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铁塔

风雨铁塔
　　□ 徐 舒
　　读者一看便知，这是屹立在北固山后峰悬崖上的甘露寺铁塔。可是，你知道这座铁塔的由来和它所经历的风雨磨难吗？
　　北固山有寺宇，该是在梁武帝以后的事。在梁武帝之前，山上只有些亭台楼榭，为骚人墨客达官贵人俯览长江或雅集吟唱之所。据《梁书·临川王萧正义传》：“武帝幸朱方，正义修廨宅，以待舆驾。初，京城之西，有别岭入江，高数十丈，三面临水，号曰‘北固’。”萧正义是梁武帝的侄子。可见梁武帝到京口时，北固山上仅有廨宅，并无庙宇。东晋时，蔡谟于明帝末年镇京口，在山上筑楼，作为军用仓库，一般来此游览的多称“北固楼”或“北固亭”。如辛弃疾守润时，常宴僚佐宾客于山上，曾作“南乡子”词一首，题为《登京口北固亭有怀》，而文内却称“满眼风光北固楼”。甘露寺见于记载始于唐代。据宋人卢宪的《嘉定镇江志·卷六》云：“甘露寺，在北固山。唐宝历中，李德裕建，以资穆宗冥福。时甘露降此山，故名。”又卷八引《润州类集》云：“熙宁年中，主僧应夫因治地，获德裕所藏舍利。”宋元丰元年（1078年）应夫、严守、惠平诸僧铸铁塔瘗之，名“卫公塔”。卫公即李德裕，是我国唐代的一位政治家，曾三任浙西观察使和两任宰相，在润州任职近十年，励精图治，戒奢立俭，改革旧俗，破除迷信，得到镇江人民的爱戴。百姓在北固山上为之立“卫公祠”以祭祀。
　　甘露寺铁塔原九层，明代万历十年（1582年）被狂风刮倒，郡守王事圣予以修缮，改为七层。清代同治光绪年间，又屡遭雷击，上四层坠地。新中国建立后，1960年市文物部门对铁塔进行维护，将明代重铸的两层加上。清理塔基时，在地宫中发现唐代长干寺的大小金棺银椁各一对，制作极其精美。小金棺中有阿育王舍利11粒。这与去年南京大报恩寺塔基地宫中出土的阿育王舍利，同属中国乃至世界佛教徒顶礼膜拜的圣物。
　　卫公塔还与米芾有段因缘故事。宋代甘露寺曾遭火灾。米老庵和卫公塔幸免。米芾题诗有云：“神护卫公塔，天留米老庵。”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却有人在“公”字下添一“爷”字，在“老”字下添一“娘”字。米芾见后大怒。此人又索性在“塔”字下加一“飒”字，在“庵”字下加一“糟”字，使原来的五言变成七言：“神护卫公爷塔飒，天留米老娘庵糟”。“塔飒”是唐宋时期的一个俗语，也写作“踏跻”，意思是精神不振。“庵糟”就是“肮脏”。原来，米芾的母亲阎氏是宋英宗皇后的接生婆，由于接生了“龙种”宋神宗，因而米芾受“恩荫”为秘书省校字郎，从此走上仕途。但在世俗眼里其母所做乃低贱的职业。改诗者是对米芾人身攻击，受攻击者当然大动肝火了。