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化”启“即色”
东晋名僧支道林所创立的即色宗同玄学的“独化”论也?有密切的理论渊源。“独化”论是继“贵无”、“崇有”之后的玄学思想,其代表人物是向秀(公元337年一一公元277年)、郭象(公元252年一一公元312年)。向秀;字于朗,河内怀人(今河南武涉地区)。他是竹林七贤之一。自幼“雅好老庄之学”,“清悟有远识”,“少为山涛所知”(《晋书·向秀传》)。他与嵇康、吕安友善,并同他们一起打铁,灌园于山阳,是不满司马氏集团统治而隐居遁世之人。嵇康为司马氏所杀,阮籍佯狂而任“步兵”之职,向秀惧诛而入京出仕,因同司马昭有中表之亲而受到宽待。官至散骑侍郎,转黄门侍郎、散骑常侍,他“在朝不任职”,“容迹而已”,类似汉武帝时期的东方朔,隐居于“金马门”(皇宫),在朝中作官而不为司马氏集团效力,最后,郁郁而终。他的主要著作是《庄子注》。他在《庄子注》中,阐发新义,“妙演奇数,大畅玄风”,使玄学向其第三阶段棗“独化”论发展。向秀虽然没有明哺提出“独化”的概念,但他出的“自生”说,是由
“崇有”论过渡到“独化”论的中间环节。“自生”这一概念,裴頠早已在《祟有论》一文提出。裴頠为了反对“贵无”论的“以无为本”说和“无中生有”说,明确地指出:“至无者,无以能生,故始生者,自生也”(《祟有论》),即是说“虚无”不能产生万事万物,事物是自己产生,是由此“有”而生彼“有”。向秀对“自生”说又进行了阐述和发挥,他说:“吾之生也,非吾之所生,则生自生耳。生生者岂有物哉?故不生也。吾之化也,非物之所化,则化自化耳。化化者岂有物哉?无物也,故不化焉。若使生物者亦生,化物者亦化,则与物俱化,亦奚异于物?明乎不生不化者,然后能为生化之本”
。(张湛《列子·天瑞篇》注中引向秀注)向秀认为,万物是自己产生自己的,没有一个造物主(生生者)存在。万物的变化,也是自己变化,没有一个主宰万物变化的东西(“化化者”)存在。如果说,使万物生成、变化的东西是确实存在的话,那么它既然要生物、化物,这就同一般事物没有什么区别,根本不能成为万物生成;变化的依据。只有那个“不生不化”的东西,才是万物赖以生成变化的依据。向秀在这里,表面上承认有一个生化之本的存在,但又说这个“生化之本”是“不生不化”的,不同于生物、化物的“无”,这就从实质上否认了柯晏、王弼所说的“阴阳恃以化生,万物恃以成形”、“有之所始,以无为本”的“贵无”论,从理论上堵塞了“贵无”论,肯定了“崇有”论,为郭象的“独化”论开辟了通道。
郭象是继向秀之后的又一个著名玄学大师。他字子玄,河南(今洛阳)人。他同王粥、裴頠等名士一样,少年时代便因喜好老庄而著称于世:“少有才理,慕道好学,托志老庄,时人咸以为王弼之亚”(《世说新甭·文学篇》注引),即他的玄、学水平被时人称道为王弼第二。《晋书·郭象传》很推崇他的清谈风度与辩才:“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太尉王衍每云,听象语,如悬河泻水,注而开竭”。郭象自幼好学,对老庄的道学有精深而独到的研究,知识渊博,才华出众,赢得了当时清谈领袖王衍的高度资扬,名声远播。他早年以清高自许,遁迹林下,不愿出仕。每有“州郡辟召,不就”,常常“闲居家室”,“以文论自娱”(《晋书·郭象传》。后来改变节操,投靠司马氏集团,“官拜至黄门侍郎”,他受到东海王司马越的器重,被“引为太傅主簿,甚见亲委,遂任职当权,熏灼内外”(同上),也就是说,当他进入统治集团的核心之后,热衷权势,擅作威福,“操弄天权,刊赏由已”(《晋书·苟晞传》),与早年的名士节操迥异,判若两八。永嘉末年,他因病谢世。在学术上,郭象同向秀一样,以注《庄子》而出名。他在向秀《庄子注》的基础上,“广而述之,”自成一家之言。他继承裴頠、向秀的“始生专,自生也”的观点,反对贵无论的“无中生有”说,创立了“独化”
论。他说:“无既无矣,则不能生有,……然则生生者谁哉?:块然自生耳”(《齐物论注》)。郭象认为所谓的“无”,就是什么也没有,既然是这样,那“无”就不能产生“有”是谁产生了“有”呢?郭象的答案只有;个,是“有”自已产生自己,这就排除了造物主的存在。郭象反对“无”能生“有的同时,也否定了“有”变为“无”的观点。他说:“非唯无怀得化而为有也,有亦不得化而为无矣。是以夫有之为物,虽千变万化,而不得一为无也。不得一为无,故自古无未有之时而常存也”(《庄子·知北游注》)。郭象将“有”视为永存的,它既不是由“无”而生,又不变为“无”。“有”虽然干变万化,它始终仍然是“有”,从来没有不存在“有”的时候。但现存的“有”又是如何变化的呢?郭象提出了“独化于玄其之境”的命题,认为万事万物就是在神秘的“玄冥之境,”(《庄子·大宗师注》)内而变化的。这个“玄其之境”是“所以名无而非无也”(同上)的境地,即是说,“玄冥之境”就其指万物是“自生白化”,没有一个造物主而言,它当然是“名无”;但是万物毕竟是在“玄冥之境”内而“独化”的,“玄冥之境”又是一种不可抗拒、不可知的必然性,所以它又是“非无”。郭象既不是“贵无”论者,也不是“崇有”论者,而是企图将“无”私“非无”结合在一起的“独化”论者。他的“独化”论;强调万物“自生”、“自尔”,“外不资于道,内不由乎己”(《庄子·大宗师注》),即万物的生成变化,既不受外在规律的支配,也没有自身的内在依据,纯粹是。“自生、自化”的,郭象的这种看法,对“即色宗”的有无观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即色宗在阐述“色空”的本质、有无的关系上,所遵循的思辨途径,所使用的概念、范畴,以至某些表述方式都同向秀、郭象的“独化”论玄学基本一致。支道林讲“夫色之性,不自有色。色不自有,虽色而空”(《中论疏记》、《大正藏》第六五卷)。就是说万事万物的现象,都不是来自它们自身的本体。既然现象不是来自本体,那么,作为没有本体的现象,当然是“空”的,这就与郭象所说的万事万物的变化“外不资于道,内不由于已”。取消事物的本质,自体的思想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支道林在“即色游玄论”中,大讲“所存”,“所以存”,“所无”,“所以无”,这些重要概念和思辨结构也是由向秀、郭象的“迹”,“所以迹”的概念和思想演变而来,“迹”,指现象,“所以迹”,指本体。郭象说:“‘所以迹者’,真性也,夫任物之真性者,其迹则六经也。况今之人事,则以自然为履,六经为迹”(《庄子·天运注》)。郭象认为,儒家的“六经”不过是事物的“真性”(自然)的表现而已。这种“所以迹”也是“无迹”,“所以迹者,无迹也。无迹者,乘群变,履万世。世有夷险,故迹有所不及”(《庄子·应帝王注》。郭象在区分“迹”(现象)和“所以迹”(本体)之后,又担心人们将“所以迹”视为如同“迹”那样的实有之物,进一步指出这种“所以迹”实际上是“无迹”的,它同“玄具之境”一样是“名无而非无”的,既不能说它是有,又不能说它是无。支道林吸取了这种观点,进而主张“二迹无寄,无有冥尽”,也就是要懂得“色不自色”,“无不自无”的道理。明白“所存”和“所无”都没有自身的本体,即不存在“所以存”和“所以无”,遗忘“所以存”和“所以无”,从而达到“妙存”的境界,而“妙存”就是“冥尽”无和有,这同“独化于玄其之境”,反对贵无、崇有的思路是相同的。
支道林的“即色宗”思想同郭象的“独化”论观点是合拍的,但在阐释《庄子·逍遥游》的涵义上,支道林和郭象的观点就不是完全趋同,他们两人的“逍遥”观有同又有异,这反映了玄学既影响般若学,又不等同于般若学的特点。郭象在《庄子·逍遥游注》中阐释了自己对“逍遥”义的理解。他扬弃了庄子得道而“无所待”的逍遥观,提出了“自足其性”的逍遥说。他指出,大鹏高飞九万尺,小鹌鸟飞翔于榆木、檀木之间,虽然大小、高低、远近各有别,但都是各自纵任其本性,都适合各自的性分,同样逍遥。所以,郭象说:“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辱有余矣”(《庄子·逍遥游注》)。这就是说,如果本性得到满足,那么“博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大鹏和“翱翔于蓬间”的小斥鹌都是逍遥如一的。支道林对郭象的“足性”逍遥观是持异义的。由于支道林具有名僧兼名士的双重身份,既讲“空”又谈玄,并且谙熟《庄子》思想,通过注释《庄子··逍遥游》一文去阐发自己的逍遥新义,并将般若“即色宗”的思想渗透入他的“逍遥”新义之中,以此表明即色宗的空观既受玄学的影响,因玄风而畅行,又反作用玄学,使玄学的义理染上般若空观的色彩。据《世说新语·文学篇》和《高僧传·支遁传》的记载,“因论《庄子·逍遥游》,支作数千言,才藻新奇,花烂映发”,“标揭新理,才藻谅绝”,“群儒旧学莫不叹服”。他在与众名士谈论逍遥义时,思想新颖,见识超群,才思敏捷,词藻清丽,深受时人的赏识,被认为是超越向秀、郭象的注解,被冠以“支理”的美名。他在发表逍遥新义时,首先批驳郭象的“适性”逍遥观。他在白马寺与刘系之等人谈到《庄子·逍遥》篇时,有人赞同郭象的说法,认为“适性”就是逍遥。支道林立即表明自己的反对态度:“不然,夫桀纣以残害为性,若适性为得者,被亦逍遥矣”。(《高僧传·支遁传》)。支道林认为,如果以满足自己的本性,就称之为逍遥的话,那么象桀纣之类的暴君,其本性就是残害众生,难道说满足他残害众生的本性,也称得上是追迢吗?支道林的这二质难,指出“适性”逍遥观是违背儒家仁政学说的,无论在义理上或实践上都是站不住脚的。支道林否定了“适性”逍遥观后,又从正面阐发自己的逍遥“支理”,他说:
夫逍遥者,明至人之心也。庄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鹏鷃。鹏以营生之路旷,故失适于体外;鷃以在近而笑远,有矜伐于心内。至人乘天正而高兴,游穷于放浪,物物而不物于物,则遥然不我得;玄感不为,不疾而速,而遗然靡不适。此所以为逍遥也。若夫有欲当其所足,足于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犹饥者一饱,渴者一盈,岂忘蒸尝于糗粮,绝筋爵于醪醴哉!苟非至足,岂所以逍遥乎?(《世说新语·
文学》注引)
支道林所说的逍遥,是指已领悟大道的“至人”所独具的一种精神状态。庄子在描绘这一精神状态时,以大鹏、斥作为比喻。大鹏活动的范围辽远广大,所以身体失去适应,要依赖六月的大风,方能凌云远飞;小鹌鸟生活在蓬草丛甲,上下跳跃数尺,自以为得,便讥笑大鹏,内心顿生骄傲之意。而“至人”随顺万物的本性而兴味很高,‘游历无穷而不失约束,、与外部万物接触又不执著万物,受外物的支配,悠然而无所得,无所失。至人有幽深的感受,但不是强为而有,优游有得而无不适应。这就是逍遥。如果以实现欲望而感到满足,以达到目的,有似复归天性,这就如同饥饿时饱餐一顿、,口渴时痛饮甘泉一样,岂不是有干粮就忘了秋冬两季的祭品、有干酒就忘了更高级的美味醇酒吗?如果没有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就不成其为逍遥了吗?支道林的这一论述,肯定“遗遥”是指一种超脱的精神境界。达到这一境界的入是“乘天正”,“游无穷”,无所往而不适的,是无条件的绝对自由。以满足欲望为目的的“逍遥”,是与这种“精神”逍遥的宗旨背道而驰的,是一种低级而浅薄的见解。支道林在批评郭象“适性”逍遥观时,对自己所持的精神逍遥义又作进一步的深入分析。他认为,逍遥是指“至人”的一种“心”态,而这种“心”态就是“神”,他说:“夫至人也,览通群妙,凝神玄其,灵虚响应,感通无方,……神何动哉?以之不动,故应变无穷”(《大小品对比要钞序》),支道林这里所讲的“神”,就是对“至人”心态的一种描绘。指“至人”通晓各种微妙的变化之理,不受纷华现象的干扰,保持心神的凝聚,并使心神始终处于幽深玄远的境地。至人能做到神灵虚空而响应万物,感应色相而通变无方,但心神本身却寂静不动,正因其凝聚而静,所以能应变外境的无穷变迁。从表面上看,支道林仿佛是有坚持心神不空的倾向,有悖于般若空义,其实不然,因为他讲的心神,是一种“性空”而不能执为实有的“灵虚”。他强调“逍遥”就是要达到“凝神玄具”的境界,而这个境界的本身就是“守谷神以存虚”的“无心”状态(同上)。并非说“心神”是不灭的灵魂。如何达到“心神”的“灵虚”状态呢?支道林根据即色空的思想,要求人们“无物于物,故能齐于物;无智于智,故能运乎智。是故夷三脱于重玄,齐万物于空同”(《大小品对比要钞序》)。支道林所提这种要求,是指人们体悟万物虽有色相,但无自身本体,即“夫色之性也,不自有色”,所以是性空之物,从而泯除万物的差别,“将万物视为一体。洞察性空的般若之智也无实体,不能刻意用智,而应因随自然对待性空的万物,这样就能从重重烦恼中解脱,领悟万物皆空的至理。身处万物之中而不受万物的拘束(“物物而不物于物”),心灵虚寂而无所不适,这就是即色游玄(空)而迢迢。可见,支道林是先依傍玄学“逍遥”义而讲即色空理,然后又将即色空理注入玄学“逍遥”义之中,使玄学般若化而成为风靡一时的“支理”,在融佛玄思想为一体上,支道林可以称得上是独运匠心的“至人”。
支道林的逍遥义同郭象的逍遥观尽管有显著的差异,但仍有共同的玄学渊源,都是从“自然”和“名教”的关系中引申出来的。“自然”和“名教”的关系是魏晋玄学中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自然”是指宇宙万物之“道”,或自然和社会赖以存在、发展的依据;“名教”是指儒家的纲纪伦常礼教。某些玄学家(如竹林七贤)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激烈主张,认为摆脱两汉以来虚伪的名教形式的桎梏,纯任自然本性,便是“逍遥”。这种主张在客观上有冲决名教网罗的作用,但为司马氏集团所嫉恨,不容于当世。郭象从维护现存的社会秩序出发,提出“名教即自然”的命题,认为儒家的伦理纲常就是符合人的自然本性,出世与入世,隐居与在朝,得道的“神人”与世间的最高统治者“圣人”在精神状态上是无二致的,这就是郭象所倡导的“夫神人即今所谓圣人也。夫圣人虽居庙堂之上,然其心无异于山林之中”(《庄子·逍遥游注》)的、“内圣外王”的境界。郭象认为,只要做到“内圣外王”的一致,就能克服析名教与自然为二的矛盾。认为倍守名教,其中“自有乐地”,就是遵循自然,适性逍遥。支道林所讲的“逍遥”新义,是从坚持佛理与中国传统的纲常名教一致的角度出发,要持戒修行的众生,遵循世间帝王所倡导的道德伦理规范,将守礼的行为,作为进入成佛境地的阶梯,从而达到成佛“逍遥”。他首先指出,儒家的道德内涵、最根本的思想是仁义,“夫立人之道,曰仁与义,然则仁义有本;道德之谓也”(《广弘明集》第十五卷,《释迦文佛像赞并序》),而即色宗的义理同仁义道德准则是相融的:“沙门之义……绝欲归宗,游虚玄之肆,守内圣之则,……笃慈爱之孝”(《高僧传·支遁传》),支道林将“游虚玄”同“守内圣”相提并论,遵守世间道德规范,就能达到即色“游虚玄”的境界,从而做到“凝神”、“至足”,按般若智慧的标准,控制自己的精神活动,泯除妄想,灭绝犯上作乱的念头,因顺外境的变化而“无所待”,这就是逍遥。一句话,遵礼法,游虚玄,应万变,即是“支理”所讲的“迫遥”思想,这同郭象的“名教即自然”观亦是相互呼应的,可以说是言殊而理同。
郭象的“独化”论不仅启迪了“即色宗”,而且他的动静观也深深地影响了僧肇的“物不迁论”。僧肇根据“非有非无”的“不真空”思想,推演出了非动非静、“动静未始异”、“动即静”的“物不迁””命题。这一“动即静”、变即不变的思维逻辑,源出于郭象的变化观。郭象认为,万物变化无端,但其主体始终不变,永远不会消失,所以他说:“聚散虽异,而我皆我之,则生故我耳,未始有得;死亦我也,未始有丧”(《庄子德充符注》)。既然,如生死剧变都属于“我”,这一“我”是无所得,无所失的,因此“变”是假,而不变是真。为什么是这样呢?郭象从事物的变化同时间的关系上去论证这一常人难以接受的观点,他说:“当古之事已灭于古矣,虽或传之,岂能使古在今哉?古不在今,今事已变,故绝学任性与时变化而后至焉”(《庄子·天道注》)。郭象认为,事物是在时间范围内进行变化的.,时间有古和今的差别,变化着的事物都停留或消逝在各自所属的时间间隔内,古代的事物不会延续到今天;今天的事物也不会发展到未来,所以,他断言,“向者之我,非复今我,我与今俱往矣”(.庄子·大宗师注》),即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也随今天的流逝而消失,时间有间断,变化不连续,因而变化是形式,不变是实质,这种强调时间的间断性,否认时间的连续性,从而将动静融为一体的观点,为僧肇的《物不迁论》所继承和发挥,成为“昔物不至今“这一命题的理论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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