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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礼赞高僧谛闲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沈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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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礼赞高僧谛闲
  沈鹏年
  “我非狗子, 而无佛性。
  听公说法, 两目直瞪。
  一片猪肝, 送公涅槃。
  公若有相, 空中塑看。”
  ——章炳辚赞:稀闲法师像
  辛亥革命元勋之一的章太炎先生,是发起光复会并和同盟会加盟的一代国学大师,更是举世公认的中国近代民族民主革命时期的杰出思想家和活动家;谛闲法师则教通三藏,学究一乘,不仅是二十世纪初期中兴天台宗的台宗泰斗,而且是对近代中国佛教事业有扶衰起敞之功的禅林高僧。——他们俩人,有过一段非同寻常的关系。因此,公元一九三二年的农历七月初二日,当谛闲法师茶毗之时,章太炎面对老朋友的遗像,缅怀往事,掬诚致礼,特地写了上面的《谛闲法师像赞》。(章氏手迹见附图)
  太炎先生虽然礼赞谛闲法师,其实,这也是对他们之间交往相知三十余年一段因缘的概括。
  (一)
  太炎先生和谛闲法师谊属浙江同乡,一个祖籍余杭,一个老家在黄岩。奔腾不息的钱江怒潮,孕育了这两位在浙东和浙西成长的一代儒宗和释家大德。
  谛闲的俗家姓朱,原名古虚,字卓三,生于公元一八五八年(清咸丰八年);章太炎原名炳麟,字枚叔,年龄小于谛闲十一岁,系公元一八六九年(清同治七年)出世。其时正好是鸦片战争结束和太平天国失败后不久,外患内忧,民不聊生,中国社会正在发生剧裂的大变动。在动乱的年代里,章太炎自幼由外祖父严格督教,成了“熟知经训”的儒生;朱古虚则从小在舅舅的药铺薰陶下,成了“悬壶济世”的医生。——面对苦难深重的国家和民族,经书和医术能解决人生的问题吗?朱古虚和章太炎都不能不陷于思想上的困感和苦闷之中。“儒佛同声苦劝仁,众生受惠数千春三由于释迦牟尼思想学说的影响,章太炎身罹牢狱之灾,得以安然无恙;朱古虚迭遭不幸家难,而终于达到了人生最高的精神境界。这是特别值得人们深长思考的。
  朱古虚“弃医从佛”的“顿悟”因缘,最初系一连串的家庭变故所促成。原来他自幼读书聪明,早年在舅家的药铺学艺时得到名医指点,潜心苦学,既谙药理,又精医术。因此在家乡开设了一间药铺,同时为病者切脉治病。凡是贫苦患者远道来求治,他不但施 赠药,还酌情资助盘川。不料厄运却光顾他的家中,他的老母、妻子和孩子都在短期内相继亡故。朱古虚认识到自己纵然有药懂医,但“医了身不能医心,治了病不能治命”,伤心之余,痛感人生无常,便“顿悟”出家,去白云山从成道法师研读佛经,时年二十岁。二年后胞兄病逝,孓然一身,至天台山国清寺受具足戒,法名谛闲。留寺参禅,以后又详参《法华》《楞严》,玄解顿开,功业大进,师尊赞为“法门龙象三五年后由上海龙华寺方丈端融和尚授记付法,传持天台教观第四十三世,继承法统,卓然成为大师。公元一八九O年(清光绪十六年),当二十三岁的章太炎离别家乡,寄寓杭州,在“诂经精舍”从朴学大师俞樾先生受业时,谛闲早巳登上东南诸名利:龙华寺和金山寺的法座,向广大僧众开讲《法华经》、著述《指味疏)了。《指味疏》全称《楞严经序指味疏》,《楞严经序》为天如禅师唯则所撰,文义深玄,关节甚多。得谛闲“疏”解,剖析玄徽,深入浅出,详尽阐发了经义教理,学习者无不称便。
  从一八九O年至一九O四年的十余年间,谛闲法师潜心“闭关”,专修天台教义;以后又应各方信众邀请,去上海、浙江、江苏、安徽、山东、辽宁、黑龙江等地说法讲经,足迹遍及大半个神州大地。而章太炎在此期间,思想上经历了两个演变阶段。这就是:前七年的勤学苦读,学术思想趋向成熟;后七年走向社会,政治思想上也得到了发展三章太炎在前一个阶段中,跟随俞曲园先生先后学习达七年之久,打下了造学问“淹博精审—的基础,养成了“审名实、重佐证、戒妄牵、守凡例、断情感、汰华辞”的学风,在学术上能够“精研投训而不支,博考事实而不乱”,乃至“文理密察,发前修所未见,每下一义,泰山不移三更为可贵的,他治经具有“推寻国性,识汉虏之别”的明确目的性。他不是熟读《四书·五经》的教条,而是以经学鼓吹民族意识从而谋复兴汉族的天下。在后一个阶段中,章太炎目睹了戊戌维新的兴起和失败,以及八国联军侵陷京津之役等一系列的事变。他从发起兴浙会,发表《排满论》,与张之洞决裂,和孙中山订交,在流亡日本时接触了英国斯宾塞尔的《综合哲学体系》、美国吉丁斯的《社会学原理》等西方资产阶级的哲学、社会学著作,眼界开阔了,民主主义革命的思想更加坚定。他从日本秘密回国时,耻于“被戎狄之服”,在上海断发改装,恢复汉族人民固有的装束。随着他的《旭书》重订本继木刻初版后在日本东京的翔鸾社排印再版;他翻译的日本学者岸本能武太所著《社会学》由上海广智书局出版问世,章太炎的名声便“轰震海内外”三军太炎的译本《社会学》比严复翻译的斯宾塞尔的《群学肄言》要早出版一年,它是我国介绍西方社会学的第一部著作。而在此前后出版的《旭书》则是章太炎的重要代表作之一,这本书在当时的思想界和知识界份子中曾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它对近代中国的政治思想和学术思想上,更具有重大的意义。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三覃太炎“是有学问的革命家”,“他和主张保皇的梁启超斗争”等等,“真是所向披靡,令人神往”。
  与此同时,章太炎读佛经、说佛法的故事,也是同样僧炙人口的;尤其他在爱国学社时的同事蒋维乔介绍后,和谛闲法师相识相知的轶事,更其引人人胜。
  佛法重悲智双修、自他两度。观众生苦恼即拔其苦恼,阐业运无常而善用无常。庄严地狱,同登极乐,所以世学中惟以佛学为最高。然佛学渊深,未容蠡测。因此,悲而后有学,愤而后有学,无可奈何而后有学,救亡图存而后有学。转识成智,性相互依,指迷处乱,禅净同功。只有到了生心动念、莫不皆悲,举足下足、无非是学的境地,一信以往,次解次行。惑执无边,慧解无边。犹如香象渡河,尽源彻底;提婆投针,深沉妙悟。研求有的,解也无量。谛闲法师的参禅苦修,草太炎的三度学佛,都经历了这样的过程。
  章太炎阅读佛学经典过程中的“一波三折”,是非常有意思的。这就是:——
  ·初涉三典,未得要领
  章太炎最初接触佛经,是在杭州“诂经精舍”学习,考释周、秦诸子等儒家经典,即“驰骋百家,掎摭子史,旁及西书,引古监今”之时,公元一八九四年爆发中日“甲午战争”,他二十七岁,撰《独居记》提倡个性解放,结识了后来发表《中国古代史》的学者夏曾佑。越二年,他完成《春秋左传读》,提出了不少独到的见解。他对今文经说,“诸所驳难”,认为“经即古文,孔子即史家宗主”。夏曾佑告诉他:“不谙佛典,无以解诸子”。夏曾佑向章太炎推荐了《法华经》、《华严经》、《涅槃经》等三部佛典。他认为:《法华经》是起源很早、流传特盛的一部佛经,全名《妙法莲华经》,七卷二十八品,广泛开演大乘教义,阐述“会三乘方便,入一乘真实”要旨,由鸠摩罗什译成汉文,在我国则为天台宗立说的主要依据。《华严经》是阐述释迦牟尼觉而成道后在菩提场、须弥山、兜率天、普光明殿、逝多园林等九会说法,显示佛陀的因行果德、无限妙旨三十九品的重要经典,全名《大方广佛华严经》,其经义为古今佛教学人所一致尊重,公认是最圆顿的经教,世上因而遂有“华严学”的广泛开展,我国的贤首宗,就是以专弘这一经的教观为主而形成的。《涅槃经》全名《大般涅槃经》被认为佛陀最后最高的教说,内分“寿命品”、“金刚身品”、“如来性品”第十三品,畅演大乘,议论宏辟,针对灭身灭智的小乘涅槃说,阐述了佛身常住不灭、涅槃常乐我净、众生悉有佛性等精义的经典,是为大乘五大部经之一,弘传极广,在中国佛教界发生过重大影响。夏曾佑不愧为行家,他希望章太炎由此入门,的确深谙释门三昧。——也许是暂时缘法未至,章太炎对三部佛典略涉一下,未获要领,便放了下来。但是,无缘正是有缘。他一生中第一次接触的第一部佛经,恰好是天台宗据以立说的《法华经》,而他平生相交的第一位高僧,也恰好是弘法五十余年以擅讲《法华经》著称的天台宗中与元勋谛闲法师。这是他生具佛性、慧结佛缘的祥瑞所至。礼赞中“我非狗子,而无佛性》云云,是自己的谦辞。
  ·再读三经 渐近玄门
  章太炎三十岁时,正值戊戌维新前夕,曾离开“诂经精舍”,去上海担任《时务报》撰述。后来又返杭州,发起成立兴浙会,编辑《经世报》,发表《变法箴言》,与好友宋平子时相过从。宋平子名衡,初名存礼,又名恕,号六斋·别署不党山人。公元一八六二年(清同治元年)生于浙江平阳,章太炎年长七岁。精研内典百氏之学,著有《卑议》、《浙学史》等书。一八八九年(清光绪十五年)间,宋平子居住杭州七宝寺,逼读天竺经典数十百种三草太炎说:“梵方之学,知徽者莫如平子。”宋平子尝取佛氏学说中可兴欧洲新思潮相印证者,比较研究,著为(印欧学证》二卷。其时,章太炎曾盛称西学文明新说,并引用西书中相关者以解释中国经义,在“诂经精舍”作出了成绩,他的老师俞樾说:“此三年中,时局一变,风会大开,人人争言西学矣!”但宋平子却认为:“文明果出慈悲种,太息时流误认新。”
  宋平子十分推重章太炎的著作,他说:“枚叔文章,天下第
  一。”同时重申夏曾佑的意见,劝他阅读佛经兰军太炎表示:受
  夏曾佑影响,曾略涉《法华》、《华严》、《涅槃》诸经,但不太理解书中奥义。宋平子说:“何不取仑二论》读之?”宋平子提出的《三论》,即古印度龙树及其弟子提婆所撰的三部佛经:《中论》、《十二门论》和《百论》,简称《三论》。论中主要提出大乘佛教中观学说,其中如“八不中道”、“实相涅槃”等理论。章太炎读后仍然没有接受。宋平子劝章太炎重新再读《涅槃》、《华严》、《法华》诸经,他对章太炎说:佛经不是一遍就能读通的,应该反覆诵读,多谈几逼。其时宋平子正好遇到谛闲法师,谛闲说:何不取《维摩诘经》给章一阅?宋平子便把这部经书交给了章太炎兰章太炎后来在《自述学术次第》中说:“……三十岁顷,与宋平子交。平子劝读佛书,始观《涅槃》、《维摩诘》、《起信论》、《华严》、《法华》诸书,渐近玄门,而未有所专精也。”
  ·“专读”三论 乃悟大义
  章太炎自幼而专心阅读佛经,是在宋平子劝说的七年以后,为轰动一时的《苏报》案而被监禁在上海狱中之时。
  公元一九O三年(清光绪二十九年),章太炎应蔡元培邀请,至上海参与爱国学社的创建,并担任教员,和蒋维乔同住一室。章太炎教高级班国文课,而蒋维乔则教低级班的国文。同年六月,《苏报》刊登了章太炎为邹容所著《革命军》写的《序了,不久又摘要发表了章太炎《驳康有为论革命书》。清政府以“《苏报》刊布谬论,而四川邹容所作《革命军》一书,章炳麟为之序,尤肆无忌惮”为由,勾结上海租界工商局“查禁密拿”。爱国学社的另一位创办者叶渤劝章太炎暂避,对他说:“留此身以有待”,章太炎说:“革命必流血,吾之被清政府查拿,今为第七次矣。”表示不走。当工部局的中西捕探来缉捕时,章太炎正在爱国学社办公,巡捕出示拘票,查问有邹容等人否?章太炎指着自己的鼻端回答:“余皆没有,要拿章炳麟就是我!”随即捕去,关押在福州路巡捕房。第二天邹容自动投案,和章关在一起。
  开庭审判时,章太炎穿了宽大的汉服,颇像僧侣的袈裟,嘻笑怒骂,审了两次便搁了下来。每次审判前后,都用马车和巡捕护送,马路两旁都拥满围观的群众。章太炎风趣地吟诗道:“风吹枷锁满城香,街市争看员外郧。”
  清政府曾以外交手段和英国公使、美国领事交涉,要求引渡未成。一九O四年被无理判处监禁三年,移囚提蓝桥监狱三军太炎对邹容说:“尔我体皆弱,又不忍辱,与(其)为白人陵藉而死也,毋宁早自为计。”他准备绝食。消息传出后,柳亚子立即写诗劝阻,诗云:
  “泣麟悲凤佯狂客, 搏虎屠龙《革命军》;
  大好头颅抛不得, 神州残局岂忘君。”
  兴孙中山有密切交往的爱国诗僧宗仰上人也写诗《寄太炎》,劝告“留个铁头铸铜像,羁囚有地胜无家。”他特地提醒荤太炎,正好利用狱中时间读佛经。诗云:
  “飒飒风霜点铁衣, 昔容憔悴须发肥。
  稔念狱读《瑜珈论), 还与《訄书》理合非。”
  其时,谛闲法师从五台山朝佛回来,在北京请得一部《龙藏》,运往温州时路过上海,在蒋维乔处探询章太炎情况,对章的健康深为关心。谛闲曾和沈跌民先生谈起,他本想去探监看望章太炎,不料洋人狱官虔信基督教而仇视佛门,未能如愿。他想起宋平子曾言及太炎两次学佛而无所得的往事,便设法买通狱卒,把一部《因明入正理论》送进狱中,交给了章太炎。沈跌民先生说:“章氏国学讲习会校印的《太炎先生自定年谱》中曾写道: “入外人所置狱中,狱吏课以裁缝役作。友人或求纳致书籍,狱吏许之,始余尝观《因明入正理论》。”太炎先生只知《因明入正理论》是“友人求纳致”送,却不知这位友人就是谛闲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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