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培法师:人间佛陀(4)
三 清净僧团的建立
佛与五比丘同在鹿野苑过著成道后第一次夏安居生活,可以说是僧团成立的开始。在这夏安居期间,于僧团中最初愿出家的,当以波罗捺斯的长者干耶舍为第一人。因他在鹿野苑中,听佛说了“一切造善恶,皆从心想生,是故真出家,皆以心为本”的四句偈而发心出家的。随后,耶舍的父亲为寻其子,来到鹿野苑见佛,听佛说法而得法眼净,也虔诚的发心归依三宝,成为佛教最初的优婆塞。到了第二天,佛及五比丘,应耶舍父亲的恭请,接受他的饮食供养。是日耶舍的母亲及其妻,受到佛陀的感化,同样的归敬三宝,成为佛教中最初的优婆夷。于此三月传教期间,有富楼那、离垢、善博、牛王等共五十位有为的优秀青年,都足耶舍的善友,他们经常的往来,受到耶舍的感染,都发心从佛出家,并且成阿罗汉果,所以世间就有了五十六位证悟真理的阿罗汉。可见自佛展开宣扬正法的觉化运动,没有经过好久的时间,闻风而来归依和出家的,就有了很好的收获。
从佛出家的一群,佛陀曾训练他们,使他们亦能担任传播觉音的工作。经过短期训练后,佛陀看他们已可负起此一任务,于是就派遣他们到各处去弘宣正法。当受派遣的要出发时,佛又特地教诫他们说:“你们这次出去游方教化,要以大慈大悲的心肠,度诸众生出离苦海,免得他们再在苦海中沉沦。设或遇到有人反对,甚至嘲笑你们的人,也不要和他们计较,要可怜他们的无知,要耐心的说服他们,不要因人们的难化,退失自己的传教初心”。佛教的积极传道,就是从此开始的。同时佛又替他们安排工作程序说:“你们这次出去宣传教义,应该各自的分化一方,不可二人同向一个地方出发。到了各个弘化的所在地,天“晴朗的时候,当要出去托钵游行,为众宣扬正法之音,到了阴雨的季节,就得回来共同修行。化他不忘自修,自修不妨化他,唯有如此,才是正法的实践者”。佛陀对诸外化的圣者,作了一番慈祥的教诫,同时宣布自己独往摩竭陀王舍城中,度诸所应度化的人群。
当时拥有五十六阿罗汉所组织成的僧团,可以说是过著极为融洽的和乐生活。由于僧团的构成份子,每个都是极为纯洁的,所以从未发生过不如法的事情。大家都以佛为信仰的中心,不特没有主从的关系存在,亦没有谁支配谁的现象,更没有人种阶级的差别,为谙弟子信仰中心的佛陀,亦自认为是僧伽的一份子,从不以领导者自居,更拒绝弟子对他有特别的待遇。是以佛在僧团中,只可说是僧伽的代表,不得看成是最高领袖,亦不得视为无上权威。如果以这观点来看僧团中的佛陀,佛将成为一般所说的大独裁者,或将成为至高无上的万能之神;正因为僧团是这样的单纯而纯洁,所以佛为这个和乐融洽的僧团,没有制定什么特别的规律,只提示了“法味同受”、“财利共享”的原则。弟子敬仰佛陀为大师,大师佛陀的二曰一行,不特可为弟子的准绳,并能切实的信受奉行,所以有人把这僧团,称为一味同心的团体。世间团体尽管多得数如恒沙,但没有一个像僧团这样的和乐清净。
可是任何一个集团或宗教团体,到它扩大发展参加份子多了以后,就不免有些复杂不纯起来,佛教僧团自亦不属例外。所以到了出家众一多,僧团中就有些问题发生,佛为僧团的和合,特别为正法久住,乃开始以法摄僧。“释尊创觉的常道,非一般人,也非天、魔、梵 印度宗教的神 所能转的,唯其难得,爱护的心也特别关切。所以发现了出家众的过失,就从事僧众的组织;成立僧团的第一义,即为了住持佛法……关于住持佛法,虽然在许多经中,嘱付王公、宰官,嘱付牛鬼、蛇神,实际,除嘱付阿难不要忘记而外,这正法久住的责任,释尊是郑重的托付在僧团中,和合僧的存在,即是正法的存在”。加入到僧团中来的,都是过著集体生活,除了自己的精进修证,还得努力于教化活动,如同住的大众,不能融洽无间,怎能发挥自利利他的功用?又怎能完成正法久住的崇高理想?扩展佛陀的慈命,延续佛陀的慧命,皆有赖于健全的僧团,这叫佛陀怎不重视僧团的和乐清净?
和乐清净的僧团,要得合法的实现,不是没有原则的,佛以六和敬为木,本著六和敬相处,彼此间自得融洽,不会发生问题的。印顺论师说:二(和中,见和同解,戒和同行,利和同均,是和合的本质;身和同住,语和无诤,意和同悦,是和合的表现”。这实在分析得极为恰当。同住的大众,言论上是不是没有诤论,行为上是不是相安无事,内心上是不是情投意合,关键全在大众能不能共同的遵守法制,能不能达到思想的一致,能不能做到经济的公开,在这三方面果能做到没有任何偏差,使相处的大众在共同的原则上行事,和乐清净的僧团自然出现。“在僧团中,有关大众与个人的法制,固然有要求参加僧团者严格服从遵守的义务,但如有特权阶级,特别是执法者与守法者不能共同的遵守法制,必然要影响大众的团结,戒和同行,为律治的精神所在;就是释尊也不能违反律制,何况其他……在同一集团中,如让经济的不平,思想的庞杂发展起来,僧团会演成分崩离析的局面。在释尊当时,能注意思想的统一,经济的均衡,不能不说是非凡的卓见……僧团确立在见和、戒和、利和的原则,才会有平等,和谐、民主、自由的团结,才能吻合释尊的本意,负担起住持佛法的责任”。这确是大众和合的根本论题。
不过其中最重要最根本的,还是律制的共同遵守,因为佛教中的一切,不论是团体的,不论是个人的,其行为的活动,都要依戒律的规定,如大家不守律制,所谓思想的一致,财利的共享,自然也就说不上。因而现在进一步的说明佛陀以法摄僧的因缘。据摩诃僧只律卷一说:有“摄僧;极摄僧;令僧安乐;折伏无羞人;有惭愧者得安隐住持,不信者能信;正信者得增益;于现法中得漏尽;未生诸漏令不生;正法久住”的十种因缘。…坦十者,是释尊制戒律的动机与目的;而正法久住,可说是最后的目的,从正法久住的观点说:佛弟子要有组织的集团,才能使佛法久住世间。这偕团的组合,释尊是把它建筑在律制的基础上,严格的纪律,成为摄受僧众的向心力”。
现在把这十种因缘,简单的来予以说明。摄是摄受,亦即是组织,就是要摄受僧众,定要把僧众强有力的组织起来,而且要组织得极为严密,不容有丝毫的松懈,所以称为“摄僧、极摄僧”。如何得以强有力的严密组织?这当然足以律制为其大木。僧团的律制,等于国家的宪法,为促进僧团和合的不二法门。如没有共同遵守的律制,你要这样,他要那样,行动、语言、意见不能一致,僧团当中那里还会有和乐的“氛?可见严格的律制最为重要。
有了严格的律制,为僧众共同遵守,大家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做的,自然各安其分的,不致做出毁法乱纪的勾当,引起彼此问不必要的料纷。如此就能“合僧安乐”的精进修学佛法,不会终日为人我是非而分心,道业也就一天天的增进。其中纵然有些不安分的份子,因有铁一般的严格律制,有谁做了违犯僧团的事,就得接受有力的制裁,如不心悦诚服的接受,很可能的被逐出僧团,所以无羞耻的僧人,不得不为律制之所折伏!
真心为道而来参加僧团的,大都是具有高度的惭愧心,不特不会做出有违律制的事,亦不乐意见到僧团的乱糟糟,所以愿在融洽和合的僧团中,安安心心的精进为法,免因僧团的纷乱,退失自己的道心,是为“有惭愧者得安隐住持”。僧团中的纯洁份子,如纷纷的退出僧团,是即显示这个僧团,有了极为严重问题。所以如何使真心为道的得以安心的修道,亦是僧团所当特别注意的课题,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亦为严格的律制是尚。
佛法的流行世间,是流行于广大社会中的,离开了社会人群,何有佛法的流行?可是世人的认识佛法,甚至进一步的信奉佛法,不是由于佛法的理论高超,而是由于僧众的德行卓越,如果僧团不能做到和乐清净,世人对于佛法就要另眼相看,不特不会信奉佛法,甚至认为佛法非是。这末一来,佛法流行,当然成为严重问题。所以要在广大社会中,做到“不信者令信乌、“正信者得到增益”,僧团的和乐清净,该是必要的前提。
合社会人群的信奉佛法,不用说是重在利他,但佛法从来不忽略自己,所以在僧团中的每个成员,还得为净化自己的身心,追求究竟的解脱自在,努力不懈的修学佛法。佛法的修学本在个人,但在健全僧团中修学,所谓以众靠众的,易达身心的清净,因而“于现法得漏尽”、“未生诸漏令不生”。换句话说:已生的烦恼可以使它断除,未生的烦恼可以使它不生,确实完成身心的净化,真切得到个己的解脱,实现最初学佛的目的!
“和乐清净的僧团,能适应璟境而获得社会的信仰,能净化身心而得个人的解脱;不忽略社会,不忽略自己,在集团中实现自由,而佛法也就达到“久住”的目的。释尊以律法摄受僧众,把住持佛法的责任交给他,僧团为佛法久住的唯一要素,他与佛陀、达磨鼎立而称为三宝”。“正法的久住,要有解脱的实证者,广大的信仰者;这都是要依和乐清净的僧团而实现”。佛陀建立清净僧团的深心悲愿,时至末法的今日,我们还得有所体认。
四 在王舍城的教化
佛为少数僧众建立了僧团,由于僧团的和乐清净,大家一心的趋向解脱,以致博得社会的好感,而且在佛的慈风化雨之下,不特广大人群接受佛陀的敌化,并有很多的异致徒,加入风纪严肃的僧团中来。如佛到摩竭陀国去宣传觉吾,经过王舍城西不远的伽耶山,知道山中有闻名四海的三位同胞的苦行高士,其名叫做优楼频螺迦叶、伽耶迦叶、那提迦叶,都是学识渊博,道行高超的人,所以国内人们对他们都很敬重,向他们受教的人也是很多。他们是奉事火神的,经中称为事火外道,与西方波斯国的拜火教有点相近。大圣佛陀为了济度他们,特自登山去寻访他们,首先所访的是优楼频螺迦叶。大概由于天色晚了的关系,释尊请求在此逗留一宿。当时大迦叶波回答说:“你要在此住一宿本没有问题的,不过这儿只有一个火窟,是大毒龙所止住的,除此更没有别处可供你住,为了你的安全,我想你还是另觅妥当的地方休息”。
迦叶波虽是这样的婉拒,但佛仍然再三的请求,而且终于走进火窟中去住,正念不动的结跏跌坐。可是到了夜间,毒龙遥见释尊,不禁嗔怒勃发,立即口吐毒焰,使得整个窟内,大火燃烧起来。佛陀不但没有畏惧之情,且入火光三昧遍身出火,使毒焰一点不能触及佛的身体。经过一个短时期,火焰就全部熄灭。毒龙感于佛陀的威力,知道佛是不会被毒害的,怀著一股惭愧的心情,垂头爬到佛的面前,竭诚的表示归顺。
大迦叶波遥见窟中,曾于夜间炽然火起,慨叹的认为佛已被毒龙的火焰活活的烧成灰烬,特于清晨怀著哀怜的心情,率领众弟子到窟中去看个究竟。那知事实大为出其意料的,不但释尊没有被活活的烧死,毒龙反而被降伏盘身在钵中。大迦叶波深为诧异,认为这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一定有他最高深的道行,才能把这毒龙降服,于是不顾自己当时在人们心目中具有怎样崇高的地位,亦不问自己是怎样的年高德重,乃向年轻的释迎牟尼请教。
当时释迦牟尼开示他说:“外在的火不论是怎样的猛烈,都不足有所畏惧的,最可畏惧的足吾人内在的火,亦即所谓贪嗔痴的三毒大火,如这大火燃烧起来,一切都会眼著燃烧,你这祭坛上燃著的火算得什么?老实告许你:你们奉事火神不是正当的办法,亦不能因此而得身心清净自在,你们如要得到身心清净自在,唯有立即扑灭尚在身心中燃烧著的三毒之火,一日三毒之火没有扑灭,一日不能得到自在清净,这是最为要紧的”!
佛陀指出他们事火的非是,同时又为他们说四圣谛理。听得他们个个动容,认为真理确在这里,于是大迦叶波接受佛的敔化,愿意悔改过去的错误,将向来所用的各种事火器具,毫无吝惜的抛入河中,率领五百弟子一同投入佛门转奉佛教。接著伽耶迦叶、那提迦叶,受大迦叶波的影响,亦各率领二百五十弟子投入佛门修习梵行。迦叶波三兄弟及其弟子加入佛教阵营,佛陀率领这一千余弟子,浩浩荡荡的进入了首都王舍城。
佛陀一行进入了王舍城,城内人民知道释迦牟尼已经得道成佛,三迦叶波亦投入佛门为佛的弟子,惹起全城人士轰动起来,大大的予以注意和惊叹。特别定三迦叶波依大沙门出家学道,起初更是令人半信半疑,因他们是受全国人民素所尊敬的三大高士,甚至有人把他们看成是阿罗汉,怎么忽然成为释迦牟尼的弟子?及至后来真的看到迦叶波三兄弟现身说法,当众宣布事火的非是,并略述他们从佛出家的经过,认唯佛法可得解脱二运才疑团尽释。
由于有迦叶波三位高士做榜样,于是全城人民争先恐后的,都来虔敬的归依佛门,成为佛陀座下的弟子,使得佛门有了更光辉的前途。国王频昆娑罗得到这个大喜消息,立即无限愉快的率领群臣和家族,到城中去迎接佛陀的到来。频昆娑罗王一见到佛陀,即跪在佛的脚下,向佛陀诚意的祝福。同时当众宣布:从现在起,放弃传统的婆罗门教的信仰,改信能得解脱的佛教,做个极虔诚的佛教徒,并愿为佛教的外护。由此可以想见佛陀的感化力。
这位改变信仰的频昆娑罗王,当时也还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国王。自他归依佛后的数十年中,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初愿,总是一直的热心事佛,对于佛教中人竭力加以卫护,曾经贡献不少力量传扬佛教。由于摩竭陀是当时印度著名的强大王国,加以文化程度亦比其他各国高,因而在佛法的弘扬上,确实得到有利的发展,何况还得到国王有力的护持?所以以摩竭陀为中心的弘化工作,很快的就向四方传播出去,成为佛教有力的据点!
当时城中有位迦兰陀迦长者,有块面积很大的竹园,原是借给婆罗门徒用的,现在特地收同敬献佛陀。频昆娑罗王为求佛陀常住在国内教化,不甘落于长者之后,乃拨巨款在竹园内,建立一座规模宏大的精舍,以供佛陀及佛弟子在那里居住,这就是后世佛徒所艳称的竹林精舍。频昆娑罗固是诸国王中第一个归佛的国王;他所建筑的竹林精舍亦是佛教最初的伽蓝。这精舍,不但是佛教化强大据点之一,亦是佛及僧众经常夏安居的理想场所。
佛及弟子们住在竹林精舍,经常到王舍城去软化,也许由于频昆娑罗王归佛的关系,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佛教的势力伸展到整个王舍城,不但有很多人归依在佛陀的座下,而且有很多人离开家庭来从佛出家。于是清净僧团也就逐步扩大,成为有力的教团。
当时王舍城中有个教团,是由删阁耶所领导的,其下有两个出色的教徒,从他修道以追求真理,可是不论怎样都不能得到真理消息。及至删阁耶离开了人间世,他们各自率领二百多个弟子,成为两派的有名宗师,分区软化极得人望。可是他们仍然为得不到真理消息而苦恼,不过他们的感情却极为融洽,于是相约谁个得到真理的消息就告诉谁。
一天,舍利弗到王舍城去行乞,在一个城门口,碰到了阿说示比丘,觉得他的威仪慈容,迥然不同于一般常人,知道定是一个有道的行者。于是走到他的面前,很诚挚的向他问道:“你是从什么人修学的?你的老师平时对你说些什么道理?可不可以告诉我一点”?
阿说示很客“的回答说:“我的老师是释迦牟尼佛,佛对我们说的道理很多,因我是个进入佛门未久的初学,了解得还不怎么深入,只好将佛所常说的四句话转告于你:“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我佛大沙门,常作如是说””。一向具有高度智慧的舍利弗,听到含有真理的因缘生法,正是自己历来所要追求的真理,一股愉悦之情充满了整个身心,立即礼别了阿说示,飞也似的跑同转告目键连,目犍连听了缘起倡,同样的得法眼净体见真理。
既然知道真理所在,于是他们毫不犹豫的,率领二百多个徒众,亲自到竹林精舍去,礼谒释迦牟尼世尊,佛很慈悲的再为他们开示,于是他们决定从佛出家,成为佛陀座下的上首弟子,一个是智慧第一,一个是神通第一。由于他们二人在当时社会中,也是有其相当声誉的,认为他们能够从佛出家,佛一定是有其道理的,于是想从佛出家学道的越来越多。而且到这时候,僧团中巳达千二百五十人,不能不说佛陀的感化力,确实是很伟大的。
佛在王舍城的软化期间,又感化了摩诃迦叶波入教。大迦叶是当地富豪家的子弟,白小聪明好学,通晓各种古籍,德行又极高洁,很得人们敬重。他的从佛出家,原因在有一天,他于王舍城附近多子塔边,见到在大树下静坐的佛陀,觉得佛是极为慈悲和蔼的,于是自动的走到佛前,请求佛陀慈悲让他出家。佛看他的得度因缘成熟,就很乐意的接受了他,并且对他极为重视,认为他的德行在众弟子中固属第一,未来佛典的结集亦有赖于他。
当时还有一个横行于教学界的名学者,以长爪梵志名于世,那就是舍利弗的舅父摩诃俱编罗,所修学的可能与舍利弗是同一学派。他听说外甥舍利弗改宗信佛,感到极为诧异,认为像舍利弗这样有智慧的人,怎么会随佛出家?于是亲自来到竹林精舍,看看佛陀究是怎样一个人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召力?见到佛陀开口就说:“我一切都不承认”。佛很巧妙的回答说:“当你这样说时,岂不就承认了一切都不承认了吗?为什么还说一切不承认”?
佛陀的一语,真可说是惊醒梦中人,使他不得不五体投地的,佩服佛陀的智慧高超,确是现实人间的一切智者。自己一点世智辩聪,怎可与佛智慧相比?想到这点,不自觉的感到极大惭愧,当即请求佛陀收为弟子。在他现了僧相以后,佛再为他说中道正见,使他彻底的放弃错误的邪见,做个纯正的佛弟子。
后来被尊为论议第一的大迦旃延,也是在这时候从佛出家的。他的父亲为吠陀学的论师;他的舅父就是替佛看相的阿私陀仙。幼时寄居在舅父家中,学习四禅五通之术。本是继承父的传统,成为一个贤明长者。但他受到佛教的感化,也就成为佛陀座下大弟子之一。由于他在佛门中,发挥卓越的才能,以论议见称于时,受到众人的重视!
其他当代的名学者及出色的宗教师,由于佛陀真理之光的照耀,大都以能进入佛教为最大的光荣。因而佛的教团,一时人才济济,佛教的正法弘扬,更不愁没人推动。所以佛法很快的传播四方,为广大的人群所信奉。
佛陀坐镇在王舍城内教化,使得很多当代名流学者,纷纷的进入佛教之门,因而佛教就蓬勃的发展起来,这本是极为希有的好现象,可是就由于佛教的日益昌盛,很多人发心来过出家僧伽的生活,于是有些比较保守的人士,看到佛教这样兴隆的现象,不免有些害怕起来,觉得这样长期下去,自己的青年子弟又去献身佛教,那将怎样是好?还有一些其他的宗教徒,看到佛教势力的日益壮大,对自己宗教的发展不免要受到影响,于是也对佛教生起不良的印象。可是由于国王的尽力保护佛教,他们内心尽管有著高度的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只好对在路上托钵的比丘们讥评说:“释迦牟尼带著你们来到我国,不但无利于我们国家,反而扰乱我们的国家,破坏我们的家庭,妨碍我们的事业,诱惑我们的子弟,这真是岂有此理?但是现在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们,你们只能骗取无知的人群,真正有智慧的人是不会接受你们教法的,何必还在这里转来转去做什么?我看你们可以转移阵地了”!
有些比丘们听到这种无理的讥评,心里有著老大的不高兴,于是就将外面所听到的闲言闲语,回来详细的禀白佛陀。佛陀听了比丘们的诉说,不特没有不愉之色,反而很慈祥的安慰诸比丘说:“你们不要为此不安,这是极为平常的事,只要你们不与争辩,过了一个极短时期,一切闲言都会过去。设或有时还听到二曰半语,你们可以很和善的对他们说:我们是为宣传真理的觉音来到贵国的,亦是为了使人过真理的生活而来的,在这世间做个有理智的人,那个不乐意追求真理?那个不想过真理生活?我们就是体悟真理的一群,归投佛门的亦都得到真理消息的,除非想永远的漂流于真理之外,没有不乐意接近真理的,况且获得真理消息的,不一定要过出家的僧伽生活,在家依于佛法做个像样的人亦是一样的”。经过比丘们这一番的教说,讥评或反对佛教的人士,想想这个说法是很有它的理由的,于是讥评之声就渐渐的再听不到,反而大家很乐意的接近比丘,接受比丘的德化。
五 萦归故乡的成就
佛陀在王舍城的教化,获得异常辉煌的成就,震动了故国迦昆罗街城的全体上下。佛父净饭大王时已十一年不见释尊,当然时刻的想念不已,何况年纪的日渐老大,危脆的生命朝不保夕,于是特派长于辩才的迦留陀夷,到王舍城来礼谒释尊,并请佛陀回国一行。佛也感到这么久未见父王,亦应回去使老父开开心,所以就率领主要弟子,立即向迦昆罗卫城进发,一行快要到迦城时,途中遇到父王,彼此内心的喜悦,自足无法形容的。父王自释尊去出家后,一直是愁眉不展的在悲痛中,今见儿子成为人天的导师,真可说足最为快慰生平。所以迫不急待的立即召集宫内所有的人,听释尊宣说究竟真理的大法。当佛为父王及诸宫人说法时,相传释尊的妃子耶输陀罗,不愿接受摩诃波阁波提的劝告,去听释尊的说法,反而认为释尊如不忘记过去曾经做过夫妻的一段因缘,理应抽出时间来看我,为什么要我去听他说法子听他说法有什么意思?
释尊听到这个消息,为了感化耶输陀罗,为了使她能得到法益,特地偕同目连到她房间去看看她,不要让她太过悲伤和失望。可是当他们相互见面时,耶轮陀罗除了伏在佛陀的脚下痛哭,感动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佛陀见她这样的激动,就对她详细地说明彼此问的过去因缘,同时要她好好的为自己的前途珍重,不要沉溺在世间的欲乐中,应该为自己的生命前途设想,天地间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切都要成为过去的。耶轮陀罗听了释尊的这番说话,波动的心湖才稍为平静下来。佛陀又接著对她说:“不错,我们今生曾经结为夫妇,而你确也能够克守妇道,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而我却在生命力最旺盛的时期,突然的悄悄的离开了你,从世俗的立场说,我似乎有负于你的,但我不是不满意你才离去,而是为了解脱自他大苦的,现在我已经满了生平的大愿,亦可说是不负我离皇宫的初心。从此,不但一切众生可以得救,你也是被救得以解脱的一个,所以你应为我的正觉欢喜,不当再这样的苦恼自己”!
佛归故乡的第二日,适值异母弟难陀立为太子及结婚的前夕。难陀本身固然生得很是秀丽,但又天生的极为爱美,不特喜欢穿华丽的衣服,而且还极乐意的装饰自己的容貌。佛陀见他这种情形,深为他的无知可愍,本想立即予以度化,但为释迦族的繁衍,不让父王的继承无人,不使姨母的高度失望,所以没有强逼难陀出家,等到以后有机缘时再说。后来有一天,佛陀托钵到难陀的门前,交谈了几句,佛就放下铁钵掉头就走。难陀觉得奇怪,立即捧起钵来,装满一钵菜饭,从后追赶佛陀,一直追入森林之中。佛陀看看机缘成熟,立即很严肃而又很慈和的对难陀说:“我的悲愿是要救度一切众生,你是我的异母弟,自更不能不为你的前途设想,希望你来随我出家,以解决你的生死大事,不知你愿不愿意”?难陀受到佛的威严所慑,不自觉的脱口说道:“愿意从佛出家”。佛陀令舍利弗为他剃度后,煞费苦心的予以种种方便化导,终于使他真心学佛,调伏奔放的情欲,成为调伏诸根第一的弟子。
佛同故乡的第七天,命舍利弗为当时年仅十一岁的幼子罗喉罗出家。当时佛教僧团中,大都是成年人,而且是从其他教团转过来的,根本没有儿童到来出家,所以罗喉罗剃度后,不能立刻的成为比丘,只为他传授沙弥十戒,成为僧团中的一个沙弥,这是佛陀慈悲所特别开启的大方便。罗喉罗现出家相成为沙弥,净饭大王知道了对释尊说:“你去出了家后,宫中还有难陀可以继承王位,难陀现已为你度化成为出家人,剩下来的只有罗喉罗为国脉所系,你怎么又把他度去出家?他出了家,这个国家将来交给那个维持?你为什么不替国族的前途想想”?佛陀知道父工为此又大感悲伤,乃以婉转的语言,给子诚挚的安慰,同时向父王保证,今后世人的出家,定要得父母的许可,不得父母的许可,决不随便的剃度。佛教出家的僧制,所以要父母许可,或监护人的同意,可说是在这个时候规定下来的。山这亦可证明佛陀是怎样的尊重世人的意见,不是随便乱拉人来出家的,亦即现在说的不滥收徒众。
释尊在故国的短期逗留,不时的为众略说法要,发生无比的感化力量,使王族中很多人,自动的发心出家,如从弟阿难、阿那律、摩诃那摩、跋提、金昆罗、劫宾邢、提婆达多等,都在这个时候,愿舍俗入僧的。因此,不但使教团增加新的力量,而且由于他们的活动,对僧团的发展提供了不少贡献。依经中的叙说,所告诉吾人的,约有五十个人,加入清净僧团,能说这不是佛归故国所得的最大成就?能说这不是佛法在迦城起了很大作用?
最突出的就是向为王族剃头的优波离,在为发心出家跋提王子剃头时,不禁泪如雨下的悲伤不已,这不是悲伤自己的今后工作的没有著落,而是悲伤自己不能与诸王子同去出家。想到诸王子的出家求解脱,是人生最美满最幸福的佳事,但因自己是最下贱的首陀罗族,不知有没有资格也去出家学道?假定我也有这资格,岂不是理想人生得以实现?想到这点,悲叹自己的身世,不自觉的热泪满眶。别人不知他的内心所感,还以为他在为生活前途忧伤!
当优波离在送别诸王子,收拾他们的遗物要离去时,舍利弗忽然远远的走到他的面前,于是优波离就很虔诚的向尊者顶礼。尊者问他为什么一人在这里?优波离向舍利弗透露心声说:“我刚才在此送诸王子去出家,想到出家一定是很好的,但他们都是贵族,出家自没有问题,可是我是一个首陀罗的贱族,不知能不能步武他们的后尘,也去随佛出家修道?我为这事在此想了好久,而且想到如不能出家,将是我终身的最大憾事,请尊者为我指示”!
舍利弗听他这番诉说,立即向他解释道:“这完全是你不了解佛陀教义所产生的顾虑,要知在这世间唱导人类以及一切众生平等的,唯有我们大慈大悲的无上佛陀,所以在佛陀所建立的清净僧团中,从来不分种族的贵贱,亦不分别职业的高低,只要真心诚意的出家为道,只要如法如律的依僧而住,只要生理方面的没有缺陷,不论那个都可来请佛剃度的。现在你既有心向佛,不妨与我同到佛陀那里去,相信佛会很乐意的让你加入僧团做个比丘”。
优波离随著舍利弗到了佛的座前,佛陀看他是具有深厚善根的,立即就答应为他剃度,并赞美他将来能够传持如来的律藏。果然不出佛的所料,后来成为佛陀座下持律第一的大弟子,对于戒律的严格守持,真可做到丝毫的不犯。而佛灭后法、昆奈耶的结集,确也由他诵出戒律结成律藏的,所以他在经律的结集史上,与阿难同样享有高度的盛誉!
佛法确是最平等的宗教,在僧团中,只有戒腊的先后,没有种族的贵贱,任何族姓的人加入僧团,其地位都是一律平等的,没有谁高谁不如的差别。所以在优波离剃度后,释迦族的诸王子,虽在他前来到尼拘陀树林,但佛为了试验他们的诚意以及除去牧王子的习“,让他们先过几天僧团的生活,所以到诸王子与优波离见面时,因优波离剃度在前,佛特合诸王子向优波离项礼,不用说,诸王子感到很难跪拜下去。可是佛陀开示诸王子说:“你们现在不是从我出家了吗?我出家法中是极平等的,你们为什么还除不了王族的优越感?要知优波离出家在你们前,你们应该向他先行顶礼,为什么还记得过去的王子地位”?诸来发心出家的王子,听到佛陀这番的开示,感觉自己确是没有什么超胜于他的地方,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不可向他顶礼?于是依佛的指示,虔诚的向优波离膜拜,彼此真的融合一体的平等无二,再也没有那个对那个生起高傲的心理!
再如此次出家后来成为乡闻第一的阿难,是佛的堂弟,为甘露饭王的王子。他出家入于佛门,约在佛陀五十五岁时,而他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不但相貌长得非常的端严,而且具有相当聪明的智慧,更其难得的是他能够博闻强记。他的天性慈悲柔和,对于女众出家,曾经多所助力。因他博闻强记,当然善为说法,所以很多女子,对他都有好感,特别是比丘尼,总是愿意亲近他,多喜欢听他说法。正因他在女众中,有这样的好人缘,所以多次遇到女难,幸得佛陀救护,没有发生问题。他出家—后担任佛陀侍者,佛所说的法他都记得,所以结集经藏的责任就落在他的眉上。
当阿难出家的时候,佛陀已经五十五岁,虽还不算太过老大,但已渐渐临于老境,需要有人常随侍奉。在佛向众透露了这个意向,不特舍利弗、目犍连愿负起这个任务,还有其他的八十位罗汉,亦自动的愿做佛的侍者,但都没有得到佛的首肯。后来大众举荐阿难,佛陀始为默然允许。阿难最初不敢答应这个任务,后经目犍连的一再说明,阿难提出三个条件,如能满愿可以答应:一愿佛陀所著的衣服,不论是新的旧的,纵然是佛陀赐与的,我决不接受穿著;二愿佛陀接受信众的别请应供,我虽可以侍奉前去,但决不受用别请佛食;三愿不是见佛的时候,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决不随便的去见佛陀。假定同意我这三个条件,我当至诚真切的侍奉佛陀。目犍连将阿难的意思转达佛陀,佛陀知道这是阿难远避讥嫌的最佳办法,亦是阿难聪明智慧过人的地方,以免人们将来以为阿难是为衣食而奉侍世尊的。佛陀不特不以阿难为过虑,而且嘉许他想得极为周到,所以阿难终于为佛侍者二十五年。
释尊在故国三个月的随缘说法,确实感化了不少王族信奉佛法。佛离迦昆罗卫国到别处游化不久,忽然接到父王净饭大王病重的消息,立刻兼程的赶同迦昆罗卫城,同行的还有难陀、阿难、迦叶、罗喉罗等诸大弟子。佛陀进入宫中见到父王的病状,虽说是个已离欲的大觉者,但一想到父王的即将永别,仍然不免有点眼湿湿的。可是病危的净饭大王,由于受了佛的法雨滋润,知道合会总是要别离的,反而心绪宁静的安然逝去,享年九十七岁,有说九十三岁,可说是高寿的。到了出殡的一天,难陀、阿难、罗喉罗,都向佛表示为净饭大王担棺。佛陀除了赞美他们的孝思,表示自己也要担棺的一角,作为将来佛弟子的榜样,亦即显示学佛不是六亲不认的,对于自己的父母还是要孝敬的。正当出殡的时候,佛陀担著父王棺柩在前走,一般在旁观礼的民众,认为这是佛陀的最伟大处,个个都为这一举措,受到了极大的感动,觉得做人子女的,应该如佛一样的孝顺父母,不得有违父母的慈意。
六 只园说法的度象
王舍城是摩竭陀国的首都,佛法在这儿迅速的发展,佛陀的声誉很快的传到远近。当时北方憍萨罗国的首都舍卫城中,有一位商人名叫须达多,是很富有而又乐善好施,特别是喜欢济助孤独无援的人,所以被世人尊称为给孤独长者。由于他是经商的,经常因商事到摩竭陀国的王舍城来,而且多数住在首罗长者的家中,因为他们有著商业来往的关系,彼此的感情自亦是非常的融洽。
首罗长者在王舍城,受了佛陀的教化,真诚的归依了三宝,对三宝的信心亦极虔敬,有天特备丰盛的筵席,恭请佛陀及诸弟子到家中应供。须达乡长者为了他的第七公子向首罗长者的小姐求婚,刚好在这天的前夕到来,看到他家中上上下下忙碌不巳,不知要办什么重大的喜事,心里老是好像有个疑团在盘旋著,不问清楚总是不大舒服的样子,于是在闲谈中就问首罗长者道:“你府上今晚这样忙朱不已,是不是有什么庆典要在明日举行”?
首罗长者听到须达多这样问,就很欣慰的回答说:“我家明天没有什么特别重大喜事,只是恭请佛陀及其弟子到寒舍来应供。佛是人间的觉者,亦是众生的福田,我得有机缘供养佛陀及其弟子,真是我干生最大的幸事,世间没有比这供养更为重大的喜事,所以我家上下欢天喜地的准备明天供佛的事”!及至第二日,佛陀于应供后,为首罗长者等说法,须达多听了深受感动,立刻对佛生起高度的敬信,诚心诚意的归依了佛陀,做了三宝的弟子。但他不为个人得到法益满足,于是想起舍卫城中的大众,亦应得到佛陀的软化,使他们都能沾染法益,因而就向佛陀诚恳的说道:“憍萨罗国是个大国,舍卫城中人口众多,我想敬请佛陀到那儿,宣扬觉者真理之吾,唤醒那些街在迷梦中沉睡著的人群,使他们亦能过著真理的生活。吾佛是大慈大悲的,恳祈不吝慈悲,接受我的礼请。到了那里,佛及弟子们的一切生活费用,我会完全负责供养,只求佛陀说法度生,这些都不需要佛陀操心”!
佛陀看到须达多这样的诚挚,自不忍拂逆他的善意,且自己又是以度生为己任的,当然会接受他的请求。不过佛陀还对须达多这样说:“我去说法度生是不成问题的,但不是我独自一人去,我的很多弟子亦会随我去的,不知那儿有没有可供居住的房舍?如这问题可以解决,随时我会去舍卫国一行的”。须达多听佛这样说,知佛已慈悲的应允,就又同白佛陀说:“住处不成问题,我回国后,会觅一处适当的胜地,建造一座宏伟的精舍,供佛及僧众们居住,同时亦作为弘法的基地。总之,只要佛陀慈悲允去,我会尽我的力量做到尽善尽美,让佛安心的说法度生,使僧安心的精进修道”。佛陀被须达多的真诚所感,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而须达多所得到的喜悦,更不是笔墨所能形容万一。所以礼佛辞退,即日就要回国。佛为慎重起见,除了尤其所请,并派舍利弗与他回国,协助他在舍街城外觅地建寺。这,一方面固然是为安定须达多的心,另方面实也是为将来可以在那儿展开长期的弘化工作。
须达多在舍利弗领导下回到憍萨罗国的舍卫城,立即采取行动,到处寻觅适当地点,以期作为佛陀弘化的圣地。可是找了很多地方,不特舍利弗觉得不适合,就是须达多亦认为不理想。最后发现离城不远不近有座园林,确是一个最极理想的地方,舍利弗与须达多均感满意。经过调查,这座园林,是属只陀太子所有,而且太子亦很爱好这座园林,能不能够到手成为一大问题。不过,这既是个理想的弘化地方与僧众的修道之所,不能因为是属太子的,就不设法将之争取过来,建筑精舍供养佛陀。于是须达多不顾一切的,亲自到太子处向他求让,最初太子当然是不愿意的,但经长者的一再恳切要求,太子不经意的对须达多戏说:“你觉得这个园林不错,并要以金钱买下建立精舍,请佛来此说法度生,这当然是极为难得的,为了满足你的心愿,我的园林可让给你,但你要以黄金布满园地,然后园林才可属你,如有寸地没有铺上黄金,你就休想得到这座园林,兴建弘法度生的精舍”!
只陀太子这样说,以为可以阻止须达多的购地,那知不但没有阻止得了,反而真的立刻行动起来,同家打开金库宝藏,亲自督导象马车乘,搬运黄金去铺园地。太子看他这样认真行事,深深的受到极大的感动,于是向须达多建议说:“你请佛陀来说法度生,相信佛定是一个伟大的圣者,不然不会使你为宗教而这样的牺牲。园地你既铺满了黄金,就算你供佛及僧,但为表示我对佛的尊敬,园小的树木就算我奉献佛陀”。精舍的基地问题解决,于是舍利弗设计蓝图,监督兴建壮丽的精舍。到了精舍竣工,佛陀为之取名只树给孤独园,亦即一般说的只洹精舍。这精舍,据有部律说,佛在世时,有十六大院,每院六十房;十二游经则说,有十二佛图,七十二讲堂,三千六百间屋,五百楼阁。不但是个可容千人的大精舍,而且是个堂皇庄严的佛寺。不但长者对这精舍的建造很满意,就是只陀太子亦因自己的名字放在精舍的称号上,更是感到满心的欢喜,大家均认佛为精舍定名,是最大智慧的表现。
只树给孤独园建成以后,须达多很快慰的迎请佛陀及诸僧众到来,展开佛教的弘化工作。当佛及诸弟子安定的住了下来,首先来礼谒佛陀的是憍萨罗国的国王波斯匿。他木久闻佛是人间的觉者,但从未见过佛,在他的七日中,以为佛是很年老的,但一见后,只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不免对佛的觉悟,感到高度的怀疑,认为年轻人不可能证觉的。于是对初来时的崇敬心,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佛为挫抑他的高傲狂态,特地开示他对年轻人的不可蔑视。蔑视青年人或看不起任何他人,都不是做人之道,做人应很谦虚的平等看待一切,特别是贵为国王的,更要不分贫富贵贱男女老少的一视同仁,以为全体人民谋取最大的福利,让人人过著安居乐业的生活。波斯匿王听了佛陀这番开示,觉得佛陀的法昔,的确是不同凡响,不愧为人间觉者,实是人类的救星,于是对佛生起真诚的信仰,热切的请求做个佛的弟子,发心归依三宝,从此成为佛教最有力的护法,使佛教的声势更为播及四方。
从此,佛以摩竭陀与憍萨罗一一国为南北雨大中心,往复游化于恒河两岸的中印度诸国,用巧妙的譬喻,该博的事例,兴趣深长的因缘谭等,不择僧俗贤愚,不嫌贫富贵贱,不问男女老少,不别根性利钝,向所有的不同阶级,不同人众,说其各各适应的正法,教化社会的每个人群,使得受化的人群,不论是接触到佛陀的圆满而崇高的人格,不论是听闻到佛陀的甚深而微妙的说法,无不感到心满意足的接受佛化,归投到佛的座下,成为佛陀的弟子。是诸在俗弟子,到处奉献精舍或林园。如昆舍法在东园奉献鹿子母讲堂,或赴王舍城对岸吠舍离城,在城外大林建立重阁讲堂,或在西方憍赏弥城,建立瞿史罗园精舍等,因而使得教团更为扩大发展,闻风来归的信徒更为众多,各国国王信奉三宝的,确亦不在少数。这固得力于佛陀的完美人格,而佛所宣扬的真理之昔,尤为广大人群所信服,认为真理确是在佛陀的一面,唯有依止佛陀和奉行正法,才能真正得到真理的消息,所以纷纷的归依三宝信奉佛陀。
佛于成道后,弘化的道场,除了竹林、只园二大精舍经常说法,还有如上所说的各个精舍和讲堂,亦是佛陀止住的说法处。其外,如王舍城外的灵鸶山和温泉林,吠舍离城外的牛角林,拘尸那揭罗城外的娑罗林,迦昆罗卫城外的尼拘律园等,甚至很多的山岗和林园,皆是佛陀随缘化度之所。总之,当时印度,东自瞻波,西至憍赏弥、摩偷罗,南自摩竭陀,北至迦昆罗卫,皆是佛陀游化的区域,可说圣迹遍于恒河两岸。受到法益群众,真是无法估计。由此可以想见当时的教团,是怎样有力的向四方发展,成为印度最具威势的教团,亦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教团。可是这个教团,在佛陀领导下,不论游化到什么地方,教团所需要的一切,如衣服、饮食、卧具、汤药,乃至一般日用品,都能得到信众的无私供奉,甚至有时一日达数百车之多,不能不说这是佛陀伟大的感化力!异教见到佛教教团的势力扩张和强大,自然会有异样的感受,因而佛教的外患,也就渐渐的迫来,这到下面再说。
七 尼聚教团的成立
初期从佛出家的都是男众,不见有个女人来从佛出家。到了佛的父王骂崩以后,佛暂住在迦昆罗卫城外尼拘律园,追思父王的逝去,以尽自己的孝道。想不到有一天,佛的姨母摩诃波阁波提,突然率领五百释迦族的妇女,来到佛陀所住的尼拘律园。她们不是空手而来,还带来新做的两件袈裟,至诚恳切的供养佛陀。为满她们所愿,并使得广大福,佛陀接受过来,一件留著自用,一件代为施僧。在佛的观念中,自己亦是僧数,供养僧亦即等于供养了自己,而且这样供养所得的功德更大,所以佛不自私的全据为已有。佛在这个时候,当然亦会略为她们开示,到了开示完毕,佛以为她们就要告辞回去,那知她们不但不同去,摩诃波阁波提,反而向佛来个要求,请佛慈悲邻愍她们,让她们亦出家加入教团,以期在佛法的修学中,亦获得身心的大解脱,免长期的在生死中漂流!她们在净饭大王驽崩以后,似亦感到生死可畏,积极要求出家。
她们满以为佛会慈悲应允,那知佛竟毫无考虑的予以婉拒,说明学佛求生死的解脱,不一定要出家才能完成,在家修学同样可达目的。同时还对她们说:“不是我不慈悲你们,出家本是一件好事,但因过去诸佛没有女人随佛出家,未来诸佛想亦实行不许女人出家制度,我怎能例外的让女人出家?你们千万不要再向我提出这个要求,是无法接受你们这个要求的,你们应该立刻回去在家修学,如能安心的在家修学,假定我在尼拘律园,我会经常的指导你们,让你们稳步的踏上解脱大道”!摩诃波阁波提等,受到佛陀这样的拒绝,并未挫折出家的意志,仍继续的向佛恳求,可是经过再三的恳求,亦为佛陀再三的拒绝,始终没有达到出家的目的,只好珠泪暗流的礼别同去。佛是一位大觉者,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再来请求。为了避免她们的无谓料缠,在父王丧事治理完毕,就沿著恒河向东南而下,止宿于大林精舍,继续的进行自己度化众生的工作,不再为这女人出家的事操心!
佛去别处弘化,问题并未解决,立志出家的波阁波提等,在佛走了以后,仍然商讨如何出家的办法,以实现出家的初愿。大家商讨的结果,不论佛陀的许不许可,就自动的剃去了头发,著起了袈裟,追随在佛陀后,到达大林精舍,但不敢立即进去,只在门外痛哭流涕,希望以悲痛之泪,来感动慈悲佛陀,收留她们做个出家佛干。当她们采取这个行动,运用这个战术时,刚好阿难亦来到这个门前,看见波阁波提等这个狼狈情形,不仅感到大大的惊奇,而且深心极大的不忍,于是就问她们为什么如此?波阁波提代表大家说:“我们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只是想来从佛出家,日前曾向佛请求过,但未得到佛陀许可,为了表示我们的决心,我们自动的削去头发,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请你代向佛请求,无论如何请佛陀慈悲,满足我们出家的心愿,现在我们已经到这里,如不能达到出家目的,我们亦不想活著离去,生存世间亦没有意义”!波阇波提一边说一边哭,其他女众亦以泪洗面的立在一旁。
阿难见她们这样诚挚而坚决的要求出家,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弦,毫不犹豫的允代向佛说项,立即回到精舍内走向佛前,报告在门口所见的实情,并请佛陀慈悲接见波阁波提等。佛陀听说波阁波提等到来,知道又是为出家来求见的。于是佛对阿难说:“我不想接见她们,你要她们快回去,迟了恐赶不同家”!阿难听佛这样说,大大的感到意外,进一步的对佛说:“她们这次到来,似想从佛出家,而且态度坚决,连头发都刹去,看来怪可怜的,佛陀素极慈悲,怎可忍心拒绝?我看佛陀还是慈悲一下”!“不错,对于她们应该慈悲、同情、怜憨,但对一切众生又将怎样?我的正法住世又将怎样子现在固有很多众生还没有听到正法?未来众生更需要正法的指引,如果我慈悲她们,使正法流行受到影响,令广大众生无法得道,岂不是个更大损失?我为此事曾经多方面想过,总觉得是弊多于利的,我看你不要再为此事向我多说什么,你快到门口要她们立刻回去”。佛向阿难这样指示。
阿难虽经佛陀这样指示,但觉自己任务未能完成,似乎无法向她们作交代,于是进而对佛陀说:“兹来求出家的,不是普通女人,而是你姨母所率领的,特别是佛的姨母,她的淑德贤慧姑且不谈,单抚养你佛的长大成人,其恩德已经难以报答,现如拒绝她们出家,外人对佛作何感想?岂不要说佛是忘恩负义者?对佛的说法教化,岂不是要受影响?无论对佛本身及波阁波提等说,我都难以说出要她们同去的话,足以佛对这有重考虑的必要”!“你说姨母波阁波提对我有恩,我不但绝对承认,而且是无时或忘,我对她宣说正法,已经是向她报恩,至她要求出家,我实碍难照准。这不是说她出家后,不能如法的修行,不能证觉到果位,而是为了她们的出家,影响未来的教团很大,所以我不得不倍加慎重,我不能因自己的亲属,特地大开方便之门,让女众出来家为尼,如果稍为大意一点,结局真是不堪设想。阿难!你听我话,仍是要她们回去,不要再在此耽搁”。佛又这样的对阿难说。
尽管佛陀是这样说,阿难并未因此死心,仍然向佛苦苦哀求,甚至说出如果她们因此死去,岂亦限睁睁的由她们去,况且佛陀的出世,是为的度化众生,她们也是众生之一,而且是众生中的人类,怎么可以不子摄受?佛陀为此沉思了好一会,感到自己辛勤所得的大法,终于难逃不幸的法运,只好无可如何的逼不得已的对阿难说:“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一切由于因缘所转,只好一切随顺因缘,我所转的微妙法轮,亦唯听其自然发展,能流行到什么时代,就流行到什么时代,现在我亦不去多所计及,你要她们进来和我谈谈”!阿难得到佛陀这么一语,如释重负的飞也似的走出门口,很兴奋很快慰的对她们说:“你们的愿心可能实现,现在佛要和你们相见,你们应赶快的进去,接受佛陀的指示,不要有负佛陀的慈意”。五百善女人,听到阿难这样说,立即无限欢喜的,在波阁波提的领导下,走到大林精舍去,向佛陀头面接足的致最敬礼,并向佛陀表达最虔诚的感谢之意。
佛陀接受她们礼足后,再看她们可怜的样子,当不忍再拒她们所求。可是佛本其崇高智慧,深知女人的种种习“,为不使引导众生的大法,因她们的入道而沦亡,特以有条件的接受她们所求,所以很慈悲的对她们说:“你们既是这样诚意的发心出家,我不得不勉强的满足你们愿望,但我要向你们举出八个条件,你们如能接受而严格的遵守,现在就让你们加入教团为僧”。波阁波提等一心出家学道,只要达到出家学道的目的,什么条件都不成问题的,所以她们欢欣的齐声说:“请佛说出你的八个条件,我们绝对无条件的严格遵守,自信是不会有所违犯的”。从这亦可看出她们要求出家是如何的热切。
佛见她们这样爽快的答应,就说出如下的八敬法,亦名八敬戒,亦名八尊师法,亦名尽形寿不可过法。一、已经年高百岁的比丘尼,见到新受戒的初岁比丘,应起恭敬礼拜,敷清净座请坐。二、比丘尼在任何情况下,不得任意的骂谤比丘。三、比丘尼不得举比丘罪,说比丘过失,比丘得举比丘尼罪,说比丘尼过失。四、式又摩那(学女)已学六法戒,要想进求具足戒,应从众僧求受大戒。五、若比丘尼犯僧残罪,应于半月在二部僧中行摩那痉。六、比丘尼于每半月内,当于僧中请教授人,开示指导应行律法。七、夏安居时应往比丘众所,若住止处无有比丘,比丘尼便不得受夏坐。八、夏安居圆满,应当诣僧中,求自态之人,行真切忏侮。如此八法,若能尽形寿的奉行不懈,恭敬尊重的无所违越,不特对你们有很大的利益,就是对正法住世亦不会有何影响。波阁波提等听了佛说八敬法,立刻同报世尊说:“这是你老为防止正法不致变成混浊的一番苦心,我们能够深深的体会到,现我代表大家向佛陀保证,我们绝对尽形寿的顶受奉持,决不辜负你老的慈心德意”!佛之所以严格立此八敬法,中含卷第二八瞿量弥经说:“阿难!若女人不得于此正法律中至信舍家无家学道者,正法当住千年,今失五百岁,余有五百年”。关系正法如此重大,佛陀怎不小心谨惧?
尼众僧团既巳建立,随后陆续来出家的,当然也就渐多起来。如耶轮陀罗、莲华色、旷野等诸长老尼,都成为尼众中的杰出者。特别是莲华色的出家,实有感于爱欲倒乱。因她发现过去与母曾共一夫,后亦与女同一佳婿,以致觉得生死迷乱,竟然到达这个程度,不能不说是众生的颠倒,于是认为不出家修道以断爱欲,像这样的倒惑是无由得息的,便离开她所热爱的丈夫,走到只树给孤独园的门口。听佛为围绕的大众说法,不禁有所领悟,忘记了饥渴疲乏,要求从佛出家勤求解脱。佛合波阁波提比丘尼,度莲华色出家受具足戒。她能不忘初心的勤行精进,因而越爱欲河,成阿罗汉具八解脱。从此容光焕发,有胜于出家前。是以当时女众的出家,能修行证果的,可谓不成问题。因为男女生理上所表现出的不同形态,并无碍于同样可以修道解脱。佛对女众出家初示相当的踌躇,并不是认为她们不是道器,而是为了正法久住著想,其中丝毫没有轻视女性的意念存在,这是我们所当知道的。
八 内讧外患的逼来
世间事往往是相成相反的o,没有始终一帆风顺的下去。当感化的区域日渐扩张,教团的势力日渐增大,外在的压力固然一天天的逼来,内部的纷争也就一天天的明朗,使得内外都产生了严重问题。幸而,内部的纷争不久趋于安定,外来的祸患反证佛德崇高,并未影响佛教的发展,能说这不是佛陀的伟大德化?对于宗教领袖或宗教徒的破坏,最佳的武器莫过于利用女人。佛在世时就曾受到这样的打击。如有一次,佛在舍卫国为无数大众宣说法要,有个宿罪深重的摩那只女,是极端信奉外道的信徒,她受外道的愚弄摆布,在腹部系带一个木盂,使肚子隆隆的鼓起,参加到大众中去闻法。可是当大众听得入神,欢喜踊跃不能自胜时,她觉得佛法这样的感人,如不再破坏还等待几时?于是从座位站起来,指著鼓起的大肚皮,对著广大的听众说:“你们只知释迦会善为说法,以为他是一个大觉者,不知他与我的特殊关系,使我怀孕已有了几个月,请看我的肚皮就可证明,决不是我来陷害他的。释迦!你与我有这样深的情义,为什么现在只顾说法,对我事不作妥善安排”?
时在会的听法大众,不论对佛有信仰或无信仰的,都将目光投射到佛的面上,看看佛有怎样的反应表情。当然,听众中的正信佛徒,绝对不会以为是真,但不是佛教信徒的邪见者流,看到这一幕活生生的事实,自以为佛与该女有著不寻常的关系,所以对佛另眼看待。
可是佛在当时,仍然不动声色的安坐在法座上,根本没有把这当作一同事,以待事实证明女子的诬谤。就在这个当儿,在佛后执扇而瘘的释提桓因,深恶此女妄兴恶意的谤佛,乃变化一只白鼠,攒入该女的腹部,咬断系盂的布袋,木盂滚落到地下,发生震天的大声,寻有一人从座而起,手执木盂对该女说:“这就是你欲诞生的婴儿吗”?不仅使该女惭愧得无地自容,亦使意欲破坏佛陀声誉的外道邪众,遭遇到一次羞辱的失败,不自觉的向佛表示真诚的忏悔,确认佛是德高须弥的圣哲。
佛陀经过这次事情,没有退失度众悲心,照样到处弘法利生,但是邪见深入的外道徒众,并没有死掉破坏佛教发展的一念心,仍然寻求机会子佛打击,而所耍的手段还是利用女人,因为这对宗教领袖,最易受到无情伤害。当时有个相当出众的青年女子孙陀利,在外道首领花言巧语的劝诱下,愿经常的出入于只园精舍,名义当然是为见佛闻法,可是走了一个短时期,外道以为机会已经来临,特地出重金雇残暴不仁的凶手,在一个黑暗无光的晚间,当孙陀利走到只园精舍附近时,出其不意的一刀结束她的生命,并将她的死尸埋在那里。到了次日向外宣称,有个漂亮少女失踪。政府得到这个消息,立即侦骑四出寻觅,终于在只园附近,发现孙陀利的死尸。因而外道更振振有辞的,说孙陀利经常在只园走动的,一定是只园中的僧人或领导者,所做出的不法好杀行为。人命关天,政府对这严重的人命案,必须予以公正的处理,不能让不法之徒逍遥法外,以杜绝惨杀案的再度发生。
对佛及僧众具有高度信心的人,当然不会轻信这些无稽的烂言,但也总希望这个恶毒阴谋,有个早日揭穿的一天,免得外人疑神疑鬼的,以为这个悲剧发生在精舍里。后来波斯匿王,虽令限期破案,但若不是罪恶昭影的暴徒,内部发生金钱的争执,无意中透露了谋杀的经过,始知这是外道所唆使的,目的在于嫁祸佛陀,使佛陀再也没有面目,在舍卫城及各地弘宣正法,佛法自然也就没有人信奉,达到他们破坏佛教的目的。结果,真相揭露,佛没有被破坏到,反而自显自己的丑,使佛法更如日丽中天的,受到广大人群的信奉!
外道发现这个好计未能得逞,再商其他的办法来陷害佛陀。时舍卫城有个财产丰富的长者,名字叫做申日,由于他的善根薄弱,只知虔诚的事奉外道,不知对于佛陀的尊敬。外道看到申日这样的诚心,就与他相互商议道:“现在佛受国王、大臣、长者以及全国人民恭敬尊重,我们简直是没有立足的余地,长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接著,外道向长者献计说:“你可请佛来到家中应供,但于饭中置放毒药,复于门中掘五丈深的火坑,使来应供的佛陀,不是跌落火坑而死,就是受用毒饭而死”。这是双料致释尊于死地的方法,不能不说他们计谋的毒辣。而邪见熏心的申日长者,竟无保留的接受外道的毒计。
那知佛到来时,火坑变成莲池,池中莲华涌现,佛及弟子一一踏著莲华而过,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害。长者见到计谋败露,深知佛是具大德者,诚惶诚恐的项礼佛足,向佛自陈自己的错误,请佛不要用已放了毒药的饭食,另外再行煮新鲜的饭食。可是佛令长者,仍持毒药饭来,经过佛的咒愿,毒性皆自俏去,吃了一点没有受到伤害,可知佛为世人所不能害的。
心胸狭窄而排他性又极强烈的异教徒,用种种卑劣不正当的手段对付佛陀,都没有收到实际破坏的效果。可是他们仍然不死心,仍用其他的方法来找麻烦,而且迫害越来越厉害,但是总归无法达其目的,因为威德巍巍的佛陀,不是世问任何人所能中伤得到的。
外患不久固然息灭了,内争亦没有持续太久,随又如水乳一样的和合无间。僧团内部发生争执的经过是这样的:约在佛成道的第九年,亦即佛寿四十三岁的那年,佛及弟子们在拘睃弥城外瞿师罗园过夏安居时,有个比丘做了错误的事而不自知,持律比丘见了,认为他确曾有所违犯,于足就在众中,举出他的罪之所在,被举的比丘高声抗说:“我没有犯罪,你举罪不成,你是非法举,不能做成羯磨”。这末一来,有的站在举罪的一边,有的站在被举的一边,立刻形成两个不能调和的集团,彼此互相争执成为僵持的局面。举罪比丘乃将实情向佛报告,佛特设法为之和解,劝说双方忍让不争,更不可互求长短的诽谤骂詈,并从此因缘集双方比丘于一堂,为说长寿王本生故事:“告诫大家怎样的息诤,不要一味的坚执己见,诤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能够解决问题的,唯有忍辱无诤,况且你们定为求解脱而来,怎能如世人一样的作无谓的争执?怎么不能像长生太子与梵施王的还共和合”!
佛陀慈悲的说了上面的一番话,接著又谆谆的告诫说:“汝等出家为道,同一师,同一学,如水乳合,利益佛法安乐住。止!诸比丘!莫共斗诤,共相骂詈,诽谤,互求长短。和合莫共诤!同一师学,如水乳合,利益佛法安乐住”。可是烬管佛陀这样的慈悲教诫,但争执的诸比丘,不特不诚意接受,反而大胆的对佛说:“世尊!你老但自安住,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老是大法王,不必问这些事,我们的斗诤,我们自身会处理的”。
佛见诸比丘这样的无理可喻,知道一时不能使他们息诤,只好由他们自己反省自觉,独自走去般那曼阁寺林,在村人所架的茅舍过夏安居。林中有阿冤楼陀、难提、金昆罗三人,非常和合的用功修行。佛知道了就去与他们同住,并赞美他们的和乐合作精神,认为唯有像这样的融洽无间,才算是真正和合的僧团。如果一个团体,经常吵吵闹闹,党同伐异的,像拘啖弥比丘那样的相互斗诤,共相诽谤骂詈,合僧乱不安,那里还像追求解脱的僧团?
佛陀发现到这点,觉得和合的僧团,确是非常重要的,对于喜爱斗诤的,不免略感到失望,但愿他们的一群,有一天觉悟过来,现在暂予以默扩,做自己度化工作。正在这一个时候,舍卫城的给孤独长者,请阿难恭迎佛陀同园,佛就领众比丘归还只园精舍。斗争的一群比丘,在释尊默然离去后,反省到自己的不是,又复不得信众的同情,乃自动的同去舍卫国,向在只园精舍的世尊忏悔,愿无条件的灭此诤事,并愿以后不再斗诤,相互关顾的精进行道。佛即手指一只独行的野象,对诸来忏侮的比丘说:“无意和合相处的人,就如那只象的独行,是多么的凄凉?又多么的孤单”?诸比丘听佛这样说,更加友善的,一心一德的,在和合的僧团中,过著无诤的生活。至此,一个一分为二的破裂僧团,就又重行归于统一。在僧团中,最重要的是和乐无间,不能发生相互的斗诤,即或有时有著思想上的差异,亦当为保持僧团的和合设想,不可任性的坚执己见,以使僧团的发生分裂!
佛教在当时的发展,虽遭遇到内外困境,但并未削弱佛教在各化区的势力,而且东至瞻波,西至憍赏弥、摩偷罗,南自摩竭陀国境,北至迦昆罗卫城,凡是佛的圣迹所到的地方,无不受到广大人群的热烈欢迎,其归依信奉佛陀、达摩、僧伽的,上至国王大臣,下至一般庶民,更是陆续的纷至杏来,而且他们的发心归依三宝,都是自发自动的,立志参加这觉人济世的宗教运动。其在家信众的模范人物:著名的优婆塞,有摩竭国王频昆娑罗及阿阇世,憍萨罗国王波斯匿,频王的侍医耆婆,波斯匿王大臣梨师达多弟兄,摄理迦昆罗卫国国政的摩诃男,舍卫城的豪商须达多,贫苦工人出身的难提波罗;著名的优婆夷,有频王妃韦提希,匿王妃末利,阿赊阁国有称王妃胜鬘,须达多妻善生,舍卫城的昆舍法,吠舍离城的贱业妇庵摩罗等。其他在家的男女信众,当然还乡得不可胜数。是诸信徒,不特热切的信敬三宝,奉献一切,并且诚挚的护持三宝,严街道场,如佛不是觉者怎会有这样大的感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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