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佛事和佛僧
阳光下的佛事和佛僧
生在雪域,长在高原,祖辈的记忆里,父辈的生活中,最神圣的是每天的佛事。轮到我们自己,小时跟在妈妈身后,拜过的佛不知道名字,念过的经只是六字真言,转经走过的路是八廓、林廓,后来上学、工作,特别是做了记者这份职业后,每天就有了忙不完的事务。一个阳光灿烂的普通日子,一个灵感的突然冒出,立即使这个日子鲜亮起来!何不去看看我们的父辈,现在究竟过着怎样的宗教生活?记录下他们的生命轨迹,对于我们的读者,何尝不是一种功德?
礼佛、转经——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60岁的阿妈央宗几十年养成了一种习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梳洗完毕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供有佛祖释迦牟尼和宗喀巴塑像的佛龛前的圣水银杯里,换上当天的净水,点上酥油灯,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然后,打上一壶酥油茶,备一些糌粑、奶酪等食物,与家人共进早餐。
9时许,孩子们各自到单位或公司上班,央宗照例挎上包,右手转着转经筒、左手捻着佛珠,口中不停地重复念诵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哞,围绕大昭寺的八廓街转经三圈。中午回家,顺路在冲赛康菜市买一些牛肉和蔬菜,准备全家人的午饭。
雪域西藏是一个信仰藏传佛教的民族地区。和央宗一样,上了岁数的爸啦阿妈,不管刮风下雨还是数九寒天,最赏心乐意的是每天早晚不停地围绕寺院、玛尼转经、磕头,住在圣地拉萨的同胞们则有大昭寺、布达拉朝转,但不管身在何处,人人都在以今世的修行与善事,祈祷来世的幸福与安康。
家乡节日之多似乎可破“吉尼斯”之最,一年中大大小小竟有150多个,每月还有好几个吉日!这些节日,大都与藏传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渗透着宗教文化丰富的内涵。其中最有名的拉萨祈祷大法会、萨嘎达瓦节、以哲蚌寺展佛为序幕的雪顿节,以及甘丹昂曲、九月拉帕节等,不仅世世代代吸引着全藏区的同胞,如今更引来海内外各种颜色的眼球。
每年藏历四月是我们的萨嘎达瓦节,十五这天是佛祖释迦牟尼诞辰、涅、成佛的纪念日,每到这天,整座拉萨城都被青青的桑烟笼罩。布达拉宫的黎明,是被俯首叩拜在宫墙下的成群结队的信众迎请来的。围绕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等著名寺院的林廓(外圈)转经路上,更是人头攒涌,经唱不绝。
前年,拉萨市政府拨专款,在靠近拉萨河的林廓转经路上,沿途用水泥修建了一座座瓮状的烧香炉,整修了过去泥泞的转经路段。阿妈央宗说:“以前在林廓路上没有固定的烧香地点,信众随地烧香,给清洁工带来很大的负担,现在有了这些香炉,我们满意,她们满意(阿妈啦笑着向正望着我们的环卫工人点点头),拉萨也更美了。”
西藏自治区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宗教处处长才巴啦见到我们这几位记者,十分肯定地说:“西藏现有的宗教场所,完全可以满足广大信教群众的实际需求。1979年以来,中央政府为维修、新建西藏的寺庙、宗教场所已投资4个多亿。目前西藏有1780座寺庙、宗教场所,包括尼姑庵130座。”他特意补充:“这个数字可是我们自己对全区7个地市的74个县、719个乡镇实地调查得出的。”
“西藏200多万信众拥有这么多宗教场所,这在中国其他省市绝无仅有,恐怕全世界也少有。”出生于后藏日喀则的才巴啦感慨道。
在拉萨、日喀则、泽当、昌都等西藏的主要城镇中,如今的标志性建筑依然是布达拉宫和一些金碧辉煌的寺院,而遍布全区乡村牧场的大小寺庙或宗教活动点,随时可以看到年龄不等的信众举着酥油灯、摇着转经筒烧香、拜佛的情景。
才巴啦说:“在一些近年来因受洪灾搬迁的新建居民区,当地政府考虑群众的需要,投资新建了经堂。信教群众在经堂屋顶上挂起了五彩经幡。”江孜县帕贵新村的爸啦巴珠告诉我们:“政府新建的经堂与原来的没有两样,不同的是现在我们的住房比过去的宽敞明亮,还有自来水。”
才巴啦说,像萨嘎达瓦节一样,在西藏每个传统的宗教节日里,信教群众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转经、朝佛、烧香、磕头、布施、还愿。
12年一次的冈仁布钦马年大朝拜活动,去年在阿里地区隆重举行。朝圣者除了西藏、青海、甘肃、云南等藏区几万名信众外,还有来自欧美、亚洲、澳洲十几个国家和地区的旅游者。冈仁布钦周围寺庙的僧人齐聚神山脚下,念颂祈祷经文,按照藏传佛教仪轨树起裹满五彩经幡的“塔钦”(高约30米的木杆)。
竖完塔钦后,信众们从这里开始徒步转山。转神山冈仁布钦一圈,要走52公里的崎岖山路,还要翻越一座海拔近6000米的山垭,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高山反应。但是,虔诚的信众,包括一些拄着拐棍的老人,迈着蹒跚步履,坚持转完。有的信众,竟然用身子丈量羊肠山路磕头转山。其坚强的意志和韧劲,令国内外游客无不惊叹。
海拔6714米的冈仁布钦是冈底斯山脉的主峰,也是藏传佛教、苯教、印度教、耆那教尊奉的神山。历史上有不少高僧在此修行讲经,传说佛祖释迦牟尼和西藏的高僧米拉日巴也到过这里。朝拜者笃信,绕山一周,可洗尽一生罪孽。冈仁布钦山神属马,因而在马年转神山最吉祥。
冈仁布钦位于西藏阿里地区普兰县,距自治区首府拉萨1700多公里,交通不便。尽管路途遥远,但藏区虔诚的善男信女仍扶老携幼蜂拥而至。记者在沿途亲眼目睹一辆辆满载信众和游客的车辆,尘烟滚滚,奔向神山。来自藏北安多县的欧布啦说,他们一共108人,每人出资1000元,包租了5辆大卡车,尽管如此,路上仍用了十几天。
阿里地区行署副专员王松平说,政府尊重群众的宗教信仰自由,为自愿转山的信众提供电信、医疗、帐篷等服务。外国信众和游客只要办好有关手续,都可前来朝拜旅游。
今年6月,又一个12年一次的羊年转湖节,在藏北当雄县纳木错举行。世界海拔最高的湖泊——纳木错(藏语意为天湖),总面积1920平方公里,被信众称为“神湖”。羊年转湖,就像马年转山一样,是每个信徒一生中最神圣的功课。每到神湖的本命年羊年,成千上万的信众会前来转湖、朝圣、还愿。当雄县精心筹划的“羊年天湖生态游”,既不影响信众的正常转湖,又向海内外游客原生态展示了我们藏族的宗教和世俗生活。
根据宗教管理部门统计,目前西藏僧尼总人数为4.63万,其中尼姑4300人。这些在宗教部门正式注册的僧尼,可以在自已出家的寺庙修行,也可以到其他寺庙朝拜,还可以受信众之邀,到信徒家中举行佛事活动。
才巴啦说:“信教群众感到更满意的是,他们除了随时到寺院点灯、拜佛外,按照藏族习俗,家里有人过世,从去世那天起每逢七,直到七七四十九天,都可以请喇嘛到家里念经超度。”
循着阵阵法铃、鼓声,记者来到拉萨东郊一家农户,儿子扎西忙前忙后正在为刚刚去世的父亲办丧事。7位喇嘛盘坐在小经堂佛龛前诵经、做法,为死者超度。前来为扎西帮忙的次仁啦是村委会委员,他说:“办丧事,村里人都要请喇嘛到家里念经,为死者超度,还要卜卦算出出殡日期。”
扎西啦说,“我们这里大多数人还是按传统天葬,有的村民也将死者送到拉萨西郊新建的殡仪馆火葬,那里照样可以点酥油灯祈祷、请喇嘛念经。”
冬季法会——年轻喇嘛施展才华的舞台
在手持佛珠的10多位甘丹寺喇嘛争先恐后、连珠炮似的发问面前,哲蚌寺年轻喇嘛阿旺尊追盘腿端坐在两米高的座垫上,纵横捭阖,应付裕如。一旁陪考的高僧连连点头称赞。
这是我们在位于拉萨市曲水县境内一个叫“江”的小寺看到的一场精彩辩经场面。
辩经是藏传佛教年轻喇嘛获得晋升佛学学位的重要途径之一。只有参加了江寺的辩经法事,才有资格参加拉萨大昭寺传统的传召大法会,考取佛学最高学位——格西。拉萨甘丹、哲蚌、色拉三大寺和大昭寺一年一度的冬季法会专门选择在江寺进行。这一活动是由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创始人宗喀巴所创,流传至今,其宗旨为弘扬佛法、利乐众生。
按照惯例,冬季法会由始建于公元1205年的热堆寺主办,而江寺是热堆寺的属寺。热堆寺民管会主任洛桑贡布啦出任法会“格贵”(住持),全权负责法会佛事活动。这位现年84岁的格西老喇嘛说,冬季法会不仅可以展示年轻喇嘛多年的修行成果,同样也考验他们面对数九寒冬天气的意志。佛祖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来选择冬季法会的时间和地点。
冬季法会为期25天,今年参加法会的年轻喇嘛和寺庙喇嘛工作人员近600人,吸引了参会寺庙近七成的学经班年轻喇嘛。
距拉萨市区30多公里的江寺,建在三面环山的山谷。此时这里天寒地冻,寒风刺骨。但是,每当喇嘛们走进露天的辩经场,气氛却十分热烈。众僧入场后,盘腿围坐在沙石铺就的平地上,开始各寺之间相互考辩,内容都是佛教深不可测的哲学问题。一旦哪个寺庙的喇嘛答非所问,在场众僧发出潮水般的讥笑,使被考者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过,喇嘛的生活条件发生了很大变化,”目睹新旧西藏两种冬季法会的爸啦加措说:“过去喇嘛们顶着寒风从各自的寺庙徒步来到这里,如今都由寺庙客车接送。”
出生在1951年的加措啦是旧西藏专门为江寺支差的4户“差巴”中的一个。如今,衣食不愁的他每年都来这里朝佛、观看法会盛况。他说,旧西藏,每到冬季法会,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为众喇嘛背水、砍柴、打茶、做饭,样样都是苦差事。
我们在这里看到,清澈甘甜的泉水,通过自来水龙头在喇嘛的厨房里喷涌而出,特制的电动搅拌机取代了人们过去呼哧呼哧费力打酥油茶的酥油筒。
加措啦感触最深的还是喇嘛们的生活。他说:“过去年轻喇嘛为几砣糌粑的大小争抢得面红耳赤,现在机制白面馒头任你吃,热乎乎的肉末汤随你喝,还嫌肉多了,讲究吃蔬菜。”
这位老人认为,这与如今施主们的生活水平提高有关。他说:“过去,十天半个月才来一个施主,现在如果没有熟悉的喇嘛走‘后门’,还排不上队呢!”
藏历十五是佛教吉日,这天,拉萨各地前来拜佛、布施的信众排成长队。当喇嘛们诵完早朝经走出寺庙大殿时,门口排队布施的信众手中早已经准备好了大把大把的崭新钞票。喇嘛们依次领取布施,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各自走进辩经场,开始新的一天的辩经法会。
连日来,在这个平日冷冷清清的山谷里,喇嘛的辩经声、信众的祈福声以及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使名不见经传的江寺,变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消灾免难——当代人入寺为僧的原因之一
21岁的丹增头戴鸡冠黄帽,手持金刚,和师兄弟们一起熟练地做法事。然而,15年前他却是哭着鼻子、极不情愿入寺为僧的。
丹增出生于达孜县章多乡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因星期一出生,俗名叫达瓦。6岁那年,他在家门口一污水池塘里光着身子和邻居孩子一起游泳嬉戏,几天后腹部剧烈疼痛。经拉萨第一人民医院检查确诊,他患的是高位胸腔积脓,很可能是污水中的病菌所致。
他的母亲卓嘎回忆说:“孩子疼痛难忍,整日整夜不停地尖叫,我以为孩子活不过来了。”一个月之后,医生们奇迹般地救活了小达瓦,卓嘎啦一个劲地向医生磕头。
孩子出院了,孩子的父亲却因心脏病住院了。这一连串的打击,本来不大信教的卓嘎,转念想到请喇嘛算卦,到寺庙拜佛。
算卦算出小达瓦要到寺庙当僧人,才能消灾免难。这下难为了卓嘎。按西藏过去传统,一户人家有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必须出家当僧人。可她只有一个男孩,其它四个孩子都是女孩。然而又不能不信喇嘛的“卦意”。
于是,卓嘎亲自到距村里约十来公里的甘丹寺。听了卓嘎的述说,寺民管会答应接收达瓦进寺为僧。寺里为达瓦请的经师还按习俗给达瓦取法名“丹增”,意为护持佛法。
1988年正式出家那天,从未离开过父母的小达瓦,死活不去当喇嘛。母亲好说歹说硬把他送到寺庙。“我临走时,孩子哭喊着‘妈妈’,我心里真不好受。”卓嘎说。
现在,丹增已长成1.78米高的大小伙子,而且是宗教管理部门登记注册的甘丹寺正式僧人。
记者来到甘丹寺采访,很容易就打听到丹增和他的经师合住的僧舍。在十来平方米宽的僧舍里,丹增对记者说,刚入寺那会儿,整天想妈妈,回了家,就不想回寺庙。“而且特别羡慕村里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他说:“现在好了,一门心思背诵经文,一心一意拜佛。将来还要考格西!”“格西”是藏传佛教最高学位,相当于神学博士。他的经师曲丹说,现在的丹增熟读经书,遵守寺规,“将来肯定有出息”。
丹增入寺为僧15年,是甘丹寺年轻喇嘛中的佼佼者,但他的家庭观念依然如故。他说,父亲去世时,四个姐姐还小,全家的生活重担落在阿妈啦一个人身上。因此,丹增尽量不给家里增加负担,寺庙一放假,他就回去帮助家里干一些农活。每年拉萨三大寺喇嘛举行法会时,信众布施给他的钱他都要交到阿妈啦手里。“当然,阿妈啦总要返还一部分零花钱。”他笑着说。
丹增和许多年轻僧人一样喜欢摆弄收音机、骑自行车。“从寺庙回家走路要大半天,骑车只要一个钟头。”他说。
西藏宗教管理部门调查显示,目前西藏4万多名喇嘛中年轻僧人占大多数,他们都有些不同的经历。有的是因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入寺的,有的是成绩不好考不上学当僧人的,有的是婚姻不顺“遁入空门”的,但相当部分还是受笃信佛教的父母或亲属影响出家为僧的。
甘丹寺民管会主任赤列热杰啦说:“年轻一代僧人的经历、眼界和知识水平与我们的年轻时代有天壤之别,但到了寺庙,大都能遵守寺规,在经师的指导下潜心学经。当然,也有入寺几年后自动离寺的,那是因为有些年轻僧人不愿过‘清心寡欲’的生活。”他说:“仅去年,甘丹寺就有十几个年轻僧人自动离开寺庙或违反寺规被开除。”
宗教变革——与老喇嘛的对话
一天的诵经佛事活动之后,色拉寺25岁的僧人阿旺,脱下紫红色袈裟,穿上便装,骑着自行车,准备到离寺庙八里远的拉萨城里买些日用品时,他的经师曲旦啦突然出现在大门口堵住了去路。
曲旦啦严肃地说:“出寺办事可以,不许骑自行车!”
阿旺反问道:“‘根啦’(师傅),您到城里走路办事平常起码要大半天,回来累得满头大汗,而我骑自行车只要一个钟头呀!”
曲旦啦坚持说服徒弟:“自古哪有喇嘛为了图省事破了规矩?”阿旺也不示弱:“藏传佛教清规戒律多,但哪个条文上规定喇嘛不准骑自行车?再说,过去高僧出寺传教,马是必备的交通工具,骑马不也犯忌‘虐待生灵’之嫌?何况自行车是无生命的铁做的。”
进入21世纪,向来崇尚古佛清灯的西藏喇嘛,尤其年轻僧人随着收入的不断增多,对手表、手机、电视以及自行车、摩托车等现代东西产生兴趣。一些墨守陈规的老喇嘛觉得这是“大逆不道”。具有千年历史的西藏古庙里,能否使用现代化的电话、电视,僧人出门能否骑自行车、摩托车,成了年轻僧人与老喇嘛之间的争议话题。
扎什伦布寺民管会常务副主任平拉认为:“现代化的设施只要有利于人类,作为普度众生的喇嘛无须排斥。比如,过去在寺庙,以太阳的升落来计时,敲锣打鼓作息,而现在,敲鼓仅仅是一种形式,众僧人包括老喇嘛都是看着手表上早课的。”他说:“过去印经书采用人工笨拙的木刻版,现在用先进的电脑排版,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都比手工强百倍。”
“我们允许僧人看电视,以便增加知识,了解国内外大事,但不许看带有暴力和色情的片子。”平拉说。
“与传统习惯稍有偏差,不仅老喇嘛反对,而且还遭到对佛学一知半解的信众的质疑。”白居寺民管会副主任、38岁的年轻僧人洛桑丹培说,有一次他穿着便服到县政协开会,一位老者说他“喇嘛不穿袈裟有失体统”。他反问道:“你信的是我个人,还是‘三宝’佛、法、僧?”老人无言以对。
他说:“佛教的真谛在于‘与人为善,利乐众生’,着装仅仅是一种外表。”
今年80岁的乃宁仁布齐也有同感,他说:“作为一个真正的喇嘛,潜心修炼,诚心待佛,才是正道。至于使用世俗的、但对修炼者的衣食住行有用的东西,对佛教无伤大雅。”他说:“按汉族地区流传的佛教教规,僧人只准吃素,不准吃荤,而藏传佛教虽然是从汉族地区和印度传入的,但西藏喇嘛允许吃牛羊肉,因为西藏高寒缺氧,没有足够的热量,无法生活下去。这不能说是违背佛教教规。当然,有悖于藏传佛教戒律的行为应当制止。”他说。
甘丹寺民管会主任赤列热杰啦说,甘丹寺300多名僧人,年轻僧人占七成,他们大都来自附近县乡,春秋农忙季节,又是寺庙放假期间,他们骑自行车、摩托车回老家帮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目前甘丹寺30多个年轻僧人买有摩托车,“他们把摩托车寄存在远离寺庙的村子里,生怕影响寺庙的宁静,”他说。
佛学界一些人士认为,古往今来任何宗教教规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社会发展,接受现代文明成果,对弘扬佛法利多于弊。根据时代的进步和寺庙本身的发展需要,寺庙办企业开源创收,喇嘛学英语开拓旅游业,已成为僧俗群众的共识。
寺庙养老院——喇嘛的晚年生活
上午9时许,西藏甘丹寺集体诵经的锣声响了,众僧照例疾步入堂。此时,在寺庙办的养老院院子里,80岁的洛果老喇嘛靠坐在厚垫子上,舒服地晒着太阳。
洛果啦是甘丹寺养老院39名“养老”喇嘛中的一个,他们因年迈体弱多病或残疾,不能正常参加寺庙集体佛事活动,住到养老院里安度晚年。
赤列热杰啦说,甘丹寺300多名喇嘛,有近三成年岁已高、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喇嘛,为了这些老喇嘛,去年10月寺庙专门投资25万元,腾出一座两层楼四合院式的老房子装修一番,作为养老院。
随着春天的气息,记者走进养老院,院中的花坛里格桑花、海棠花含苞待放,太阳能灶上的水壶冒着热气;在一人一间的屋里,有的老喇嘛盘腿捻珠祈祷,有的在院子里跟同伴聊天,还有一位名叫旺扎的老喇嘛拄着双拐来回走动。
16岁就入寺为僧的洛果啦说,他这一辈子都是在寺庙里度过,前些年,背水、做饭完全可以自己干,可现在力不从心,没有人照顾不行。他说:“寺庙对我们这些孤寡喇嘛照顾得非常周到,一日三餐免费供应,还有医务室,专门为我们诊病治疗。”
医务室就设在养老院一间10多平米的房间,房间虽小,可治疗常见病的藏药、西药样样俱全,还可以打针输液,深受老喇嘛的欢迎。
走进养老院的食堂,一股牛肉炖萝卜的香味扑鼻而来。里边的储藏室里摆满了米、面、糌粑、牦牛肉和各种蔬菜。专门为老喇嘛们烧茶做饭的厨师土登平措啦介绍,按照老喇嘛们的饮食喜好,食堂每天为他们准备可口的饭菜,早晨一般是酥油茶和糌粑,中午米饭、馒头和炒菜,晚饭做一些面条、面疙瘩或稀饭之类容易消化的食品。土登平措啦说:“老喇嘛们清贫生活惯了,对饮食要求不高,但酥油茶每天必不可少。”
他说,食堂还有两个年轻喇嘛助手,主要任务是打扫卫生、劈柴,还要负责为行动不便的老喇嘛到屋里送饭送茶,甚至要扶他们上厕所。
藏传佛教六大寺之一的甘丹寺,位于拉萨东郊40公里处的旺波日山上,海拔4300米。喇嘛的饮水历来是大问题,从山上引来的泉水由于含碱量高,饮用后常常闹肚子。寺庙于是每天派一辆大车,到山下20多公里远的拉萨河取水,专门供应养老院的喇嘛。
尽管这些老喇嘛不能参加全寺集体佛事活动,但他们仍然可以在养老院专设的佛堂里做法事,佛堂里供有格鲁派祖寺甘丹寺创始人宗喀巴和他的两个徒弟塑像。老喇嘛们每年还可以领取寺庙发的1000元左右的现金,作为零用钱。
68岁的赤列热杰主任说,尽管寺庙规定56岁以后可以到养老院享清福,但身体好的老喇嘛还是愿意参加寺庙的各项活动。养老院的喇嘛,只要身体允许,可以参加寺庙的集体佛事活动,也可以到拉萨等地朝圣拜佛。记者问他以后是否也住到养老院,他说:“我自己也想早点休息,但目前民管会的工作离不开。”
据了解,哲蚌寺、色拉寺等西藏一些大寺庙,都已经建立了类似的养老院,让苦修多年的老喇嘛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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