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师永思集续编:一 大师生西一周之感想
印光大师永思集续编:一 大师生西一周之感想
安愚
大师生西,转瞬一周了。常寂光中,大师摄受众生之愿,原无时间差别。我们受师恩的人,也念念未敢忘师尊的教诲。却是临到这重大纪念日,总觉百感交集,千头万绪。心中许多话,一时也不知从哪里说起。回想这一岁中,如何进修,如何宏化,以继师志而报师恩,真是悠悠虚度。现在只就末学个人浅陋的感想说一说,以当忏悔。
哎,人生无常。大师故示迁化,原是警醒我们。现在于不知不觉中,石火电光般,又已过了一岁。这一岁中,又眼见许多亲友作古。生死呼吸,一息不来,便成隔世。茫茫六道,何处投生。人身难得而易失,地狱时长而苦倍。思地狱苦,发菩提心。若不栖神安养,一心念佛,何以自拔,并何以拔六亲眷属,法界众生于万劫苦趣。想到这里,真是一息也不容自宽啊。
普贤行愿品中说,诸供养中,法供养最。法供养中,如说修行居首。因为能如说修行,才能摄受众生,利益众生,代众生苦。才能不舍菩萨业,不离菩提心。我们欲报师恩,自要供养诸佛,供养师尊,如佛说而修行,如师说而修行。师说不离佛说,现在且就正续文钞中,重作一番探寻,以为供养修行之地。
谨案文钞中,千言万语,不外两事。一是教人做好人,二是教人求生西方。因果感应,则通赅此二事也。
怎样做好人呢。要闲邪存诚,克己复礼,敦伦尽分,止恶修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义,妇顺,主仁,仆忠。若要在这些条目里,找一个纲领,末学敬将文钞细读,见竭诚方获实益论,始恍然悟大师宗旨,在一个诚字。大师又常说,欲得佛法利益,须在至诚恭敬中求。又说,必须主敬存诚,对经像如对活佛,不敢稍存怠忽,庶几随己之诚大小,而得浅深诸利益(文钞卷一第九一页)。这一个诚字,贯彻世出世法。不诚无物。一点不诚,便一切没有了。有一分诚,便有一分益。有十分诚,便有十分益。所以我们无论对世间法,出世间法,想得其中利益,皆须以诚为主。不诚的病根,便是根本三毒。所以我们想把这一个诚字做到十分,是很难的。前一念自以为诚了,后一念再一觉察,仍旧不能算诚。我们这样时时觉得自己不诚,时时求诚的增进,才能慢慢的做到诚。切忌自哄自,觉得我已经能诚了。那诚的程度,就要减退了。一切善,皆建立在诚字上面。一切恶,皆建立在假字上面。我们为什么要假呢。因为想着欺诈讨巧,能占得便宜的缘故。不过世间假的最不值钱,能欺骗一时,决不能欺骗永久。一时好像占了便宜,久了没有不被人看破的。看破了,便连人格也破产了,那便宜还在那里。反之,做好人,做真真实实的好人,不求名,不求利(名利二字不去,必不能诚。尤其好名的一念,是与诚不相容的。我们的名心不易去,所以我们不能诚。这一个念头,实在把我们害苦了)。一时好像没甚便宜,甚且还许吃亏。但是久而久之,人人都肯相信他,这便是莫大的便宜了。俗话说,吃亏人常在,便是这个道理。而且人好欺,天不好欺。人能欺得人,人不能欺得天。佛菩萨更不能欺了。自来积善之家,总是兴旺的,长久的。像苏州的范文正公,到现在八百多年,他的子孙还很兴旺,便是很好的例子。其他著名的人,多是先世有隐德,如何子贞的曾祖,是何孝子。湘中曾氏,聂氏,合肥李氏,苏州潘氏,彭氏,福建林氏,及世人艳称之张氏五房六相,那些例子,数不完的。又如清初名臣徐健庵,他的祖先,世世穷苦,却世世好善,直到健庵,才发达起来。要知善报恶报,都是愈迟愈大。所以小善小恶的报速,大善大恶的报迟。又子孙的盛衰,儒家叫做余庆余殃,佛家叫做花报,并不是善恶的正报。那正报,是作善作恶的本人所受的,往往在来生或多生以后。不过即生可见的也很多,今且不说。止就本人心里,打一个比较。作善的人,心中安泰,便是无上的快乐。作恶的人,心中许多得失计较,贪嗔之情,终日焚烧,便是无比的痛苦。世间人迷信物质享受,不知物质享受,是有苦无乐的。如富贵人,物质享受极优,但是精神痛苦却极多。又如好名的人,终日营营扰扰去求名,精神实在痛苦极了。真正修行的人,也不求名,也不求利,对于名利都是淡的,所以精神上安稳快乐。也用不着欺诈讨巧,只是真真实实的敦伦尽分,止恶修善,把一颗真心对着佛菩萨。
怎样求生西方呢。最重要的,便是一个信字。世间好人,尚且真诚。岂有佛不真诚的。所以佛语叫做真语,实语,不诳语,不异语。那么佛说极乐世界的好处,岂有一字一句不真。我们既深信佛语真实,那求生西方之心,自然切了。又如经中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恒沙功德本自具足。但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若离妄想,则一切智,无碍智,自然智,皆得现前。照此说来,我们现在空怀无价宝珠,不得受用,真是冤枉极了。文钞卷三,傅大士传录
序云,
众生一念心性,与佛无二。虽在迷不觉,起惑造业,备作众罪,其本具佛性,原无损失。譬如摩尼宝珠,堕于圊厕,直与粪秽了无有异。愚人不知是宝,便与粪秽一目视之。智者知是无价妙宝,不以污秽为嫌,必于厕中取出,用种种法,洗涤令洁,然后悬之高幢,即得放大光明,随人所求,普雨众宝。
归心堂跋云,
夫心者,即寂即照,不生不灭。廓彻灵通,圆融活泼。而为世出世间一切诸法之本,虽在昏迷倒惑,具缚凡夫之地,直下与三世诸佛敌体相同,了无有异。故曰,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但以诸佛究竟证得,故其功德力用,彻底全彰。凡夫全体迷背,反承此功德力用之力,于六尘境,起贪嗔痴,造杀盗淫,因惑造业,因业感苦。惑业苦三,互相引发,因因果果,相续不断,经尘点劫,长受轮回,纵欲出离,末由也已。喻如暗室触宝,不但不得受用,反致被彼损伤。迷心逐境,背觉合尘,亦复如是。如来悯之,为说妙法,令其返妄归真,复本心性。初则即妄穷真,次则全妄即真。如风息波澄,日暖冰泮,即波冰以成水。波冰与水,原非二物。当其未澄未泮之前,校彼既澄既泮之后,体性了无二致,相用实大悬殊。所谓修德有功,性德方显。若维仗性德,不事修德,则尽未来际,永作徒具佛性,无所恃怙之众生矣。
佛光月报序云,
佛光者,十法界凡圣生佛,即心本具之智体也。此体灵明洞彻,湛寂常恒,不生不灭,无始无终。竖穷三际,而三际由之坐断。横遍十方,而十方以之消融。谓之为空,则万德圆彰。谓之为有,则一尘不立。即一切法,离一切相。在凡不减,在圣不增。虽复五眼莫能觑,四辩莫能宣。而复法法承他力,处处得逢渠。但由众生从未悟故,不但不得受用,反承此不思议力,起惑造业,由业感苦,致令生死轮回,了无已时。
立山公堂序云,
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著,不能证得。究其原由,总因不了真如妙性,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既已认贼为子,遂致背觉合尘。从此根尘互黏,人我敌立。起惑造业,轮回六道。
文钞中像这类言句很多。大师的意思,是教学人知有同体佛性(把这几段文钞细读深信,于佛性当可渐渐认识)。这个佛性,才是真我。众生的病根,全在不知这个真我,却妄认现前的身体和思想是我,以致根尘互黏,人我敌立,造业受苦。实在冤枉,实在可怜。要想得真我的受用,法门虽很多,却是惟有念佛求生西方法门,最稳最快。认得这个佛性,那求生西方的心,才能真切。但是认识颇不容易,惟有从深信入手,才能真正认识。须知佛语祖语,断无一字落空。我们惟有深信佛语祖语的真实,自己见解的靠不住,然后才能放下众生知见,入佛知见。才能一心皈命阿弥陀佛,栖心安养。才能不为名利所动,邪说所转。若能如此,可谓真报佛恩,真报师恩。
又信,愿,行三法,是净业纲要,就中尤重要的是愿。何以故呢。因为没有愿的信,不是真信。没有愿的行,不是真行。什么是愿,就是愿生净土。近来有人把这个愿字,改作愿一心持名,戒人不可发愿求生,说一发愿求生,便夹杂了,便不一心了。这真是魔王所遣,以遮断众生出生死之路的。二十年前,就有人作此说,师尊曾驳斥过。今敬谨录出,求同人注意。文钞卷一复濮大凡书云,
念佛一法,乃仗佛力出三界生净土耳。今既不发愿,亦岂有信(有真信者必有切愿)。信愿全无,但念佛名,仍属自力。以无信愿,故不能与弥陀宏誓感应道交。若见思惑尽,或可往生。若全未断,及断未净尽,则业根尚在,何能即出轮回。五祖戒,草堂青等,即是确证。须知去却信愿念佛,与宗家之参究无异。若得往生,则因果不相符契矣。蕅益云,得生与否,全由信愿之有无。品位高下,全由持名之深浅。乃铁案也。经云,一心不乱,远承前文依正功德,即是教令生信。近承上文众生闻者,应当发愿,愿生彼国,即是教令发愿。又况下文劝信劝愿,不一而足。阁下截断前文,止执一句,故有不贵发愿之疑。又以无信愿之一心,与有信愿之一心,敌体同观,故有刀砍不入,岂非纯一。何以无愿不能往生之疑。又念佛之外,第二念夹杂,难以枚举。举其正者,如求大彻大悟,得大总持等,非指发愿为第二念,为夹杂也。须知净土一法,以信,愿,行三法为宗。行如车牛,愿如御者,信如前导。导与御者,正成就其车牛之进趣耳。
我们细读这一段,便知愿之重要了。又忏悔亦极重要。文钞卷一,复邓伯诚居士书云,
居士既能发露忏悔,于净土法门,最易相应。所谓心净则佛土净也。然既知非,又肯发露忏悔,必须改过迁善。若不改过迁善,则所谓忏悔者,仍是空谈,不得实益。
又近来有以持戒为著相者。文钞卷一,与林枝芬书云,
汝谓大丈夫,佛尚不可得,何有因果修证。若立一尘,便非佛法。是佛与因果修证,皆是尘,皆不容立。而食肉,饮酒,行盗,行淫,何得便非是尘,便皆容立。且问食肉饮酒,行盗行淫之心,是佛心耶,是众生心耶。若道是佛心,佛岂存此心,行此事耶。若道是众生心,何得便超因果之外,便非是尘,便是佛法乎。
与永嘉某居士书云,
不执著等语,理则是,而事非博地凡夫之所能为也。终日穿衣吃饭,侈谈不执饥寒,与终日枵虚,不得杯水粒米,饿且将死,而谓人曰,吾视龙肝凤髓,直同秽物,思之即呕,况其下者乎,同一空谈耳。今时不明教理,即参禅宗者,每多中此空解脱病。至于静坐澄思,空境现前,不过以静澄伏妄,偶尔发现之幻境耳。若错认消息,生大欢喜,则丧心病狂,佛亦难医矣。
续编文钞卷上,复周伯遒居士书云,
世有唱高调者,厌闻因果报应之事,及与勤劳修持之法。只以一切皆空,一切不著,为护身符。而不知已著于一切皆空,一切不著,便非一切皆空,一切不著之意。况彼借此以遮懒惰懈怠之迹,不以真修为事,唯以空谈争高,待至业报已熟,阎老当以最上供养,敬此一切不著,一切皆空之人。于斯时也,不知尚能皆空不著否。
总之,吾人熟读文钞,则修持万不至走错了路。吾人欲自利利人,当细读文钞也。
现在再以末学浅陋的见解,概括说两句。我们对世法,要用一个淡字对治。佛法,要以一个诚字作主。续编文钞卷上,复杨树枝居士书云,
今人每每求诸名人,为己父母,及为己作诸传记,以期留身后之名耳。光颇以此为耻,不但光自己不求人作,即光父母,亦不自作,况求人乎。纵能名满天下,还能以此了生死否。以故光之名心,淡极淡极。每见求人撰文者,心辄痛息。以故常曰,世间人多多都是好名而恶实。光岂恶名哉,以无实之名,实为大辱。故不愿有此空名也。
永思集遗教中,师最后与德森师书云,
光死,决不与现在僧相同,瞎张罗,送讣文,开吊,求题跋,敛些大粪堆在头上以为荣。倘阿弥陀佛垂慈接引,千足万足。至于作传,作铭,赞,诔,联者,教他们千万不要敛大粪向光头上堆。云云。
师五十以前,隐居普陀,不求人知。民国元年,佛学丛报载师文数篇,不敢用师名。最后一次,编辑人跋语,将师名说出,师知之不愿意,报已排好,只得用墨将师名涂去。直至八年,徐蔚如居士排印文钞,众人始知。师之于名,避之惟恐不及也。一生享用,布衣粗食。民十以后,每岁檀施供养以万计,皆拿来作宏法利生事业。自己的生活,仍与从前一样。德腊虽高,有人以补品供养者皆不受。在师的境界,自是大解脱身分。但我们就俗情说,也可说是一个淡字。师对世法,真是淡极了。师于佛法,那境界更非浅学所测。但我们以俗情窥度,似乎一个诚字,也是我们学步的最好方法。即如校印经书,师对一页纸的计算,一个字的错误,皆不肯放过。八十高年,又复病目,每一种书,非亲身校对不可。既恐误看书的人,又恐对不起出钱的人。师对因果,是认真极了。至于接引众生之慈,期望之切,嫉恶之严,皆是认真的态度,也便是至诚的态度。本来般若性海中,原是真实无妄的。我们随佛学,随师学,放下世缘,真实不欺。这才是报师恩,真纪念,永久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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