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宗教名城瓦腊纳西

　　20年前我在尼赫鲁大学留学时，看到的瓦腊纳西是一个破旧、落后、肮脏、杂乱的宗教名城。如今，印度经济改革开放后的瓦腊纳西有哪些变化？不久前，我忙中偷闲一探瓦腊纳西。20年前人们只能乘坐火车去瓦腊纳西，今天我可以乘飞机前去，从新德里到瓦腊纳西只需要1小时20分钟就能到达。

　　刚走出机场，宾馆派来的小车已等候在门口，我们驱车向市区住地驶去。一路上已不见了低矮的土坯草房，马路两边的房子都变成了砖瓦房，尽管看起来还有些简陋陈旧。令我惊讶的是，其中偶见几幢相当精致的小洋楼。这种小洋楼有着印度和西方建筑特点混合而成的艺术风格，看上去不仅外观非常舒服，而且听说小洋楼内的设施也不错，卫生设备、热水淋浴、空调与不锈钢厨房餐具等等，一应俱全。这大多是近些年里事业有成人家的子女在美国和西方国家赚了钱之后回老家兴建的，其中有不少是印度信息产业的精英回家为父母和家人建造的大别墅。

　　一到宾馆，我放下行李驱车前往市中心逛夜市。使我颇感遗憾的是，瓦腊纳西的马路上不少地方仍十分肮脏，污水满地。人行道裸露着泥土，汽车驶过尘土飞扬……商店门口乱堆着各种货物，与破旧的广告牌和彩色旋转的各色霓虹灯混杂在一起。马路上拥挤的人群、乱穿的自行车、马车、摩托车、破旧不堪的公共汽车、悠闲自得的神牛和人力三轮车形成一股股喧闹的潮流涌向城市的四面八方……一切似乎都显得杂乱无章。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警察几乎形同虚设，他们对马路上你争我夺的车辆人流表现出万般的无奈。

　　但是，我稍加注意，发现在这破旧的平房小楼群间，不时地冒出一幢幢数十层楼的大厦，他们大多是三星级以上的宾馆，还有的是办公大楼。总体上看，如今的瓦腊纳西，变化虽然不大，但是显得从容不迫，它似印度的一头大象，按照自己的步伐，旁若无人地向前行走，也许这就是印度经济发展的特点吧。另外，我还发现，瓦腊纳西城里乞丐已比20年前少多了。城里身无立足之地的赤贫游民也没见多少，大多数城市贫民都有自己的居住房屋——尽管低矮窄小，总算还是一处栖身之地，有的房屋顶上还高耸着电视接收天线。想想20年前，只要一阵热风袭来，不知有多少流浪穷人会被吞噬掉生命。

　　一路上与司机边看边谈，一会儿到了印度教大学校内的印度教神庙。这寺庙规模不小，晚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他们都是向印度教大神虔诚的崇神者，每一个进寺庙的人都需脱鞋，然后走向寺庙门口内的大钟旁，用手碰一下大钟的铜挂锤，清脆的响声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

　　寺庙外还有一幢敞开式的专供读书的殿堂，在不太亮的灯光下，十几位印度教大学的学生在认真看书，他们感觉不到我这个中国人已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仍然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也许他们更多的是在用自己的努力感觉印度大神的智慧吧。

　　第二天早晨，太阳刚露出一丝红光，已有不少印度男女，他们中有老人、小孩、青年男女、怀抱婴儿的母亲、扶着老人的儿女们，个个怀着虔诚的心情，迈着缓慢的脚步走下高高的石阶梯。当他们走进恒河水的那一刻，其表情是极其的幸福和舒畅。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泼水，嘴里还不断地喃喃自语……

　　当晚，瓦腊纳西的恒河岸边，灯火辉煌，人头涌动，鼓乐喧哗，热闹非凡。有祭祀恒河女神集会的铃声、锣声与鼓声，有众多焚尸场熊熊大火燃烧柴堆时的阵阵爆裂声，还有祭师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祈祷声音，有时还不知从何处飘来美妙的颂神音乐。恒河里随处可见漂流的神灯，和岸边的灯火交相辉映，把漆黑的河面照得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