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佛历纪年

关于佛历纪年
　　传 印
　　我们这个世界的佛教由释迦牟尼佛创始。所以了解佛教时，首先便得从释迦佛开始。而当了解释迦佛这一历史人物时，首先是其生平。生卒年代问题，关系着对佛教的如实了解和祛疑起信的重大问题。
　　释迦佛出生于印度北部地区，喜玛拉雅山南面一城邦之国迦毗罗卫，诞生地为蓝毗尼，今属尼泊尔境内。其出家、修道、成道、说法、人灭等地，皆在恒河流域中、下游一带广大地域。有关释迦佛生平活动的诸圣地遗迹，现在均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人类共同文化遗产而予以保护。这证实释迦佛的确是一位历史人物。既为历史人物，自必有其生年与卒年，所谓佛历，便是据此而计算的。作为常识，应当知道中国汉地是以佛诞为佛历纪年，东南亚各佛教国家皆以佛灭为佛历纪年。
　　由于印度古代历史缺少明确年代的记载，对释迦佛的出生和人灭年代，没有直接史料可资信凭，只得从间接的旁证的历史资料中去寻找考据，故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林子青《佛教纪元决择论》中说：
　　其最旧与最新者两极端之差，竟有达两千零五十四年
　　的，如西藏所传佛灭为公元前2422年，丹麦学者韦斯特加
　　德(Westergard)考证佛灭又于公元前368年。
　　在近世考证释迦佛生卒年代的国际学者中，揽其大端，约有七十余种异说。异说纵多，于中加以筛选，吾人仍然可以得到信凭性较强的史据。为简明起见，据四说加以略述，对当今各佛书所刊佛历不一致问题，可大体统其端绪。四说为：《周书异记》说、“众圣点记”说、“阿育王即位”说、《菩提伽耶碑记》说。
　　一、《周书异记》说
　　此说是中国汉族地区特有的传说，而与西域、印度无关。据《周书界记》说，释迦佛生于周昭王二十六年甲寅(或误记为二十四年)，灭于周穆王五十三年壬申(或误记为五十二年)。
　　此说的来历：先是，约当东汉桓帝之时，出现了“老子化胡”之说。据《后汉书》卷六十下《襄楷传》传载，襄楷向汉桓帝的奏疏中有“或言老子人夷狄为浮屠”之语，唐朝李贤注云：“或言，当时言也，老子西人夷狄，始为浮屠之化。”
　　这是由于佛教传人我国汉地以后，影响渐大，尤其是佛教的博大精深，洞玄幽微，使汉土原来固有的道教，大为减色。为了抵制佛教，道徒为此“化胡”之说。到西晋初年，有道士王浮，据此“化胡”之说，演绎杜撰为《老子西升化胡经》，企图为“化胡”说正式建立宗教上的根据。十九世纪初在敦煌石室发现的《老子西升化胡经序说》第一云：
　　是时太上老君，以殷王汤甲庚申之步建口之月，从常道
　　境，驾三气云，乘于日精垂口九耀，入于玉女玄妙口中寄胎
　　为人，庚辰年二月十五日诞生于毫……，生有老容，故号为
　　老子……(周)桓王之时，岁次甲子，一阴之月，我(老子自
　　称)令尹喜乘彼月精，降中天竺国，入乎白净夫人口中，托荫
　　而生，号为悉达。舍太子位，入山修道，成无上道，号为佛陀
　　……历年七十，示人涅桨。襄王之时，其岁乙酉，我还中国，
　　教化天人，乃授孔丘仁义等法。
　　这种虚妄经籍的出现，宣扬道教本来高于佛教，企图压倒佛救，佛教徒自不容坐视不理。于是便有了把释迦佛生卒年代推向更古昔的情形出现。
　　三国时，谢承在《后汉书》中记佛在癸丑年七月十五日托胎于摩耶夫人腹中，至周庄王十年甲寅四月八日生。考周庄三十年是公元前687年，是年系甲午而非甲寅(其先一年是癸已而非癸丑)。隋朝费长房撰《历代三宝记》卷一，也依此为主说。然而，道士王浮的化胡伪经称周桓王岁次甲子，老子令尹喜投胎为佛。桓王甲子是公元前717年，较谢记佛诞早三十年，是故不能据以肃清“化胡”的流毒，倒有反证“化胡”的可能。《历代三宝记》卷一，费注云：“先贤诸德，推佛生年，互有遐迩”，接着列举《法显传》、沙门法上《答高丽国问》、《像正记》、后(北)周沙门释道安用罗什《年纪》及《石柱铭》、《众圣点记》等当时已经出现的佛诞年代诸说互异的情况。可见，关于佛历纪年之异说，自汉魏以来，就已经出现。不过，由于道徒伪造《老子。西升化胡经》的关系，由此已降，汉地诸佛史文献，率皆依《周书异记》之说了。
　　唐朝道宣撰《续高僧传》卷二十三(宋，元版本作卷二十四)《昙无最传》载元魏孝明帝正光元年(公元520)时，孝明帝召集佛道代表人物共为论议。传记说：
　　元魏正光元年，明帝加朝服大赦。请释、李两宗上殿，
　　斋讫，传中刘滕宣敕，请诸法师等与道士论义，时清通观道
　　士姜斌与昙无最法师对论。孝明帝首先发问：“佛与老子同
　　时否?”姜斌曰：“老子西入化胡，佛时以为侍者，文出《老子
　　开天经》。据此明是同时。”最法师问曰：“老子同(周代)何
　　王而生?何年西入?”斌曰：“当周定王三年，在楚国陈郡苦
　　县厉乡曲人里，九月十四日夜生。简王四年为守藏吏，敬王
　　元年，八十五岁，见周德陵迟，遂与散关令尹喜，西人化胡，
　　约斯明矣。”最曰：“佛当周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生，穆王
　　五十二年二月十五日灭度。计入涅槃经三百四十五年，始
　　到定王三年，老子方生。生已，年八十五，至敬王元年，凡经
　　四百三十年，乃与尹喜西通。此乃年载悬殊，无乃谬乎!”斌
　　曰：“若如来言，出何文纪?”(按：这句语体译便是：“如果像
　　你所说的那样，又是根据什么史典呢?”)最法师曰：“《周书
　　异记》、《汉法本内传》并有明文。”斌曰：“孔子制法圣人，当
　　明于佛；通无文志，何耶?”最曰：“孔氏三备卜经，佛之文言
　　出在中备。仁者识同管窥，览不弘远，何能自达?”文帝遣尚
　　书令元义宣敕：“道士姜斌，论无宗旨，宜令下席。”又议《开
　　天经》是谁所说。中书侍郎魏收、尚书郎祖莹，就观取经。
　　太尉萧综、太傅李定等一百七十人读讫奏云：“老予止著五
　　千文，徐无言说。臣等所议，姜斌罪当惑众。”帝时加姜斌极
　　刑，西国三藏法师菩提留支苦谏乃止，配徙马邑。
　　以上是北魏昙无最法师与道土姜斌的论争。据《周书异记》说，佛生于周昭王二十四年，北齐时法上法师也如是说(《历代三宝记》卷一谓法上引《穆天子别传》而说)。又唐朝法琳法师于武德五年(公元622)向唐高祖李渊上《破邪论》，论文中引《周书异记》云：
　　周昭王即位二十四年甲寅岁四月八日，江河泉池忽然
　　泛涨，井水并皆溢出，宫殿人舍，山门大地，咸悉震动。其夜
　　五色光气，入贯太微，遍于西方，尽作青红色。周昭王问太
　　史苏由曰：“是何祥也?”苏由对曰：“有大圣人生在西方，故
　　现此瑞……一千年外，声教被及彼土。”昭王即遣人镌石记
　　之，埋在南郊天祠前……穆王即位，三十二年，见西方数有
　　光气，先闻苏由所记，知西方有圣人处世……穆王五十二年
　　壬申岁二月十五日平旦，暴风忽起，发损人舍，伤折树木，山
　　川大地，皆悉震动。午后天阴云黑，西方有白虹十二道，南
　　北通过，连夜不灭。穆王问太史扈多曰：“是何征也?”扈多
　　对曰：“西方有大圣入灭度，衰相现耳”。
　　以上为法琳所引《周书异记》内容。然而，《周书异记》一书被历史学界认为是一部来历不明的、缺乏历史根据的书。由于政治、历史等原因，佛道二教时有争论，有时争论得很激烈，各为护持自教，抬高自己，压倒对方，以有利于自教的存在和发展。于是道教徒首先炮制出《老于西升化胡经》。针对这个情况，也就有《周书异记》的出现，这几乎是近现代历史学者的一致看法。由是，自隋唐以来，如隋代的《历代三宝记》、唐代的《广弘明集》、北宋的《佛祖通载》、南宋的《佛祖统纪》诸书，皆依《周书异记》记载。这样，佛生于周昭之世，灭于周穆之世的传说，也就成为一千多年来汉地遵信的说法。公元1913年和1923年时，我国佛教界还曾隆重举行过佛诞2940年和2950年的纪念法会。乃至于今，汉地有的丛林大刹仍然沿袭信奉此说。惟此说既为汉地许多佛教徒所遵奉，已经约定俗成。鉴于历史、学术、知识等条件，亦不必轻率为之改易，纵不合于信史，吾人知之即可耳。早些年刊印的某些佛书，还有据此记载佛历年代的，现在似乎不多见了。
　　二、“众圣点记”说
　　隋朝费长房撰《历代三宝记》卷十一记载，南北朝时代的南朝齐武帝(萧赜)之世，有外国沙门僧伽跋陀罗译出汉文《善见津毗婆沙》十八卷，并传述“众圣点记”之事。
　　按佛律规定，比丘僧团，每年雨季，要结夏安居九十天，圆满之日举行诵戒自恣。佛在世时，由佛亲自主持这一重要的法事。佛灭度后，由上首弟子主持，为缅怀导师佛陀离开我们人于涅架和自勉道业，从佛灭的当年开始，安居解制诵戒后，便在律本上，点一个点，以记年数，以后年年如此。经过九十天安居修行的比丘僧众，每多获证圣果，或已证圣果者今更深证。由这样的圣僧下点，故曰“众圣点记”。
　　《历代三宝记》卷十一文云：
　　武帝世，外国沙门僧伽跋陀罗，齐言僧贤，师资相传云：佛涅槃后，优婆离结集律藏讫，即于其年七．月十五日受自恣竟，以香花供养律藏，便下一点置律藏末，年年如是。优婆离欲涅槃，持付弟子陀写俱。陀写俱欲涅槃，付弟子须具。须具欲涅桨，付弟子悉伽婆。悉伽婆欲涅槃，付弟子目犍连子帝须。 目犍连子帝须欲涅槃，付弟子陀跋阉。如是师师相付，至今三藏法师(觉音)。三藏法师将律藏至广州，临上舶，反还去，以律藏付弟子僧伽跋陀罗。僧伽跋陀罗以永明七年庚午岁(按：庚午系已巳之误，是年为公元489年)七月半夜，受自恣竟，如前师法，以香花供养律藏讫，即下一点。当其年计得九百七十五点，点是一年。
　　梁大同元(疑为九字之误)年(535)赵伯休于庐山值苦行律师弘度，得此佛涅桨后众圣点记，年月讫永明七年。伯休语弘度云：“自永明七年以后，云何不复见点?”弘度答云：“自此以前，皆是得道圣人手自下点；贫道凡夫，止可奉持顶戴而已，不敢辄点。”伯体因此旧点下推至梁大同九年癸亥岁(543)，合得一千二十八年。房依伯休所推，从梁大同九年至今(隋)开皇十七年丁巳岁(597)，合得一千八十二年。若然，则是如来灭度始出千年。去圣尚迩，深可庆欢。愿共励诚，同宣道法。
　　按齐武帝永明七年，为公元489年，众圣点记共计975点。这就是说，释尊涅槃以来，到公元489年(齐永明七年)已经过了975年。将975年减去公元以后的489年，余数便是公元前的佛灭年数。即公元前486年为佛灭之年。
　　这一传记是值得重视的史料。为什么呢?因为用这一传记史料计算出来的佛人灭年代，与用另一独立史料考证阿育王即位年限并据以计算出来的佛人灭年代相符。
　　三、“阿育王即位”说
　　阿育(此云无忧)王是公元前三世纪时印度孔雀王朝第三代国王。当时，他统一了除印度半岛最南端一小块地方的全印度。他大力宏扬佛教，并使佛教超出印度本土而走向国际。他留下的许多摩崖、石柱、石窟、石板镌刻的法敕铭文，公元十四世纪以来，被陆续发现，经众多的国际著名学者苦心研究，其内容终得大白于世。其中摩崖法敕第十三章，记述了阿育王即位后第十一年时派遣大德使者到地中海周围的五个国家去传布佛教。法敕中刻记了这五个国家当时在位的国王名字：安提约柯王(叙利亚国王)、托勒密王(埃及国王)、安提盖尼王(马其顿国王)、马迦斯王(克莱奈国王)和亚历斯大勒王(爱毗劳斯国王)。根据西洋历史考查，这五国国王同时在位期间为四年，是当公元前261—258年间。就是说，阿育王派遣到这五个国家的传教使团，在公元前261—258这四年间有与这五位国王相会的可能性。阿育王法敕说他即位第11年派出的传教使团，那么，由此(公元前261—258年)提前10年(不算当年)，即公元前271—268年。阿育王的即位，便限于这四年(公元前271—268年)之间了。
　　考查阿育王即位年代，与佛历纪年有什么关系呢?众所周知，佛教有南传和北传两大系统。南北两传皆有关于阿育王即位于佛灭后若干年的记载，是故，只要考得阿育王的即位年代，便可以得知佛人灭之年了。
　　一、南传：阿育王即位于佛灭后280年说。记载此说现存最古的文献是觉音(buddhashosa)三藏的《善见律毗婆沙》和佚名的《岛史》(斯里兰卡史)这两部文献成书于公元四、五世纪。这是南传佛教的古说。
　　二、北传：阿育王即位于佛人灭后160年说。记载此说的现存最古文献是《阿育王传》和世友尊者的《十八部论》。这两部书成书于公元前一世纪。这是佛教北传经絺宾(今克什米尔)流传的古说。
　　由此推算，若据南传，佛入灭后280年阿育王即位，是即由公元前271—268年上溯218年，即公元前489—486年为佛人灭之年限。若据北传，佛人灭160年时阿育王即位，即公元前387—384年，为佛人灭之年限。
　　由于南北所传的佛史文献在这个问题的传述上，出现百余年之差，所以迄至今日，国内、国际学者之间，意见不一。更加以在考证时，或计人当年，或不计人当年等，产生年头年尾数字差异。又传记中说，阿育王先行即位，经过四年方依古礼举行灌顶仪式正式即位。这样，就又导致出现四年(计人当年)或三年(不计当年)数字上的差异。比方说，当代著名的太虚大师和印顺大师就主张采用北传之说更加上三年(由先行即位至灌顶即位的四年而不计当年)的最上限年公元前387+3=390年)说。然而，太虚大师于1934年撰写的《佛元抉择论》一文则是依《菩提伽耶碑记》，以公元前544年为佛人灭之年代。可见这一问题的复杂性。
　　此中值得注意的是：依南传，佛人灭218年后阿育王即位，用阿育王即位的最下限年(公元前268年)所考结果为公元前486年，则恰与前述“众圣点记”之说相符。“众圣点记”和“阿育王即位年代”是两桩互不干涉、各为独立的史据，其考证的结果却相一致。这样情形在历史的考证上，特别是在史料不易获得的古史考证上，颇值得珍视，信凭性较强。
　　距今68年前，日本佛教学者高楠顺次朗、渡边海旭和增谷文雄等，就此课题进行过两年的专门调查研究，并发表了研究结果的报告。1934年，日本举行佛诞2500年纪念，便是采用这一研究成果：佛入灭于公元前486年，加以佛住世80年，再加以公元1934年，共计为2500年。英国历史学家史密斯(Smith)，据《菩提伽耶碑记》以公元前544年为佛入灭之年，印度学者所著《印度人民的历史与文化》一书，便是以公元前486年为盖然性的佛人灭年代，以公元前544年为传说佛人灭年代。我国佛教界在1923年据“《周书异记》说”举行佛诞2950年纪念时，发表了一个年表，确定采用公元前486年佛入灭之说，这不仅较印度早数十年，也较日本早十余年。
　　既已考得佛人灭年代，由此上推(佛住世)80年(不计当年应为79年；486+79：565)即为佛诞之年。释迹佛诞生于公元前565年，人灭于公元前486年，这一结论，正在被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们所认定。日本人望月信亨主编的，1909年出版，迄今仍占国际权威地位的《佛教大辞典·佛教大事年表》至1937年第三版出版，亦确定采用此说。
　　四、《菩提伽耶碑记》说
　　菩提伽耶，亦作佛陀伽耶，或云觉场。是释尊成道地，位于恒河中游之南，属古摩羯陀国境内。这里发现古遗碑文，是为《菩提伽耶碑记》。碑记传说佛人灭之年有二：第一说为公元前481年。以此印证“众圣点记”说，仅相差五年。第二说为公元前546年。大概由于历法计算等差异，此第二说流传于泰国、柬埔寨，便成为公元前543年；传播于斯里兰卡、缅甸，便成为公元前544年。彼此虽有两三年差异，实同一源所传。1950年成立的世界佛教联谊会(简称“世佛联”)在缅甸召开第三届大会时，通过以公元前544年为佛人灭之年，即是根据斯里兰卡、缅甸所传。根据这一决议，1956年在印度隆重举行了佛人灭2500年的国际纪念法会，我们新中国也派团参加，中国佛教协会刊物《现代佛学》发行了纪念专号。由于这是国际性的约定，具有普遍的影响力，现代佛教界及其出版物，几乎皆用这一佛历纪年，今年2002年为佛历2546年即由此而来。
　　《菩提伽耶碑记》之第二说，公元前546年，较本文前述“众圣点记”说、“阿育王即位”说，所考之公元前486年，多出了60年。这也是史学界难弄清的问题之一。当代佛学家印顺法师说：
　　古代传说的佛灭纪年，彼此相差不是一百年，便是六十
　　年，这是很值得注意的。山
　　又一当代佛学名家吕澂先生认为：
　　这也许与印度历法用木星纪年以六十年为一周的计算法有关。假使对一个年代的周期没有掌握得准确，一个差违便是上下了六十年。这在我国佛教史籍里，用甲子纪年计算时，就有时会遇到这样的错误。譬如，宗喀巴大师诞生于丁酉，这本来是元代至元十七年的丁酉(公元1357年)，却也有人没有弄清第几个甲子，便以为是明代永乐十五年的丁酉(公元1417年)，如是便有六十年的出入。“从点记说”的公元前486年，错一周便成公元前546年，这是很有其可能性的。
　　不过，这一说法也只能是推测，而不能为结论。
　　佛教流传，纵横时空，年史久远，地域广阔，国际性强，民族、文化、伦理、风俗等丰富多彩，众多因素错综复杂，加以印度古史几近于模糊状态，使得本应统一起来的佛历纪年，实际上却不能一致。我们似乎只有用这样态度来看待了：国际约定是一回事；各国、各地区信奉自己的传说是一回事；历史学术考证是一回事。
　　由于佛教宏伟精深，富包容性；由于释迦佛陀确实为历史人物；由于佛陀人格(亦即佛格)至高无上、究竟圆满；使这些异说互无冲突，不相妨碍。譬如，1956年泰国和柬埔寨参加了印度纪念佛灭2500年法会，于翌年，即1957年他们又根据自己国家所传的公元前543年说举行了佛灭2500年纪念法会。
　　(作者为中国佛学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