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苏山是中国化佛教发源地

　　袁宗文：大苏山是中国化佛教发源地

　　佛教中国化，是中国人以中国传统思想文化和民族固有的宗教以及社会习俗，融通、改造并相当程度地同化传入的印度佛教，使其演化为民族的宗教。笔者学贫知浅，试图借助于摘引专家学者的论述来说明。纵有断章取义之嫌，却诚无断章取义之意，摘引中若有曲解，恳祈指正。

　　天台宗是中国化佛教最早的宗派

　　龚杰先生认为：“佛教的中国化，一是指佛教与中国文化的融合；二是指佛教内部各宗派之间的融合。”以佛教研究蜚声于学术界的杨曾文先生进一步阐明了佛教实现中国化的问题，他以十分严谨的语言，科学地表述了他的观点：“佛教从公元前后传入中国内地，到隋统一王朝的建立，经历了大约600年的时间。佛教作为外来宗教，在漫长的传播和发展过程中，经过与中国传统文化思想和宗教习俗的会通河结合，逐渐演变为中国的民族宗教之一，成为民族文化的有机的重要组成部分。隋唐时期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佛教宗派的形成，是佛教实现中国化的重要标志。其中天台宗是中国成立最早的佛教宗派。”孙昌武先生的论述，鲜明晓畅。他说：“人们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是天台宗乃是中国佛教的第一个宗派。”这里“中国佛教”即指实现中国化的佛教。周齐先生深刻缜密地论证：“天台宗是佛教传入中国后创宗立说形成的第一个建构了完整理论体系的中国佛教宗派。”她说：天台宗学说体系“作为一种佛教理论的确立，它具有了中国化的意义结构，也是它成为中国佛教宗派的重要意义所在”。她明确表示“天台宗是中国化佛教宗派已不是假设命题”。吕有祥先生表示了同样的看法。他说，天台教学的思想理论“形成独具特色的中国化佛教宗派学体系”。方永先生撰文，开宗明义地说“天台宗是第一个中国化的佛教宗派”。高爱国先生通过潜心研究认定：“天台宗是中国佛教史上第一个独立的佛教宗派，它的创立，标志着佛教已开始脱离印度的依傍，走佛教中国化的道路。”宽一大师事佛年久，他的观点同学者们有异口同声之妙，他说，天台学说“形成了一个独立而又完整的佛教教观思想理论体系”，“天台宗的创立，标志着中国佛教开始脱离印度佛教的依傍，走佛教中国化的道路”。

　　综合诸学者研究成果，不可置疑的结论是：佛教中国化最早完成于天台宗，此前只是酝酿准备时期。天台宗学说体系，是中国化佛教的教学体系，天台宗是中国化佛教最早的宗派。依此结论，佛教中国化始于天台宗，那么，天台宗发源于何地呢？仍以学者宏论说明。

　　天台宗发源于光州大苏山

　　7世纪佛学家道宣（公元596—667年）说：“自佛法东流几六百载，唯斯南岳慈行可归。”所谓“慈行可归”，即慧思自度度他的精神，是慧思以度化众生作为自己修行根本目的的救世情怀。这是中国化佛教的根本思想。推理而言之，佛教中国化始于台祖南岳慧思，而南岳慧思初创天台宗确实是滥觞于光州大苏山，在光州大苏山初开天台宗之端绪。周祝英先生深研明析后，铿锵有声地说：“舍此大苏山，不足以明天台道，不足以议天台教，不足以说天台宗。因此说，大苏山净居寺与玉泉山玉泉寺，天台山国清寺相较，大苏山净居寺当时天台宗占先的一个祖庭。”宫哲兵学生正本清源的议论，不愧为真知灼见。他以设问解读的形式说：天台宗“发祥地何在呢？开创者何属呢？笔者认为，河南光山才是天台宗的发祥地，智者慧思才是天台宗的开创者”。他进一步反复强调：“慧思在光山已建立了佛教宗派”天台宗，“光山是天台宗的发祥地，慧思是天台宗的开创者”。童勉之先生撰文开篇明旨“光州（河南光山），天台宗的发祥地。”崔正森先生亦指出：“大苏山净居寺是智者大师解悟的祖庭，也是天台道、天台教即天台宗的发祥地。”李邦儒尤为简明地立言：“天台宗是中国佛教史上真正建立宗派的开始，它发祥于河南光山县的大苏山（后有净居寺）。”又说：“光山净居寺是天台宗思想的发源地。”田海林、宋淑玉二先生明确地说：“净居寺为中国佛教名刹，是天台宗的发源地。”孙顺霖先生同诸学者的看法，真是硕学所见略同。他说，“慧思才是天台宗的真正创始人，大苏山是天台祖庭”，“净居寺作为天台宗祖庭在海内外是颇有影响的”他还即兴赋联曰：“慧思结庵，智顗开悟，大苏山下创天台……”当代佛学权威黄心川先生的宏辞精论，集中表达了海内为学者的共识：“净居寺于天台宗有着特殊的因缘，我们在学习天台宗时知道‘大苏开悟’的事迹……目睹了这块土地……从此，我们对天台宗的祖庭有了感性的认识。”可见，黄老是赞同大苏山是天台祖庭的观点的。段智德先生进一步肯定这一观点，他说：“河南光山乃我国中原大地上一颗文化明珠……更以天台祖庭净居寺的所在地著称于世。”

　　援引诸学者的论述，又一个不可置疑的结论是：中国化佛教始于天台宗，天台宗发源于河南光山大苏山。由此，进一步推论：大苏山是中国化佛教的发源地。

　　大苏山是中国化佛教的发源地

　　台祖慧思于北齐天保五年（公元554年）岁始入光州大苏山，并于这年三月二十五日在苏山摩崖上刻石记其修持之愿。慧思在大苏山多次讲《摩诃衍义》，为众演《般若经》、《法华经》二经，撰述《立誓愿文》、《法华安乐行义》，口授《大乘止观法门》等多部经书，奉造金字《般若经》27卷一部，《法华经》一部，并造琉璃宝函盛之。明确宣称自度、度他、度众生救世的宏志大愿。他在大苏山创立“定慧双开”、“止观双修”的天台佛学思想，是中国佛教天台宗的基本宗风。杨曾文先生论慧思的《立誓愿文》时，说慧思“口气不谓不大，中国人也在成佛，也将有自己的佛国净土”。慧思将佛教实现中国化了。慧思在大苏山创立天台宗，把中国道家思想融会天台教学中，他说：“愿得深山寂静处，足神丹药修此愿”，救世借助中国道教的神丹灵药以长寿，以拯救佛法末日。慧思在研究佛教教观中，以“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为切入点，自然地融入中国的儒家思想，即对佛的信仰是人的心性，而儒学君臣父子之伦常的思想，作为立教的必要条件，他派高徒智顗去金陵时说：“汝与陈国有缘，往必利益。”慧思的禅法理论，也是改造大小乘禅法而创造的，正如道宣所云：“以大小乘中定慧等法，敷扬（畅）引喻，用摄自他。”慧思并以自己的学说，代替西方流入的佛经，所谓“隋文造尽，莫非幽赜”。明显地显示中国文化特色，跨时空地推进佛教中国化的进程。这并非耸人听闻，想当然而言之。

　　慧思将大乘圆教的教义注入民族文化思想，不仅从思想理论上为天台宗自成一宗一派奠定了厚实的基础，而且，从僧团组织上，建立了一支有儒学文化的天台僧伽之师。他率徒入住大苏山后，前来投奔学法者“归从如市”、“填聚山林”，高徒智顗、僧照、慧命等，在当时都属凤毛麟角之辈，后来成为确立和弘扬光大天台宗的代表人物。

　　佛教中国化虽然历经了漫长的历史时期，而且“化”的过程是逐渐的，但不容置疑的史实是，最早出现中国化的佛教宗派是天台宗，而天台宗发源于、滥觞于河南光山大苏山。毋庸置疑，光山大苏山是中国化佛教的发祥地。

　　作为中国化佛教的发源地大苏山，在陈光大二年（公元568年）慧思率僧团趋南岳后，仍是晨钟夕梵，道场大开。“选佛场开太建初”（太建即陈太建元年即公元569年），是记述当时大苏山佛事的诗句。延至唐神龙二年（公元706年），光州道岸律师建净居寺，后千几百年，一直是著名的招提梵宇，而且愈来愈使儒道佛融会一贯，形成了既是佛教丛林又是“名儒栖宿之所”、“名贤游览之区”；诸僧“或以书法绘事行仿古人，或以吟咏啸诗适天性，或以说法参禅底上乘，或以栽培花卉养生机，或以静守丹炉勤修炼”；紫云塔的兴建、倾圮，演绎为世风崇文重教或教化日下的标志，成了一方科名、仕宦衰盛的象征。光山志书云：“佛教至唐宋明后，渐有儒佛混合之势，光山佛地惟净居为最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