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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新本<六祖坛经>》自序

       

发布时间:2009年04月12日
来源:不详   作者:杨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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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新本<六祖坛经>》自序
  杨曾文
  隋唐是中国佛教发展的鼎盛时期。天台宗、华严宗和禅宗等富有民族特色的佛教宗派的相继形成,标志着佛教民族化历程的基本结束,此后进入中国民族佛教的持续和发展的新时期。
  在这些佛教宗派中,以禅宗的民族特色尤为突出;它在唐末五代迅速传播,势力和影响远远超越于其他宗派之上。
  禅宗虽尊奉北魏时来华的印度禅僧菩提达摩为初祖,但从现存资料考察,禅宗的真正创始人应是被奉为四祖的道信(580—651)和五祖弘忍(601—675)。他们在蕲州黄梅(在今湖北省)的双峰山和冯茂山(东山)传法,弟子达五百人以上,所谓“东山法门”禅法已远近闻名。弘忍死后,禅宗分裂为南北二宗。北宗以弘忍的弟子神秀(?—706)为代表,主要传播于以长安、洛阳两京为中心的广大北方地区,其禅法基本继承道信、弘忍的传统,主张坐禅修心,通过渐进的修行程序达到精神解脱。南宗以弘忍的另一个弟子慧能(或写作“惠能”,638—713)为代表,开始仅流传在南方部分地区,主张寄坐禅于日常生活之中,反对固守特定的修行方法和程序,强调自己“识心见性”,顿悟成佛。慧能的南宗禅法经其弟子神会(684-758)的大力宣传,特别在“安史之乱”后由于唐朝廷的有力支持,逐渐风行全国,成为禅宗主流,如柳宗元《赐谥大鉴禅师碑》所说:“凡言禅皆本曹溪。”此后的禅宗,实际只是慧能的南宗。因此学术界也有人以慧能为禅宗真正的创始人。
  慧能被禅宗奉为直承弘忍之后的六祖,记载他的生平事迹和语录的《六祖坛经》是禅宗传教和教授禅法的主要依据。慧能死后,弟子们到各地传授南宗禅法,逐渐形成了传承世系和禅法风格各异的许多禅派。神会的一支称荷泽宗,在神会死后不久便衰微。慧能的另两个弟子青原行思(?—740)和南岳怀让(677—744)分别在吉州青原山(在今江西吉安市东南)、南岳(在今湖南衡山县)传法,门下弟子很多。行思门下有希迁(700-791),后来形成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怀让之后有马祖道一(709—788),后来形成临济宗、沩仰宗。以上史称禅门五家。禅宗尽管形成这样多派别,各派又有自家独特的禅法和传法方式,但实际皆以《六祖坛经》为基本依据。元代禅僧德异明确地说:“一门深入,五派同源,历遍炉锤,规模广大,原其五家纲要,尽出《坛经》。”(《坛经序》)
  《六祖坛经》在禅宗中是如此重要,但它绝不是一次形成的,也不是只有一个本子。元代宗宝曾改编过《坛经》,学术界一般称此种《坛经》为宗宝本。明版《大藏经》所收的《坛经》即为宗宝本。此后,社会上最流行的《坛经》就是宗宝本,其他各种本子的《坛经》逐渐佚失。1923年日本学者矢吹庆辉(1879—1939)从伦敦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敦煌文书中发现了手写本《六祖坛经》,1928年校写后收编到《大正新修大藏经》的第48卷之中。学术界称此为敦煌本《坛经》。敦煌本当抄写于唐末至宋初,篇幅比通行的宗宝本少得多,不分章节,言语朴素,可以看出它是早期的《坛经》,其中为后人附加的成分较少。人们由此得到启发,《坛经》不只有一种本子,宗宝本《坛经》不足以反映慧能的思想和南宗开创时的真实情况。此后,日本学者在京都的兴圣寺发现宋初乾德五年(967)惠昕改编的《坛经》的翻印本,后来在石川县大乘寺、名古屋’市真福寺等地也发现此类《坛经》抄本或刻本。经过对比研究,学者们认识到《坛经》有一个形成和演变的历史,是禅宗思想和历史发展的反映。
  敦煌本因为是诸本《坛经》中最早的,所以更为学术界珍视。校本很多,除《大正藏》所收矢吹庆辉的校本外,日本铃木大拙(1870-1966)在1934年刊行的校订本《敦煌出土(六祖坛经)》(森江书店版)最为流行。全书分57节,并加校注,撰文解说。因为原敦煌写本字迹混乱,错讹太多,致使现在各种校本都有缺欠,某些字句仍难以读通。1943年中国史学家向达(1900-1966)到敦煌访查古写经,从当地名士任子宜收藏品中发现一册梵夹式蝶装本的抄经,载有四个禅宗文献,其中有唐独孤沛撰《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首缺)和《南宗顿教最上大乘坛经》。向达在1950年写的《西征小记》(后收入《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一书中)对此作了介绍,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极大关注。日本学者柳田圣山在1974年出版的《禅家语录Ⅱ·禅籍解题》(日本筑摩书房版)中在介绍《敦煌本{六祖坛经)》时提到:“向达在《西征小记》中讲敦煌地方有归私人所有的一本,其所在不明。”此后1980年柳田为《讲座佛教8·敦煌佛教和禅》(大东出版社版)所写的《总说》中又提到此事,说他曾向中国方面多位学者打听任子宜本《坛经》的下落,但一无所获。顺便提一下,笔者在1982年初曾到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研修三个月,参加过由柳田教授主持的“禅宗文献研究班”,当时班员分工注释宋惠洪的《禅林僧宝传》。回国前夕,柳田教授特为我复制了向达的《西行小记》,郑重嘱托回国后打听一下任子宜本《坛经》的去处。我此后虽多方了解,也无所获。1985年下半年我专程赴日考察日本对禅宗文献的研究和整理情况,对诸本《坛经》及它们各自的特点作了详细的调查。在1986年春,世界宗教研究所几位同志参加编《中国佛教丛书·禅宗编》(任继愈主编),承蒙中国佛教协会周绍良先生提供一部完整的《坛经》照片。’我仔细一看,便知即是任子宜发现并珍藏多年的那部手抄本《坛经》。照片下部都署明“敦博O七七”,意为在敦煌县博物馆收藏的写经中它是七七号。我当时非常高兴,任子宜本《坛经》总算知道下落了!就在同年二月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敦煌吐鲁番文献研究论集》三辑的《敦煌县博物馆藏敦煌遗书目录》中也载录了编号O七七的《南宗顿教最上大乘般若波罗蜜经》的目录。研究所张新鹰同志特地为我复制了一份敦博本《坛经》、《定是非论》等,此后我便开始了校勘和研究。其间有朋友带着敦博本照片找笔者,希望合作研究,但此事最终未能成功。
  本书在1986年底完成初稿,此后几经修改和补充,才成今天这个样子。1987年月10在北京召开中日第二次佛教学术会议,我作为中方代表之一发表了《中日的敦煌禅籍研究和敦博本{坛经)、{南宗定是非论)等文献的学术价值》(《世界宗教研究》1988年第1期),对敦博本《坛经》等作了介绍,引起国内外学者的极大兴趣,希望早日看到敦博本的发表。然而由于某种原因,一拖就是三年多。本书仅发表笔者据照片所作的敦博本《坛经》的校本,至于全部照片,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将要出版的《中国佛教丛书·禅宗编》中可以看到。《坛经》敦博本是敦煌本的同源异抄本,它的发表可以补敦煌本的不足,为《坛经》和禅宗研究提供新的资料。
  本书在编排上分三大部分:一、正编,全文发表敦博本(也可称敦煌新本)的校写本。二、附编,全文转载日本铃木大拙所校惠昕本《坛经》之一的大乘寺本《坛经》。这是国内首次发表。又发表了约著于唐建中二年(781)的《曹溪大师傅》以及《六祖大师缘起外纪》等文字,可作为研究禅宗和《坛经》的参考资料。三、研究编,发表笔者所著《坛经敦博本的学术价值和关于坛经诸本演变、禅法思想的探讨》,其中有些见解还很不成熟,希望引起读者的兴趣,作进一步的研究。
  借此机会向已故敦煌名士任子宜先生表示笔者的敬意。现称做敦博本或敦煌新本的《坛经》写本是任子宜先生1935年于敦煌千佛山的上寺发现并保存的,在1943年向达教授到敦煌时又慨然拿出所藏让他看。笔者也向已故向达教授表示敬意,正是向达教授首次向社会介绍任子宜本《坛经》等抄本,引起国内外学术界的重视。最后还应特别感谢周绍良先生慷慨地把自己珍藏的敦博本照片献出,供研究和发表。
  上海古籍出版社一向以重效率为人称道,本书承蒙出版社领导和李剑雄同志的大力支持,得以顺利出版,敝人不胜感谢。
  (原载《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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