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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瓦·万杜达著:静 心(5)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迪瓦·万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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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步:
  就地躺下。首先想象你自己已经死了;你的身体就如同一具死尸。躺下,然后将你的注意力放在脚趾匕。闭上双眼进入内在。将你的注意力放在脚趾上,感觉火正从那里向上蔓延,一切都被焚毁了。随着火焰的上升,你的身体在逐步消失。从脚趾开始慢慢地向上移动。
  为什么要从脚趾开始呢?这样做比较容易,因为脚趾离你的我、自我很远,你的自我存在于你的头脑里。你无法从头部开始,这将会是很困难的,所以要从最远处开始——脚趾是距离自我最远的地方。要从那里开始燃烧。感觉你的脚趾被焚毁了,只剩下了灰烬,然后慢慢移动,火焰焚烧了所经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部位,双腿,双股,全都将消失。
  就这样继续去想象它们都变成了灰烬。火焰在向上蔓延,它的所经之处都已不复存在,都变成了灰烬。继续向上,最后头脑也消失了。你便成了山上的观照者。身体留在那儿——没有生命,烧毁了,成了灰烬——而你将会是观照者,你将会是那个观照,这样的观照没有自我。
  这种技巧对达到无我状态很有益。为什么呢?——因为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它看上去很简单;但其实并不怎么简单。其内部结构很复杂。首先:你的记忆是身体的一部分。记忆是物质的;所以它能被记录——它被记录在脑细胞里。它们是物质,是身体的一部分。你的脑细胞可以被切除,而一旦某些脑细胞去掉了,某些记忆便会从你身上消失。
  记住,有一点必须要领悟:如果记忆犹存,那么身体就还在,而你只是受到了愚弄。如果你真正深入进去了,感觉到你的身体是毫无生命的,你的身体正在燃烧,而火焰已经完全摧毁了它,那么在这一刻你是不会有任何记忆的。在观照的那一瞬间,没有头脑。一切都停止了——没有思想活动,只是在观照,只是在目睹所发生的一切。
  一旦你领悟了这一点,你便可以长久地保持这种状态。一旦你领悟到你可以将你自己与身体分开——这种技巧只是一种将你与你的身体分离的方法,只是在你和你的身体之间制造一个空隙,只是暂时离开你的身体。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你就可以存在于身体之中,而游离于身体之外。你就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生活,却再也不会回到从前。
  这种技巧至少需要花三个月。要持之以恒。这不会在一日之内见效,但如果你坚持每天做一小时的话,三个月之内,想象会突然加入进来,间隙就会形成,而你将会亲眼目睹身体燃成了灰烬。那时你便能够观照了。
  在观照中,你会认识到一个深刻的现象——自我只是一种虚假的存在。它之所以会存在,那是因为你被认为是等同于身体,等同于思想,等同于头脑的。但你都不是——既非头脑,亦非身体。你与你周围的一切完全不同,你与你周围的一切完全不同。

  庆祝死亡
  我曾听说过三个和尚。没有人提起过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从不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任何人,他们从不回答任何问题。所以在中国,人们只是简称他们为“三笑佛”。
  他们只做一件事:他们每到一个村庄,就站在集市中,然后开始大笑。这一下子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而他们则会全身心地大笑不止。于是别人也会受到感染,聚成一群看着他们笑,最后整个人群便也会开始大笑。怎么回事?于是全镇的人都会参与进来,那时他们便会转到另一个村镇。他们非常受爱戴,他们唯一的布道,唯一的启示——便是欢笑。他们从不去训导,他们只是营造这样一种情境。
  最后他们名扬全国——“三笑佛”。全中国的人都爱戴他们,尊敬他们。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布道——即生命必须只是一种欢笑,除此之外它什么也不是。他们并不是特别在笑某一个人,他们只是在笑,仿佛他们刚听明白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他们不用一个词却在全中国范围内播撒了那么多的欢乐。人们会问起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只顾大笑,由此而得名——“三笑佛”。
  后来他们老了,在某个村庄三个和尚中有一个死了。整个村庄的人都在热切地期待,都在满心地盼望,因为现在他们中有一个人死了,他们至少应该哭泣一下吧。这是很值得一看的事情,因为甚至没有人能够想象他们会哭泣。于是全镇都聚集到了一起,两个和尚站在第三个和尚的尸体边大笑,那简直是在捧腹大笑。于是村民们问道:“至少要解释一下吧!”
  终于他们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他们说:“我们之所以在大笑,那是因为这个人赢了。我们总想知道谁会最先死去,现在这个人击败了我们。我们在笑我们自己的失败,我们在笑他的胜利。另外,他和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们一同欢笑,我们喜爱彼此的共处,彼此的存在,我们没有别的方式可以与他作最后的告别。我们只能欢笑。”
  整个村庄的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但当死去的和尚的尸体被抬上火葬用的柴堆时,村民们才意识到不仅这两个和尚在开玩笑——甚至连那个已死的和尚亦在大笑。因为这个已死的人曾对他的同伴们说过,“不要给我换衣服!”按照传统,一个人死了以后,会有人给他换衣服,洗身子,所以他说“不要给我洗身,因为我从来就不曾脏过。在我的生命中有了那么多的欢笑,所以任何杂质都无法在我附近堆积,无法接近我。我不曾沾染过任何尘灰;欢笑总是使人蓬勃、年轻。所以不要给我洗身,也不要给我换衣服。”
  于是,人们尊重他的意愿,没有给他换衣服。当尸体被安放在火堆上时,他们突然意识到他在他的衣服下面藏了许多东西,而那些东西开始……是中国焰火!!于是全村的人都大笑起来,而那两个和尚则说道:“你这个无赖!你虽然已经死了,可最终你还是再次击败了我们。真正笑到最后的还是你。”
  当人们懂得了这个宇宙整个是个笑话时,便会有一个宇宙级的笑,那是最高的,只有一个佛才会这样大笑。这三个和尚一定都是佛。

  17.用第三只眼观照
  这是东方对于世界的贡献之一:即感悟到在两眼之间,还有内在的第三只眼存在,但通常它都处于休眠状态。
  人们必须努力将他全部的性能量往上移动,以抗衡地球引力,当能量到达这第三只眼的时候,它便睁开了。有很多种方法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因为当它睁开的时候,会突然有光亮闪现,那些你以前从未明悟的事情一下子会变得非常的清晰。
  每当我强调观照、静观……最好的方法便是发挥你第三只眼的作用,因为这种观照是内在的,你的双眼用不上,它们只能观看外部的世界。它们必须要闭上。而当你试图去观照内在世界的时候,当然需要有眼睛之类的器官让你去看。谁能看见你的思想?不是你的双眼。谁能看见你内在正在升腾的怒火?看得见这些事的部位被喻为“第三只眼”。

  戈瑞希卡(Gourishankar)静心
  这种方法由四个阶段组成,每个阶段十五分钟。前两个阶段是静心者为第三阶段自然的拉蒂沃(Latihan)作准备的。奥修曾经说过如果第一阶段的呼吸做得正确的话,那么血液中形成的二氧化碳将会使你感觉到自己高如戈瑞希卡(珠穆朗玛峰)。

  第一阶段:十五分钟
  闭眼坐着。用鼻子深深地吸气,让空气充满你的肺。尽可能久地屏住呼吸,然后用嘴轻轻地呼气,再尽可能久地让肺保持全空。鳖个第一阶段循环进行这种呼吸。

  第二阶段:十五分钟
  恢复到平时的呼吸,然后轻柔地凝视蜡烛的火苗或摇曳的蓝光。让身体保持平静。

  第三阶段:十五分钟
  紧闭双眼,站立起来,让你的身体放松,让你的身体能够接纳一切。你会感觉到微妙的能量使你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移动起来。让这种拉蒂汉发生。你不要去控制自己的移动,而要让移动自然发生,轻柔地,优雅地。

  第四阶段:十五分钟
  闭眼躺下,保持安静与安宁。
  前三个阶段需要有固定的节拍伴奏,最好还有舒缓的背景音乐。节拍须是正常心跳的七倍,另外著可能的话,闪耀火焰应使用同步的频闪灯光。

  曼陀罗静心(Mandala Meditation)
  这是另一种强力有效的技巧,用以产生一种能量的循环,从而形成能量的自然聚集。共有四个阶段,每个阶段十五分钟。

  第一阶段:十五分钟
  睁眼,目光随物体移动,开始时要缓慢渐进,然后变得越来过快。将你的双膝尽量向上提起。深深地平缓地呼吸可以移动你内在的能量。忘掉你的头脑,忘掉你的身体,继续进行。

  第二阶段:十五分钟
  闭眼坐着,张嘴,放松。从腰部开始轻轻转动你的身体,如同风中摇摆着的一页芦苇。感觉风正从你的前后左右,从四面八方向你吹拂。这会将你唤醒了的能量带到肚脐中心。

  第三阶段:十五分钟
  仰面躺下,睁开双眼,让你的头保持平稳,按顺时针方向转动双眼,让双眼在眼窝中尽力环绕,仿佛在追赶大钟上的秒针,越快越好。重要的是要保持嘴巴张开,下颌放松,呼吸轻柔而平稳。这将会把你聚集的能量引至第三只眼。

  第四阶段:十五分钟
  闭上双眼,保持平静。

  发现观照
  湿婆说:“将注意力集中到双眉之间,在意念到来之前,让你的头脑随意漂浮。让你的形体充满,把你的本质移到头顶,然后从那儿如光一般倾泻而下。”
  这种技巧是毕达哥拉斯之作。毕达拉斯带着这种技巧去希腊。事实上,他成了西方所有神秘主义的本源和出处。他是西方神秘主义之父。
  这种技巧是深层静心的一种。你要试着去领悟:“将注意力集中到双眉之间……”现代心理学的科学研究表明,双眉之间存在着一种腺,这是人体中最神秘的部位。这种腺被称之为松果腺,是西藏人的第三只眼——湿婆奈特拉(Shivanetra):湿婆的第三只眼,坦屈拉的第三只眼。在两眼之间还有第三只眼存在,但通常情况下它是没有功能的。你必须设法让它睁开,它并没有失明。它只是闭着。这个技巧就是要使这第三只眼睁开。
  “将注意力集中到双眉之间……”闭上双眼,然后将你的两只眼睛同时集中于双眉的正中。集中在双眉的正中,闭上眼睛,就如同你正用你的双眼在看。要集中你的全部注意力去看。
  这是集中注意力最简单的方法之一。你无法如此轻易地将你的注意力集中于你身体的其他任何一个部位。这种腺可以像别的东西一样吸引你的注意力。如果你去注意它,你的双眼就会被这第三只眼吸引住。它们就会被固定在那里:它们无法移开。如果你企图去注意身体的其它任何一个部位,那将会是非常困难的。这第三只眼会吸引你的注意力、集中你的注意力。它对注意力有一种魔力。所以全世界所有的技巧都要运用到它。这最容易锻炼你的注意力,因为不只是你在设法集中注意力:这种腺本身也会帮助你;它极富磁性。你的注意力会不由自主地集中到它那里。它会变得专心致志。
  旧坦屈拉经文中说注意力是第三只眼的食粮。它饿极了,它已经饿了几生儿附。如果你去注意它,它就会恢复活力。它会充满活力!它得到了食粮。一旦你领悟到注意力是食粮,一旦你感觉到你的注意力被松果腺如磁石般牵引,吸引,牵拉,那么要集中注意力便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人们一定要正确感悟那个部位。所以要闭上你的双眼,让你的两眼集中到正中间,然后去感觉那一部位。当你接近那个部位的时候,你的双眼会突然被钉在那里。当它们很难再移开的时候,你便能知道你找到了正确的部位。
  “将注意力集中到双眉之间,在意念到来之前,让你的头脑随意漂浮……”如果注意力是在双眉之间,你会初次经历一种奇妙的现象。你会初次感觉意念在你面前飞奔而过;而你则成了一名观赏者。这就如同一幅电影屏幕:意念闪过,而你只是一名观众。一旦你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第三只眼这个中心,你便即刻成了意念的观众。
  平时你并不是观众:你和意念是一体的。如果有愤怒,你就会很愤怒。如果一个意念闪过了,可你并不是观者——你与意念是一体的,一致的,你随着它一起移动。你成了意念。在有性欲的时候你渴望性;在有愤怒的时候你会愤怒;在意念中夹杂贪婪的时候你会变得很贪婪。任何一种意念闪过的时候都会与你合为一体。在你与意念之间没有任何空隙。
  然而一旦你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第三只眼,你会突然之间成为一个观者。通过第三只眼,你变成了观照者。通过第三只眼,你可以看见你的意念闪过如同看见云朵在空中飘浮,看见人群在街上移动。
  试着去做一个观照者。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努力做一个观照者。你病了,你的身体在疼痛,你在受苦受难,无论怎么样:只需。去观照它。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让你自己与它成为一体。要做观照者——观察员。而如果你有可能做到观照,你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第三只眼。
  其次,反过来也是如此。如果你的注意力集中在第三只眼,你便能成为一个观照者。这两件事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所以第一件事是:把注意力聚集到第三只眼,观照便会自然发生。此刻你便可以照会你的意念。这是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是你此刻可以感觉到奇妙的轻微的呼吸颤动。此刻你可以感觉到呼吸的形式,呼吸的实质。
  首先要努力去领悟到底什么是“形式”,什么是“呼吸的实质”。当你呼吸的时候,你并不仅仅是在呼吸空气。科学认为你只是在呼吸空气——氧气、氢气以及其它气体的混合体。他们说你在呼吸“空气!”但坦屈拉说空气只是一种媒介,并不是实质。你在呼吸普拉那(prana)——呼吸生命。空气只是中介;普拉那才是实质。你在呼吸普拉那,并不仅仅是空气。
  通过将注意力集中在第三只眼,你会突然体察到呼吸的实质——不是呼吸,而是呼吸的实质,普拉那。一旦你能体察到呼吸的实质,普拉那,你便登上了一个高度,从那里你可以有一个质的飞跃,你可以有一个突破。

  如羽轻拂
  湿婆说:“如一羽鸿毛轻触你的两只眼球,在它们中间便会有一丝轻飘的感觉涌人你的内心,并在那里融人宇宙。”
  用你的两只手掌,把它们轻放在你闭着的双眼上,让手掌轻触你的眼球——但只是如一羽鸿毛,不要施加任何一点压力。如果你用力压迫,你就错过其中的意义,你就会错过这种方法的全部作用。所以不要用力挤压:只是如一羽鸿毛般轻拂。你需要有一个调节的过程,因为在开始之初你会用力。一点一点减轻这种压力,直到你的触摸完全不存在压力,只是你的手掌在轻触你的眼球。只是轻触。只是没有任何压力的触碰,因为如果有压力产生,那么这种技巧就不起作用。因此——要轻如一羽鸿毛。
  为什么?——因为一枚针可以做一支剑做不到的事。如果你挤压,性质就改变了——你就带有攻击性。而流过你双眼的能量是极为敏感的:有一点点压力,它就会开始抵触,就会产生抗阻。如果你挤压,那么流过你双眼的能量就会开始抵触,开始抗阻。接着便会有一番争斗。所以不要挤压;即使只有一丝的压力,眼睛的能量也能够判断出来。
  它是非常敏感的,它是极为灵敏的。不要去挤压——要如一羽轻鸿,只是用手掌去轻拂,似触未触。似触而未触,不要有任何压力;只是轻轻的一触,只是手掌触碰眼球的一丝细微的感觉,仅此而已。
  接着将会怎么样呢?当你不施任何一点压力,只是去轻触的时候,能量便会在你内在移动。如果你挤压,它就会抵触你的手,你的手掌,并向外流失。只是轻轻一触,能量便开始在你内在移动。大门是关闭的;只要大门一关闭,能量便回涌。而在能量回涌的那一瞬间,你会感觉到有一阵轻松传遍你的脸面,你的头部。这种能量的回涌使你变得轻飘。
  就在你的两眼之间存在着第三只眼,这是智慧之眼,这是般若查克苏(prajna—chakshu)。这第三只眼就在你的两眼之间。从你的双眼回涌的能量正好落在这第三只眼上。所以你会感觉到轻飘,感觉到升浮,仿佛地心引力不再存在。然后能量从第三只眼流到你的心房。这是一个生理过程:一滴又一滴,它只是不停地下滴,而你则会感觉到一丝非常轻盈的感觉进入你的心房。你的心跳会慢下来,你的呼吸会慢下来,你的全身会感觉到轻松。
  即使你没有进入深层的静心,这也会对你的身体有所帮助。一天中任何一个时候,坐在椅子上放松——抑或你没有椅子,而只是坐在一辆列车里——闭上你双眼,感觉你的全身是一个放松的生命,然后把你的两只手掌放在你的眼睛上。不要用力压迫——这是至关重要的。只是如一羽鸿毛轻轻触摸。
  当你轻触而不施任何压力的时候,你的思想会即刻停止。在一个放松的头脑中,意念无法运行;它们被封冻了。它们需要激奋和狂热,它们需要压力才能运行。它们是借助压力而存在的。当眼睛静止的时候,放松的时候,能量便回涌,思想便停止。你将会感觉到某种异常欣快的特质,而这种感觉会每天有所加深。
  所以每天要做几次。即使只有一会儿的轻触也是有益的。每当你眼睛感觉到累了,干了,用久了——如在阅读以后,看完电影或电视之后——无论何时你有这样的感觉,只要闭上眼睛,然后轻触,便会立刻见效。但如果你想做静心测至少需做四十分钟。整个过程都不要去挤压。在短时间内如羽毛轻拂是很容易做到的;但要坚持四十分钟则会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你常常会忘记,你会去挤压。
  不要用力挤压。四十分钟内,要始终觉知你的手是没有重量的;它们只是在轻触,要始终觉知你没有在用力压迫,只是轻轻触碰。这会成为一种深层的觉知,就如同呼吸一样。如佛所说要完全觉知地去呼吸,你也要同样觉知地去触摸,因为你需要时时注意不要去用力压迫。你的手应该只是一羽轻鸿,没有任何重量,只是轻轻触碰。你的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在那里,保持着警觉,在两眼周围,能量便会不断地流淌。起初它只是点点滴滴地下落。几个月之内你将会感觉到它变得如同一条河流,一年之内你将会感觉到它成了滔滔的洪水。而当它发生的时候——“如一羽鸿毛轻触你的两只眼球,在它们中间便会有一丝轻飘的感觉”——当你轻触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一丝轻飘。你即刻就能感觉到它。你触摸的一刹那,立即会有一丝轻飘的感觉产生。而“在它们中间便会有一丝轻飘涌入你的内心”,这种轻飘会渗入你的内心,涌入你的内心。在你的内心,只有轻飘能够进得去;任何沉重的东西都无法进入。只有非常轻盈的东西可以进到你的内心。
  两眼之间的这种轻飘的感觉会开始滴入你的心房,而你的心扉则会打开来接受它——“并在那里融入宇宙”。当回落的能量变成了一川小溪,继而是一条小河,然后再变成滔滔的洪水,你会被彻底地冲蚀,你会被冲走。你将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你将会感觉到只有宇宙的存在。吸入呼出,你会感觉到你成了整个宇宙。宇宙进入复出。而你一直所呆的实体,你的自我,则将不复存在。

  凝视你的鼻尖
  吕祖说:“一个人应该凝视自己的鼻尖。”
  为什么?——因为这会有所帮助,它会使你与第三只眼位于一线。当你的双眼盯视着鼻尖的时候,它实质上已做了许多事。基本的一件事是使你的第三只眼与你的鼻尖恰好成一直线——只是略高几英寸,但在同一直线上。而一旦你与第三只眼成了一直线,这第三只眼的吸引力,第三只眼的拉力和磁力就会大得让你甚至要对抗你自己。而你正需要与之成一直线,这样第三只眼的引力和重力才能发挥其功能。一旦你正好与它成一直线,你就无需再作任何努力。
  突然之间你会发现格式塔(gestalt)改变了,因为你的双眼创造了世界和思想的二象性,两眼之间的眼睛则造成了空隙。这是一种改变格式塔的简便方法。
  然而头脑会曲解它——你的头脑会说:“好吧,现在开始盯视鼻尖,想着鼻尖,把注意力集中在鼻尖。”如果你过于注意你的鼻尖,你就会不得要领,因为你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里,而又要完全地放松,这样第三只眼才可以牵引你。如果你过于注重鼻尖,你的注意力固定在那里,集中在那里,钉牢在那里,你的第三只眼就无法牵引住你,因为你的第三只眼以前从未发挥过其官能。它的引力在初始时并不会很大。它是慢慢地逐渐增强的。一旦它开始发挥作用,聚集在它周围的尘埃就会消失,它的官能就会活跃起来,到那时,即使你将注意力集中在鼻尖,你也会受到牵引。但这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够做到的。你必须完完全全地放松,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压力和紧张。你只需呆在那里,处于一种随意的状态之中……
  如果一个人的眼光没有跟着自己的鼻子走,要么是由于他睁大了眼睛眺望远处,从而看不见自己的鼻子,要么是因为他的眼脸紧锁,从而双眼紧闭,这样也看不见自己的鼻子。
  轻松地盯视自己鼻尖的另一个作用是:它不允许你睁大眼睛。如果你睁大双眼,整个世界便尽收眼底,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来分散你的注意力。一位美丽的女士经过,你会尾随着她——至少在头脑里。或者有人在打架;你并不关心,但你会去想:“发生什么事了?”再或者有人在哭泣,你会觉得很好奇。无数的事物在你周围不断地移动。如果双眼圆睁,你就变成了男性的能量:阳。
  如果双眼完全紧闭,你就会沉溺于幻想中,你就会开始做梦:你就变成了女性的能量:阴。要避免这两个极端,只需盯视自己的鼻尖——一种简便的办法,但结果却奇妙得不可思议。
  不仅老子的门徒们认同这一点,佛教徒亦领悟这一点,印度教徒也领悟这一点。自古以来所有的静心者都多少领悟到这个事实,那就是如果你的眼睛半睁半闭的话,你会奇迹般地避开两个易犯的错误。一个是为外部的世界而分心,另一个是被内部梦幻的世界所吸引。你恰好处于内部与外部的分界线上。这就是意义所在:处于内部与外部的分界线上,意味着你在那一刻既非男性亦非女性。你的视觉摆脱了二象性;你的视觉超越了你内在的分割。只有当你超越了你内在的分割,你才会进入第三只眼的磁场范围之内。
  重要的一件事是要正确地垂下眼脸,然后让光线自然地流人。
  记住这一点很重要:你不是要去把光线拉进来,你不是要去强迫光线流入。如果窗户是开着的,光线会自然照射进来。如果门是开着的,光线会自己涌进来。你不需去带它进来,你不需去推它进来,你不需去拽它进来。你怎样能让光线进来呢?你怎么能够将光线推进来呢?所有你需要做的只是打开你自己去接纳它。
  必须用双眼同时盯视自己的鼻尖。
  记住,你必须用双眼同时盯视鼻尖,这样在鼻尖处你的两只眼睛可以摆脱二象性。于是从你双眼流露出的两道光在鼻尖处合二为一了;它落在了同一个点上。你的双眼相遇的地方便是窗户开启之处。于是一切都在正常进行。那时只需听之任之,只需去欣赏它,只需去庆祝它,喜爱它,欢庆它。什么也无需去做。
  必须用双眼同时盯视自己的鼻尖,要端坐……
  端坐对你会有帮助。当你的脊背挺直的时候,你性中心的能量就会对第三只眼起作用。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方法,一点也不复杂……只要当你的双眼在鼻尖处相会时,你便会对第三只眼起作用。设法使你的性能量也能对第三只眼起作用。这样就能事半功倍,这样就有很强的效力,因为你的性中心储存了你全部的能量。当脊背挺起、竖直的时候,性中心就也能对第三只眼起作用。同时从两个方面对第三只眼出击会更好些,你要设法从两个方向同时穿透第三只眼。
  你……要端坐,要保持舒适。
  大师说得很清楚。要挺直,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千万别让自己觉得不舒服;否则你又会为你的不适分心。这是瑜珈姿势的要领。梵文中阿萨那(asana)一词意即舒适的姿势。舒适是其最基本的特质。如果一种姿势令你感到不舒服,那么你就会为此而分心。所以必须让自己保持舒适。
  这并不一定要在脑袋的正中。
  以它为中心并不是指要以你的头顶为中心。
  中心是无处不在的;一切都包含于其中;它是同宇宙万物的整个进程的化解相关联的。
  一旦你触及到了第三只眼,你就会以那一点为中心,光线便会涌进来,你便到达了万物升华的界点。你便进到了无形的境界,隐形的境界。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称之为神。这就是万物升华的界点,这就是万物升华的圣地。这就是整个存在之根源。它是无所不能的,它是无所不在的,它是永恒的。
  定格的空冥是必不可少的。
  什么是空冥?即无思维的一瞬间。一种无思维的状态,一个间隙。这种状态总有发生,只不过你并没有觉知到它罢了;否则就不会引出那么多问题。一个意念出现了,接着又一个意念闯了进来,正是在这两个意念之间始终存在着一个小小的间隙。而那个间隙便是通向神明之门,那个间隙便是空冥。如果你深入地去留意那个间隙,它便会变得越来越大。
  头脑如同交通拥挤的道路;一辆车经过了,接着另一辆车又从你面前开过,而由于你太在意这些过往车辆,以至于你看不见两车之间始终存在着的间隙。否则它们就会相撞。它们没有相撞,在它们之间有某种东西将它们隔开了。你的意念没有相撞,它们没有相互辗压,相互碰撞。它们甚至不曾怎么重叠。每一个意念都有其自身的界线,每一个意念都是界定的,但思维的进程太快太迅速,以至于你看不到其中的间隙,除非你诚心要等待它,找寻它。
  空冥意味着要改变这种格式塔(形式)。通常我们这样看待思维:一个意念,另一个意念,又一个意念。当你改变了格式塔,你看到的是一个间隙,另一个间隙,又一个间隙。你的着重点不再放在每一个意念上,而是放在了那些间隙上面。
  如果世俗的意念出现的话,你不该依旧呆板地坐着,你必须去审视它处于何处,它来自于何处,它消失于何处。
  这在初次尝试的时候不会发生。你在盯视着自己鼻尖的时候,意念会出现。这么多世以来,它们始终川流不息地涌来,它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它们已经成了你的一部分,它们几乎已是你内在固有的东西。你在过一种几乎是前世安排好的生活。
  于是便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当人们安静地坐着静心的时候,意念会比平时、比通常更多地出现——非同寻常的激增。无数的意念涌进来,因为它们要在你身上留下些什么——你在试图摆脱它们的控制吗?它们会让你的日子不好过。因此这些意念是必然会出现的。你将怎样去对待它们呢?你不能只是依旧呆坐在那里,你必须去做点什么事。对抗它是没有用的,因为如果你开始去对抗它,你就会忘了盯视自己的鼻尖,忘了觉知第三只眼,忘了光的循环;你会忘了一切,你会迷失在错综复杂的意念中。如果你去追逐意念,你就会迷失,如果你去尾随它们,你就会迷失,如果你去对抗它们,你就会迷失。那么究竟该怎么做呢?
  而这正是奥秘所在。佛陀也应用过这一奥秘。事实上奥秘几乎都是相同的,因为人都是相同的——锁之相同钥匙必同。这便是奥秘所在:佛陀称之为塞马萨提(Sammasati)。要好好记住。要记住:当一个意念出现的时候,要看清楚它在哪里,不要与之对抗,不要为其辩护,不要对其谴责,只需像科学家一样客观地看待它。去看清它位于何处,来自何处,去向何处。看清它的到来,看清它的所在,看清它的离去。意念都是易动的;它们不会呆得很久。你只需去观照意念的出现,意念的存在,和意念的消失。不要设法与之对抗,不要试图去尾随它,只需作一名安静的观察者。那样你会惊奇地发现:你观察得越仔细,意念出现得就越少。当你的观察完整全面时,意念就会消失,而仅仅留下一个空隙,留下一个间距。
  但要记住另外一点:你的头脑可能再次蒙骗你。
  进一步的沉思无益。
  那便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即意识的自由联接。一个意念出现了,你会等待另一个意念的出现,接着是另一个,然后是一整串……这便是所有的精神分析所做的事——你开始退回到过去。一个意念接着另一个意念,持续不断、无穷无尽,没有终结。如果你参与进去,你就会步入一条没有尽头的旅途,那是十足的白费力。你的头脑会那样去做。所以要谨防它的发生。
  你不可能让头脑去超越头脑。所以不要做徒劳的尝试;不要做无谓的尝试;否则,一件事会连着另一件事接踵而至,而你就会完全忘了要在那里做什么。鼻尖就会消失,第三只眼就会被遣忘,光就会距你千里之外。
  所以要记住以下两件事,这是你的双翼。一是:出现间隙的时候,没有意念浮现,要空冥。二是:当一个意念浮现的时候,只需要看三点:这个意念位于何处,它来自何方,它去向哪里。在那一刻,不要再去留意空隙,而要着眼于意念,观照意念,对它说再见。一旦它离去,即刻再回复到空冥。
  当意念继续向深处飘去的时候,你应该即刻停止,并开始空冥。让你自己保持空冥,然后再重新开始凝视。
  因此,每当意念到来的时候,要凝视。每当意念离去的时候,要空冥。
  这是快速领悟的双重方法。它意味着光的环流。环流即凝视。光即空冥。
  每当你空冥的时候,你就会看见光大量涌进来,每当你凝视的时候,你就会形成环流,你就会使环流成为可能。这两方面都是必需的。
  光即是空冥。没有空冥的凝视就如同没有光的环流。
  那样的事发生过;河陀瑜珈(hatha yoga)就曾蒙受过这样的不幸。他们凝视,他们全神贯注,但他们忽略了光,他们完全忘记了这位宾客。他们只是在不停地收拾房子,他们太专注于房子的整理,以至于他们忘了要收拾这房子的本来目的,忘了他们的宾客。河陀瑜珈持续不断地调整他的身体,净化他的身体,他做各种瑜珈姿势和呼吸练习,并且无止境地做下去。他已经完全忘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光就在那儿,但他拒绝让它进来,因为只有当他完全处于一种放任自由的状态下,光才有可能进来。
  没有空冥的凝视,就是没有光的环流。
  这就是发生在所谓瑜珈论者身上的悲剧。另一种悲剧则发生在精神分析学家、哲学家的身上。
  没有凝视的空冥,就是没有环流的光。
  他们只考虑光,但他们并没有为它的涌入做些准备;他们想到的只是光。他们想到的只是宾客,他们无数次地去想象宾客,却不去收拾他们的房子。这两者都有所偏失。
  要注意这一点!
  不要跌入其中任何一个误区。如果你能保持警觉,那将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过程,并会有极大的改观。一个人如果能正确领悟的话,他会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进入一种单独的存在。

  18.只是坐着
  你只是在那里坐着,什么也不做……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一切都是那么的愉快。你进入了神明,你步入了真实。

  坐 禅(Zazen)
  禅宗里人们强调只是静坐,什么事也别于。世上最难的事便是坐着什么也不干。但一旦你入了门,只要你坚持每天数小时地静坐无为,几个月下来,许多事会慢慢地慢慢地发生。你会感觉到困乏,你会做梦。许许多多的意念,许许多多的事情会充斥你的头脑。头脑会说:“你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你本来可以去挣点钱的。至少你可以去看场电影,娱乐一下,或者你可以轻松地闲聊。你可以看电视或听广播,抑或你至少可以阅读没有看过的报纸。为什么要浪费你的时间呢?”头脑会同你进行无数次的争吵,但你只需继续去倾听它,而不要受其干扰……它会想尽各种办法:它会产生幻觉,它会做梦,它会变得昏昏欲睡。它会做一切可能的事以此把你从静坐中拉出来。但只要你继续,只要你坚持,总有一天红日会升起。
  总有一天这会发生,你不再感觉困乏,你的头脑厌倦了你,厌烦了你,它放弃了引诱你的念头,它与你的一切就此了结。于是没有了睡意,没有了幻觉,没有了梦境,没有了意念。你只是静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一切都是那么的详和,一切都是那么的愉快。你进入了神明,你步入了真实。
  你可以坐在任何一个地方,但你所看到的一切不能太激烈。比如物体的移动不能过快。它们会让你分心。你可以看着树——那不成问题,因为它们是静止的,景物是不变的。你可以观望天空,或只是坐在角落里看着一堵墙。
  其次,不要专注于某样东西——要目空一切,因为眼睛睁着,人就会去看任何东西,但你不要去专注于某样东西。不要集中或全神贯注于某件事——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像。那会让你非常地放松。
  第三,要舒缓你的呼吸。不要人为地去做,而要让它发生。让它顺其自然,那会让你更放松。
  第四,让你的身体尽量保持不动。首先要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你可以坐在枕头上,或垫褥上,或者任何你喜欢的东西上,但一旦你坐定了,就不要再移动,因为如果你的身体不动的话,你的头脑也会自动静下来。在一个移动的身体内,头脑会跟着不停地运转,因为身体头脑不是分离的,它们是一体的……。它们是同一股能量。
  在开始的时候也许会有一点点困难,但几天之后你便会非常地喜欢它。你会渐渐地发现,你的头脑开始层层剥落。终于有那么一刻你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

  要领:
  面对一堵空墙静坐,保持约一手臂长的距离。双眼半睁,让视线轻柔地落在墙上。保持脊背挺直,一只手盖在另一只手上,姆指相交成椭圆形,尽量保持平静,坚持三十分钟。
  静坐的时候,要做到无选择地觉知,不要将注意力专注于任何一个地方,而要尽量保持善纳和警觉,时时刻刻。

  禅的笑
  一天,佛陀要作一次特别的演讲,成千上万个信徒不远万里地赶来。
  佛陀出现的时候,他手持一朵花。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但佛陀却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看着那朵花。人群开始骚动。而摩诃迦叶(Mahakashyap)则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佛陀示意他过去,把花递给了他,并对人群说:“我发现一种正确的教导方式。所有能用语言传授的,我都已经传授给了你们;但对于这朵花,我要把其中的秘诀传授给摩诃迦叶。”
  这是个最有意义的故事之一,因为通过它传播了禅的传统。佛陀是源泉、摩诃迦叶是第一传人,是禅的师祖。佛陀是源泉,摩诃迦叶是鼻祖,而禅的全部传统——地球上现存的最美好最具生命力的传统,便是以这个故事为源头开始传播的。
  要试着去领悟这个故事的意义所在。一天早晨佛陀来了,像往常一样人群已聚集在一起。许多人在等着聆听他的教诲。但有一件事不同于往常——他手持一朵鲜花。从前他手里从没有拿过任何东西。人们以为那一定是某人献给他的花。
  佛陀来了,他坐在树下。人们等了又等,而他就是不说话。他甚至没有看他们。他只是一直看着那朵花。几分钟过去了,几小时过去了,人们开始变得不耐烦了。
  据说摩诃迦叶忍不住了——他大声笑了出来。佛陀叫住他,把花给了他,并对聚集的人群说:“一切可以用语言来说的东西,我都已经说给你们听了,而那些不能用语言来讲述的,我则传授给了摩诃迦叶。其中的秘诀是无法言传的。我把这种秘诀传给了摩诃迦叶。”
  而这就是禅宗的起源。摩诃迦叶成了这把金钥匙的第一位持有者。以后在印度相继过有六位传人,直至菩提达摩(BOdhi-harma)。他是金钥匙的第六位传人,然而他寻遍了全印度,却找不到一个摩诃迦叶那样的能人——一个能够领悟静默的人,为了找寻一个能将金钥匙传给他的人,他不得不离开了印度,否则钥匙就会失传。
  于是佛教随着菩提达摩进入了中国,他要在这里寻找一个能将金钥匙传授予他的人,一个能领悟静默的,一个能心与心相谈而头脑不会窘困的人,一个没有头脑的人。
  这种超越语言的交流只有通过心与心才能实现。于是,整整九年,菩提达摩找寻了全中国,最后才找到一个人。
  这位中国人便成了第七位大师。这把钥匙至今仍在被传送着,这把钥匙仍在那儿;某人仍旧掌握着它。河水并没有干涸。
  我们甚至会要求佛陀讲话,因为那便是我们的全部所知。这是很愚蠢的。你应该学会宁静地与佛陀在一起,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进入你。他可以通过语言敲响你的门,但他却永远无法进入你;只有借助宁静他才能进入你,而除非他进入,否则什么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他的进入会给你的世界带来一种新的要素;他进入你的心中,会带给你一种新的心跳,一种新的脉膊,一种新的生命释放,但只有他进入那才成。
  摩诃迦叶嘲笑人们的愚蠢。他们在不耐烦地想:佛陀什么时候才会站起来打破这份沉寂,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他大笑了起来。
  于是笑声从摩诃迦叶开始,随着禅的传统世代相传。没有任何一种其它传统会大笑。在禅宗的寺庙里,人们不停地大笑,大笑,大笑。
  摩诃迦叶大笑,在他的笑声里包含了很多的层面。其中之一便是笑整个场面的荒谬,笑没有能够领悟佛陀的宁静,都在期待着他开口说话。佛陀一生都在强调真理无法言传,但每个人却都还在期待着他讲话。
  其中之二——他亦在笑佛陀本人,笑他制造的整个可笑的场面,笑他手持鲜花坐在那里,一直注视着那朵花,令每个人都感到那么的不自在,那么的不耐烦。他不停地笑佛陀的这种姿太
  其中之三——他笑他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刚刚领悟?整件事是那样的容易简单。一旦你领悟,你一定会大笑。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去领悟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困难需要你去克服的。一切都早已是显而易见的。你怎么竟会视而不见呢?
  佛陀静坐在那里,而小鸟却在树上欢唱,微风掠过树梢,每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安,摩诃迦叶悟到了。
  他悟到了什么?他领悟到其实没有什么需要去领悟的,没有什么需要去讲述的,没有什么需要去诠释的。整个场景是简单透明的,并没有什么隐含于其中。没有必要去探寻,因为一切都在那里,此时此地,在你的内在。
  他亦笑他自己,笑那么多人所做的可笑的努力,只是为了去领悟这份宁静——笑如此多的思考。
  佛陀叫住他,把花给了他并说:“在此,我把秘诀传给你。”
  秘诀是什么?秘诀就是宁静和欢笑——内在宁静,外在欢笑。而当欢笑出自于宁静这这种笑便不是尘世的笑,而是神明的笑。
  当欢笑出自于宁静,你便不再是拿任何人取笑。你只是在笑整个天大的笑话。而这确实是一个笑话。所以我要不断地说些笑话给你们听,因为笑话中包含的道理要比经文中多得多。而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因为在你内在,你拥有一切,而你却到处在寻寻觅觅。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呢?你是君王,却在街上像个乞丐;你不只是在扮演,不只是在欺骗他人,你亦是在骗你自己说你是个乞丐。你具有一切知识的源泉,却不停地提问;你拥有一个聪慧的自性,却自以为无知;你的内在是永恒的,而你却害伯畏惧死亡和疾病。这确实是一个笑话。如果摩诃迦叶笑出来的话,那他做对了。摩诃迦叶仍是宁静的,他内部的河流一直在无声无息地流淌。他把钥匙传给了别人,那把钥匙依然存在,依然可以开启门扉。
  这是两个方面。内在的宁静——这份宁静如此之深,以至于你的生命中没有颤动;你存在着,但没有情绪的波动;你只是一泓池水,没有波涛,甚至没有泛起一点点涟漪;你的整个生命是宁静的,安宁的;在你的内在,在你的核心处,是宁静的——而在其界外,则是欢庆与欢笑。也只有宁静才可能欢笑,因为只有宁静才能领会这天大的玩笑。
  我要告诉你们,与悲伤同在的宁静只是一种假像,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你已经误入了歧途,你已经偏离了轨道。只有欢庆才能证明达到了真正的宁静。
  真正的宁静与虚假的宁静之间有何区别呢?虚假的宁静总是被迫的。它要通过努力才能获得。它不是自发的,它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是你人为地使它发生。
  你安静地坐着,头脑却极为骚动。你要压抑它,于是你便笑不出来。你会变得很伤心,因为欢笑是危险的——如果你大笑你就会丧失宁静,因为在笑声里你无法压抑。欢笑与压抑是相抵触的A果你想压抑,你就不该笑;如果你笑了,一切就都会流露出来。你的真实就会在笑声里流露出来,你的假面就会消失。
  这就是秘诀——其内在是宁静,其外在是欢庆,是欢笑。要喜庆与宁静。要在你的周围创造更多的条件——不要强迫你的头脑宁静,只需在你的周围创造更多的条件,从而内在的宁静可以自然流淌。
  静心并不会将你带入宁静。静心只能创造一个宁静发生的环境。而这个衡量的标准应该是——每当宁静发生的时候,欢笑就会进入你的生命。你周围的一切就会欣然欢庆。
  当宁静溢时,它就会变成欢笑。它会变得极为汹涌,从而开始向四面八方溢流。他大声笑着。那必定是一种狂笑,在那笑声里,摩诃迦叶不存在了。宁静在欢笑,宁静开花了。
  只有当宁静变成了一种欢庆,你的成道才会完善。因此我要强调,每当你静心之后,你应该欢庆。每当你宁静之后,你应该享受它,你应该心存感激。你应该对所有的一切表示深深的感谢,为了你能够有机会存在,为了你能够静心,为了你能够宁静,为了你能够欢笑。

  19.在爱中升华:静心中的伴侣关系
  有一些最基本的事必须要明白。
  首先,男人和女人是同一双手中相对的两只手掌,是对立的两极。
  这种生命的对立使得他们相互吸引。相距越远,吸引力就越大;彼此之间的差异越甚,就越具魁力、美丽和吸引力。而这正是整个问题之所在。
  当他们走近的时候,他们希望走得更近,他们希望融入彼此的生命,他们希望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和谐的整体——但他们全部的吸引力是基于彼此的对立之上的。而和谐则恰恰基于对立的消失。
  除非是有意识的爱,否则它会带来极大的痛苦,造成极大的烦恼。所有的恋人都是有烦恼的。这种烦恼不是个别的;它是事物的本质。他们原本或许不会相互吸引——他们称之为坠入爱河——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彼此之间会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原因;由此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最幸福的恋人往往是那些从未碰过面的人。
  一旦他们相遇了,使他们互具吸引力的相对性便会同样演变成一种相互的冲突。在每一件小事上,他们的观点不同,他们的态度不同。虽然他们说着同一种语言,他们却无法相互理解。
  男人看待世界的方式与女人不同。比如,男人对遥远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他们关心人类的未来,他们关心遥远的星球上是否也有生命存在。
  女人则会嘲笑这所有的荒谬。她只关心一个极小极近的圈子——关心她的邻居,关心她的家庭,关心谁在欺骗他的妻子,而谁的妻于又与汽车司机共坠爱河。她的兴趣极为狭隘,极具人性。她并不关心再生,她也不在意来世。她更注重实际。她关心的是现在,是此时此地。
  男人从不关心此时此地。他总是置身于千里之外。他全神所观注的——是再生,是来世。
  如果伴侣双方都能意识到他们的相遇其实是一种对立性的相遇,没有必要使它成为一种冲突,那么就有极大的可能去理解完全相反的观点,并去接纳它。这样男女的共同生活才会是一种美妙的和谐。否则,那将会是一场无休止的争斗。
  总会有休战的时候。人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持续争斗,他也需要短暂的休息——需要养精蓄锐迎接新的争斗。
  男人与女人共同生活了几千年,然而他们却仍是陌路人,这是一个最为奇怪的现象之一。他们持续不断地传宗接代,但他们仍是陌路人。女性的观点与男性的观点之间是如此的对立,除非有意识地去努力,除非让它变成一种静心,否则就没有希望过一种和平的生活。
  这是我最为关心的事情之一:如何让爱与静心更深入地结合在一起,从而使每对恋人都自动地变成为静心中的伴侣关系——而每一次静心都能令你非常地觉知,从而不再需要坠入爱河,使你能在爱中升华。你可以有意识地、谨慎地找到一个朋友。
  你觉得与我在一起很愉快,你会感受到一段祥和、宁静、充满爱的时光,于是你自然而然会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与我在一起会有这样的感受,而与你所爱的那个男人在一起就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感受呢?
  这其中的区别必须要去理解。
  你爱我,但你爱我的方式与爱你丈夫、爱你妻子的方式不同。你对我的爱是非生理的;与我在一起,你的爱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现象——那是精神的,而不是身体的。
  其次,你之所以会与我有联系,是因为你在寻找真理。我同你的关系是一种静心的关系。静心是你我之间唯一的桥梁。你的爱会随着静心的深入而不断加深;反之也一样;当静心进入开花期的时候,你的爱也会盛开。但那是基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层次。
  与你丈夫,你们便不是通过静心相联系的。你们从没有在一起宁静地坐上一小时来感觉彼此的意识。你们不是在争斗就是在做爱,但无论你们做什么,你们都只是与身体相关,与物质部分相关,与生物学相关,与荷尔蒙相关。你们并没有与对方最深处的核心相连。你们的灵魂仍是分离的。在庙宇,在教堂、在法庭,你们只是身体结了婚,你们的灵魂相距甚远。
  如果你希望与你的男人保持一种和谐的关系,你就必须学会更深入地静心。仅有爱情是不够的。
  爱本身是盲目的;静心会给予它眼睛,静心会给予它悟性。而一旦你们的爱情同时具有爱与静心,你们便成了旅途中的伴侣。于是那不再是夫妻间一种普通的关系。它变成了探索生命之奥秘这条道路上的朋友。
  单独一个男人,或单独一个女人会觉得这条旅途非常的乏味,非常的漫长,就如同他们以前所感觉到的一样:由于看到了这种持续的冲突,所有的宗教都规定,凡是要去寻求真理的人都应该舍弃对方——和尚必须独身,尼姑必须独身。但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究竟有多少和尚多少尼姑修成道了呢?你甚至数不满十个手指。千百万个和尚与尼姑信奉各种宗教——佛教、印度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最终又怎样呢?
  这条道路并不漫长,目标也并不遥远。但是,即便是上邻居家,你也需要用两条腿走路。只用一条腿跳跃,你能走多远呢?
  我要介绍一种全新的观点,那就是男人与女人同处于一种深厚的情谊,同处于一种爱与静心的关系,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那样他们便可以在任何他们希望的时候达到目标。因为目标并不在你的体外,它是旋风的中心,它在你的灵魂深处。但是,只有当你们成为一个整体的时候,你们才能够发现它,而缺了对方,你们便不可能成为一个整体。男人与女人是同一个整体的两个部分。
  所以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互相的争斗上,还不如努力去了解对方。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试着用男人的眼光去看,试着用女人的眼光去看。四只眼睛总比两只眼睛强得多——你可以看到一个全景;四面八方尽收你的眼底。
  但有一件事必须记住:那就是,没有静心,爱注定会失败;它不可能成功。你可以假装,你可以蒙骗别人,但你欺骗不了你自己。你清楚地知道你所得到的所有爱的承诺都不会兑现。
  只有借助静心,爱才会具有新的色彩,新的音乐,新的歌唱,新的舞蹈——因为静心给予你一种悟性,让你去领会两极的对立性,而正是在这种领悟的过程中,冲突消失了。
  世上一切冲突都是由于误解所致。你说某件事,你妻子理解成另一回事。你妻子说了某样东西,你却理解成别的东西。
  我曾经见到过共同生活了三四十年的夫妻;但他们似乎仍像第一天在一起时那样的不成熟。仍然是相同的抱怨:“她不理解我所说的。”共同生活了四十年,你却没能找出某种让你妻子
  正确理解你,从而你能正确理解她的办法。
  我认为除了静心之外没有别的出路,因为静心可以带给你宁静和觉知的品质,让你成为一名耐心的听众,让你具有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度量。
  与我在一起时这是可能的:我并不关心你的生活锁事。你来这里原本是为了倾听和领悟,你来这里是为了精神上的成长。那样自然不会有冲突,你无需作任何努力便可以达到和谐。
  你可以全身心地爱我,因为你同我的关系是静心关系。如果你想同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或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和谐地生活在一起,你就必须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气氛和氛围同样地带到你的生活中去。
  没有一件事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应该对症下药。我想提醒你们的是,“药物(Medicine)”一词与“静心(Meditation)”一词源自于同一个词根。药物治疗你的身体,静心治疗你的灵魂;药物医治你物质的部分,静心医治你精神的部分。
  人们生活在一起,而他们的精神却满是创伤;由此,小事情很容易伤害到他们。人们互不理解地生活着。所以,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将以灾难告终。
  如果你爱一个男人,那么静心将是你所能给予他的最好的礼物。如果你爱上一个女人,那么世界上最大的钻石,英国王室收藏的著名印度大金刚钻,便算不得什么;静心将会是一种珍贵得多的礼物——它会使你的生活成为一种全然的幸福。
  我们完全有潜力获得全然的幸福,只是我们不知道怎么样去做。孤身一人,我们会极度地悲哀。共同生活,我们又会极度地痛苦。
  即使像让一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这样一个极具聪明才智的人也不得不说他人就是地狱,独身会更好过些,你与你的配偶无法和睦。他变得很悲观,他认为与别人的共同生活是不可能的,他人就是地狱。通常情况下他的话是对的。但是通过静心他人会变成你的天堂。让一保罗·萨特却对静心一无所知。
  那便是西方人的不幸。西方人错过了生命的花朵,因为他们对静心一无所知,而东方人则是由于不懂得爱而同样错过了这生命的花朵。
  而对我来说,男人与女人是同一个整体的两个部分,爱与静心的关系亦是如此。静心是男人,爱是女人。静心与爱的结合便是男人与女人的结合。在那种结合中创造了超越人类的人——那既非男人亦非女人。
  除非我们在地球上创造了超越的人,否则就没有多大的希望。但我感觉到我的人们有能力去做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

  爱的环流
  湿婆说:“去感觉渗透你的胸部并支撑起你那脆弱形体的敏锐的创造力。”
  只需将注意力集中到胸部,双乳合一,忘记整个身体。把你全部的意识移到胸部,你会看到许多现象出现在你身上。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双乳附近,你的身体就会失重,一种非常非常愉快的感觉就会包裹住你,它会在你的周围颤动,在你的内在,在你的上下左右,在每一个地方颤动——那是一种极深的快感。
  事实上,所有已经成形的技巧基本上都是由男人开创的,因此其要旨往往便于男人去追随。就我所知,只有湿婆提供了一些基本上是供女人去做的技巧。
  男人是没法用这种技巧的。真的,如果一个男人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双乳附近,他会变得很不自在。试试看,五分钟之内你就会出汗,就会变得非常不自在,因为男性的乳房是消极的,它们会产生负力。你会觉得不自在,不舒服,觉得体内某处不对劲,不健康,出了毛病。
  但是女性的乳房却是活跃的。如果女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到双乳附近,他们会感觉到非常幸福,非常愉快,一丝快感会遍及她们整个生命,她们的身体会失重。她们会觉得飘飘然,仿佛能够飞起来。由于这种注意力的集中,许多事情会因此而改变:你会变得更具母性。你也许不是个母亲,但你会变得更具母性。你与每个人的关系会变得更具母性——会产生更多的同情心,更多的爱心。但在专注于乳房的时候你必须非常的放松,千万不要紧张。如果你因此而紧张,你与双乳之间就会有隔阂。要放松,要溶化于其中,感觉你不再存在,只剩下双乳在那里。
  如果一个男人也被迫这样去做的话,他会联系他的性中心来做,而不是联系他的双乳。由此便显出了所有空达里尼(Kun-dalini)瑜珈中第一查克拉(Chakra)的重要性。他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阴茎根部——在那里他才具有创造力,在那里他才是活跃的。始终要记住:永远不要将注意力集中在任何消极的事物上,因为专注于消极的事物,一切消极的东西就会随之而来。若专注于积极的事物,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切积极的东西。
  当男女相互交汇的时候,这两极——男人的上半部是消极的,下半部是积极的,女人的上半部是积极的,下半部是消极的——这正负两极在交汇的时候,便形成了一个环流。那种环流是愉快的,却不同寻常。通常情况下性在起作用,没有环流形成——因此对于性你会感觉既迷恋又讨厌。你是那么渴望它,那么需要它,那么渴求它,但每当它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每当它准备好要出现的时候,你都会感觉颓然——最终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当两个人的身体都极为放松,并毫无恐惧毫不抵触地为对方打开的时候,这才有可能发生。这种释放是如此的充分,从而电流可以合流、交汇,形成一个环流。
  然后会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坦屈拉曾记录过它,而你也许从未听说过这一现象。这种最为奇怪的现象是一当两个恋人真正交汇形成一个环流的时候,会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出现。一会爱者成了被爱的人,而被爱之人则变成了爱者,过一会儿爱者又会去爱,被爱之人依旧被爱。一会儿男性变成了女性,过一会儿女性又变成了男性——因为环流在流动,能量在流动,它们变成了同一个环流。于是便发生了这样的情况,男性会持续几分钟地活跃,然后他放松下来,女性开始变得活跃起来。那表明此刻男性的能量传入了女性的身体,她会变得主动,而男性保持被动。这将会循环往复地继续下去。通常你是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但在深层的性爱中,在情欲高潮中,会发生这样一种情况,即有时候你成了女人,而女人则成了男人。你可以感觉到,你绝对可以感觉到并认识到这种消极状态的转换。
  生命是有节奏的;一切事物都是有节奏的。你呼吸的时候,先吸气一接着有几秒钟的停顿,没有动静。然后又开始运行,你呼气一接着又是一个停顿,一个间歇,没有动静,然后再运行。运行,静止,运行。你的心脏跳动时,搏动,间歇,另一次搏动,再间歇。搏动是一种积极状态,间歇意味着消极状态。搏动是男性的,没有搏动则是女性的。
  生命是有节奏的。当男女两人交汇的时候,会形成一个环流,会存在间歇——两个人都有。你若是一个女人,而突然之间会出现一个间歇,你不再是一个女人,你变成了一个男人。你将会是一个男人,接着是女人,然后又是男人。当这些间歇能够被觉知到的时候,你便可以感觉到你已经达成了环流。

  在性爱中颤抖
  湿婆说:“这样的拥抱中,你的感觉会如树叶般颤抖,并会溶入这种颤抖。”
  “在这样的拥抱中”,在这样一种爱人之间深层的交流中,“你的感觉会如树叶般颤抖,并会溶入这种颤抖”。我们一直害怕:做爱的时候你不让你的身体多动,因为如果你的身体多动的话,性行为就会分布于你的全身。只有当它位于性中心的时候,你才能够去控制它。当它遍及你的全身时,你就无法控制它。你会开始颤抖,你会开始尖叫,一旦你的身体控制了性行为,你就无法再去控制你的身体。
  我们压制移动。全世界都压抑这种移动,尤其是女人的颤动。她们始终就如死尸。你在对她们做着些什么,而她们却什么也不对你做。她们只是被动的伙伴。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全世界的男人要在这方面压抑女人呢?这其中存在着恐惧——因为一旦女人的身体着了魔,男人就很难再能满足她,因为女人可以连续出现几次性高潮,而男人却做不到。一个男人只能有一次性高潮,而女人可以连续几次出现性高潮。曾经有过关于多次性高潮的例子记录。任何一个女人都至少可以一连出现三次高潮,而男人只有一次。伴随着男人的性高潮,女人开始因此而兴奋,并期待着进一步的高潮。那就很困难了。怎么样去解决呢?
  颤抖!颤抖!让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起舞,而这应是双方一起进行。被爱的人也应起舞,他的每一个细胞也应颤动。只有那样你们两个人才能交汇,那时,这种交汇不再是心理的。这是你们生命能量的交汇。
  颤动是件很美妙的事,因为当你在你的性行为中颤抖,能量开始流遍你的全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受到影响。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充满活力,因为每一个细胞都是性细胞。
  当你出生的时候,是两个性细胞的交汇才创造了你的生命,创造了你的身体。那两个性细胞在你体内每一个地方。它们不断地繁衍、繁衍、繁衍,但你的基本构造单位仍是性细胞。当你全身颤动的时候,并不仅仅是你与你爱人的交汇。在你体内,每个细胞都在和与之对应的细胞交汇。这种颤动将它显示了出来。那看起来同动物差不多,其实人本身就是一种动物,这是千真万确的。
  进入这种颤抖,在颤抖的时候不要躲避,不要做一个旁观者,因为心灵才是真正的旁观者。不要站在一旁躲避它!要进入颤动,成为颤动。要忘记一切成为颤动。并不是你的身体在颤动:而是你,是你的整个生命。你成了颤动本身。于是不再存在两个身体两颗心。开始之初是两股颤动的能量,到最后只是一个环流——不再是两股。
  在这一环流中会发生什么呢?其一,你将成为一种存在力的一部分——不是社会的头脑,而是存在力。其二,你将成为整个宇宙的一部分,你将在那种震颤中成为整个宇宙的一部分。那一刻极富创造力。你们固体的身体溶解了。你们变成了液状——在两个人之间融汇贯通。头脑消失了,隔阂消失了。你们拥有一个整体。
  这便是阿德维塔(adwaita):这是非二象性。如果你感觉不到这种非二象性,那么所有的非二象性哲学都是没有价值的。它们只是语言。只有当你体验了这种非二象性存在的时刻,你才能去领悟《奥义书》(《Upanishads》)。于是,只有你才能去理解神秘主义者——理解他们谈论宇宙整体论时都在说些什么。于是你与这个世界不再分离,不再相异。于是存在成了你的家园。当你具有“此刻我在存在中非常安适”这样一种感觉时,所有的担忧都会化解。于是不再有愤怒,不再有争斗,不再有冲突。这就是老子所谓的“道”,就是尚加拉(Shankara)所谓的阿德维塔。你也可以自己找一个词去形容它,但通过深层的情爱拥抱,你可以很容易地感觉到它。所以要活跃,要颤动,要成为颤动本身。

  单独的情爱环流
  湿婆说:“即使没有拥抱,仍然记得一体的感觉,那是一种蜕变。”
  一旦你领会了前两种静心,你甚至可以不需要伙伴。你只需记住这种行为并进入它。但首先你必须有这样的感觉。如果你体验过这种感觉,你无需伙伴便可以进入该行为。这有一定难度,但它确实是可能的。除非它发生,否则你会一直依赖下去:你会产生一种依赖性。正因为这些原因它才会发生。
  如果你已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果你已经历过自己不再存在,只是一种颤动的能量这样的时刻——你们已经成为一体,在你与你的伴侣之间已经有了一个环流——在那一刻并没有伴侣。在那一刻只有你的存在,而对你的伴侣来说你亦不存在:只有她或他的存在。那种融合集中在你的体内;你的伴侣已不再存在。女人往往更容易获得这种感觉,因为她们总是闭着眼睛做爱的。
  在这种方法过程中,最好闭上双眼。那样就只留有对环流的内在感觉,对一体的内在感觉。然后只需去记住它。闭上眼睛;躺下来,仿佛你的伴侣就在身边。只需记住它,并开始去感觉它。你的身体会开始颤抖和颤动。让它发生!完全忘记你的伴侣并不在身边。就如你伴侣在的时候那样移动。只有在开始的时候才是“就如”。一旦你体验到了,便不再是“就如”。那时你的伴侣就真的在那儿了。就像在实际的性爱行为中那样移动。做一切你与你伴侣做过的事。尖叫、移动、颤抖。很快环流就会形成,而这种环流是神奇的。你很快就可以感觉到这种环流的形成,但现在这种环流并不是由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共同形成的。如果你是男人,那么整个宇宙就成了女人;如果你是女人,整个宇宙便是男人。现在你在与存在本身进行着一种交流,而门户,你的伴侣,不再存在。伴侣只是一扇门。当你与一个女人做爱时,你其实是在与存在本身做爱。女人只是一扇门,男人也只是一扇门。伴侣只是整体的一个人口,但你太匆忙了,你从未感觉到它。如果你们持续处于一种交流,一连几小时地紧紧拥抱在一起,你会忘记你的伴侣,你的伴侣将只是整体的延续。一旦你掌握了这种技巧你就可以单独地运用它,而当你能够单独地运用它时,它会带给你一种新的自由——对伴侣的解脱。
  这确实会发生,整个存在成了你的伴侣——你爱的人,或爱你的人——以后便可以持续地去用这种技巧,从而你可以与存在保持经常的交流,你亦可以从别的角度来用这种技巧。清晨散步的时候你可以做,那样你便与空气、与日出、与星星、与树木在交流。夜晚遥望星空的时候你可以做,凝视月亮的时候你可以做,一旦你领悟到这是怎样发生的,你便可以与整个宇宙同处于一个性行为中。
  但最好是先从人类开始,因为他们离你最近——是宇宙中离你最近的部分。但他们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你可以有一大飞跃,完全忘记这道大门。“仍然记得一体的感觉,那是一种蜕变”,而你将会蜕变:那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你。
  坦屈拉主张在性行为中充分移动。完全忘却你自己,忘却你的文明,你的宗教,你的文化,你的观念。忘却所有的一切。只是在性行为中移动:充分地移动;不要留有任何余地。要做到完全没有思想。只有那样你才能觉知到你已经与另外一个人融汇成一体了。到那时,这种一体的感觉就可以脱离你的伴侣而与整个宇宙相连。你可以与一颗树、与月亮、与任何一切事物同处于一个性行为中。一旦你领悟了如何去创造这种环流,任何东西便都可以创造出来——即使不借助于任何其它事物。
  你可以在你自己的内在创造这样的环流,因为男人同时既是男人又是女人,而女人也既是男人亦为女人。男女在你身上兼而有之,因为你是由男女共创的。你是由男人和女人共同创造的,你的一半仍是异性的。你可以完全忘却一切,环流可以在你体内形成。一旦环流在你体内生成——你的男性便与你的女性相交汇;内在的女性与内在的男性相交汇——你在与你自己拥抱。而只有当这种环流形成后,才能真正拥有独身生活。否则,所有的独身生活都只是一种扭曲,都会随之产生自身的问题。当这种环流在你内在生成的时候,你便自由了。

  第四部分:静心的障碍


  1.两大困难
  在通向静心的道路上存在两大困难:一个是自我。你的生命一直是由社会、由家庭、由学校、由教堂、由你周围的每一个人来安排的,所以是自我主义的。甚至现代心理学也是以强调自我为基础的。

  自我
  现代心理学、现代教育学总的观点是,除非一个人有很强的自我,否则他将很难在竞争激烈的生活中奋斗,如果你是一个很谦卑的人,任何人都将会把你推在一边;你将永远落在后面。在这个充满竞争的世界上,你需要一个非常坚毅、非常强烈的自我去拼搏;只有那样你才能成功。在任何一个领域——可以是商业,可以是政界,可以是任何一种职业——你需要有非常果断的个性,而整个社会亦提倡在孩提时代就要培养这种果断的个性。从一开始我们就会告诫他,“要成为全班第一”;当孩子真的成了全班第一名,每个人都会表扬他。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正在从头开始培养他的自我。你正在灌疏给他某种野心:“你可以成为国家总统,你可以成为国家的首相。”他带着这些观念开始了他的人生旅程,并伴随着他的每一次成功,他的自我不断地膨胀,膨胀。
  无论如何自我总是人类所患的最大的疾病。如果你成功了,你的自我会膨胀——那是危险的,因为到那时你必须除去挡在你道路上的大石。而如果自我很小,你就不会成功,你就会被认定是一种失败,那样你的自我就会变成一个伤心。那样它就会受“伤害,它就会产生一种自卑情绪——然后它就会带来问题。你总“是害怕进入任何事物,甚至静心,因为你知道你是一种失败,你知道你将会失败——那已经成了你的心态。你在每一处都失败,而静心又是一件如此重大的事……你无法成功。
  如果你带着这个念头静心——认为失败是注定的,认为失败是你的命运,你的天数——那么你自然无法成功。因此,如果自我很大的话,它会妨碍你。而如果自我很小的话,它会受伤害,这亦会妨碍你。在任何一种情况中自我总是一个问题。
  在母亲的子宫里,每个孩子都是极其幸福的。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并没有领会到这一点。他与他的幸福是一体的,不存在知与不知的问题。幸福是他的生命,在知与被知之间并不存在差别。所以孩子自然不会意识到他的幸福。只有当你失落某些东西以后,你才会觉知到它。
  确实如此。在某样东西失落以前,你很难去了解它,因为在你没有失去它的时候你与它完全是一体的。你们之间没有距离:观者与被观者是一体的;知与被知是一体的。
  每个孩子都处在一种深深的幸福中,心理学家们也这样认为,他们认为一切宗教所探寻的,只是为了找回母亲的子宫,他们用它来批评宗教,但我认为,这完全不是批评。事实确实如此。是的,宗教所追寻的其实就是要找回子宫,宗教所追寻的其实就是要使整个存在变为子宫。
  孩子与母亲是绝对和谐的。孩子从不会走调。孩子并不知道他与母亲是分离的。若是母亲健康,孩子也会健康;着母亲病了,孩子也会病。若是母亲悲伤,孩子也会悲伤;若母亲快乐,孩子也会快乐。若是母亲跳舞,孩子也会跳舞;若母亲静坐,孩子也会保持宁静。孩子还没有成形。这是最纯粹的幸福,但它不得已会失落。
  孩子降生了,他一下子被抛离了中心。他一下子从土壤、从他母亲那里被根掘了出来。他失落了他的依靠,他不知道他是谁。当他与母亲在一起时,他没有必要去知道这些。没必要知道——他就是一切,无需知道,两者之间并没有区别。不存在“你”,所以也就不会有“我”的问题。现实并没有被分割。这是阿德维塔——纯粹的阿德维塔,纯粹的非二象性。
  但一旦孩子降生了,脐带就会被切断,他开始自己呼吸;突然他的整个生命开始想知道他是谁。这是自然的。现在他开始觉知到他的界限——他的身体,他的需要。他有时候快乐,有时候不快乐;他有时候满足,有时候不满足;有时候他会饿会哭,却找不到他母亲的踪影;有时候他会吸着母亲的乳液,再一次享受与母亲合为一体的感觉。但现在有了许多的心境和心情,他会逐步开始感觉到分离。离异发生了;结合破灭了。
  在此之前他是完全与母亲连结在一起的;而现在他将永远独立。他必须去查明自己是谁。一个人的整整一生都在努力去证明他是谁。这是一个最最基本的问题。
  孩子最初意识到的是“我的”(mine),接着是被动的“我”(me),然后是“你”(you),再然后才是主动的“我”(I)。这就是他的过程。确切地说是程序,一切都完全按这个顺序进行。首先他开始意识到“我的”。观照它,因为这是你的骨架,你的自我的结构。孩子首先开始意识到“我的”——这个玩具是我的,这个母亲是我的。他开始去占有。占有者首先进入;占有欲是极为基本的。因此所有的宗教都强调:不要有占有欲,因为有了占有物,痛苦便会开始。
  观照那些幼儿:他们极其妒忌,总想去占有,总想设法夺走他人的一切,总想设法保住自己的玩具。你会看到孩子们非常凶狠,几乎完全不顾他人的需要。如果一个孩子在摆弄他的玩具,另一个孩子走了过来,你会看到一个阿道夫·希特勒(AdolfHitler),一个成吉思汗(Genghis Khan),一个奈迪沙(Nadirshah)。他会坚守他的玩具;他随时准备出击,他随时准备搏斗。这是一个领地问题,一个统治权的问题。
  占有欲首先进入;那是基本的毒害。孩子开始学会说:“这是我的。”
  一旦“我的”进入了,你便成了每个人的竞争者。一旦“我的”进入了,你的生活,便会充满竞争、奋斗、冲突、暴力和挑衅。
  “我的”下一步是被动的“我”。当你声明某种东西是你的时,你会通过这种声明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即此刻你是你的占有物的中心。占有物成了你的领地,你会通过这些占有物引伸出一个新的观念:被动的“我”。
  一旦你被这被动的“我”定位,你便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界线,那些在界线以外的人便是“你”。对方变得清晰起来,现在事物开始分裂瓦解。
  宇宙是一体的,它是一个联合体。没有什么东西被分割开来。每一个事物都是与一切其他的事物相联系的。这是一个巨大的联系。
  你与大地相联系,你与树木相联系,你与繁星相联系;繁星与你相联系,繁星与树木、与河流、与山脉相联系。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没有一样东西是孤立的;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被隔离。隔离是绝不可能的。
  你每次呼吸的时候——吸入、呼出——与存在之间始终有一个桥梁。你吃东西,存在便会进入你;你排泄,它就变成了粪便——树上的苹果也许明天会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而你身上的一些部分则会失去,变成粪便。变成树木的肥料……这是一个持续的给和取的过程,它绝不会有一刻的停顿。当它停止的时候,你便死亡了。
  什么是死亡?——分离即为死亡。处于整体之中就是活着,处于整体之外就是死亡。所以你越想“我是孤立的”,你就越不敏感,越趋向死亡,越呆滞,越迟钝。你越感觉你是相连的,整个存在就越会是你的一部分,而你也越会成为整个存在的一部分。一旦你领悟到我们彼此间是成员关系,你的视野就会突然改变。于是,这些树不再是陌生的,它们一直在为你提供食物。当你吸气的时候,你吸入氧气;当你呼气的时候,你呼出二氧化碳,树木吸入二氧化碳而呼出氧气——始终进行着一种交流。我们和睦相处。真实是一个整体,有了“我”、“你”这些观念,我们便脱离了真实。而一旦有一个错误的概念进入你头脑,你的整个视野就会颠倒过来……
  被动的“我”,接着是“你”,然后与之对应出现了“我”。“我”是最微妙的,是占有欲最具体的表现。每当你发“我”这个字时,你已经犯了渎圣罪。每当你说“我”的时候,你已经完全脱离了存在——不是真正脱离,否则你会死去;但在你的思想上,你完全脱离了真实。现在你将始终处在与真实的斗争中。你将与你自己的根基抗争。你将与你自己抗争。
  所以佛陀说:“要做浮木。”只有当你摒弃了“我”这个概念,你才能够成为一段浮木——否则你是无法成为浮木的;争斗会来阻止。所以你进入静心会如此困难。如果我说就这样静坐,你是无法做到的——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有人会认为这是最简单的事;没有必要去教它。你只要坐在那里就是了。但是,你无法坐下来,因为“我”不允许你有一刻的松懈。一旦允许你有一刻的松懈,你就能够看到真实。而一旦你看到了真实,“我”就会被丢弃。那样它就无法再阻止。所以“我”从不让你放松。即使你去山间,去避暑胜地,“我”也绝不会让你有一丝放松。你带着你的收音机,带着你的电视机;你带着你所有的问题,你让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你到那里是去放松的,但你的行为方式依然没变。你并没有放松。
  “我”是不能放松的。它是借助于紧张而存在的。它会产生新的忧虑;它会不断制造新的问题,它不允许你有任何休息。即使只有一分钟的休息,“我”的整座大厦亦会开始倒塌——因为真实是如此美丽,而“我”又是如此丑陋。
  人们一直在徒劳地与命运抗争。你是在为那些终究要发生的事抗争。你是在做不必要的抗争。你是在渴望那些即使你不去想,它也终将会属于你的事物,事实上,渴望反而会使你失去它们。
  所以佛陀说:“随波逐流。让它带你汇入海洋。”
  “我的”、被动“我”、“你”、“我”——这是陷阱。这个陷阱会产生苦难,产生精神病,产生疯狂。
  现在的问题是:小孩子不得不去经过它,因为他不知道他是谁,他需要某种身份——也许是一种假的身份,但总比没有身份好。他需要某种身份。他需要确切知道他是谁,从而就形成了一个虚假的中心。“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中心。那是一个虚假的中心——充满功利心的、虚伪的、被你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与你真正的中心毫无关系。
  你真正的中心是一切的中心。你真正的自我是一切的自我。在中心处,整个存在是一个整体——就如光源,如太阳,所有的光线是一个整体。它们照射得越远,彼此之间就越分散。
  你真正的中心并不仅仅是你的中心,它是一切的中心。但我们创造了我们自己的小中心,人为的,由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有必要……因为孩子出生的时候是没有界的,根本不存在他是谁这个念头。这是生存的需要。他怎么才能生存下去呢?他必须有一个名字;他必须知道他是谁。当然这个念头来自于外界:有人说你美丽,有人说你聪明,有人说你活泼。你把人们所说的一切收集在一起。
  总结人们对你的评论,你得出某种形象。你从没有深入看透你自己,看出你是谁。这个形象只是一种假象——因为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没有人能够告诉你是谁。你内在的真实不会向任何人公开,除了你自己。你内在的真实不会让任何人渗入,除了你自己。只有你才能够在那里。
  有那么一天你会认识到你的身份只是一种想象,是你收集了他人的意见之后的一种汇总……某个时候你只需去冥想;只需安静地坐着想想你是谁。许多想法会出现。只要继续观照它们来自何处,你便能够寻到源头。有些东西来自于你母亲——极大部分,约占百分之八十到九十。有些东酉来自于你父亲,有些来自于你的学校老师,有的来自于你的朋友,有的来自于社会。只需去观照:你便能够指出它源自何处。没有任何东西来自于你自己、甚至没有百分之一的东西是你自己的。这算哪种身份呢?你根本就没有为这种身份尽过力。而事实上,你才是那个应该尽百分之一百力的人。
  一旦你领悟到这一点,宗教就会变得很重要。一旦你认识到这一点,你就会开始去寻求某种方法、某种途径来帮助你进入你的存在,帮助你如何正确地、真实地、存在地去了解你是谁。不再收集外界对你的评价,不再需要别人对你的实在的反映——而只需去直面它,直视它;只需进入你的存在,去感觉它。有什么必要去问他人呢?而又可以向谁去询问呢?他们对于他们自己的无知就如你对你自己的不了解。他们对自己都不了解;他们怎么会了解你呢?
  只要去看看事物是怎么进行的,事物将如何继续进行,事物将如何继续发生:一个假象会导致另一个假象。你几乎是在被欺骗、被愚弄。你是在被哄骗,而那些骗你的人也许并不是故意要那么做。也许他们也被别人欺骗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老师,也许都被别人蒙骗了——被他们的父亲,他们的母亲,他们的老师骗了。而现在轮到他们来骗你了。那么你是不是也会对你的孩子们做同样的事呢?
  在一个较为文明的社会里,人们比较明智,比较觉知,他们会教育孩子关于身份的观念是虚假的:“这是需要的,所以我们把它教给你,但那只是暂时的,只在你发现你自己是谁以前有用。”
  那不是你的存在。你越早发现自己是谁就越好。你越早能够抛弃这个观念就越好——因为从那一刻起,你才真正降生,你才真正是真实的和本真的。你才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们从他人那里搜集的观点给予我们一种个性(Personali-ty),而我们从自己内在获得的认知则赋予了我们每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individuality)。个性是虚假的,个体是真实的。个性是借来的,而存在,个体,你的真实性是永远无法去借的。没有人能够说出你是谁。
  至少有一件事别人是永远没法做的——那就是,告诉你你究竟是谁。不,你只有自己去走,你只有自己去挖掘你的灵魂深处。一层又一层,虚假的身份将会层层剥落。当一个人进入他自己的时候会产生恐惧,因为混饨会随之而来。在某种程度上你已经惯于你的这种虚假的身份,你已经安于这样一种身份。你知道你叫这个或那个名字;你有某些证件、证明、学位、大学、院校、声望、钱财和遗产,你用某种方式给自己定位。你具有某种定位——尽管如此它还是可行的,它还是在起作用。进入你自己意味着要抛弃这种可行的定位……于是便会出现混沌。
  在你能够到达你内在中心之前,你必将经历一段非常混沌的状态,所以会产生恐惧。没有人愿意进入。人们不断地教导我们:“要认识你自己”;我们听着,但我们从未听进去过。我们从未为此操心过。在我们的心底有一个非常确定的理念,那就是混沌将会放任自由,而你将会迷失于其中,你将会淹没于其中。正是由于对那种混沌的恐惧,我们才会倾向于任何外在的东西。但这是在浪费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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