的主张。也就是说,他既希望天下的衲子能聚集于他的门下接收教化,但他也希望将天下的善法全部被杨岐派所吸收,从而形成一个圆满的禅学理论体系。惟其如此,杨岐一派,经过守端的弘传之后,逐渐地产生了转机,待到其门人法演走出四川,住进了湖北黄梅的五祖寺时,杨岐派便逐渐地向湘赣方向发展起来了。
二、五祖法演的弹业
白云门下的五祖法演禅师(公元一0二四年-公元一一0四年)承嗣了临济正脉,其行状及语录文字相当丰富,在《古尊宿语录》的卷二十至二十二全部是他的语录,另外在《大藏经》也收有其语录三卷。出于本书所叙述的内容所局限,我们不可能对这些文字作全面的梳理,祗能在法脉弘传法方面来概述其行业。
法演禅师俗姓邓,四川绵州(今四川省绵阳市境内)人,他至三十五岁绕出家学道,在当地落发受具。法演最初住成都,修习《唯识论》与《百法明门论》,因而接触到了唯识学中菩萨见道后智与理冥、境与神会,不能分别证所证的那一教理,同时也闻知了西天外道对此有所攻难的事迹。大概是当年的玄奘西行后,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来表述这一境界,纔解决了外道的攻难。但法演因此便对这个"自知"起了疑情,他便援疑请教讲经师,而讲师却启发他西出巴蜀参禅。法演于是负笈出关,凡遇上尊宿,无不扣问这个疑难,但均无所获。后来经过浮山法远(首山下叶县归省的弟子)的指点,纔得以到安徽的潜山参学于白云守端禅师。法演来到守端门下,首先举僧问南泉摩尼珠一事请益于守端,不料竟遭到了守端的呵斥,而法演恰在此时却有所省悟,于是呈一投机偈给守端"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42]此时法演的参禅得了一个人处,但他的心疑并未完全彻了,他于是在守端门下掌磨事,这倒是成全了他的悟道。
未几,云至,语师曰:"有数禅客自庐山来,皆有悟入处。教伊说,亦说得有来由。举因缘,问伊亦明得,教伊下语亦下得。祗是未在。"师于是大疑,私自计曰:"既悟了,说亦说得,明亦明得。如何却未在?"遂参究累日,忽然省悟。从前宝惜,一时放下。走见白云,云为手舞足蹈,师亦一笑而已。师后曰:"吾因兹出一身白汗,便明得下载清风。"[43]
对于守端所举的庐山禅客的参学因缘,他们均有一个人处,因而说也说得、明也明得,转语也下得,就是没有"了"。这一状况正好激起了法演得疑情,事实上法演此时也正与此相似,他虽然得了一个人处,但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出处。法演援疑参究数日之后,忽然省悟,从前所执着的那些"宝惜"(即如何是"自知"等因缘)全部给放下了,他高兴得跑到守端那里去求印可。法演得法之后,他先后出住四面、白云(安徽省潜山县境内)等地寺院,晚年纔住进湖北省蕲州境内的五祖寺,接引四方法侣,其门下弟子在灯录中有传记者达十二人,此时杨岐派的弘传,已经明显地呈现上升趋势了。
法演在禅法上继承了杨岐、白云以来的法统,在接机作略与禅教思想等方面也略有发展,但相对前人毕竟并无很大的突破。杨岐那"百草树木作大师子吼"的禅学思想,经过白云守端的继续举扬之后,到了法演这里,又有所阐发。他在上堂时说
千奉列翠,岸柳垂金。樵父讴歌,渔人鼓舞。笙簧聒地,鸟语呢喃。红粉佳人,风流公子。一一为汝诸人发上上机,开正法眼。若向这里荐得,金色头陀无容身处。若也不会,吃粥吃饭,许你七穿八穴。[44]在这段文字里,山河大地,齐露法身,立处皆真,触目菩提的旨趣,得到了充分得发挥。而法演的这一发挥,显然是在继承了方会与守端两代禅师的基础上生发开去的。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法演的开示语中,似乒更为放旷,乃至有些不避嫌疑了。他连"红粉佳人,风流公子"一类的问句也给搬进去了,且他在接引其神足克勤禅师时,却以举艳诗为方便,这些举措实在很值得商榷。早年的慧洪觉范,他确实具有杰出的文十,其《石门文字禅》中也不乏清新隽美之作,然其中的"十分春瘦缘何事,一掬归心未到家"两句,虽然是以春心来比喻禅悟这一人生中的严肃境界,但也颇遭后人的非议。在《能改改斋漫录》卷十一中,载王荆公(即王安石)之女读至此曰:"浪子和尚耳!"在《渔隐丛话》前集卷五十六云:"忘情绝爱,瞿昙氏之训。惠洪身为衲子,词句有‘一枕思归淚"及‘十分春瘦'之语,岂所以然!又自载之诗话,矜街其言,何无识耶?"可惜法演的文字,远不及慧洪隽美,否则,他所招致的非议肯定要大于慧洪了。
在法演的禅业中,虽然其禅教思想并无甚奇特之处,但他却成功地培养了一代法门龙象,使杨岐的法运因此而中兴,这倒是不争的事实。在当时的丛林中,曾经有"三佛"的提法,这"三佛"分别指法演门下的昭觉克勤佛果、太平慧勤佛鉴与龙门清远佛眼三人。《五灯会元》卷十九《法演传》载:
三佛侍师于一亭上夜话,及归,灯已灭。师于暗中曰:"各人下一转语。"佛鉴曰:"彩凤舞丹霄。"佛眼曰:"铁虵横古路。"佛果曰:"看脚下。"师曰:"灭吾宗者,乃克勤尔。"[45]
在这里,法演正语反说,他预示了克勤足以承嗣杨岐家业,使之发扬光大的趋势。事实也确是如此,杨岐派经过克勤这一代的弘传之后,其宗门也取得了丛林中的正统地位,杨岐弟子已经遍布长江流域,故《佛祖历代通载》卷三十谓"演门二勤一远,身价藉甚,丛林谓之‘三杰"'。
三、杨岐派的成立
杨岐派弘传至第三代,其门庭非常广大,足以在丛林中形成一个大的宗派,同时也是这一派承荷着临济正脉,将临济法水流注到了清代。在法演门下的"三佛"之中,自然应当数他的大弟子克勤最为突出,他不啻是宋代文字禅之大家,同时也是杨岐派的一代中兴祖师。昭觉克勤禅师(公元一0六三年-公元一一三五年)俗姓骆,他与法演同是四川人,原籍彭城崇宁(今四川省彭县境内),家世业儒,克勤从小能日诵千言,这为他出尘之后从事文字禅之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不像法演那样中年出家,他在少年时游妙寂寺便生出尘之念,遂投自省法师出家,在文照法师那里通讲说,在文敏法师那里修习《楞严经》。不久,克勤得了一场重病,他在病危时感叹道:"诸佛涅檠正路不在文句中",于是,他在病愈之后就开始游方参禅。克勤首先到了真觉胜禅师门下,然后历参玉泉承皓、金銮信、大沩慕酷、黄龙祖心、东林度等禅师,被黄龙祖心禅师誉为"临济一派子也"。克勤最后来到五祖法演禅师门下,他在法演门下使尽了机锋,但始终没有得到法演的印可,他于是忿然离去。临行时,法演预言"待你着一顿热病打时,方思量我在",克勤在离开五祖到金山之后,果然染上伤寒,浑身乏力以极,他试图用乎生所学来对治,但都不奏效,此时他便想起了五祖临别时的预言。待到病愈之后,克勤便返回了五祖那里,住进了侍者寮。恰在这时,克勤遇上了一个特殊的因缘,终于使他悟道了。《五灯会元》卷十九本传载:
方半月,会部使者解印还蜀,诣祖问道。祖曰:"提刑少年,曾读小艳诗否?有两句颇相近‘频呼小玉元无事,祗要檀郎认得声'。"提刑应:"喏,喏。"祖曰:"且子细。"师适归,侍立次, [次,原作‘方',据续藏本改]问曰:"闻和尚举小艳诗,提刑会否?"祖曰:"他祗认得声。"师曰:"祗要檀郎认得声。他既认得声,为甚么却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柘树子。聋!"师忽有省,遽出,见鸡飞上栏干,鼓翅而鸣。复自谓曰:"此岂不是声?"遂袖香入室,通所得,呈偈曰:"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祗许佳人独自知。"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诣,吾助汝喜。"祖遍谓山中耆旧曰:"我侍者参得禅也。"由此,所至推为上首。"[46]
在这里,克勤的悟道,悟则悟矣,但他恰如乃师一般,同样采用艳诗作为投机偈,这种做法委实不可取,对此,我们在上文中也作了表述。
克勤禅师在悟道之后,于宋徽宗崇宁中(公元一一0二年-公元一一0七年)回四川省亲,遇上成都地方官吏郭知章丰L请他在六祖寺开法,随后出住昭觉寺。大约在宋徽宗政和年间(公元一一一一年~公元一一一八年),克勤辞去昭觉寺住持,出蜀至荆南(大约在今湖北省荆州境内),与当地名士张无尽颇有交往。后住碧岩寺(在湖南省石门县境内,夹山善会为开山祖师),他的《碧岩录》又名《碧岩集》)就是在这里写作成功的。此后他又迁居道林,遇上枢密院的邓子常请徽宗为他赐紫与法号,旋奉诏出住金陵蒋山寺,不久又奉敕补天宁万寿寺住持,并被徽宗诏见,"褒宠优渥"。到了南宋建炎(公元一一二七年~公元一一三一年,)初年,高宗驾幸扬州,诏克勤入对,遂赐以"圆悟"的法号,改住云居,旋又领昭觉住持。 .
克勤的一生长于文字,有《语录汇十卷传世,另外还有他得意的文字禅著作《碧岩录》十卷,曾一度盛行于丛林,造成了重大的历史影响。如果要对克勤的语录与文字禅著作做一番系统的研究,恐怕非得要有专章来表述不可,出于本课题的历史年代断限,祗能姑且割爱。但克勤禅师毕竟不愧为文字禅的大手笔,他一生住持多处丛林,游历了长江流域的绝大部分地区,所到之处,留下了他的不少文字,例如"寺门高汗洞庭野,殿脚插入赤沙湖"一联,至今仍被作为古麓山寺观音殿的楹联,可见其文字影响的历史年代之悠久。克勤一生也勤于笔墨,直到他临寂前,还在执笔为众人书偈,乃至"投笔而逝",也可谓以笔耕至死了。
克勤一生辗转江南弘法,加上他获得了最高统治者的褒奖,因而给他的弘法带来了种种的方便。他驰骋其出色的文才作为弘法的善巧,接引了天下不少的禅门衲子,使得其门下龙象迭出,其弟子在灯录中俘有传记者达三十一人之多,其中未列入灯录者肯定就不计其数了。且他的门下有径山宗杲与虎丘绍隆这样的神足,遂使杨岐一派大大地超越了黄龙派,也胜过五代至北宋时期曾经盛极一时的云门宗的法席,成为了中国禅宗的主流(其中可以与之颉颃者但曹洞一家)。
注释:
[32]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三页。
[33] 《五灯会元》卷六的未详法嗣部分,载有茶陵郁山主的传记。他因一次骑驴过桥而遭跌, 因而开悟,遂述偈曰:"我有神珠一颗,久被尘劳关媒;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这个悟道偈的文字与守端所诵的那首偈子,有个别地方存在差异。
[34]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三页。
[35]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五页。
[36]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四页。
[37]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六页。
[38]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四页。
[39]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五页。
[40]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四页。
[41]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三六页。
[42]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四0页。
[43]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四0页。
[44]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四三页。
[45]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四六页。
[46]参见中华书局一九八四年版《五灯会元》第三册一二五四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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