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佛教导航>> 五明研究>> 佛学杂论>>正文内容

佛使比丘:解脱自在园十年(一)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1日
来源:不详   作者:佛使比丘
人关注  打印  转发  投稿

法音丛书是一套探寻佛陀智慧的丛书,是由泰国高僧佛使尊者的系列着作集成,也是香光书乡编译组引介南传佛教思想的开始。
  [回归佛陀的本怀]
  在中国传统的分类上,北传佛教属于大乘佛教,南传佛教却被贬抑为小乘佛教而长期被忽视。诚然,大乘佛教的兴起带给佛教普化人间的新机,但是它大开方便之门的作风,却给外道思想趁虚而入的机会,使得后期大乘佛教的发展,渐有背离根本佛法的现象。
  近年来,台湾佛教快速成长,各种法会、活动以及慈善、教育等公益事业,都吸引着各阶层的人士叁与,一时之间,学佛蔚成风气。愈来愈多的人开始探寻佛教的修持方法,以弭补物质发展后的心灵空虚,有的人向上师寻求密法,有的人静坐叁禅,更有的人想要只凭加持立即开悟....,在以佛教为名的天空下,各种修法正呈显着多彩多姿的面貌。
  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今天,我们在关怀自己的生命及佛教未来的方向时,实在不能忽视南传佛教内所保持的原始教义、制度与修行道。不忘失利他的菩提心,又能针对止息烦恼而自利修道,当是佛教徒永远要努力的课题。从这方向来看,未来的佛教世界,应是南、北传佛教相互阐发,全球佛教徒回归佛陀本怀,一致创建人间净土的佛教世界。所以,认识南传佛教实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
  [向大自然学习佛法]
  佛使尊者终其一生都在宣扬正确且合乎理性的佛法,力图断除佛教在二千多年的流传中所叁杂的外道思想及迷信色彩,他精研巴利三藏(尤其是经藏),但不着眼于佛学理论及哲学的研究,而关怀如何把生命安顿在真理及和平当中,因此终其一生弘法不辍,大力呼 人类掌握生命,断除我执,止息贪、 、痴,如此,不待死后,当生即能证得涅 。
  佛使尊者且认为若要真正解脱,必须向大自然学习。早期在森林中的修学时,由于观察动物的夜间活动,他肯定“法”不像世俗世界一样在夜晚入睡,真正修法的人,他的身体虽然入睡了,但心灵永远保持清醒,随时准备去观察万物的真相;在大自然中独处无怙时,他以“如果我害怕面对任何情境,我要持续在那情境中,直到恐惧消失”来自我训练,用心去听,用心去看,“直接面对”,使他体验到佛法  本来如是。
  “自然”是他一生的坚持,在大自然中学习到“如是”的见解,也充分表现在他看待自己生命的态度上,如晚年生病时,他认为“生病本然如此,它是依于因缘的必然关系,.... 痛只是一种感觉,必须把它变成禅修的对象,尽可能深入研学苦、病及死”, 他用内心的智慧克服痛感,深入了解生病只是“自然”的现象,本来如是。可见,大自然不但是他心灵全新感受的泉源,自然界的规律也变成他生活的规律,每一种景象都是他修法的对象。
  佛使尊者不论在演讲或着作中,也是这样不断传递自然的缘起法则,他的说法没有玄妙的幻想及深奥的哲理,直截而可行,而他也始终如此践行,堪为踏实学佛、出离污染的楷范,这便是我们引介佛使尊者着作的原因。
  [让佛使尊者的智慧普及华文世界]
  佛使尊者所有的着作及演讲稿都结集为《法音集》,包括以主题分类编译的巴利藏经,及以泰文翻译的《六祖坛经》、《黄蘖断际语录》,演讲稿则以《人类手册》流传最广。尊者的着作目前在台湾已译成中文的有《菩提树的心木》、《人类手册》、(异译《人生锦囊》)、《何来宗教》、《出入息观修持法要》。比起泰国原着,被译为中文者仍在少数,我们希望能有计划地将尊者智慧的结晶介绍给大家,计划出版的有:
  《一问一智慧》(Buddha-Dhamma for Students)
  《解脱自在园十年》(The First Ten Years of Suan Mokkh)
  《生命之囚》(The Prison of Life/The Danger of ‘I')
  《十二因缘》(Paticcasamuppada Practical Dependent Origination)
  《上座部佛教的几种奇妙特性》(Some Marvellous Aspects of Theravada Buddhism)《开启自然真理之钥》(Key to Natural Truth)
  《无我》(The Buddha's Doctrine of Anatta)
  《法的社会主义》(Dhammic Socialism)
  (以上书名皆为暂译)
  [我们的作法与期望]
  为了实现如上的愿望,数位法师及居士组成香光书乡编译组,由在泰国出家修学的马来西亚籍曦比丘带领翻译。我们的作法是由编译小组的成员分别自英译本翻译,每篇章完成后,集体讨论,查考工具书,互相校正,并由曦比丘对照泰文,以求符合原义,因此中译本在有些译文及分段上会与英译本稍有不同,有心对照英译本的读者,当能发现二种译本的异同。书中巴利文的部分,特请于巴利文有深入研究的达和法师校正,特此致谢。
  在翻译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尊者所说的内容,有些是针对当时的泰国佛教现象而说,为让读者能从中认识尊者的睿智及拨乱反正的用心,我们会加注说明。另外,为方便读者对义理能有更清楚的认识,在必要时,我们也会于注释中补充有关的资料,当然这是在泰文原着及英译本中所没有的,愿这个新的尝试,能帮助我们更深入掌握佛法的核心。
  这一系列丛书能够出版,还要感谢香光尼众佛学院院长悟因法师的鼓励与支持,法师甚至于百忙之中抽空叁与讨论、校订,给予我们很多的指导。此外,也要感谢香光尼僧团全体法师们的护持,使编译小组能全心投入编译工作,并且在文稿初译时,提供许多宝贵的意见,使我们的译文更加浅白、容易阅读。最后更要感谢读者大众,因为有许多读者的回应,鼓舞我们在这块园地里继续深耕勤耘。
  愿这套丛书的出版能使读者认识核心法义,建立学佛的基本态度,能更进一步深入三藏法海,于生活中发现佛法的真谛,在人间落实解脱道。
  一九九四年二月
  注:书中所附巴利文,主要根据水野弘元编《语辞典》。
  解脱自在园十年
  佛使比丘 著
  香光书乡编译组 译
  原序
  这本回忆录《解脱自在园十年》,是佛使尊者年轻时代的自传,也是《青年佛教》系列丛书的第一本。我们相信这部作品会帮助现代年轻人从另一个角度学习到:一位年轻的理想主义者如何受到泰国文化遗产中佛陀教法的感召,去探索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作者在一九四三年十月写了这本回忆录,当时他三十五岁,虽然这件事发生在近半个世纪以前,读者仍然会觉得自己密切地契入作者的生活及精神中。一方面,可能是作者撰写这回忆录时,与年轻人有同样的心境;另一方面,或许是他追寻的历程,能不受时空限制,与人类内心的普遍经验同游。从后者看来,今天年轻的一代将能从这本书中找到精神食粮,尤其会在年轻时代就充实自己,以备将来能为社会做些有益的事。
  佛使尊者有特别坚强的意志力,而且能遵从传统的理想,终生做一名清净的梵行者。有心贡献生命以服务社会的年轻人,不需要规定自己一定要过多久的出家生活,只要他能循着如下的方向训练自己,就能认识各种层次的快乐,并进一步认识自我。训练的项目包括:训练自己一无所有、过孤独的生活、面对恐惧、禅修、以科学方法研究自己的心念、练习止观、使自己做事能负责而不执着等。这训练对个人的生命非常有价值,它藉由领悟某种层次的经验,而增进对世间及生命的了解;它突破了正规教育,能支持和帮助个人坚毅不懈地追随理想,而不致于丧失机会,或轻易向腐败系统低头,或与之同流合污。能这么实践,就可以为改造自我立下稳固的基础。
  以历史眼光来看,我们可从这本书了解到佛使尊者的理念和推展有成的事迹(现在普遍称它为“解脱自在园运动”)的背景,解脱自在园的最初十年,已将基础打稳,其后的活动因此而能继续发展茁壮。这本书可同时被当作是一个回忆及启示,尤其能帮助为利益人心而过梵行生活、修持佛法,并从事佛教改革的僧青年,更广泛地造福大众。而佛使尊者写这本书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此外,泰国语言学家也认为本书文字优美、描述生动,是目前最优良的文学作品之一。事实上,当泰国社会科学协会的大学出版社把泰国文学的经典之作编辑成册出版时,也收录了佛使尊者的这部作品。
  这部作品在很久以前就付梓,现在无法在书店买到,只收藏在某些资料里,多半没有广泛地流通。我们于是征得作者的许可再版发行,并做为我们新系列的第一本书。
  帕查 巴山纳达摩
  一九八四年七月二十七日
  
  英译序
  这本英文版的《解脱自在园十年》( The First Ten Years of Suan Mokkh )是为了庆祝泰国高僧佛使尊者八十四岁生日,于一九九○年五月二十七日出版的。
  泰文原本于一九四三年首度以短文刊登在《佛教》杂志( Buddhasasana )(泰国素叻他尼府猜耶县法施基金会的定期刊物)。从那时后起,这篇着作多次用不同的标题,以文章或书籍的方式再版,如一九八二年悟松园基金会( SuanUsomFoundation )出版《解脱自在园五十年》第二集时,《解脱自在园十年》就以文章的形式出现;而一九八四年出版,一九八六年由巴查拉耶桑杂志编辑部再版的《年轻佛使的自传》,以及一九八九年法隆解行基金会( Vuddhidhamma Fund for Study and Practice of Dhamma )出版的《解脱自在园十年》,就是我们这英译本所根据的泰文原本。
  就如一九八九年泰文本所提到的,佛使尊者这部深具启示性的作品,描述着泰国素叻他尼府猜耶县解脱自在园的早期几年,以及他所领导的运动。泰文本的文字优美、描述生动,被认为是卓越的现代泰文作品。在英译本里,我们已尽可能准确地传递出尊者原用语词所表达的意义,期望非泰系的读者也能和泰文读者一样享受到同等的法益。
  本书的出版得到许多人的协助,本会对这些人、译者及出版社感激不尽,尤其要感谢素叻他尼府猜耶县解脱自在园的尼拉瓦诺沙弭帮忙校阅本书原稿。
  法隆解行基金会
  一九九○年五月
  在森林中独处                
  [远离曼谷]
  一九四三年,素叻他尼府猜耶县本里安镇
  大约一九三一年年底,当我还在曼谷读书时,我与弟弟法使居士(注一)信件往来频繁,信中我们一直在策划要尽最大的力量推广禅修。那时,我们就决定在一个隐密的地方设立禅修中心,供所有想加强禅修的比丘或沙弭使用,这当然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希望在这属于佛教世纪的关键期,能为佛法的发扬光大尽一份力量。虽然猜耶县并无幽美的洞穴或高山等天然风景的衬托,但我们都认同在此设立禅修中心,因为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处所。由于资源有限,我们将以现有资源做能做的事,如果有更具力量的人以我们为榜样,就可以有所依循并协助弘扬这志业。希望这项志业至少能引起佛教徒的注意或思维,并激发他们对推广禅修产生兴趣,或使他们本身更喜欢禅修。我相信即使我们只扮演鼓舞激励的角色,也是非常值得的。达成以上的共识后,我在一九三一年底,离开了曼谷。
  本里安镇迈寺是我住的第一个僧院,我在那儿待了一个月,后来我们找到一个显然是该区最好的地方,四、五位好友便在那儿搭了一座茅屋。如果我没记错,我是在一九三二年五月十二日左右搬进去的,同年六月,泰国政体由完全的君主政体变为半君主的民主政治,所以解脱自在园的创始日期刚好可以用一句很短的话来牢记它  “与政治体系变革同一年”。我们认为这个巧合对我们搬进新的地方是一个好征兆,我们希望藉着这个因缘尽全力修正、改进许多事情。
  当读者进一步知道,解脱自在园头两年的事情几乎只涉及我自己时,也许会感到讶异,这是因为那段期间解脱自在园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当时,别的府县没有人知道“解脱自在园”的存在,因此第二年就开始发行三个月一期的《佛教》杂志,一直到第三年才有比丘及沙弭访问此地,也就是说不论结夏安居与否,我独自在那儿待了两年。
  [“疯和尚来了!”]
  解脱自在园的创立以及我在那儿独修,只有几位志同道合的人知道,当地的居民,尤其是离解脱自在园最近的泰国回教徒,大部分都不明白我们的用意,某些人可能就自己猜想我们要做什么。在那儿的最初几天,当我早上出去托钵时,他们的小孩会跑开而且很激动地大叫:“疯和尚来了!疯和尚来了!”他们认为我有精神病,被拘禁在这荒废的庙宇接受治疗,因此,他们必须对我加以防范。许多个月后这种误会仍然无法解除。
  这件事很好玩,但同时也证明其他人怀疑我们真正的志业是什么。当法施社(Dhammadana Group )的活动被刊登在全国性的报纸后,许多人对我们误会很深, 认为我们是以宗教为幌子从中谋利。也有许多人认为我们造成了比丘及沙弭的困扰,因为我们泄漏了很多法师认为不应该给信徒知道的讯息。更有些人写匿名信给宗教厅的长老,煽动长老对我们产生误解,甚至痛恨我们,幸好长老们善意地告诉我们关于这些信的事,以及他们对我们的真正看法。大约花了几年的时间,才使各方面有了相互的了解。但这并不表示一开始就没有人了解我们,事实上有很多人大力支持我们的理想,他们钦慕的信件多得无法全部保存下来。
  我之所以花这么多时间来谈这件事,是想说明:任何不寻常的运动,不论其推动者的权势和影响力如何,自然会在某方面被某些人用悲观的眼光看待。与有影响力的改革者不同的是,那些不同意的人,不敢当面站出来表达看法,因此有心致力于改革、修正或改进的人,不必在意那些误会的人恶意毁谤,因为世界上就是会有这种人存在,只要真诚地行动,就会得到真诚的回报。我们事先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介意这些事件,令我们觉得有趣的是,它们果真在意料中发生了,也因此我们似乎变成了道地的预言者。
  [惊吓只是无谓的幻觉]
  起初我在解脱自在园所住的地方,只是一个有泥土地、茅草顶、铁皮墙的小茅舍,占地大约三、四个担架宽,它的旁边是一间镀锌的小铁皮屋,用来供奉一尊大佛像,这间小铁皮屋最初并没有墙壁,它是在一个已倾颓的布萨堂(注二)地基上搭建起来,遮护佛像的。这间寺至少已八十年无人看管,茂密成荫的老树枝桠横展,已侵占到这寺的周界。除了我的小茅舍,及这间供奉佛像的小屋,外面就是一片幽密的森林了。在我来以前,这是一个可怕的无人地,许多大男人因害怕鬼神或精魅,即使大白天也不敢单独来到这儿,因此这里长满了大树及爬藤类植物。附近除了五百米外一座供我取水用的破旧石井外,其余都是天然的景物。
  这是解脱自在园最初两年的素描,与现在印行在《佛教》杂志上的照片,或你目前亲自造访所见的景象完全不同。老实说,我喜欢当时的解脱自在园,它给予我的助益,是目前这种开垦过的、清洁又舒适的居处所无法提供的。有志进行心灵训练的人,应该记住这一点。因此我将对解脱自在园头几年的情形多介绍一些,以供有志进行心灵训练的行者叁考。
  佛陀在巴利文经典怖骇经( Bhayabherava Sutta )【译注一】中所述一切有关恐怖的事,我都曾有深刻的体验。这是因为我和大多数的读者一样,对森林并不像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一样熟悉,所以即使我曾经研读怖骇经,一旦独居于如此幽僻的地方,仍然禁不住地害怕。怖骇经的部分经文如下:
  .... 森林中的寂静处是难以适应的。 寂静是很难达到的境界,大多数独处的时刻也不是愉快的,森林似乎会使还没有达到三摩地(samadhi )境界的比丘心神不安
  ....
  婆罗门( Brahmana )!我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认为半月半月的初八、 十四、 十五日晚上【译注二】应该挂单于神圣的寺院( arama ),神圣的丛林、神圣的树下或任何足以使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也许我可以因此捕捉到恐惧害怕的真实化身。婆罗门!我曾在那些特定的夜晚中住过那样的地方。
  婆罗门!当我住在那样的地方,一只孔雀把枯枝从树上扫落,风吹落岩屑、树枝或树叶时,我都受到惊吓,并了解什么是恐惧,后来我更进一步想:为什么我会对自己的惊吓感到苦恼?我决定停止这种惊吓,其方法是当意外惊吓发生时,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
  婆罗门!如果我在经行时受到惊吓,我强迫自己继续经行,以抵抗所受的惊吓,在那段时间我从不站立、坐下、卧倒;如果我在站立时受到惊吓,我强迫自己继续站立,以抵抗所受的惊吓,在那段时间我从不经行、坐下、卧倒;如果我在打坐时受到惊吓,我强迫自己继续打坐,以抵抗所受的惊吓,在那段时间我从不经行、站立、卧倒;如果我在躺卧时受到惊吓,我强迫自己继续躺卧,以抵抗所受的惊吓,在那段时间我从不经行、站立、坐下 .... 【译注三】
  以上经文足以说明对抗人类本能的恐惧是多么困难。我还在曼谷时曾经拟定对抗恐惧原则,后来证明是无效的,因为对抗恐惧的不在原则的多少,主要是意志力、觉察的速度和对情况是否熟悉。
  在寂静的夜晚,独处于隐僻处的滋味,实在无法用语言叙述清楚,也无法向一个不曾居住于森林中隐僻小屋的人说明白。一旦你意识到将独处于没有任何庇护的地方时,似乎立刻就有一股力量把你的意志攫走,所以当突然的干扰或喧嚣第一次发生时,你会无法避免地受到惊吓。但是,随着个人意志力的增强、觉察速度的加快及对情况较熟悉后,所有的意外将渐渐化为平常。
  因此,你必须给自己最少七天的时间练习对抗恐惧,直到有满意的结果。
  有几天清晨,我外出托钵,走在临近大池塘的草间小径途中,曾经停步等一只公水獭,它在沙堆中打滚并不时立足起来窥视我,直到它离开后,我才继续上路。因为那只公水獭距离我大约只有八、九公尺远,它的头高高抬起,大约可到我胸部的高度,它立足窥视我的姿态,就像在向我挑战要进行一场搏斗,我与大多数读者一样,从来没有面对这种困难的经验。此外,我正处于遵循佛陀教诲以进行自我训练的最初阶段,根据佛陀的教诲,人不应该与敌人对抗,同时也不应该保护自己,更不可以在惊吓中逃走或退缩,在这种情况之下,读者可以想像,我除了静静站住,等它自行离去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另有一件事也非常奇妙,那就是我发现自己好乐对知识进行研究和验证,因为很多时候,它给我很大的慰藉。如果我的身心正处于意志坚强而醒觉的状况,我喜欢做一些实验,有时甚至幻想被老虎或蛇咬到、被鬼追赶,或者邀请恶魔来与我交谈,因为这样做,我就有机会研究它们,同时也可以测试自己的意志力。
  但是,运气似乎未保护我不受惊吓,惊吓实际上是无谓的幻觉,而我偏偏愚痴地沉浸在这种幻觉中,受了惊吓也真是罪有应得!因此,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智慧或理性保护自己,那么获得安全和拥有更深入研究的机会,就指日可待了。
  无论如何,一向令人恐惧的事将会变得稀松平常,有时甚至有趣。渐渐地,我们将发现自己几乎脱胎换骨,我们越精进,惊吓对集中心志所造成的障碍就越脆弱。最后,障碍会消失,这时我们就可以在寂静的深夜里独坐于旷野,除衣服以外,没有任何的保护,并且能随心所欲集中精神于自我训练。
  以前我认为独坐于隐僻的地方时,可以靠围墙或伞之类的保护来减轻焦虑,但是,此时我必须告诉每位学习自我训练的人,千万不要这么做,因为一这么做,你的心将无法真正得到解脱。相反地,你仍会焦虑,并且培养不出足够的意志力,当以后再也没有这些保护的东西作为心灵的依靠时,你仍会重陷凡夫的恐惧之中。
  [大自然给我的教诲]
  中午,森林又回复自然的宁静。鸦鹃似乎有发出休息信号的责任,在它的叫嚣声中,所有的鸟都停栖于树干上,有的甚至打起盹来;松鼠不再跳来跳去;野禽在它们的坑洞中藏起来;小动物也躲起来休息;它们有的已经吃完早餐,有的是害怕中午炙热的阳光。寂静因此笼罩整个森林,有时甚至没有一丝风,一片沉寂的气氛就像是在深夜中,此刻不在中午进第二餐的比丘就有另一段祥和时光了。隐居于森林若无法适应于自然界这样的规律,实在是太可惜了!
  正当我们的身心处在宁静的境界时,森林中有时会突然骚动。我曾注意到这正是危险即将来临的警讯,因为鸦鹃还没有发出午后的信号,所以这种喧嚣不是由于动物从午休中苏醒过来,而是真的有了危险  一些大鹰在天空盘旋,只要这些大鹰还在附近,森林里的动物就不停地大声嘶叫。当时解脱自在园境内,大约有四十只以上的松鼠和数不尽的小鸟,这些小鸟和一大群野禽,会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大声嘶叫,彼此警告,叫声听起来似乎在哀求援救,也让不曾听过的人为之悚然。
  如果没有上述的意外发生,森林会一直保持寂静直到午后,这时鸦鹃将按时发出信号,所有的动物一只接着一只苏醒过来,森林又恢复原来的生机。
  在一个明月高挂的深夜里,我突然被邻近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吵醒,一面仔细聆听,一面慢慢坐起来,推开窗户,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屋外七、八公尺远的地方,有四只野猪在一起吃东西,那时我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有一丝喜悦:他们一定就是某个清晨我推开房门时,吵吵杂杂跑入森林的那群野猪。老友重逢的感觉真好!
  傍晚时分,即使是一只鼷鹿带着它的小鹿,一只鹌鹑和尾随在它身后的幼鸟,都显得非常可爱;各种鸟儿轮唱起歌儿来,让人以为它们白天或夜晚都出现;有些鸟儿则美得叫人几乎不敢不相信它们是神创造的。夜晚下雨时,出现最多的就是地洞里的蝮蛇(一种毒蛇),被这些蛇咬到的人,脚会剧痛、腐烂,甚至脚趾脱落,但每晚最多的还是蚊子。以上这些自然环境给我许多永不厌倦的教诲。
  早期,在我离开村庄隐居于森林的日子里,所有的事情都令我沉思,这些新的感觉多到无法一一写下来。而那些具有深刻意涵与难题的情景,只有未经人为改变的大自然才能提供。随着岁月的流逝,解脱自在园一点一滴地被改变,多年来形成的变异,已无法重现当年给我许多痛苦教诲的原始风貌。今日解脱自在园的周遭环境凉爽舒适,但已不能回复往日的景况,几乎无法给学习自然的人任何激发思考的教诲,然而这也是因为我们学习其他事务,而取代了向大自然学习的机会。
  [夜晚的心灵最清醒]
  所有的生物在晚上真的都睡着了吗?绝对不是!透过学习自然,我们会发现夜晚竟是整个世界最活跃的时刻,那是非常微妙的清醒状态。
  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动物在夜里都是清醒的,并且工作忙碌,喧嚣不下于白天,只有“世俗的人”与某些动物才会昏睡。对“修法的人”而言,夜晚的心灵最清醒,因为白天几乎全心在生活琐事上打转,而无法深入安住于宁静中;到了夜晚,一切俗事已了,生机再现,心灵也比白天更清醒,因此内心充满着能看清事物的光明,也唤起了活力。他们的身体也许入睡了,但心灵总是醒着的,随时准备去观察万物实相,而且不会觉得疲倦。相反地,白天有各种工作要做,有客人要招待,还要帮助别人,由此所产生的疲惫感会使人头昏脑胀,精疲力尽,并且心智迟钝,就像是昏睡一般,这与深夜时分的宁静大不相同。
  因此,我有一个看法:“法”不像世俗界一样在夜晚入睡,却在很多方面与世俗界正好相反。事实上,有些小动物在夜晚保持清醒,并且活力充沛。举例来说,白蚁就在晚上走得比较快,至于白蚁是否属于“法”的动物,则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世俗的人既不在白天醒着时拥有“法”,也无法在夜晚保持清醒,这也许是人类渴望永久和平,而世界上却始终缺乏和平的原因。
  [品尝全新的心灵滋味]
  独处时再好不过的是:练习清醒并控制自己保持清醒,而在任何时候都能随心所欲。
  一旦身心安适于森林的环境,人的心力就更容易集中,达到像小孩子游戏时全神贯注的机会也大增,因为此时不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就能集中心力。举例来说,我曾经把盛了饭粒的钵盖放进浅水内,小鱼儿便绕着金黄色的钵盖吃饭粒,我以游玩的心只注视了一下子,以后的数个夜晚,回想起小鱼儿时,我仍然可以保持它们清晰的影像,甚至可以把它们活动的影像任意放大或缩小,我把这称为“小孩式的禅定”,这种现象在很多方面与成人的真实禅定是一样的,差别只在于它是随缘地把周遭大自然环境当作专注的对象,而拿来玩。这是相当不正式的,但如果我们经常运用这种游戏方式,将会出乎意料地发现,困难的事变得容易处理多了。
  甚至对从事教理研究等事而言,独处也是绝对有利的。在曼谷研读三藏教典(Tripitaka )的效率最多只有在寂静森林中的四或五分之一,而且还有不少课题在闹区读起来效果极差,甚至无效。
  在寂静的森林里,详细观察大多数(即使不是全部)的课题,思路会更通畅、更连贯,所写的文章也比较生动,然而是否每个人都有同感,这就需要进一步观察和印证了。
  谁都会相信,要品尝各种不同的、全新的心灵滋味,在曼谷那种人烟稠密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的,在那样的地方,风气就是一种障碍,因为弥漫在高密度环境中的意识之流,总是与森林中的完全相反。
  所以,修法的地点也很重要。关于这一点,我曾说过,由于必须直接向大自然学习,我们只有尽量设法住得愈靠近自然,才可能达到这种理想,就像我当初选择了解脱自在园一样。将来我们只要以此为准则设立新道场,就可以永远靠近大自然,并且完全离开人文活动、商业广告和送往迎来。
  [通过“拥有”和“一无所有”的考验]
  身外之物也值得探讨。初到解脱自在园时,我所有的家当只有一个化缘用的钵、可供饮水的铜制钵盖、提井水的小桶子、必需的衣物和摆在佛前的一盏椰子油灯,这油灯以茶杯充当,提供每天的照明。我孑然一身,因此可以在任何时间去任何地方,不必关门、锁门,也不必交代任何人。同时,我也可以随时想回来就回来,不必担心什么,不需特别注意或照顾任何事,我也没必要为任何东西或人负责。我认为自己相当渺小,却像鸟儿一般地自由。我的思路通畅无碍,但也可以一无所思,内心只有难以形容的轻安,充满愉悦而且从不厌倦,就像啜饮非常清洌的水一般。打从我出生那天起,从未感受到依循这种方式生活时所得到的轻安  好像身体完全不存在了。
  到此为止的一切状况,我都觉得满意,以致足以克服对未来的忧虑。我有信心,不必打扰别人或请求别人帮忙,就可以找到安乐与满足。我甚至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可以单独活在世上,或者像喜马拉雅山上的瑜伽行者般,不与任何人来往。
  后来,我的家当增多了,因为想要出版《佛教》杂志,就必须有纸、铅笔和一些书,那时内心偶尔会起冲突。例如外出时,就必须把借来的书收藏在箱子里,并且把门关好、锁上,直到回家看见书还在,才能松口气。有一次,外出过了一夜,回来及时发现白蚁正要爬到书堆去,这些书是我从某道场借来的部分藏经,因为当时的法施社还没有自己的藏经,如果白蚁果真吃掉这些书,而使整套藏经缺了这几本,那可就真的头大了。活该!谁叫我像个“城市比丘”,虽然我的本意是要做“森林比丘”【译注四】。
  这两种心情常起冲突,有时令我生起放弃继续出版杂志的念头。最后它们达成协议,而这种妥协也是来自我一无所有时的轻安经验,两袖清风固然能使内心产生前所未有的轻安,却也能生起一种智慧,告诉我这种内心的轻安是由于割舍和不执着。
  不执着应该不仅是因为身无长物,没什么东西可以执着,更是因为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执着。那么,拥有一些足以利益更多人的东西,却没有执着的负担,可能做到吗?这是很值得尝试的。
  当我脑中生起这个富挑战性的想法时,很自然地就产生一份勇气和乐趣,想要承担某种具有约束力的使命。这时,有个念头在心中浮现:不要放弃这项新发现所带来的快乐,但另一个念头却要我向它妥协,以免失去任何一方面。最后,我终于能够两者兼顾。我初次体验到完全割舍的滋味,给了我重大的启示,,那就是当需要增添物品时,我知道要如何取舍。这与我从前只知道要执取而不知道如何放下,已大不相同了。【译注五】
  然而,事实上,当我们独处而不需施惠予人时,能得到更大的快乐。但人类可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债,举例来说,由于祖先无私的牺牲自我,才有今日的我们,所以,我们之中,自然就会有人勇于牺牲自己的利益,只求利益他人。
  但是,对一个乐善好施的人而言,要怎样才不会损失过重呢?这个问题我们可得自行解决。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并且保证没有第二个方法可以达到目的,那就是:两袖清风地出去独处一段时间吧!最后,它一定会帮助你找到答案(解决的方法),而且所获得的心力也能让你顺利克服困难。
  有意从事心灵训练的人,一定要以正念、正知及敏锐的观察来通过这项考验。因为从内心体验所得的知识,和由阅读书籍推论所得的知识相当不同。因此我想提醒正进行这一阶段修行的同修们,一定要尽全力以最严谨的训练,通过“拥有”和“一无所有”的考验。
  [注释]
  (注一)法使居士( Mr.Dhammadasa Banij )即是作者的弟弟,为了使佛使比丘能继续当出家人,他中途辍学帮忙家里的店业。见附录一,作者的信。
  (注二)布萨堂( Uposathagara )即是说戒堂,是比丘举行重要会议和仪式的主要场所,例如半月一次的诵戒和受戒的仪式等。
  【译注一】怖骇经出自南传大藏经中部。经中佛陀以自己独修的经验,教导生漏婆罗门(生漏是一位婆罗门的名字)依于闲林时要如何降伏怖畏惊骇,精进于禅定中,乃至得解脱。
  【译注二】古印度计算日期是把一个月分为白月(上半月)和黑月(下半月),各有十五天,而其中第八、第十四、第十五日是传统斋日  此习俗至今仍为世界各地佛教徒所沿袭。
  【译注三】依《大藏经补编》第六册,第90 91 页,沙门芝峰据日译本重译之文如下:  .... 闲林静居, 僻陬独处,颇不易耐,远离为难,独居无乐。未得三昧比丘,宁无夺意。.... 婆罗门!我由是作如次思惟:“我以每月十四日、十五日、八日,为特定之夜,于闲林、冢间、森林、古庙、树下、祠宇、可怖畏处,敷设床座,而自安位。以期必见畏怖惊骇境界。自尔以还,我每逢特定之夜,即安住于身毛竖立,可怖畏处。”是时,我所住处,野兽咻咻逼近,孔雀踏断树枝,长风吹动落叶。时我思惟:“是即畏怖惊骇欲来欤?”继而思惟:“我何故 期望畏怖?我宁期望如实有畏怖惊骇前来,我将于如是如实以降伏之。”其时我乃经行,彼畏怖惊骇,益迫我侧。我唯经行,不立、不坐、不卧,而降伏彼畏怖惊骇。婆罗门!当我伫立之时,彼畏怖惊骇,又迫将来。我唯伫立,既不经行,亦不坐卧,而降伏彼畏怖惊骇。我端坐时,彼畏怖惊骇,迫近我前。我唯端坐 不卧、不立、亦不经行,而降伏彼畏怖惊骇。复次,当我侧卧时,彼畏怖惊骇,又迫将来。我唯侧卧,不坐、不立、亦不经行,以降伏彼畏怖惊骇。....
  【译注四】“森林比丘”与“城市比丘”在泰国是有所专指的比丘类型。“森林比丘”指停栖在荒郊野外森林中的比丘,他们必以托钵为生,随身带着衣、钵、伞、具,赤足行脚云游天下,随缘开示;重视实修、少讲理论,也少主动与共住以外的人接触,更不从事人间婚丧喜庆、生老病死的佛事。“城市比丘”则居于城市,多从事人间活动,如主持开光、新居落成、丧事、洒净等仪式,一般大众因此较有机会亲近他们;他们对教典的接触又有迥然不同的情况,有重视知识的,也有根本无暇读经的,一般大城市中寺院的僧众,多属此类。当然也有大量的比丘既不属于“森林比丘”也不属于“城市比丘”。
  【译注五】一般观念以为不执着是由于身无长物可以执着,佛使比丘则生起一个富挑战性的念头:“拥有物资(有可执着的东西)却不执着,可能吗?”经由实验,他发现为承担使命而拥有一些物品,虽然要花心力照顾它们,仍然可以不执着,也就是执着与否的关键不在物品及责任之有无。
  面对群居的生活     
  [成立禅修中心]
  由于开始从事着述及杂志的出版工作,又有更多居士、出家众来访,我在解脱自在园的生活由独居变为群居,或者说生活上与许多人有了关连。
  我们终于必须盖房子给新来的比丘及沙弭住。另外,也盖了一间小屋供着述之用,并且将书藏在那儿,这样就不必再担心小偷或白蚁光临了。我们也提供许多设备给健康及生病的人使用,又有一个供来访者使用的场所,这场所同时也是我们与其他僧院交流的地方。为适应发展中的状况,我们的生活及共住规约有了变动  加入了一些新的规约。其中一件最重要的事是,来自其他道场的理想同修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只好在解脱自在园培训一些年轻的比丘及沙弭,让教育与着述同时并进,我们的工作才会圆满,也才能顺应未来发展的需求。这项新(教育)工作虽然加重我们不少负担,但由于有规则可以逐渐教导我们如何处理事情,工作于是能顺利进行。
  总之,如同各行各业有其独特的行事方法一样,为行者建立一个这样的禅修推广中心,也要有一套特殊的作法。
  我们的情况是这样的:成立禅修推广中心是项创新的志业,并无前例可循,它本身就是一种学习及实验,包括个人静修与对外弘法,而后者是藉着和别人沟通,直接给予教导或彼此交流。起初,各种活动还没有划分清楚,解脱自在园的许多事务都混在一起处理,后来,有些事情就移到位于达拉镇的法施社办公室及法施图书馆去。达拉镇与早期的解脱自在园及法施社的所在地  本里安镇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对成立禅修中心有兴趣的人应该注意:如果有个组织想要提升及推广禅修,它就应该到处设站,也要依活动的类别而有不同的管理方式。而且从一开始,就得有足够的人员来负责每一种活动,这样做很快就能如愿地见到成效。
  [只需几位好友,就足够找到一生的快乐]
  我在解脱自在园的第三年,开始有位朋友加入,在整个结夏安居期间和我共修。关于这位比丘,我想写一些他的事迹作为留念。他的俗名是迈,姓屯萨 ,法名是沙萨那巴轴多,是从泰国东北部的猜耶贲府来的,为了到解脱自在园,他从家乡一路走过来,和我共住好几年以后,他因病重而回到故乡圆寂。他很强壮,极有耐力,而且坦诚,是一个最完美的行者典型。他不曾拥有巴利文文凭,也没有完成高级佛学教育,但我因为尊敬他,而破例接受他,后来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敬重他,这才使我完全了解到:古代精通三藏教典的比丘为什么会那么尊重对佛经一无所知的比丘。这一类比丘不会被情绪所困扰,他们在各方面都表现出沉稳、老实及诚挚。由于他们所受的教育不多,反而能努力学习和发问,而且能忍受训诫,一段时日之后,对想知道的事理就有了相当的了解。他们谦卑、沉默寡言,无法布教,却最喜欢闻法。相处得愈久,他们的行为就愈发显得值得信赖,我们深深觉得这种德行足以蠃得诸天的礼敬。
  我个人觉得解脱自在园即使只有一个这样的人,就足以称为禅修中心。我认为自己非常幸运,有这么令人满意的人作我的第一位朋友。后来我发觉我们所订定接受僧侣的条件
  巴利文文凭及通过高级佛学教育  可能无法达到预期的成果,但我们别无他法。因此我们的修正案是除了法施社常用的职权外,我有权依自己的判断来接受特殊的人。
  以这件事来看,有意成立禅修中心的人,也许乐意叁考我们的做法来设定某些规则。因为我们不能抛弃规则,也不能设错规则。
  我想引用一句名言作为评断  “要确定同伴的好坏,必须长时相处”,这句话果然不虚。正因为如此,要订立统一的标准来接受或拒绝特例并不容易。所以,可能的话,最好是有选择性地接受我们一向熟悉的人,或在自己道场长大的信徒,或见和同解的道友们的信徒,把他们招收来做长期的训练。由于这种心灵训练可能需要许多年,甚至是一辈子的事,因此不一定要时常接受新成员,当处所住满后,最好不要再招收新人。你不要求大功德,我建议你只需要几位好友,就足够找到一生的快乐,并不需要再接受其他任何人。
  [来自四面八方的行者]
  此后几年,不断有比丘及沙弭来和我们共住,每次核准就增加一至二人。曾有几次结夏安居期间,总人数达到十人。有些新来的人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成为我们的好朋友,但也有些正好相反,他们公然地散播污秽的言语来批评我们。前者的重要特征是:他们建立在自己心中的修行标准,几乎和我们的相同。
  举例来说,当为了定义“知足”或“简朴的生活”而意见分歧时,前者对我们所规定的某种程次的生活标准会表示认同,后者却认为这么严苛的要求几近于苦行。
  另一个例子是关于“常住比丘和沙弭该做那些事、不该做那些事”这个问题。有些人说他们不该每天课诵,也不该看报纸,并且指责一直这样做的人不如法。另有一派人则逐字逐句依循佛经严谨地奉行,比如即使饮用的水已经很干净了,他们还是先将水滤过再饮用,有时滤布不干净,这个动作反而污染了饮水,只因为传统是这么做的,他们也就照着做,这是由于相信薄薄的滤布可以把水中看不见的微生物滤掉的缘故。一旦有任何同修不照着做,遵行的人便会排斥他,而从相反方面来说,反对者则认为遵行者食古不化。另外,还有一种人,也是大部分的行者,则只留心观照自己,他们觉得作法要松要紧是个人的抉择,他们不排斥任何人,是任何人的朋友,因此可以算是真正的行者。  
  在上述的例子中,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在自诩为行者的人之中,有些人是心智不健全的,他们常使事情严重化而变得难以解决。
  一个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叁访者的禅修中心,和有限制性的地方组织或道场是大不相同的。前者几乎任何一种叁访者都有,他们常只是短暂的逗留或来看一看,而不一定想留下来,这很可能就是问题产生的原因。一个人最大的障碍是坚持自己的观念,以为别人的作为与自己不同,就是荒谬、可笑的。我发现有些奇特的作法,实在是无法避免的。例如有一次,一位客僧在用早斋前,把他的钵放在高台上,蹲下合掌,口中念念有词后,才把钵端到他用斋的地方。正当他口中念念有词时,许多没看过这种仪式的比丘,就忍不住偷笑或彼此挤眉弄眼,因为在那些比丘眼中,这真的很好笑。其实,这种仪式是在供佛,感谢佛陀的功德,使弟子们食无匮乏。仔细思考后,这种仪式还是相当不错,而且合理,但即使经过解释,大部分的比丘仍然摇头,不相信这种作法。我想这种仪式必要只在某些地区被认同吧!忠于这种作法的人坚决主张不遵行它是对佛陀忘恩负义,不遵行的人则回应说他们有比这更好的方式来感谢佛陀,在他们眼中,这种作法就像是把食物供养鬼神或佛的灵体。在一个有各种过客的禅修中心,这一类的例子层出不穷。      
  自称为行者或沙门【译注一】的比丘及沙弭,在名义上似乎都一样,实质上却有许多类别,甚至比在市区道场就学的比丘种类还多【译注二】。由于从未读过佛经的重实修比丘为数不少,因此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小禅修中心,每个中心就根据自己的喜好、自己的观点或师长代代相传的教导,而有它自己的作法。由于不以义解做为修行的准绳或指引,有些行者的观点偏差得很厉害,甚至有人根本不相信义解是修行的基础;尤其还有一些把义解当成修行大敌的人,更是远离正道的漂泊者,他们很自然地就认为别的行者是不对的、是荒谬的,那些很少有机会一起解决争论的“森林比丘”和“城市比丘”,更会有这种错误的观点。【译注三】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能够妥善管理,禅修中心本身可以成为不同派别间彼此协调、增进了解的场所。据我的观察,除了动机不良的人之外,大部分的行者有纯正的意向并且期望获得功德。虽然每个人来自观点不同的派别,但如果能了解这其实是些微不足道的事,而且因人而异,就能彼此协调、破除成见。纵使某人持有一项他人所不同意的特殊观点,只要他绝大部分的观点正确,别人应该不会排挤他。
  若成见太深,可能会舍本逐末,以致于执持那一项项微不足道的派别观点,而漠视了法与律。比如说,他会忽略“和合是团体基石”的重要性,而因此失却同修道友所给予的法益。如果连佛弟子间都不免有纷争,就很难想像他们能与其他宗教的人沟通了。佛弟子本来应该是很博学广见的,却可能因为这项疏忽而导致短视及无知。
  [我看禅修中心]
  从各地来的访客言谈当中,大致可以做出下面的结论:大部分禅修中心都有它的特色,就如同标帜、商标一样,刻划着个别的特征,许多中心因此常会介绍一些与众不同的事物,使自己看起来比别处更好、更神圣。
  禅修中心越多,自我标榜、自我抬举的情况也越多,导致各个中心彼此竞争、敌对而难以协调。若竞争的派别有好的观点并能依其专长与经验做有益的事,则竞争本身是非常好的;但如果他们只是想让自己微不足道的特色显得比别人好,整个宗教就会遭殃。我想这就是大部分禅修中心的修行水准停滞不前的原因,而无可避免的,它将会使这一类志业的形象或尊严受损。
  禅修中心应该洗刷这种污垢,同时以正行为榜样来宣扬佛陀伟大的教法。若中心作这种努力,最后终将得到报偿,也一定会比投资兴建另一座道场更令人欣慰。
  对个人来说,在禅修中心的人,应该要求自己勤奋地思惟、修学;在团体中,敞开心胸包容异己;教导别人时,以诚挚的心尽力而为,而且不期盼任何回报。
  这么一来,不用浪费信徒或国库太多的赞助,修持就能进步,而宗教也会兴盛。最后,禅修中心将是一个个开支很低、生活清苦的小地方,而生活在其中所获得的法喜,将数倍于反其道而行的大道场  虽然心境其实是无法比较的。
  目前我的期望为什么这么难以实现?我猜想是因为这种工作对一般大众而言太难以了解,以致于无法合作推动。甚至僧团的长老群也未尽全力协助推展或踏实地处理这种事,只把它当作是个人的事情,让有志于此的人自动发心。
  更糟的是,有些长老们误会这种活动专属于自私的、离弃社会的人,或是想藉着证涅来占他人便宜的人,这也是一般社会大众对这些活动不够关心的原因之一。可见,我们的宗教在某些方面做得太过,而某些部分则显得不足,这一点证明了佛教的甘露尚未完全普降全体国民。
  由于长老们尚未设法鼓励或表扬这一种特殊的工作,它就变成那些碰巧热爱这种工作的人的个人责任,而有学问的人偏偏很少能够默默的承担起这种工作。另外,这种工作也无法吸引刚毕业的年轻人,他们大多倾向于从事管理和行政方面的工作(这类工作显然会使他们名利双收),既不期望得到涅 ,也不想先尝试严格而深入地实修,以便日后能以真正高超、宽广的心利世。
  基于以上的原因,导致没有多少人热爱修行,好修行的人既然很少,想提升自我的当然更稀有,甚至可能没有。因此,任何已成立的或即将成立的禅修中心,如果发现想修行的人太少或甚至没有,负责人不必诧异或难过。目前禅修中心虽然乏人问津,但终有一天会激发勇敢的青年佛子来表现他们的勇气,而且禅修中心的存在会提醒人们,佛教也有实修的一面。若中心的行者人数太少,可以先把它提供给一些习惯独立思考或想成为行者的人,作为聚会的场所,这也相当有价值。至少,它可以做为需要独处的人偶尔研讨聚会的好地方,这也很有意义。
  [解脱自在园的访客]
  前面我已提过了解脱自在园的一些比丘、沙弭及居士,现在,我该谈一谈访客。
  访客中有多位高僧大德,他们无上的慈悲使我们永难忘怀,尤其是帖西林塔拉瓦寺的觉音尊长耶纳瓦罗·札仑长老,他是僧伽议院的现任(一九四三年)主席,曾访问过此处,详细情形请读者叁考《佛教》杂志第五卷第二期(注一)。
  来访的居士中,现任(一九四三年)最高法院委员会主席拉斐里檀普拉刊长者,对法施社的一般活动帮了很多忙,他还特别以个人的立场,协助我关照并教导某些比丘及沙弭,使法施社的工作能够顺利推展。
  访客中有些只停留一、两天,顶多一个星期,但另有一些时间较充裕的比丘,可以停留一、两个月,他们如鱼得水、心满意足,也会跟从未谋面的人互相交换佛法知见。我们平均一年大约有四到五位这一类访客,我想这数目已经相当多了。
  有些访客三番两次来拜访我们,因此我相信大部份访客都相当满意,但我也相信有一些人并不满意,因为他们不赞同我们的做法。泰国在受第二次世界大战波及之后,几乎没有人来访问解脱自在园,尤其是在家居士,听说他们期盼来这里,但找不到时间。想到这儿,我不禁为他们感到遗憾。
  [注释]
  (注一)见附录二
  【译注一】沙门是出家者的总称。意译为勤息或勤行,指勤修善品、止息诸恶,或勤修善法、行趣涅 的出家修道者。(叁阅《大正藏》第 54 册,258 259 页)。
  【译注二】泰国的市区寺院常设有学校,教育比丘及沙弭,由于学习阶段的不同,而有不同种类的就学僧伽。
  【译注三】“森林比丘”常是长期独居的,几乎不曾与人共同讨论事情,而不少“城市比丘”虽在人群中生活,却因生活忙碌而无暇彼此交换意见,这样的比丘纵使怀有不同的看法,因为不曾正面讨论,所以始终固执己见,无法解决彼此的差距。
  解脱自在园生活素描                            [只用一个简单的食器进食]
  介绍了几位解脱自在园的住众和访客后,接着我想描述一下我们的生活情形。过去十年来,我们所吃的饭菜只靠直接托钵化缘得来,也就是说这些食物对想过节俭生活的人是足够的。但到第十年就有了例外:每天都有人准备并供养一道特别的食物,他们会这么做是认为做比不做还好。
  为了方便,也为了尊重自律,我们每个人自始至终只用一个简单的食器来进食。所谓用简单的食器进食就是装些米饭,然后从盛着当天食物的公用器皿内,取出些许食物加在上面,找一个方便的地方,坐下来吃。有些人用钵,也有人用更方便的食器进食,这是因为钵并不是真的好用。现在的钵不像佛陀时代的钵  钵口大、形如水瓢,而且比搪瓷类的食器还难洗掉臭味,因此必须花更多时间来保持它的清洁。如果我们希望一辈子都能很容易地进食,最好使用更恰当的食器,如中型的搪瓷碗也许就是个好的选择,由于考虑食器的主要功能,我认为用这类食器来代替钵并不违反简朴的生活,而且绝对还是一种头陀行( dhutanga )。
  有些人的知见很奇怪,认为必须把饭和菜搅拌均匀才符合正行。其实这只是个人的看法和偏好,也许是个人因素  这些人想藉此衡量自己的意志力。
  从旧解脱自在园开始到法施图书馆,到去年新建的解脱自在园,这一段期间,我们都一直实行这种只用一个食品器的进食法。我们尽早吃东西,愿意的话,可以日中一食;但若有足够的理由,如从事建筑工作的人或小沙弭,常需要消耗体力,也可以在正午前再用一餐。我们吃的是信徒供养的一般食物,如果有人设定只吃某种特定的食物,或不吃某些食物【译注一】,那么他必须找一个恰当的特殊时机。
  [只吃水果使我的感官更敏锐]
  有一阵子,我只吃水果,有非常舒坦及奇特的感觉,因此我建议每个人至少试一次。进行这种饮食法时,我觉得身体舒适清凉,没有气味,排泄物的颜色和味道一点都不使人嫌恶。我想这些全都是祥和生活的助缘,它的品质比一般的生活更好,唯一的缺点是有些地方并没有足够的水果可提供这种饮食法。只吃蔬菜、芋头及蕃薯,比只吃水果更难,因为身体无法在一开始就马上调适过来,消化系统来不及分泌更多含胃酸和胃蛋白 的胃液来帮助消化。
  再者,仅吃水果还有一点不方便,就是吃水果的次数必须比平常多;否则晚上就饿了。水果与米饭不同,不可能一次吃太多,而且又消化得很快,因此容易感到饿。
  当我只吃水果时,我也发现自己的视觉、听觉及嗅觉都比平常敏锐许多倍。有些芳香植物的叶子,例如甜紫苏类的植物,一般都要用某些方法把叶子捣碎才能闻到味道,我却在离它二至四 远的地方,就可以用鼻子嗅到叶香。有时花的香气浓得叫我无法承受,而事实上,它的香味并没有那么浓。所有这些感受,我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因饮食而产生,还是跟节食有关的其他原因所产生的。至于味觉上的反应,虽然不如视觉、听觉、嗅觉灵敏,但也比平常敏感得多。
  以上就是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试一试的原因,唯有设定步骤亲身经历,才会有收获,至少可以把它当做是一种学习。有一点我们不应忘记,就是当心念清明平静,或是以任何方法使心清新、冷静时,我们的感官会比平常敏锐,而像香蕉、木瓜、蕃荔枝等好水果,就可以使我们的感官更敏锐。
  以水果为食,心中的收获是知道它“只是食物”:既不是佐菜,也不是点心;不吃着玩,也不正式地吃【译注二】;它也与行善或造恶无关,若是造恶的话,人们会对作恶的人有所不满【译注三】。因此,它可以当作是减少烦恼的各种方法中的一个模式。
  [好的水源可以减少负担]
  讲完了食物,我再来说一些有关水的事。想定居的人,必然会把水列入考虑,要成为禅修中心,这种原则也同样适用,而且可能要多关心些。
  我们都尽量避免繁琐的事物,除非绝对必要,我们不会去做需要投入资本、人力而加重负担或浪费时间的事。假若我们有一个好的水源,许多事便会很好处理,而且我们会如期望的那样,过得很惬意。相反地,若水质不佳,常喝的话,会伤害身体;直接用这水来洗衣服,而不加肥皂,衣服便洗不干净;用来洗澡,不但没有清爽感,反而觉得 心,也可能会生皮肤病。这些都会造成浪费,而且增加负担。
  解脱自在园的水质相当甜美而且干净,但法施图书馆的水质就很差了。我在两个地方都待过,常拿它们互相比较,因此有如上的心得。我现在指出这件事,就是希望有意成立禅修中心的人要把这点考虑进去。
  新解脱自在园(于一九四三年开始兴建)的水质比旧解脱自在园好得很多,四周环境也比较宜人。我们就是盼望能有这种场所,才另外建立这个中心,但愿数年之后,我们的新居所能不浪费经费,而在大自然的协助下使各方面的生活更便利。
  [你会用“猫碟”吃东西了吗?]
  像我们这种苦修的生活,四处托钵是最佳的修行法。盖厨房或备办食物不但不如法,也不经济,此外,也应该尽量避免在居士家吃饭。
  这就是解脱自在园的比丘及沙弭均婉拒应供的原因,这种作法已普为人知,除非有特殊因缘,否则他们不会出外应供。如此,他们在进行一段特殊的自我训练时,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处在清凉、舒适的自然界中,而这期间可能是好几年,所以他们也谢绝各种不必要的宗教仪式,如叁加葬礼、证明受戒等等。这种作法可以帮助他们去学习及试验某些值得做的事,因为宗教仪式愈少,他们心灵上的造诣就会愈高。
  我们从一开始就住在既无家俱又没有太多身外之物的小茅蓬里,并且从所谓的“猫碟”( cat's plate )中取食【译注四】,直到现在。 目前的情况已经印证:再也没有比这种还好的修行法了,因此可以把这种修行法定为规则来推行。但外界的人常对我们的生活方式产生误解,并且觉得担忧。
  像以前就曾发生过一件小趣事:有位沙弭刚加入我们时,他的父母很关心地问:“你会用 猫碟 吃东西了吗?”事实上,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事影响了这位沙弭的心志,因为他一向过的这种生活方式是正常的,只有没试过的人才会认为这是一种折磨。因此,我希望未来要管理像我们这种禅修中心的人,会慎重的、详细的考虑这一点,才不致于因为误解或对行者的滥慈悲,而剥夺了行者的这份福报。
  [穿福田衣]
  在衣服方面,用红榄李【译注五】染色的厚布袈裟应是最经济、最省事的。比丘戒规定比丘要穿着补缀成福田相的袈裟,这不仅是遵从圣人的传统( Ariyavansapatipada ),而且可以使人的心念彻底提升、净化。
  在此,我必须承认自己曾对这些修行法产生误解并鄙视它,后来我看到了自己的无知,也对自己能够重新打开心胸来接纳它,感到很幸运,这样作不需任何花费就能有够穿的袈裟。
  功德是一种克服烦恼和困难的智慧,而我却因误解而伤害心灵的健康、耗损知识及物质,真是罪过!如果比丘或修道者能遵循着以上的原则修行,就可以为国家省却许多劳力、金钱和时间,而且可作为居士的好榜样。
  我们有一个原则就是:任何适合验证或助益心灵的事,一定要争取并尝试,直到彻底了解,并欢喜信受、乐在其中,以致能更抖擞精神、更热切地投入修行。
  在解脱自在园,偶尔会有人供养袈裟,有些人则不具名付邮寄来。有一次我收到一件丝质下裙,是粗糙的手工织成的,似乎是地方手艺品,它显然是从泰国东北寄来的。这件下裙非常耐穿,我一直把它穿到不能穿为止。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还是期望藉这个机会表达我对布施者的谢意。
  [小孩和蚊子的干扰]
  我们请求维护安宁,受到相当的尊重。只有一些不清楚或不懂事的人,偶尔会误闯我们的住处。虽然这种事不算稀奇,但大部分的人都相当体谅,只有很特别的急事,才会到解脱自在园来。在此我们也要对这些人的护持表示谢意,对他们所做的功德,我们感激不尽。话说回来,若有人因公务、修学或叁访偶尔来到此地,我们是欢迎的。
  但小孩子好像总是要制造问题的,很明显的,当一个孩子要某样东西时,他就不管一切了。因此禅修中心如果有任何东西会吸引孩子,自然就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干扰。有些孩子会来解脱自在园偷鱼,可能抓回去养或煮来吃,他们也射鸟,有时还会摘蔬菜或蘑菇。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叫它消失,它们的存在就像薪柴或其他用途的木材一样,自然而丰富。筹建禅修中心时,若一开始就能设法避免或防止这种事发生,对在此修行的比丘及沙弭将会助益良多。要抵挡有强烈欲望又健忘的小孩,可是一点也不好玩,除非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引起孩子的兴趣,才不会出问题。因此,有时候我们会考虑把吸引他们的东西清理掉或移位,评估起来这样还是比损失物品值得。
  有些天然的干扰如鸟叫声,还不致于构成问题,因为它们像风声或海浪声一样,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很快就熟悉了,而且把它们当作修学的对象。
  但有些事必须耐心探讨。像解脱自在园有许多蚊子,几乎无日不见,不过没有疟蚊,这里的蚊子大部分体型较小,是从咸水沟里孳生出来的。为了防止被叮,我们必须认识它们的天性和防范之道。白天一只蚊子的影子也没有,但一到傍晚,它们就来了。为了防止它们飞入住宿区,我们的方法是在外面待一阵子或到很晚才开灯。在蚊子出现的时段,我们必须准确地排定时间,以配合它们的习性,最后,就好像蚊子并不存在似的。然而根本的解决之道是疏通水沟,消除蚊子繁殖的地方,这个方法效果不错,值得采用。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蚊子的干扰有时可以防范我们睡得超过身体的需要。

没有相关内容

欢迎投稿:lianxiwo@fjdh.cn


            在线投稿

------------------------------ 权 益 申 明 -----------------------------
1.所有在佛教导航转载的第三方来源稿件,均符合国家相关法律/政策、各级佛教主管部门规定以及和谐社会公序良俗,除了注明其来源和原始作者外,佛教导航会高度重视和尊重其原始来源的知识产权和著作权诉求。但是,佛教导航不对其关键事实的真实性负责,读者如有疑问请自行核实。另外,佛教导航对其观点的正确性持有审慎和保留态度,同时欢迎读者对第三方来源稿件的观点正确性提出批评;
2.佛教导航欢迎广大读者踊跃投稿,佛教导航将优先发布高质量的稿件,如果有必要,在不破坏关键事实和中心思想的前提下,佛教导航将会对原始稿件做适当润色和修饰,并主动联系作者确认修改稿后,才会正式发布。如果作者希望披露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个人简单背景资料,佛教导航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3.文章来源注明“佛教导航”的文章,为本站编辑组原创文章,其版权归佛教导航所有。欢迎非营利性电子刊物、网站转载,但须清楚注明来源“佛教导航”或作者“佛教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