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佛法耗尽最后一滴血” ─最感动人的一句话
“为佛法耗尽最后一滴血” ─最感动人的一句话
仁俊长老
七十六年初冬,我到加州探慰周老,他那句“为佛法耗尽最后一滴血”的肺腑话,一直在我脑中萦回、映现、响喨得震豁肝脑!
四、五年前,他的身体日渐衰弱、消瘦,为著对《慧炬》尽责、尽心、(久已)尽产、尽财、尽命、尽时、尽(绝)情(私没分文遗给子女)、尽(声)气(苦口劝募或讲说),仍然而毅然劳劳忙忙的(自)写信、(自)寄信(那时已届八七高龄了! ) 写稿、索稿、催稿,这一片热忱挚意,的的确确在“为佛法耗尽最后一滴血”做实验。
他这样的为佛教奔波,为佛法输血,为《慧炬》注力,为他人效劳,为社团筹设、策画、发展、扩增,不断地鼓气振兴,节寝撙食而实验。能奉献、能做到的,没一念顾虑;一步逡巡,意志与意势提运得紧韧旺烈,忘掉年岁也抛却利害(得失),浑身浑心不忘三宝,一行一德不离众生。他从“尽”中练出如此的耐能、荷力、优性、淳德。吃苦不诉苦,逢乐肯推乐,形成缅怀澹泊、器识开廓的意象与品操。
他做到这般田地,究竟受到什 力量激发、鼓舞?依我的观察:
一、不狂,凡与周老相识、相处过的,都能体认到他的虔诚、谦虚而恳到,没什 疏略、纵恣或轻慢。因此,他给人的印象平易而坦豁,表征著温润的悲怀、悲德;悲德渐积、渐大、渐厚了。厚得不悭“我所”,不耽“命根”,日常中存的、思的、验的与(惕)警的,不让“欲贪”缠挂,不许个己盘回,三业上的行谊与知能,总是那 和谐、正直而笃实,他就是这一典型的长者。
就这样,他在佛法中人做明了,心持正了,(久)植福(深)植慧,不僻谬、不怠逸、不矫异,狂心制息得宁宁贴贴,起心动念触会著的,常以(正)法证印;印的熟悉明通了,身心则便澄清卓荦,呵责一般琐细、杂染的情识;强烈冲击的主观意见、意气也被调伏了。事理的体会与人物的应对,不草率不滞恋,稳静中求明切,谛察中能饬诫,狂念则不易萌酿。这,由于他久学久耐,才奠固著这样的根柢。
佛法入门处──“安心”。心,安持得柔柔和和,闲熏得细细致致。参禅学教戒持律念佛,专一深入得念头怡畅,眼底舒朗,自勘自觉;不躁不郁,能勤能净,功夫与功德才一起著力。关头上辨得决,缘头上捏得准,菩提(信)愿显得出本分──应舍的不迟徊,本领── 应受的能承顶,坚忍的性格与充实的德义交相淬砺,行止中静平得“恼”“忿”不起,狂性就不会暴发了。
周老那样的内方外圆,圆得不带些微“乡愿”气息,是故他说话作事,正直得不折扣,通洽得不含糊,他秉著这原则立身处世,透脱活络中翻得了身,豁得开眼;虚融中遣消掉愚陋莽急,气貌与意念,调剂得肃肃穆穆。从修学造诣上说,甚深“慧义”的正闻、深思而契领,大抵这 奠基立本。邪见惑不著的“胜解”,“强(烈恶)缘”夺不去的决行,便从本立基奠中起用发力,浮嚣之狂与顽梗之劣,对冶、平息、汰脱殆尽,受用的有番亲切体味;依此而引发的作用、效用,则不受遮蔽,莫可堵遏;清凉的意境与温煦的气色,融融怡怡的豁露出来。生命的稳定上进,艰贞下化,就有个正常、正确的依准、发端。
二、不幸,正确得日进日明,日明日净,启发的、省悟的、触会的,不落边际、界域,直向“空、无相”等深入(不滞证)巧出(能应导),“实相”胜义中多少有些体认,一般普通知见,寻常学问,怪异光影,透脱得洒落消散。意兴上玩索、探救与追溯的,的历分明得直见源头;意势中奋励、鼓激与升发的,热旺蒸上得不迷(世间)缘头,妄冀幸求的观念当头喝断。自作自受、自调自度、自依自发的根本信念建立、肯定了,那些哄骗、作害自他的玩意儿,则不屑闻问。必须如此,才能熏成正确观念,纠革险僻行径,探得出决定性的大头面,自利而利他,周老就是个好榜样。
幸的最大弊害── 无视而埋没正信,抹煞掉佛法的真精神、净宗致,立身做人的精诚品识、坚卓性格,一念也不能切近理性,切磋理智,惛懵苟且地藉美丽之梦(幻)聊以自慰,消磨岁月,唐丧时光,徒增惑业,自食恶果。侥幸的形成、流行而风行,滥用方便,诡称善巧,漫倡“易行”、“易成”,积久而习焉不察,是非颠倒,邪正莫辨,混滥杂染成为自然。不讨巧而直持正见,直趣正道的纯正信愿,就这样几乎被掩盖、被放弃了。看目前趋势,正方兴未艾呢!
三年前,我在加州时,周老谈到二即(“即生”、“即身”)成佛的问题,他顿时显得忧形于色。他是“老实念佛”,也是精诚发心永远为三宝服务的人,面对著如此的讨巧自误(误他),求幸丧信的畸形怪势,当然会顾虑到危机迫切;像他这样的有几个!
三、不伪,与幸粘搭、勾结一起的──幸,伪的媒介者── 幸!侥幸中尝到甜头,搞出花样,吸住 众,伪的掩护、做作与表演,就越发炫声势、显气派、光体面;要体面、耍体面、斗体面一成为佛教惯常活动、普遍风气,造成浮荡空洞的口头幌子。朴净而平实的佛法,大众的心头眼底,便无缘接触或领会了。佛教在这样虚有其表的发展、倡扬之下,除了极少数默察深虑、“死守善道”的挺骨卓行者;一般连什 是佛教都不知道,还谈得上甚深的佛法!
刺杀众生法身慧命最锋利的一柄剑 ──伪!习惯了伪而巧于用伪;伪而不知其伪,伪的花招新奇缤纷,刺激而生动,赶热闹的越多,寻真实的就越少,因为假的变成真的啦!这样,伪的便正式取代了真;“正法”也就作为世俗名义的诠表,世间(秽浊)表征的称谓了(印度(最)“后期大乘”就是这样)。
学真、认真、持真、诠真的人少了;或者虽诠真而不敢揭伪、斥伪;不能厌伪、汰伪,迁就人情,夤缘于势利名闻(体面)中,这等半明半昧的表态,其归属也就日趣于伪;伪得气靡志挠,甘于随波逐流。目前中国佛教界学佛的(例外的也有),侥幸心(行)渗透每一阶层,虚伪也就成为普遍风气,触不著、沾不上一点儿淳朴启导,清净气氛,初学的怎能不眼花撩乱、心旌动摇?伪的最大危害:相互掩饰,彼此含混,表面热恼而内在荒凉、秽暗, 丧了惊觉与振奋,佛教文化与国族命脉,漠然置之。惊提成性的周老,硬是不随缘、不由从、不马虎,总是提撕著「尽其在我”的一片苦心!
他的这番苦心,正是他的有为、能为、必为而为之不已的大朝气、新精神、真性情,他的信愿与悲智,就这 升华也这 扎根;也就这 感召了许多壮年学者,青年学生和许多人,纪念而怀念他,请从这里著眼!
四、不激,他这 认真地提上去、落下来;提呢提得坚决,落呢落得柔明,提落之间仰效与衬托的,总是绵绵密密的一心三宝、三宝一心。因此,业行中系念的、体见的、悟持的;业缘上涉历的、应对的、操存的,若有形若无形──意态与身语,总会调整而维护得平静、平衡。平静得“正思”而不乱,平衡得“正闻”而久熏,伺性的妄执损减了,通(晓缘(依)性、法)性的净智增长了,究理冶事与接人待物的风度、气品,就会安详和忍得不激躁。大凡思路通畅而器识开廓的,起先,总得有这番涵练、熏发而贯续增上,于是聚晤或迎送中吐露的、肆应的、照护的,则了当稳明得没大错谬。
学佛法,日常中尽以佛法察冶、勘验心境;心,平得旷泰不褊狭,深得细明而坚忍,忍得消而不滞,(苦恼)受得笑而能(喜敬)见(一切怨对),僧俗中的真道行、大法器,历来都存养、琢磨著这温良仪态。凡是与周老把晤而交往频数的老老少少,总不觉得烦也不感到俗,自自然然的乐于过从,就因为一般的“激”他能转化为积极的为人之“热”;热挚得忘却自己,处处为人著想。所以往生了,许多人还是那样的倾慕、铭记而感念他。
有次,我和周老谈到发心、发脸的问题,他也认为发心与发脸同样重要;心发得不嗔暴、不激化,脸才会发得宽柔虚豁;因而也才显出内心的清凉与安畅。用佛法,首先应该著力的:“平”。平得镇静,默思而深思,轻率暴勃的意气息敛著,深的法义,新(不曾听闻过)的(正)知见与真的实相(真如、法界等),才会从高度正确的信敬、信受中入神转念,破执遣迷,光光挺挺地做个活性人── 无我(我所),果果毅毅地做些决性事── 无畏(无量),入世赴汤蹈火与出世脱胎换骨的精神气势,端凭此种活性、决性练就的。不激,才会练成这 种活性、决性嗯。
前些时,有位青年法友,谈到“祖师禅”的传承问题,我当时说:祖师禅超迈、决绝,够气魄了,其解其意的,可能有番体会;不善会的,就会超绝得极端激越,濒于否定、推翻、覆灭的“一切法皆空无著”的大险境!佛法最极甚深的证觉──“善寂灭”,也就因“激”而与“寂”绝缘了;我们对于祖师禅,必须慎加摄择,千万小心啊!
据我所知道的,周老三十多年前,对于“根本佛教”及“初期大乘”的深广内涵,难免有些疏略、隔膜或诤论;但由于他肯虚心、肯奋发、肯实习、肯拓展(思路视野),很快就信受,也诠倡起来。他经过这番转捩、提升,知见与施设便显得睿明而开阔。他从睿明中谛察佛法的精深坦平,从开阔中振策菩萨的艰贞牢强;从艰贞牢强中荡绝了狂气、幸图、伪行与激性,一切平实切近,一味决定精诚。就这样,他那最感动人的一句话── “为佛法耗尽最后一滴血”,老是在我肝脑中震吼般响喨著;受过他薰陶、启迪而发心的,这种感受必然会更深刻;深刻得《慧炬》永灿 ──“无尽灯”,悲潮常震── 无极热(忱)!
民国七十九年二月五日晨写于惊危室
摘自《周子慎居士伉俪追思录》/慧炬出版社
摘自《慧炬》第3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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