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禅师:与生命相约 导读1 绽放生命之花(6)
一行禅师:与生命相约 导读1 绽放生命之花(6)
的确,公案的目的原在升起观照,这“婆子烧庵”的公案对我们固然如此,而公案中女子,对庵主则更是个“两刀相交,无所躲闪”的公案,可是庵主面对此却只用了“标准答案”。
但有了标准答案,就流于所知障,就无观照。先不谈禅,但,即使一般修行,也该是“不怕念起,就怕觉迟”。
念如果激出觉,烦恼就是菩提,况且人不可能无念,否则就形同草木。而虽说念要“正念”,但生命自无始以来轮转,无明与菩提间又怎能如此简单二分。有人见到特定异性不克自己,有人一见特定道人,即觉可以奉献终生,虽说一凡一圣,可颠倒或超越却并不全取决于外表的凡圣。也所以有人修行入魔,有人却能勘破情关而向道。
男女之爱的纯然,与行者向道的纯然,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差别就在观照,就在觉性,就在菩提心。缺乏了这些,向道的纯然是入魔的温床;有了这些,即使是男女的无明,恰就是最好的“境界现前”,于此勘透,悟道不远。
用这样的心才能真正契人修行者如实历练的风光,才能知道修行路上的峰谷转折。诚然,未起道心的外人总落于断常的偏见,可虔诚的信徒又常把修行想得过于单一,这些,都不可能真正契道。内心的幽微、无明的拉扯、努力前进却碰上铜墙铁壁,这些,开山立宗的不谈、建个道场接众的不谈、登坛说法的不谈,修行,许多时候就被蒙在厚厚的“纯然”而不得如实。
有一个学佛的师兄告诉我他的一段实际经历: 20世纪 90年代初,兴起一股藏密风,他受托带了一些资粮前去尼泊尔供养,到的道场是莲花生大士当年闭关之所,山上现仍聚集了一些想究明大道的行者,也仍以闭关的形态在修持,每个关期三年三个月又三天,中间连剪发都不许,而就在山上他看到有人将发簪抽掉,头发竟直接逶迤于地上的情形,这样的“成绩”少说也要花上十余年才得。
在此,他碰到了一个“故交”,说故交,其实原来并不相识,只是如此的世外之地,竟能碰上一个住过台北的人,当然格外亲切。而一问之下,知道这位藏人,原来在太太过逝后,顿感无常,于是舍缘出家。不过,他原育有二子,两位小孩都还寄在台北的“西藏儿童之家”。
他乡相遇,自不免有所嘱托,我这位朋友答应替他带点东西,传个口信:“爸爸关期一结束,就会兼程回台北看你们。”
告别了这位修行人,朋友问了旁边陪同的格西喇嘛,想知道:这样的一位行者在第一关与本尊的相应会如何?
“怎么会有多大的进展呢?第一年初观本尊,眼睛一闭,本尊都化咸了刚逝去的太太;好不容易妻子的身影稍淡,进入第二年,一上座,想起的又都是台北的两个小孩;而这一关也好不容易才过了,第三年正想稍有契人,关期却到了。”
格西的回答是如此如实,与一些赶灌顶、跑法会、讲念力者所想象乃至宣称的相距恐有十万八千里路远。但不正如此,才叫修行吗?否则,多少习气,与那根底的俱生我执、
无始无明又怎能被斩、被转呢?
从这样的角度,回过头来看看本书的《初恋三摩地》,也许领受的就自然不同,一个 24岁的比丘与 20岁比丘尼的爱,就再也不一定是惊世骇俗、难以接受之事。它只不过像我们生命中许多的所爱所恶般,攀缘的是如此自然,如此不自觉地就来到。
但可贵的是人有观照的能力,真正的行者所浮现与凡夫的不同就在于此。于是,这无明之爱由何而生?它是常或无常?有没有可能完全禁闭?它的出现是纯然?是考验?还是堕落?就这样觉性一起,恋爱竟就是人道最贴近、最屐痕斑斑的生命功课,过不过得了这一关,也就决定了自己是不是只能成个“俗汉”!
的确,关键就在于作者观照到了无常,关键就在于他仍不失菩提心,于是无明之爱反而化成了“无常万岁”的谛观,成就了以菩提心为本的宗教事业。
“无常万岁”是这本书核心的观照之一,三法印讲无常,这是宇宙律,有这无常我们才要了脱生死,有这无常才会有常的追求,但常与无常果真是两回事吗?否则,观世音菩萨已然成佛,又为何还要倒驾慈航?而释尊菩提树下已然悟道,也得继续说法 49年。显然,“动”、“不居”正是宇宙的“法尔本然”,佛菩萨也不例外,只是照而常寂,寂而常照而已,能体得这点,自然就“无常万岁”。对行者,无常既是生死催逼,也能促成观照,有时更直接就是无尽的修行、转化与救赎。
以此,书中的禅师就竟因这 24岁的无明之爱,乃让无常成为后者。
坦白说,这样的一本书较许多“酒肉穿肠过,佛自在心头”的故事更贴近生命与修行的幽微面,也因如此,观照乃必须更为澄澈,而其中,禅修行所标举的“不可予自己以任何可乘之机”,仍为必然的基点,否则就入魔道。只是在此各人禀赋不同,法门不同,如何处理也就不一样,有人的观照如绵延水流,有人如快刀斩麻,有人老婆心切,有人则干脆一拳粉碎虚空。而这本书,则在诗意的文字里,有将坚持藏在一份体贴背后的特质,但其境界则端不可与将禅写成“啜饮一杯午后香醇咖啡”的诗意文字相提并论。
“事”上以自己的经验如实道出,“理 ”上回归“金刚”、“维摩诘”、“华严”、“法华”,两相参照,理事具全就是这本书、这个人与这个故事,但在宗门,行者末后仍可有此一问:
数十年后再提往事,广渡众生之余可有一丝遗憾?有又如何?无又如何?而这一问又映照了自己什么?走笔至此,克勤园悟的悟道诗浮在眼前:
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
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诚然,“独自知”的何只是那冷暖自知的开悟境界,更有那心念起伏里既怕人知,又可升起无限觉照的生命幽微,修行只有见及于此,才能不辜负人身一遭!
(本文作者为佛光人文社会学院艺术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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