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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义天来华在何处登陆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1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中国)黄夏年 (韩国)朴永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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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黄夏年 (韩国)朴永焕
  在中外佛教 佛教交流史上,高丽僧义天是不位不得不提到的重要人物。这位朝鲜天台宗开山祖师,在宋代来到中国,研习天台和华严, 回国后编纂藏经,对宣传中国文化和促进两国间的佛教文化交流做出了重要贡献。至今仍然受到人们的怀念。高丽义天来中国,朝鲜史料记载他由密州板桥镇,中国史料有说他是由明州登陆,本文依据中国史料,再结合两国当时年处的时代背景,略考义天来在何地登陆。
  一
  宋代天台宗分成了两派,以四明知礼和慈云遵式为首的是山家派,[1] 因其和弟子们都住山,如在天台山、宁波等地弘扬天台教观为其特色而得名,自视为天台宗正统。与之相对的是住在京师钱塘的庆昭、智圆、晤恩等人,被贬称为钱塘派或山外派。
  四明知礼中兴了天台,广智、神照、南屏三人继承乃师的遗志,将天台宗的教观发扬光大,并且最终形成了山家派里的三个大系,广智一系仍然驻守在知礼住过的寺院延庆寺,以四明地区为据点,致力于弘扬天台的活动。广智之后是神智,神智之后是扶忠,扶忠之后是是明智。史载:“若其载三智之美,可传而不可朽者,有永嘉继忠,其师神智。而资忠者,曰明智中立矣(见《明智法师塔铭》,晁待制说之作。)。”[2]也就是说,在扶忠继忠之后,明智中立是扶忠以后的第一人。
  明智,鄞县人,宋仁宗赵祯景祐六年(1046)生,9岁出家于甬东之栖心寺,即现在宁波的七塔寺,“受经一诵,永忆不忘。” 嘉祐八年(1063),17岁参加了朝廷的度经考试后,被允许剃度为僧。治平元年(1064)受具足戒。熈宁(1069——1077年)中,神智开帏设问,凡二百余人,无有出师右者。不久离开延庆寺,居住在隠学山栖真寺,众方从之。又受太守的恳请,到鄞县宝云寺居住8年。然后明智离开了宝云寺,到了鄞县东明堂岙白云山。在山四年无一日不讲经。崇宁五年(1106),明智60岁,郡主请主延庆。明智在延庆寺一共住了9年,最后于政和四年(1115)离世,享年69岁,起塔在四明南城崇法院祖塔之东。
  明智的圆寂是山家派的一大损失,后人对此亦有所评价。《释氏稽古略》卷四说“宋(政和五年)四月。明州延庆院明智法师中立入寂。立嗣神智鉴文。文嗣广智尚贤。三世皆继住持延庆祖庭。至立益盛。晁说之铭其塔(祖庭塔铭)”[3]
  有关明智中立的史料,主要集中在《佛祖统纪》和《四明尊者教行录》等文献中,但是这些资料都是晚出,并且注明来自明智中立的弟子、待制晁说之居士于撰的碑铭中。这篇明智的碑铭,笔者查阅了一些重要的天台宗研究著作,皆没有看见被当作第一手资料使用过,学者皆引用的是《佛祖统纪》和《四明尊者教行录》等二手资料。最近,笔者在《四库全书》里检索到晁说之著的《景迂生集》,在“碑铭”部分,收有《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以下简称《碑铭》),[4] 这应该是有关明智的第一手资料,因此十分重要。通过比较,可以知道南宋的志磐撰《佛祖统纪》的《明智传》明显取材于《碑铭》,但在内容上有压缩与改写,也收进一些新的材料与提法,两者并不完全一样。[5]
  二
  《碑铭》云:“元祐间髙丽佑世僧统义天者,聪明瑰伟之士。初为嘉兴源公而来,纔济海岸,见师升堂,闻未甞闻,咨嗟失色,且叹曰:‘中国果有人焉。’既而义天接谈辨者,累夕倾其所学,欲折其锋,竟不得毫发。”《明智传》里,则“元祐间”为“元祐初”。元祐是宋哲宗赵煦开始执政的第一个年号,从1086 –1093年,一共8年。按朝鲜的史料,义天是在宣宗二年(1085),即宋神宗元丰八年与弟子共乘商船渡海来宋,中国学者鲍志成先生对此有较为深入的考证。他说:
  义天离开高丽的时间十分精确。事实上,此年(引者按,即神宗元丰八年)三月宋神宗驾崩后已为哲宗取代,虽年号依宋制仍为元丰,而登临大宝的却是哲宗赵煦,其年号“元祐”无非要到次年才启用而已。因此,一O八五年五月三日这个义天离国的日期,就宋而言,既可为元丰八年,也可说元祐初。[6]
  鲍志成先生的意见是可取的。虽然元祐初应该从1086年开始,但是由于神宗的驾崩,哲宗登位,实际上元祐年间就开始了。《宋史·高丽传》说:“元祐四年(1089),其王子义天使僧寿介至杭州祭亡僧,言国母使持二金塔为两宫寿,知州苏轼奏却之,语在《轼传》。”[7]从旁证说明了义天来华在元祐初的时间。义天来中国的时间看来拟无大的争议,但是在他来的路线上却有着根本不同的说法,按朝鲜的史料,义天与弟子是在山东密州板桥镇登陆的,但是中国的史料中却说是在四明登陆的.鲍志成先生对此也有一个考证.他说:
  宋丽之间海上往来,起初多在山东半岛的密州、登州为出海或登陆港口,称为“东线”。熙宁七年宋丽恢复关系后,以高丽之请远避辽朝的需要,以“南线”为两国往来的通道。这条南线,是从明州定海(今镇海)出洋,遇上便风,三日入洋,五日后抵达黑山,即入高丽国境,在岛屿中穿行约七日到达礼达江口,然后陆行三四十里,就到达高丽国开城。义天入宋系航海而至,没有疑问。其登陆地点,《高丽史》、《灵通寺碑》都说在“密州板桥镇”,那么走的是东线,而其时密、登诸港已关闭,而UV3—11(引者按,指《玉岑山慧因高丽华严教寺志》卷三“高丽国义天王子”条)说在“四明郡”即明州上岸,则走的是南路。“南路”说为明末修志李翥所说,并非原始记载。因而,从史料来源和价值看,当以东线说可信。[8]
  鲍志成先生赞成东路说的根据,是资料的时间性,因为他认为朝鲜的史料靠前,中国的史料晚出,所以东路说是成立的。朝鲜的资料主要是来自于三种,一是现藏于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院的《开城兴王寺大觉国师墓志铭》,建于高丽肃宗六年,即1101年,其中说:“忽元丰乙丑岁,(大觉国)师以微行越海,巡游宋境,而主客郎中杨傑被诏导引,自密水至汴河,直上宸殿……。”[9]二是立于京畿道开丰郡岭南面玄化里灵通寺址的《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建于高丽仁宗三年,即1125年,其中谈:“五月甲午,至大宋板桥镇,知密州朝奉郎范锷,迎劳即奉表,具陈所以来朝之意。”[10]三是立于庆尚北道漆谷郡北三面崇乌洞仙凤寺址的《仙同仙凤寺大觉国师碑文》,建于高丽仁宗十年,即1132年,其中说:“四月八日,绝海洋,初抵密州界,哲宗闻之,迎置京师启圣院。” [11]
  从时间上看,《开城兴王寺大觉国师墓志铭》是义天逝世当年撰写的。[12]《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是义天逝世后第24年撰写的。《仙同仙凤寺大觉国师碑文》是义天逝世第31年撰写的,所以《开城兴王寺大觉国师墓志铭》的撰写时间最早。从内容上看,《开城兴王寺大觉国师墓志铭》说义天是在杨傑的陪同下,“自密水至汴河,直上宸殿”的,并没有明确说明义天是在何地上岸的。《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明确称义天“至大宋板桥镇”,将义天的上岸地点精确固定。《仙同仙凤寺大觉国师碑文》基本上是沿着《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的说法,认为义天“初抵密州界”。所以义天登陆中国的地点,以《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最为明确,但是从三碑的内容来看,有理由推测,《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的明确说法应是本于《开城兴王寺大觉国师墓志铭》的,换言之,《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是在《开城兴王寺大大觉国师墓志铭》内容上的衍文。
  在中国资料里,李翥编的《玉岑山慧因高丽华严教寺志》十二卷是在明崇祯元年(1628),清光绪七年(1881)刊行的。[13]此时已经离义天辞世527年,史料的准确性是极差的。《佛祖统纪·明智传》撰于宝祐六年(1258),离义天逝世的时间过去157年,也晚于朝鲜的所有碑文。但是它的内容是根据《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的缩写,故有所本,不是虚构。明智中立是在宋政和四年,即1115年去世的,义天比明智早14年离世。明智的碑文《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只能在明智圆寂后才能写出,虽说它晚于《开城兴王寺大觉国师墓志铭》,但是这应是中国史料中最早的记载了。《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具体的撰写时间现已不可考,据《四库全书》的编者纪晓岚等说:
  《景迂生集》二十卷,宋晁说之撰。说之,字以道,开封人,少慕司马光为人,故自号景迂。元丰五年进士。元符中以上书入邪等,靖康初召为著作郎,试中书舍人兼太子詹事。建炎初,擢徽猷阁待制。高宗恶其作书非孟子,令致仕。说之博极群书,尤长于经术,年未三十,苏轼即以著述科荐之,所著书数十种,靖康中遭兵毁不存。其孙子健访辑遗亡,复编为十二卷,又续广为二十卷。前三卷为奏议。四卷至九卷皆诗。十卷为易元星纪谱。十一卷易规。十一卷尧典、中气、中星、洪范小传各一篇,诗序论四篇。十二卷中庸传及读史数篇。十三卷儒言。十四卷杂著。十五卷书宋。十六卷记。十七卷序。十八卷后记。十九、二十卷传、墓、表、志、铭、祭文。其中辨证经史多极精当,星纪谱乃取司马光元历、邵雍元图而合谱之,以七十二候、六十四卦相配而成,盖潜虚之流。儒言则力攻荆舒之学,党禁以后所作也。陈振孙书录解题,曰刘跂斯立墓志。景迂所撰见易传,后此集无之,计其佚者多矣。此本当即陈氏所见,而讹误颇甚。洪范小传及十七卷序文内间有佚简,又有别本,题曰《嵩山集》,所录诗文与此本并同,卷帙亦合,盖一书而两名,今附著于此,不复别存其目焉。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臣熊孙士。总校官臣陆费墀。[14]
  由上可知,《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虽为晁说之所撰,但是编入集子是在其孙子健时完成的。原著可能在“靖康中遭兵毁不存”。但不管怎样,《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的本身可靠性是应该成立的,后出的《佛祖统纪·明智传》就是以此为原本而缩写的。只是该书作者志磐将《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截成两部分,一部份以《明智传》的形式放在了卷十四,另一部份以《明智法师碑论》为名,放在了卷五十。[15]
  《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虽然比义天的《开城兴王寺大大觉国师墓志铭》至少晚14年,但是两人仍然是同时代的人物,且两人之间有过往来,除了中国资料之外,在韩国编的《大觉国师外集》四、十二中也记载了两人的交往。按照鲍志成先生所说的资料出现的时间性之想法来推论,中国史料可能的确不能使用,因为它们都晚出。但是,由于义天与明智中立两人都见过面,只是明智比义天在世活得久一些,所以他的《碑铭》晚于义天的墓志是必然的。但是,作为明智的传记《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也属于第一手资料,并非辗转传抄而来,且撰写的碑铭的作者晁说之也是同时代人,又是明智的直传弟子,所以对这一史料的甄别应该持较为谨慎的态度,不能轻易地加以否定。
  三
  由于中朝的史料都属于孤证,我们有必要将视野和外延进一步扩大,尽可能从历史的背景中来考察这一情况。从地理环境和历史资料中可以看到,辽代在地理上与高丽接壤,《辽史·百官志二·北面边防官条》称:“辽境东接高丽,南与梁、唐、晋、汉、周、宋六代为劲敌,北邻阻卜、术不姑,大国以十数。”[16]为此,辽代的辽阳路各部门,就是为“控扼高丽”而设的。高丽与辽相为终始二百余年,其间虽有和好,但是也有过不少的战争。辽圣宗统和三年(986),“上将征高丽,亲阅东京留守耶律末只所总兵马。丙午,命宣徽使兼侍中蒲领、林牙肯德等将兵东讨,赐旗鼓及银符。”[17]翌年,“秋七月甲辰朔,诏诸道缮甲兵,以备东征高丽。……丁卯,遣使阅东京诸军兵器及东征道路。”[18]只是由于有人报告:“以辽泽沮洳,罢征高丽。”[19]但是圣宗东征之心并未死,“庚寅,东征都统所奏路尚陷泞,未可进讨,(圣宗)诏,俟泽涸,深入。”[20] 统和十年(996)以东京留守萧恒德伐高丽。二十八年(1014)八月,圣宗自将伐高丽,次年返回。开泰二年(1013)至九年(1020),辽朝与高丽一直在作战,最后以高丽战败为终。此后,双方没有再发生战争。[21]天庆十年(1121)金朝崛起,四年之后辽朝灭亡。义天来中国的时代正是辽道宗的时代,也是辽朝的颠峰时期。道宗是辽代一位杰出的皇帝,《辽史》“赞曰:道宗初即位,求直言,访治道,劝农兴学,救灾恤患,粲然可观。” [22]道宗在位时,辽与高丽往来正常,特别是佛教联系了两国的情感,重熙八年(1040)庚寅,道宗“赐高丽佛经一藏。”[23]大康九年(1084)甲寅“诏僧善知雠校高丽所进佛经,颁行之。己未,定诸令史、译史迁叙等级。”[24]重熙八年是义天来中国的前一年,辽与高丽之间的正常关系,表明义天来华时不会受到什么阻碍,东线是畅通的。
  宋朝与高丽的联系是不断的。《宋史·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云:“而高丽、回鹘、黑水诸国,又各以风土所产与中国交易。”《外国传一·夏国传上》亦云:“于是东若高丽、渤海,虽阻隔辽壤,而航海远来,不惮跋涉。”不过,“往时高丽人往反皆自登州”,[25]宋朝与高丽的海上交通主要是通过山东登州联系的。登州,即山东蓬莱县,唐天宝元年(742)为东牟郡,乾元元年(758)复为登州。宋太宗曾遣秘书丞刘式为使赴高丽,高丽治遣使元证衍送行。证衍至安香浦口,值风损船,溺所赍物。“太宗诏登州给证衍文据遣还,仍赐治衣段二百疋、银器二百两、羊五十口。”[26] 淳化四年(993)正月,高丽治遣使白思柔贡方物并谢赐经及御制。二月,遣秘书丞直史馆陈靖、秘书丞刘式为使,加治检校太师,降诏慰问军吏耆老。刘靖等人自东牟趣八角海口,“登舟自芝冈岛,顺风泛大海,再宿抵瓮津口登陆,行百六十里抵高丽之境曰海州,又百里至阎州,又四十里至白州,又四十里至其国。治迎使于郊,尽藩臣礼,延留靖等七十余日而还,遗以袭衣、金带、金银器数百两、布三万余端,附表称谢。”[27]真宗天禧三年(1019)九月,“登州言高丽进奉使礼宾卿崔元信至秦王水口,遭风覆舟,漂失贡物,诏遣内臣抚之。”[28]天圣九年(1031)宋仁宗遣使护送来宋朝贡的高丽御事民官侍郎元颖等293人到登州回国。[29]由于契丹和女真的战争,此后高丽国来宋朝贡的活动停止,“绝不通中国者四十三年。”[30]但是民间商贸活动的仍然未绝。神宗天圣年间(1023-1032)罗拯[31] 担任福建转运使,曾有泉州商人黄谨前往高丽经商,受到高丽国王的热情接待,“馆之礼宾省”。[32] 也就是这次活动,重新促成宋与高丽之间再开交通。熙宁二年(1069),高丽国礼宾省移牒福建转运使罗拯云:“本朝商人黄真、洪万来称,运使奉密旨,令招接通好。奉国王旨意,形于部述。当国僻居阳谷,邈恋天朝,顷从祖祢以来,素愿梯航相继。蕞尔平壤,迩于大辽,附之则为睦邻,疏之则为勍敌。虑边骚之弗息,蓄陆詟以靡遑,久困羁縻,难图携贰,故违述职,致有积年。屡卜云祥,虽美圣辰于中国。空知日远,如迷旧路于长安。运属垂鸿,礼稽展庆。大朝化覃无外,度豁包荒,山不谢乎纤埃,海不辞于支派。谨当遵寻通道,遄赴忚街,但兹千里之传闻,恐匪重霄之纡眷。今以公状附真、万西还,俟得报音,即备礼朝贡。”翌年,罗拯将高丽王国书禀报朝廷,“议者亦谓可结之以谋契丹,神宗许焉,命拯谕以供拟腆厚之意。”[33]熙宁七年(1074)高丽国王徽遂遣民官侍郎金悌等百十人来,“高丽复通中国自兹始。”[34]
  宋朝与高丽重新恢复朝贡,不仅是两国关系史上的一件大事,同时在两国交通史上也开辟了一个新的纪元。天圣年间,两国之所以交通断绝,皆是因为契丹与女真的原因。高丽国王致罗拯书说:“蕞尔平壤,迩于大辽,附之则为睦邻,疏之则为勍敌。虑边骚之弗息,蓄陆讋以靡遑,久困羁縻,难图携贰,故违述职,致有积年。”点出了高丽国王的无奈和顾虑,及两国疏远的真正原因。宋朝之所以要与高丽恢复外交,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想联合高丽攻打契丹。[35]东线登州地处北方海域,受契丹的影响是无疑的,欲保证交通畅通无阻,不受契丹的影响,只有另辟通道,重开交通。真宗天禧年间,“明州、登州屡言高丽海船有风漂至境上者,诏令存问,给度海粮遣还,仍为著例。”[36] 说明从南方明州直达高丽的“南路”一直是存在于民间的。《宋史·高丽传》载:“自明州定海遇便风,三日入洋,又五日抵墨山,入其境。自墨山过岛屿,诘曲嶕石间,舟行甚驶,七日至礼成江。江居两山间,束以石峡,湍激而下,所谓急水门,最为险恶。又三日抵岸,有馆曰碧澜亭,使人由此登陆,崎岖山谷四十余里,乃其国都云。”[37]可见,诘曲嶕石、石峡湍激,风险太大,路不好走,但是如果遇到顺风的话,从明州到高丽只用十天的时间就可以了。由于存在着风险,没有特殊情况,特别是作为官方的使者是不选择这条道路的。 所以《宋史·高丽传》又云:“昔高丽入使,率由登、莱,山河之限甚远,今直趋四明,四明距行都限一浙水耳。由海道奉使高丽,弥漫汪洋,洲屿险阻,遇黑风,舟触嶕辄败,出急水门至群山岛,始谓平达,非数十日不至也。舟南北行,遇顺风则历险如夷,至不数日。其国东西二千里,南北五百里,西北接契丹,恃鸭绿江以为固。江广三百步。其东所临,海水清澈,下视十丈,东南望明州,水皆碧。”[38]
  熙宁七年(1074),高丽国王遣臣金良鉴来宋朝,转达国王的话:“欲远契丹,乞改涂由明州诣阙”,神宗从之。南路正式成为宋朝与高丽两国之间的官方通道。为了两国间的交往,宋朝下了不少的功夫,耗费了很大的成本给予特殊的礼遇与重视。高丽使入贡,诏班侍从之上,崔汝文反对,认为“不可卑近列而尊陪臣。”宋皇遂命如旧制。[39]由于北宋的朝都在河南开封,汴河是国内的重要通道和“建国之本”,[40]朝廷于熙宁六年(1073)接受范子奇的建议,“以外江纲运直入汴至京(开封)”,[41]“是后高丽入贡,令溯汴阙。”[42]“汴”是汴渠,自今河南荥阳县东北接黄河,东南经今开封市南、民权县与商丘市北,复东南经今安徽砀山、萧县北,至江苏徐州市北入泗水。上游又称鸿沟或狼汤渠,中下游又称汳水、获水,后为隋通济渠、唐广济渠的东段。自今荥阳县北引黄河东南流,经今开封市及杞县、睢县、宁陵、商丘、夏邑、永城等县,复东南经今安徽宿县、灵壁、泗县和江苏泗洪县,至盱眙县对岸入淮河。
  汴河是隋至北宋为中原通往东南沿海地区的主要水运干道。朝廷为了保证高丽特使来华不致于被路上耽搁,于宣和(1119—1125)年间在泗水上建立水闸,提高水位,让水路畅通无障碍。[43] 但是其耗费颇巨,而且繁琐。[44]政和末年,明州知州楼异向朝廷建议,在明州设立高丽司,“以尊元丰旧制。”[45]按惯例,高丽每次来贡,朝廷回馈甚厚,由于明州地方经济不好,“郡县供顿无旧准,颇扰民,诏立式颁下,费悉官给。又以其不迩华言,恐规利者私与交关,令所至禁止。”[46] 朝廷还于元丰元年(1078),遣安焘假左谏议大夫、陈睦假起居舍人在明州建造了两条船舰,“一曰凌虚致远安济,次曰灵飞顺济,皆名为神舟。”[47] 两条神舟造好后,从明州定海开出,到了高丽,“国人欢呼出迎。(国王)徽具袍笏玉带拜受诏,与焘、睦尤礼,馆之别宫,标曰顺天馆,言尊顺中国如天云。”。[48]高丽王徽特别派近臣向安焘等人强调:“王遇使者甚敬,出诚心,非若奉契丹,苟免边患而已。”[49]表白高丽与宋友好的心迹。高丽王对宋朝友好,“在位三十八年,治尚仁恕,为东夷良主。”[50] 元丰六年(1083),徽卒,朝廷讣闻后,非常重视,“天子闻焉,诏明州修浮屠供一月,遣杨景略、王舜封祭奠,钱勰、宋球吊慰。景略辟李之仪书状,帝以之仪文称不著,宜得问学博洽、器宇整秀者召赴中书,试以文乃遣。又以远服不责其备,谕使者以相见之所殿名、鸱吻,皆听勿避。”[51]元祐五年(1090),朝廷还“复通使,赐银器五千两。”[52]
  南路的开通,刺激了两国的贸易发展,高丽王徽“诏以付市易务售缣帛答之。又表求医药、画塑之工以教国人,诏罗拯募愿行者。”[53]在民间,宋国也掀起了与高丽贸易的高潮,迫使宋政府采用行政手段进行干预,违反者以罪论处。如“元丰二年,贾人入高丽,货及五千缗者,明州籍其名,岁责保给引发船,无引者如盗贩法。”[54]元祐三年,规定“擅乘船由海入界河及往高丽、新罗、登莱州境者,罪以徒,往北界者加等。”[55]到了(绍兴)二年(1132),明州定海县入高丽者约有80人。[56]
  四
  宋朝与高丽两国的关系虽然恢复,但两国之间始终充满阴影,契丹等国是两国之间的一块心病,影响了两国之间的长远友好关系。特别是在北宋末期,积贫积弱的宋朝处于儿皇帝的角色,处处要看契丹和金国的脸色行事,同时又要防范高丽,怕高丽与契丹和金国的勾结,这种复杂心态在处理两国的关系中表现得非常明显,无疑损害了两国间的正常关系,乃至最终结束。
  宋朝与高丽的关系恢复,契丹肯定是不满的。史载,熙宁元年(1067)“契丹来求代北地,帝手诏访琦。琦奏言:臣观近年以来,朝廷举事,似不以大敌为恤。彼见形生疑,必谓我有图复燕南意,故引先发制人之说,造为衅端。所以致疑,其事有七:高丽臣属北方,久绝朝贡,乃因商舶诱之使来,契丹知之,必谓将以图我。一也。强取吐蕃之地以建熙河,契丹闻之,必谓行将及我。二也。遍植榆柳于西山,冀其成长以制蕃骑。三也。创团保甲。四也。诸州筑城凿池。五也。置都作院,颁弓刀新式,大作战车。六也。置河北三十七将。七也。契丹素为敌国,因事起疑,不得不然。”[57]朝廷内部,因与高丽外交耗费太大,也有人反对。给事中许翰认为,宣和七年(1125)“高丽入贡,调民开运河,民间骚然。”[58]中书舍人孙傅因“论高丽于国无功,不宜兴大役,传坐罢。” 元祐四年(1089)杭州高僧净源圆寂,义天派其徒来吊唁,但说是祝两宫寿,苏轼大为反感,上书说这是高丽来试探宋朝对高丽的赏赐厚薄,主张薄赐。[59]朝廷采纳了这个意见。南宋刚建,高宗即位,“虑金人通于高丽,命迪功郎胡蠡假宗正少卿为高丽国使以间之。”[60]有人提出派使节取道女真到高丽,“图迎二帝”,反对者认为,如果高丽以此为借口攻打金国,这岂不是把宋朝给拖进去了吗?结果还是取杭州海道到高丽。宋朝的使节在高丽受到冷落,后来高丽使节再度来宋,朝廷找借口,没有接见高丽使节。[61]还有站在中华正统的立场上不满高丽对大宋的态度者,认为“高丽乃我奴耳,南朝何以厚待之?”[62]苏轼就是非常典型的一个人物。熙宁二年(1068)高丽入贡,使者因在国书中称为“甲子”,被苏轼怒斥,最后使者改称熙宁,“然后受之”。[63]元祐七年(1092)高丽遣使请书,朝廷按惯例表示同意,但是苏轼反对,认为“汉东平王请诸子及《太史公书》,犹不肯予。今高丽所请,有甚于此,其可予乎?”不过朝廷没有采纳这个意见。[64]
  正是由于内外反对,朝廷对高丽的态度有了变化,从热情变为冷淡,并且对高丽来人既防备又限制。北宋最后一位皇帝钦宗靖康元年(1126)即位,高丽贺使至明州,御史胡舜陟言:“高丽靡敝国家五十年,政和(1111-1118)以来,人使岁至,淮、浙之间苦之。彼昔臣事契丹,今必事金国,安知不窥我虚实以报,宜止勿使来。”[65]钦宗听之,下诏将贺使留在明州,只接受了纳贡的贺币,安排贺使回国。[66]到了南宋,朝廷对高丽的戒心有增无已,绍兴元年(1131)十月,高丽入贡,礼部侍郎柳约言:“四明残破之余,荒芜单弱,恐起戎心,宜屯重兵以俟其至。”[67]次年,闰四月,高丽礼部员外郎崔惟清、阁门祗候沈起入贡金百两、银千两、绫罗二百疋、人参五百斤,高宗后殿引见,“以温诏遣还。”[68]十二月,高丽遣知枢密院事洪彝叙等六十五人来贡,朝廷认为“虽在兵间,不可无学,恐为所窥。诏以法惠寺为同文馆以待之。” 三年八月,上谓辅臣曰:“闻上皇遣内臣、宫女各二人随高丽贡使来,朕闻之,悲喜交集。”吕颐浩曰:“此必金人之意,不然高丽必不敢,安知非窥我虚实以报。”[69]六年(1138),高丽持牒官金稚圭至明州,朝迁赐银帛遣之,“惧其为金间也。”[70]三十二年(1162)三月,高丽纲首徐德荣诣明州,提出欲遣贺使来宋,守臣韩仲通向朝廷汇报,殿中侍御史吴芾奏曰:“高丽与金人接壤,昔稚圭之来,朝廷惧其为间,亟遣还。今两国交兵,德荣之请,得无可疑?使其果来,犹恐不测,万一不至,贻笑远方。”高宗诏止之。[71]隆兴二年(1164)四月,明州言高丽入贡。“史不书引见日,恐同彝叙之诈。其后使命遂绝。”[72]宋朝与高丽两国自恢复关系之后90年,再次断交。而在民间,又延续了30年,直到庆元(1195—1200)年间,朝廷下诏严禁商人持铜钱入高丽,两国的关系全面停止。
  五
  由上可知,熙宁七年至靖康元年的52年间,是宋与高丽二国恢复关系后的高潮与正常时期,这时南路成为两国交通的主道,双方的官方来使都是在明州上岸和离岸的。义天来华正是这段时间。《开城兴王寺大觉国师墓志铭》说义天是在杨傑的陪同下,“自密水至汴河,直上宸殿”。《仙同仙凤寺大觉国师碑文》“绝海洋,初抵密州界。”密州是山东诸城,以境内有密水而得名。《开城灵通寺大觉国师碑文》说“至大宋板桥镇”。板桥镇是一重要的贸易集散地。宋朝的外贸主要集中在南方的广州、泉州和明州等地,熙宁九年(1076)集贤殿修撰程孟曾建议将贸易集中管理,罢杭、明两州市舶司,将其归为广州管理,但是没有得到允准。说明明州港口的贸易是重要的。早期的来明州贸易的高丽商船置朝廷的禁令不顾,来船不断,因此朝廷于元丰二年专门发布诏令,加以管理,两国之间恢复交通以后,以法的形式来确立明州与高丽贸易的地位。[73]
  宋朝廷义天“韬形去国,潜服放洋”,搭华商林宁的船来到中国,当时密州和登州都被封闭,一直到了义天离开中国之后才开始重新开放。这在密州知州范锷给朝廷的上书中可以知道。在此之前,由于朝廷严禁私贩,密州知州范锷曾于元丰五年(1083)上书朝廷:“板桥濒海,东则二广、福建、淮、浙,西则京东、河北、河东三路。商贾所聚,海舶之利,颛于富家大姓,宜即本州置市舶司,板桥镇置抽解务。”[74]翌年,宋帝诏都转运使吴居厚条析以研究,没有明确给予答复。到了元祐三年(1088),范锷等再次向朝廷奏言:“广南、福建、淮、浙贾人,航海贩物至京东、河北、河东等路,运载钱帛丝绵贸易,而象犀、乳香珍异之物,虽尝禁榷,未免欺隐。若板桥市舶法行,则海外诸物积于府库者,必倍于杭、明二州。使商舶通行,无冒禁罹刑之患,而上供之物,免道路风水之虞。”[75]这次朝廷同意了,乃置密州板桥市舶司。义天来中国时,对高丽的港口,只有明州是开放的,其它都不属于官方正式列入的。因此,义天走南路入宋的可能是性存在的,《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虽然没有点明义天在明州登陆,但是其中说道:(义天)“纔济海岸,见(明智)师升堂,闻未甞闻,咨嗟失色,且叹曰:‘中国果有人焉。’”从明智的传记可知,义天来时他正在延庆寺主事的时候,不在杭州,所以“纔济海岸,见(明智)师升堂”八个字,实际上已经说明了义天与明智见面的时间与地点,这个时间就是“元祐初”,亦即元丰八年,地点就是明州延庆寺。《佛祖统纪·法邻传》亦谓:“高丽义天至,首入南湖,师明智而友慧,请跋所受教乘归国。师援笔立成,有古史风。义天嘉叹不已(文见《名文光教志》)。”[76]“首入南湖”四个字,不是也说明义天来华时首到明州吗?
  作者黄夏年,1954年生,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世界宗教研究杂志社社长、《世界宗教文化》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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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永焕,1961年生,韩国东国大学中文系教授。
  [1] 现代学者又将山家派里再分出四明知礼派和天台慈云派两家,加上山外的钱塘派,宋代天台宗一共分为三派。参见潘桂明、吴忠伟著《中国天台宗通史》第十章。
  [2]《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六,T46, p0916a。晁说之文收入《景迂生集·塔铭》中。
  [3] T49, p0883a。
  [4]《佛祖统纪》卷十四据《宋故明州延庆眀智法师碑铭》缩写成《明智传》,但生平介绍不完整,故不作主要资料资料引用。
  [5] 关于明智的生平思想和事迹,笔者曾撰有《宋代栖心的明智中立法师考》一文,待发表。
  [6] 鲍志成《高丽寺与高丽王子》第91页,杭州大学出版社,1998年10月第2版。
  [7]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8] 鲍志成《高丽寺与高丽王子》第92-93页,杭州大学出版社,1998年10月第2版。持同样观点的还有陈景富与黄有富先生,见《中朝佛教文化交流》一书。
  [9] 李智冠《校堪译注·历代高僧碑文》(高丽篇·3)第106页,社团法人,伽山佛教文化研究院。1996。
  [10] 李智冠《校堪译注·历代高僧碑文》(高丽篇·3)第119页,社团法人,伽山佛教文化研究院。1996。
  [11] 李智冠《校堪译注·历代高僧碑文》(高丽篇·3)第181-182页,社团法人,伽山佛教文化研究院。1996。
  [12] 《开城兴王寺大大觉国师墓志铭》云:“今年十月三日册封(义天)为国师,是月五日国师恒化。……大宋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四日刻。” 建中靖国元年即1101年。
  [13] 参见鲍志成《高丽寺与高丽王子》第19页,杭州大学出版社,1998年10月第2版。
  [14] 《四库全书·集部三》。
  [15] T49, p0445b。
  [16]《辽史》卷四十六,志第十六。
  [17]《辽史》卷十《本纪第十》。
  [18]《辽史》卷十《本纪第十》。
  [19]《辽史》卷十《本纪第十》。
  [20]《辽史》卷十《本纪第十》。
  [21] 以上参阅《辽史·二国外记·高丽传》。
  [22]《辽史》卷二十六,《本纪二十六·道宗纪六》。
  [23]《辽史》卷二十三,《本纪二十三·道宗纪三》。
  [24]《辽史》卷二十四,《本纪二十四·道宗纪四》。
  [25]《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26]《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27]《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28]《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29]《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30]《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31]《宋史》卷三百三十一,《列传》第九十云:“罗拯字道济,祥符人。第进士,历官知荣州。州介两江间,每江涨,辄犯城郭,拯作东西二堤除其患。选知秀州,为江西转运判官、提点福建刑狱。泉州兴化军水坏庐舍,拯请勿征海运竹木,经一年,民居皆复其旧。
  “(罗拯)迁转运使。邵武之光泽不榷酒,以课赋民,号“黄麴钱”,拯均之他三邑,人以为便。改江、淮发运副使。江、淮故无积仓,漕船系岸下,俟籴入乃得行,盖官吏以淮南不受陈粟为逃谴计。拯始请凡米至而不可上供者,以廩军。又贮浙西米于润仓以时运,自是漕增而费省。转为使。
  “……加天章阁待制。罗拯居职七年,徙知永兴军、青颍秦三州,卒,年六十五。
  “拯性和柔,不与人校曲直。为发运使时,与副皮公弼不协。公弼徙他道,御史劾其贷官钱,拯力为辨理。钱公辅为谏官,尝论拯短,而公辅姻党多在拯部内,往往荐进之。或讥以德报怨,拯曰:“同僚不协,所见异也。谏官所言,职也。又何怨乎?”时论服其长者。
  论曰:长卿性务廉洁,以能臣称,中师用法刻深,以治辨称,虽均为材吏,而优劣自见。拯及仲甫俱能为国兴利除害。构始开西南边,诜遂拓泸夷被进用,虽有他善,而不能逭清议。至于沆决河议,绥远民,折邻使,历有可称述者,其最优欤。”。
  [32] 《宋史》卷三百三十一,《列传》第九十。
  [33]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罗拯传》云:“拯使闽时,泉商黄谨往高丽,馆之礼宾省,其王云自天圣后职贡绝,欲命使与谨俱来。至是,拯以闻,神宗许之,遂遣金悌入贡。” 《宋史》卷三百三十一,《列传》第九十。
  [34] 《宋史》卷三百三十一,《列传》第九十。
  [35] 《宋史》卷三百一十七,《列传》七十六《钱惟演传附从孙勰传》云:(熙宁三年,钱勰)奉使吊高丽,外意颇谓欲结之以北伐。勰入请使指,帝曰:“高丽好文,又重士大夫家世,所以选卿,无他也。”乃求吕端故事以行,凡馈饩非,故所有者皆弗纳。归次紫燕岛,王遣二吏追饷金银器四千两。勰曰:“在馆时既辞之矣,今何为者?” 吏泣曰:“王有命,徒归则死,且左番已受。”勰曰:“左右番各有职,吾唯例是视,汝可死,吾不可受。”竟却之。还,拜中书舍人。
  [36]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37]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38]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39] 《宋史》卷三百七十二,《列传》一百三十一《翟汝文传》云:“高丽使入贡,诏班侍从之上,汝文言:“《春秋》之法,王人虽微,序诸侯上。” 不可卑近列而尊陪臣。”上遂命如旧制。”
  [40] 《宋史》卷九十三,《志》四十六,《河渠志三·汴河》。
  [41] 《宋史》卷九十三,《志》四十六,《河渠志三·汴河》。
  [42] 《宋史》卷九十三,《志》四十六,《河渠志三·汴河》。
  [43] 《宋史》卷第九十七,《志》第五十《河渠志七·东南诸水下》云:“ (隆兴)二年(1164),芾又言:“修鉴湖,全藉斗门、堰闸蓄水,都泗堰闸尤为要害。凡遇纲运及监司使命舟船经过,堰兵避免车拽,必欲开闸通放,以致启闭无时,失泄湖水。且都泗堰因高丽使往来,宣和(1120—1125)间方置闸,今乞废罢。”
  [44] 《宋史》卷三百五十三,《列传》一百一十二《孙傅传》云:“ 宣和末,高丽入贡,使者所过,调夫治舟,骚然烦费。”
  [45] 《宋史》三百五十四,《列传》一百一十三《楼异传》云:“政和末,知随州,入辞,请于明州置高丽一司,创百舟,应使者之须,以遵元丰旧制。”
  [46]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又云:“初,高丽入使,明、越困于供给,朝廷馆遇燕赉锡予之费以钜万计,馈其主者不在焉。”
  [47]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48]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49] 《宋史·安焘传》。
  [50]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又,《安焘传》云:“元丰初,高丽新通使,假焘左谏议大夫往报之。”
  [51]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52]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53]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54] 《宋史·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
  [55] 《宋史·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
  [56] 《高丽传云》:“(绍兴)二年(1132),明州定海县入高丽者约八十人,愿奉表还国。诏候到日,高丽纲首卓荣等量与推恩。”
  [57] 《宋史》卷第三百一十二,《列传》七十一《韩琦传》。
  [58] 《宋史》卷三百六十三,《列传》一百二十二《许翰传》:“许翰,字嵩老,拱州襄邑人。中元祐三年进士第。宣和七年(1125),召为给事中。为书抵时相,谓百姓困弊,起为盗贼,天下有危亡之忧。愿罢云中之师,修边保境,与民休息。高丽入贡,调民开运河,民间骚然。中书舍人孙傅论高丽于国无功,不宜兴大役,傅坐罢。翰谓傅不当黜,时相怒,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
  [59]《宋史·苏轼传》云:“(元祐四年)杭僧净源,旧居海滨,与舶客交通。舶至高丽,交誉之。元丰末,其王子义天来朝,因往拜焉。至是,净源死,其徒窃持其像,附舶往告。义天亦使其徒来祭,因持其国母二金塔,云祝两宫寿。轼不纳,奏之曰:‘高丽久不入贡,失赐予厚利,意欲求朝,未测吾所以待之厚薄,故因祭亡僧而行祝寿之礼。若受而不答,将生怨心,受而厚赐之,正堕其计。今宜勿与知,从州郡自以理却之。彼庸僧猾商,为国生事,渐不可长,宜痛加惩创。’朝廷皆从之。未几,贡使果至,旧例使所至吴越七州,费二万四千余缗。轼乃令诸州量事裁损,民获交易之利,无复侵挠之害矣。”
  [60]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61] 《宋史》卷三百七十二,《列传》一百三十一《翟汝文传》云:“建炎改元,杨应诚请使高丽,图迎二帝。汝文奏:‘应诚欺罔君父。若高丽辞以大国,假道以至燕云,金人却请问津,以窥吴越,将何辞以对?’后高丽果如汝文言。” 《高丽传》云:“(高宗即位)二年(1128),浙东路马步军都总管杨应诚上言:‘由高丽至女真路甚径,请身使三韩,结鸡林,以图迎二圣。’乃以应诚假刑部尚书充高丽国信使。浙东帅臣翟汝文奏言:‘应诚欺罔,为身谋耳。若高丽辞以金人,亦请问津,以窥吴、越,其将何辞以对?万一辱命,取笑远夷,愿毋遣。’应诚闻之,遂与副使韩衍、书状官孟健由杭州浮海以行。六月,抵高丽,谕其王楷,以所欲为。楷曰:‘大朝自有山东路,盍不由登州往?’应诚曰:‘以贵国路径耳。’楷有难色,已而命其门下侍郎傅佾至馆中,果对如翟汝文言。应诚曰:‘女真不善水战。‘佾曰:‘彼常于海道往来,况女真旧臣本国,今反臣事之,其强弱可见矣。’居数日,复遣其中书侍郎崔洪宰、知枢密院金富轼持前议不变,谓二圣今在燕云,大朝虽尽纳土,未必可得,何不练兵与战?终不奉诏。应诚留两月余,不得已见楷于寿昌门,受其拜表而还。十月,至阙,入对言状,上以楷负国恩,怒甚。尚书右丞朱胜非曰:‘彼邻金人,与中国隔海,利害甚明。曩时待之过厚,今安能责其报也。’右仆射黄潜善曰:‘以巨舰载精兵数万,径捣其国,彼宁不惧。’胜非曰:‘越海兴师,燕山之事,可为近鉴。’上怒解。十一月,楷遣其臣尹彦颐奉表谢罪,诏以二圣未归,燕设不宜用乐,乃设幕殿门外,命客省官吴得兴伴赐酒食,命中书舍人张澂押伴,如礼遣还。”
  [62]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63] 《宋史·苏轼转》云:“熙宁二年 高丽入贡,使者发币于官吏,书称甲子。轼却之曰:“高丽于本朝称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易书称熙宁,然后受之。”
  [64] 《宋史·苏轼转》。另《宋史·高丽转》亦云:“礼部尚书苏轼言:“高丽入贡,无丝发利而有五害,今请诸书与收买金箔,皆宜勿许。”
  [65]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66] 《高丽传》原文为:“乃诏留馆于明而纳其贽币。明年始归国。”另《食货志》云:“靖康元年(1126)丁巳,高丽入贡,令明州递表以进,遣其使还。”《卫肤敏传》云:“靖康初,始还,进三官,迁吏部员外郎。会高丽遣使来贺,命假太常少卿往接之。朝论欲改称宣问使,肤敏曰:‘国家厚遇高丽久矣,今边事方作,不可遽削其礼,失远人心,愿姑仍旧。’乃复称接伴使。既至明州,会京师多难,乃便宜称诏厚赐使者,遣还。
  [67]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68]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69]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70]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71]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72]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外国传三·高丽传》。
  [73]《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云:“先是禁人私贩,然不能绝,至是复通中国,故明立是法。“
  [74]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
  [75] 《宋史》卷四百八十七,《列传》第二百四十六,《食货志下八·互市舶法》。
  [76] 《佛祖统纪》卷十五,T49, p022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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