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学古文(陈世忠)
怎样学古文(陈世忠)
摘自:闽南佛学
复旦大学严北溟教授在《青灯有味忆儿时》中说:七年的私塾生涯,我主要依靠的是自学,习读各种经史诗文,当时热衷所致力自勺,是贪多务得,二是烂熟于心。所谓贪多务得,便是拿到书就硬着头皮死啃,从佶屈敖牙的《尚书》、《周易》,到绚丽多彩的唐宋诗词,无不终日奉读。……当然贪多务得倘不能熟记于心,还是贪多不得,而烂熟于心往往靠反复背诵。务求其解。今常有人反对私塾式的死记硬背,把它归之为一种“笨拙的教学方法”。事实上,启发式固然重要,但死记硬背在童年学习中也不能缺少。通过死记硬背,储存大脑中的知识信息一时可能无用,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理解力的加强,便会在各种知识联系综合中发挥作用。中国素有“博闻强记”的传统。而西方也有“你记住多少,就知道多少”谚语;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充分利用少年时代较强的机械记忆力确实很重要。
王焕教授谈治学体会:
七、八岁我从外祖父读《论语》、《孟子》要求背诵,当时我对书中的意义并不理解,但词句是背熟了的,这是我养成背书习惯的开始,对我后来治学很有影响。
王焕镳教授又谆谆告诫学生说:做学问必须有崇高抱负,并为之孜孜奋斗一生,我们读书不能漫无目的,或者只是为消遣,为了炫耀,而应该是为了事业,做学问不能急于求成,切忌好名图利,知识要慢慢地积累。
蔡尚思教授谈“我苦学的一些经历”:八至十五岁入私塾,是死背经书时期……就是死背儒家经书,光背诵不了解其义,到了懂得它的内容之后,觉得背书的好处。
冯友兰教授谈“我的读书经验”:时间是最公正的评选家,那些没有永久价值的书都刷下去了,把那些有永久价值的书流传下来,现在称“经典著作”或“古典著作”的书,都是经过时间的考验流传下来的,应该精读。
孔德懋《孔府内宅轶事》:开学那天书房里书桌上供着孔子牌位,我们先给牌位磕头,再给教师磕头,然后开始一年的读书生活。读书时,教师极少讲解,只是一味要我们背诵,顺序背诵还不算,还要倒着一句一句地背,书里的意思,我们全然不懂的。记得我上学的第一课,教师叫我们背《经诗》,“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正着背完又倒着背:“逑好子君,女淑窕窈,洲之河在,鸠睢关关”都背下来,教师微笑着向我点头,却一点也不讲解,……我们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死读书。
缪台铖教授《治学琐言》云:熟读深思是我行之有效的一点经验,重要的书必须熟读背诵,司马光说:“书不可不;成诵,或在马上,或在中夜不寝时,咏其文,思其义,所得多矣。”朱熹也说:“读书之:法在循序渐进,熟读精思,先须熟读,使其言若皆出于吾之口,继以深思,使其意若皆出于吾之心。”又说:“读书先是成诵方精读。”这些都是古人治学经验之谈。我后来读高小时,国文教师讲授古文,要求每周背诵一篇,若遇重要文章,反复朗如同唱歌,背书不是苦事,而且是一种乐趣,通过背诵,原先不甚理解的也渐能理且更能深入体会作者的用心,得其精意微旨。
清代学者黄侃之父是有名的经学家,(除了教子熟背《四书》《五经》外,)还教《史记》、《汉书》都必须从头背到尾背诵,黄佩所以学有根基,主要得自早年的庭训。
按语:以上几位教授也是研究佛经学者,在大学里任佛学研究生导师之职,当我们翻开中国佛教史,历代有文化素养的大德高僧大都是童少年时熟读经史,嗣后因缘成熟,由儒入佛,无论是台贤性相、净土诸宗的祖师,大都是博览经史,学有根基的儒者。据《佛祖统纪》记载,唐中宗景龙初治天下时,欲出家为僧者,必先经考试或背诵诸经或解说诸经,试(四书、五经)取其合格者,然后发给证书,曰度牒。《南洋佛教》194期撰文:一般人心目中认为对小沙弥所施行的教材,大抵不外乎有关佛学文章或浅显而易解的佛经而已,而夷考其实,古代小沙弥们往往先读儒书,再读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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