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经卷在国内的散失
敦煌经卷在国内的散失~吕沛铭
众所周知,掠夺经卷的外人主要是英国的斯坦因及法国的伯希和,其次是俄国的鄂登堡及日本的桔瑞超等。然而,本国的不肖份子也是掠夺者,这是不为一般人所注意。
一九○○年五月,藏经洞为道士王圆箓无意间发现,初时他以为洞内经卷是祭神物品,于是拿一些送给敦煌县令汪宗翰。汪检看后知是古物,乃问王圆箓怎样得来,王诈称在莫高窟内偶然拾获,汪于是请王拾多些给他,王随后继续赠送,汪亦将所得一部份转送他人,这是经卷流散的开始,后来经卷辗转相送,有几卷为当时甘肃省学政(今称教育部长)叶昌炽所得,叶是一考古学者,见这些经卷,知是唐代遗物,乃建议省府藩台衙门派人到敦煌搜寻,并将所得运至兰州保管,但衙门却无动于中,当时王圆箓仍未公开他发现藏经洞的消息。
一九○七年首位外国掠夺者斯坦因到敦煌,以重金引诱王圆箓,使他说出藏经洞的真相,并向他购得八千余经卷;次年伯希和亦到敦煌向王圆箓购得六千余卷,内有不少藏文及古西域文写本。其后俄人及日本人亦来掠夺,当时昏庸腐败的满清政府却懵然不知。一九○九年伯希和从法国再到北京,并携带一些经卷,出示给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教授罗振玉,同时公布敦煌发现藏经洞。罗振玉是考古学家,一见经卷知是无价之宝,即建议学部(即教育部)速派人往敦煌收购所余经卷,惟学部竟以节省开支为理由而拒绝。罗氏记此事云:“往者伯君希和告予,石室卷轴,尚有存者。予亟言之学部,移书甘陇,乃当道惜金,濡滞未决。予时备官太学,护陕甘总督者,适为毛实方伯,予之姻旧,总监督刘幼云京卿,与同乡里,与议购存太学,既有成说,学部争之。比既运京,复经盗窃,然其所存,尚六七千卷,归之京师图书馆。”[1] 为甚么学部初时“惜金”随后又“争之”?原因是后来估计购经及运费仅三千两而非初时万余两。至于经卷被盗情况,近代敦煌学者谢稚柳记云:“宣统元年(一九○九),北京学部始令甘肃省将余经尽缴北京,则仅八千卷而已。初学部委新疆巡抚何彦升代表接收此项经卷,以大车装运北京。当车至北京打磨厂时,何彦升子何震彝先将大车接至其家,约同其岳父李盛铎、刘廷琛及方尔谦等,就其家选经卷中之精好者,悉行窃取,而将卷之较长者,一拆为二,以充八千之数,事为学部侍郎满人宝熙所悉,谋上章参奏,会武昌起义,事遂寝。”[2] 罗振玉复记经卷被窃后情况云:“遗书窃取,颇留都市,然或行剪字析,以易升斗;其佳者或挟持以要高价,或匿藏不以示人。”[3] 被窃经卷有多少,无从统计,传说以李盛铎所窃最多,他在一九三五年将部分四百余卷售与日本人。
王圆箓自从揭露藏经洞被发现的消息后,恐怕经卷被人夺取,乃将一部分密藏于其他洞窟,并继续出售。一九一四年斯坦因第二次到敦煌,又向王圆箓购得六百余卷。一九四二年向达往敦煌查访经卷,事后记云:“民初张广建长甘,以石室写经为买官之券,民间所藏几为一空。民二十二(一九三三)任美锷漫游西北,……曾在敦煌一人家见到写经近二百卷,则敦煌私人所藏因未尽也。民二十七知敦煌县事某君于石室写经有特好,因此迭兴大狱,锁琅珰者不绝于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之谓也。自是而后,敦煌人遂视此为祸水,凡藏有石室写经者,几无不讳莫如深,动色相告。余于三十一年十月抵敦,以之询人,辄不之应。三十二年二月以后,始辗转获见二十余卷。世变方殷,则此区区者将来或亦不免为有力者负之而趋,以致荡为云烟,化作劫灰!”[4]后数句尤为语重心长,盖出于感经卷散失之悲。史学家陈垣于其《敦煌劫余录》序文亦说:“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
二○○○年是敦煌藏经洞发现一百周年,在此百年间,国人每谴责外人的掠取,而忽略评论本国人的窃夺。若不是当时满清政府的昏庸无能,敦煌文物当不会遭受如此厄运。北京图书馆所藏的经卷,及英法两国所掠的,已公开发表,最近台湾新文丰公司将这三处所藏的影印出版,名《敦煌宝藏》,藉此可窥这三处藏经的真面目。俄国及日本所藏的尚未全部公开。早期在国内流失者,估计有数千卷,部分已流出国外,详情无法知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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