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人家管事――回忆仁德法师

一九八九年，我从斯里兰卡进修回国不久，开始在中国佛学院任教，主要讲唯识、因明等课。现在已经登上佛教界重要领导岗位的戒忍法师、明生法师等，当时都是学生，圣辉法师是他们的班主任，我们合作得很好。
　　一九九0年，仁德法师在九华山创办佛学院，亲任院长。开始时是让清定法师的一个弟子任教务长，他按照密宗的方式行事，要求学生们两点多钟就起床上殿，学生们都吃不消。仁德法师决定召回自己的弟子圣辉法师任副院长兼教务长，圣辉法师回到九华山佛学院后，感到师资奇缺，亲自到我家聘我为九华山佛学院客座教授。从此以后，我常去九华山佛学院讲课，和仁德法师见面的机会很多。仁德法师和蔼可亲，很尊重佛学院的老师。他所在的祗园寺离九华山佛学院所在地甘露寺还有一段距离，他听说我在佛学院讲课，还派人给我专门送来美国人参。
　　我刚去九华山佛学院时，仁德法师把我当成客人，见面总是很客气。我们的友谊与日俱增，他那种客气逐渐消失了，把我当成了自家人，使我感到比以前那种客气自在了很多。一九九六年七月三十九华山庙会后，作为东道主的仁德法师，带着我和圣辉法师到九华山上客堂逐一登门拜访来宾，向他们表示感谢。我记得有一个房间住着新加坡的李木源居士，闲谈之间，李木源居士谈到新加坡有的寺庙整天忙着赶经忏做佛事，可僧人素质却很低，他对此很不满意，他认为僧人应当注重修行，注意学习，提高自身的素质，佛学院更应如此。仁德法师很赞同李木源居士的意见，他说九华山佛学院有些学生多次向他要求参加水陆法会，他都给驳回去了，有个学生说，佛学院某位领导已经答应了，仁德法师发了脾气，我是院长，谁答应也不行，不管谁答应，我就是不答应。谈话间，李木源居士还赞美圣辉法师有魄力。
　　此时圣辉法师已经是湖南省佛教协会的会长，我们向各位来宾道谢后走出门，圣辉法师就向仁德法师告假，说：“师父，我得赶紧回去，有好多事儿还得我去办。”没想到仁德法师把他训了一通：“你怎么那么忙啊？湖南还有好几位老法师，也都是很不错的，你要尊重人家，要让人家管事，不要把人家一脚踢开！”
　　仁德法师已经与世长辞了，他的音容笑貌还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他是一位平凡而高尚的僧人，我们怀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