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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显《佛国记》看印度佛教社会史

       

发布时间:2009年11月13日
来源:不详   作者:温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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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法显《佛国记》看印度佛教社会史

  温金玉

  法显,作为中土西行求法第一人,不仅在中国佛教史上占有一席重要地位,其《佛国记》更是描述西域以及南亚诸国之社会文化史,从文化地理学上扩展了人们的视野,留下许多关于印度社会信仰史的珍贵记载,日本学者足立喜六曾参考《佛国记》多种版本和有关文献,汲取各国学者研究法显之成果,写出巨著《法显传考证》,他称誉《佛国记》是西域旅行家及印度佛教调查者之指南,印度恩克辛哈和阿克班纳吉在《印度通史》中更说“中国的记载对印度孔雀王朝以后时期的历史的重建是不可缺少的……,中国的旅行家,如法显和玄奘,给我们留下了有关印度的宝贵记载。”以下我们将以《佛国记》的记载为主,对其所反映的西域,特别是印度佛教社会史情况作一梳理。

  一、法显西行初衷

  在《佛国记》中对法显西行之目的作了明确说明,“法显昔在长安,慨律藏残缺,于是遂以弘始二年岁在己亥,与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并特别指出其成效:“法显本求戒律,而北天竺诸国,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是以远步,乃至中天竺。于此摩诃衍僧伽蓝得一‘部律,是摩诃僧只众律。佛在世时,最初大众所行也。于只洹精舍传其本,自余十八部,各有师资,大归不异,于小小不同。或用开塞,但此最是“说备悉者。复得一部抄律,可七千偈,是萨婆多众律。即此秦地众僧所行者也。‘亦皆师师口相传授,不书之于文字。复于此众中得杂阿昆昙心,可六千偈。又得一部经,二干五百偈。又得一卷方等般泥洹经,可五千偈。又得摩诃僧只阿昆昙。故法显住此三年,学梵书、梵语、写律。道整既到中国,见沙门法则,众僧威仪,触事可观。乃追叹秦土边地,众僧戒律残缺。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边地,故遂停不归。法显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汉地,于是独还。”于此可见法显志向。“法显住此国二年,更求得弥沙塞律藏本,得长阿含、杂阿含,复得一部杂藏。此悉汉土所无者。”汉土所传四律中,法显一人独得携归三部,于中国律学实是贡献良多。

  法显西行,打开了中土与印度的交流之门,《佛国记》特别记载了印度人见到中土求法之人的诧异:“法显、道整初到只洹精舍。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自伤生在边地。共诸同志游历诸国。而或有还者。或有无常者。今日乃见佛空处怆然心悲。彼众僧出问法显等言。汝等从何国来。答曰。从汉地来。彼众僧叹曰。奇哉边国之人乃能求法至此。自相谓言。我等诸师和上相承以来未见汉道人来到此也。”

  求法途中之艰辛在《记》中表达无遗,过戈壁时“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人骨以标行路耳。”越葱岭时,“向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其间山路艰危,壁立千仞。渡印度洋时,“大海弥漫无边,不识东西,唯望日月星宿而进。”归国后,他自己回忆说:“顾寻所经,不觉心动汗流。所以乘危履险,不惜此形者,盖是志有所存,专其愚直。故投命于必死之地,以达万一之冀。”在《佛国记》跋中赞叹说:“于是感叹斯人,以为古今罕有。自大教东流,未有忘身求法如显之比。然后知诚之所感,无穷否而不通;志之所将,无功业而不成。成夫功业者,岂不由忘失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佛国记》中有两处最让人心痛:一是慧景之死:“法显等三人南度小雪山。雪山冬夏积雪,山北阴中,遇寒风暴起,人皆噤战。慧景一人,不堪复进,口出白沫,语法显云:‘我亦不复活,便可时去,勿得俱死。’于是遂终。法显抚之悲号:本图不果,命也奈何。”一是怀乡之情:“法显去汉地积年,所与交接,悉异域人。山川草木,举目无旧。又同行分披,或流或亡,顾影唯己,心常怀悲。忽于此玉像边见商人,以一白绢扇供养,不觉凄然,泪下满目。”千载之下,读来犹令人动容。

  二、僧团威仪

  法显西行,本为戒律,所以在《佛国记》中多处记载西行途中所见僧团之仪礼。“于阗彼国人民星居,家家门前,皆起小塔。最小者可高二丈许。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及余所须,国主安顿供给法显等于僧伽蓝。僧伽蓝名瞿摩帝,是大乘寺。三千僧共挞挝食,入食堂时,威仪齐肃,次第而坐。一切寂然,器钵无声。净人益食,不得相唤,但以手指麾。”僧团进食威仪济济,可见此时僧团已是集体过堂。

  还记载说:“佛得道处有三僧伽蓝,皆有僧住。众僧、民尸,供给饶足,无所乏少。戒律严峻,威仪坐起,入众之法。佛在世时,圣众所行,以至于今。佛泥洹已来,四大塔处,相承不绝。四大塔者,佛生处,得道处,转法轮处,般泥洹处。”僧团持律生活可见一斑。

  三、大小乘流行

  在《佛国记》中很好地记载了从西域至印度本土其时佛法流传之多样性,有崇小乘者、有尚大乘者,更有大小乘并行者,让我们感受到文化演进中的多元性与区域性特征。并没有我们后来所拥有的大乘优于小乘之看法,而是因应在地的适应性。其记载有:

  1.得至鄯鄯国,其地崎岖薄瘠。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但以毡褐为异。其国王奉法。可有四千余僧,悉小乘学。诸国俗人及沙门尽行天竺法,但有精粗。从此西行所经诸国类皆如是,唯国国胡语不同。然出家人皆习天竺书、天竺语。

  2.到乌夷国,僧亦有四千余人,皆小乘学。法则齐整,秦土沙门至彼,都不预其僧例也。

  3.到竭叉国,与慧景等合。……其地山寒,不生余谷,唯熟麦耳。众僧受岁已,其晨辄霜。故其王每请众僧令麦熟,然后受岁。其国中有佛唾壶,以石作之,色似佛钵。又有佛一齿,其国中人为佛齿起塔。有千余僧徒,尽小乘学。自山以东,俗人被服类粗类秦土,亦以毡褐为异。

  4.有一小国名陀历。亦有众僧,皆小乘学。其国昔有罗汉,以神足力将一巧匠,上兜率天,观弥勒菩萨长短色貌,还下刻木作像。前后三上观,然后乃成像。长八丈,足趺八尺。斋日常有光明,诸国王竟兴供养,今故现在于此。

  5.其乌长国是正北天竺也,尽作中天竺语。中天竺所谓中国。俗人衣服饮食亦与中国同。佛法甚盛,名众僧止住处为僧伽蓝。凡有五百僧伽蓝,皆小乘学。若有客比丘到,悉供养三日。三日过已,乃令自求所安。

  6.挞陀卫国,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处。佛为菩萨时,亦于此国以眼施人。其处亦起大塔,金银擦饰。此国人多小乘学。

  7.复自力前得过岭南到罗夷国,近有三千僧,兼大小乘学。住此夏坐,坐讫南下。行十日到跋那国,亦有三千许僧,皆小乘学。从此东行三日,复渡新头河,两岸皆平地。过河有国名昆茶,佛法兴盛,兼大小乘学。见秦道人往,乃大怜愍。作是言:如何边地人,能知出家为道,远求佛法。悉供给所须,待之如法。从此东南行减八十由延,经历诸寺甚多,僧众万数。

  8.法显在龙精舍夏坐。坐讫,东南行七由延到扇饶夷城。城接恒水有二僧伽蓝,尽小乘学。

  9,自鹿野苑精舍西北行十三由旬有国名拘啖弥,其精舍名瞿师罗园。佛昔住处,今故有众僧,多小乘学。

  10.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阗。其国丰乐,人民殷盛,尽皆奉法,以法乐相娱。众僧乃数万人,多大乘学,皆有众食。

  11.竭叉国。法显等欲观行像,停三月日。其国中有四大僧伽蓝不数小者,从四月一日,城里便扫洒道路,庄严巷陌。其城门上,张大帏幕,事事严饰。王及夫人、采女皆住其中。瞿摩帝僧是大乘学,王所敬重,最先行像。

  12.法显等进向子合国,在道二十五日,便到其国,国王精进有千余僧,多大乘学。

  13.有国名僧迦施。……此处僧及尼可有干人,皆同众食,杂大小乘学。

  从以上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当时僧团是大小乘并行,且于客比丘之接待方式很是特殊,于东土来者不预僧例;而于客比丘则仅以三日为限。

  四、供养制度

  印度佛教创始就以供养为主要信仰方式,在《佛国记》中于此有多条记载:

  1.国王皆笃信佛法,供养众僧,时则脱天冠,共诸宗亲、群臣;手自行食。行食已,铺毡于地。对上座前坐,于众僧前,不敢坐床。佛在世时,诸王供养法式,相传至今。

  2.到竭叉国,与慧景等合。值其国王作般遮越师。般遮越师,汉言五年大会也。会时请四方沙门,皆来云集。集已,庄严众僧坐处,悬缯幡盖,作金银莲华,着僧座后,铺净坐具。王及群臣,如法供养。或一月、二月、或三月,多在春时。王作会已,复劝诸群臣,设供供养。或一日、二日、三日、五日乃至七日,供养都毕。王以所乘马,鞍勒自副,使国中贵重臣骑之。并诸白毡、种种珍宝,沙门所须之物,共诸群臣,发愿布施,布施僧已,还从僧赎。

  3.其城中多居士长者萨薄商人,屋字严丽,巷陌平整。四衢道头,皆作说法堂。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铺施高座,道俗四众,皆集听法。其国人云,都可六万僧,悉有众食。王别于城内,供养五六千人。众食须者,则持大钵往取,随器所容,皆满而还。

  4.时王笃信佛法,欲为众僧作新精舍。先设大会,饭食供养己。乃选好上牛一双,金银宝物,庄校角上,作好金犁,王自耕顷,垦规郭四边。然后割给民产田宅,书以铁券。自是已后,代代相承,无敢废易。

  5.自佛般泥洹后,诸国王、长者、居士为众僧起精舍供养。供给田宅、园圃、民户、牛犊,铁券书录。后王王相传,无敢废者,至今不绝。众僧住止房舍、床蓐、饮食、衣服,都无阙乏,处处皆尔。众僧常以作功德为业,及诵经坐禅。客僧往到,旧僧迎逆。代担衣钵,给洗足水,涂足油,与非时浆。须臾息已,复问其腊数。次第得房舍、卧具,种种如法。

  众僧住处,作舍利弗塔、目连阿难塔,并阿昆昙、律、经塔。安居后一月,诸希福之家,劝化供养僧,行非时浆。众僧大会说法,说法已,供养舍利弗塔,种种华香,通夜然灯。使伎乐人作舍利弗,大婆罗门时诣佛求出家。大目连、大迦叶亦如是。诸比丘尼多供养阿难塔,以阿难请世尊听女人出家故。诸沙弥多供养罗云。阿昆昙师者供养阿昆昙。律师者供养律。年年一供养,各自有日。摩诃衍人则供养般若波罗蜜、文殊师利、观世音等。众僧受岁竟,长者、居士、婆罗门等,各将种种衣物、沙门所须,以用布施僧。众僧亦自各各布施。佛泥洹已来,圣众所行,威仪法则,相承不纪。

  6.净修梵行,城内人敬信之情亦笃。其国立治已来,无有饥丧荒乱。众僧库藏,多有珍宝,无价摩尼。其王入僧库游观,见摩尼珠,即生贪心,欲夺取之。三日乃悟,即诣僧中稽首,悔前罪心。因白僧言,愿僧立制,自今已后,勿听王入库看,比丘满四十腊,然后得入。

  此中记述,最是真实,其时僧团受王室及贵族之供奉,财富积聚,已不是昔日之比,珍宝之稀奇连王都起心动念,所以寺院经济的发达并非是只是在中国才有,而在印度本土,僧团已是极度富有,可见“小小戒可舍”的影响。早期僧团的“十事非法诤”已听不到声音。当然,僧团在享用这些生活资料时,依然是按照僧腊之惯例来定。

  五、佛及舍利崇拜

  佛灭度后,佛之崇拜以舍利信仰最为盛行,即使是今天佛教舍利崇拜依然是如火如茶。在《佛国记》中有如是记载:

  1.佛像崇拜

  “到拘萨罗国舍卫城,城内人民希旷,都有二百余家,即波斯匿王所治城也。大爱道故精舍处。须达长者井壁及鸯掘魔得道般泥洹烧身处。后人起塔,皆在此城中。诸外道、婆罗门,生嫉妒心,欲毁坏之,天即雷电霹雳,终不能得坏。出城南门千二百步道西,长者须达起精舍。精舍东向开门,门户两边有二石柱,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净,树林尚茂,众华异色,蔚然可观,即所谓只洹精舍也。佛上忉利天,为母说法九十日。波斯匿王思见佛,即刻牛头梅檀作佛像,置佛坐处。佛后还入精舍,像即避出迎佛。佛言:还坐。吾般泥洹后,可为四部众作法式,像即还坐。此像最是众像之始,后人所法者也。佛于是移住南边小精舍,与像异处,相去二十步。只洹精舍,本有七层。诸国王人民,竞兴供养。悬缯幡盖,散华烧香,燃灯续明,日日不绝。鼠含灯炷烧幡盖,遂及精舍七重都尽。诸国王人民,皆大悲恼,谓柄檀像已烧。却后四五日开东边小精舍尸,忽见本像,皆大欢喜。共治精舍,得作两重,还移像本处。”

  2.行像:“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作四轮车,缚竹作五层。有承扩枢戟,高二丈许,其状如塔。以白毡缠上,然后彩画,作诸天形像。以金银琉璃,庄技其上。悬缯幡盖,四边作龛。皆有坐佛,菩萨立侍,可有二十车。车车庄严各异,当此日境内道俗,皆集作倡伎乐,华香供养。”行像仪式传入中国后,一直受到民众的喜爱,各地在浴佛节多行此法。

  3。佛遗物崇拜:“由是法显独进向佛顶骨所,西行十六由延至那竭国界酰罗城。城中有佛顶骨精舍,尽以金薄七宝校饰。国王敬重顶骨,虑人抄夺,乃取国中豪姓八人,人持一印,印封守护。清晨八人俱到,各视其印,;然后开户。开户已,以香汁洗手,出佛顶骨,置精舍外高座上,以七宝圆砠。确下琉璃钟覆上,皆珠玑技饰。骨黄白色,方圆四寸,其上隆起。每日出后,精舍人则登高楼,击大鼓,吹蠡,敲铜钵。王闻已,则诣精舍,以华香供养。供养已,次第顶戴而去。从东门入,西门出。王朝朝如是,供养礼拜。然后听国政。居上、长者亦先供养,乃修家事。日日如是,初无懈倦。供养都讫,乃还顶骨于精舍中。有七宝解脱塔,或开或闭,高五尺许,以盛之。精舍门前,朝朝恒有卖华香人,凡欲供养者,种种买焉。诸国王亦恒遣使供养。精舍处方三十步,虽复天震地裂,此处不动。从此北行一由延到那竭国城,是菩萨本以银钱贸五茎华,供养定光佛处。城中亦有佛齿塔,供养如顶骨法。城东北一由延,到一谷口有佛锡杖,亦起精舍供养。杖以牛头旃檀作,长丈六七许,以木筒盛之。正复百千人举不能移。入谷口西行有佛僧伽梨,亦起精舍供养。彼国土俗亢旱,时国人相率出衣,礼拜供养,天即大雨。那竭城南半由延有石室博山,西南向佛留影。此中去十余步观之,如佛真形,金色相好,光明炳著,转近转微,彷佛如有,诸方国王,遣工画师,摹写莫能及。彼国人传云,千佛尽当于此留影。影西四百步许,佛在时剃发剪爪,佛自与诸弟子共造塔,高七八丈以为将来塔法,今犹在。边有寺,寺中有七百余僧。此处有诸罗汉辟支佛塔乃千数。”

  除记述佛顶骨、佛锡杖、佛僧伽梨、佛留影、佛塔崇拜外,还特别记载了佛牙崇拜:“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未出前十日,王庄技大象。使一辩说人,着王衣服,骑象上,击鼓唱言。菩萨从三阿僧只劫作行,不惜身命,以国城妻子及挑眼与人,割肉贸鸽,截头布施,投身饿虎,不吝髓脑,如是种种苦行,为众生故成佛。在世四十五年,说法教化,令不安者安,不度者度。众生缘尽,乃般泥洹。泥洹已来一千四百九十七岁,世间眼灭,众生长悲。却后十日,佛齿当出,至无畏山精舍。国内道俗,欲殖福者,各各平治道路,严饰巷陌。辨众华香,供养之具。如是唱已,王便夹道两边,作菩萨五百身已宋种种变现。或作须大孥,或作赕变,或作象王,或作鹿马,如是形像,皆彩画庄校,状若生人。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然灯,种种法事,昼夜不息。满九十日,乃还城内精舍。城内精舍,至斋日则开门户,礼敬如法。”

  六、佛化生活

  崇佛之盛,不仅是寺塔林立,僧人众多,如《佛国记》中对出家人的人数记载甚多:“无畏精舍东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名支提。可有二千僧。”“城南七里有一精舍名摩诃昆可罗。有三千僧住。”而且对当地民众生活亦有着重大影响:“从是以南名为中国。中国寒暑调和无霜雪,人民殷乐,无产籍宫法。唯耕王地者,乃输地利。欲去便去,欲住便住。王治不用刑斩,有罪者,但罚其钱。随事轻重,虽复谋为恶逆,不过截右手而已。王之侍卫左右,皆有供禄。举国人民,悉不杀生,不饮酒,不食葱蒜,唯除旃荼罗。旃茶罗名为恶人,与人别居。若入城市,则击木以自异。人则识而避之,不相唐突。国中不养猪鸡,不卖生口。市无屠店,及沽酒者。货易则用贝齿。唯旃茶罗渔猎师卖肉耳。”呈现出一个佛教国度的气象。

  法显以细致的记录为后人素描了西域及印度佛法盛行之状况,并对信仰之普及对社会生活之影响力作了叙述,让我们今天时隔千载,依然能感受到当时浓浓的香火。信仰者的虔诚,僧团的富足,戒律之严谨,崇拜之强烈都是令我们惊叹的,如何在出世中见到入世之念,在入世中拥有出世之心,南传上座部佛教之出离、藏传佛教修持之次第、还有我们汉传佛教之圆融,皆是在当前佛教日益世俗化的过程中,值得我们重新审视的。

  纪念法显,我们期待着什么?

  (作者:中国人民大学佛教与宗教学理论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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