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本《大乘二十颂论》研究(韩廷杰)

梵本《大乘二十颂论》研究(韩廷杰)

　　龙树著《大乘二十颂论》，宋代施护于公元十世纪译为汉，收于《大正藏》卷三十，另有两个藏译本，第一个藏文本是由印度学者旃陀罗鸠摩罗(candrakumāra)和藏人Loksāva sakya ‘od合作翻译的，第二个藏文本是克什米尔学者阿难陀(ananda)和藏人Lotsāva grags abyor sesrab合作翻译的。梵文本大约是八、九世纪在印度莎罗陀(?ārada)的一个寺庙发现的。经维杜舍迦罗·波答恰尔耶(Vidhushekhara Bhattacharya)校订，于1931年发表。

　　《大乘二十颂论》全文皆为诗体，篇幅不长，各版本之间差距很大，混乱不堪。汉文本共24颂，梵文本共28颂，前七颂(第七颂后半脱落)汉本无。虽然这七颂也讲到空，但更主要的是讲菩萨十地，第四首诗和第五首诗抄自《入楞伽经》。第四首诗如下：

　　唯心而无相，

　　诸住及成佛，

　　过去现在及将来，

　　诸佛都是这样说。

　　这很像菩提流支译《入楞伽经》卷七的一首诗：

　　诸行及佛地，

　　去来现在佛，

　　三世说如是。

　　实叉难陀译《大乘入楞伽经》卷五的一首诗，与此大致相同：

　　诸住及佛地，

　　唯心无影相，

　　此是去来今，

　　诸佛之所说。

　　梵本第五首诗如下：

　　第七地只有想，

　　第八地无相。

　　以后二地即安住在这里，

　　剩下的一地属于我自己。

　　这很像菩提流支译《入楞伽经》卷七的一首诗：

　　七地为心地，

　　无所有八地，

　　二地名为行，

　　余地名我地。

　　实叉难陀译《大乘入楞伽经》卷五的一首诗与此大致相同：

　　七地是有心，

　　八地无影像，

　　此二地名住，

　　余则我所得。

　　第六首诗和第七首诗，在《楞伽经》找不到对应的诗，但基本内容与《楞伽经》大体一致。由此可见，前七首诗受《楞伽经》的严重影响是肯定无疑的。《楞伽经》是唯识所依据的六经之一，是大乘佛教的后期经典，已经出现某些密教倾向，如一开始就向毗卢遮那佛致敬，卷十七出现咒语等。

　　抄手把这七首诗抄在《大乘二十颂论》前面，不知是什么原因，很可能是抄错了，也许是用这七首诗和《大乘二十颂论》来印证密教理论。译者施护的译笈以密教经典为主。由此推测，《大乘二十颂论》的作者龙树，不是中观学派创始人龙树，而是印度佛教史上的第二个龙树，他是密教创始人。西藏多罗那他著《印度佛教史》，认为印度佛教史有两个龙树。《大乘二十颂论》出现的真如、唯心等词，显然与中观学派创始人龙树思想相违，而与唯识思想一致。《大乘二十颂论》把中观、唯识理论揉合在一起，这正是密教理论特征。

　　除开头的七首诗以外，梵本和汉译本的差距仍然很大，汉译本的第六颂、第十一颂，梵本无。梵本的第二十颂相当于汉译本的第十八颂和第十九颂，梵本第十八颂相当于汉译本的第二十颂，梵本第十九颂相当于汉译本的第二十二颂，梵本第十七颂相当于汉译本的第二十三颂，梵本的第二十一颂相当于汉译本的第二十四颂。

　　巫白慧教授在其英文著作《印度宗教与哲学》一书的末尾，附有《大乘二十颂论》(梵汉对照本)，他用的梵本和波答恰尔耶校勘本有很多不同。巫教授用的版本和波答恰尔耶校勘本比较起来，用语及语法都很规范，这个版本很可能经过后人的加工。

　　译者施护(dānapāla，？——1018)，据《补续高僧传》卷一等载，他是北天竺乌填曩国(udyāna)人，太平兴国五年(980年)与天息灾来到开封，宋太宗于太平兴国寺西建立译经传法院，请施护译经，先后译出《无能胜幡王如来庄严陀罗尼经》三卷、《守护大千国土经》三卷、《大力明王经》二卷等。于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译《大乘二十颂论》一卷。宋真宗为制《继圣教序》，赐施护三藏朝奉大夫光禄卿及传法大师称号。

　　本文拟对梵本《大乘二十颂论》逐字逐句分析，并与汉译本进行对比研究，以期更准确理解这部极其重要的大乘论典。

　　na j?ānāc chūnyatā nāma kācidanyā hi vidyate∣

　　viviktāvyatirekitvam vivekasya yato matam ‖1‖

　　译：因为没有任何空性被认为是与智相异，它不离识别，从而有识别之意。

　　释：na(没，不)是不变词，j?ānāt(智，t在初音?前，尾音t变为c，而?变为ch)，是中性、单数、从格，nāma(原意为名，这里起加强语气的作用)是中性、单数、体格，kācit(任何)是阴性、单数、体格，t因遇元音a，所以变为d。anyā(相异)是阴性、单数、体格，hi(因为)是不变词，vidyate(了知，认为)是现在时、被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viviktāvyatirekitvam(不离识别，m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体格，vivekasya(识别)是阳性、单数、属格，yatah(从而，ah因遇浊音m，所以变为o)是不变词，matam(意)是中性、单数、体格。

　　dvaya?ūnyam hi vij?ānam anyathā na prasajyate∣

　　dvayāsattvān nivrttasya dvayātmatvaprasavgatah‖2‖

　　译：另外，因为知不能被执著为两种空，所执著的两种空，其本性是出自两种不存在性。

　　释：dvaya?ūnyam(两种空，m因遇气音h，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体格，hi(因为)是不变词。vij?ānam(知)是中性、单数、体格，anyathā(另外)是不变词，na(不)是不变词，动词prasajyate(执著)是现在时、被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dvayāsattvāt(两种不存在，尾音t被后面的鼻音n同化)是中性、单数、从格，nivrttasya(出现)是中姓、单数、属格，dvayātmatvaprasavgatah(所执著的两种本性)是阳性、单数、体格。

　　tacchrutatathatārūpo bhagavān eva bhanyate∣

　　vedyavedakasadbhāvavikalpādyasamā?rayah‖3‖

　　译：此话说出后，以听真如为相的薄伽梵，感受、受者、有性、虚妄分别等，都与之无关了。

　　释：代词tat(t在初音?前，尾音t变为c，而?变为ch)是中性、单数、体格，?rutatathatārūpah(以听真如为相的，多财释复合词，ah因遇浊音bh，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bhagaāvān(薄伽梵)也是阳性、单数、体格，eva(就)是不变词，动词bhanyate(说)是第一类动词，现在时、被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vedyavedakasadbhāvavikalpādyasamā?rayah(感受、受者、有性、虚妄分别等都与之无关了)是阳性、单数、体格，这是依主释复合词。

　　cittamātram nirbhāsam vihāro buddhabhūstathā∣

　　etad dhi bhāsitam buddhair bhāsante bhāsayati ca‖4‖

　　译：唯心而无相，诸住及成佛。过去现在及将来，诸佛都是这样说。

　　释：cittamātram(唯心，m因遇辅音n，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体格，nirbhāsam(无相，m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体格，vihārah(住，ah因遇浊音b，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buddhabhūh(成佛，h因遇齿音t，所以变为s)是阴性、单数、体格，tathā(这样)是不变词，代词etat(初音h使前面的不送气清音变为不送气浊音，自气变为相应的送气浊音)是中性、单数、体格，hi(因为)是不变词，bhāsitam(bhās的过去分词，说)是中性、单数、体格，buddhaih(佛，h因在非a、ā的元音后，所以变为r)是阳性、复数、具格，动词bhāsante(说)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中间语态、复数、第三人称bhāsayanti(说，致使动词)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ca(和)是不变词。

　　cittam hi bhūmayah sapta nirbhāsā tvihāstāmī∣

　　dve bhūmayo vihāro ‘tra ?esā bhūmirmamātmikā‖5‖

　　译：因为前七地只有想，而第八地无相，以后二地即安住在这里，剩下的一地属于我自己。

　　释：cittam(想，m因遇气音h，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体格，hi(因为)是不变词，bhūmayah(地)是阴性、复数、体格，sapta(t)是阴性、复数、体格，nirābhāsā(无相)是阴性、单数、体格，tu(而)、iha(在这里)都是不变词，astāmī(第八)是阴性、单数、体格，dve(=)是阴性、双数、体格，bhūmayah(地)是阴性、复数、体格，vihārah(安住，ah因遇元音a，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atra(这里，初音a在o后消逝，代之以avagraha)是不变词，?esā(剩下的)和bhūmih(地，h因在非a、ā的元音后，所以变为r)都是阴性、单数、体格，mamātmikā(属于我自己)是阴性、单数、体格。

　　de?yante bhūmayah sapta buddhai?cittavamsam gatāh∣

　　kāyavākcittadausthulyam saptamyām napravartate‖6‖

　　译：诸佛指出，前七地属于心性，在第七地没有身体、语言和心的染污。

　　释：de?yante(指出)，致使动词，现在时、被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bhūmayah(地)和sapta(t)都是阴性、复数、体格，buddhaih(佛，h因在颚音c前，所以变为相应的咝音?)是阳性、复数、具格，cittavamsam(心性)是阳性、单数、业格，尾音m因遇辅音g，所以变为m，过去分词gatāh(去)是阳性、复数、体格，kāyavākcittadausthulyam(身体、语言和心和染污，依主释复合语，m因遇咝音s，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体格，saptamyām(第七，m因遇辅音n，所以变为m)是阴性、单数、依格，na(不，没)是不变词，pravartate(转)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中间语态、单数、第三人称。

　　astamyām ā?rayastasya svapno ‘pyasukhasambhavah∣

　　…………………………………………………………‖7‖

　　译：在第八地，甚至于依止作梦也不是幸福之因。……

　　释：astamyām(第八)是阴性、单数、依格，此中省略bhūmyām(地)，ā?rayah(依止)是阳性、单数、体格，代词tasya是阳性、单数、属格，svapnah(梦，ah因遇元音a，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api(甚至于)是不变词，初音a因在o后，所以丢掉，代之以avagraha，尾音元音i因遇a，所以变为相应的半元音y，asukhasambhavah(不是幸福之因)是阳性、单数、体格。本颂后半脱落。以上七颂汉译本无。

　　1、avācyo vācakairdharmah krpayā yena de?itah∣

　　namo ‘cintyaprabhavāya buddhāyāsavgabuddhaye‖8‖

　　译：向不可思议出生的有无著智慧的诸佛顶礼，佛由于悲愍所教示的诸法，一般人是没法说的。

　　施护译为：归命不可思议性，诸佛无著真实智。诸佛非言非无言，佛悲愍故善宣说。

　　释：avācyah(不可说的，ah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vācakaih(说者，h因在非a、ā的元音后，所以变为r)是阳性、复数、具格，dharmah(法)是阳性、单数、体格，krpayā(悲愍)是阴性、单数、具格，关系代词yena是阳性、单数、具格，de?itah(教示的)是阳性、单数、体格，namas(顶礼)是中性、单数、体格，acintyaprabhavāya(不可思议出生的)是阳性、单数、为格，buddhāya(佛)是阳性、单数、为格，asavgabuddhaye(有无著智慧的)是阳性、单数、为格，这个词与acintyaprabhavāya都是形容buddhāya，都是多财释复合词。

　　2、svabhāvena na cotpannā nirvrtā?ca na tattvatah∣

　　yathākā?am tathā buddhāh sattvā?caivaikalaksanāh‖9‖

　　译：他们不是由自性产生，实际上也没有灭。佛与众生，如虚空一样，是一相。

　　施护译为：第一义无生，随转而无性。佛众生一相，如虚空平等。

　　释：svabhāvena(自性)是阳性、单数、具格，施护译的“第一义”，我用的梵本无，巫白慧教授用的梵本有paramārthena一词，其意为“第一义”。na(不，没)、ca(和)都是不变词，utpannāh(产生，āh因遇浊音n，所以变为ā)、nirvrtāh(灭，h因遇颚音c，所以变为?)都是阳性、复数、体格，ca(和)、na(不，没)、tattvatah(实际上)都是不变词。

　　3、pārāvāram na cotpannāh svabhavena pratītyajāh∣

　　te ‘pi ?ūnyā hi samskārāh sarvaj?aj?ānagocarāh‖10‖

　　译：两岸无生，不是由自性产生，而是由缘所生。因为彼诸行皆空，其行是知一切的智慧。

　　施护译为：此彼岸无生，自性缘所生。彼诸行皆空，一切智智行。

　　释：pārāvāram(两岸，即此岸彼岸，m因遇辅音n，所以变为m)原为名词，这里做副词用。na(不、无)、ca(和)都是不变词，utpannāh(生，初音u和前面的a，变为o)是阳性、复数、体格，svabhāvena(自性)是阳性、单数、具格，pratītyajāh(由缘所生)是阳性、复数、体格，依主释复合词，人称代词te是阳性、复数、体格，api(而)是不变词，初音a因在e后，故消逝，代之以avagraha，?ūnyāh(空，āh因遇浊音h，所以变为ā)是阳性、复数、体格，hi(因为)是不变词，samskārāh(行)是阳性、复数、体格，sarvaj?aj?ānagocarāh(其行是知一切的智慧，多财释复合词)是阳性、复数、体格。

　　4、sarvabhāvāh svabhāvena pratibimbasamā matāh∣

　　?uddhāh ?ivasvabhāvā?ca advayāstathatāsamāh‖11‖

　　译：一切存在，其自性如影像一样。不二是清净的，其自性是寂静的，像真如一样。

　　施护译为：无染真如性，无二等寂静。诸法性自性，如影像无异。

　　释：sarvabhāvāh(一切存在，持业释复合词)是阳性、复数、体格，svabhāvena(自性)是阳性、单数、具格，pratibimbasamāh(如影像一样，āh因遇浊音m，所以变为ā)、matāh(被认为)、?uddhāh(清净的)、?ivasvabhāvāh(自性是寂静的，多财释复合词，尾音h因遇颚音c，所以变为?)、advayāh(不二，h因遇齿音t，所以变为s)、tathatāsamāh(像真如)都是阳性、复数、体格。

　　5、asatyātmani cātmatvam kalpayitvā prthagjanāh∣

　　sukhaduhkham abhij?ā?ca sarvamesām ca tattvatah‖12‖

　　译：本来无我，凡夫却妄执我性。妄执乐、苦、神通等所有的一切为实有。

　　施护译为：凡夫分别心，无实我计我。故起烦恼性，及苦、乐、舍等。

　　释：asatyātmani(无我)是阳性、单数、依格，ca(而，和)是不变词，ātmatvam(我性，m因遇辅音k，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业格，动词kalpayitvā(妄执)是致使动词的独立词，prthagjanāh(凡夫)是阳性、复数、体格，sukhaduhkha(乐和苦，相违释复合词)是中性、单数、体格，abhij?āh(神通，h因颚音c，所以变为?)是阴性、复数、体格，ca(和)是不变词，sarvam(一切)是中性、单数、体格，代词esām(m因遇辅音c，所以变为m)是阳性、复数、属格，ca(和)、tattvatah(实际上)都是不变词。

　　6、sadgatirya?ca samsārah svargā?ca paramam sukham∣

　　narake ca mahadduhkham jarāvyādhirapīyatām‖13‖

　　译：六道轮回的天是最高幸福，地狱是最大痛苦，还有老、病等。

　　施护译为：天趣胜妙乐、地狱及大苦。皆不实境界，六趣当轮转。

　　这是施护译文的第七首诗，第六首如下：世间老病死，为苦不可爱。随诸业坠堕，此实无有乐。梵本无。即使第七颂与本颂亦有很大差距，“皆不实境界”，梵本无。

　　释：sadgatih(六道，h因在非a、ā的元音后，所以变为r )是阳性、单数、体格，关系代词yah(h因为遇到颚音c，所以变为?)是阳性、单数、体格，ca(和)是不变词，samsārah(轮回)、svargah(天，h因遇颚音c，所以变为?)都是阳性、单数、体格，paramam(最高的，最大的)、sukham(幸福)都是中性、单数、体格，narake(地狱)是中性、单数、依格，ca(和)是不变词，mahat(大的，t因遇浊音d，所以变为d)和duhkham(痛苦，m因遇辅音j，所以变为m)都是中性、单数、体格，jarāvyādhih(老和病，相违释复合词)是阳性、单数、体格，api(还有)是不变词，iyatām(此时的)是阳性、复数、属格。

　　7、abhūtām kalpanām krtvā pacyante narakādi?u∣

　　svadosenaiva dahyante venavo vahninā yathā‖14‖

　　译：众生由于虚妄分别，在地狱等处被烧。他们被自己的过失所烧，如芦苇被火烧。

　　施护译为：众生妄分别，烦恼火烧燃。堕地狱等趣，如野火烧林。

　　释：abhūtām(不真实的，虚妄，m因遇辅音k，所以变为m)、kalpanām(分别)都是阴性、单数、业格，krtvā(作)是动词独立词，动词pacyante(烧)是现在时、被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narakādisu(地狱等)是阳性、复数、依格，svadosena(自己的过失)是阳性、单数、具格，动词dahyante(烧)是现在时、被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venavah(芦苇，ah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o)是阳性、复数、体格，vahninā(火)是阳性、单数、具格，yathā(如)是不变词。

　　8、yathā māyā tathā sattvā visayān paribhubjate∣

　　māyāmayīm gatim yānti pratītyotpādarūpinim‖15‖

　　译：有什么样的幻，就有什么样的众生。他们享受外境，走其形由缘所生的幻道。

　　施护译为：众生本如幻，复取幻境界。履幻所成道，不了从缘生。

　　释：yathā……tathā……(有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是不变词，māyā(幻)是阴性、单数、体格，sattvāh(众生，ah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ā)是阳性、复数、体格，visayān(外境)是阳性、复数、业格，动词paribhubjate(享受，第七类动词)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中间语态、复数、第三人称。māyāmayīm(由幻所成的)、gatim(道，m因遇半元音y，所以变为m)都是阴性、单数、业格，yanti(走，第二类动词)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pratityot pādarūpinīm(其形是由缘所生的)是阴性、单数、业格。

　　9、yathā citrakaro rūpam yaksasyātibhayavkaram∣

　　bibheti svayamālikhya samsāre ‘pyabudhastathā‖16‖

　　译：就像一位画家，画了一副非常可怕的夜叉相。画好以后，自己却感到很恐怖，处于轮回中的不觉悟众生，就是这样。

　　施护译为：如世间画师，画作夜叉相。自画已自怖，此名无智者。

　　释：yathā(如)是不变词，citrakarah(画家，ah因半元音r，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rūpam(相，m因遇半元音y，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业格，yaksasya(夜叉)是阳性、单数、属格，atibhayavkaram(非常可怕的)是中性、单数、业格，作rūpam的定语，bibheti(恐怖，第三类动词)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svayam(自己)是不变词，ālikhya(画)是动词独立词，samsāre(轮回)是阳性、单数、依格，api(也)是不变词，abudhah(不觉悟的，h因遇齿音t，所以变为s)是阳性、单数、体格，tathā(这样)是不变词。

　　10、yathā pavkam svayam krtrā ka?cit patati bāli?ah∣

　　tathāsatkalpanāpavke magnāh sattvā duruttare‖17‖

　　译：就像某个傻瓜，掉进自己挖的泥潭。众生就这样淹没于难以逾越的妄执泥潭。

　　施护译文中无此颂，其译文的第十一颂如下：众生自起染，造彼轮回因。造已怖坠堕，无智不解脱。梵本无。

　　释：yathā(如)是不变词，pavkam(泥潭，m因遇丝音s，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业格，svayam(自己，尾音m因遇辅音k，所以变为m)是不变词，krtvā(做)是动词独立词，ka?cit(某一个)是阳性、单数、体格，动词patati(掉)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bāli?ah(傻瓜)是阳性、单数、体格，tathā(这样)是不变词，动词asat(是)，不定过去时、单数、第三人称，kalpanāpavke(妄执的泥潭，依主释)是中性、单数、依格，magnāh(淹没)和sattvāh(众生，āh因遇浊音d，所以变为ā)都是阳性、复数、体格，duruttare(难以逾越的)是中性、单数、依格。

　　11、abhāvam bhavato drstvā duhkhām vindati vedanām∣

　　?avkāvisena bādhante visayā vitathāstathā‖18‖

　　译：众生视无为有，遭受痛苦。如同颠倒的外境，以疑惑之毒让他们苦恼。

　　施护认为：众生虚妄心，起疑惑垢染。无性计有性，受苦中极苦。

　　释：abhāvam(无，不存在)是阳性、单数、业格，bhavatah(有，存在，ah因遇浊音d，所以变为o)是阳性、复数、业格，drstvā(视，看见)是独立词，duhkhām(痛苦的，m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m)是阴性、单数、业格，动词vindati(遭受)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vedanām(感受)是阴性、单数、业格，?avkāvisena(疑惑的毒害)是中性、单数、具格，bādhante(苦恼)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中间语态、复数、第三人称，visayāh(外境，āh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ā)是阳性、复数、体格，vitathāh(颠倒的，h因迂齿音t，所以变为s)是阳性、复数、体格，tathā(如同)是不变词。

　　12、tām?caivā?ranān drstvā karunādhīramānasāh∣

　　niyojayanti sambodhau sattvān buddhā hitamkarāh‖19‖

　　译：佛看见他们没救了，由于慈悲，下定决心，对众行善，使他们觉悟起来。

　　施护译为：佛见彼无救，乃起悲愍意。故发菩提心，广修菩提行。

　　释：人称代词tān(尾音n因遇颚音c，变为anusvāra，中间加?)是阳性、复数、业格，ca(和)、eva(就)是不变词，a?aranān(没救的)是阳性、复数、业格，drstvā(见)是动词独立词，karunādhīramānasāh(由于慈悲，下定决心)是阳性、复数、体格，niyojayanti(结合)，致使动词、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sambodhau(觉悟)，阴性、单数、依格，sattvān(众生)是阳性、复数、业格，buddhāh(佛，āh因遇气音h，所以变为ā)是阳性、复数、体格，hitamkarāh(行善的)是阳性、复数、体格。

　　13、te‘pi sambhrtasambhārāh prāpya j?ānamanuttaram∣

　　kalpanājālanirmuktā buddhāsyurlokabandhavah‖20‖

　　译：希望众生准备好资粮，得到无上智果以后，就能从妄执网罗解脱出来而成佛。

　　施护译为：得无上智果，即观察世间。分别所缠缚，故为作利益。

　　释：人称代词te是阳性、复数、体格，api(而，初音a因在e后，所以消逝，代之以avagraha)是不变词，sambhrtasambhārāh(准备好资粮)是阳性、复数、体格，prāpya(得到)是动词独立词，j?ānam(智)、anuttaram(无上)都是中性、单数、业格，kalpanājālanirmuktāh(从妄执网罗解脱出来，āh因遇浊音b，所以变为ā)是阳性、复数、体格，buddhāsyuh(成佛，h因为在非a、ā的元音后，而成r)是动词虚拟语气，复数、第三人称，lokabandhavah(众生)是阳性、复数、体格。

　　14、yato‘jātamanutpannam samyak sattvārthadar?inah∣

　　tatah ?unyam jagaddrstvādimadhyantavarjitam‖21‖

　　译：人们正确认识到事物的意义，看到世界是不生，不被生，从而是空，没有初、中、后际。

　　施护译为：从生及生已，悉示正真义。后观世间空，离初、中、后际。

　　释：yatah(由于，ah因遇元音a，所以变为o)是不变词，ajātam(不被生，初音a因为在o后，故消逝，代之以avagraha)是中性、单数、业格，anutpannam(不生，尾音m因迂丝音s，所以变为m)也是中性、单数、业格，samyak(正确)是不变词，sattvārthadar?inah(认识到事物的意义)是阳性、复数、体格，tatah(从而)是不变词，?ūnyam(空，尾音m因遇辅音j，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业格，jagat(世界，t因遇浊音d，所以变为d)是中性、单数、业格，drstvā(见)是动词独立词，ādimadhyāntavarjitam(没有初、中、后际)是中性、单数、业格。

　　15、tena pa?yanti samsāram nirvānam ca na cātmanah∣

　　nirlepam nirvikāram ca ādimadhyantabhāsvaram‖22‖

　　译：他们因此看到，轮回、涅槃都无我。无染亦无坏，初、中、后际皆明净。

　　施护：观生死涅槃，是二俱无我。无染亦无坏，本清净常寂。

　　释：代词tena是中性、单数、具格，意谓“因此”。动词pa?yanti(看见)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samsāram(轮回，尾音m因为遇到辅音n，所以变为m)是阳性、单数、业格，nirvānam(涅槃，尾音m因为遇到辅音c，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业格，ca(和)、na(不)都是不变词，ātmanah(我)是阳性、单数、属格，nirlepam(无染，m因为遇到辅音n，所以变为m)、nirvikāram(无坏，尾音m因为遇到辅音c，所以变为m)都是中性、单数、业格，ca(和)是不变词，ādimadhyāntabhāsvaram(初、中、后际皆明净)是中性、单数、业格。

　　16、svapadnānubhūtavisayam pratibuddho na pa?yati∣

　　mohanidrāvibuddha? ca samsāram naiva pa?yati‖23‖

　　译：醒来之人，看不到梦中境界。从迷惑沉睡觉悟的人，看不到轮回。

　　施护译为：梦中诸境界，觉已悉无见。智智寤痴睡，亦不见生死。

　　释：svapnānubhūtavisayam(梦中所受境界，尾音m因为遇到辅音p，所以变为m)是阳性、单数、业格，pratibuddhah(醒来之人，ah因为遇到浊音n，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na(不)是不变词，动词pa?yati(看)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mohanidrāvibuddhah(从迷惑沉睡觉悟的人)是阳性、单数、体格，尾音h因为遇到颚音c，所以变为?。ca(和)是不变词。samsāram(轮回，尾音m因为遇到辅音n，所以变为m)是阳性、单数、业格，na(不)、eva(就)都是不变词，动词pa?yati(看见)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原形?dr?，第四类动词。

　　17、māyām vidhāya māyavi upasamharate yadā∣

　　tadā na vidyate kimcit dharmānām sā hi dharmatā‖24‖

　　译：一个魔术师，玩了一个魔术后，当他进行分解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因为这是诸法的法性。

　　施护译文的第23首诗与此类似：于彼诸法法性中，实求少法不可得。如世幻师作幻事，智者应当如是知。

　　释：māyām(幻，魔术)是阴性、单数、业格，动词vidhāya(实行)是独立词，māyavī(魔术师)是阳性、单数、体格，upasamharate(分解)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中间语态、单数、第三人称，yadā(当……什么时)、tadā(此时)、na(不)都是不变词，vidyate(留下，获得)是现在时、被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kimcit(任何东西)是中性、单数、体格，dharmānām(法，尾音m因为遇到丝音s，所以变为m)是阳性、复数、属格，代词sā是阴性、单数、体格，hi(因为)是不变词，dharmatā(法性)是阴性、单数、体格。

　　18、cittamātram idam sarvam māyākāravad utthitam∣

　　tatah ?ubhā?ubham karma tato janma ?ubhā?ubham‖25‖

　　译：一切唯心如幻，由此而有善业和不善业，由此而有善生和不善生。

　　施护译文中的第20颂与此颂相符：此一切唯心，安立幻化相。作善不善业，感善不善生。

　　释：cittamātram(唯心)、代词idam(这)、sarvam(一切，m因遇辅音m，所以变为m)、māyākāravat(幻造的，t因遇元音u，所以变为d)、utthitam(起，相)都是中性、单数、体格，tatah(由此，ah因遇浊音j，所以变为o)是不变词，janma(生)、?ubhā?ubham(善的和不善的)都是中性、单数、体格。

　　19、kalpayanti yathā lokam notpannā?ca svayam janāh∣

　　utpādo hi vikalpo‘yamartho bāhyo na vidyate‖26‖

　　译：正如人们妄执世界一样，人们自己也是不生的。因为这种生的意义是妄执，所以外境是不存在的。

　　施护译文中的没有与此相符者。第22颂与此类似：佛广宣说世间法，当知即是无明缘。若能不起分别心，一切众生何所生。

　　释：动词kalpayanti(妄执)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yathā(如)是不变词，lokam(世界)是阳性、单数、业格，na(不)是不变词，utpannāh(生，h因遇颚音c，所以变为?)是阳性、复数、体格，ca(和)、svayam(自己，尾音m因遇辅音j，所以变为m)都是不变词，janāh(人)是阳性、复数、体格，utpādah(生，ah因遇气音h，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hi(因为)是不变词，vikalpah(虚妄分别，妄执，ah因迂元音a，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代词ayam(初音a因为在o后，故消逝，代之以avagraha)、arthah(意义，ah因迂浊音b，所以变为o)、bahyah(外境，ah因迂浊音n ，所以变为o)都是阳性、单数、体格，na(不)是不变词，vidyate(得到，有)是现在时、被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

　　20、asvabhāvesu bhāvesu nityātmasukhasamj?inah∣

　　bhavārnave bhramantyasmin bālā mohatamovrtāh‖27‖

　　译：诸愚人被迷惑黑暗所包围，徘徊于这“有”的海洋。以无为有，起常乐我想。

　　施护译文中的第十八颂和二十颂与此相类似。第十八颂如下：愚痴暗敝者，坠堕生死海。无生计有生，起世间分别。第十九颂如下：若分别有生，众生不如理，于生死法中，起常、乐、我想。

　　释：asvabhāvesu(无)、 bhavesu(有)都是阳性、复数、依格， nityatmasukhasamjbinah(起常、乐、我想，依主释复合词)是阴性、复数、体格， bhavarnave(有海)是阳性、单数、依格，动词 bhramanti(徘徊)是现在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复数、第三人称，代词asmin(这)是阳性、单数、依格， balah(愚人，ah因遇浊音m，所以变为a)是阳性、复数、体格，mohatamovrtah(被迷惑黑暗所包围，依主释复合词)是阳性、复数、体格。

　　21、kalpanajalapurnasya samsarasumahodadheh ∣

　　anakramya mahayanam ko vaparam tarisyati ‖28‖

　　译：若不运载以大乘，谁能到达充满虚妄分别之水的轮回大海的彼岸呢？

　　施护译文的第二十四颂与本颂类似：生死轮回大海中，众生烦恼水充满。若不运载以大乘，毕竟何能到彼岸？

　　释：kalpanajalapurnasya(充满虚妄分别之水的)、samsarasumahodadheh(轮回大海)都是阳性、单数、属格，anakramya(不登)是动词独立词，mahayanam(大乘，尾音m因遇辅音k，所以变为m)是中性、单数、业格，kah(谁，ah因遇半元音v，所以变为o)是阳性、单数、体格，va(或者)是不变词，param(彼岸，尾音m因遇辅音t，所以变为m)是阳性、单数、业格，tarisyati(到达)是将来时、陈述语气、主动语态、单数、第三人称。

　　mahayanavimcika krtiraryanagarjunapadanam

　　译：龙树大师的诗行著作《大乘二十颂论》梵文著作标题都在文后，汉语著作标题在文前。施护译文二者兼用，文后注明《大乘二十颂论》，文前亦注明《大乘二十颂论》，龙树菩萨造。

　　释：mahayanavimcika (《大乘二十颂》)，“论”字是译者加的，krtih(著作，h因在非a、a的元音后，所以变为r)是阴性、单数、体格，aryanagarjunapadanam(龙树大师的诗行)是阳性、复数、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