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北岭天台宗的因明传承

　　日本北岭天台宗的因明传承

　　浙江工商大学日本文化研究所 肖平 杨金萍

　　摘要 大台宗以浙江天台山得名，其影响远播日本。日本天台宗以堪称日本第一山的比叡山为根本道场，因比叡山位于奈良和京都之北，故被称为北岭。日本天台宗虽然以弘扬法华教义为鹄的，但在历史上也对因明给予高度重视，并有相关传承和著述。本文是对日本天台宗的闵明传承及其因明著述所做的历史性叙述。

　　关键词：日本、天台宗、因明、传承、著述

　　一、 前言

　　天台宗创建于中国浙江，因天台山得名，其影响远播日本。日本天台宗则是在中国天台宗的基础上成立并发展起来的佛教宗派，以堪称日本第一山的比数山为根本道场，因比叡山位于奈良和京都之北，故被称为北岭。日本天台宗虽然以弘扬法华教义为鹄的，但在历史上也对因明给予高度重视，并有相关传承和大量著述。本文将对日本大台宗的冈明传承及其因明著述作一历史性叙述。

　　二、日本天台宗及其因明研究

　　天台宗也叫天台法华宗，是以《法华经》为核心所成立的宗派。在中国，天台宗发端于北齐的慧文(生卒不详)和南岳慧思(515-577)，至隋智者火师智韵(538-597)获得完善。智颔著有《法华玄义》、《法华文句》、《摩诃止观》等三部著作，由此建构起教观二门的思想体系。

　　日本平安初期，传教大师最澄(767-822)赴唐求法，跟随天台第六们湛然(711-782)的子弟道邃(-796—)、行满(唐高宗时人)等学习教观二门利圆顿戒，义多方求学禅学和密教等，回国后在延历寺创立了圆、密、禅、戒相融合的日本天台宗。最澄以后，其弟子圆仁(794-864)和圆珍(814-891)相继入唐求学，间国后却大力弘传密教，至安然(841—?)一代，天台己成为弘传密宗的重要道场。由于时值南都兴福寺处于鼎盛时期，而作为随平安迁都而崛起的延历寺则被视为新兴势力的代表，因其地处比叡山上而被称为北岭。

　　从上述学术传承上看，北岭天台宗似乎与因明研究毫无关联。但是，事实上，由于势头发展迅猛的比钗山经常遭到南都方面在教理上的诘难，如天长年间(824-834)的“敕撰六本宗书”、元兴寺护命弹劾在比教山设立天台戒坛的事件、应和年间(960-964)发生的宗论等，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天台宗方面对传统教理也不能不闻不问，而其关注的传统教理的核心内容之一便是因明。

　　天台宗的开山祖师们并不提倡因明，甚至认为因明乃“四记之达幻智所用，三支支量何显法性”，然而，为了回答南都方面在教理上的诘难，对因明之学的研究和掌握则成为必要。另外，从三代祖师自唐朝请回众多因明书籍中亦可以窥视出日本天台宗曾经对因明给予了很大重视。由于这些书大都已经失传，所以如今只能从各类目录中获得相关信息。

　　最澄《传教大师将来目录》载：

　　《因明疏》二卷

　　《加注因明》一卷 六十三纸 (《大正》55卷，p1057c)

　　圆仁《日本国承和五年入唐求法目录》载：

　　《因明糅抄》三卷 章敬寺择邻述

　　《因明义断》一卷 大云苾刍沼述

　　《因明入正理义纂要》一卷 大神龙寺(《大正》55卷，p1075a)

　　同《慈觉大师在唐送进录》载：

　　《因明糅钞》三卷 章敬寺择邻撰

　　《因明入正现论纂要》一卷 沙门惠沼集

　　《因明义断》一卷 沙门惠沼集《大正》55卷，p1077b。

　　同《入唐新求圣教目录》载

　　《因明入正理论疏》三卷 沙门基撰

　　《因明入正理论疏》一卷 沙门靖迈撰

　　《因明义断》一卷 沙门惠沼撰

　　《十四过类记》一卷

　　《因明义纂要》一卷 沙门惠沼述

　　《因明论科文》一卷

　　《因明论义疏》三卷 沙门利

　　《因明义选》上下三卷 缺中卷沙门(弘／言)空录

　　《因明正理门论述记》一卷 下卷沙门胜庄述

　　《因明义范》一卷 沙门空相

　　《因明义心》一卷

　　《因明入正理论义衡》二卷 上下沙门清素撰 (《大正》55卷，p1083c)

　　圆珍《智证大师请来目录》载：

　　《因明入正理论疏》一卷 迈公

　　《因明入正理论疏》三卷 慈恩

　　《因明疏糅钞》三卷 择邻 (《大正》，55卷，p1105c—1106a)

　　从以上目录可以看出，天台祖师在入唐求法的过程中曾给予因明相当程度的关注。根据佐伯良谦的研究，圆珍曾著有《四相违记》一部，目前也己散佚。另根据佐伯良谦的《因明谱系图》，北岭因明主要有两条传承，一条是源自东大寺的惠畛律师，惠畛律师以下为尔人寺圆超僧都，圆超以下为药师寺增佑已讲，增佑已讲以下即接续到延历寺的玄日律师，玄日律师以…卜为同寺基增已讲，基增已讲以下为同寺良源僧正， 良源僧正以下为同寺源信僧都，源信僧都以下为同寺慈增大德。另一条源自兴福寺的空操律师，空操以下为兴福寺荣佑已讲，接续荣佑已讲的便是延历寺的信静律师，信静律师以下为禅榆僧都，禅榆僧都以下为实因大僧都，实因大僧都以下为同寺教圆大僧都。

　　在上述传承中，源信著有《因明论疏四相违略注释》三卷，撰写宗旨见于卷首之序言：

　　贞元三年戊寅春二月。与同门严公相话曰。我山法花会广学立义，莫不抽逸才奥学

　　矣。余谬当其撰。不能固辞。聊寻因明之义，将知正理之门。就中四种相违，钻仰难及。

　　愿因慈恩疏，．略示其大概。蒙窃惑焉。未知所辨，亦由不忍。一门之好，粗拾数家之说

　　分为三卷。且以注释。虽知谤者之聚辱，尚俟来哲之措辞矣。云云(《大正》69卷，291b)

　　从以上序言可知，《因明论疏四相违略注释》为广学竖义所撰。所谓广学竖义，又简称为竖义，是为检查僧徒学习情况而设立的一种论议问答，类似现代考试中的口试。此制度最早发端于兴福寺的维摩会，后来普及到其他寺院，而延历寺的论议主要在法华会上举行，此制度一直延续到今天。论议往往是以一问一答的形式进行，即由讲师提出问题，然后由学生回答，如此往复循环，最后则由探题作出评判。由于此制度牵涉到学僧结业乃至僧衔晋升等，所以备受僧侣们的重视。当然，为了准备论议提问中的问题，讲师一般也要事先撰写提问的纲要，上述源信的《因明论疏四相违略注释》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撰写的。为了获得立论的合法性，源信曾委托商人将此书送往中国，交由慈恩的继承者进行评判，关于这一点，亦有如下跋文为证：

　　正历三年壬辰岁春三月。更写一本。付大宋国商客扬仁侣，传婺州云黄山行迪和尚。

　　赠慈恩寺弘道大师门人。盖是欲令详定是非，以披愚蒙而已。源信记。(《大正》69卷，

　　338b)

　　上述源信所采取的方式在日本佛教史上叫做“唐决”，即当各宗派间就教理问题出现争议并无法通过直接论辩而取得一致的情况下，往往采取交由中国僧人进行评判的方式，此种方式就是“唐决”。“唐决”方式肇始于天台宗祖师最澄，后逐渐被其他宗派所接受，由“唐决”的形成可以看出北岭天台宗在最初发展时期所遇到的困难。

　　源信以后，由于天台宗世俗势力的增强，内部开始出现分裂，乃至各自拥兵自重，最终遭致武士织田信长的清剿，。直到江产时期，比敷山才在幕府的支持以及天海(1536—1643)的积极振兴下得以重新恢复原貌，不过因明研究却未出现复兴之迹象。

　　三、结语

　　以上通过对日本天台宗的因明传承及其因明著述的历史性描述，揭示了以弘扬法华教义为鹄的的日本天台宗，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曾对因明给予高度重视，并有相关法脉传承以及大量著述流传到后世，这既展现出日本天台宗在教义研习上的开放性，同时也说明因明学传入日本后在各宗派中受重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