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贤法师:为武汉信众说黄陂石观音寺冲然祖师
又是一年新岁至,宝马辞旧岁,吉羊绽红梅。从甲午到乙未,岁星自大梁运行到实沈,月逢谷润,日遇丰登,诗曰,“太岁乙未年,五谷皆和穗”,是大吉祥。
在十二生肖中,羊是最为吉祥的,它性情平和柔顺、如同谦谦君子,被赋予“长髯主簿”的美名,羊跪乳报恩的懿行更成为感恩尽孝的典范。我国传统文化以羊大为美、羊食为养、羊言为善、羊我为義……美、善、義三个伦理道德的核心要义都与羊有关。可以说,羊的品格已经深深融入到中华文化的脉动中。
每当春节,人们常以爆竹来祛除晦气、扫尘见新,用鞭炮齐鸣的喜庆迎接新年的到来。但或许您还不知道,同样是除夕之夜,几百年前的一位黄陂籍禅师在听闻鞭炮炸响的瞬间大彻大悟了,他,就是深隐冲然禅师。
爆竹声中彻悟本来
在石观音寺位列诸祖的祖师中,比虚云老和尚早的,是明末清初的黄陂冲然禅师。以禅师大悟之后,来到黄陂素山建立法幢,且频繁往来弘法于六指石观音寺的缘故,列为石观音寺入清以后第一位禅宗祖师。
禅师本就是黄陂人,出生及剃度的具体年分已不可考,生在明末,寂于清初,在那个十分特殊的年代,他依止在天童密云圆悟禅师足下刻苦参禅。
明崇祯四年(公元1631年),密云圆悟禅师驻锡浙江天童寺。当时的社会,因天主教的利玛窦、汤若望等传教士的推动,天主教的传教活动十分频繁,南京响应者众已达数万人。由于当时官方限控行动的影响,天主教以教难作记录的公文书,都以“僧道嫉之、兴起教难”做叙述,“意图嫁祸与佛教与道教(圣严法师《明末中国佛教之研究》)”,直至天主教方面出现排佛论,如利玛窦的《天主实义》、徐光启的《释氏诸妄》等,均于中国近代佛教痛加抨击,杨廷筠的《天释明辨》,则更是广泛地对明末佛教状态及戒律、因果、布施、持戒、念诵、禅观等佛教基本术语横加反论。
当时佛教界进行了十分被动的反诤,因为紫柏尊者、莲池大师均已入灭,憨山大师正受政治迫害,藕益大师还是十八岁的少年,当时唯有密云圆悟禅师年届五十,年富力强堪举重任,而禅师虽然深感压力,却选择了培育禅门法器而不屑与徐光启等天主教徒辩论,佛教界显得十分被动。
不过,佛教也并未完全因此而散落,当时禅林也透露出一些崭新的消息,尤以天童为最突出。那时,浙江天童密云禅师有嗣法弟子十二人,俱是一方尊宿,剃度弟子七百余人,瓶锡四集,龙象盈千,天童寺呈现出“宗风大振,临济中兴,化溢支郡,言满天下”的盛大局面。冲然禅师此一时期依止密云和尚,终日参禅办道,禅功大进,有大悟处。
据康熙、乾隆版黄陂方志记载,冲然禅师在浙江天童寺参学后期,具足了彻悟因缘。那是一个除夕夜,天童寺照例上毕四圣供,禅堂放香,诸沙弥深夜燃放未尽的鞭炮,于“噼啪”一声炸响中,禅师豁然心开、明心见性,写下了除夕闻鞭炮声炸响开悟偈,偈云:
本来腹内空虚,只因误服毒药;
今朝幸遇知音,彻地掀翻打破!
开悟偈是冲然禅师在浙江天童寺参密云圆悟禅师期间,借物言心的一篇七言杰作。王国维认为,诗的关键在造境,有有为之境,有无为之境。至于冲然禅师的诗境,则显然不是造境的作品。无为心中,发诸内而形诸外的受用,有什么造作,天下诗客谁不仰慕?而无为的受用,那是去尽有我之执的即物即心的无我之心,岂是掐断鬓丝就能“想”得出来的?
冲然禅师借鞭言心说:“本来是腹内空空无物的呀,却因误服了三毒(贪嗔痴)之药而满肚惆怅流落生死。然而今天,我却有幸在这祥和谐的除夕之夜,遭遇我最亲密的知音,而将这天地彻底掀翻地打破了。”
这该是一种何等妥当的受用啊!
深隐素山临流击辑
冲然禅师生平颇为坎坷。明崇祯十五年(1642年),禅师开悟后不久,春秋七十有七的恩师密云禅师圆寂。其时正值清兵大举入关,明王室危在旦夕,寺院亦遭连累,天童道风最终难于延续。冲然禅师只能离开天童,游历诸方,并于清初之同治乙丑(1649年),行至湖北黄陂。
黄陂是京剧西皮二黄一系的策源之地,文化底蕴厚重,又间有绮丽山水及圣道场地,当时禅德多所爱重。黄陂治域西北一百里处的素山,背依大别山脉,是一处人杰地灵、环境绝佳的宝山。
冲然禅师行至素山,终日在崖畔溪边禅坐、且长坐不去。那时的人厚德啊,村民们来到这位行持殊特的禅师身边,上前询问端坐缘由及有何所需?
禅师话语无多,只回答:要这一片地!
周边民众十分尊重禅师的意愿,彼此之间往来相商。同时,鉴于当时社会初稳、人人自危,也不敢自拥过多田产,在多方考量之下,当地的民众居然真的将这块地出让给了冲然禅师。
于是,禅师便在素山开辟道场,建立禅寺,此即志书所记的“素山深隐寺”。同治版《黄陂县志》云,该寺“层峦叠翠,双柱回澜,静杳邃深,群山莫并”,两条小溪于群山环抱间从寺院左右相对流出,并在寺前会合后流向人间。
此一期间,禅师时而于深山中参禅打坐,时而乘船击辑出山。尤其在农忙时节,黄陂人民农忙、甚至双抢的季节,在水田插播秧苗之时,禅师每每临流而来,顺水泛舟随缘接众,方便度人,留下过不少接引大众的禅林佳话与诗坛逸品。
一日,禅师于插秧田侧乘船凌波而过,吟《插秧偈》云:
乍风乍雨乍晴天,击辑(通“楫”)临流看插田;
堪叹世人多噪进,谁知退后是争先?
几番辛苦到于今,万顷良田一鼓成;
大叫一声登彼岸,莫作拖泥带水人!
诗中大意是说:一望无垠的江汉平原上,忽风忽雨忽然又放晴的春播四月天里,临着小河击辑下行,看农人忙于春耕插田植秧苗,可叹世人对有为的主动充满依赖,却又对无为的放下太不放心,因而,大多数人只知忙于噪进,又有谁知道后退才是真正的争先呢?
这是一首可与唐末五代浙江奉化岳林寺契此禅师(?— 916)插秧偈比肩的杰作,契此禅师当年写道:“手把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道,后退原来是向前。”诗为心之表,冲然禅师插秧偈所要表达的思想,与契此禅师大同,而冲然禅师则更多了几分对末代众生“急于功而近于利”的忧患。
禅师接着说:无数辛苦直至于今,千万倾良田也一鼓作气播种好了,人们多数却习于入泥入水,停留在已然种就的满眼劳动成果中,而不自知要从泥水中自拔。这实为以上忧患处而尤须更为忧患的执着啊!
那么该怎么办?禅师棒喝云:“大叫一声登彼岸”去!
莫作那拖泥带水之人!
机锋迅捷、转语摄众
社会已经完全步入清朝,冲然禅师也度过了最为辉煌的弘法阶段,他随机施化,接引的众生不可胜数。依止他的居士众中,也有获得突出成就的大德,比如吴用居士,便是堪与禅师把掌雄谈、相与知音的一位。
同治版《黄陂县志》载,冲然禅师在黄陂尝与吴用居士深交,二人时有机锋转语觌面相呈。
居士姓吴名用,禅师名号的“冲然”二字,黄陂音则念“充圆”,志载:吴用与冲然同时,一日相遇于途,冲然遥呼:“吴用无用!”用应声曰:“冲然(黄陂音‘然’念‘圆’)充圆”。
言下之意,吴用居士真是“无用”。那么谁是有用呢?冒充有用的,那便是充圆——冒充圆满。和谐的挤兑,彼此间既是机锋,又是警策。
二位道侣常有机锋棒喝,彼此默契,相挟终生,后来,“冲圆寂后,用亦火化!”
试看横空絮、飘飘不沾泥
冲然禅师终其一生都在黄陂弘法。
近七十岁时,禅师打算离开这个世界,他拟定了自己趣入涅槃的时间,并于日期临近时向诸师友告假话别。那是一个万花飞舞的春天,禅师端然正坐,留偈跏趺入灭,涅槃之际述偈云:
余年将七十,况复撒手时;
两袖云曳曳,一身露依依。
红尘飞不到,绿水永相随;
试看横空絮,飘飘不沾泥!
禅师说:我的年纪老迈也将近七十了,人生无常,何况因缘也已到撒手时节,经行掀起的两袖中盛满曳曳的青云,衣衣晨露也沾了我老头陀一个满身。红尘飞不到我的世界里来呀,碧波中绿水与我永相随。出家人的行履处就是如此啊,又有何留恋?请君,试看那漫天横过的杨花絮,飘飘然来去不沾泥………
冲然禅师是黄陂清初佛教界载于史册的一位大彻大悟者,禅师成就以后,以诗、书、禅法等种种方便度化众生,对晚近武汉黄陂地区禅宗的传承作出了卓杰而又无可替代的贡献,产生了奠基性的影响。
武汉文化策源之地的黄陂,在他的影响下,于程颐、程颢的儒文化(宋明理学)影响之外,也在江南佛教的禅宗领域,产生了极其重大的历史和文化影响。作为石观音堂上近代祖师中的硕德禅匠,黄陂冲然禅师的崇德懿范与高蹈行履,使人追思,让人崇敬,不能遗忘!
本文来源:
九江传媒 http://www.jjcmw.cn/trade/jiaoyu/2015-02-14/18543.html
山西经济网 http://www.sxjjb.cn/zz/shangye/news73266.htm
岳塘新闻网 http://www.ytxww.com/gngj/news/201502/14/1657.html
企业家在线 http://www.ceoim.com/article-37133-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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