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戒律上待厘清的观念
几个戒律上待厘清的观念
寂慧
从最近几期的僧伽杂志上,可看到一个比较引人注意的话题,虽然已是老生常谈,而且二千多年来也一直争议不断,可是面对不同的时代、下同的观念、不同的环境因素,它永远都是一个新鲜的话题,那就是——戒律的修改问题。此一问题受到了传统与改革两股声浪的冲击,其中一方呼吁:要维护传统, “敬法如佛,佛为法王,律是佛敕,唯圣制立,自余下位,但可依承” 。另一方却又认为:戒律是世箪因应当时印度的环境背景而订定的,因此应可随著时空的因缘,社会结构的改变而做修改。由于这两种极端对立的意见,各有其依承的教理及事实的依据,而且也似乎都言之有理,所以很容易使初学的人混淆不清,下知如何是好?因此,针对此一问题,找出几个见解差距较大的子题,作更深一层的剖析,希望能给有心于此的同修,提供另一次的理解,亦有益于佛法上的融通。
一、关于持戒能否解脱:世尊演教,是应病与药,随著不同的病,施与不同的药。对于一个能够深入药性的医者而言,透过适当的药材配合,将会更增加其相辅相乘的药效:反之,若下能适当地因病用药,则不但得不到良好的疗效,有的甚至还会产生不良的副作用。因此佛陀观察众生的通病—三毒,施以三种下同的对治法门—三学。然而有的时候,三毒只是个别生起,病情单纯。可是有些复杂的病症,却往往是三毒互相搭配而生,因此在对治法门上,就不能将三学分开来单独讨论。由于戒能生诸禅定及灭苦智慧,所以三行相因,是次第而生,必须互相摄济,不可相离。如藕益大师云:“西天四七二一十八祖),无不总持三藏,法流东土,方乃各立门户,然终不闻真实禅师讲主,或可荡检腧闲也。”由此推究如来制戒的本意,基本上还是为了解脱道而制的,三乘学人,也都必须经由此道路,,而通达涅槃。如《四分律》云:“为调三毒令尽故,制增戒学。” 《多论》云:“为开泥洹门,故制戒。” 《四分成本》云:“戒净有智慧,便得第一道。”这都是戒为“解脱”而设的最好证明。
况且六度以戒为本,万行之中皆具足戒法,也一再的说明三学的融通,下可单独的对待。如《重治昆尼》中说:“《戒因缘经》云:鼻,秦言去:柰耶,秦言真。去若千非而就真,故曰真也:降伏此心,息此心,忍不起,故曰真也。降伏是戒也,息是定也,忍是智也。故知才举一法,三卑全收,若无戒善,定慧下起。”又在大乘一实教中,语戒则一戒一切戒,无有定慧而非戒者:一心一切心,无有戒慧而非定学;一慧一切慧,无有戒定而非慧者,戒定慧三品,一心中得,一念三学,互通无碍。所以上根利智者,能通达法义,则即此律仪是教是禅,岂能单纯的将戒律看作是琐碎的事相,而另外去追求所谓的上乘?可是对于中下之流的人,事相尚未能明了,又如何能远求禅教呢?这就是“与薪下见,而欲察秋毫也。”因此戒并不只是一防止业非”而己,其功能的广狭,内涵的深浅,是随人的根性而不同的,下依根性而论,都是以偏概全。由于业因惑起,持戒破业,惑亦随损,《四分律》序偈中云:“除结无里碍,缚著由此解。”故知持戒,近者可获人天福报,远者可成五分法身,随其根器深浅,而有下同的功德可得(当然下是一定都立即是“解脱”德,则是无庸置疑的。
二、戒律可否随著时空的演变而修改?《行事钞》云:一夫教下孤起,起必因人,人既下同,教亦非一。”由于众生根器下同,所好乐(兰若或聚落)及能接受(根报强弱)的程度亦下同,因此佛陀制戒,轻重缓急下等。纵然诸部律所判持犯的轻重有殊,可是都为了适应各种不同的根性,故持奉者皆能从中得到悟道的利益。然而五部的律藏之文,并非全然理事周全,如《行事钞》所云:一然考斯律藏,言事并周,但为年代渺邈,声彩靡追,法为时栘,事多残阙,加以五师捃拾,情见下同,重由翻译失旨,妄生构立,又为钞写错漏,相承传滥。”因此律文下明,行事就无法周全。所以古来诸师皆注有疏、钞等文,为补足下全之义理,或调和末适时宜之事相,然而对于律藏之文未曾更动一字。如道宣律师所言:“律是圣教,今家所宗,但可取文,岂宜删去。”由此可见,古德对圣法所持的态度。可是目前我们所见的各部律文,所说的往往各各下同,况且如前所说,去圣时遥,所传或有差讹,实难令人完全信受,以致争执下断。因此,如果拘泥于表面的戒相,或相信于古来诸师以自己的情见所释的判决,那么自然会触事多乖,行事下周。因此深入二部广律及三藏义理,搜括古今中外之律文,熟闲开遮持犯后,再针对下合时宜之处,作一综合性的研究,厘清戒律的理事内含,而作一合情合理的判决,应当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如《行事钞》云:“故须统括五部,考校异同,斟量取舍,方明行事。”可是如果未作广博深入的研究之前,仅凭各人的情见,对律文有所批判,如此下但误人误己,而且亦有毁灭正法之虞,此询非吾人所乐见者。
然而既使如此,这也仅止于在“信”的基础上,对下明的事理,透过文献的考对,而做观念及事相上的整理、扒梳。并非徒然地运用文字考对工夫,对各部律的权威性,依于个人仍下冤偏颇的文字知见,而骤下主观的评断!五部律固然有它在历史流传过程中,所形成的某些意见分歧,但毕竟都是由己解脱的圣者所集,而长久以来,也各自由下同的部派所传承著,这些,都是历经时代所考验而留存下来的。在流传过程中,必然也不乏许多有修有证的大德,他们同样也会思考有关“戒律原型”或“戒律本意”之类问题(尤其是特别注重思辩的部派佛教) ,就算解脱者仍受到时代、环境的部份影响,但他们的思想,无论如何是脱离“我执”和“情见”的。因此长久以来,戒律的流传过程固有脱漏、错乱或增删上的瑕疵,但仍下掩戒律在表现戒学真理上的重要性与确然性(否则也下必等到今日,才有人“知道”要改) 。时下有下少人,受著一学术化”思潮的影响,往往仅凭文字上的考据、比对,依于博学强记而对圣意骤下评断:此为本意、彼为衍意:此合佛法、彼非佛法;此是佛教、彼非佛教……。我们看到的
,常常只是师心自用,而有错乱人天眼目之忧,看似理直而气壮,但仍掩下住个人情见为本的内涵色彩。
自来,即有人对过午而食及八不可过法等频频质疑,其实无论持午戒也好,八敬法也好,为的无非是“应病与药”。男、女在本质上岂有差别!然而“事相一上的下同却是千古不易的世俗真理。女人之所以为女人,就像男人之所以为男人一般,各有其前世的“因” ,今生的外相,只不过是“果”报罢了。这是“宿命”的既定事实,佛陀依此男女不同的二刚因乙,而制定不同的解脱之药,以幻药治幻病,能治者为街,何有贵、贱,好、坏,对、错之分?所谓“有则改之、无则嘉勉” ,有病者服之罢了。此又何干于“迦叶成见”、 “时代同异” 、 “两性平等一 、
一沙文主义” 、 “教育有无” 、 “经论真伪一 、 “自我作贱”或“独尊比丘”之类的思考呢?男、女下过一念之隔,今生为比丘,若下努力求解脱,来世因缘具足,同样可为女儿身。即便是比丘,亦由女人所生,作贱女人岂下等同作贱我母?尼众行八敬,自有其因行而得之修道成就,此与独尊比丘有何干系?比丘之尊、下尊,当由其自身之解脱悲愿中流露,岂是尼众可增可损?制尼敬僧,当是从尼众之所以为尼众的“因”上修正说,这正是大圣垂慈,从平等觉海中悠然流露的慈悲教敕。僧众代佛宣化,巧扮
一如佛”而为尼众所敬、所尊,亦是随佛所教,此与“迦叶成见”之类,又有何关?僧受尼八敬,于己则深生惭愧,于尼则发愿提携,自利利他,二众和合相互增上罢了,如此岂非“两性平等”?然而如今,令二众皆蒙其利的八敬法竟然演成二众间对立、误解和尴尬之法(当然不是全部皆如此) ,彼此下敢亦下愿提及,妙药反成毒药。我等情见若斯,难怪法灭不远,思之,岂不令人痛哉!祁望教内大德、大姊,深思熟虑之。
三、戒律在时空演变下如何实践:戒律的实践,应就两方面来探讨,一是教理上的实践,一是日常生活上的实践。由于理上牵涉较广,篇幅较多,故留待下回再来专文讨论。现在只就实用的层面上作一概略的说明。戒律既是针对众生三毒结使的病根而施以妙方,因此戒律具有药到病除的功效,相对于我们深重的三毒而言,无疑的将是一帖猛药!然而众生体质虚弱,无法承受特效药的威力,因此除了拒服外,干脆以釜底抽薪之法,来否定戒律的适应性,企图改变药方,以迎合一般人的口味。这种作法,除了使病情加重外,对自、他并没有实质的帮助。因此我们应该在符合时代需要的条件下,以更科学,更理智的态度来探讨,如何落实戒律的精神。戒律既然是应病与药,那么每一条的戒律,必定是针对有此种病症的久而制,或者说,有某种病较严重者,就应先服某几种药,灭轻病情,然后再针对轻症者,慢慢条理。由此可知,二百五十条中的每一条戒,对每一种下同根性人的适应性,就井然有序了。例如:有些人生性温文儒雅,个性柔和,因此嗔恚、骂詈等成,自然下持而持。有的人生性下愿受羁绊,宁愿过著四海为家的生活,自然没有房戒或过多衣物等困扰。有的人,从小就习惯于晚上下食任何东西。又有的人福德因缘殊胜,下用金钱,而能自由自在的生活,自然银钱戒就无约束的效用,其他的例子,不胜枚举。以上这些都只是纯就事相的考量而作取舍,如果细而推究,在教理上而言,这些都不算是真持戒。持犯是随著境界的生起,而作种种的对治,如果只是单纯的下去做,就叫不犯,那么就下能究竟心本,识达罪源,从而根除心中的结使,而都只是世间的泛泛之善而己,非持戒的本意。因此对于戒律的态度,除了要好好的去守持外,有些非我们个人能力所及的戒(因病缘、难缘、习气重的因素,无法坚守的),例如非时食戒等,这些除了应当生起惭愧心,忏悔果报体的陋劣,更应以此一念悔心,精进于其他戒律或法门上的修持。如此既然有惭愧心,那么在贪结上下致增长,也下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放逸身心,饮食无度,惹俗生讥。此外还有一些非现代因缘所能坚持的戒(以目前生活环境及果报体等,不能执持的) ,如有关于衣物等诸戒,除了感念佛陀的大智慧,及景仰上根利智所作的修行典范外,积极的忏悔自己根机愚钝,更由此生起广大菩提心广为济度更多苦难的众生而修行。这些都是未法弟子应该有的认识。“昆尼之学,出世正因:戒波罗蜜,佛地方满一 ,我们岂能以暂时的障缘无法执持,而高挂免事牌呢?
戒律在此一五光十色,而以金钱领军,以物欲挂帅的时代,的确是一帖自保的妙药。然而法门太高,面对下根机的众生,确也让人望而生畏。可是戒的根本解脱内涵,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如《戒疏》一石:“佛大慈念,故制斯教,近约身口,远倾我倒,同出三有,齐断四住,是佛意也。”因此世尊在世,虽谈论众典,可是对于毗尼最为留意,如《义钞》云:“始于鹿苑,终于鹤林,随根制戒,乃有万差等。”虽然戒律是因应当时印度的环境及弟子的根机而制,可是戒律确实也被及后世,像法末法的弟子。如五白结集中,迦叶尊者答覆长老富楼那的质疑时,即回答说:“以世韦是一切智人故,制已更开,开已还制。一原因是当时的社会有富饶或饥荒不定,故有条件的听内煮,内宿等八事,可是未来的社会情况亦是丰俭下定呀!又《五分律》中也说:“虽我所制,于余方不为清净者,则不应用,虽非我所制,于余方必应行者,不得不行。”此亦明显的表示,时空迁流,丰俭不定,方隅隔越,风土不同,因此立法制断,难以一概而括。所以可以随著时代的变迁,依照各地处不同的需要,而作适度的调整。 (行事钞资持记载) 。可是并下能因为如此,而作出破戒违律太过之事,滥用了随方毗尼之名。因此如何厘定此一基准线,不会逾越应有的尺度,才是首要的课题。然而律学轨范行事,森罗万相,对于摄僧护法之仪,有纲有领;对于日用时须之事,则俱细弥尽,如此理事并周之文义,决非寡学浅知者所能了。因此必须精明律相,善达开遮,总通律藏之旨,并识随经之文的人,才能判定是非,决断轻重。如《十诵律》中说:“比丘有三事,决定知昆尼相,一、本起,二、结戒,三、随结。应思惟观察二部戒律,并及义解,吡尼增一、开遮轻重等。”至于戒律的时代因应,也绝非修改律文,而仍可下失戒律的本意,保证解脱的。况且每一个时代,都作相同的动作(修改) ,那么到时戒律是否还可称为“金口所敕”呢?面对著已然失去原来风貌的戒律,如何推究佛陀的本怀呢?况且加料的戒律,与俗无异,如何示其迹超尘网,自利利他,住持佛法的大能大用呢?还有戒律的实践,也下光是修改条文内容,就能得到治病的效果的。条文只是显示相状,反映出内心的得失,如果下能实践条文背后所含融的解脱内涵,而只是一再的斟酌文字的结构与相状,那么戒取见和见取见的缚著,将永远无法解脱。况且能否解脱,也并非清净持满二百五十条戒,才能达到。 (不可因无法满分持戒,而自怨自艾)可是趣向解脱道,却又非戒莫属(下持戒是无法三学增上的) ,如同《重治毗尼》中所说:“五分法身以戒为依,三无漏学以戒为首,无一如来下具戒体,无一菩萨下修戒度,无一经典不赞戒法,无一圣贤下严戒行。”然而圆满净戒者,唯佛一人而己。故好心出家者,行门的建立,还是要从持戒开始,自利利他,一切法得以成就,拾此道路,就再也没有其他捷径了。
摘自《僧伽》第3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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