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菩萨摩诃萨摩诃衍——“大智度论”集粹之四十二

说菩萨摩诃萨摩诃衍
　　“大智度论”集粹之四十二
　　智 铭
　　须婆提白佛言：“世尊!何等是菩萨摩诃萨摩诃衍?云何当知菩萨摩诃萨发趣大乘?是乘发何处?是乘至何处?是乘当住何处?谁当乘是乘出者?”
　　佛告须菩提：“汝问何等是菩萨摩诃萨摩诃衍，六波罗蜜是菩萨摩诃萨摩诃衍。何等六?檀波罗蜜、尸罗波罗蜜、题提波罗蜜、毗梨耶波罗蜜、禅波罗蜜、般若波罗蜜。”
　　云何檀波罗蜜，菩萨摩诃萨以应萨婆若心，内外所有布施，共一切众生，同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用无所得故，是名菩萨摩诃萨檀波罗蜜。
　　云何尸罗波罗蜜?菩萨摩诃萨以应萨婆若心，自行十善道亦教他行十善道，用无所得故，是名菩萨摩诃萨不著尸罗波罗蜜。
　　云何羼提波罗蜜?菩萨摩诃萨以应萨婆若心，自具足忍辱，亦教他行忍辱，用无所得故，是名菩萨摩诃萨羼提波罗蜜。
　　云何毗梨耶波罗蜜?菩萨摩诃萨以应萨婆若心，行五波罗蜜，勤修不息，亦安立一切众生于五波罗蜜，用无所得故，是名菩萨摩诃萨毗梨耶波罗蜜。
　　云何禅波罗蜜?菩萨摩诃萨以应萨婆若心，自以方便入诸禅，不随禅生，亦教他令入诸禅，用无所得故，是名菩萨诃摩萨禅波罗蜜。
　　云何般若波罗蜜?菩萨摩诃萨以应萨婆若心，不著一切法，亦观一切法性，用无所得故，亦教他不著一切法，亦观一切法性，用无所得故，是名菩萨摩诃萨般若波罗蜜。
　　是为菩萨摩诃萨摩诃衍。
　　复次，菩萨摩诃萨摩诃衍，所谓内空、外空、内外空、空空、大空，第一义空、有为空、无为空、毕竟空、无始空、散空、性空、自相空、诸法空、不可得空、无法空、有法空、无法有法空。”
　　须萨提白佛言：“何等为内空?何等为外空?……。”
　　佛言：“内法名眼、耳、鼻、舌、身、意。眼、眼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耳、耳空，鼻、鼻空，舌、舌空，身、身空，意、意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内空。
　　外法名色、声、香、味，触、法。色、色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声、声空，香、香空，味、味空，触、触空，法、法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外空。”
　　内、外法名内六入、外六入。内法，内法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外法、外法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内、外空。”
　　一切法空，是空亦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空空。
　　东方、东方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南、西、北方，四维、上下，南、西、北方，四维、上下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大空。
　　第一义名涅槃，涅槃、涅槃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第一义空。
　　有为法名欲界，色界，无色界。欲界、欲界空，色界、色界空，无色界、无色界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有为空。
　　无为法名为无生相、无住相、无灭相；无为法、无为法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无为空。
　　毕竟名诸法至竟不可得，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毕竟空。
　　若法初来处不可得，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为无始空。
　　散名诸法无灭，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为散空。
　　一切法性，若有为法性，若无为法性，是性非声闻、辟支佛作，非佛所作，亦非余人所作；是性、性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性空。
　　自相名色、坏相，受、受相，想、取相，行、作相，识、识相，如是等有为、无为法，各各自相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自相空。
　　诸法名色、受、想、行、识，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眼界、色界、眼识界，乃至意界、法界、意识界，是诸法、诸法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为诸法空。
　　求觅诸法不可得，是不可得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不可得空。
　　若法无是亦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无法空。， 有法名诸法和合中，有自性相；是有法空，非常非灭故，何
　　以故?性自尔，是名有法空。
　　诸法中无法，诸法和合中有自性相，是无法有法空，非常非灭故，何以故?性自尔，是名无法有法空。
　　复次，须菩提!法、法相空，无法、无法相空，自法、自法相空。他法、他法相空。何等名法、法相空?法名五家，五家空，是名法，法相空。何等名无法，无法相空?无法名无为法，是名无法，无法相空。何等名自法、自法相空?诸法自法空，是空非智作，非见作，是名自法、自法相空。何等名他法、他法相空?若佛出，若佛未出，法住、法相、法位、法性、如、实际，过此诸法空，是名他法、他法相空。是名菩萨摩诃萨摩诃衍。
　　般若波罗蜜、摩诃衍一义，但名字异。若说般若波罗蜜，说摩诃衍无咎。摩诃衍名佛道，行是法得至佛，所谓六波罗蜜；六波罗蜜中第一大者，般若波罗蜜。若说般若波罗蜜，则摄六波罗蜜；若说六波罗蜜，则具说菩萨道，所谓从初发意，乃至得佛。菩萨初发慧所行，为求佛道故，所修习善法，随可度众生说种种法。所谓本起经、断一切众生疑经、华手经、法华经；、云经、大云经、法云经、弥勒问经、六波罗蜜经、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如是等无量无边阿僧只经，或佛说、或化佛说，或大菩萨说，或声闻说，或诸得道天说；是事和合，皆名摩诃衍。此诸经中，般若波罗蜜最大故，说摩诃衍，即知已说般若波罗蜜。诸余助道法，无般若波罗蜜和合，则不能至佛，以是故，一切助道法，皆是般若波罗蜜。
　　大乘，天竺语名摩诃衍，诸佛断法爱故，又名般若波罗蜜义无异故，佛不诃，以是故，须菩提更作异名，而问摩诃衍义。
　　应萨婆若心者，以菩萨心，求佛萨婆若，作缘作念系心。持布施，欲得萨婆若果，不求今世因缘，名闻思分等；亦不求俊世转轮圣王、天王富贵处；为度众生故，不求涅槃，但欲具一切智等诸佛法，为尽”切众生苦故，是名应萨婆若心。
　　菩萨生慈悲心，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布施利益众生，随其所需，皆给与之；持戒不恼众生，不加诸苦，常施无畏。十善业道为根本，余者是不恼众生远因缘。戒律为今世取涅槃故。淫欲虽不恼众生，心系缚故为大罪，以是故，戒律淫欲为初。白衣，不杀戒在前。为求福德故，菩萨不求今世涅槃，于无量世中往返生死，修诸功德。十善为旧戒，余律仪为客。若佛出好世，则无此戒律。如是等种种因缘故，但说十善业道，亦自行，亦教他人行，名为尸罗波罗蜜。余波罗蜜亦如是，随义分别。是经名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名舍离相。以是故，一切法中皆用无所得故。 ．
　　用无所得者，佛亦不称著心取相行诸善道。何以故?虚诳住世间，终归于尽。若著心修善，破者则易，若著空生悔，还失是道。初习行著心取相菩萨，修福德，如草生火，易可得灭+若体得实相菩萨，以大悲心行家行，难可得破，如水中火，无能灭者。以是故，虽用无所得心行家行，心亦不弱，不生疑悔。
　　十八空中，内空等后，皆言非常非灭。若人不习此空，必堕二边，若常若灭，所以者何?若诸法实有，则无灭义，堕常中；行者以有为患，用空破有心，复责空而著于空者，则堕断灭。以是故，行是空以破有，亦不著空。离是二边，以中道行是十八空，以大悲心为度众生，是故十八空后，皆言非常非灭，是名摩诃衍。若异此者，则是戏论狂人，于佛法中空无所得。
　　破生故言无生，破住故言无住，破灭故言无灭。皆是从生、住、灭边有此名，更无别无生，当减法，是名无法、无法空。自法、自法空者，自法名诸法自性，自性有二种：一者、如世间法，地坚性等；二者、圣人知如、法性，实际。此法空，所以者何?不由智见知故有二性空。五家实相：法性、如、实际，又非空智慧观故令空，性自尔。有人未善断见结故，处处生著，是人闻是如、法性、实际，谓过是已，更有余法，以是故说过如、法性、实际亦空。
　　佛言：“复次，须菩提!菩萨摩诃萨摩诃衍，所谓名首楞严三昧，宝印三昧，师子游戏三昧，妙月三昧：…：离著虚空不染（等百八）三昧。
　　云何名首楞严三昧?知诸三昧行处，是名首楞严三昧。……云何名金刚三昧，住是三昧能破诸三昧，是名金刚三昧。……云何名入法印三昧?住是三昧入诸法印，是名入法印三昧。……云何名无诳三昧?住是三昧于诸三昧不欺诳是名无诳三昧。……云何名摄诸法海三昧?住是三昧能摄诸三昧如大海水，是名摄诸法海三昧。……云何名离著虚空不染三昧?住是三昧见诸法如虚空无碍，亦不染，是名离著虚空不染三昧。须菩提!是名菩萨摩诃萨摩诃衍。”
　　百八三昧，释禅波罗蜜，佛已自说其义。论者重释其义，令得易解；如：
　　首楞严三昧者，译为“健相分别”，知诸三昧行相多少深浅，菩萨得是三昧，诸烦恼魔及魔人，无能坏者。
　　实印三昧者，能印诸三昧，于诸实中。法宝是实宝，今世后世乃至涅槃，能为利益。如经中说：“佛语比丘：为汝说法，所说法者，所谓法印：法印即是宝印。宝印即是解脱门。”复次，有人言：三法印名为实印三昧；一切法无我，一切作法无常，寂灭涅槃，是三法印，一切人天无能如法坏者。入是三昧，能三种观诸法，是名宝印。复次，般若波罗蜜是宝，是相应三昧名印，是名宝印。
　　师子游戏三昧者，菩萨得是三昧，于一切三昧中，出入迟速，皆得自在。复次，得是三昧，于诸外道，强者破之，信者度之。菩萨入是三昧中，地为六反震动，令一切十方世界地狱汤冷，盲者得视，聋者得听等。
　　如是等释百八三昧新义。
　　佛释百八三昧义，多重果报说，（大智度）论者合因缘果报说。譬如人身不净，得不净三昧。身是因缘，三昧是果。又如人观五家无常、苦、空等，得七觉意三昧，能生八圣道四沙门果。
　　复次，佛适应众生故，但说一法；（大智度）论者则广说，分别诸事，譬如一切有漏皆是苦因，而佛但说爱（为苦因）。一切烦恼灭，名灭谛，佛但说爱尽（则一切烦恼尽）。是菩萨于诸观行中必不疑。于诸三昧未了故，佛但说三昧，（大智度）论者说诸法，一切三昧皆已在其中。
　　是诸三昧末后，皆应言：“用无所得。”以同般若故，如是等无量无边三昧和合，名为摩诃衍。
　　摘自《内明》第16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