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藏族文化看格萨尔史诗中的妇女地位

　　从藏族文化看格萨尔史诗中的妇女地位

　　华章

　　[摘 要]从格萨尔王史诗中藏族妇女的一生——从出生到幼年、青年、结婚、中年、老年、再到死亡。她们人生的每个阶段和重要转折关头,文化频繁地影响着她们的观念。通过从格萨尔史诗中妇女的研究,如藏族苯教的自然崇拜、社会统治权及佛教从印度、尼泊尔、唐朝的传藏等不同的文化被人们认为是留给藏族人的最重要的遗产之一。从而使藏族妇女至今有着与其他民族不同的妇女文化,为藏族历史和文化的研究增添一个新的视角。

　　[关键词]格萨尔 史诗 藏族妇女 自然崇拜 统治权

　　[中图分类号]K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489(2010)02-0057-02

　　一、自然崇拜看格萨尔中藏族妇女的地位

　　国外研究格萨尔的一些学者认为格萨尔信奉苯教,并且《格萨尔》史诗最早起缘于《玛桑仲》;《格》史诗继承了“喇”()和“央”()观念等藏民族的原始自然崇拜;大自然的神力引起人们对山、石、河、湖、土地、树木,甚至每一块小石头都具有灵性的持久的崇拜,从崇拜中产生出信仰的民俗,山神下面有附属神,成为了整个完整的神系覆盖了整个青藏高原。神系依附于山系,像大山一样坚定和高大,山系因为神系而变得更加神圣,在整个藏族地区有四五个大山神和众多较小的山神,女神崇拜在格萨尔史诗中占有突出地位。女神山、女神湖,女鲁神崇拜便成了雪域藏民族具有共性的历史悠久的大众古老传统信仰。并且格萨尔史诗中对神山圣湖是绝对不能亵渎的,传至今日。

　　定日地区的长寿五姊妹神山,闻名中外珠穆朗玛峰也是女山神,并且藏地的鲁神大多为女性,史诗里说格萨尔的生母也是龙王的幼女梅多娜泽,她们都是善良美丽、勤劳贤惠女性,具备人性和母性为造型特征,并成为雪域藏地灶神、家神、帐篷神和财宝之主的化身。拉萨龙王潭湖心亭龙王殿供奉的有名的墨竹色青鲁神就以人间女性的秀美温柔为形像特征。华旦拉姆是位来历复杂变幻莫测的女神,她被称为是众神之首,众佛之母。藏族的苯教巫师供奉她,以求自己与天女的沟通,得其协助与佑护,可以免除灾难,她还能给人以智慧、美貌和幸福。所有的山都能显示出神奇的力量,四大圣湖意为女子,是妻子、母,这是母体自然崇拜的根源,四大圣湖即:命根湖玛旁雍错、仙女下凡变成的羊卓雍错、帝释天的女儿纳木错和碧玉万户女王青海湖。这四大圣湖和女性有着不解之缘,认为这些湖泊不仅具有生育功能,而且能使人类繁衍、万物生长,是生命之源。至今每逢藏历十五日,那些不生育的年轻妇女都要到湖边转湖祈祷,求其恩赐子女。格萨尔史书中大战神阿尼玛沁是格萨尔本人的战神,这座格萨尔的寄魂山的四方还居住着四方女神:东方次丹玛,南方招福神珠杰玛,西方招福神潘切玛,北方招福神次卓玛。据说向阿尼玛沁和四方女神祈祷可获得福禄之气即“央”。

　　原始吐蕃藏王的姓大都从母,子民认为藏王从天而降,死后也将升天。“有数夫焉,子从母姓”。格萨尔从母姓,藏族人的母系氏族社会是尊重妇女的。这跟他们现在仍保持舅权和牧区财产分配没有性别歧视的生育观,还有举行妇女成人礼仪的习俗是有密切关系的。它反映了在母权制度社会里妇女在各方面的重要作用。

　　二、佛教的平等观看格萨尔中的妇女地位

　　藏传佛教在其后宏期(公元982—1052年),开始在藏区传播,这与格萨尔诞生(1038年)后他所信仰的苯教文化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两种文化不能截然分开。释迦牟尼佛学思想的组成之一是平等观念,他创立的佛教是每个生灵在尊严、人格、价值、生存方式上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男女都一样。因此,皈依佛门、出家为僧的比丘尼和比丘同样受到佛祖和教义的厚爱,同样享有通往佛天极乐世界的权利。在信奉藏传佛教的藏族群众中,出家为尼的妇女数量较多,安多藏区的循化旦麻尼姑寺、尖扎县的南宗寺、拉卜楞的尼姑寺等。一些女活佛主持男僧寺院,因为她们德行极高,受到信徒们普遍的虔诚尊奉,如安多地区白石崖寺院,寺主系女活佛贡日仓,俗称“卡卓玛”,即“空行母”。藏传佛教打破了世俗的男尊女卑陈旧观念,倡导了男女平等的进步思想。

　　格萨尔史诗中,对藏族妇女的智慧、地位进行了深刻的描写;格萨尔每遇到难处时,他的姑母贡曼杰姆献身辅助解决困难,出生于名门望族的王妃珠牡,不仅有美丽的容貌,还富有正义感和勇敢的心,当格萨尔去北方降魔时,强大的霍尔国趁机来侵犯岭国,当时她竟然能够在岭国无主帅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指挥若定,搞疑兵之计;当格萨尔营救她而来时,珠牡不顾危险,里应外合,规劝格萨尔重用敌国有威望的君臣。阿达拉姆妃子帮助格萨尔降伏北方魔国后,阿达拉姆任命为北方魔国的头人,从以上这些事迹得知,这些妇女在格萨尔心目中是极其重要的,她们勤劳善良、机智勇敢,并参政指挥的才能正代表着千千万万个藏族妇女;我们知道藏族历史的长河中,藏族妇女不仅具有很好的威望而且有参政议政和发言权。

　　格萨尔中不仅男女在政治上平等,而且在族权上也是平等的,比如,加洛·顿巴坚赞、俄洛·乃琼这两个名字中的前两个字代表了夫姓,而戎擦查根和果擦角如,这两个字中前一个字表示母性,可见男女都有传宗接代的权利。还有岭部落上、中、下三大族系都是以母亲的姓氏来命名的。以格萨尔为首的岭部落英雄们征伐敌人,安定岭国的事业能够成功,妇女的配合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条件。白岭从一个弱小的部落发展壮大,成为众强之首,这与勤劳智慧的妇女们建立的功绩是分不开的。

　　格萨尔多次宣称,他来到世间,是要弘扬佛法,降伏妖魔,“把妖魔地变为佛法昌盛的地区,把信奉笨教的众生教化成佛祖的教徒”。如他战胜了代表女性形象的“罗刹”,就是战胜了佛教的敌人苯教。从藏族社会的各个发展阶段的演变、发展在史诗中都有所表现,同样,格萨尔产生演变和发展的过程,也可以看作是藏族社会的一部宗教发展史。人民群众的意识形态中,在生活邻域的各个方面,无不受宗教文化的影响。格萨尔中表现的宗教观念,反映了一个普遍现象,并与社会历史原因有密切的关系。

　　三、从统治权看格萨尔中的妇女地位

　　在佛教传入西藏的漫长过程中,除了统治阶层的扶持,还因为它吸取了很多苯教的仪式仪轨。此时有些佛教徒对格萨尔也采取贬低和压制的态度,在寺院禁止说唱格萨尔,乃至在群众中流传,所谓“讲了格萨尔之后必定遭祸殃”之类的话,为此,史诗的创作者们为了借助神灵的影响来抬高格萨尔的地位,把格萨尔也说成是莲花生大师的化身,莲花生大师将这些土著山神、战神和鲁神也纳入寺院成为佛教的护法神,又说格萨尔是大梵天王之子,她的母亲郭萨拉毛是法身大佛的化身,妃子珠牡是白度母的化身,与神佛拉上了关系。统治着的扶持与两教相互斗争、相互吸收的形式下形成了独特的——藏传佛教,格萨尔史诗的文化内容也不列外,因为史诗取材一般都和历史文化事实有关。

　　佛教盛行时期藏族家庭以男性出家为僧以荣,大量的男子出家入寺,妇女成了主要的生产劳动者,在家承担了所有家务以外,常年限制在重复地家务劳作和生产劳动中的妇女,虽然她们承担了繁重的劳动,但与此同时,她们掌握着家中的财政权,可狭小的活动范围,也限制了她们的眼界,才智和胸怀。因而原始宗教的女神就逐渐演变为由男神支配,入寺僧人的大量增加,他们的社会地位不断提高,妇女劳动负担的加重,社会参与的减少,女性自然屈从于男性的统治,长期以来,歧视妇女的言语从此传开雪域高原,“长发女子,见识短”,“莫听妇人言”等贬低妇女的言语。并且处于统治阶层的婚姻大都是一夫多妻制,格萨尔的王妃珠牡也是一夫多妻制度和社会处于动乱时期的悲剧人物,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男女之间的感情往往是畸形的,一夫多妻制造成格萨尔妃子之间的矛盾,还有格萨尔的母亲就是受那提闷的嫉妒和晁同的挑拨被她丈夫无辜抛弃。珠牡和梅萨她们之间的命运相似,不但被男性任意摧残,而且在相互争宠中,勾心斗角,自相残害。这些正是她们,以及和他们情况相似的妇女们的命运。

　　四、结束语

　　藏族妇女权利受剥夺的情况,在具有不同文化传统和社会结构的各个发展阶段都不一样,特点也各不相同,格萨尔当中妇女的情况也不列外,藏族人的妇女观念是对藏族妇女地位的反映,反过来影响到妇女的处境。藏族妇女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文化、有着不同的妇女史,自然崇拜时期的妇女有着很高的地位,甚至高于男性,佛教平等思想的传播到女性沦为男性统治者的附属物,由于繁重的生产劳动,使直至现今,形成了藏族妇女的处境不同于其他民族的风俗;既具有尊重妇女和又有着歧视妇女两种思想。此外,史诗对妇女的智慧和才干也予以肯定和赞扬。

　　[参考文献]

　　[1]降边嘉措:《〈格萨尔〉初探》,青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2]王沂暖著,华田译:《〈格萨尔王传的〉贵德分章本》,甘肃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3]赵秉理编:《格萨尔学集成》,甘肃民族出版社1990年版。

　　[4]裔昭印:《〈古希腊的妇女〉文化视域中的研究》,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

　　[5]萨迦·索南坚赞:《西藏王统记》,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