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峰法师:天堂里的梦之一
成峰法师:天堂里的梦之一
开满梨花的小院
——谨以此篇献给我深爱的老师与同学!
小院座落在一个较隐蔽的地方,生活在小院的人都是闲人。每天,除了读书、听课,就是吃饭、散步。
冬天的午后,四五个围在一起喝茶,晒太阳,辩论法义,纵横千古。
夏日的傍晚,一个人坐在鹅卵石铺就的地上,听蟋蟀低语、夏蝉鸣叫。
小院的南角有个地藏殿,容下菩萨后就没有更多的空间。菩萨坐在台上,一老一少二人站在左右,据说他们是菩萨的两个徒弟。
殿前有两棵梨树,几年前差点被人移走。后来,有个法师站出来说了句话。于是,留下了春天的漫天雪花,秋日的一树硕果。
后来的人不知道那个法师是谁。同样,秋天的果子也不知道春天的梨花落向何方。
每年的7、8月份,是小院最安静的日子。
平时生气十足的院子,一下子变的冷清起来。院子里的人大部分外出,探亲访友或者四处走走。剩下几个留守的,大多关在屋子里。就象西花园中的游鱼,偶尔露出头来,在天地间喘口气。
这个城市的夏季出奇的热,住在小院的人享受高温假的优待。在最热的时候,既可以到清凉的世界避暑,也可以整天泡在有空调的书房。
8月的最后几天,小院里的人象鱼儿游回来。带来了外面的各种新闻和趣事。当然,一定少不了各地的特产和小吃。
小院的北面,有个学堂,里面有几十张椅子。可是,永远都坐不满。
小院有100多年的历史,住在小院的人明显感受到这份沉重,尽管空调就挂在墙上。
住在小院的人,依旧穿着几百年前的衣裤。偶然撞进来个陌生人,一瞬间,会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
春天。梨花开放的日子,如果没有风,会有些到小院来看花的人。蜂在花丛间飞来舞去,似乎在寻觅梦中的甘露。看花的人大都在小院住过,他们会准时到来,不需要事先打招呼。
每隔两年,小院会送走共同生活两年的朋友,从不问他们要去向何处。同时,也会迎来一些新的朋友,也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
住在小院的人,可能没有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也许,若干年后,才能感受到。
我,也是从小院出来的人。
过 关
人生在世,时时有可能遇到考验。不论是财色,还是名利。一不小心,就会掉了下去。
即便是遁入空门的僧侣,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同样面临各种挑战与诱惑。当然,都市的寺院就特别突出。
每天,香客和信徒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来到寺院,又不可能拒之门外,那只好穿上铠甲上阵。温柔一刀也好,口蜜腹剑也罢,有些防范意识总不坏。
出家后一直在佛学院读书,整天呆在小院子里,读书、写文章、讨论,生活很简单,有点与世隔绝的样子。
毕业来临的时候,大家都在想,如果能继续读几年就好了。
同学性师说“如果所里办老年大学,我想一直读到老,不愿离开。”逗的大家都乐了。
最终,几个同学被安排一边做事,一边学习。
我和慧师一同到客堂实习。
客堂在丛林中属于四大寮口之一,担任着重要的使命。对外是窗口、形象,对内是枢纽、榜样,既是人事部门又是服务机构。
每天,迎来送往四面八方各界人士。既有十方衲子,也有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应有尽有。寺院内部的僧众管理服务,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嘘寒问暖,规矩纪律,丝毫不能松懈。
丛林的执事受命于和尚,对常住负责,为大众发心,给自己培福消业障。干好是本分,干坏因果自己背。到客堂实习,实在来说,是考验自己几年来学习的教理能否贯彻运用,也是要过五欲关。
一天中午,一个人在客堂,有点困。走进两个年轻女孩,在我面前站住。
“有事吗?”我问。
“我们要捐款。”其中一个高个子回答。
“做什么用”我又问。
“建三宝楼”,说完扔下一捆钱就走。
“等等,要给你开收据。”我急忙说。
“不用了”
那可不行,想考验小僧不成,总不至于被这点钱打倒,也太小看人了吧。
三步并两步追到门口,把二人叫了回来。
开好收据,1万元,走人。
第一关,好歹过去。第二关,接踵而来。
经常接到一些推销书籍的电话,从声音中听出来是年轻女孩。
“请把书籍资料传真过来,需要时再和你联系。”每次,对她们的回答几乎相同。
有的就此打住,有的则不依不饶。一天,又接到类似的电话。
“师傅,我叫田田,你的手机可以告诉我吗?”
“对不起,我没有手机。”
“那我送你一只吧。”
“那倒不必,无功不受禄。”
“我们可以交朋友吗?”
看来想设套,心里想着,嘴上说
“出家人和所有人都是朋友”
对方一定觉得这个僧人不正常,胡乱讲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有个女孩,经常给我写信,一次二次,没当回事,随手扔掉。
快到春节,有天早上到办公室。照客李居士对我说:“刚才有个小女孩给你送来一盒巧克力,还有一本书。”
立即就想到肯定是平时写信的那一位。书是一本爱情小说,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巧克力被装在一个大大的心字样的盒子里。
我问李居士:“你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知客师,你就度度人家吧。”李居士幽默地说。
我晕!我是泥菩萨,自己都难保还想度人。
“书拿到香炉烧掉。巧克力中午拿到斋堂去,寺院师傅一人一粒,普同供养,小僧消受不起。”我下达了命令。
第二天,问起书烧了没有,李居士说被个小沙弥拿去办了。
我问他烧了没有,他支支吾吾,说想看完再烧。
我气得给他一巴掌,“一人吃了两块巧克力,够美的了。”
“赶快烧……”
戒 幢 塔 院
戒幢塔院,常来西园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它的准确位置。
游客关心的是五百罗汉,或是西花园的大斑鼋,这没准会给他们带来好运气。
信徒们则喜欢到大殿礼拜,或者到般若堂听法师开示。
而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矗立在小土堆下,松竹之中。一年四季,花开花谢。春看玉兰开,秋看枫叶红。塔院中依旧平静,平静的出奇。
天气好的时候,偶尔有几只放生的小鸟,会在塔前的石板道上找树籽吃。唧唧喳喳,增添了不少生气。
在西园生活近五年,进塔院的次数不会超过十次。平时,这里铁将军把门,我们只能从外远远望着。
当中最大的塔上,记录着中兴西园的祖师大名——上茂下林律师。
律师讳性祗,兄弟二人,先后祝发,其弟法名性璞。依止金陵古林慧云馨公律祖学习戒律,为古祖座下十二大弟子上首,与句容宝华山三昧和尚为同门兄弟。后奉师命,在姑苏报恩弘扬律学 。
崇祯八年(1635),茂林律师住持西园,阐扬律宗,振兴绝学。自此,四方衲子闻风影从,人数最多时僧众五千余指。自此,戒幢律寺闻名江南。
律师出家后,曾就学于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莲池大师,领受大师的持戒念佛思想颇深。大师提倡戒杀放生,对于律师影响非浅。
及至驻锡西园,确立严持净戒,老实念佛,求生净土做为寺院的家风。又开凿西花园广仁放生池,池东南角人工堆积一假山。山顶置有一亭,额曰“云栖”,不忘当年云栖莲池老人法乳之恩。
茂祖以下,几任方丈,勉励支撑。迨至同光,广慧老人重兴戒幢,身后留塔小华山翠严寺。
前二任方丈的骨塔在茂祖塔两侧。明开、安上两位长老,历经磨难,坚持信仰。明老我未亲见,与安老却有一面之缘。
94年初夏,侍师圆公上人参加省佛协会议。当时,安老负责主持大会。下午药石,送家师至餐厅,家师招呼一同用餐。
安老一旁开口,“在家居士用餐自己解决。”
我依教奉行,和家师打个招呼,先退出来。
这是和老人的唯一一次见面。
因缘真的不可思议。几年后,我来到安老曾住持的道场,在他发起创办的研究所读书。不过,却无缘再见到他,想来引以为憾。
有段时期,师傅们流传着一个故事,讲的绘声绘色。
他们说天气好的晚上,安老会在塔院旁边出现。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褂,一如他平时那样行走。胆小的师傅听了以后,吓的晚上不敢去开水房和浴室。
到弘法部后,有时晚上到办公室读书,回寮时路过塔院,总想看看安老的身影。 可是,却始终未能如愿。
有个愿望,到西园后一直埋在心里。希望能在塔院里搭间小屋,遮风避雨足够。
每个清晨,扫落塔院的落叶。
每个黄昏,点燃塔前的蜡烛。
希望自己能守着那些大德,守住内心的那份平静。
菩云的“小资”生活
因缘的机遇,每天可以与不同的信徒香客接触。红男绿女,老的少的,欢喜的也好,悲伤的也罢,为我的僧侣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
坐在小院里,等候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朋友,谈论人生,交流心得,一直觉得是件惬意的事情。
暖暖地阳光下,我们席地而坐,泡上一壶冻顶乌龙,品味茶趣,品味人生。茶的味道是否地道,我是外行,说不上来。
关键,放松一刻,把心沉淀成为大伙小小的需求。
偶尔,路过几个游客。见此景象,眼睛马上瞪大,“真悠闲,还是出家好,我们何时来试试。”
偷得浮生半日闲,享点清福,这日子谁不向往。
“出家人享的是清福,不象红尘中人,”我的剃度师傅告诉过我。
有点闲空,有点闲情,有点闲心,做个闲人。
寂照最近学会了一个新词——“小资”,不知我能否“直下承担。”
放弃打坐,对于一个有十几年习惯的出家人来说,有点世俗男女分手的感觉。
幸亏,天不绝人,可以打字,也不错。
感恩三宝,感恩一切!
初夏,烟雨江南,梦里水乡。
归元在天堂的西北,它的西面有个很大的放生池,几百年来,波澜不惊。
它是否从极乐净土中的七宝池流出,我没法去证实。
云栖山脚的无名小院。
雨打芭蕉,晰晰沥沥,间或一声蛙叫,古琴里的声音恰到好处应和着。
突然觉得,生命有如此美丽。此时此刻,一切凝固。
梦想自己走的时候,最好也是同样的场景。
清风浊雨,尘外来音,一席蓑衣,竹杖芒履……
有时,会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水上城市有种说不出的宿缘,还有这个精致的园子。
黄昏,药石后。
漫步在回廊间,徜徉在九曲桥上,看着一二身着大褂的僧人,常会发现时光倒流。
几百年了,多少人在此住过,不得而知。
这里,曾创造出明末律学的辉煌,也上演过天国毁寺的忧伤。
既有四十年前法难,也有劫后复苏的景象。
姑苏阊门,早已存在掩埋在历史之中。
可是,阊门外的归元依旧如故。一如放生池里的大鼋,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雨,却我行我素,坚守住他自己的平凡。
窗外,风吹竹,雨打蕉。
屋内,檀香燃,茗茶凉。
祝 你 平 安!
前天安告诉我,琦听说我病了,今早要来看我。
琦和安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用琦的话,她们是总角之交。去年秋天,安先到了西园。后来,琦也来了。或许并不完全为了信仰,更多是出于对安的关心,爱屋及乌吧。
从此,逢到周末,般若堂里一定会发现两个地道的苏州女孩。无论是听法师讲座还是参加皈依共修,她们一般总坐在一起。同来同去,一路说笑,惹来一些羡慕的目光。
妇女节那天,我在小院中晒太阳。
琦和娴带着微笑出现在我的面前。亦复如是,我丝毫也不吝啬。
“法师,我们想和您谈谈安的事情,可以吗?”娴开口了。
“可以,说吧。”我爽快地回答。心里却在嘀咕,看上去很看开朗的安,该不会遭遇了感情挫折吧!
女人学佛,大多数不是为了感情就是为了老人和孩子,老和尚们告诉过我。
“安很小的时候,母亲遭遇车祸,她学会了自立,学会了坚强。大学毕业后,一个人跑到大不列颠学习社会学。
上帝想挽留这个流浪的孩子。可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她却带着重病和对三宝的追求逃离了帝国主义的老巢。
故乡的山水,带给她安慰。西园的法雨,给了她信心,她很快融入到学习佛法的乐趣中。
不久,她正式皈依三宝,受持五戒。我们这些朋友也为她高兴,可是,看她每天吃素,身体越发单薄,我们有点担忧。劝她又不听,只好找老师来了。”
轮到我发言,怎么回答。从表面上来看,安的身体还不错。
有几次,上课的时候,安都坐在后面,看出来她听的很认真。有时,我说到好玩的地方,她笑的方式,给我感觉象是个从外地来苏州的打工妹。后来,这个事情被我不经意中说了出来,逗的娴和琦老拿这个开她的玩笑。
“对于一个学佛的居士来说,能够发心吃素是件难能可贵的事情。这点,我自己有经验,所以更能理解。假如又能在吃素后,身体比之前越发健康,那就更加难得。这不仅对自己修道可以增上,同时又可以给世间那些没吃素的人做个正面宣传,起到积极的作用。”
喝了口茶,我继续往下说:
“不过,人的健康受到多种因素影响。比如,菜肴营养的合理搭配、适当的运动、健康的生活方式还有良好的心态等。一个人初吃素的时候,可能有个适应过程,最初一段时期有些反应,也属正常,不要太担心。当然,提醒安在各方面注意一下,也是必要的,因为,身体是修道的工具,对它也不能太苛刻,凑合着能用就行了。”
我会以恰当的方式告诉安的。看出来,两个女孩非常在乎她们的朋友。
关心一个人,从关心她的身体开始,以前我还经常告诉别人。
不过,生活中,自己却经常疏忽掉了。对周围的亲朋好友,忘记说声,
“祝你平安,一路健康。”
海 上 冲 浪
想到这个题目源于一念之间。
那天,琦、乐根还有我在一起吃面。席间,琦谈到她近期的生活。
琦是个苏州女孩,去年底来到西园。看上去,她对佛教有好感,对自己的未来很关注。
在苏州最繁华的地方,她有个小铺子,店面并不大。春节前,和几个同学路过她的店,看她很忙,说了几句就告辞了。
三月初,她的好友安来告诉我,琦把小店盘出去了,过几天去上海工作。
从安的话语中我明显感受到她的心态,关注与期待。
上海,令千万人向往的地方。苏州离她很近,我去过几次,却从未停留过。
说实话,她给我的第一直觉就是压抑。尽管我的理解并不全面,至少到目前是这样。走在两边高楼林立的马路上,很容易使人的脚步加快,发起出离的意愿。
操存经常说上海是个充满诱惑的都市,特别对于那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当然,学佛的年轻居士也在其中。
这几年,不少上海的年轻居士常常来西园。问起她们对那座城市的感受,答案惊奇的相同。浮躁、势力、冷漠……
寻找人生价值的实现,寻找衣食住行的稳定,他们选择了这座城市。
寻找精神的家园,寻找心灵的港湾,他们要出离这座城市。
理想与现实,眼睛与脚步,有更多的距离需要跨越。
一个拥有两千万人口的城市,她的形成和现状本身就是全体市民共业的体现。
可能,你会觉得我是个小人物,城市问题是市长的事情。这话并不错,可至少不全面。
在每一个缘起的当下,每个人都和她生活的城市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在为这个城市注入营养或者毒品。因此,我们也由此接受不同的个人遭遇,苦恼与欢乐。
两个月不见,琦瘦了许多,下巴明显陷了下去,海上生活确实不如苏州安逸,琦如实说。不过,为了学习经验,为了丰富阅历,她认为值得。
每天,看着路上急促的脚步,感受着地铁上的短兵相接,面对人与人之间无法沟通的无奈……
琦在努力着。
“大隐隐于市”,琦无意中说出来。
“那就不用入山了吧。”乐根应和,好象在对我说。
“那就努力努力,准备到海上冲浪。”我脱口而出。
二 半 居 士
——献给那些未来的同参
昨天周六,又逢弘法部的活动日。来了许多学员,还有几个孩子特地从上海赶过来。每周这个时候,平日里宁静的小院顿时生机盎然,宛如花墙间透出的绿叶。
下课的时候,经常对他们说:“你们不是回家去,而是暂时离家。”
许多年轻居士开始把这里当做家,三宝是大家精神的家园。
做为出家人,我从心里希望这些年轻人都象我一样——男人不娶,女人不嫁。
否则,他们都去和佳人才子转悠,我不是没人玩了吗!
当然,这是个笑话。呵呵!好象有点自私吧!
看到有些同学学佛之后,站在选择出家还是在家的十字路口时,我也为他们捏把汗。小僧就是爱瞎操心,管闲事。
晚上,几个同样想法的同学坐在一起,讨论这个话题时,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我曾经也同样遭遇过。
有时,陌生人问我为何出家,我说:“四点理由。第一、我下岗没工作。第二、我家地方小。第三,我喜欢到处跑。第四,我没钱讨老婆。”
“出家之后,四个问题统统解决,工作有了,地方大了,居住在花园中,老婆的妄想也打消了,想动的时候还可以四处云游,你说好不好。”
对方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措。这也很好,反正知道佛教解决现实烦恼。
选择了佛教,做一个成功的居士,在此时此地,并不是人人都能如愿的。
有的时候,会突然觉得,在家的身份很尴尬。上不靠天,下不着地。僧团对他们的态度有点若即若离,世俗人看他们是群傻子,可怜悯者。
在这种心态下过活,想想让人都不自在。
那天,法师找几个同学谈话,提到他的最新发现。
“我觉得长期以来,我们出家人虽然嘴巴上说利益众生,饶益有情,其实骨子里很自我,为自己考虑的更多。当然,这也是我近几年来弘扬学习菩提心教法的心得。”
法师说的不错,居士不容易,特别是那些想要出家,可暂时机缘还未成熟,徘徊在僧俗之间“二半居士”。
“我不出家,我也决不出嫁。”
经常有女孩子对我说,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有点象入党宣誓。
“我不出家,我一定不成家”。
这是男孩子的承诺,严肃的表情,仿佛要让地球人都知道。
不管你们将来怎样,出家还是在家。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菩云要说。
“常回家看看。”
有 情 有 义
十几年前,还是居士的时候,听过星云法师一套名为《有情有义》的开示。
那时,刚接触佛教不久。每天晚上,躺在床上,walkman中传来老和尚厚重的夹杂着苏北口音的普通话。每个故事,充分体现了老人人生的脚步,展示了他做人做事的精神。那段时间,是我非常开心的日子。
佛陀是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听完之后,得出这个结论。
佛陀降生在人间,他没有不食人间烟火,也要面对爱情、友情、亲情等种种世间的情感。
菩萨,又名觉有情,听到这个词就备感亲切。是啊,众生本来就是有情,怎么可能变成无情!只不过,我们要觉悟情之真相,不可为情所困,为情所累罢了。
世间一般人,提到情总是联想到烦恼,联想到束缚。情一旦不能摆脱私欲的枷锁,挣脱占有的樊笼,必然使得情人们深受其害。
说到义,我们首先会想到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江湖英雄。好玩的是,我曾经也如此幼稚过。当然,我瘦弱的身体也无法与人对抗。一度贪着杯中之物,明知自己不堪酒力,为了帮助弱小还偏要宁伤身体,拉兄弟一把。
掺杂着自我的义,缺少智慧的驾驭,最终导向的不是净土,而是地狱。
情义无价,人生在世,哪个人不需要真情,又有谁不呼唤实义。可又几个人知道真情,认识实义。
追 梦 的 人
阿姜查尊者用蛇来形容快乐与痛苦,将二者比做蛇头和蛇尾,认为快乐其实是痛苦的一种精美形式。
一般,人们在追求快乐的时候,眼睛总是注视着结果,忽略了通向快乐之路的过程。
今天中午,坐在电脑前,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说了声请进,一个陌生的男孩手上拎只公文包走了进来。他径直朝我走来,我招呼他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看上去,他的面孔黑黑的,日子过的一定不轻松。他自来熟的和我寒暄,打听一些我个人的情况,我也盘算着他来的目的。
“你从事什么职业?”我首先发问。
“建材推销,”他回答。
突然想到,他不会是在打三宝楼建材的主意吧。
“你一般到哪里推销?”
“看到哪儿有塔吊就往哪儿跑。”
“附近有建筑工地吗?”我试探性的摊牌。
“西面就有一处,刚联系了过来。”
我心里有了点底。
从接下来的聊天中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小伙子今年才23岁,花样的年华,是安徽经济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刚来这个城市才一周。学的市场营销管理专业,现在一家建材公司实习。
“谈点进入社会的感受吧,”
这几天,对八十年代出生的人有点关注。
“很累,从住的地方到单位骑车就要一个小时。每天,有8个小时在自行车上度过,晚上7点半回到住的地方,已经疲惫不堪。”
“说实在的,做我们这行的人,其实十分的孤独与寂寞。”
“怎么会这样,说来听听。”
“每天,要给自己定下了计划。每年,为自己找个目标。接下来,就是朝那个方向努力。得不到,一定抱怨沮丧。完成了,也不过是短暂的快感,稍纵即逝而已。
我从安徽来到这个城市,没有一个亲人。夜晚的时候,常常感到莫名的不安。”
“你是否想到生活的过程的重要,”我提示他。
“并不一定非要等到完成某个计划后再开心。比如,你读书的时候,校园里,每天的生活的十分高兴。最终,你拿到毕业证书后,依旧欢喜。生活与事业也是如此,每个脚步都有它的价值。每个过程都可以显现全体,不能获得圆满可能是由于忽略了每个细节。窥一斑可见全豹,我们要想远离孤独、寂寞还有那些不良的情绪。首先,是否要调整我们看问题的方法。”
心是一切问题的本源,我们的身体行为与语言造作都由心来操纵。在佛教唯识学中,把人的心理活动大致分为五大类,一百种。
那天,突然想到。可以把其中的51心所当作我们的朋友。不过,我们首先要认清善友与恶友。
远离恶友,结交善友,这是享受体面生活与健康生活的前提。
年轻人听了我一番唠叨,好象感觉到点什么。
临走之前,他留下句话:“等以后不想在社会上做的时候,我也来这里象你一样生活。”
哎!白白浪费了口水。
客堂里的故事
竹林是个扬州女孩,两年前,在客堂的时候我们认识。她在苏州一家公司做业务,工作比较忙。不过,逢到周末,她一定抽空来西园,每次总会带些鱼虾放到放生池。李居士经常随喜她,看的出来,她也很高兴。
她来到西园,一般会到客堂先坐坐,喝点水。熟悉之后,我们问起她学佛的经历。她家里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佛教徒。有时,她也会为此烦恼。
我的办公桌上有只花瓶,我经常往里面插点鲜花,诸如马蹄莲、睡莲之类。
竹林发现后,来的时候经常带些花来。
一天中午,来了两位法师,和我谈些事情。竹林穿着白衣飘了进来,手上捧着一把百合,直接递到我的手中。
花儿滑过来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瞄着两个法师,从他们的脸上我捕捉到一丝异样的眼神。当机立断,我连忙开口:
“不错不错,正好供佛。”
两位法师见此情景,忙说你们有事先谈,起坐告辞。
我有种被冤枉的感觉,可是,还不能说。
竹林依旧每周会来。一次,寺院为在家居士传授八关斋戒。那天天气很热,她也来了。那天没去吃药石,客堂打着空调,我独自在最里面的椅子上打坐。竹林穿着海青走进来,我说:“门别关了,有点冷,打坐容易受凉。”她在椅子上坐下,喝起水来。
我在想,用什么方法让她早点离开。
还没找到灵感,门口一个人影一闪,大和尚出现在我的面前。
连忙起身和他打招呼,他挥挥手,左右看了看,退了出去。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一个年轻小和尚,一个年轻小姑娘,会不会让人产生联想。我想表白,可是找谁去解释。
有次,竹林又来了。我就告诉她寺院有个弘法部,专门针对年轻居士开展活动,内容丰富,形式多样,那里的法师如何厉害等等。
渐渐地,她喜欢上那里,在那里读书学习。
后来,听李居士说她离开这个城市,消失在人海里,再也没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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