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经风越千年——绥中前卫歪塔溯源

　　沐雨经风越千年——绥中前卫歪塔溯源

　　■本报记者刘立宇文侯铁摄

　　塔是一种在亚洲常见的建筑物，是一种供奉或收藏佛舍利、佛相、佛经、僧人遗体等的高耸型点式建筑，又称佛塔、宝塔。

　　在绥中县前卫镇的塔根胡同内，也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宝塔，但这座宝塔却是歪的，所以又被称作绥中前卫歪塔，或瑞州歪塔。

　　比比萨斜塔更早更斜

　　提起歪塔，人们脑海中首先会闪现出意大利比萨斜塔的形象。比萨斜塔虽然知名度很高，但并不是世界上倾斜度最高的塔。“世界第一斜塔”是位于绥中县前卫镇的前卫歪塔，前卫歪塔不仅比意大利比萨斜塔早落成300多年，而且它的倾斜度超过了比萨斜塔和中外任何一座斜塔，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第一斜塔”。为此葫芦岛文物专家大声呼吁，保护前卫歪塔刻不容缓，应该尽早将这一斜塔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

　　根据史料记载，歪塔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1983年，绥中前卫歪塔被绥中县人民政府列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1年，又被葫芦岛市人民政府列为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前卫歪塔东距绥中县城25公里，西距山海关35公里，北距辽东长城线12公里，南距渤海10公里。这里是绥中县开发较早的地区，唐代称瑞州，辽代称来州，金代改称宗州，元代又称瑞州，明代称前卫屯，是辽东五大屯兵城之一，也是辽东都司25卫之一的驻地，堪称辽西走廊上的军事重镇。清代以后，前卫镇的地位及影响逐渐衰落，而今只有这座歪塔还保留着往昔峥嵘典雅的风韵，千年不语地一路走来。 （下转第2版）

　　（上接第1版）

　　前卫歪塔的建筑十分考究

　　说到塔，其建筑形式起源于古代印度，是佛教高僧的埋骨建筑。使用的材质也从传统的夯土和木材扩展到了砖石、陶瓷、琉璃、金属等。

　　那么前卫歪塔到底属于哪一种形式的建筑？它的独具匠心之处又在哪里呢？前卫歪塔是一座实心密檐式砖塔，石筑塔基，砖砌塔身，分三级呈八角八面形，每个侧面宽2米。塔身有砖刻佛像、花纹、狮子头等图案，线条极其清晰。塔上原有的飞天砖雕和塔身佛中的佛像都已经被盗毁无存。前卫歪塔现存塔高约10米，塔座为须弥式，束腰部分有砖雕花卉。每面三条斗拱托起勾栏平座。平座面上雕有字纹、卷云纹及莲花，再往上为莲座。

　　前卫歪塔的建筑十分考究，塔身建于莲座之上，以叠涩法逐层而起。东西南北四个正面全都修有券门，为佛龛。佛龛两侧雕有卷草纹，其余四面，雕莲蓬图案。塔身每面两侧均雕有角柱，柱顶有普柏枋相连，其上起斗拱，以挑起塔檐。

　　尽管前卫歪塔的建筑别具一格，但终因年代久远，而使歪塔地基整个沉陷。如今，歪塔颓塌极为严重，塔身向东北倾斜12度，塔尖移位1.7米。为防止倾倒，已经在东北面的塔基处用水泥、砂石、铁架等戗托加固。塔身也已经失去了完整性，塔尖荡然无存，塔檐残存二级，塔基残存一半。

　　前卫歪塔，清代以前未见诸史志。民国18年版《绥中县志》仅有如下记载：“离城西50里前屯卫有元魏歪塔一座，共三级，约3丈余，尖歪不堕。后经羽士砌以砖石，其基愈固。”

　　前卫歪塔其特点，就体现在一个歪字上，但歪而不倒，斜而不坠，体现了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对建筑工艺有着精湛的研究与独到的展示，实为现代人所不及。前卫歪塔的外形和结构，不但风格独到，美感十足，更体现了我国五千年历史文化的博大精深，同时也表明了绥中人从古代起，就对美好生活有着强烈的向往和无止境的追求。

　　在东方文化中，塔的意义不仅仅局限于建筑学层面，也承载了东方的宗教、美学、哲学等诸多文化元素，是探索和了解东方文明历史的重要媒介。新中国建国时期，绥中歪塔就被列为锦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并拨款维修。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文物保护意识在与日增强。

　　塔歪是因为437年前大地震？

　　前卫歪塔建于何时，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说法。一些宣传材料上说建于北魏，对此文物专家们已经予以否定，因为从该塔建筑风格来看应为辽代所建。由于缺乏史料依据，又无碑碣出土，前卫歪塔的具体建筑时间至今仍是个谜。专家们只能判断其是辽代中前期所建，距今约有一千年左右。辽代的来州来宾县县城就在今天的前卫镇，元代在该地设置瑞州，因此前卫歪塔又被称为“瑞州古塔”。

　　前卫歪塔由于建筑年代久远，何时开始倾斜已无法考证。它真正的倾斜原因，恐怕也要成为千古之谜。市历史学会副会长张恺新经过编查史书和多年调查研究，做出大胆推测——其倾斜是地震所致。因为历史上辽西走廊是地震活跃地区，明隆庆二年（1568年）曾发生大地震，明朝在关外的坚固城堡——宁远卫城（今兴城古城）的城墙都被震塌，宁远、前卫城中很多房屋被震得面目全非，前卫塔很可能是那时倾斜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地下水侵蚀、风力等因素影响。相比之下，意大利的比萨斜塔则是由于人为的设计失当而逐渐倾斜。

　　相对于同一时期的其他石塔，前卫歪塔的规模并不算大。据《绥中县志》介绍，早在30多年前的测量结果是，塔身向东北方向倾斜12度，塔尖移位1.7米。数百年来，虽然几经地震与洪水侵袭，该塔始终斜而不坠、歪而不倒，因而素有“怪塔”之称。如今当人们站在塔旁仰视，会感觉斜塔似乎要迎面倒下，着实让人惊心动魄。

　　歪了千年千年不倒

　　绥中县前卫镇歪塔经历了千年，就是没有倒塌，结实极了。这么结实的斜塔是谁修的呢？

　　这里有个传说。

　　老早以前，前卫有一个姓姜的老员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名叫玉珠，年方二八，长得像天仙似的，老两口爱如掌上明珠。每天十里八村前来给玉珠提亲的媒人要踏破门槛子了，可老员外都看不上，一个个都回拒了。老员外不着急，夫人可有点坐不住炕了，总给老员外吹枕头风，让老爷子用点心给闺女挑个好样的女婿。老员外说：“咱得给闺女选一个心灵手巧能干活的女婿。”

　　其实，这心灵手巧最能干的后生，不用远处去找，前卫本村就有两个。一个是村东的石俊杰，年方二九，那俏皮劲儿，一千个人里头也挑不出第二个来。说起他那心灵手巧劲儿，方圆百里也是拔尖的，不管啥活计，看过就会。但他做什么，都在外表上下功夫，样子货，不怎么实用。另一个是老员外家后院的老鲁家二玉，二十岁整，长得像画儿上的后生，心灵手巧能干的劲儿，远近州县也是独一份。听说二玉是鲁班的后代，他们家是哪辈子从山东搬到辽西，谁也不知道。他自小除了学得木、瓦之外，又学会了石铁两匠，比他的老祖宗还强，干起活来没有不夸好的。只是这个鲁二玉不怎么会来事儿，是个闷葫芦，见人没话儿，尤其是在长辈和姑娘面前，就更不敢说话了。这两个人其实都不错，姜老员外都看中了，扔了哪个也舍不得。背地里，老员外常常叹气，说：“我要是有两个闺女就好了。”

　　姜老员外要当面看手艺来决定闺女选女婿的事，石俊杰听说得最早。他做梦都想娶姜家的玉珠小姐做媳妇，第二天清早，就到姜家求见姜老员外。

　　姜老员外见石俊杰上门来，大喜：这孩子有出息，敢出头。一交谈，姜老员外又是一喜：这孩子嘴甜，会说话儿，有礼貌。谈到要看一看他的手艺，石俊杰说：“我要给小姐造一座绣楼，要赛过皇宫，胜似天堂，只是我没有料，需要老员外张罗。”老员外答应了，石俊杰便选了一块好地方，造了起来。

　　这个石俊杰可真不是吹牛皮，绣楼造起来后，漂亮极了，那飞檐儿，像飞的燕子；那大梁大柱子，像有凤凰在上面唱歌儿；那回廊，都拐个弯儿，真就和皇宫差不多了。老员外一见石俊杰能把绣楼造成这个样子，又是一喜：嗯，我的女婿应该是这个样子！

　　就在姜老员外还没有最后打定主意的时候，有一个人可着急了。谁？玉珠小姐自己。原来呀，玉珠小姐自幼儿与鲁二玉在一起过家家，常常当小媳妇，让鲁二玉扮当家的。二玉对玉珠非常好，处处心疼她，因此她心里早就有了鲁二玉。玉珠听说父母提出了条件为她选女婿，也听说了石俊杰前来求亲，可是她没着急，她知道鲁二玉一定能来，鲁二玉的手艺胜石俊杰一百套。可是，石俊杰的绣楼完工了，造得那么好，谁见了谁夸，而鲁二玉还不见动静。

　　终身大事，小姐怎能不着急呢？

　　玉珠小姐瞅父母不注意，来到二玉家。她看见二玉正刻着一座小塔，就哭了。鲁二玉见小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就知道为什么了。他说：“我正是为了和石俊杰比个高低，才刻这个小塔的。”玉珠问：“你有把握比人家强？”二玉反问玉珠：“你不相信？”玉珠这才擦干眼泪，说：“那你咋不早告诉我？让人家干着急。”

　　鲁二玉送走玉珠后，也来求见姜老员外。姜老员外见鲁二玉才来，心里不高兴了，明摆着的，老汉要为天仙似的女儿找婆家，鲁二玉不会不知道。知道了却不来，不用说，心里没有姑娘。老员外故意问二玉的来意，二玉答非所问，老员外又是一个不喜。后来，姜老员外提出二玉要当着众人之面办成一件事。鲁二玉一口答应。姜老员外又问二玉要办什么事。二玉说修一座塔，姜老员外第三个不喜。修一座塔有什么用？可话说出了，还得让人家修，只是这女婿的事，姜老员外已经打定主意了。

　　鲁二玉开始修塔了。他先修塔基，把塔基挖得深深的。他有意挖偏点儿，等到一层一层修起来的时候，人们发现塔是歪的，便笑话他：“看，还是鲁班的后代呢，连个线都吊不准！”姜老员外听说了，一拍大腿：“咳，可惜了我那材料了！”

　　鲁二玉不管别人说啥，闷着头一个劲儿地修塔。塔越修越歪得厉害，简直有点叫人害怕了。只是这个塔越歪，鲁二玉越有信心，这个歪塔修得直闪金光，八面玲珑，站在塔尖上，简直就像长膀儿要飞似的；从塔底往上看，这塔像在半天云里；从远处看这个塔，简直像横在天边的大老鹰，真是神了。这时候，石俊杰也来看了，他越看心里越不是味，越看心里越翻个儿。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般的巧匠能做到的，不要说修歪塔，就是修一个小墙，稍歪一点，也要倒哇！因此，石俊杰越看越觉得自己窝囊。

　　说姜老员外和夫人，看着一座绣楼和一座塔，心里打开鼓了。姜家老夫妇正在为难，小姐玉珠笑盈盈地来了。夫人说话了：“好闺女，这两个小伙子我都喜欢，他们俩的手艺，我看都好，你自己挑一个吧！”玉珠羞答答地不肯说话。还是姜老员外想了个办法：“女儿，这座楼和那座塔哪个造得更好？”

　　玉珠说：“绣楼造得是不错，可天下各种各样的楼台殿阁，多着呢，造得再好也是和人家照样学样。那塔就不同了，从古到今，能工巧匠多了，但谁造出歪塔了？再说，这塔可以留给子孙后代，绣楼恐怕住不了几年就得坍塌了。”

　　那天晚上玉珠和鲁二玉就拜堂成亲了。上千年过去了，那座斜塔还在绥中前卫高高立着呢。

　　前卫歪塔倾斜度堪称世界第一

　　从倾斜度来说，前卫歪塔堪称世界第一。著名的意大利比萨斜塔倾斜度为5度40分，我国的上海松江县天马山护珠塔倾斜度是6度52分，南京方山定林寺塔的倾斜度是7度59分54秒，较前卫歪塔的倾斜度都有很大的差距。因此，前卫歪塔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斜塔”，完全有资格去冲击吉尼斯世界纪录。

　　前卫歪塔堪称我国斜塔建筑中的瑰宝，早些年，它曾被列入中国四大斜塔之一。现在，被称为斜塔的古塔在中国已达到17座，但没有一座倾斜度能超过前卫歪塔。然而，令人担忧的是，前卫歪塔虽然是得到学术界认可的世界第一斜塔，但以往对它的宣传推介和旅游开发还很不够，它的知名度还很低。应该承认，前卫歪塔在旅游品牌包装方面显得落后许多，以至于多年来养在深闺无人知。

　　前卫歪塔急需保护

　　1月28日，记者在饱经风霜的前卫歪塔面前看到，目前前卫歪塔的保护状况实在令人担忧。由于保护力度不够，塔身底部的青砖已被人为拆毁了很多，露出了极不均匀的石头毛茬，塔的上面和四周更是布满了长短不一的枯草，使得这座见证了一千多年风雨洗礼的斜塔面目皆非。

　　前卫歪塔破坏如此严重，看了真让人痛心，保护斜塔工作已迫在眉睫！有关人士说，目前最急需的是修缮已经残损的塔顶部和塔身底部，同时在条件允许情况下还应对缺损的飞天、佛像进行修复，并设置防护栏和禁止攀爬标志、安装避雷设施、邀请建筑专家对其进行定期会诊等等。此外还应该完善旅游配套设施，如说明牌、路标、指示牌、停车点等。同时有关管理部门更应该尽早为该塔“正名”，认定其“世界第一斜塔”的地位。还应该加紧采取保护措施，同时整理出相关材料，准备将这一代表我国历史文化的前卫歪塔及早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

　　据了解，目前，政府有关部门已经对绥中歪塔制定出了维修加固方案，相信绥中前卫歪塔会在不久重现华彩，绽放出具有绥中本土特色的原始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