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寿寺及九莲菩萨和菩提树

　　在京城的西侧，阜成门外八里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佛塔，为八角密檐式实心砖塔，周身雕有佛龛，雕刻精工细致，建筑样式和雕刻艺术都展现出鲜明的明代艺术特色，它就是曾经名重一时的万历皇帝之母慈圣皇太后斥资兴建的慈寿寺永安寿塔。
　　据《日下旧闻考》记：“慈寿寺去阜成八里，圣母慈圣皇太后所建，经始于万历四年，成于万历六年……，慈圣皇太后为穆考荐冥祉，神宗祈嗣，寺成赐名慈寿寺……有永安寿塔，塔十三级，高耸入云”。从这段文字可知永安寿塔曾是慈寿寺建筑的一部分。
　　慈寿寺始建于明万历四年(1576年)，建成于明万历六年(1578年)，是慈圣皇太后所建，寺内建永安寿塔，建寺的目的是为隆庆皇帝祈建冥址和为万历皇帝祈嗣祝龄的。可惜的是慈寿寺在清光绪年间因失火被焚毁，唯永安寿塔得以保存下来。于慎行《敕建慈寿碑》文中载：“……寺成赐名曰慈寿，盖以圣母祝也。”慈寿寺以“慈寿”为名从字面讲慈寿也有祝寿的意思，说明她建慈寿寺不仅是为夫穆宗为子神宗，同时也是为自己原本低微的出身寻找藉口。
　　慈圣皇太后是明朝万历皇帝的生母。她出身宫人，生神宗后被封为贵妃，隆庆皇帝死后，母以子贵，被尊为皇太后。《明史·孝定李太后传》载：“光宗之未册立也，给事中姜应麟等疏请被谪，太后闻之弗善。一日，帝入侍，太后问故。帝曰：‘彼都人子也’。太后大怒曰：‘尔亦都人子!’帝惶恐，伏地不敢起。盖内廷呼宫人曰：‘都人’，太后亦由宫人进，故云”。她宫人出身地位卑微，又早年丧夫，隆庆帝在位6年死时36岁，而万历继位时年仅10岁，虽被尊为皇太后，但宫人出身的影子总伴随她，礼佛念经是她摆脱内心孤寂与苦痛的最好办法。在《明史·孝定李太后》中也记载了李太后好佛，在京城内外，多置梵刹，花费甚巨的史实。李太后在宫中一心向佛，死后其像供奉子宫中，并被尊为九莲菩萨。而且在慈寿寺后殿所供奉的也是被尊为九莲菩萨的李太后像。据《帝京景物略》中载“慈寿寺后殿，供奉九莲菩萨道：“后殿奉九莲菩萨，七宝冠帔，坐一金凤，九首。太后梦中，菩萨数现，授太后经，曰《九莲经》，觉而记忆，无所遗忘，乃入经大藏，乃审厥象，范金祀亡。寺有僧自言：梦成告曰：太后，菩萨后身也”。把慈圣皇太后说成是菩萨的化身。
　　据《明史·悼灵王传》记载：“悼灵王慈焕，庄烈帝第五子。生五岁而病，帝视之，忽云：‘九莲菩萨言，帝待外戚薄，将尽殇诸子。’遂薨。九莲菩萨者，神宗母，孝定李太后也。太后好佛，宫中像作九莲菩萨座，故云。”通过这段记载，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在李太后死后其作为九莲菩萨化身的故事在宫中还存在着很大的影响。
　　在北京紫禁城的西北隅分布着许多供奉神佛的宗教建筑，尤其在太后、太妃颐养天年地方，佛堂、神殿更为集中。据《清宫述闻》载：“寿安宫之北为英华门，门内为英华殿，供佛像之所。英华殿西北隅，前明旧址为奉佛所，有九莲菩萨御容，明神宗生母慈圣李太后也。”英华殿是一组寺院式建筑，它始建于明代，初名隆禧殿，隆庆元年改称英华殿。这组建筑南北长80余米，东西宽60米，由前后两进院落组成。明、清两代这里一直是专供礼佛的场所。殿前甬路两侧，各有菩提树一株，是慈圣李太后种的。天启宫词注明代英华殿有菩提树二，慈圣李太后手植也。树高二丈，树干婆娑，下垂着地。盛夏开花，呈金黄色，果实不在花蒂，而缀长于叶背，深秋子随叶落，取之可作念珠。这种菩提子，其颗粒比南国所产较小，色为褐黄，并以五条纹分瓣，故又名“多宝珠”。
　　清代乾隆皇帝曾御笔题书《英华殿菩提树诗》，并在英华殿庭院方亭中立碑，其诗曰：“何年毕钵罗，植兹清虚境。径寻有旁枝，蟠NB033芝幢影。翩翩集佳鸟，团团覆金井。灵根天所遗，嘉荫越以静。我闻菩提种，物物皆具领。此树独擅名，无乃非平等。举一堪例诸，树以无知省。”
　　菩提是梵文Bodni的音译，意译为“觉”、“智”等，是“觉悟”、“智慧”的意思。菩提树又名摩诃菩提。相传释迦牟尼在此树下修成正果，因此而成为佛教圣树。据《大唐西域记》载：“菩提树者，即毕钵罗之树也。昔佛在也，高数百尺，屡经残伐，犹高四五丈。佛坐其下，成等正觉，因而谓之菩提树焉。”此树茎干黄白，枝叶表翠，冬夏不凋，光鲜无变。它原产于印度，晋唐时期才传入我国。古人还用菩提树叶和菩提树果制成佛家用品用于禅事，也有用菩提树叶代写经文者，以示向佛虔诚。
　　慈圣皇太后懿旨兴建慈寿寺与永安寿塔，自诩为九莲菩萨的化身，亲手植菩提树，使皇权与神权结合，以此来巩固和提高自己的地位与权威，可谓是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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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为故宫展览宣教部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