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世贡唐仓活佛 和十世班禅大师的故事
六世贡唐仓活佛 和十世班禅大师的故事
六世贡唐仓·丹贝旺旭活佛是甘肃夏河县拉卜愣寺的四大赛赤之首,本寺是四川阿坝的查理寺。一世贡唐仓根敦彭措于1715年当之无愧地登上甘丹赛赤,成为第50任甘丹赤巴,后又兼任六世达赖经师和代理藏王,从此贡唐仓活佛的声望响彻整个藏区。二世贡唐仓活佛来到拉卜愣寺,担任了地位几乎与寺主相当的四大赛赤之首。到六世时,贡唐仓已是在藏、川、甘、青及国外均享有很高威望的大活佛。六世贡唐仓活佛已经举行了10次时论大讲经,特别是1994年7月,在甘肃夏河草原举行的第十次时轮大法会时,甘青草原3万帐篷林立,国内外40多万信众前来聆听讲经,真是盛况空前,史无前例。
六世贡唐仓活佛因其上世活佛与九世班禅的师徒关系,深受九世、十世班禅大师的尊重和厚爱,尤其是与十世班禅大师建立了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和深厚友谊。
最近笔者有幸在贡唐仓活佛身边工作几日,使我有机会真正接近一位大活佛,而这种情景在过去是无法想象的。以前我也曾接受过十世班禅大师等大活佛的摸顶,但是,那时接受摸顶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接受摸顶的时间也就1-2秒钟,根本没有时间仔细瞻仰大师,更谈不上倾听大师的个人经历。这次我不仅能够在贡唐大师身边工作,还有机会聆听贡唐大师的教诲,使我感到受宠若惊,以致去见大师时,连最起码的一条藏族人必备的哈达都忘带了。不过,贡唐大师并没有在意我的不敬,反而很亲切地询问我的工作和家庭的一些情况,使我很快消除了紧张,并静下心来仔细地观察起大师。
贡唐大师今年74岁高龄,身体微胖。大师慈祥和蔼的面容和炯炯有神的目光,让人感到一位老者平淡的心态和超人的智慧。经过几天在大师身边服务、工作,从大师每天的念佛颂经、按时收看新闻联播、关心身边的每一位工作人员等具体的事情,我深深地感到活佛虔诚的宗教信仰和真挚的爱国热情。
大师给我讲了一段与十世班禅大师之间的往事,那是发生在60年前的事。大师捻着手中的佛珠,沉思了片刻后说:“1937年九世班禅在青海玉树圆寂后,经过班禅行辕堪布会议厅的努力,1941年,终于在青海省循化县温都乡一户藏民家中,找到了一名灵童,乳名官保慈丹,找到时已经3岁。经过堪布会议厅进行占卜、降神、辨认前世班禅用过的东西等选择灵童的程序,认为该灵童是九世班禅的转世灵童,并迎到塔尔寺‘供养’。同时以堪布会议厅扎萨喇嘛罗桑坚赞的名义,给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蒋介石写了一个报告,要求批准举行班禅灵童登席继位大典。但蒋介石没有表态。因为当时西藏方面也正在找九世班禅的转世灵童,1947年西藏噶厦政府找到了两个班禅灵童候选人。”
笔者在此插一句。当时青海一个班禅灵童,西藏两个班禅灵童,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班禅灵童,尚未得到中央政府的最后确认。在这种情况下,1948年,身为甘丹大赛赤的贡唐大师,前往塔尔寺拜访班禅转世灵童,不仅献上厚礼,而且请求还没有正式认定的十世班禅认定安曲活佛的转世灵童,这使班禅和堪布会议厅的全体僧俗官员十分感动,也给中央政府和西藏噶厦政府表明了,贡唐大师在班禅转世问题上的态度。
“我当时对我的信徒们说,塔尔寺的灵童是真正的九世班禅的转世灵童,大家要给国民政府写信敦请尽早确定塔尔寺班禅的正式身份。当时有千人、万人的签名信寄给国民政府,要求正式认定官保慈丹为十世班禅。国民政府在1949年6月3日正式颁布命令:‘青海灵童官保慈丹,慧性澄圆,灵异夙著,查系第九世班禅额尔德尼转世,应即免予掣签,特准继任为第十世班禅额尔德尼。’
“1948年,我前往青海塔尔寺,拜见十世班禅。我在塔尔寺的一个多月里,与十世班禅几乎天天见面,那时大师刚刚10岁,我已经是20多岁了。我们不因年龄差距而隔阂,也不因佛位高低而生分,而是相处得非常融洽。临行前,我去同班禅话别。接待人员请我稍候,说班禅正在坐经,我们去请示一下,很快接待人员请我上去。我到了班禅静修的地方,班禅的经师一看到我就说:‘难怪佛爷今天要求提早坐经,原来是贡唐活佛要来。’
"班禅领我到客厅里,我看见桌上有个白色的大圆盘,上面摆着一大块冰糖。班禅请我吃冰糖,但冰糖太大,没法吃,班禅见状笑个不停,还在床上打滚儿,一派天真顽皮的样子。我说:‘找个东西来砸碎了再吃’。班禅说:‘不用找,用这个砸。’便从褥子底下摸出一个又黑又亮的石头。那石头很像用手捏出来的糌粑团,纹路都很清淅。我就问:‘这是你捏的吗?’班禅说:‘这是我8岁时捏的,为了送给你,一直等到现在。’这时经师进来了,他一看到黑石就说:‘糌粑怎么捏的这么黑’?我说:‘这不是糌粑团,这是班禅捏的石头’。经师用惊奇的眼光看着那个又黑又亮的石头,说:‘我在班禅身边这么长时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石头,看来贡唐活佛和班禅很有缘分呢!’
“班禅给我赠石头的事很快传开了。堪布会议厅找到我,请求我把石头留给寺庙,他们还说,要在寺庙里修一座宝塔专供这个石头,还在宝塔上面写上,此石为班禅赠送给六世贡唐活佛之灵物等字样。我知道这个石头的重要意义,更是我和班禅之间非同寻常关系的一个见证,所以没有同意堪布会议厅的建议,坚决把石头带走了。
“后来马步芳也知道了,他也想看看黑石,还派人到我那里来拿。我告诉他:‘如果你没有归还的诚意我坚决不借。’他答应看后就还,我才让他看。马步芳看完了黑石,亲自送到我手里。他说,他让人仔细地看了石头上的纹路,没有发现任何雕凿的痕迹,石头上的纹路完全是手捏出来的。他还用手紧紧的捏着有纹路的黑石,对我说:‘你和班禅这样,好啊!’他的意思是,他支持我和班禅的亲密关系,并希望这种关系继续下去。
“这个珍贵的礼物,我一直珍藏在身边。1959年我被打成反革命,关进监狱,我的大管家贡唐·慈成为了保护好的这件宝物,带着装在‘噶乌’(护身符)里的黑石去了印度。不幸的是,在印度小偷偷东西时把‘噶乌’也给偷走了,以后再没有黑石的下落。”
说到这里,贡唐大师长叹了一口气。从大师的眼神能看出来,黑石的丢失,在大师的心里至今留下深深的遗憾。黑石是一件珍贵的礼物,更是贡唐仓活佛与十世班禅大师友谊的见证。
贡唐仓大师还告诉我:“1982年,班禅大师视察甘肃、青海、四川藏区时,到拉卜愣寺来看我。后来我和嘉木样活佛、黄正清先生一起,陪同班禅大师视察了青海、甘肃。在结束甘肃的视察时,班禅大师要我继续陪同他视察藏区。四川方面负责接待的同志得到消息后,向班禅大师提出:贡唐仓大师来四川,我们照样迎接。现在与您一起来,又不是视察团正式成员,我们不知道用什么标准来接待。班禅大师听后马上打电话到北京请示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彭真,要求把我作为视察团正式成员,彭真同意了大师的请示。于是我陪同班禅大师视察了四川,结束视察后又坐专列一直送班禅大师到北京。”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国家民委和中央统战部的一些负责同志,知道贡唐仓大师陪同班禅大师视察四川后,都很高兴。因为班禅大师看到一些地方民族宗教政策落实不好时,很容易发脾气,不仅当地的干部害怕,而且连他的经师、父母都不敢劝,只有贡唐仓大师可以劝解。因此大师发脾气厉害时,大家就请贡唐仓大师去劝说。贡唐仓大师先是给班禅大师说笑话,逗班禅大师消了气,再劝说。经贡唐仓活佛一劝,班禅大师果然就会心平气和。
1989年,贡唐仓大师和嘉木样活佛一起,专程到日喀则参加班禅东陵落成典礼。贡唐仓大师看到班禅大师开光期间十分辛苦,元月26日向班禅大师辞行时不无忧虑地说:“为宏扬教法,现在您保重法体至为重要。”班禅大师回答说:“谢谢你的关心。现在休息不成,还有几万人等着我摸顶,等摸完顶再休息吧。”不料这竟成了两位大师的永诀!
贡唐仓大师回忆说:“班禅大师是元月28日圆寂的。在此之前国内外前来祝贺的来宾在开光结束后陆续返回。一位来自塔尔寺的活佛带着他的小侍从返回拉萨时,不幸在江孜境内翻车受伤。班禅大师得知后还以为是我和嘉木样两位遇车祸,很着急,便派扎什伦布寺他十分喜爱和信任的一位活佛前去察看。第二天这位活佛从后面赶来时,他乘坐的小汽车突然失控,一头冲进前面一辆东风大卡车的车厢底下,活佛当场遇难。这件事对班禅大师打击很大。”
听到班禅大师突然逝世,贡唐仓大师的悲痛是无以言表的。大师元月29日在成都得悉班禅大师圆寂消息后,立即返回拉卜愣寺主持盛大祭供,2月15日又赴北京参加班禅大师的追悼大会。在寻找班禅大师转世灵童上提出重要建议。
前不久,贡唐仓大师因病住院,我又前去看望。大师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很好。大师在谈到生死问题时说:十年前,班禅大师圆寂时,我也差一点跟着他去了。人生70古来稀,我已经74岁了,既无家人,又无钱财,出家人来去都无牵挂,心里非常坦然。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我将谨从佛意,含笑而去。
这样的从容,这样的豁达,让我由衷地对大师感到敬佩。这也使我想起班禅大师在圆寂前跟贡唐仓大师说过的话。两位大师对生死、对身外之物看得那么淡漠,如出一辙。从中也可以看出两位大师对佛教教义的深刻领悟和在教理上达到了很高造诣。两位大师在继承前世所建立起来的非同寻常的关系上进一步结下的亲密友谊将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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