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与本振大师的法缘

怀念我与本振大师的法缘
　　释印严撰
　　本振大师，当今难遇的善知识，一生中多有灵迹应世。江苏大丰人氏，少年萌生出世之志，为父母所阻，感观世音菩萨梦中指点，投南京古林寺出家。读金刚经时感灯涌舍利。文革时又以火柴盒为佛龛对之诵法华经，夜感金塔现空。
　　大师出家数十年，精研戒律，学修不辍。然恬然自处，深隐功德，尝于庐山掩关修行，多次身染重疾，感菩萨示现救护，而得以延此法身慧命。以行地藏之大愿力，劝度有缘众生，被世人奉为地藏菩萨的应化身。大师师承临济正宗第四十五世传人，2004年8月无疾而逝，荼毗时留下牙舍利8颗，脑骨舍利一大片，以及金刚不坏心一颗。以此示现功德，让后世众生对佛法生恭敬心、进取心。
　　呜呼！惜我等辈罪障深重，而今又一善知识舍我等而去。以此善知识之殊胜示现故，不得不提笔记上几笔余与本老的殊圣因缘。
　　1999年初，我因在湖北报恩寺闭关，由于猛烈的心智激发了昔世的违缘，而业力现前，心智被困而无力自救，日夜惊惶不安，遂远走南京，以求善知识解救。
　　或与本老有缘之故，我刚到南京，本想上江浦兜率寺求救于圆霖大和尚，在南京遇一旧识居士，他乃宏成法师之弟子，略有神通，并劝余去栖霞寺请本老解脱此障。并言余与本老有特殊因缘，如去请教本老，必得本老的摄护。
　　余因刚从恩师本焕大和尚处求救未契合而来此，对居士所言之本老未曾听说，故心生疑惑。但今落水之时，勉强答应下来，决定于次日晨赴栖霞见本老。
　　是夜，余想及次日见本老应请教何问题，余之罪业又不便言，便想了三个与自身困境相关的问题。次日，居士陪我赴栖霞到本老处。
　　此次是余初见本老，只见本老瘦高，但精神矍铄，说话略带细声韵，形貌有点像台湾的印顺大师。我按礼节给本老作礼后，坐在一边，听本老为他人作开示。
　　等本老为他人作完开示后，我又听到本老自觉地讲了一些启发性的开示。但令我惊奇的是这一段讲话中，本老完全是围绕我昨日思维想请教本老的三个问题而讲的，或是契入或是本老的功夫深，具他心通的一些示现吧。当本老讲完后，我没来得及问的三个问题，已给解答完了。
　　我心里虽能明白，但由于境界的恐惧，使我内心仍不安。这时，本老又对我用棒喝的方式喝示说：“你的心念，每时每刻都在呼叫‘我要下地狱了，我怎么办？’地狱在哪？极乐世界在哪？你又是谁？”
　　本老此一喝，让我从被困的境界中脱出。这时本老又补了一句：“你不要以为你拜了本焕老和尚，就以为靠了一棵大树，那是没用的，就连诸佛菩萨来到你的面前也没用的。只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
　　本老的这一句话看似平常，但对于刚反照回心智上的我，又是一句契合之语，他打破了我想用外力解脱身心困扰的执着。使我在以后，学会承担和心归念佛自性上来。
　　这是我初次与本老结缘的殊胜的受用。也使我体会到了本老确具他心通修证的境界，能直接看到我内心世界的呐喊。直透心灵的棒喝的临济家风一览无余地通过本老的一喝体现出来。
　　当有了初机后，我先在江浦狮子岭住，以后又去了几次栖霞问法于本老。在本老处使我获得从未有过的惊讶和受用。我感到本老在法上的运用超越了我所认识的所有的大和尚。我一生难忘的，是所有的佛教徒来到本老处时，不单是接佛缘或朝礼的场面，更多的是来请教法义和诉苦忏悔的。这些境况是我在恩师以及其他师父处从未体验过的。我认识到本老确实有法可传，确实是一位现世的活菩萨。
　　虽然我从本老处学了自救更为重的信念，但由于缺少严师的教导而对法不能明了，心尚有所执着于一些形式上的修持。故准备远赴他方清修前，我又去了一趟本老处，把我的想法请教于本老。
　　当我表示想从南京三步一拜朝九华山时，本老微笑着问我：“你为何要三步一拜的朝九华山？”我当时想都未想说：“忏除业障。”或许是我内心一个目标式的表现吧。本老只轻描淡写的又进一步问：“到了九华山你发现你的罪障还有，又如何？”本老这句话一下打断了我的思路。这是我从未想过，或许也不会去意识的问题。这是心所执所产生的一种执像。经过本老这样一句话也使我的心意迅速回归到自问的疑团上来。我马上意识到心意不明的可怕，也意识到感性和理性的运用的差别。
　　我想放弃此行动，但又于心不肯，这是我刚找到的心路的表达方式。本老见我举棋不定，讲了一个很实在的故事。他讲：“有位老修行，发愿三步一拜从五台山朝普陀山，由于是苦修所以一路不住旅社，而担着行李朝拜。他先把行李挑到前面，再步回原路拜回。这样日夜兼程，终于离普陀山越来越近。但一日，或是一种磨难或是一种考验，当他挑行李到前面再步行回到原处朝前拜时，发现他的行李不见了。这时他想到自己日夜辛苦，一片诚心，竟然行李会被人偷了，一下子气上冲头，对着路边的树不断踢打、叫喊：“老天不公平，菩萨不灵。为何我如此辛苦的朝观音菩萨，还有此难？”打完、叫完、哭完后便一声不响的回故土还俗了。你看这就是用心不明修行无益啊。
　　本老的一番话把我尚存的一点有意识的执着也打掉了。使我改变了原来的计划，离开了南京远赴云南鸡足山找到一个与自己身心相适应的环境，慢慢调理和修持。在2000年初，我来到了鸡足山，在以后的修持中能帮我开开心结的，还是本老给我的那一番喝斥和引导，使我终生受益，让我走过了我至今最为艰辛的一段修行心路，逐渐的透视各种境界，而得以超越和升华。使我对佛法有更深的一层领悟和亲证。
　　本老虽已逝矣，但本老的修行精神和不倦引导后辈的态度一直在我心中久抹不去，成为我心中的一盏慧灯。故我想，有的人终身为师未必对其德有所益，有的大德只给他人三言两语，却使闻者终生受益。这就是禅，这就是一种心印，一种特殊的传承吧。
　　本老，你安心吧！您那地藏王菩萨般的愿力一直在影响着与你有缘的众生。也会有后人继承这种精神和愿力的传承的！
　　录自<<佛教圣地妙峰山>>第五辑> 释印严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