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初著：片石集（5）

盘砚歌

退之送友归盘谷，作歌赞叹盘谷好。廓其有容深而窈，如往而复曲而缭。 歌盘之土歌盘泉，①惟独不及盘石可以作砚田。②温润如玉浮紫气，发墨不亚歙 与端。③雕琢亦复精而雅，俨然一幅风景画。注水俄现百泉池，扁舟容与云山下 。盘之砚可以稼兮，可以游目而徜徉，

一九七七年四月访辉县，新乡地委与辉县县委以 盘谷砚一方见赠。

主人嘉惠不能忘。携归吾斋案生光。 勤吾耕兮弗敢荒，所冀果实收穰穰。磨墨濡毫作歌行，歌山河之壮丽兮日新日昌， 歌吾民之勤劳兮事业无疆。歌新盘兮歌新乡。一九七七年五月

①韩愈《送李愿归盘谷序》：“盘之土 ，可 以 稼。盘之泉，可濯可沼。……窈而深，廓其有容。缭而曲，如往而复。”

②古人以田喻砚，称为“砚田”，又称文字工作为“笔耕”。

③指歙砚、端砚。

赠胡愈之翁为寿

吾爱愈之翁，八十气犹旺。平易发谦光，温容蕴倔强。早岁露布书，敢 与民贼抗。①游记动一时，赤都播印象。②救国出良筹，壮举多首创。③ 功成而不居，江流自荡荡。与人照肝胆，见义轻风浪。白眼视奸邪，怒焰干云上 。我诗非轻誉，艰难知所尚。老愿从公游，多闻而直谅。愿公慎起居，百 岁长无羌。一九七七年六月 ①指1927年发表声明反对蒋介石4.12大屠杀事件。

②指早年所著《莫斯科印象记》。

③指救国会、生活书店等组织。

千秋岁

——一九七七年五月赋呈叶副主席

凭高远望，曾作千年唱。胸中浩气空依傍。屠龙还射虎，①不怕风和浪 。论功业，几人晚岁能相况?一举妖氛荡，再造山河壮。迎新旭，金星亮 。百花争烂熳，四海齐欢畅。将进酒，祝公健比松千丈。

①最近报纸发表叶副主席1965年作《远望》诗，中有“射虎 ”、“屠龙”之句。

得胜令(曲)

——欢呼华主席、叶副主席为硬骨头六连题词

扫妖氛，谈笑凯歌旋。

举红旗，巨手转坤乾。

提纲挈领风雷动，

样板高擎硬六连。

争先，

投身烈火纯钢炼。

横天，

彩笔题词照四边。

照四边，战士尽开颜。

鼓雄风，意气更无前。

炼成立地擎天硬。

赛过铜墙铁壁坚。

登攀，

战旗所向无艰险。

加鞭，

古田精神代代传。一九七七年六年

《陈毅诗词选集》出版志感

陈公集一出，坊间顿时空。友朋争见问：“觅购将何从?”于此可以见， 天下心所钟。其言与其行，千古怀高风。回忆五载前，丧葬事粗终。夫人垂泪告 ，遗稿纷麻丛。整理是其责，不敢恤病躬。孰知两月后，医告肺癌凶。割 治之前夕，

手札付凡庸。拳拳相嘱托，恳恳感余衷。勇决获馀生，从事如从戎。直与分阴竞 ，夺取兼程功。此编告成时，悲欣萃其容。实期早刊行，以答众喁喁。大奸恣 嫉妒，作梗复为壅。恃其窃来柄，一异遏群同。赍志以云殁，知者咸椎胸。赖 有诸老成，打印助其工，虽嗟一篑亏，已见九仞崇。况多有心人，

搜集遍西东。誊写与篆刻，版本非一宗。精装见至意，览之激五中。①生 前所 及见，足慰寸心忠。平素有坚信，传世必无穷。证之眼前事，昭若天上虹。一 言念逝翁，在耳犹洪钟。善恶终有报，谚语非愚蒙。②四凶终殄灭，百花欣 向荣。百花欣向荣，“欢呼彻底红”。低徊集中句，高洁见青松。一九七七年六月①余所见者 ，有上海某处工人同志誊印本，北京某处工人同志大字排印本，北京吴瘦松同志手缮本，西 安方磊同志石刻拓本，皆精心刻意之作。②陈总屡次讲话，引用谚语：“善有善 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齐俱报。”

风入松

——参加中央军委为许光达同志举行的骨灰安放仪式志感

乍瞻遗像念生前，往事千端。当年保卫延安战，提劲旅力挫凶顽。①整 伍辉煌新例，②用兵机智宜川。③心潮今日涌悲欢，有泪如泉。声名从此 昭千古，仗光明日耀中天。亿众望风思奋，三军传报开颜。一 九七七年六月二十一日

①许光达同志时任西北野战军第三纵队司 令 员，在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指挥下，参加了著名的延安保卫战。一九四七年十月一日至十一 日 许光达同志率部攻克清涧城取得全歼蒋匪军整编七十六师并活捉中将师长廖昂的重大胜利。 嗣后又取得宜川攻城、洛白公路追歼战等重大胜利。

②许光达同志所指挥的部队是毛主席直接领导下西北野战军中最早开始进行新式 整军运动的部队之一。

③宜川战役是西北野战军在毛主席亲自指挥下于一九四八年二月二十九日至三月 一日进行的一个典型的围城打援的战例。在毛泽东军事思想指导下，许光达司令员在这次战 役中坚决、灵活地指挥战斗，取得了全歼蒋匪军整编二十九军，击毙伪军长刘戡的辉煌胜利 。毛主席为此发表了《评西北大捷兼论解放军的新式整军运动》一文(见《毛泽东选集》第 四卷)。

朱委员长书“万水千山”字 幅 题 词

公作此书时，年已八十九。①笔力犹浑健，点画不稍苟。恍见泰岳姿， 凝想军旗手。万水坳堂过，②千山泥丸走。长征创大业，旷古所未有。艰辛 四十年，偷窃肆鼠狗。宁忍糠眯目?③肯待柳生肘?④四字何昭昭，传 统启厥后。朝旭明八表，万里洗氛垢。导师遗愿偿，欢呼出亿口。始知随 意书， 实非轻然否。惜公未得睹，祭告傥见受。俯仰念元勋，对此低徊久。 一九七七年七月①字幅书于 一九七五年。

②《庄子·逍遥游》：“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坳堂，低洼可容小水 处。

③《庄子·天运》：“夫播糠眯目，则天地四方易位矣。”眯，音米，物入目也。 

④《庄子·至乐》：“俄而柳生其左肘。”“柳”即瘤，柳、瘤一声之转。

童第周教授属题吴作人画金鱼图 

一

异种何来首尾殊?画师笑答是童鱼。①他年破壁飞腾去，驱遣风雷不怪渠。 ②二变化鱼龙理可知，手提造化出神奇。十 年辛苦凭谁道?③泄露天机是画师。三

当年二妙索题诗，自恨疏慵两载迟。今日对图惊盛业，知公有以遣悲思。④ 一九七七年七月①第周 教 授，以金鱼卵注入鲫鱼信息核糖核酸，产生新种，金鱼其首而鲫鱼其尾，证明细胞质对遗传 特性之影响。作人戏名此鱼曰童鱼。

②传说张僧繇于金陵安乐寺画龙，不点目睛。说点睛便将腾骧飞去。人们不信，一 定要求他点，点后果雷电破壁，再看，龙已不见。

③第周教授曾受“四人帮”干扰，研究工作甚为艰苦。

④一九七五年第周与夫人叶毓芬同携此图索题，今始报命，而叶夫人已谢世。叶夫 人与君学同科，助君从事研究工作数十年。

四海欢

——十届三中全会新闻公报发布之夕喜作

春节家家储爆仗，都为今朝大鸣放。①虽云花在意中开，却是喜从天上降 。璇玑照座天枢亮，②荆棘锄根禾黍壮。天安门外动欢声，八万万人心所向 。一九七七年七月二十二日

①附录七月二十三日在全国政协庆祝大 会上朗诵时作的一段说明：

“今年春节前，几乎家家都买了不少爆竹，储藏起来，都是为今天用的。不仅北京如此。最 近有人从安徽来，说那里也是家家储藏爆竹，等邓小平同志恢复职务的时候放。可是万里同 志到了安徽，安徽人就放起来了。合肥街上堆了一寸多厚的爆竹灰。我问：‘爆竹不是放完 啦?’回答是：‘不，还留了一半。’”②“天枢”是北斗的第一星；“璇”是 第二星；“玑”是第三星。

访大寨

“全国学大寨，大寨怎么办?”移山志无穷，革命事无限。昔年斗山洪， 苦思而巧干，毕竟狼窝掌，败给冰碴饭。去岁江青来，势若不可犯。当面顶妖风 ，露出原形窜。今朝新课题，形势来挑战。大寨人回答，应战不可慢。套 套年年新，新又将新换。各省争赶超，普及大寨县。大寨又提高，江流永不断。 永遵导师教，永遵总路线，永随华主席，红旗高耀焕。人杰而地灵，面貌日日 变。我观大寨 人，相率而为善。我观大寨地，驯良听使唤。观之倍感奋，衰老顿轻健。亦思 学大寨，自问“怎么办?”一九七七年七月

游卦山

交城山，交城水。交城之山雄且秀，交城之水清而美。昔我数度来交城， 但识石壁秋容耳。①今来交城倍有情，为是领袖之故里。所锺遂不限一隅，关 心乃遍众山水。郊行五里入卦山，连峰夹石间画爻环。②黛色参天多古柏，崇楼峻 阁备庄严。所惜唐碑与经幢，竹土宅 所见未得观。③虚堂雕塑甚 殊妙，近亦惨 遭四凶残。④书记为道交城事，⑤四凶为害非一端。大力何止兴百废，雄心誓 当排万难。尔时山花红欲燃，管弦鼓吹起庭间，儿童妙作秧歌舞，英英令人心意欢 。⑥交城水，交城山，华主席生长游击之地兮，行见旧貌变新颜：重峦迭山献现 原田，高路平平入云端，到处流水鸣潺潺，莺歌燕舞非等闲，喜看巨手转坤乾!一九七七年七月三十日①石壁山，玄中寺所在地。“石壁秋容”为交城十景之一。

②《交城县志》：“卦山，一名万卦山，在县北五里，群峰翼峙，断续开合，如爻 象然。”(八卦中每一横，或断或合叫“爻”，如--，一，各横重叠成卦， 如、等。)

③清朱彝尊(竹 土宅)《游卦山记》：“ 登是山，见唐支高 、李元穆所撰碑记及贞元、 元和中陀罗尼幢。”今仅见一唐碑，年月及撰书者姓名皆泐损。

④传说尧舜时代有四恶人，史称为“ 四凶”，今用以指“四人帮”。

⑤县委书记陈有堂同志陪游。

⑥山上观艺术学校学生音乐歌舞表演，歌词中有“交城山，交城水”之句。

五台杂咏

——调寄忆江南

一

偿宿愿，重上五台山。十八年间喧寂异，无穷刹那海田迁，到此证真诠。 二

二唐寺，瑰宝世间无。千劫何缘存象法?明时自不失玄珠。沉晦庆昭苏。①三松岩石，纪念白求恩。众艺兼精心力瘁，虬 枝 连理友情深。万古共山灵。②四建军节，创 业 念艰难。五十年前擎义帜，千寻塔影护行辕。瞻礼梦魂攀。③五东台顶，盛夏尚披裘，天着霞衣迎日出，峰腾云海作舟 浮 。朝气满神州。④六五台县，名始盛隋唐。  文物允为天下重，事功争作国中光。鹏翼海天长。⑤一九七七 年八月①二唐寺，指佛光寺、南禅寺，皆唐代建 筑。

②纪念白求恩展览馆，庭前古松有枝连理。

③塔院寺瞻礼毛主席、周总理路居纪念馆。

④登东台顶看日出。

⑤全县农林牧副渔工矿建设事业正迅速发展。

访云冈石窟及华严寺

昨日游云冈，今日访华严。雕塑之美两奇绝，快遇平生所未观。凿岩造佛 高数丈，示现手如兜罗绵。①仿佛灵山集海会，②弟子或坐或立或语或默或悲或 欣然。飞天持花周匝围绕迅疾如风旋。四壁所刻多经变。③千姿万状尤非凡。释 迦多宝同龛坐，维摩文殊对床谈。④时空玄理寓神话，魅力更赖形象传。想见神 工与意匠，能令顽石不敢顽。正如泥塑成对照，坚者柔之柔者坚 。试观下寺诸塑像，线如铁画劲而圆。静穆兼有飞动意，神态妙非言能宣。倚壁 经柜亦珍物，宫殿模型汇大观。廊腰檐牙连杰构，千图百巧展雕栏。拥此至宝世希 有 ，大同足以傲人寰。观者叹念周总理，大力修复千劫残。寄语“感谢红卫兵”， 意义深长宜广传。保护文化之遗产，人人有责莫弃捐。林贼四凶肆破坏，数彼罪行 此一端。我亦感谢大同红卫兵，保护文物之功非等闲。一九 七七年八月①兜罗，梵语棉花的一种 。佛典常以兜罗棉比佛手，以形容其柔软。

②灵山，即灵鹫山，佛说法处。海会意为大集会。

③经变，即变相(变现的相状)，指佛经故事的绘画或雕刻。

④诸窟多刻释迦多宝及维摩文殊故事。

庆 东 原 引

——参观大同云冈公社知识青年创业队

听从导师话，农村里安家。向荒山深把根儿扎。硬骨头顶住了风儿刮，石 板地争开着大寨花。满地是豆麦胡麻，满厩是猪羊牛马，蓄水池待引水上山当雨洒。 别看他们都是小娃娃，创江山志比愚公大。一九七七年八月

题 万 松 图

着意画万松，夭矫如群龙。“千山动鳞甲，万壑酣笙钟。”①中有一松 世莫比，似柳三眠复三起。②眠压冬云八表昏，起舞春风亿民喜。喧天爆竹是心 声，共助松涛争一鸣。枝扫氛霾光焰焰，骨凌霜雪铁铮铮。为梁为栋才难得，老 不图安身许国。日月光华华岳高，愿松长葆参天色。③一九七 七年八月

①“千山”一联，借用东坡诗句。

②传说：汉苑有柳，状如人，三眠三起。

③杜甫诗《古柏行》：“黛色参天二千尺。”

赠扬之

欲劝扬之莫学诗，其如诗魄叩其篱?巧思蛛网当门日，险忆仇池压顶时。① 天道无亲常与善，②人才非正不能奇。好求诗品诗之外，③转益多师是汝师。 ④一九七七年八月 ①仇池山，在甘肃，山势甚险。

②《史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天道”作自然法则、历史法则解。“与 ”，有“亲附”、“相助”之意。

③梁锺嵘著有《诗品》，唐司空图著有《二十四诗品》，今借用“诗品”一词，非 指其书。

④借用杜甫句。

和钱世明见赠之作

钱郎赠我诗句妙，愧我三年无以报。广长舌相现文殊，维摩合受辩才诮。 ①思想能不落恒蹊，文章岂屑饣丁 饣豆 为?勤向源头斟雅俗，②待看充实生光辉。 诗国开疆无尽止，君方壮年吾老矣。侧身长顾求其群，青眼高歌望吾子。 ③一九七七年①来诗用维摩诘经故事。 

②龚定庵诗：“雅俗同一源，盍向源头讨?”

③末二句皆借用杜诗。

题画二首

一牡丹蝴蝶画卷

潘老善布白，落墨见奇气。陈君弄彩笔，妙胜真虫卉。纷纷蝶恋花，扰 扰人间世。收卷意蘧然，庄周观富贵。①二 看云图 看云得无劳?云灭复云起。何如工画师， 奴手云收袖里? 随时一卷舒，与众同欢喜。一九七七年潘天寿、陈佩秋画卷，皆绘牡丹蝴蝶；《看云图》，陆俨少画 。

①《庄子》：“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蝶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牡丹 别名“富贵花”。此为争逐个人权利者而发，彼林彪、“四人帮”之徒盖纷纷扰扰之尤者。

周荣鑫同志哀词

竭忠为国谋，树人以身殉。危乱见坚贞，倔强对奸佞。赍志世所哀，促 年众所愤。澄清昭有功，祭告应无恨。学子勉毋忘，望风益思奋!一九七七年八月二十八日

毛主席逝世周年献词

去岁正今日，奔霆摧亿心。忧天非妄语，动地是哀声。倏见氛霾净 ，俄 观气象 新。澄清见遗志，付托得传人。功创千秋业，光腾五卷文。大江流日夜，洪范 出经纶。①瞻圣增忠爱，升堂美奂轮。②太阳恒不落，至道久弥尊。欣 看寰瀛起，群将大路遵。红旗翻浩荡，壮气撼乾坤。永系元元念，③长怀九九 辰。④献词情不尽，万古仰昆仑。一九七七年九月 ①《尚书·洪范》篇传：“洪，大也；范，法也，言天地之大法。” 此处用来指毛主席著作中所揭示的普通原理、法则。“经纶”，指建国的路线、规画。

②“轮”指高大的结构，“奂”指绚丽的藻饰。出自《礼记·檀弓》篇，春秋时晋 国赵武的房屋落成，张老颂祝云：“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 

③“元元”，人民群众。

④唐人诗称重阳节为“九九辰”，今借用。

万年笔

白土吾夫先生以万年笔一枝见惠，笔管上刻有玄奘所译般若心经全文，赋 此报谢，并呈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中岛健藏会长暨诸友人。

万里殷勤见素心，奘师译笔重难任。西徂东渡雄无敌，继往开来庆有人。 行脚万回期目睹，①罗胸三藏慕功深。智汤玄酒交流处，②欲与诸公仔细论。一九七七年九月

①传说异僧万回，往万里外出夕返者万 次。白土君任日中文化交流协会秘书长，年富力强，往返两国间次数最多，故以相喻且相祝 。

②日本佛家呼酒为“般若汤”。梵语“般若”，华言“智慧”。我国古籍称水为“ 玄酒”。白土善饮酒，余每以白水奉陪，故云。

如梦令

——苏联“新宪法”

一

十月炮惊天下，节日庆逢周甲。

疾首望冬宫，

旗帜分明改挂。

改挂，改挂，

早是称王称霸。

二

据说货真实价，

“社会主义发达”。苏联自称“新宪法”是“发达社会主义社会的生活法”。牌子看翻新，

一部“全民宪法”。宪法，宪法，铺起画皮涂抹。

三

“不为装潢门面”，引自勃列日涅夫今年十月七日的讲话。

确为实行垄断。

件件是“全民”，

更有何人不愿?不愿?不愿?

请进精神病院。

四

高唱“和平”不止，

武装到了牙齿。

虎视与鲸吞，

事实岂非如此?

如此!如此!

一卷骗人草纸。一九七七年十月

临江仙二首

——题萧淑芳画花卉长卷

一

可汉十年疏画笔，

百花纷谢园空。

一时摇落任西风。

不讥君懒散，

我亦困书丛。

忽见缤纷光照眼

四时花发图中。

彩毫腾跃化晴虹。

无边生意在，

万紫又千红。

二

不画玫瑰殊可惜，

为君补入诗歌。

色香绝代几能过?

妙堪持供养，

人杰与仙娥。

岂独爱花兼爱刺，

锋 钅舌 何减吴戈?①

不辞流血对摩罗。②

可能添一幅，

惠我意如何!

一九七七年①

“吴戈”，古代吴国所产的一种锐利武器。《楚辞》：“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②“摩罗”，梵文mara之音译，即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