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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名相姚崇与佛教(2)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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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为奢?但恨短生,无以测冥灵耳!
冶城道人作白黑论,乃为众僧所排摈。赖值明主
善救,得免波罗夷耳。既作比丘,乃不应明此。白徒
亦何为不言?足下试寻二家,谁为长者,吾甚昧然,
望有以佳悟。何承天白。【龙按:此下,原注曰:弘
明集三。】 
【龙按:以上据(清)严可均校辑的全上古三代
秦汉三国六朝文(“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北京中
华书局”缩影、出版,自后简称“全文”),全宋文
,卷二十三,何承天文,页二五六一所有者校订。】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何衡阳书
所送琳道人白黑论,辞清致美。但吾闇于照理,
犹未远其意。既云:‘幽冥之理’,‘不’尽‘于人
事’。‘周、孔疑而不辨’,‘释’氏‘辨而不实。
’然则人事之表,幽闇之理。为取廊然唯空,为犹有
神明邪?若廓然为空,众圣庄、老,何故皆云有神?
若有神明,复何以断其不实如佛言?今相与共在常人
之域,料度近事,犹多的差错。以陷患祸,及博奕粗
艺。注意研之,或谓生更死,谓死实生。近事之中,
都未见有常得而无丧者。何以决断天地之外,亿劫之
表,冥冥之中,必谓所辨不实邪?若推据事,不容得
实,则疑之可也。今人形至粗,人神实妙。以形从神
,岂得齐终?心之所感:崩城陨霜,白虹贯日,太白
入昴,气禁之医,心作水火。冷暖辄应。况今以至明
之智,至精之志。专诚妙彻,感以受身。更生于七宝
之上,何为不可实哉?又云:‘析【龙按:析,原本
作折】毫空树,无伤垂荫之茂。离材虚室,无损轮奂
之美’。‘贝锦以繁采发辉【龙按:辉,原本作华】
,和羹以盐梅致旨。’以塞本无之教,又不然矣。佛
经所谓本无者,非谓众缘和合者,皆空也。垂荫轮奂
处,物自可有耳,故谓之有谛。性本无矣,故谓之无
谛。吾虽不悉佛理,谓此唱居然甚矣!自古千变万化
之有,俄然皆已空矣。当其盛有之时,岂不常有也?
必空之实,故俄而得以空邪?亦如惠子所谓物方生方
死,日方中方晚。死晚之实,恒预明于未生未中之前
矣。愚者不睹其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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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见其有。故齐侯摄爽鸠之余伪,而泣恋其乐。贤
者心与理一,故颜子庶乎屡空。有若无,实若虚也。
自颜已下,则各随深浅而味其虚矣。若又逾下,纵不
能自清于至言,以倾爱竞之惑,亦何常无仿彿于一毫
?岂当反以一火增寒,而更令恋嗜好之欲乎?乃云:
‘明无常增’‘渴荫【龙按:萌,原本作囗】之情,
陈苦伪笃’‘竞展【龙按:展,原本作辰】之虑。’
其言,过矣。又以‘舟壑’‘塘驷之论’,已‘盈’
耳‘于中国’,‘非理之奥,故不举为教本’。谓‘
剖析’此理,‘更由指掌之间【龙按:间,原本作民
】。’夫舟壑潜谢,佛经所谓见在不住矣。诚能明之
,则物、我常虚,岂非理之奥邪?盖悟之者寡,故不
以为教本耳。支公所谓未与佛同也!何为以素闻于中
国,而蔑其至言哉?又以‘效神光无径寸之明,验灵
变罔【龙按:罔,原本作无】纤介之异【龙按:异,
原本作实】。’‘徒称无量之寿,孰见其颐之叟?’
诸若此类,皆谓于事不符。夫神光灵变及无量之寿,
皆由诚信幽奇,故将生乎佛土。亲映光明,其寿无量
耳。今没于邪见,慢诞灵化。理固天隔,当何由睹其
事之符乎?夫心不贪欲,为十善之本。故能俯绝地狱
,仰生天堂。即亦服义蹈道,从理【龙按:从理,原
本作理】端心者矣。今内怀虔仰,故礼拜悔罪。达夫
无常,故情无所吝。委‘一【龙按:一,原本作妻子
】’而为施,岂有‘邀’于‘百倍’?复何得乃云:
‘不由只【龙按:只,原本作恭】肃之意’,‘弗 
龙按:弗,原本作不】乘无吝之情’乎?泥恒以无乐
为乐,法身以无身为身。若本不希拟,亦可为增耽【
龙按:耽,原本作囗】逸之虑,肇好奇之心。若诚餐
仰,则耽【龙按:耽,原本作囗】逸稍除,而获利于
无利矣,又何关利竞之俗乎?又云:‘道在无欲,而
以有欲要之’。‘俯仰之间,非利不动。’何诬佛之
深哉!夫佛家大趣,自以八苦皆由欲来。明言十二因
缘,使高妙之流,朗神明于无生耳。欲此道者,可谓
有欲于无欲矣。至于启导粗近,天堂地狱,皆有影响
之实。亦由于公以仁活招封,严氏以好杀致诛。畏诛
而欲封者,必舍杀而修仁矣。厉妙行以希天堂,谨五
戒以远地狱。虽有欲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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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实践日损之清涂。此亦西行而求郢,何患其不至
哉?又嫌‘丹青眩媚采之目,土木夸好壮之心’。‘
成私树之权,结师党之势’。‘要厉精之誉,展【龙
按:展,原本作肆】陵竞之情【龙按:情,原本作志
】。’固黑蝗之丑,或可谓作法于凉,其弊犹贪耳。
何得乃慢佛云:‘作法于贪’邪?王莽窃六经以篡帝
位,秦皇因朝觐而构阿房,宁可复罪先王之礼教哉?
又云:‘宜废显晦之迹,存其所要之旨,示来生者,
蔽亏于道,释不得巳。’请问其旨,为欲何要?必欲
使修利迁善,以遂其性矣。夫圣无常心,就万物以为
心耳。若身死神灭,是物之真性。但当即其必灭之性
,与周、孔并力致教,使物无禀,则迁善之实,岂不
纯乎?何诳以不灭,欺以佛理?使烧祝发肤,绝其牉
合,所遏苗裔,数不可量。为害若是,以伤尽性之美
,释氏何为其不得已乎?若不信之流,亦不肯修利而
迁善矣。夫信者,则必耆域、犍陀勤、夷陀蜜、竺法
乘、帛法祖、竺法护、于法兰、竺法行、于【龙按:
于,原本作于】道邃、阙公则、佛图澄、尸梨蜜、郭
文举、释道安、支道林、远和尚之伦矣。神理风操,
似殊不在琳比丘之后,宁当妄有毁人理,落簪于不实
人之化哉?皆灵奇之异【龙按:异,原本作实】,引
囗之心,以成神通清真之业耳。足下籍其不信,远送
此论。且世之疑者,咸亦妙之。故自力白答【龙按:
答,原本作囗】,以尘露众情。夫世之然否佛法,都
是人兴丧所大,何得相与共处以可否之间?吾故罄其
愚思,制明佛论以自献所怀。始成,已令人书写,不
及此信,晚更遣,信可闻,当付往也。宗炳白。【龙
按:此下,原注曰:弘明集三。】
【龙按:以上据‘全文’,全宋文,卷
二十,“宗炳文”,页二五四三~二五四四所有者校
订。】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宗居士书【
龙按:原注曰:释均善论。】
前【龙按:前,原本作何承天口前】送均善论,
并咨求雅旨。来答【龙按:答,原本作囗】周至,及
以为兹理兴丧宜明,不可但处以可否之间。吾虽不能
一切依附,亦不甚执偏见。但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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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于巨海,正自未得耳。以为佛经者,善九流之别家
,杂以道、墨,慈悲爱施,与中国不异。大人君子,
仁为己任,心无忆念,且以形像彩饰,将谐常人耳目
,其为靡损尚微,其所弘益或著,是以兼而存之。至
于好事者,遂以为超孔越老,唯此为贵,斯未能求立
言之本,而眩惑于末说者也。知其言者,当俟忘言之
人,若唯取信天堂地狱之应,因缘不灭之验,抑情菲
食,尽勤礼拜,庶几囗罗帐之盖,升弥镫之座,淳于
生所以大谑也!论云:‘众圣庄、老【龙按:庄、老
,原本老、庄】’,‘皆云’‘有神明,复何以断其
不实【龙按:实,原本无】如佛言?’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明有礼乐,幽有
鬼神。圣王所以为教,初不昧其有也。若果有来生报
应,周、孔宁当缄默,而无片言邪?若夫婴儿之临坑
,凡人为之骇怛,圣者岂独不仁哉?
又云:‘人形至粗,人神实妙。以形从神,岂得
齐终?’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形神相资,古人
譬以薪火,薪弊火微,薪尽火灭。虽有其妙,岂能独
得?
又云:‘心之所感:崩城陨霜【龙按:霜,原本
作露】,白虹贯日,太白入昴,气禁之医’,‘冷暖
辄应’。‘专诚妙彻【龙按:彻,原本无】,感以受
身。更生于【龙按:于,原本无】七宝之土,何为不
可实【龙按:实,原本无】哉?答【龙按:答,原本
作囗】曰:崩城陨霜【龙按:霜,原本作露】,贯日
入昴。不明来生之譬,非今论所宜引也。又见水火之
禁,冀其能生七宝之乡。犹观大冶锁金,冀其能自陶
铸。终不能,亦可知也。
又曰:‘有谛’、‘无谛’,‘此唱居然甚矣【
龙按:矣,原本作安】。自古千变万化之【龙按:之
,原本无】有,俄然皆已空矣。当其盛有之时,岂不
常有也【龙按:也,原本无】?必空之实’,‘愚者
不睹【龙按:睹,原本作知】其理。唯见其有。’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如论云‘当其盛有之
时’,已有‘必空之实。’然则即物常空,空、物为
一矣!今空、有未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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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贤、愚异称,何哉?昔之所谓道者,于形为无形,
于事为无事。恬漠冲粹,养志怡神。岂独爱欲未除,
宿缘是畏?唯见其有,岂复是过?以此嗤齐侯,犹五
十步笑百步耳。
又云:‘舟壑潜谢,佛经所谓见在不住’。‘诚
能明之,则物、我常虚。’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潜谢不住,岂非
自生入死,自有入无之谓乎?故其言曰:有骇形而无
损心,有旦宅而无愤死。贾生亦云:化为异物,又何
足患?此达乎死生之变者也!而区区去就,在生虑死
,心系无量,志生天堂。吾党之常虚,异于是焉。
又云:‘神光灵变及无量之寿,皆由诚信幽奇’
,故‘映’其‘明’。‘今没于邪见’,‘理固天隔
。’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今亦不从慢化者
求其光明,但求之于诚信者耳。寻释迦之教,以善权
救物。若果应验若斯,何为不见其灵变,以晓邪见之
徒?岂独不爱数十百万之说,而吝俄顷神光?徒为化
声之辩,竟无明于真智。终年疲役【龙按:役,原本
作疫】,而不知所归,岂不哀哉?
又云:‘内怀虔仰,故礼拜悔罪。达夫无常,故
情无所吝。委一【龙按:一,原本作妻子】而为施,
岂有【龙按:有,原本作不】邀于百倍?’答【龙按
:答,原本作囗】曰:繁巧以兴事,未若除贪欲而息
竞。遵戒以洗悔,未若翦荣冀以全朴。况乃诱所尚以
祈利,忘天属以要誉。谓之无邀,吾不信也。
又云:‘泥恒以无乐为乐,法身以无身为身’。
‘若诚’能‘餐仰、则囗【龙按:囗,原本作耽】逸
稍除,‘获利于无利矣。’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泥恒以离苦为乐,
法身以接苦为身。所以使餐仰之徒不能自绝耳。果归
于无利,勤者何获?而云获于无利邪?此乃形神俱尽
之证,恐非雅论所应明言也。
又云:‘欲此道者,可谓有欲于无欲矣。至于【
龙按:于,原本作若】启导粗近’者,‘皆【龙按:
皆,原本无】有影响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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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犹于公以仁活招【龙按:招,原本作致】封,严氏
以好杀致诛’。‘厉妙行以希天堂,谨五戒以远地狱
。虽有欲于可欲,实【龙按:实,原本无】践日损之
清【龙按:清,原本无】涂。此亦西行而求郢,何患
其不至?’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谓粗近为启导,
比报应于影响,不亦善乎?但影响所因,必称形声,
寻常之形,安得八万由旬之影乎?所滞若有欲于无欲
,犹是常滞于所欲。夫耳目殊司,工爇异业。末技所
存,虑信不并。是以金石克谐,泰山不能呈其高。鸿
鹄方集,冥秋不能传其旨。而欲以有欲成无欲。希望
就日损。虽云西行,去郢兹远,如之何?
又云:‘若身死神灭,是物之真性。但’‘当’
‘与周、孔并力致教。何’为‘诳以不灭,欺以佛理
?使烧祝发肤,绝其牉合’,‘以伤尽性之美?’
答【龙按:答,原本作囗】曰:华、戎自有不同
,何者?中国之人,禀气清和,含仁抱义,故周、孔
明性习之教。外国之徒,受性刚强,贪欲忿戾,故释
氏严五戒之科。来论所谓‘圣无常心’,就物之性者
也。惩暴之戒,莫若乎地狱。诱善之劝,莫美乎天堂
。将尽残害之根,非中庸之谓。周、孔则不然,顺其
天性,去其甚泰。淫盗著于五刑,酒辜明于周诰。春
田不围泽,见生不忍死。五犯三驱,钓而不网。是以
仁爱普洽,泽及豚鱼。嘉礼有常俎,老者得食肉。春
耕秋收,蚕织以时。三灵格思,百神咸秩。方彼之所
为者,岂不弘哉?又甄供灌之赏,严疑法之罚。述蒱
宰之问,为劝化之本。演焄蒿之答【龙按:答,原本
作囗】,明来生之验。袨服盱衡而矜斯说者,其处心
亦悍矣。论文又称‘耆域【龙按:域,原本作囗】、
‘尸梨蜜【龙按:蜜,原本无】’之属,‘神理风操
’,‘不在琳比丘之【龙按:之,原本无】后’。足
下既明常人不能料度近事,今何以了其胜否于百年之
前,数千里之外邪?若琳比丘者,僧貌而天虚,似夫
深识真伪,殊不肯忌经护师,崇饰巧说,吾以是敬之
。孙兴公论云竺法护之渊达,于法兰之纯博,足下欲
比中土何士也?及楚英之修仁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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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祠,原本作寺】,笮融之赒行馑,宁后有清真风
操乎?昔在东邑,有道含【龙按:含,原本作舍】沙
门,自吴中来。深见劝譬,甚有恳诚。因留三宿,相
为说练形澄神之缘,罪福起灭之验,皆有条贯。吾拱
听谠言,申旦忘寝。退以为士所以立身扬名,著信行
道者,实赖周、孔之教。子路称闻之而未之能行,唯
恐有闻。吾所行者,多矣,何据舍此而务彼?又寻称
情立文之制,知来生之为奢,究终身不已之哀,悟受
形之难再。称圣人我师,周公岂欺我哉?缘足下情笃
,故具陈始末。想耆旧大智,诲人不倦,于此未默耳
。前已遣取明佛论,迟寻至,冀或朗然于心。何承天
白。【龙按:此下,原注曰:弘明集三。】 
【龙按:以上据“全文”,全宋文,
卷二十三,“何承天文”,页二五六一~二五六二所
有者校订。】
总上以观,我们当可以说:佛教对于姚崇的生平作为,
实际也颇有一些影响。即使对于他的胞兄,并亦显有其影响
。因为就在前引的金石萃编,卷六十五,页一一四六之中,
我且见其载有原系姚崇胞兄元景,于武后长安四年九月十八
日,所“书”写的“姚元景造像铭”,其全文是:
姚元景造像铭
铭高九寸七分,横广二尺八寸七分。共三十行,每行
八字,正书。
窃惟大雄利见,宏济无边。真谛克明,神通自在
。是以三千世界,禅河注而不竭。百忆须弥【龙按:
弥,原本作弥】,甘露洒而恒满。归依妙理,无乃可
乎【龙按:乎,原本作囗】?!朝散大夫、行司农寺
丞姚元景,慈悲道长,忍辱心遐。悟朱绂之傥来,沿
【龙按:沿,原本作囗】绀池而利往。发愿【龙按:
愿,原本作颠】上下平安,爰于光宅寺法堂石柱,造
像一铺。尔【龙按:尔,原本作尔】其篆刻彰施,仪
形圆满。真容湛月,坐青石而披莲。法柱承天,排绀
霄而舞鹤。云日开朗,金光炳然。风尘晦冥,玉色逾
洁。身不可垢,道必常明。晏【龙按:晏,原本作宴
】坐经行,善历【龙按:历,原本作庙讳】多矣。俾
我潘舆尽

262页

敬,将法轮而恒转。姜被承欢,曳天衣而下拂。昆丘
燎火,还披鹫岭之云。宝劫成尘,载涤龙宫之水。乃
为铭曰:
法无囗兮【龙按:兮,原本作囗】神化昌,流妙
宇兮【龙按:兮,原本作囗】烁容光,弥【龙按:弥
,原本作弥】亿龄兮【龙按:兮,原本作囗】庆未央!
长安四年九月十八日,书。
【龙按:此“铭”所有之“月”、“天”、“日
”、“载”、“年”诸字,原本分作李唐武后颁用之
“新”字】。
 
不过,姚崇本人,殆因对于佛教所具有的认识与了解向极浅
薄,外加其有关的信心,既不坚强,且其行持,又极不能够
谓为超凡趣圣的精当与美好。特别是,他自己本已干过造像
荐福之勾当,随后竟要改以口诛笔伐旁人的这种作为之不当
。末了还去治令遗嘱其子孙,一则说:‘宜’将刘宋释慧琳
的那种深遭当年佛陀信徒分别严予排摈唾弃底妄“论”所陈
述之“玩意”,好自加以‘观’审与遵‘行’。再则说:‘
若未能全依正道,须顺俗情,从初七至终七,任设七僧斋。
若随斋须布施,宜以吾缘身衣物充。不得辄用余财,为无益
之枉事。亦不得妄出私物,徇追福之虚谈。’是故世人习谓
姚崇之信佛与事佛及其“抑”、“排”、“辟”、“反”、
“毁”佛等情景,无非只是充分地表现其自我之矛盾。但我
倒觉得:这样的情景,可也多少反映了中华佛教在当时所有
的影响力,确亦够称广泛与盛旺,而姚崇之“反”佛,什九
并系当年的社会风气所使然,且其主要之目的,无非是他欲
以此作为执政处事之手段,俾便达成国家之长治与久安。职
是之故,我敢说:姚崇对于中华佛教的发展也好,中华佛学
的弘扬也罢,实际恕藈o创寺,民间毋得
铸鼎写经。须者,就寺赎取。(下略)

263页
(中略)
九年…姚崇薨,遗令云:‘佛以清净慈悲为本,而愚
者写经造像,冀以求福,汝曹勿效无知子追荐冥福。

(志磐)述曰:‘佛道何在?必于伽蓝,经像,沙门
奉法之徒,以寓见之,而后可以行清净慈悲之化。崇
不知此道,而且独任虚理以饰陋见。故其当轴也,则
禁度僧创寺、铸佛写经。其属圹【龙按:圹,原本作
纩】也,则遗令戒儿曹勿举佛事。使得君如魏太武,
以逞其坚僻之志,则亦当时一崔浩,不令之终也。’
志盘所谓姚崇苟“得君如魏太武,以逞其坚僻之志,则当时
一崔浩,不令之终也”的“终”字底涵义,很显然的,当指
世人习谓之“善”终,此实因魏书(“一九七四年”六月,
“北京中华书局”出版),卷四下,世祖纪第四下,页一○
四早已明言:
(太平真君十一年)六月己亥,诛司徒崔浩。
而同书,卷三十五,列传第二十三,崔浩传,页八○七
~八二八且说:
崔浩,字伯渊,清河人也。(中略)真君十一年六月
,诛浩。清河崔氏无远近,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
东柳氏,皆浩之姻亲,尽夷其族。初,郗标等立石铭
刊国记,浩尽述国事,备而不典。而石铭显在衢路,
往来行者咸以为言,事遂闻发。有司按验浩,取秘书
郎吏及长历生数百人意状。浩伏受赇,其秘书郎吏已
下尽死。浩始弱冠,太原郭逸以女妻之。浩晚成,不
曜华采,故时人未知。逸妻王氏,刘义隆镇北将军王
仲德姊也。每奇浩才能,自以为得婿。俄而女亡,王
深以伤恨,复以少女继婚。逸及亲属以为不可,王固
执与之。逸不能违,遂重结好。浩非毁佛法,而妻郭
氏敬好释典,时时读诵。浩怒,取而焚之,捐灰于厕
中。及浩幽执,置之槛内,送于城南,使卫士数十人
溲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自宰司之被戮辱,未
有如浩者,世皆以为报应之验也。初,浩构害李顺,
基萌已成。夜梦秉火爇顺寝室,火作而顺死,浩与室
家群立而观之。俄而顺弟息号哭而出,曰:‘此辈,
吾贼也!’以戈击之,悉投于河。寤而恶之,以告馆
客冯景仁。景
264页

仁曰:‘此真不善也,非复虚事。夫以火爇人,暴之
极也。阶乱兆祸,复己招也。商书曰:“恶之易也,
如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乎?”且兆始
恶者有终殃,积不善者无余庆。厉阶成矣,公其图之
。’浩曰:‘吾方思之’,而不能悛,至是而族。
(下略)【参看“佛纪”,卷第三十八,页三五四。】 
崔浩之卒,不仅是坐罪伏诛,且在其身亡之前,那般地备受
悔辱,这固绝难谓为“善”终,但志磐特将姚崇之“反”佛
,迳与崔浩的“反”佛互相比匹,很显然的,这无非十足地
反映他一则对于姚崇之“反”佛作为十分不满,再则对于姚
崇之不仅未遭诛灭与小受悔辱,而反能安然病卒于家,随且
获赠官衔与谥号殊为怪奇。同时,权将姚崇实际所获致的“
善”终,概予归诸姚崇之万幸,即:其所侍奉的元首不是北
魏的太武,而是李唐的玄宗!
七六、一○、一五、于法兰西哀费瑞龙场之云楼。
265页
On Primere Yao Ch'ung and Buddhism
By Chen Za-Lung
Some of the students of Chinese Buddhist history
in arguing for the attitude of Primere Yao Ch'ung
(姚崇), one of the outstanding statesmen in T'ang
China. towarded Buddhism. As Yao not only made a
censorship upon the Buddhist Monastic Order and sent
12000 uncertified clerics back to laity, but also
crithcized the Buddhist phenomena in China in his
will, some of the students consider that he was a
Buddhist suppressor. Due to Yao also paid to grave
Buddhist image, some other students think that he
leaned to Buddhism to some extent.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found out the fact that as traditionally
Buddhist clerics were exempted from tax paying and
national service fulfiling in the dynastic period,
Monastic order became an asylum for those who tried
to escape from the above-mentioned duties. Being an
incumbent primeminister, Yao ch'ung should have to
sent those dismised clerics from the census back to
the farming fields and military camps in order to
strenghten the finnancial as well as defensive power
of the nation. In this situation, he could not be
described an a'Buddhist suppressor'.

Besides the author discovered that Yao's
knowledge in Buddhism is rather primi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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