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尔》经典大战:木古骡宗之部7
《格萨尔》经典大战:木古骡宗之部7
这天,龙君如果出战,岭国英雄很可能遭受损失,但他没有出来应战,可能是由于曲珠砍伤了他,挫败了他的锐气吧!
在木古军营的北门,巴拉、曲珠和阿扎三位大将,咯咯--嗦嗦地大吼三声,冲入木古敌营,杀死了一百名敌兵。木古大将赞主帕瓦冈那急忙带上三种兵器,跨上他的追风红豺马冲了上来,先将三十几名岭兵砍死在刀下。杰日大臣扎巴桑珠上前迎战,被赞主一刀砍死。接着又砍翻了约六十几名岭兵。巴拉连唱歌的空儿也没有,迎上去跟他交战。二人刀来剑去,厮杀了约一顿饭的工夫,分不出胜败,便互相分了手,巴拉杀上前去砍死了约四十名木古兵士,木古将哈央艾嘎来战巴拉,巴拉抡起大刀,艾嘎惨死刀下。
曲珠奋起长矛挑死了约三十多名木古兵,赞主前来迎战,两矛对刺,未分胜负。赞主将长枪挂在肩头,抽出战刀,拦腰砍断了曲珠的长矛,扑了上来,二人持刀相搏。曲珠抵挡不住赞主的刀锋,败退下去,顺路杀死了三十名木古兵。赞主也砍死了杰日方面的四十名兵士。
阿扎巴玛扎巴冲上去杀死了四十名木古兵,哈央库雪和包钦二人挥刀上前迎战。曲珠从背后一刀砍死了库雪。包钦同阿扎举刀拼杀了几回合后,包钦终于抵不过阿扎的刀锋,掉头逃走,阿扎追了上去,从背后射去一箭,射中腰背,从肚脐中间穿出,立即落马而死。哈央珠杰果布上前迎住阿扎,将一支箭搭在弓上,唱歌道:
歌唱阿拉塔拉塔拉,
塔拉是歌曲的唱法。
畏尔玛花火圹请明鉴,
大自在天神请明鉴,
魂山三界降魔神请明鉴,
今日请把木古国王事来照看。
这个地方你若是不认识,
这是廷曲大河左岸边,
木古兵在这里扎营盘。
我这个人你若是不认识,
我是自愿上阵杀敌的人,
珠杰果布是名字,
随侍赞主大将作参军。
口出假话骗人的人,
你野心太大逞英豪。
我们未曾赶你们一头畜,
却派来寻马骑兵象冰雹。
我们未抢劫你们一块宝,
却派来追盗部兵如风暴。
我们未伤害你们一个人,
却把我们制敌两大将头砍掉。
还有众哈央与士兵,
也惨遭毒手死多少。
这些仇恨若不报,
我就不算是英雄。
我们的增援英雄包钦他,
也在箭下丧了生,
我要弯弓报此仇,
射穿你脑门要你的命。
如果让我来举例,
同样的事情多的是:
大鹏居住在须弥山,
无爪的鸟雅难相比;
雄狮据守在大雪山,
胆小的老狗难相比;
苍鹰翱翔在白石岩,
小小蝙蝠难相比;
猛虎居住在大森林,
刺丛间的狐狸难相比;
野牛奔走在青石山,
滩头的黄牛难相比;
野马疾驰在沼泽地,
驼背的老马难相比;
据守家乡的木古军,
白岭狐狸兵怎能比?
我手中射出这支箭,
要将助战的两个岭崽子,
还有敢死队和援兵,
一个不留全杀死。
如若放走一个人,
我就等于是僵尸。
听懂此话是甘露语,
不懂不再作解释。
珠杰果布唱完歌,就向阿扎王一箭射来,由于保护神的保护,只射落几块甲片,身体未受重伤。阿扎也把刀环挂在手指上,搭上一支箭,猛射过去,正中珠杰果布的胸口,当即栽下马去。在一片咯--嗦喊杀声中,阿扎又连射三箭,杀伤了约九十名敌兵。紧接着,岭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射出的箭支,象冰雹降落;挥动的长矛,象流星穿空;古司刀尖火星乱迸,套索稍头红电闪烁;喊杀声好象千雷轰鸣,死伤者的哭叫声象山崩地裂一般,木古军队损失惨重。岭军获得全胜。司号兵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岭军收兵回营。丹玛、巴拉、嘎代、辛巴、玉拉、冬迥、协尕尔,道庆,阿扎王、曲珠,弥里王,阿达鲁毛等十二名英雄护卫在大军的后面。木古的贡俄达潘,钟果巴增,冬桑尕鲁等三名大臣,看见岭军收兵,前来追赶,每人各射一箭,射中了丹玛、嘎代与巴拉,只射落几块甲片。三位大将掉转马头,与敌将交锋。先是放箭对射,接着挥矛互刺,最后持刀砍杀。岭军其他英雄也都回马前来助战,三位木古大臣这才逃回本营。
在这以后,木古的将领们立刻都集聚在龙君军帐。由于一下子损失了大将魔主和扎热为首的许多哈央与将士,龙君气得昏倒在地,大臣们赶快拿来檀香水,洒到他身上,这才苏醒过来。他圆鼓鼓的眼睛,闪着血一般的红光;脸色阴森森的,好象石山上笼罩了一层云雾。说道:“这么多大臣、哈央和兵士都被杀身亡,怎样向国王禀报呀!特别是损失了魔主这样的大臣,太不幸了。我定报此仇!”说罢,穿戴上甲盔,披挂上武器,就要出战。大臣们再三劝阻,怎么说他也不听。这时,大臣赞主从右边的席位上走出来,将一条干净洁白的哈达,献到龙君面前,唱了一曲不让龙君出战的歌,歌道:
阿拉塔拉塔拉,
塔拉是歌曲的唱法。
自在天神东方的神,
我恭恭敬敬顶礼你;
畏尔玛花火圹助战神,
我语调悦耳祈请你;
魂山三界降魔神,
我诚心诚意敬信你。
这个地方你若是不认识,
这是木古大军宿营地,
公爵龙君军帐里。
我这个人又是谁?
不用说大家也都知。
我是统兵一长官,
管辖熊沟九部地。
是木古国王御前臣,
赞主帕巴冈那是名字。
在坐的众大臣请倾听,
我有这样几句话:
天空游走的青玉龙,
吼声隆隆真可怕。
若无八部天魔来帮助,
红电再闪力不大。
雪山顶上的雄狮子,
玉鬃满头真威武。
若无狂风跟在身后边,
玉鬃虽丰狗不如。
盘踞森林的花老虎,
六笑纹样子真可惧。
若无檀香树林来掩护,
笑纹美丽也象狐狸。
翱翔山岩的白胸鹰,
六翅飞起来真威势。
若无清风来随伴,
翅力再强也是象公鸡。
三界的命主龙君你,
上阵打仗真英雄,
若无众臣来协助,
单枪匹马难取胜!
今日同敌人交战时,
心肝一般的魔主猛虎将,
还有以扎热丹巴为首的,
不少木古兵和哈央。
在同岭军交锋时,
都在他们手下把命丧。
虽说尽早报此仇,
可使龙君你心欢畅。
但今天星相不吉利,
最好别把战场上。
待到明日天黎明,
第一钟果巴增大力汉,
第二贡俄达潘神射手,
无敌将冬桑尕鲁是第三;
再加冬松色农王大臣,
四人一同去出战。
亡臣魔主的补充人,
可派琼庆扎巴去,
阵亡的扎热丹巴将,
可由哈央达察来顶替,
英雄赞主大臣我,
也跟随众将同进击。
三界命主龙君你,
现在刀伤还未愈。
请求今日留营中,
好好服药把病治。
待到明天出战时,
如身体康复就同去。
倘若你病体未复原,
就安心卧床去休息。
不管战事胜或负,
都要禀报国王知。
木古大军和战将,
明天要进攻岭营去。
谁能砍下来岭将头,
谁能在战场把功立。
一定按照旧军规,
给予表扬与奖励。
请求龙君听我话,
不要出战留营里。
赞主这样唱完歌,众将领都同声称是。龙君心想:“赞主也是一位有见识的人,他的话应该听。”便决定按他的主张办事,于是散会。
龙君的刀伤,经过用药和念咒,很快就全好了。
第二天清晨,木古的军队为了报仇,向岭营进发,在路途上,大家都说:“前几天我们拆除了河上的桥,昨天岭军是从哪里来的?"等走到廷河岸前,才发现河上有一座比以前更好的桥,心想岭军定有大神通。他们从桥上过了廷河,直奔岭国兵营。
岭营听到哨兵报告木古军来了的话以后,官兵立即披挂上马;三军将士全副武装,集合在神子扎拉的军帐前,严阵以待。
木古大将龙君、冬松色农、杂庆和达察四人,率领部下所有人马走在前面,赞主、冬桑、贡俄达潘、琼庆等四名将领在后边压阵,随着咯--嗦地三声呐喊,前面的几名大将每人射出一箭,射杀了岭军姜国的约四十名骑兵,接着拔刀冲了过来。玉拉、辛巴、珠鲁、道杰等四名岭将出阵迎敌,双方舞刀对战。只见龙君飞起一刀,砍中了道杰仁钦扎巴,砍落了几块甲片。由于道杰的保护神坚固防护,同时他也不该失于敌手,所以没有受重伤,仍然与龙君厮杀,不分胜负。
玉拉同冬松色农相遇,二人挥刀交战,久久不见高低。最后,冬松的臂膀被玉拉的古司黎明刀砍伤,这才败下阵去。
珠鲁同达察二人展开一场刀战,珠鲁一刀下去,砍碎了达察的头盔,但未伤着身体。达察还击一刀,砍落了珠鲁的几片铠甲,由于格萨尔大王护符保护,珠鲁也未受伤,双方未见输赢。
龙君冲入岭军阵营,杀死了一百多名兵士,随后一刀砍杀了蒙古军一名大臣。蒙方将领达玛道庆与多杰仁钦上前迎战。龙君的大刀砍中了多杰,将其铠甲前襟砍成碎片,把有四种装饰的坎肩从接缝处砍开,左腋下受了一处刀伤。两名蒙古战将抵挡不住龙君的大刀,回头向神子扎拉的帐房逃去。
杂庆砍杀了约四十名霍尔兵,辛巴迎了上去,舞刀厮杀,不分上下。杂庆将大刀放回刀鞘,伸出两只大手扑了上来;辛巴也把刀收起,两人各自抓住对方铠甲的领口,拉扯撕打,大约一顿饭时间,不见胜负。次后,杂庆向后一退,趁势冲入岭营,挥起巨拳,打死了十五名岭兵。这时,白帐霍尔的南拉托拜,黄帐霍尔的俄钦珠扎,热巴的吉楚卡玛尔,塘巴布的凯吉等四人上前迎战杂庆。杂庆张开大手往前扑,南拉也不后退,迎上去同他肉搏。杂庆一把抓住南拉的脚,要把他提起来往地上掼,帝角辛巴一见,忍不住满腔怒火,手提毒焰宝刀冲了上去,正打算要唱歌。杂庆心想:“我也许战不过这个人。”就未敢上前交战,避开辛巴向兵营中间冲去。神子扎拉从帐中,向杂庆射去一箭,但只是射落了几块甲片,没有伤着人。
另一方,冬松色农与达察两员大将,也杀死了许多的岭军,在后压阵的四员大将也都气冲冲地奔向岭营,把岭军杀得东倒西歪。丹玛、巴拉、拉果、冬奔、阿贝尔等五名岭将前来迎战。他们先射利箭,后刺长矛,接着又持刀厮杀,混战一阵之后,赞主一刀砍碎了冬奔的铠甲,又一刀砍伤了阿贝尔,二人败下阵去。赞主也跟着杀到岭军当中。
冬桑尕鲁与巴拉二人,没来及唱歌,挥刀就砍。最后,巴拉举起大刀,一刀劈下去,将冬桑从盔缨顶上一下子劈到了马背,劈成两半,从战马两旁栽了下去,巴拉上前割下首级,接着一边咯--嗦地喊杀,一边冲到木古大军中间,杀死四五名官兵。
贡俄达潘持弓同丹玛对射一阵,眼看不能取胜,只好罢战而去。
拉果杀死约二十名木古军以后,哈央玉俄挥刀迎面来战,拉果一刀砍去,玉俄的人头立刻滚到地上。三名岭将又杀死木古一百多名将士,使木军遭受很大伤亡。
这时,在岭国兵营前,龙君一气砍杀了一百多名岭军将士,眼看就要冲到扎拉的军帐跟前。嘎代、冬迥、阿扎和曲珠四人急忙上前迎战,两家交锋约莫喝一顿茶的时间,四名岭将有些抵挡不住龙君的刀锋,正在这时,玛杰奔木惹山神化作闪光耀眼的白人白马,在十名幻身侍从的护拥下,前来迎战龙君。双方对杀一阵,龙君战他不过,转身冲到岭营东门,将南门国的三十多名士兵砍死在刀下。门国大将达哇叉赞上前迎战。龙君一刀砍去,达瓦叉赞的右侧边肋下受到轻伤。他又要举刀再砍。这时,玛杰奔木惹的化身前来迎战,龙君舍了达瓦转身交锋,抵抗不住,转身又窜到岭营的南门,杀死了前锋部队将士约四十名。莫努玛夏趋前迎战。龙君一刀下去,砍碎了玛夏的铠甲,那化身人又来与龙君交战。龙君心想:“我不管走到哪里,这个人都来追赶,我不是他的对手了。”这样想了以后,便往回逃,顺路又砍倒了约四十名岭兵。
这时,双方伤亡都很重,同时天也已经大亮,木古军下令撤退,士兵们纷纷逃跑。丹玛连放三箭,杀死了约四十名木古兵。哈央达叉又出来迎战,被丹玛一箭射死,他背后的十五名残兵也中箭毙命。接着,丹玛、辛巴、巴拉、玉拉等为首的二十多名猛将一齐随后追击,每人射出两支箭,又杀死了一千多名木古兵。木古大将龙君与赞主、杂庆、贡俄达潘、琼庆扎巴、冬松色农等人,在各自的哈央副将护拥下,又拨转马头迎了上来。他们中间龙君首先出阵。你看他胯下骑着青龙压阵马,手里握着劈断蓝天刀,直起腰来用左手托腮,唱说明事理的歌,歌道:
唵嘛呢叭咪吽,
阿拉塔拉塔拉,
塔拉是歌曲的唱法。
供奉啊,我供奉大自在,
赞颂啊,我赞颂畏尔玛花火圹!
请魂山山神把我来照看,
请众神保护木古国和国王!
这个地方你若是不认识,
这是那青夏道大草滩。
我这个人你若是不认识,
龙君三界命主是名字,
虎沟九部我是一长官。
唉唉,岭崽子鲁莽汉,
要竖起耳朵听我言!
花虎起身要归林,
狐狸炫耀毛色为哪般?
猛豹转身要上路,
老狗追赶来为哪般?
老鹰展翅要腾腾空,
小鸟鼓翅来追为哪般?
英雄我登程要回营,
懦夫你尾追不放为哪般?
魔主恰巴拉仁他,
九十万大军中是上选。
昨日清早这时辰,
心肝般大将被杀在荒滩。
这个仇恨若不报,
我就不算是英雄汉。
大臣扎热丹巴他,
九万大军中是上选。
也在昨天这时辰,
身中毒箭命归天。
无敌将冬桑尕鲁他,
九大宗中是上选。
凶猛象一头小狮子,
昨天也一命丧黄泉。
此外哈央将近一半,
也惨遭屠戮倒在血泊间。
还有士兵无其数,
不是挨刀就中箭。
你们谎话连篇成习惯,
赌咒发誓就象往嘴里丢糌粑。
说什么要到汉地去,
却把我制敌二将来屠杀。
我要给他们报血仇,
我要向白岭索命价。
尾追我的汉子实可怜,
要叫你丧生在刀下。
身后的部队全歼灭,
岭营财物任我拿。
古人的谚语这样说:
乱吃饮食如过量,
吃下酥油也会呕吐;
恃强欺人如太甚,
忠厚长者也要发怒。
古人说的这句话,
字字切贴有道理。
岭国的猛将与众兵,
战场取胜无节制,
好比放债人利上又加利,
吞下肥肉又把酥油吃。
你们实在太霸道,
贪心不足把人欺。
世人都不时兴的事,
岭国人想办到谈何易。
尾追的岭军勇士们,
谁个英雄就来交战。
今天若不杀死他,
我龙君就不算英雄汉。
听懂此歌是悦耳的话,
不懂歌儿不唱第二遍。
唵嘛呢叭咪吽!
龙君这样唱完歌,卡日色保骑着他的黑鬃雁黄马,怒冲冲地直奔龙君面前,结果被龙君一刀砍下,卡日色保受了重伤。丹玛、巴拉、嘎代、辛巴、玉拉等其他五名大英雄,来不及唱歌,立刻挥刀大战龙君。龙君抵挡不住掉头逃走。英雄们各个奋刀,随后追赶。王子拉果一枪挑死了哈央雍仲。另外的六名哈央也死在英雄们的刀下。木古军向后溃逃,六位英雄不约而同地一人拿出一根索套,紧紧尾追,抛出绳索去套木军的后翼将领。他们的套索分别套住了龙君、赞主、琼庆扎巴、贡俄达潘,但他们都砍断套绳逃走了。玉拉、曲珠、冬迥三人抛出的套绳,同时套住了冬松色农。冬松色农用刀连砍数次,没能砍断。玉拉等三个人扯紧绳索,不住地往回拉,终于拉下马来,象缠棉团一样将他捆了起来。辛巴、嘎代和弥里国王三个人套索上的铁勾子,从杂庆的背后勾住了三眷属兵器的连绳。他们很快用力往回拉,杂庆来不及用刀来砍,就被从马上拉了下来。嘎代和辛巴二人抓住他的左右手,背绑起来。丹玛、巴拉等几名英雄也前来相助,就象缠棉线球一样,也把杂庆捆绑起来。岭国的英雄们,便拉着俘获的二名木古大臣回到岭军兵营。
木古的军队也回到兵营,官兵们都叫苦不迭,有的用拳头锤打胸膛,咚咚咚象擂鼓;有的暗暗抽泣,眼泪象断了线的念珠;有的嚎啕大哭,嘴角就象被丝绳给扯开------。
这时,岭军的英雄战将都到神子的军帐集会。帐中上首是黄金宝座,神子扎拉两手叉腰,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地坐在上面;左右是稍低的白银宝座,尼奔同姜王子分别坐在坐垫上;下首是辛巴丹玛为首的英雄们,分班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几个兵勇把俘获的两名木古大臣拉上来,拴在军帐门口的木桩上。勇士们在昨天与今早割下的敌人首级,由各自的侍臣拿来,丢在军帐门前。接着,神子扎拉依照常规,按地位高低给各位英雄勇士颁发了奖品,然后摆上茶酒饭食,宴请众将。给门口的两位木古大臣,也送去了足够的饮食。待到酒饱饭足以后,神子看了辛巴一眼,示意他审讯木古俘将。辛巴捋了捋胡须,抽了一袋烟,然后拿烟斗在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三下,右手握定蛇头铁烟斗,左手拿起银饰烟口袋,开口说道:“遵照上面的命令,我来询问你二人,要记住,必须毫不隐瞒地回答我的问话。”说毕,用“悬崖滚石”短调唱歌道:
唵嘛呢叭咪吽,
阿拉塔拉塔拉,
塔拉是歌曲的引子。
上主白岭的索道尔神,
日常赞颂的辛巴神,
在今天这个日子里,
请来把我的歌头引!
这个地方你若是不认识,
这是那庆夏多大草场。
我这个人你若是不认识,
在四大噶伦宝座上,
帝角辛巴是我名,
出生黄霍尔是战将。
岭国英雄八十名,
坐在为首的一坐垫。
猛烈好象利箭飞,
迅捷如同红电闪。
木古两名男子汉,
竖起耳朵听我言:
云间日出降密雨,
彩虹五色多美观。
但是走到近前时,
却是虚空看不见。
木岭两家把仗打,
说什么哈央战将多勇敢,
但到眼前一交手,
却是懦夫狐狸胆。
你们本事有多大,
我们心中已了然。
归根结底一句话,
木古国王众将官。
辛巴的歌刚唱到这里,杂庆两膀一挣扯断了绳子,一把抓起冬松色农,就象老鹫抓羔羊一样夹到腋下,一阵风似地逃走了。以辛巴为首的英雄们一个一个地前去追赶。当追到快抓住的时候,畏尔玛战神又给杂庆鼓了一口气,他越跑越快,谁也追赶不上。岭将抱着能捉住的一线希望,一直追赶到廷曲河的桥边。由于忙于追赶,岭国的英雄们谁也没有携带武器,因此,每人只好抓起一块石头,向他抛打。但杂庆跑得很快,谁也没有打中。这时,杂庆解开冬松色农身上的绳索,两人各拣一块大石头。杂庆将羊皮袋大小的一块巨石托到手中,喊到:“喂,岭国的叫化子们,是好汉就到这边来!”说罢,唱歌道:
歌唱阿拉塔拉塔拉,
塔拉是歌曲的唱法。
畏尔玛花火圹请明鉴,
大自在天神请明鉴,
魂山三界降魔神请明鉴,
今天请把英雄我来支援!
这个地方你若是不认识,
这是廷曲大河桥这边。
我这个人你若是不认识,
我是野牛沟九百部落一长官,
钟果巴增是我名,
是手捉野牛的大力汉。
快速象天空红闪电,
力大如天铁黑铁钩。
谁能同我比高低?
我敢肯定是没有。
岭崽子们仔细听,
有句这样的古谚语:
毛驴放声啊啊叫,
想把玉龙吼声比。
声不相似比不赢,
毛驴烦恼在心里。
我玉龙在半空轰隆隆,
毛驴你难道不焦急?
我刽子手射出天雷般的箭,
定要把你白石山岩劈。
乌鸦张口呀呀叫,]
想把杜鹃鸟鸣声比。
声不相似比不赢,
乌鸦烦恼在心里。
我杜鹃啼鸣多动听,
你乌鸦难道不焦急?
天空密雨濛濛落,
粮仓宝藏定开辟。
岭国的懦夫装好汉,
想同我杂庆比高低。
本领不同比不赢,
岭崽子烦恼在心里。
我杂庆壮语又豪言,
汉子你心中难道不焦急?
圆圆的石头打过去,
要砸得你们烂如泥。
虽然同是母亲生,
力量和勇气却各异。
今早用绳索捆绑我,
是否想让我当奴隶?
有一个谚语你请听,
这谚语出自古人口:
在雄狮你的嘴巴下,
可曾想到家犬会溜走?
在猛虎你的爪牙下,
可曾想到狐狸会溜走?
在雄鹰你的翅膀下,
可曾想到小鸟会溜走?
在骏马你飞奔的大路上,
可曾想到野马会溜走?
在岭国森严的营帐前,
辛巴你可曾想我钟果会逃走?
我的歌儿不再唱,
唱的太多无作用。
我手中拿的这石头,
要砸向来追的众英雄。
不把你们脑壳砸粉碎,
我就不算是勇巴增。
听懂此话是甘露语,
听不懂不再作解释。
杂庆钟果巴增这样唱完歌,就将手中的大石头抛了过来,正好打中姜王子玉拉。由于玉拉的运气好,并且有岭国众神的保佑,只是一时昏了过去。以辛巴二将为首的十几名英雄立即列开阵势,抛石与杂庆对打;以噶代与叉冬为主的其他几名勇将守卫在玉拉身旁。后来,杂庆君臣二人招架不住岭国英雄们打去的石头,拔腿就向廷曲河对岸逃跑。辛巴手里拣起山羊皮袋大小的一块石头,心里想:“今天事情不好,玉拉已被打死,我们活着又有啥好的!”于是,加劲一边追赶,一边拿石头雨点般地打过去。追赶了一阵子,辛巴和丹玛两个人跑在前头,心想为了给玉拉报仇,就是死了也无可悔恨的。辛巴又想到杂庆刚才唱的歌,应该给他回答。他就喊着说:“别逃!别逃!木古的汉子,你若是逃跑,就不算是英雄。”说罢,用悬岩滚石短调唱歌道:
唵嘛呢叭咪吽,
阿拉塔拉塔拉,
塔拉是歌曲的唱法,
黑、白、花三种魔鬼神请鉴临,
天、龙、宁三种尊神请援助,
世界雄狮大王的众战神,
请降临此地把敌人来降伏!
这个地方你若是不认识,
这是廷曲河桥这边厢。
我这个人你若是不认识,
阿钦十二大部落我为长。
帝角辛巴是我名,
又是噶伦又是无敌将。
不发怒我象观世音,
发怒时我是活阎王。
我这毒焰炽燃刀,
不用是一条白绸巾,
一挥舞就是勾魂牌。
我这小红千里马,
不骑和百马一般同,
一骑上四蹄比风快。
你们两个狗崽子,
请竖起耳朵听我的话!
你豪言壮语说的震天响,
辛巴我一句不听它。
如果我来举例说,
它的道理是这样:
玉龙在天空轰隆隆,
是否想闪红电光?
雷鸣乃是夏天的事,
三夏过后就成哑巴无声响。
你杜鹃叫声宏亮亮,
是否想去沟口沟脑转一趟?
莺啼乃是春天的事,
三春去后就成哑巴无声响。
你杂庆的豪言哇啦啦,
是否想抛石把人伤?
已经给玉拉造成灾难,
就要砍你杂庆脑袋把命偿。
除了这个结局外,
还会有啥路让你走?
即便暂时跑回家,
终久要落到岭军手。
大山不管有多高,
总是屹立在蓝天下;
江水不管有多长,
总是流淌在桥梁下;
奔驰飞快的千里马,
总是被压在鞍子下;
凶悍的木古大力臣,
一定被踏在岭人脚底下。
你这白尾巴达黎狗,
我雄狮哪会放你逃?
你这毛茸茸美狐狸,
我猛虎哪会放你逃?
你这灰溜溜小山雀,
我老鹰哪会放你逃?
你这狂跑的千里马,
我白嘴野马哪会放你逃?
你这杂庆红嘴巴小恶棍,
我辛巴哪会放你逃?
我手中这块圆石头,
要砸你们两个木古臣。
打得你外露的四肢全折断,
打得你内脏的鲜血往外喷。
打得你脑浆涂满地,
否则我辛巴是死人。
听懂此话是甘露语,
听不懂不再作解释。
唵嘛呢叭咪吽。
辛巴唱完这愤激的歌以后,与丹玛同时把手中的石头丢了出去。辛巴的石头虽打中杂庆,但未伤着他。丹玛的石头把冬松色农打了个仰面朝天。杂庆心想:“这是不是罗喉石。”走到跟前叫了一声男子汉,抓住冬松的头顶摇晃了三下。冬松色农说:“我怎么啦!”说完站立起来,东倒西歪地头也不回就往回逃。他二人回到木古兵营后,大家都围上来问候道:“你们两人是怎么逃回来的?”官兵上下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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