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也是人之三十六：拜山的法海

　　拜山的法海
　　一、出家
　　甲、发心因缘
　　少年捣蛋王
　　法师出生时不曾有象佛陀或虚云老和尚那样令人奇异的地方，与平常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调皮得很，特别爱动。正如俗语：“冬天里生的，冻（动）手冻（动）脚。”法师刚好十一月出生。很喜欢小动物，捕鸟、捉鱼这些都是他少年时候的拿手好戏。捉了鸟、鱼，先是好玩，玩腻了就一享口福。做学生时，成绩中等偏下，还时常想出一些办法逗别人，使别人也不能安心学习，被老师称为“捣蛋王”。他成了“害群之马”，最后连高中毕业证也没能得 到。
　　闻佛法浪子回头
　　回了家，真觉丢人死了，别说大学，竟连毕业证也没拿到手。心中对自己那个恨呀，前途太渺茫了。待业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此时他完全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在社会上胡混，顶替父亲上班，总也不觉安心。
　　一次，与友人到小庙里玩（这是第一次走进庙门），见到殿堂里那气氛，庄严肃穆，不禁为之折服，老师太那一身佛家正气，令人倾倒，不觉拜倒在佛像之前。就这样开始接触到佛教，闻到了佛法。临走时老师太给了三本书：《观音菩萨灵感录》、《觉海慈航》、《释迦牟尼的道理》。从此他完全变了一个人，经常出入于这个小庙，以前他对什么人的话都不相信，然老师太的话他相信了。不再干那些坏事，一段时间后，他毅然决意走上学佛的道路，一切都不能动摇他的心，改变他的志向了。
　　乙、出家
　　二堂庙是不能收男子的，于是决意到普陀山去。父母亲朋好友都劝他，还强行拦阻，夺去了他的行李。可他没有退心，他孑然一人，既没有行李，也没有一分的钱，一路求乞，给人磕头，受尽艰辛。也不知磕了多少头，遭了多少唾骂，经过一个多月（不足二个月）徒步跋涉二千余里，终于到了普陀山。然而，出家的手续呢，没有。谁能收呢？只有回家。
　　“有工作不干，发的哪门子邪呀。”他乞求各级领导给出证明，领导、亲友就连父母亲也认为儿子确实是患了精神病。小的还年幼，大的“患病”，这怎不令父母伤心呢，送他到医院治疗。他下了狠心：那天，下着细雨，身边没有别人，他口中诵着《大悲咒》，拿起菜刀，对着自己的左手食指砍去。一刀下去，心一激楞，没有砍掉。口中喊着《大悲咒》（已不是小声念了），猛又一刀，砍掉了食指。奇怪，当时并没有流血，拿着断指去找领导，领导大骇，扭头就跑，此时，已开始流血了，他走出来，雨水、血水混合着，确实已如疯子无疑。他硬是不让上药，用布把手包起来，自己关在房子里，把手指供在佛前，整日念《大悲咒》（此时他还没学会别的经咒）。一连几天，领导给开了证明。
　　真正的多磨难，他如此模样，都认为他神经不正常，手又开始发臭。走遍普陀山，没有人敢收下他。“今生不能出家，就求来世吧。”他来到海边，持着《大悲咒》，跳入了大海，然而没能死成，人们把他救了上来，给公安局打了电话，又通知了法雨寺。几经周折，终于在紫竹林礼林一老和尚为剃度恩师出了家，赐法名法海，随即又在云居山求一诚大和尚具足戒，成为真正的比丘。
　　二、朝九华山
　　甲、燃臂立志朝山
　　法海法师是真正的修行人，出家后，修持精进，一直严守毗尼，常持饿七（一连七天不吃饭，只喝清水，连饮料、糖果也不吃），拜佛礼祖，矢志继承祖师遗风，为弘法利生而不惜身命，打坐时任蚊虫叮咬总不动一动，每天礼《华严经》从不间断……
　　出家人总是要朝朝四大名山的，法海法师发心要朝九华山，决心三步一拜，从家乡拜到九华山。三步一拜朝山，这在佛教史上也是不多的：一是虚云老和尚三步一拜从普陀山朝五台；一是美国恒实、恒朝二位法师从洛杉矶朝拜万佛城。三步一拜朝九华山，这谈何容易，这么遥远的路程，要拜到何年何月，可他即然发下了这个愿心，就一定要使之成为现实，遂打点行装，决定于三月十九日出发。同参、居士们都劝、都拦：“一个初发心的小和尚，要朝山资粮根本不够，怎么能做到呢？”有人肯定地说小和尚是妄想，因为他自小长大根本就没有吃过多大苦，拜山他会吃不消的。“你不知道朝山的重重困难，路途遥远，若有什么意外……”这一切的劝说都动摇不了法海法师朝拜九华山的决心，他在佛前点起蜡烛，挽起右臂燃灯起誓：任经千辛万苦，即使死在路上，也不回头，乞求佛菩萨加被。
　　乙、磨难
　　三月十九日这一天，天公却不作美，大雨倾盆而下。居士们关心他的身体，拦阻不了就藏起 了他的行李，法师并没有却步，孑然一人，从萍乡黄龙寺出发，三步一拜，开始了朝九华山的壮举。
　　天上下着雨，地上积水汇成了小溪，就这么拜。三月的天，又下着雨，冷啊，没有行李，身体抖索着，人们没见过这样的出家人，都惊奇，好多人围观，还有人怪声怪气地嘲讽讥骂。这样的境况，确实够尴尬的，他们似乎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用动物园里看动物的目光看，法海法师照样朝前拜，对别人的围观讥讽似是充耳不闻，其实呢，毕竟只是个刚发心不久的小和尚，没什么定力，一切他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只是强忍着，心中要发怒时，强制自己去观想佛菩萨，去念佛号。天黑时，雨停了，却没有歇息的地方：冷极了，又一天没有吃东西，在小饭店里讨点儿食物填填肚子，夜里也拜——没处歇呀，太冷了，只有连夜拜呀，念佛呀。最后拜下去就朦朦胧胧想瞌睡，停一会儿才能起来，再拜……第三天，就病了，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腿也抖索起来，路人围观，法师坚持着拜佛。他什么也没有，只有用拜佛、念佛来控制自己的心思不往病上想，蒙佛菩萨加持，在晚上头就好了。几天以后，他为了控制自己的心思，拜佛时，每拜一次就心存观想，念一声”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慢慢地，有了感应，只觉得似与佛菩萨相应和了。没有行李，白天拜一天，晚上就随处过夜或接着拜，或者随便找个地方躺一会儿。想休息时，就先作晚课，起来再拜时，马上先作过早课。就这么拜，膝盖磨得退了一层又一层皮，最后竟磨成了厚厚的茧子。能讨得食物就吃点，讨不来就饿着。拜到万载县，整个县城都轰动了，行人围得严严实实，阻塞了交通，车辆不能通过，有几个年轻人说拜佛是反革命，要送法师到公安局。在上栗时，有几个少年人，为求开心，往法海法师身上泼了一盆子尿，想在没出家时，也是血气方刚，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然而他忍住了。一路上，不断有居士劝说、阻拦，然而法海法师没有动摇，仍然三步一拜，一拜一观想，一声“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到高安时，已到了盛夏季节，气温实在太高了，令人难以忍耐。围观的人又多，时常阻碍交通。有人劝道：“你会被热死的，不要再拜了。”法海法师于是改为晚上拜。可晚上拜总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念。同样是观想，念地藏王菩萨圣号，然就是不能同白天拜那样与佛菩萨相应。两天后，重新白天拜，虽说热极难忍，可觉得与佛相应……直到十二月一日才拜到九华山甘露寺，而这还在九华山下。
　　这九个月来，法海法师行人所难行，忍人所难忍。克服了重重困难，气候、病魔……这一系列的困难，都在法海法师的面前屈服了。
　　丙、护法
　　在过来上栗不远，又一次遇到下雨，天黑时，刚好遇见一个居士，他被法师的行为所感动，把法海法师领到家里。这是第一次吃饱饭，一连吃了八个饼子，洗个好澡，美美地休息了一晚，临行时，居士供养他一百元钱，法师没有收（法海法师一路守持银钱戒）。这是朝九华路上出现的第一个护法居士，以后象这样的护法居士很多，给法师朝九华提供了不少方便。特别是九月二十八日，法海法师拜到江西彭泽马铛镇时，刚好有圣清法师和释慧通也要朝九华山，又有唐氏兄弟二个和唐氏的一个亲戚（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他们得知法海法师的意志，自愿为法海法师护法。就陪同他三步一拜一同朝拜九华山，一路照顾法师。这么一来，为法海法师朝九华山带来许多方便。当到池州时，他们一拜一念“南、无、九、华、山、幽、冥、界、大、愿、地、藏、王、菩、萨”，这样一字一顿地念，拜的又慢了许多（开 始是念“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且是一口气念下来）。
　　丁、感应故事
　　法海法师朝拜九华山，一路上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故事，这里只举一个。
　　四月的一天，法师拜到过慈化约十华里处，一老人中毒，家人把他抬到公路旁，想拦辆车，把老人往医院送，此时已相当危急了：双眼紧闭着，出气也很艰难，将要死人无疑，司机都怕出事，不敢答应。此时，法海法师刚好拜到这里，就不拜了，出家人慈悲为怀，替其家人拦了一辆摩托车，司机本答应了，可一见老人的情况，又赶忙推辞了。有人问法师会不会治病，一个刚出家不久的小和尚哪里会治病，只有乞求佛菩萨加被。令其家属去取两杯清水，法师绕老人观想着观音菩萨，小声地念着《大悲咒》，边拜边念，已三圈了，还没有一点儿动静。法师自己落了泪，人们却发现，法师落泪的同时，老人的眼中也落下泪，只是老人一动不动，还如死人，围观的人已阻塞了交通。其家属端来了两杯清水。法海法师对水持《大悲咒》七遍，把右手放在老人头上，老人奇迹般地把头动了一下。法师又把另一杯水持着六字咒，灌进了老人口中，并让家属帮着念“大悲观世音菩萨”。一会儿，老人大口地呕吐起来，其气味难闻之极。家属不停地念，法师也一直在环绕着老人拜佛，念《大悲咒》。吐过之后，老人睁开眼，且开口说饿，家属就给喝了饮料，此时，老人的脸色已好多了。其家属要留法师，法海法师没有答应，让他们快把老人送医院，自己又拜着赶路了。这么一来，围观者都称奇，称赞法师使老人脱离险境。
　　三、尾声
　　法海法师一行，礼拜到九华山下，是在我们佛学院挂的单。刚好二日有几个大学生，是美术学院的，得知法师的事，说：“若我们出家，一定做不好一个和尚，出家人也真艰难。”二日晚，我们佛学院请法海法师开示。他讲了一路拜山的经历，使我们深受感动。他还自叹懂的佛理太少。此后，有许多学僧、法师空闲就拜山。像果永法师、澄还法师已拜了多次；道航师、圣安师、恒果师等同学，都发心每星期天都拜山。九华山佛学院学僧的道心都被法海法师激励了起来……
　　愿法海法师早成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